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三百二十章、闹剧
拓跋焘像是看闹剧一样地望向赫连昌,随即忍不住嘲笑道,“就凭你这软脚虾的模样,还想同朕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好,朕便满足了你这最后的愿望。”
拓跋焘说着就卸下厚重的胸甲,露出强壮的上身,似乎是打算跟赫连昌来场公平的较量。
赫连昌一见,顿时就怂了。他立刻将匕首扔在地上,双膝跪地,近乎哀嚎地祈求道,“不不,这不是朕最后的愿望!朕,朕,朕最后的愿望是活着!是活着!”
赫连昌在花木兰拖拽他时就醒了,他打定主意装晕,想趁人不注意,挟持了拓跋焘,再找机会从密道逃走。可当他真的看到拓跋焘魁梧的身形之后,便知道自己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拓跋焘胸甲都脱了,架还没打,赫连昌就认输了。这种感觉真有点让人憋屈的不爽。
他满脸的不悦道,“怎么,夏皇不打算搏上一搏你若是打赢了朕,朕说不定会留你一条性命。”
赫连昌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朕认输。你要什么就拿什么,只要留朕一条性命就好!”
赫连昌这副窝囊样儿,不要说拓跋焘,便是他的妹妹赫连珂也看不下去了。赫连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心目中英武俊逸的皇兄,竟是如此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大约是赫连珂不忍再看的微微侧头,引起了赫连昌的注意,他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着赫连珂道:“她!她也给你!只要让朕活着,大夏最珍贵的公主便是你的!”
赫连珂不敢置信地望向她的皇兄,虽然她自己也多少有这个打算,可被皇兄这样当作玩物地送人,不仅不会对她的未来有帮助,反而会让魏皇看轻她。
一个被当作保命而扔出来的礼物,和一个因忍辱负重而受到魏皇倾心的公主,这两种命运的差别,简直不言而喻。
赫连珂惨白的一张小脸,满眼皆是惊恐与委屈,她无助地对赫连昌道:“不,我不要。你不能就这么把我送人……”
赫连昌大约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反驳他,一时间竟将所有屈辱带来的愤怒统统撒在赫连珂头上,“你闭嘴!你的一切都是朕赐给你的!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朕现在就杀了你!”
拓跋焘看着这兄妹二人不顾形象地争执,心中只想冷笑,赫连昌也真是盲目自大,他以为自己的妹妹当真是天下无双的吗
拓跋焘刚要喝止这场闹剧,脑里子却莫名其妙地响起了宗爱对他说的话:
女人啊,只有在嫉妒时才懂得珍惜。
拓跋焘再次看向赫连珂,那张凄楚的面容如今满是泪痕,却依旧不能掩盖这女子的美丽与娇柔,这的确是个很好的诱饵啊……
“好,”拓跋焘忽然间心情大好,“朕收下你这个礼物。”
赫连珂惊愕地抬头去看,没想到自己最后的挣扎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最终还是让她成了无足轻重的礼品。
赫连昌闻言大喜,“这么说你不会杀朕了”
拓跋焘本来也没想要赫连昌的性命,他还要用赫连昌去诱惑北地其他的国家,让他们知道投降大魏也可以继续锦衣玉食地活下去呢。
拓跋焘一边嘴角上扬,别有含义地笑了,“朕不会杀你。只是你如今已是亡国之君,也该变变自己的称呼了。”
赫连昌似是这才意识到,立刻点头,“好好,朕,啊不,臣变臣变。”
拓跋焘似乎对赫连昌的态度很是满意,摆手道,
三百二十一章、安乐窝
宗爱见拓跋焘有兴趣,便引着他一路往高处,走到了一座阁楼上。此处大约是个观景阁,四面正好可以一览夏宫花园中的各处景致。
虽说夜色之中,再美的景致也只是影影绰绰的一团,可那条由烛火形成的“金龙”蜿蜒于玉树兰芝之中,反而显得十分有气魄。
拓跋焘望着眼前的一切,起初有些心潮澎湃,随后又觉感慨非常,“赫连氏不过割据一方,就如此穷奢极欲,又怎能不灭国……这夏国的皇宫,简直是消磨人意志的安乐窝……皇宫的寝殿朕就不去了,此处景致甚好,今夜就歇在此处吧。”
宗爱似是早就猜到拓跋焘会如此作为,冲前面一挥手,就有两名小内侍为魏皇推开已经收拾一新的阁楼。
拓跋焘心中满意,微微点头就踏了进去。结果前脚刚落地,脸色便立刻又沉了下来,“她怎么在这”拓跋焘指着房中跪着的赫连珂,十分不满地问宗爱。
宗爱一脸无辜,“这,刚才陛下的护卫将此女交给奴才的,说是陛下已经收了她,所以奴才将她安置在此。”
自从邀雨走后,拓跋焘为了生太子,已经不再那么排斥与后妃同房了。宗爱以为檀邀雨这阵风儿已经吹过去了。谁想到拓跋焘此时又突然洁身自好了起来。
赫连珂注意到拓跋焘脸上流露出的厌烦之色,还不等拓跋焘开口,就自己先膝行几步,俯首在拓跋焘面前,期期艾艾地道:“陛下,您或许是听过奴家的一些闲言碎语,可奴家保证,那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奴家如今还是完璧之身,您若不信,大可以找个嬷嬷来验验。哥哥既然将奴家送给了您,那奴家便会全心服侍您一人。”
赫连珂原本的自尊和冷傲似乎从没存在过,她心中清楚,拓跋焘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若是再摆出拒人千里的姿态,只会让魏皇嫌恶,到时随便将她赏给哪个将军,她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如今只求这位陛下能看她可怜,收了她,让她免遭凌辱的命运。男子尚且能屈能伸,她不过一介女流,又有什么必要为国家守贞
拓跋焘一脚踢在宗爱的屁股上,“刚才还觉得你伶俐,其实你就是个浆糊脑袋!邀雨如今还下落不明,你以为朕会有心思同旁人行房!”
“天女不见了!”宗爱故作惊讶道:“这、这奴才不知道啊!”
想起宗爱方才的确不在大殿上,拓跋焘这才消了点火气,“行了、行了,”他不耐烦地摆手,“赶紧把人弄出去。”
宗爱忙哈腰上前,状若轻扶着赫连珂的胳膊帮她起身,实际手上却用了几分力道,“公主,随咱家走吧。”
赫连珂以为拓跋焘要将她送人,全然不顾手臂上的疼痛,踢着腿,拼命向后退着道:“不,我不走。我是扶风公主。被这么拉出去,我还颜面何存”
赫连珂的话忽然提醒了拓跋焘,他抬手止住宗爱,低头盯着赫连珂道,“你的封地在扶风”
赫连珂不明所以,见宗爱不再拉她,忙用力将自己手臂先抽了回来,随即有些不确定地轻轻点了下头,“是。父皇说扶风的名字与奴家很配,所以将此地封给了奴家。”
“扶风啊……”拓跋焘若有所思地走到一个圈椅前坐下,伸了伸骑了一日马的双腿,“那里离长安很近啊。你可有旧部在扶风,能同你哥哥赫连定联系上”
如今统万城已破,大夏已经无险可守。只是赫连定还在坚守长安,赫连定一日不降,大夏便一日不算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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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二章、屏住呼吸
檀邀雨不知道自己在地宫里呆了多久了,按肚子饿的程度来说,至少也该错过了两顿饭了。
她和子墨借着右护法和红袍使争执的时候,随便跑入了一条甬道,虽然两人谁也不知道这条甬道通往哪儿,不过脚下却不敢停。
子墨为了迷惑右护法和红袍使,特意撕掉自己的衣角,有时扔在他们没有经过的路上,有时扔在他们真的逃跑的路上。
不知是不是他们这种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笨办法起了作用,一开始的确为他们争取片刻休息的时间。
子墨重的毒不算深,只是这毒本就封了人的内力,他就算是想用内功调息逼毒,也是事倍功半。
他又转头看了看靠在墙上闭目不动的邀雨,虽然明知不会有任何效果,子墨还是执拗地想要帮邀雨运功排毒。
只是他的手才刚搭上邀雨的手腕,就被邀雨捉住了。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如有实质般压在两人身上。可他们怕声音被附近的红袍使听到,不但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只能吸半口吐半口。
邀雨捏着子墨的手紧了紧,只是一个动作,子墨便明白了邀雨的意思。他松开手,控制着身体转动的幅度,尽量不让衣物同墙壁和地面产生任何摩擦声。
子墨将耳朵贴在墙壁上,靠着一点儿微弱的震动声来确定是否有人在附近堵截。
他们两个谁也说不清拜火教到底出动了多少红袍使来追杀他们。似乎不管他们走入哪个区域,都会有红袍使跳出来。
邀雨摸索着在子墨的手上画了个箭头,那是她之前找到出口时,沿途做下的记号。邀雨将密室里的竹简传出去时,也将出口附近的样子刻在了竹简背面。
此刻卢水胡人应该正在出口焦急地等待他们。只要找到那个出口,他们就得救了。哪怕红袍使们有内力,也不敢跟两千人干架。
子墨在邀雨手上轻轻画了个叉,表示他并没有找到。方才被右护法和红袍使同时施压时,他跑得慌不择路。为了不被发现,他们根本不敢点燃任何照亮的东西,一路摸黑前进,怎么可能看到细小的记号。
红袍使们的包围圈似乎在逐渐缩小。想必他们也知道,子墨和邀雨只要在密道里拖延下去,自然会有人来救他们。
等在密道外的卢水胡人应该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即便红袍使将入口从里面封死,他们进不来,云道生知道以后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只是邀雨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一想到这一点,子墨觉得胸中一股郁气。若不是他和邀雨没了内力,这些红袍使怕是连练手都不够。
方才逃亡中,子墨曾经先后同两名红袍使交过手,以他现在恢复了七八成的功力,大约能同时与两人打成平手。
只是雨儿……子墨感到邀雨的手越来越凉,气息也微弱得只有在近处才能听到。显然那幻药对她产生的作用不只是出现幻相那么简单。
子墨最担心的是邀雨好不容易渐渐疏导开的罡气,此时又因为幻药凝滞,甚至反噬。
他再次伸手,摸索着想确认下邀雨手上的伤是否都包扎好了,结果才紧了紧布条上打的结,两个人就僵住,一动不敢再动了。
衣料与墙壁的摩擦声,此时就如同千万只虫蚁在身上爬过,明明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到就浑身汗毛倒竖。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包围过来的竟然在他们两个毫无察觉下就已经离得这么近了!
这些红袍使对于地道的构造显然十分熟悉,否则不可能
三百二十三章、黑衣人
不等其他的红袍使反应,邀雨和子墨一人抓着一把土灰扬向两侧,紧跟着两人便一左一右冲了出去!
紧贴着他们站着的那名红袍使,被子墨外冲时撞到了对面的墙面上,反弹回来的瞬间被躲在下面的檀邀雨一刀捅进了心口。
“他们在这儿!”
“快打烛火!”
红袍使的叫嚷声中,邀雨就地打了个滚,明明是在黑得像无尽深渊的甬道离,她的眼前却总是跑出各种形状的光斑。
既然眼睛已经完全不能信任,就只能靠耳朵来分辨方才说话人的方向。她在冲刺而出的同时,往腿脚的高度上一阵劈砍,只要能让敌人的脚伤了,就能拖慢对方追击的速度。
子墨的竹叶剑气向右纷纷击出,随即同邀雨一起向左侧突围。
两人通过分辨红袍使们说话的声音,猜测对方大概有十个人,且左侧似乎人少一点儿。
邀雨摒除了杂念,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耳朵上,在子墨同红袍使的交战中,仔细辨认敌人的方位,陨星匕首在她手中挥砍翻转,十下攻击中也能或多或少伤到敌人五六次。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终于转动了机关,火光瞬时亮了起来啦,而邀雨和子墨也再无黑暗可做掩护。
子墨既要用竹叶剑气阻断后面的攻势,又要防备前方的红袍使们对邀雨自上而下的攻击,很快就相形见绌。
“不要管那男的,先杀了檀邀雨!”
身后一个红袍使高声命令,挡在前方的三人,立刻同时挥刀砍向邀雨。
只是这里的走道比较狭窄,动起手来也只够一个人施展,红袍使一拥而上,反倒相互掣肘。
邀雨和子墨见有机可乘,立刻以阴阳太一剑法相抗,意图杀出重围。
红袍使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二人,眼看所剩的时间不多,他们宁可己方损失几人,也要杀了檀邀雨完成任务。
即便占着地利,双方人数毕竟相差悬殊。邀雨和子墨加起来又只能勉强算是一个战力。两人很快就在前后的夹击中负了伤。
檀邀雨的左臂被砍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整个袖子都被血染红了。
即便这样,两人也没打算束手就擒。因为方才红袍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杀了檀邀雨。哪怕邀雨想耍小聪明,先投降再跟他们周旋,人家也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渐渐力不从心的二人,在听到身后有弩机勾动的声音时,瞬间心如死灰。
子墨本能地一把抱住邀雨,将她挡在身下,全然不顾前方劈砍而来的两把长刀,和后面呼啸而至的两支弩箭。
邀雨拼命地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不——”
一支弩箭几乎是贴着她的发梢射了过去,正中了对面的一个红袍使的喉咙。这红袍使被弩箭的力量带着直直向后倒去,嘴里顿时吐出一团血沫,身体则不停地痛苦抽搐。
而另外一支弩箭,则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一把已经砍到子墨后背的长刀上。那弩箭的力道很大,“叮”的一声竟直接将刀击飞了,“嘡啷啷”落在邀雨脚边。
檀邀雨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耳朵听到声响的瞬间,一脚已经朝着那个方向踢了出去。
她虽然看不清这突然的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有刀落到她脚边,她本能地就是一脚,长刀直飞而出,好巧不巧地正中前方另外一名红袍使的腹部。
那红袍使虽然急撤了一步,却还是被长刀的刀尖
三百二十四章、混不吝
两支弩箭以携风裹雨之势射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射箭之人没有再躲藏,一道黑影同弩箭一起从拐角后冲了出来。
随后,只听“叮”地一声响,整条走道上的烛火突然便熄灭了,竟是一支弩箭触动了机关。走道内刹时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所有红袍使因为突然陷入黑暗,而完全不能视物时。黑衣人左突右击,呼吸间就到了邀雨和子墨身边,此人毫不犹豫地扛起邀雨,拽了一下子墨就跑。
子墨原本还担心前面仅剩的一名红袍使会拦住他们的去路,没想到那红袍使却在黑衣人还没跑到他面前时就自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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