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公主修仙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萧潇上
一瞧见杨勇,玉儿便有打马回府的想法,没奈何,乃天元皇帝亲召,回是回不去的,只得硬着头皮上,好歹有天元皇帝与天元大皇后撑腰,倒是无忧的。
杨勇瞧见千金公主来了
第十三回 君臣对酒
玉儿与尉迟炽繁的步辇离太极殿尚有一箭之远便被杨勇拦住了。杨勇先朝尉迟炽繁拜了一拜,对尉迟炽繁道:“娘娘先去,陛下已经等得急了,娘娘不在,陛下便不愿意开宴。娘娘最好先给我姊姊行礼,我姊姊甚是不满哩!”
尉迟炽繁浅笑倩兮美目盼兮地对玉儿道:“杨总管又要找公主姊姊聊些甚么,我自然不便打扰,便先去了。公主姊姊不要耽误太久,只怕今日陛下与丽华姊姊等的都是公主姊姊你。”挥了挥手,颇有些亲昵。
不过也是那种炽繁风格若有若无的亲昵,与美姬见到玉儿高喊着扑将上来完全不同。
玉儿一见到杨勇便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尉迟炽繁的浅笑让她平静了下来。她仰头望天,睥睨着杨勇,心道我与你杨勇还有甚么好说的呢
待尉迟炽繁的步辇行得远了,杨勇跪到地上赌咒发誓道:“我心中一直是景仰公主的,公主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便开始关注公主了,我还抱你在我膝上坐过嘞。”脸上表情似邪非邪似正非正。
玉儿心中的寒泉已然结冰,嘴里便不留情:“你说这话是甚么意思怎么张口便胡诌了起来你再胡诌,我腰间的剑可饶不了你!”
杨勇一脸尴尬,只得用假笑掩饰:“嘿嘿……嘿嘿嘿……”假笑了一阵,打自己的嘴巴:“是我胡诌,是我胡诌……让公主生气,讨打,讨打!”
玉儿满脸嫌弃不耐烦道:“你把我拦下来,便是要让我看你的表演不错,不错,天生便是个戏精。”冷笑道:“表演完了,现下是不是该让我走了”见杨勇没有让路的意思,又道:“难不成还要讨我的打赏
杨勇俊脸上露出尴尬,死撑着讪笑道:“公主只记得杨勇的不好,不记得杨勇的好……”
玉儿挖苦讥讽道:“我只记得你调皮捣蛋,全长安城的小子都归你管,有个名字叫‘钻天龙’,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歹事,与现今的都泼皮‘入地蛟’宇文化及有得一比。那‘入地蛟’手下养着一帮爪牙,叫做‘河东八怪’,在长安城为非作歹,专一欺压百姓……”
杨勇委屈道:“公主真不记得我的好了吗话说你走失的那一年,我领着全长安城的小子们四处寻你,却比秋官司寇府、京兆郡尹辖下的那些捕快、衙役要卖力十分,为此我还挨了母亲的责骂……”
玉儿竖眉冷语道:“我走了便走了,没来由你找我做甚你一不是衙役、捕快,二不是我家亲戚朋友,三没受我爹爹委托,却起的哪门子劲”
杨勇充满温情道:“公主虽然年幼,却也应该知道我生母的二姐是你爹爹的第一任夫人,亦是你大哥、二哥的亲娘。我二姨故得早了些,故我也只有模糊的印象。”
玉儿吃了一惊,细细一想,果然如此,姨偶尔还谈起过独孤夫人哩!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淡淡地道:“原来如此。我未曾谋面的大娘姓独孤,乃是卫国公独孤信大人之二女,竟然是你母亲的亲姊姊!我倒没有想到这点。”
杨勇卖弄道:“公主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哩。李渊的母亲是我独孤外祖父的四女,宇文化及的母亲是我独孤外祖父的五女,我外祖父的长女却又是我大周明皇帝宇文毓的皇后……不止这些……”
玉儿嗤之以鼻不以为然道:“哼!你是说我们也是亲戚了……”
杨勇得了这一句话心中快乐,将脊背挺直了,万般掐媚讨好道:“所以你走丢了,我加入寻找的队伍,并且是最卖力的。不仅找遍了长安城,还找遍了整个京兆郡,连扶风、武乡、同州等地也都去了,整整找了3个月。结果,反过来我母亲到处找我,生怕我跑到齐国去刺杀高纬那厮!那时我可是一个热血青年,为了北周,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自己表扬了自己一番,有点小激动,也有一点小感动。
玉儿依旧态度冷淡,话语里没有半丝温度:“哼,你是要我谢你……”
杨勇没有听出玉儿话里的揶揄,竟然站起身子,将右手放到了玉儿步辇的扶手上:“为公主效劳是理所当然的,自小你便长得出色,高高挑挑、水水灵灵,伶俐又胆大,一个字:飒……做表哥的打小就很喜欢你……”手便伸到了玉儿脚边。
玉儿一巴掌将杨勇不规矩的手打落,用了几分内力,杨勇咧着嘴叫道:“痛,好痛……”
玉儿语调不高语气严厉地吩咐抬步辇的太监:“还不快走,难道不是天皇下令要你们抬到太极殿去的吗”
两个太监听了,飞跑起来,步辇倒一晃不晃,显示出专业的素养。
在太极殿阶前,两个太监将步辇缓缓放下,玉儿抬步走了下来,夸奖了他们一句,一个人迈步登上台阶。
杨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紧挨着玉儿的肩膀道:“公主跑得好快,小弟竟然追不上公主。”用脚后跟“噔噔”地敲击着石阶,“公主您瞧瞧,这质量,不是吹的,全都是产自大理的汉白玉,里外都是,与别的建筑不同。您知晓的,别处的台阶只面上这一层是汉白玉质地,里面的可都是麻石或者青石,有的还是夯土。”唾沫四溅。
玉儿躲开杨勇喷溅的口水,没好气地道:“你去对我哥哥说吧,对我说干嘛我又不会替你表功。”
杨勇挺认真诚恳地道:“至少公主不会认为我杨勇是一个草包,多少还能干些事情,公主对我的印象也会慢慢地变好。”
玉儿紧走了两步,离杨勇远了点,头也不回地道:“我对你的印象好不好很重要吗你还是求天皇对你印象好点吧!求绿萼也行,她去阎王殿前或许会念及旧情,少告你一宗罪。”
玉儿本以为杨勇会气得发抖,没想到他会没事人一般跟了上来,弯弯折折说道:“公主还是不明白我……公主现下不明白不要紧,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明白了自然会对我好……公主小心,上面还有一级台阶……”伸出手想扶一把玉儿,刚接触到玉儿的衣袖便缩了回来,他及时想起了玉儿打他的那一掌。
玉儿迈步走进大殿。
甫一进去,鼓乐大作,满殿的人齐刷刷望着她。
玉儿首先接触到天皇的目光,像一个迷惘的大男孩,目光里充满不确定性,同时又洋溢着激情,火花跳跃不定。
玉儿用目光慰藉他,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抹掉他目光里淡淡的忧伤。那是先帝铭刻在他骨子里的。先帝每回见到他,无不百般挑剔万般刁难,稍有不对便喝令太监施杖,有时自己抢过木杖,歇斯底里地打在他的臀上、背上。当太子的最后几年,他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听到先帝的尊号、名讳便浑身颤抖,无法遏制。
玉儿了解这些,所以她万般庆幸自己有一个不轻易打骂子女的好父亲。
第二接触到的是丽华姊姊的目光,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丽华姊姊并没有因为她与杨勇之间的龌龊而改变对她的态度。她的目光始终温暖,像冬日的阳光,只会让你觉得舒坦,绝不会让你觉得燥热难当。一个人内心的态度决定了她的目光,要修炼得如杨姊姊一般心善、平和、无私、大度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内心的痛苦挣扎。
第三接触到的是尉迟炽繁的目光,玉儿十分高兴,因为炽繁的目光中充满对她的信任,如溪水一般流淌,干净、透明、敞亮……
其他人的目光完全被玉儿忽视,他们或者景仰、或者敷衍、或者怨恨、或者妒忌……全都无关紧要……
她的座位排在天皇与杨丽华之下,对面坐的是朱满月,右边坐的是尉迟炽繁,果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贵得无以复加。
管事的太监引领玉儿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这时,一个人抬起头来,不慌不忙地朝她瞅去,玉儿一个激灵,顿时心情大好。
戌时,12对宫娥举着各种仪仗进入大殿,紧接着是捧着各类酒具、食具的24对宫娥进入大殿,最后是抬着10个大酒瓮的太监进入大殿。
钟鸣,晚宴正式开始。
参加酒宴的宾客早就听说今夜供应的酒水来自于齐国宫廷窖藏,最早的一瓮窖藏了25年,最晚的一瓮窖藏了5年。当年率领周军第一个攻入邺城宫城的千夫长领了柱国大将军宇文宪的军令,首要的目标并非齐国的鼎彝重器,亦非齐国的宗室美人,而是天下闻名的齐国窖藏美酒“醉天下”……25年的美酒摆在了天皇身后,20年的美酒摆在了玉儿身后,其他年份的美酒依次摆在了洛州的诸位臣子身后。
太监小心翼翼首先打开的是25年窖藏的封泥,酒香袭来,一个从不尝酒味的宫娥竟然醉倒在地。
满殿之人皆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叹。
按照礼制,酒过三巡后进入自由发挥的时间。
杨勇举着15年的美酒凑到了玉儿身边,轻声问道:“听说给公主对波斯风格的寝宫不甚满意,我另外给公主调了一间,虽然偏远了一点,却就在内湖之畔,可以听到涛声,闻到荷香。有几株荷花听闻公主来了,早早地便开了,端的娇艳无比,惹人怜爱,公主可以在月下赏荷,吟诗作对行,无病呻吟亦行……嘿嘿嘿。如果要人陪伴,我……我今晚在宫内当值,当值房离公主新的寝宫不远……嘿嘿……嘿嘿嘿……”
“你才无病呻吟哩!”玉儿呸道,心中觉得奇怪,将我的寝宫安排在他当值的左近,难道他还敢强行入室便道:“我不住宫室,我就住御花园的树上!”
杨勇以为玉儿有情,一语双关,不禁心旌摇荡,将嘴贴在玉儿耳边道:“是哪一棵树我在树下侯着公主……”
玉儿随口胡诌:“就是那棵歪脖子的大树,枝丫远远伸到湖里的。记住,不要错了。快走,快走。”佯装羞涩,掩脸遮挡。
杨勇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天元皇帝远远觑见了,招呼道:“杨大总管,忙何事去讫怎的不陪‘天’饮酒你献得好‘醉天下’,乃是齐国皇室御酒,来来来,这儿有从我那25年的窖藏里倒出的两个半斛,你我各选其一,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喝了它,岂不是一件乐事却不能断气,断了便算输了。”
杨勇小步急急行到天皇座前,赔笑道:“小臣比不得陛下,半斛便是5斗,小臣喝不了它,反会被它喝了,待会儿陛下要去酒里捞我。”
天元皇帝斜眼看着杨勇道:“讨好玉儿公主倒奋不顾身啊……刚才跟玉儿公主说些甚么没逼迫她利诱她她可是‘天’的人,她的不高兴便是‘天’的不高兴!”
杨勇一怔,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想,咬牙道:“小臣怎敢对公主不利陛下放心,要说小臣对公主有何想法,便是止不住地爱她想她,她越是对我冷淡我越是爱,她越是桀骜不驯我越是想,奈何陛下也是男人,想必能理解小臣……”
天元皇帝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我早说过了,玉儿是‘天’的玉儿,她得陪伴在我左右,杨大人便不要打玉儿的主意了……”
杨勇不甘心道:“难道玉儿就不要嫁人了玉儿嫁了人亦可陪伴在陛下左右呀!”
天元皇帝不耐烦道:“我说过玉儿不嫁人吗玉儿现今身份与过去不
第十二回 欲罢不能
杨勇派人来请过3回了,玉儿只推头痛,不愿意出门。
头痛是真的,并不完全是假的,所谓3分是真7分是假。
天渐渐地黑了,玉儿命令宫娥不许点灯。
她的每一个吩咐都能得到最为迅速的响应,4个宫娥分工合作,总能悄无声息地将事情办得圆圆满满。看来她们训练有素,全不似绿萼那般不晓事理,为了一点点小事便撒泼胡闹。
她躺在床榻上,已经睡了一觉,如果不是杨勇不断派人来催促,此刻她肯定还在做梦。杨勇真是无耻,刚刚才杀了自己枕边之人,竟然可以装作甚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无耻,她可不无耻。她的心还在痛呐!隐隐地痛,如果做手头的甚么事情,哪怕是梳头、描眉画唇,便感觉不出痛,待静下来,甚么事情都不做,痛便悄无声息地来了。她试着练气养丹,不行,依然是痛。
这是一座波斯风格的寝宫,不知道杨勇凭甚么认为她喜欢这种风格,将她安排在这里。波斯风格与汉式风格的最大区别是舒适度。汉式风格的每一个细节都有象征意义,都符合儒家礼仪,几乎都是直线条的,不会让人太舒适。波斯风格恰恰相反,所有的细节为的都是让人放松,让你慵懒得无以复加。
玉儿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寝宫。是真心的不喜欢,并不是因为是杨勇的安排而不喜欢。所以,睡一觉醒来后,她的头隐隐地痛了起来。
“公主,又有人来了,说是来探视您的,您看……”一个守在外室的宫娥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站在她榻前,声音细如蚊蚋,呼吸若有若无。
玉儿对这位宫娥很是满意,假如可能,想带她回赵王府,第一重要的是让慧娘汗颜自己粗鲁。
她用同样细如蚊蚋的声音道:“不是说过如果是杨勇派的人便不要理会吗你去告诉她,我不见。”原来如此细弱的声音一样能表明自己的情绪,真没有想到。
萧美娘便经常如此,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她觉得萧美娘万事皆好,唯有说话的腔调不好,除了拿腔拿调,最重要的是许多言词玉儿根本就听不清楚,罔论语气与情绪的细微转折变化。
“禀公主,”宫娥弯了弯膝盖,呼吸声粗重了些,马上又把它调得低了:“来的不是杨勇派来的人,是天皇天后派来的人……不,其实就是一位天后。多么可爱的美人儿呀!”她忍不住叹息。
玉儿心里“咯噔”响了一下,终于惊动了天皇天后,一开始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个结果来了,她隐隐有一些后悔,就如隐隐的心痛与头痛一样。
能够让年轻貌美的宫娥惊叹的只会是一位天后——尉迟炽繁。除了丽华姊姊,她真心喜欢的只有尉迟炽繁。尉迟炽繁是一个近乎透明的人,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并且她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天元皇帝用一纸诏令将她招入内宫,她甚么也没有想便去了,依旧是在家中惯常的衣着打扮,几乎不施粉黛。天元皇帝迫不及待地将她抱在怀里,她只淡淡地问了一句:“陛下这是要横刀夺爱吗”软若无骨地倒在天元皇帝怀里。她是那种天生的美女,不骄不媚,却具有致命的魅惑力。她弱小,甚至普通,但这种魅惑力超乎想象。
玉儿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正要吩咐宫娥点灯,尉迟炽繁已经走了进来。
“姊姊,”尉迟炽繁一脸清汤寡水地道:“妹妹才知道姊姊原来也是睡懒觉的,我还以为只有我睡懒觉哩!”说到这里,脸上便有了表情:“天皇特许我无需接驾,要接驾也可在床上接驾……”“吃吃”地笑了两声:“姊姊以后便也如此”
玉儿刻意模仿尉迟炽繁娇若无力的样子:“臣妾有失远迎,实是抱歉……”说完,觉得自己学得不像,便热切地望着尉迟炽繁道:“还请娘娘示范。”
尉迟炽繁便有些羞涩,与别的女子羞涩不同,只身子轻摇了摇,近乎透明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呼吸有点紧促。
玉儿便真心想要抱住她,在她晶莹的脸上亲一口。
“去去去,”她挥手赶跑脑海中荒唐的想法:“不可扰乱我的心神。”担心尉迟炽繁误会,解释道:“我心中那小人儿又在作怪。”故作好奇地问道:“妹妹心中也有小人儿吗”
尉迟炽繁满脸狐疑:“难道姊姊心中还住了他人妹妹心中只住着自己哩!朱满月姊姊告诉我,她心中也常有两个人打架,想必就是姊姊说的小人儿……”说完,脸上又恢复成惯常的清汤寡水。
满月姊姊不相信丽华姊姊,只相信她,甚么话都会对她说。满月姊姊最担心的是谁对她的儿子不利,虽然她的儿子大半的时间都跟丽华姊姊一起生活,但她依旧认为丽华姊姊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假如自己有了皇子,是不是也会变得像满月姊姊一样神经质,谁都提防,谁都不相信”尉迟炽繁曾经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后来她不再想了,自己还从来没有生育过,实在没有必要想这个还没有发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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