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几许:陆先生入戏太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西风灼灼
江偌将车停在外面,车位所剩不多,只有角落一个位置,费了些周折才停进去。
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江偌觉得肚子有些发紧,过了几秒,不适感又消失了。
径直上二楼,找到名叫“飞池阁”的包间进去。
门推开,杜盛仪坐在正向门口的位子上,朝她看了一眼,夹起红锅里的毛肚在油碟里蘸了蘸,“来了,坐吧。”
江偌没想到,杜盛仪真在烫火锅吃。
江偌穿了件棕色泰迪大衣,包间里空调温度开太高,江偌坐下后把外套脱了放在一边。
她出门前刚洗完澡,发端还微润,身上洗发水和沐浴液混合的清新瞬间被火锅味包围吞噬。
杜盛仪说:“我没吃晚饭,就先动筷了,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吃过了。”江偌面前摆了一副碗筷,她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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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曾经对陆淮深坚信不疑的自己,有多蠢
江偌没想到杜盛仪会这么直白,猝不及防,单刀直入,不给她预留任何做准备的时间。
江偌以为自己已经猜得**不离十,所以不管听到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太意外。
但这句话从杜盛仪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江偌察觉自己原本坦然的表情瞬间僵硬。脸上宛如有一层水泥刹那间冷却,凝结成一张面具,眼角微微堆起的笑纹都原封不动静止在面上。
汤锅煮得热气腾腾,咕噜直响,空气里充斥着辣油和调料的香味。
江偌张了张唇,刚想说话,胃壁挤压,酸水直往喉头冒。幸在反应不强烈,咬牙可以压下的程度。
不知是不是包厢里空气不流通,她感到越来越不适,呼吸也越来越重,这种不适让她分去心神,突然忘记了要说什么。
“别问我信不信,我要是说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那你还要不要说下去了说一句问我一遍信不信,你们做这行的说话做事都这么没效率么不想说就别说了,免得耽误双方时间。”江偌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不自觉变得十分冲。
尽管江偌知道,杜盛仪也许就是想看她急眼跳脚,以满足自身卑劣的满足感,如果她此刻失态,才是正中杜盛仪下怀。然而她竭力维持的体面,早就摇摇欲坠,她已顾不上太多。
不过杜盛仪并未表现出江偌意料之中的得意,反而是表情复杂地噤了声。
江偌感觉喉头滞阻,冷静下来,觉得方才那番话,出于情绪本能的攻击性太强,可能让对方感到难堪。如果不是有理有据地反驳,一切发泄性质的言语都形同撒泼。
“我的意思是,杜小姐只打算告诉我结果,不打算告诉我因为所以吗”江偌强作镇定地笑笑:“对了,据我所知,当初收购案后,杜家的公司被查封,江氏也被牵连其中,损失巨大。但我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把杜家家破人亡的责任怪在了江氏头上”
杜盛仪闻言眼神一厉,蹙了蹙眉说:“我还以为你更感兴趣的是,陆淮深为什么要把江氏给我,他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阅读最新最快章节,关注公众号【kxs233】
江偌缄口,不予回应。
杜盛仪平静陈述:“当年我爸的公司破产,江氏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也跟江氏脱不了关系。当年本就是江行璋趁杜氏遭遇资金链危机趁火打劫,时运如此,我爸也认了。收购合同里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收购完成后,杜氏将是作为江氏的子公司运行,但后来公司被查封……”杜盛仪被迫怀疑往事,嗓音发颤,她咽了咽喉咙,才将按捺不住的情绪咽了回去:“本来当初我爸就是被人暗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氏毫无作为,甚至暗中动用手段,撇清双方关系。压死骆驼的,就是江氏这最后一根稻草。这些你都知道吗”
明叔的确说过,公司虽然受到损失,但爷爷做了些事,好在让江氏最终摆脱了这场危机,所以杜盛仪所说应当不假。江氏在这件事上为了保证自身利益,的确做得不厚道。但换做其他人,结局也不会有所改变。
“没有江氏,也有陈氏王氏做这压死杜氏的最后一根稻草。”江偌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声音,耳边嗡嗡,话像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
话音刚落,杜盛仪咬牙,一字一句地打断她:“狡辩!你姓江当然为姓江的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江行璋是你生父。”
他和你爸一样,也是被人陷害。这句话江偌没说出口。
她无言以对,沉默一瞬,问出关键:“但陆淮深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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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送我去医院
杜盛仪看见水火的时候楞了下神,没能及时拦住江偌。
江偌动作迅速地上车启动,杜盛仪就站在车的正前方挡住了出路,江偌面无表情盯着车前那人,按了下喇叭催促她让开,见她不动,便操纵着油门缓缓前进了一米,逼她让路。
杜盛仪看看江偌又看看水火,权衡片刻,忽然冲过来,站在车身前不到半米处,江偌见势猛地踩了刹车。
杜盛仪双手撑在车前盖上,她扒开口罩,紧蹙着眉:“江偌,快下车。”
车窗紧闭,将车内车外隔绝成两个世界,江偌只见姜初映嘴唇蠕动,并不能理解她此刻的紧张的神情出于何意。
是怕她一脚油门轰上去吗那她为何要站着不动
或是刚才有什么话没说完吗可她刚才已经说得够多了,太够了。
还是杜盛仪蓄意编造故事认为不够圆满,怕她向陆淮深拆穿实际上这种可能只是她自己自欺欺人而已。
车内十分安静,江偌像进入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径直空间,车外喧嚣仿佛来自异世,思考能力也似乎滞止。
她看着杜盛仪那张精致妆浓的脸,脑中盘桓的全是方才包厢里她嘴里吐出的字眼。
江偌想,她与杜盛仪本无冤无仇,却被蓄意牵扯进陆淮深和她的前尘恩怨中,她本是无辜,如果这一下撞上去,应该也不算情理难容。
片刻之中,身体已经率先做了决定,挂了倒挡猛地往后退开。
手撑着车头的杜盛仪倏然失去支撑,她噗通一下,膝盖硬生生跪在地上。
她三个月前那次意外造成的骨折,恢复周期非常长,目前虽然已经能正常行走,但不能做激烈运动,刚才从里面追着江偌出来,已经让她非常难受,现在膝盖毫无缓冲地撞在地上,小腿骨也受牵扯,霎时痛到喘不上气。
江偌内心本毫无波动,却在看见陆淮深的那一刻,所有克制尽数崩盘。
她攥紧方向盘入定似的一动不动,就那样置身事外般漠然地看着陆淮深径直奔向杜盛仪,而他扶起杜盛仪后看向自己,那眼神熟悉又陌生。
江偌试图弄明白是哪里陌生,又是哪里熟悉。
片刻后她豁然开朗,原来是他眼底那股喷涌躁动的愠怒,从未那样浓郁过,但似乎又在数月前杜盛仪落水那晚见过。
好似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令人无法理解的事。
看他现在的眼神,恐怕是恨不得将她拽出车门。
江偌从未想过,陆淮深那双眼拥有如此大的魔力,可以深沉多情,支绌一张温柔的茧,让她甘心陷入其中,此刻竟又宛如一双无情的手,在她胸腔肆掠撕扯蹂躏,她五脏六腑都在痛。
但江偌面上毫无反应,甚至坦然地迎上他盛怒的双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到坦然这个词形容自己的反应,也许人在觉得自己没有错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给自己增添底气。
杜盛仪被他扶去一旁站着,陆淮深面色凌厉朝她走来,江偌将方向盘握得更加紧,向他说了一句话。
外面听不着声,只能看到她口型,她不知道陆淮深能不能懂,他突然怔在原地,江偌想他应该是懂了。
她难耐地用手扶了扶肚子,寡淡的表情中溢出一抹痛苦神色。
她没再去看陆淮深的表情,咬咬牙,松开刹车,脚下一脚油门,车子转了个弯,从狭窄车位中划出一道流畅弧度,迅速开了出去。
江偌不再有心思关注后面有没有人或车追上来,她被腹部越来越强烈的痛楚惊得冷汗涔涔,她集中精力一心往前开。
……
当时远远地见江偌开车猛进猛退,伤人伤己,陆淮深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冲,生怕她倒车再加速撞上去。
后来再看她的平静到反常的神情,他瞬间明白了她行为失控的理由。
陆淮深正要开车追出去时,杜盛仪突然来了句:“陆淮深,隋河在这里。”
陆淮深一怔,蓦地转头:“你说什么”
杜盛仪将上身重量放低,撑腿而站,她盯着地面,心底确实有一阵阵心虚,但绝不会说对不起三个字。
她低声说:“隋河在这里,”她停了下,抬头看向陆淮深:“在我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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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正是那丝毫没有波动的目光,震得陆淮深心里一紧再紧
三十多年来,陆淮深自忖历经的世事超出该年纪应有,是以面对突发状况,就算不能及时想出万全之策,也绝不会慌了手脚,多年来,出现问题解决问题早已成为生活工作常态,他早已练就遇事自持冷静的习惯。
但他自身保持多年的习惯,却在江偌的事上屡屡遇挫。
他从不信别人说,生命中终将会有一个人的出现,渗透进你的生活,打破你宏远而有计划的人生,更是对太多情歌里“为了你我苦也愿意,妥协也愿意”的主题嗤之以鼻。这样影响自我发展束缚身心自由的感情,与囚笼有何异就像他曾经也认为婚姻就是坟墓一样。
观念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无从追溯,但在送江偌去医院的路上,前所未有地清晰感到,他是如此惧怕与一个人的关系就此画上句号。
一段关系的结束,是内外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当时的情况下,他想是不是只有祈求她腹中的胎儿能安然无恙,才能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连他自己都找不到江偌还愿意与他继续下去的理由。
此刻江偌已接受完检查用药躺在病床上睡过去,陆淮深守在旁边,仍旧一秒也无法安定,有些想法在他脑海里不停盘桓发酵,不得停歇。
他的目光始终无法从那张脸上移开,总算是明白过来,纵然感情与婚姻似囚笼,也有人甘愿做困兽。
贺宗鸣一同来了医院,幸好他当时随陆淮深一道追了去,不然多了一辆车在晚间车流量高峰里占道影响交通,不知会多麻烦。
他从外间走廊打完电话进来,见陆淮深坐在病床旁,衬衫不复平整,神情看起来疲惫又颓丧,诸如“女人事后多哄哄就好了”的打趣话再也说不出口,甚至想想都想自打嘴巴。
也许不能感同身受,但贺宗鸣也能理解陆淮深此刻心情,白忙活一通,水火再次失去踪迹,江偌出事,也不知她醒来后要怎么面对。
依据江偌对陆淮深的态度,贺宗鸣这个局外人都能猜到江偌知道了什么。
不然也不会被刺激得进医院。
医生说是情绪过激导致的宫缩,较为严重,需住院保胎。
唯一能庆幸的,也许就是孩子目前算是保住了。
贺宗鸣已在门口站了有些时候,陆淮深这才向他看来一眼,随后撑直了背,抹了把脸才起身。
贺宗鸣和他一起出了病房,陆淮深反手将病房门关山。
走到尽头窗户旁,陆淮深问:“情况如何了”
贺宗鸣靠着墙,想了想说:“陈晋南已经收队了,这次利用马六引出水火失败,以后水火估计也不会上当了,所以我直接让陈晋南把马六带走了。我跟他说了,一有情况会通知他,他也表示会继续配合,他回去就会调取火锅店附近的监控,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人,还有,杜盛仪这次应该会纳入重点调查范围。”
陆淮深撑住窗沿看向夜色,轻微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贺宗鸣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说:“已经不早了,今晚你先歇一下,其他的明天再说。”
陆淮深收回视线,拍了拍他的肩:“你也辛苦了,回吧。”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数秒,贺宗鸣才迈开脚离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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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宗鸣走后,陆淮深回了病房,保持着出去的姿势,目光一秒也不曾从江偌脸上离开,像是要趁此刻多看几眼。
意识到这种心理,陆淮深愈加抗拒明天的到来。
江偌一醒,会怎样看他,跟他说什么样的话
度日如年,却又寸秒难留,他感到极端的矛盾。
刚送江偌到医院不久,程啸打来电话询问何时回家,那时江偌在做检查,是陆淮深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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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早知道,我会说,不必非陆淮深不可
顷刻之间,陆淮深本就复杂的心情更如石头落入大海,垂直下沉却沉不到底,一种悬而未决的焦灼斥满心头。
陆淮深回避开与她视线的交错,转而看向医生,“我是她丈夫。”
医生颔首,与他详说了江偌的情况。
江偌现在有孕21周,正处于稳定的孕中期,但此稳定期是之于整个孕期,跟非孕状态无法相比,外界刺激引起的情绪波动导致不同程度的宫缩是常例,江偌情况较为严重,需住院观察数日,稳定后便可出院,当然,医生也没敢隐瞒可能发生的最坏结果,那便是胎停。
陆淮深一听,心底登时升起一股寒意,末了又听医生说:“不过也别太担心,您太太目前情况还比较乐观,胎停的几率比较小。”
几率比较小,但不排除发生的可能。
这话并没能给陆淮深任何安慰。
江偌基本无话,只静静听着,待医生走后,她无声翻过身背对着门口方向。
冬日里鲜少见得着太阳,有太阳也不一定有暖意,加上病房所在楼层不上不下,江偌睁开眼,透过窗户,只看得见灰沉沉的天际和楼宇,沉重感扑面而来,她疲惫地阖上眼。
江偌就在陆淮深眼下,她的一切动作他都尽收眼底,她这么做,无非是两种意思:不想看见他,或是拒绝沟通。但显然,陆淮深认为这两种意思皆有。
他一晚未合眼,下巴上冒出青茬,眉眼间有疲态,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颓气。他想过许多次,这时候要说点什么,然而真到这点上,满腹草稿却没一句能说出口的。这僵局既令他难熬,却又明白,在下一刻变数来临之前,这是他唯一能感到舒适的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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