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单身的我37岁就走的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夕夜之声
第二十九章 只有剪刀放在枕头下,我才睡的安心
大概是小学阶段吧,你走了之后,妈妈要去工厂上班,一去就是一天一夜,我要自己在家睡觉。白天自己做饭、自己上学倒是没有问题,可是晚上睡觉就有一点害怕。咱们家虽说不是四处透风,但也算是“草木皆兵”,一点小小的动静在咱们屋里听的都很清楚。之前院子里没有路灯,大家晚上出门都要靠手电筒,所以总是会有别人家的手电筒的光从窗户透过来。每次看到这些光从窗户闪过,我就总担心是不是有人要进我们家来了。听到一点点动静我就担心不是冲我们家来的。所以一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我怕光,我怕大喊大叫,我怕悄悄的走路声,所以每天都要在恐惧中入睡。我的胆子真的很小。
在自己家里睡觉虽然担惊受怕,但是我也谁都没有说过,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只要我一说,妈妈一定让我去姥姥家睡。可是我不愿意去,我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家,比起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我更愿意受一点点惊吓。惊吓在自由面前不值一提,我从小就有这个觉悟,哈哈哈。
当然,我更没有办法去奶奶家,因为去吃饭已经是我的极限,更不要说在那里睡觉了。当然,他们也不愿意,所以从来没有提出过。
我最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一点是,我总要考虑别人的感受,看别人的脸色。我天生就比较敏感,对别人的情感有很细腻的观察,而且看到之后还不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总会依据别人的反应行事,好像这样才可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还记得有一次,小姨跟妈妈争论,“就你知道省,你家闺女用抽纸也是用一整张,也没见她把纸撕成两半来用。”
“不可能,我闺女都是用半张纸,从不浪费,不像你儿子一样,用半张扔半张。”
说着,她们就朝我这边看来,我恰恰好抽了一张纸正要用,之前我的习惯确实比较节省,用半张、留半张,可是当时我是想用一整张的,因为打了喷嚏,半张纸擦不干净。可是听到她们的对话,我不知道该用多少纸了。用半张,符合自己的人设,也维护了妈妈的面子,可是半张不够用。用一张,驳了妈妈的面子,小姨又要在妈妈面前讽刺半天。
在这些时刻,我没有办法遵从自己的内心。最后,我为了照顾妈妈的面子,只用了半张纸,把那半张纸留了起来,扭头走到一个她们看不见的地方,用掉了。
如果放在现在,我会很自然的说,“你们自己打赌或者吵架,不要扯上我,我想用几张就用几张”。可是当时我不敢,我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一点都不敢锋利,我只会迎合。
这些年,我越来越喜欢自己待着,我厌烦了配合大人们攀比的戏码,我厌烦了聚在一起对别人衣着的品头论足,我厌烦了明明拥有彼此却要盯着手机抬不起头。我喜欢跟婴儿和老人待在一起,跟他们在一起,可以什么都不用说,陪伴才是最重要的。跟他们在一起,没有人问你为什么,没有人质疑你没有做好,没有人追着你要计划。跟他们在一起,可以稍稍感受自己的感受。
我现在变的好自私呀,跟妈妈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不说,
第三十章 我每月都要手抖和抽筋,现在就是
这个手术后遗症真是绝了,不能算是医疗事故,却又要伴随我一生;吃药就能缓解,却又不能根治;不一定被谁碰上,碰上活该倒霉。手术前签同意书的时候,大夫倒是跟我交代了,脖子上的神经比较多,手术中可能会碰到某些神经,这些都无法避免,如果手术后脸上或者手上能感觉到有蚂蚁在爬,就要跟大夫说,大夫会用药。当时决定要手术,已经被吓的不清,哪里还会关注到大夫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医嘱。当时都用来关心手术会不会成功,那个东西有没有扩散,完全没有注意会伤害神经。
但是从手术室出来,躺在加护病房,其他病友都已经推回病房了,就剩我自己躺在病房。突然脸上好像有东西,我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有摸到。紧接着感觉到有东西在脸上爬,有点痒、有点麻。我心想坏了,这不就是大夫手术前说的蚂蚁爬嘛这是伤到什么地方了,不是又要加强对我的治疗了吧,吃药打针的我不怕,就是别让我不吃不喝呀。
“护士,护士,脸有东西,爬。”我嘶哑着声音,尽量让喉咙产生最小的震动。护士一下就明白了,
“好,我知道了,等一会。”她扭头就出去了,过了没一会拿了抽血的针管走进来。这愁着像是又要给我抽血。手术前可没少抽血,一管一管的,换一个医院再重新抽一次,所有的检查都做的很仔细了。
大概这次验血是加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缺钙了哈,刚给你开了钙片,记得每天吃,每天打的针再加两瓶。”
不知道是打针的效果,还是吃药的好处,后来的几天真的好多了,再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我也就没有再多问。
后来护士告诉了我一个小窍门,“以后每天晚上吃两片钙片,嚼碎了吃,吸收的快,如果觉得不好吃,就配点果汁喝下去。”
说起这个药有多不好吃,我简直是太有发言权了。它真的是给我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因为真的真的真的很难吃。药丸看起来就是干土的颜色,颗粒又很大,如果不嚼碎了咽,也要喝很多的水冲下去,否则就会粘在喉咙上。但是嚼碎了之后更是像是吃土,怎么品都没有任何的味道。满嘴的“土土”的颗粒,粘在牙缝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只能用果汁灌下去,不断的漱口。每次吃药都像受刑一样,已经有了条件反射,咽下去的第一口一定会恶心干呕,浑身哆嗦。然后泛上来的气也是“土土”的味道,没有办法形容。好在,现在可以直接吃整粒的药,谁再跟我说嚼碎了容易吸收我也不听,我再也不想尝试了。
当时心真的很大,所有的心思一直都放在什么时候可以吃肉,完全没有细想这个毛病可能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困扰,可能会伴随自己一声。
一开始在医院的时候,觉得打几瓶针、吃点药应该就好了。后来出院的时候,大夫又给我开了几瓶药,还让我回来定期复查的时候记得开钙片,我还是觉得吃几次药就会好了。
出院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很听话,每天晚上吃2片钙片。慢慢的,拆下纱布,伤口愈合,脖子也可以自由扭动的时候,就有点抑制松懈了。第一个想要“废掉”的就是钙片。
有时候会忘记,有时候会故意不吃,有时候会吃的少,我把自己当作实验品,就是想看看我对钙片的依赖程度有多高。这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哈哈哈。
可是,当我第一次出现手抖和抽筋的时候,我才联想到这个应该是跟缺钙有关,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那次正好是大姨妈结束后的两三天。那一段时间吃药没有那么规律,实在没吃就算了,第二天也不会补回来。当时正在上班吧,大拇指突然不受控制的向内聚拢,其他几个手指也僵硬的不能弯曲,怎么使劲掰都掰不回来。虽然抽筋的厉害,但是一点也不疼,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任何提示。我不过多的理会,也不惊慌,该打字打字,该干活干活,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好了一点,渐渐的不那么僵硬,又开始重新受控制了。
几天不吃药竟然会这么严重,看来之前的蚂蚁爬、轻微的发麻都还是初级症状,严重的话竟然会抽筋。这些大夫可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呀。不禁回想起,手术之前,大夫说起手术的严重性一直都是避重就轻;手术之后,说起我到底得到是什么病也是支支吾吾。大夫到底是怕什么怕我哭哭啼啼抹脖子嘛还是每天看到这样的人太多,懒得理会。大概是因为不一定会出现这些症状,没有出现就最好,如果出现了也可以随即应对,一开始怕说的太多我反而担惊受怕。
后来慢慢的我才发现,我就算好
第三十一章 我开始喜欢大红大绿大紫
大学毕业之前,我都只敢穿深蓝、黑、灰几种颜色的衣服,白色的都很少穿,因为白色的显胖还不耐脏,哈哈哈,听出来我不勤快了吧。
前几天翻出来毕业证,初中毕业证和高中毕业证上,我穿的都是蓝色的上衣,这一点都不意外,我对蓝色真的是真爱,到现在还是很喜欢。
小时候还没有电商平台,买衣服只能到实体店,一家一家去试。当时也没有大型的购物商场,都是综合类的市场,一排一排的店铺分门别类。进入服装市场,要先经过两排文具商店,从服装市场穿过去,就到了卖鞋子的市场,从卖鞋子的店铺穿过去,就是卖五金和家居用品的。服装区也是错落有致,小孩子的在一排,老人的在一排,男士的在一排,女士的在一排。
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市场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卖铺,只卖自己喜欢吃的零食,每天只需要研究哪些好吃,哪些多进点货,哪些少进点货,然后就可以坐着数钱了,哈哈哈。吃是最简单、最容易满足的快乐,吃的好心情就好,心情好做什么事情都顺利,事情做的顺利自然也会更容易成功。所以把来我这买东西吃的人的胃口照顾好,是不是也很伟大,哈哈哈。我到现在还惦记着这个小小的梦想,虽然实现的机会渺茫,却依然有很大的吸引力。
去市场买衣服,从服装店门口经过的时候,店家都会把最好卖、最漂亮的衣服穿在模特身上,只需要瞅一眼模特的衣服,就知道这家店值不值得逛,适不适合自己的风格。有些店家的衣服跟模特的一种风格、一个色系,门口大眼一扫就知道有没有合适的。有些店家只有模特身上的衣服能看,被模特骗进去了之后其他的根本无法挑选。有些店家衣服比较时新、流行,就会选择在门梁上挂上帘子,从外面只能看见地板,只有掀开帘子才能看见里面的景象。而在入口最明显的地方也一定会写上一句话:“同行莫入,面斥不雅”。这句话我到现在还印象深刻,因为凡是这种店我都不敢进。因为这样的店铺衣服都太好看了,我不敢买。
小时候总觉得自己跟好看的、漂亮的、时新的东西不沾边,也不敢沾边。大概是穷怕了,或者不够自信吧。只有穿最普通的衣服,才最自在。
我小时候很害怕被瞩目,害怕被审视,害怕所有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
下课从走廊经过上厕所的时候,我都会挑一个没有人或者人很少的时间去,因为我害怕从人群中经过,那样会让我觉得不自然,连走都不会路了。偶尔碰到打招呼的同学,也会风一样的跑掉,假装没有听到。
上课回到教室的时候,我也一定不会卡着上课铃回去,因为那样老师和同学的注意力都会在最后进教室的人。所以下课的时候我基本被锁死在座位上,不得动弹,这样才最不被瞩目。
曾经我最想拥有的特殊技能就是隐身,或者拥有一件哈利波特的隐形衣,随便穿着去哪都不会被发现。而我就可以自由的观察着其他人,观察着这个世界。隐身之下的自由不是放纵,而是做自己。
所以每次买衣服,从店铺门口经过的时候,我只要看到很漂亮的模特都会刻意的加快脚步,走过去之后再假装不经意的回看一眼,“嗯,很漂亮,好鲜艳呀,不适合自己”。千万不能让自己跟漂亮沾边。难道我没有权力漂亮吗
嗯,学生没有权力漂亮。
学生时代都是标准的配置,短发、校服、布鞋,每天都要穿校服,不可以有例外。所以唯一能跟别人区别开的就是上衣校服里面的衬衣或者t恤。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只在放学后或者体育课之后才敢脱掉外套把里面的衣服露出来,这种时候就有机会研究一下其他人都是怎么穿的,当下流行什么最新的款式。
说起来穿校服的规定确实避免了同学们之间的相互攀比,也给那些家庭普通的孩子一点保护。校服人人都一样,不需要费尽心思每天考虑穿什么,也不用特意注意其他人穿什么。就算里面的衣服穿的很普通,也不需要在意,把拉链拉的高高的就可以了。
说不上是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彩色的,可能我一直都喜欢。小时候只是不敢试,不试就不知道适不适合,越不敢试越怕不合适,越怕就越不敢试,所以从来也没有机会穿。
当时姐姐让我去她家里挑旧衣服的时候,我也只挑颜色深的、款式简单的,真是深得“简单大方”四个字的真传。把简单大方当作自己的保护伞,从不尝试夸张的配色和款式。
毕业后进入公司,老板要亲自给我搭配衣服,第一件竟然是黑底、红色的碎花,宽宽大大的,中间系一个黑色的腰带。好难看呀,我第一反应是这样的衣服我一辈子也不会买的,可是架不住老板一定要我试,好吧。
“呀,真好看,你看小夕穿,多好看。”
“就是
第三十二章 躺在你怀里的那一刻,是我想要的温暖
你说巧不巧,刚想写你回来看我的那个梦,今天中午就梦到妈妈说你要回来了,我在梦中火速判断出我在做梦,所以算是做了一个梦中梦。
我连做梦都骗不了自己。你不会回来的,对吧。
大概是三四年前吧,你回来过一次。
当时应该是下午,我正在家里睡午觉,隐隐约约能看见门缝透过来的光。咱们家住的是平房,门对着前面院子人家的窗户,窗户对着后面院子人家的大门,前后不到一米的夹缝是我们行走的空间。算起来也是有走廊、有小院的人家呢。
只是可惜,从我们家的窗户或者大门,根本看不到太阳。天气好的时候,太阳光能从高层邻居家反射进来一点,虽然耀眼,而且还是一闪一闪的,但是却会被带来好心情,感觉自己离太阳近了一点。天气不好的时候,只能勉强分辨出白天还是黑夜,就不要想阳光的事情了。所以咱们家的褥子、被子总是很潮,我的皮肤也不好,一到夏天就浑身起疙瘩,一挠就形成了手工型荨麻疹。手工型荨麻疹就是忍着痒不碰它,它就没事,如果忍不住一挠就是一道长长的印,皮肤瞬间就会隆起大大的包,几个小时之后就会下去。但是如果还是忍不住挠痒,包就会持续的时间更久。
最可气的是,不知道褥子下面养了什么样的小虫子,这些小虫子专咬我,不咬妈妈。我一直都怀疑,那些虫子是妈妈花钱雇来的。所以我一到夏天就得备着各种小药膏,提防着大疙瘩、小疙瘩。
你回来的时候太阳不大,光并不刺眼。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你提着行李回来,小心翼翼的开锁,不想惊动我,但是我还是醒了。
“爹,你回来了。”
“嗯,你睡吧。”
“爹,你抱抱我。”
“过来。”
“爹,还走吗”
“你希望我走吗”
“不希望!”
“那我就不走了。”
“好。”
我挪动着躺到你的怀里,用最轻微的动作、最慢的速度,生怕惊动了谁,谁一不高兴就会把你夺走。我更怕你马上又要出差,任我怎么撒娇、耍赖你都坚持要走。
我静静的躺在你的怀里,平静的感受你的温度。你抱着我又抱紧了一点。这份平静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铃铃铃铃……
“爹……”
你不是回来了吗
你不是不走了吗
难道刚才只是梦吗
可是你的温度还在呀
你刚才答应我不走了呀
行李呢,行李应该还在呀!我一定能找到你存在过的证据。
我不相信刚才只是一个梦,因为实在是太真实了,那种宁静和放松,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我不想承认它只是一个梦。
我闭上眼睛,自己抱着自己,我想重温那种温暖,这样应该可以回到那个梦境中吧,我想回去记住每一个细节,记住那种感觉。
平时我连幻想都没有幻想过你会回来,也没有想过你会抱着我。我们最后一个告别拥抱那么敷衍,我根本不记得那是什么感觉。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不论你想不想面对,都必须面对。闹钟响了,梦醒了,生活还要继续。生活不管你懊悔还是自责,都不给你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是二十多年以来,唯一梦到你的一次。你有没有梦到过我呢你在新的地方新的开始还顺利吗你出差的那个地方还美丽吗如果你不能回来看我,就照顾好自己吧。
今天梦到你回来的那个梦更莫名其妙。还是在睡午觉,然后突然听到妈妈疯疯癫癫的喊,“你爹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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