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看来你真的认识他。”檀植点头,“起初他说与你师出同门,我还以为是遇到了疯子,差点让人把他打出去。”
邀雨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怒火道:“所以今日大哥跟我说的这一番话,什么檀家没有能力管理国家,也是嬴风跟你说的”
檀植不明白妹妹为何突然间好像很生气,他愣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吧。”
邀雨原本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突然一用力,那扶手便似松饼似的,直接被捏了个粉碎。
“居然把拉拢人心的路数用到了我哥哥身上,好你个嬴风……!”
子墨叹了口气道:“大郎君怕是被那小子骗了,他管会说好听的哄人开心。”
檀植一愣,“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师出同门还是你们有什么过节”
子墨故意没有把话说得太透,“的确是同门。只不过他和雨儿都要争夺师门主位,所以难免利益会有冲突……”
檀粲一听就急了,“竟然是这样!我们都被骗了!那他送来的那个老头可还能用!”
“什么老头”邀雨疑惑地去看二哥。
檀植抬手止住檀粲的话儿头,二弟性子一急就会讲话不分主次,还是由他来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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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四、收买人心
檀邀雨见这嬴氏老者显然是要滔滔不绝地讲下去,赶紧出言打断道:“老丈。我们时间紧急。你可否告知,大约要多久时间,您才能将这玉玺修饰好”
嬴姓老者叹了口气,“唉,真不知我们公子是中了什么邪。要这么帮着外人。你们放心吧,若是能找一间烛火通明的房间,有一两个时辰,老夫就能将此赝品修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檀邀雨喜道,“当真!那可太好了!”
墨曜忙主动请缨,“女郎,我去准备房间。”随即又快速对邀雨使了个眼色。
邀雨点点头,让她去安排。
秦忠志也道:“宫里如今人多眼杂,该多派些守卫在四周。否则宫里独独有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实在太过扎眼了。”
邀雨知道秦忠志的意思,她摆摆手,“你还是专心负责押拍,拖延些时间。至于保护老丈和玉玺,就交给祝融和子墨吧。”
眼看着押拍时间要到了,檀邀雨便和两位哥哥一同跟随秦忠志,往位于阴平行宫的最高的满翠楼而且。
这楼最初是由第二任仇池公所建。登高远眺时,能将附近的山景一览无余,盛夏之时满眼翠绿,故名满翠楼。
上任仇池公觉得只看些绿草绿叶子的实在太无聊了,又命人挂了不少绿色玉石宝石在满翠楼附近的树枝上。白日观时,宝石会在阳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只可惜仇池初乱时,这里是第一个被宫人和外贼洗劫的地方。当初的宝石都被偷了个精光,再不复当日盛景。这事儿还让檀邀雨耿耿于怀许久。当初她要是有那么多宝石,也不至于穷得连城墙都修不起。
后来檀邀雨就将这里分给了何卢。因为这里既安全又方便。就连何卢需要锻造的大火炉也能在这里架起来。
当初有了主意要做押拍后,邀雨就决定要在这楼里进行。何卢还特意为此将满翠楼改造了一番。
檀植一边走,一边小声对邀雨道:“你在襄阳城里做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七皇子虽然把你的事儿在皇上那边儿瞒了下来,不过嬴风后来过来偷偷告诉我了。我也没跟爹爹说。只是他竟然能劝动七皇子帮你圆谎,这个人情咱们还是要领的。”
邀雨现在一提到嬴风就觉得心烦意乱。既感谢他屡次三番地出手相帮,又气他为了刘义隆,居然拉拢说服了大哥。
一边的檀粲却突然嘟囔了一句,“我怎么感觉他是对小妹别有心思,才故意讨好大哥呢”
檀植和邀雨的脚步同时一滞,然后邀雨的脸就“腾”地一下红了!檀植见状,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檀粲哪儿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居然道破天机,他惊讶地看着一反常态的邀雨,“小妹,你怎么脸红成这样!你该不会,该不会……”
檀粲“该不会”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全,倒是先挨了他大哥一记脑瓢,疼得他直捂后脑勺!
檀植冷冰冰道:“婚姻大事,你少当着小妹的面胡说八道。你当着女儿家说这些,她能不脸红吗”
邀雨没想到大哥一句话替她解了围,赶紧顺着说道:“就是,都是二哥口无遮拦!”
檀粲莫名其妙地被大哥和小妹埋怨了一顿,无比委屈地继续跟在檀植后面不敢出声了。
几人继续往前走,檀植却在暗中死死攥紧了拳头。枉费他还当嬴风是正人君子,并没有因做了皇上的亲信就是非不分。结果他居然是在打小妹的主意。他看上去像是在忤逆圣意,实
三百七十五、正名
棠溪再次盈盈施礼,眼角发梢间都透着妇人特有的风韵。她虽和墨曜是双生子,可两人本就因为性格不同而极好辨别,如今更是大相径庭了。倒是要人仔细看棠溪的脸时,才能意识到,这张脸同墨曜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刘宋这边的四人都走进门,身后的机关门便缓缓合上。一个手指粗细的机簧“咔哒”一声闭合。除非将厚实的门板踹破,否则从房间外面再不能将门打开。但里面的人想出去,只要将机簧抬起即可轻松将门打开。
棠溪先是服侍几人落座,才娓娓道:“女郎将婢子指给了何大人做护卫,算算也快三年了。右相就做主,让何大人纳了我。”棠溪说到此处就红了脸,声音也小了一些,“不过何大人说婢子本是女郎身边的人,断没有给他做妾的道理,所以三媒六聘将婢子娶进门。”
棠溪此时跪了下去,“大郎君费心调教婢子姐妹,婢子无能,除了给女郎惹麻烦,一直未曾替女郎分忧,辜负了大郎君的期望。今日得知是两位郎君作为宋使前来,婢子特意讨了这差事向大郎君请罪。”
檀植抬抬手指,示意棠溪起身,“把你们给了女郎,你们就是女郎的人。怎么用,怎么安排,自然也是她自己说了算。既然她将你指给他人,也肯定是觉得这样做最好。你无须再向我请罪。”
棠溪闻言却依旧不起身,反而叩首在地,她和妹妹早就商量好了,今日王谢两家的人也在,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婢子还有一事,斗胆向大郎君呈情,望大郎君准允!”
棠溪的声音很坚定,让檀植不得不重视。他用余光扫了眼谢惠连和王五郎,今日若跪在他面前的是墨曜,檀植怕是不会再让她开口,免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可檀植知道,棠溪一向比她妹妹稳重,并非不知轻重的人。她既然选在在此时开口,必定是已经想好了的。
谢惠连和王五郎显然是察觉到了檀植的顾虑,却假装不懂似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檀植点点头,“你特意来见我们,想必也不只是为了请罪,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棠溪这才抬起头,一字一句郑重道:“女郎曾经为北魏军创了一种新的操练方法,这种操练之法,最终帮助魏军在对抗柔然人时大获全胜。”
棠溪的话才说到这儿,檀植的眼睛就已经微微眯起来,杀机尽现。
檀邀雨帮北魏练兵的事儿,建康的几大氏族都是知道的。这事儿一直没被捅到皇上面前,也难说皇上到底知不知道。
氏族之所以没用此事在朝堂上参檀道济教女不严,主要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真凭实据。
新的操练招式,檀邀雨只是在围帐之中,私下同拓跋焘说的。此后的操练,也是子墨负责,棠溪帮忙,檀邀雨始终没露面。
氏族若真要拿此事做筏子,檀邀雨大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可如今,棠溪无疑成了人证。只要抓住她,往皇帝面前一放,檀邀雨的罪名就是板上钉钉了。
檀粲坐不住了,暴喝道:“你个贱婢,休要胡说八道!”他手比嘴快,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抽出佩刀向棠溪砍了过去!
“二弟。”檀植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符咒,直接将檀粲定在原地。
檀粲瞪着
三百七十六、满翠楼
王五郎此时却突然插嘴道:“方才这女婢说可以演示檀女郎的操练之法,在下真是十分好奇,不知能否有幸一观。”
这次不用檀家两兄弟开口,谢惠连就先一步开口嘲讽王五郎道:“就你那三脚猫都称不上的剑术,就算展示给你看,你又看得懂吗”
王五郎当即就不干了,直接从位子上蹦起来道:“你什么意思,君子六艺,剑术本就是用来强身健体。我看不懂,难不成你看得懂”
谢惠连瞥了王五郎一眼,“我同某些人不同,知道守拙。我可不会明知自己不懂,还非要班门弄斧。”
王五郎气得眼睛都鼓起来了!谢惠连出身低微,居然还敢一连几次对他出言不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檀粲一把拦住要往前冲的王五郎,嬉皮笑脸地道:“消消气,消消气。正事要紧!今日咱们若是夺不回玉玺,回去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五郎还是把这力气都用在押拍上吧!”
王五郎狠狠瞪了檀粲一眼!方才进门,檀植身为主使,又最年长,所以第一个进去。
可檀粲这家伙,明明开始紧跟在檀植身后,到门口时却侧了一步,让谢惠连先进。自己这个堂堂的王家嫡子,身份如此尊贵,却落得最后才进入房间!
不过谢惠连说的没错,他们这种氏族子弟的剑法,在檀家兄弟面前真是连三脚猫功夫都谈不上。
王五郎被檀粲压着,虽然火气已经顶天高了,脚却只能诈尸似的蹦跶,一步都没法往前。实在拗不过檀粲的蛮力,王五郎也只能顺坡下驴,“好,我今日不同你计较。等你回了建康,我自去同你谢家理论!”
谢惠连无所谓地撇撇嘴。谢家说得上话的长辈也不是王家一个嫡子想见就见的。长辈们得闲到什么地步,才会过问小辈吵嘴架的事儿!
见王五郎安静了下来,檀粲才回了自己座位,还顺便冲谢惠连眨了下眼。
谢惠连是檀家的常客。虽然檀粲总嫉妒母亲疼谢惠连比他多,可好歹也是从小打到大的表兄弟,没理由胳膊肘往外拐。
再加上檀植年长,谢惠连夹在中间,虽然比檀粲大五岁,却都是被檀植管制的。久而久之,檀粲和谢惠连又多了点儿难兄难弟的情分。
三个人闹闹哄哄地,檀植一开口就将谢惠连和檀粲一起训了,“你们两个老实点儿,再不知轻重,小心我军法伺候。”
大哥一发话,两个小的立刻正襟危坐。王五郎一看这一家子排斥他的架势,真是有气都不敢发,差点儿憋出内伤!
此时在满翠楼的三楼,何卢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念叨个不停,“臣此前并不知情,否则一定会拦下她的!哦不对,臣是知情的!对!主意也是臣出的,仙姬要罚就罚臣吧!不对,这也不行。您要是罚了臣,溪娘一定会自责不已。茶不思饭不想,身体怎么受得了要不仙姬您找个别的借口罚臣,无论怎样,哪怕要了臣的命臣也毫无怨言!等臣死了,您就让棠溪回您身边伺候,有墨曜在,她后半生也能有个依靠。棠溪虽然忤逆了您的意思,可她是真心为您好。您不在仇池这两年,她每每担心起您的安危就会神思不属……”
何卢的话被“铛”一声铜管的敲击声打断。
何卢闻声抬起头去看,见邀雨正用陨星匕首敲一个铜管,就忍不住解释道:“仙姬,你开错管子了,另外一边那个口才是用来听房间里说话声音的,这个是用来对里面说话的。这两个管子里装了不同的阀门……”
不等何卢唠叨完,檀邀雨就冲那根说话用的管子道:“棠溪,这个唠
三百七十七、押拍
棠溪一句话都没有多问,立刻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盘黑色的木珠。有的上面写着数字,有的写着百千万。
棠溪从漆盘里取出一个五,一个千的木球。打开地板上一块翻版,将木球直接扔入翻板后露出的小洞里。
很快,整个满翠楼都能听见咕隆咕隆木球滚动的声音,估计是各个房间的出价都顺着小洞的滑道汇聚到一处。
没一会儿,邀雨他们就收到了首轮出价的结果。
秦忠志对着铜管道:“首轮出价最高为五万两。”
说完铜管里就没声了。显然根本没打算说明究竟是谁出得最高价。
棠溪紧跟着问道:“敢问大郎君次轮作何出价大郎君若想,也可以不出价。”
刘宋这边的四人都没想到,首轮便有人出价五万两。照理来说,不都是该先相互试探一番吗
檀植冷冷道:“看来有人想要一举就打压其他几方的势头了。”
四个方才还在相互冷嘲热讽,恨不得打一场才好的人,现在不得不拧成一股绳儿。
谢惠连道:“不如我们先不要出价等最后再加,这样也不至于将价钱被一路抬高。”
王五郎也点头,“一直相互叫价的话,很容易引起彼此的好斗之心。反倒是稳操胜券之时,被别人横插一刀,强压一头,才更容易让人放弃。”
檀粲沉默着不说话。自家妹妹就是想让价钱高涨,才好趁机坑皇上一把。可他身为宋使,也很难做到无视职责,真是矛盾得很。
檀植想了想问棠溪道:“若是我们下一轮不出价会怎样”
棠溪直言道:“若是有人出价高于五万两,则郎君们不出价也无所谓。只是怕,大家都想着最后杀价,次轮反而无人出价高于五万两。若是如此,玉玺就归首轮出价五万两的一方所得。”
四个年轻人都皱起了眉。这种押拍与青楼妓馆的不同,你根本无法知道别人是否出价,又究竟会出价多少。这就逼着他们这种想要先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出手的人也不得不跟着出价。
只要每家都出价,这玉玺的价钱便毫无疑问会水涨船高。
“要不,咱们出价五万一千两”檀粲试探着道,“这样价格既没被抬得太多,但也不至于被人用五万两就抢走了玉玺。”
檀粲说完便去看檀植,檀植想了想点点头。棠溪立刻就从漆木盘里拿出对应的黑木珠。待铜管里再次传出秦忠志的声音,请各方进行次轮出价时,棠溪才将黑木球扔进地上的小洞里。
于此同时,其他房间的木球也先后滚出。檀粲还不死心似地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根本辨别不出哪个方向出了球,哪个方向没出球。
王五郎也好奇,可氏族嫡子的身份让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趴在地上听的举动,只能伸着脖子看檀粲。
棠溪忍不住笑道:“二郎君,您连谁在哪个房间都不知道,就算听出球的走向,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啊。”
檀粲闻言,尴尬地站起身,刚想辩解两句,就听铜管里传出秦忠志的声音,“次轮最高出价五万一千两。六家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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