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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公主修仙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萧潇上
    椒华精神恍惚地走进帐篷。

    当军士在门帘外请“女道长”出去的时候,椒华很久都没有动身。

    “真的是苏将军亲自来了吗?”她请求婆子取询问军士。

    婆子很快就回来禀报“公主,委实是苏将军来,他正等着公主。”

    “我不是公主。”椒华再一次纠正。

    “我喊习惯了呗。”婆子吐了吐舌头。

    果然苏将军亲自来了。

    椒华认真打量了一番苏邕,对几个守在门前的军士道“万不可再放人进去,我姊姊她正当疗伤的紧要关头。”

    几名军士抹着脸上的汗珠道“喏。公主放心。”

    他们跟着婆子叫她“公主”。

    待椒华与苏邕走远,领头的军士道“老子眨了一下眼睛,难道你们都眨了眼睛吗?老实说,刚才那两个年轻汉子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其中一个还进了宝帐,难不成使了障眼法吗?”

    “真的是使了障眼法,我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帘,他究竟是怎么混进帐篷的呢?”两个军士大惑不解地摸着头。

    “死无寸用的东西,老子说障眼法你们就说障眼法,老子说妖魔你们就说妖魔啰?”领头的军士气急败坏。

    椒华回头望了一眼小王子爰戎的宝帐,跟上走得极快的苏邕道“我正在给姊姊疗伤哩,却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

    苏邕走得更快了,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再向前走了几十步,苏邕掀开一顶帐篷的帘子。原来他就住在爰戎的左边不远。等椒华进了帐篷,他放下帘子。

    “隔墙有耳,不得不领道长到我的帐篷说话。十万火急,请道长回去收拾一下,一刻之后我来接你。”苏邕道,面色凝重。

    “却是为何?”椒华疑惑地问道。

    “道长,那艾木木狡诈心狠,不肯放过二位。明日受刑的必是小道长你呀!”苏邕满脸忧虑地道。

    “难道他连将军与大王的面子都不给吗?”椒华不太相信一个吐谷浑的宰相敢如此托大。

    “这就是亡国之恨呀!羌族亡国已经几十年了,能保持一点羌人的血脉已属不易,哪敢与吐谷浑可汗作对呀!”苏邕满脸愁容地摇着头道。

    “只是我姊姊她……”

    椒华想到“椒敏”身中寒毒,正当疗伤的紧要时分,怎么敢妄动呢?

    “我送你们!本来王子要送你们,但大王刚刚苏醒,他不得不陪着大王。我将受伤的道长背在后背,左右手尚能舞刀开弓,不碍事。”苏邕快人快语地道。

    椒华听到苏邕说“把道长背在背后”。脸红了,马上意识到要背的道长是“椒敏”,不是她,又有些淡淡的失望。






第二百三十回 何以家为(二更)
    


    椒华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爱抚爰媛公主的苏将军来,眼前的苏将军显然已经没有原来的年轻潇洒与意气风发,但像熊一样壮实,如山一般沉稳。

    “只要我姊姊的伤差不多痊愈,我就跟苏将军走!”说罢,出了帐篷。

    “慢,”苏邕低声喊道:“让我送你,以防不测。”跟着钻出帐篷。

    外面十分寒冷,椒华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苏邕走在旁边,挡住了风。椒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两人都默不作声。天空中只有3、5颗星星,闪着淡淡的光。月亮还在云层中,不知道甚么时候会出来。

    这样与男子走在一起,椒华是头一次。椒华真希望月亮露出脸庞,用含情脉脉的光芒给她一些幸福的遐想。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事情危急,生死在一线间,她竟然还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椒华正自怨自艾,已经到了爰戎王子的帐篷外。“到了。谢谢将军送我。我进去瞧来,姊姊如果可以移动,我收拾好了便喊将军进来。将军一个人须加倍小心些。”她啰唣道,扭头进了帐篷。

    所幸“椒敏”身子不再冰冷,反而热气腾腾。

    她依然在沉睡,但显然度过了最为凶险的时刻。

    椒华喝令婆子停止烧火,将“椒敏”从大鬲里抱了出来。

    椒敏的衣裳已经破烂成了一堆破布,婆子取来了一件爰戎的崭新锦袍。王子还年幼,袍子的大小刚好合适。她们将穿着袍子的“椒敏”卷入羊毛毯中,用布带绑好。“椒敏”开始还胡乱挣扎了几下,后来就任她们摆布。

    椒华很快将随身的东西拾掇好,特别记得带上药囊。宝剑苏邕早就命军士送了过来。“椒敏”用的是“我将剑”,亦即历史上有名的“含光宝剑”,乃玄女宗首徒所用之剑;她自己用的乃二等“鸿雁剑”。她将“我将剑”背在背上,将“鸿雁剑”挎在腰间,感觉自己又是一名神气的玄女宗弟子。

    婆子已经唤苏邕将军进帐。

    苏将军像提起一个婴儿般将椒敏放到背上。

    婆子用布带将椒敏绑好,又牢靠又舒适。

    “我叫牙婆子。”婆子道,朝椒华挥手。

    椒华已经紧跟在苏将军的身后出了帐篷,踏入无边的夜色中。

    “睡在苏将军的背上肯定非常温暖。”椒华心道,幽幽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苏邕背着“椒敏”,领着椒华连夜逃离羌营,毫无阻碍出了羌族士兵设置的防线。

    椒华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

    苏邕背着椒敏,一点儿也不感到吃力。他熟悉每一个岗哨所在的位置,能叫出几乎所有军士的名字,甚至他们的诨名。

    一路畅通无阻。

    椒华心生感动。她想象这么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是怎么去用十分的温柔关爱他的妻子的。在遇到他的短短10多个时辰里,她似乎触摸到了他的柔情与细致。现下,他大踏步地走在前面,坦然地担当责任。他经常停下来等待,朝她投来关心的目光。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却让她感到温暖与安全。记得“椒敏”从不等她,稍微慢了一点,便用严厉的语气、犀利的目光给予警示。也有与她关系亲密的姊妹,但她们从没有让她感动。现在,她感动了。她眼前浮现出爰媛的面庞,耳畔响起她快乐的笑声。她因此流泪。

    她觉得他们走得飞快。

    过了羌兵的防线,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月亮只剩下淡淡的一个影子,天幕上挂着10多颗稀疏朦胧的星星。南边就是秦岭山脉的主峰,山脊如一道粗浓的画线。

    她们就是在秦岭主峰的阴影里被擒住的,此刻,擒住她们的人亲自将她们领出了囹圄。这一切不可思议。她掐了掐胳膊,不是梦,是真实。

    椒华加快步伐,跟上苏邕。

    他给了她关切的一瞥,然后亲切地道:“前面就需要你来领路了。我从来没有去过桃花峪,甚至没有听说过。”

    “哦,”她觉得自己刚从梦中醒来:“我们要去桃花峪吗?自然要去桃花峪,不然还去哪里?昆仑山路远迢迢,我们走不到那里。”

    桃花峪曾经是她唯一的家,现在还是家吗?

    说实话,她熟悉桃花峪的一切,她也喜欢桃花峪的一切。

    她走到前面,回头对苏邕道:“你紧跟我,不要跟丢了。去桃花峪的路十分隐秘,外人是万难辨别的。”

    去桃花峪必须往东,目前大的方向是对的。他们可要避开草堂寺,凶神恶煞的祖师奶奶住在那里,见到他们一定很不开心,会再一次把她们姊妹俩折磨得死去活来。

    “就如吐谷浑的奸贼般狠毒!”椒华想,不禁被自己这个不经意就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啊,我们要去桃花峪吗?”她停住脚步。“我们真要去桃花峪吗?”她回头望着苏邕。

    “是呀!”苏邕冷静地回答:“你师姊伤得太重,必须就近疗伤,昆仑山是去不了啦。”

    “可是,我害怕……”椒华脑海里浮现出智通长老的脸庞,一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智通长老虽然在草堂寺,但随时可以回到桃花峪。

    “你担心甚么吗?我想剑道的人是不会为难你们的。你师姊伤得这么重,他们会同情你们,会主动为你师姊疗伤。”

    “苏将军的说法不无道理。只要祖师奶奶不在,师叔们肯定是会为姐姐疗伤的,这一点不容置疑。”椒华心想:“玄女宗以仁、侠行走江湖,就是一个陌生人也会施以援手。可是……”

    她觉得智通长老一定患上了精神上的疾病,表现为焦虑、疑神疑鬼、暴戾、不计后果。还有一种可能,据说混沌教徒最善易容,难道智通长老不是真正的智通长老?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玄女宗近千年的基业都会葬送在她手里。

    “我必须得回去呀!”椒华告诉自己:“我必须得把这个猜测告诉晓霜尊主或者其他可靠又管用的人。晓霜尊主一直兢兢业业,对弟子们广施恩惠,被智通长老一句话就解除了职务,还得天天反省。这是甚么跟甚么呀!她又不是皇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力?应该怎样才能揭穿她呢?是了,飞鹤传书给玉庭,问一问智通长老是否下山,下山后应该干些甚么不应该干些甚么,还有,真正的智通长老持有甚么信物?”

    





第二百三十一回 回“家”路上(一更)
    


    一只仙鹤从终南山飞到昆仑山也就三天两夜的时间,用不了多久,一切将水落石出。

    “去桃花峪啊,我们。跟紧了我。”椒华回头对苏邕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难道刚才我们不是去桃花峪吗?你带错了路?”苏邕夸张地笑了起来:“小道长,你恁般年幼是怎么当上道士的?生下来就喜欢养气炼丹吗?”

    “当不当道士可由不得我,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当道士只有死路一条。”椒华吐气如兰地道。

    “啊,原来你是一个吃过苦的人,看着怎么也不像,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嘛。”苏邕温暖地道:“对不起,提到了你的伤心往事。”

    “有甚么伤心的?打我记事起,我就住在桃花峪。儿时不知有多少伙伴。我们这个辈分,年纪都差不多大小。椒敏是首徒,年纪却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椒娇不过比我们大3、4岁。我们玩得很是开心,唯一觉得苦的是练功,为了这件事,不知道多少姊妹挨过打。除此之外,我们不愁吃,不愁穿,跟这世界上的许多孩子比,我们算是幸运的。”椒华心中满是童年生活的片断。

    “你一定是最顽皮的,挨打也是最多的。”苏邕有些顽皮地瞅了她一眼。

    “才不是哩!我最乖巧老实,就一个毛病,不肯练功。椒敏反而是挨打最多的。”

    椒敏天资聪颖,师傅对她分外苛刻。尤其是练功,稍有懈怠就一棘条抽过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椒敏的武功、道术、学问都是最强的。

    她呢?

    每一次犯了错,晓霜师傅才一开口,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下来,一副孤苦伶仃的样子。师傅一见他哭,心就软了,就说下次记得呀,不能再犯。但过了几天,她还会再犯,依旧没开口就哭。

    晓霜师傅长叹一声道:“我是打不了你了,以后让你师姊打你。”

    后来,一犯错椒敏就站到她面前,严肃地道:“把手伸出来。”

    她手伸出去马上缩回来。

    椒敏眼明手快,不管她缩得多块,总免不了要被抽一棘条。

    自此,她开始疏远椒敏。

    “师姊呀师姊,”椒华在心里念:“没想到今日是我保住了你一条小命,以后看你还打不打我?”连师父都不打她,椒敏凭甚么非要打她呢?

    这样想着,她加快了脚步,恨不得飞到桃花峪。

    苏邕一直紧跟着她。

    刚开始椒华还担心苏邕跟不上她,一者玄女宗的轻功乃天下绝学,来如风去如影,衣袂飘飘,真如神仙一般;一者苏邕还背着“椒敏”,俗话说“好手难提四两,好汉难挑百斤”,背一个百十斤的人行走数十里,不是一件易事。

    椒华运起功,如飞般奔了一段路,蓦然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扭头一看,苏邕虽然离她10丈,却毫不费力地跟在后面。

    她放下心来,专心赶路。

    一路狂奔,不到半个时辰便行了30里山路,前面转一个弯,两行柳树夹道,正是去桃花峪的大路。

    “苏将军,歇一口气吧。”椒华停住脚步道:“此去已经不远,只是山险路窄,岔道万千,必须紧跟了我,一个不小心你就寻不着我了。”

    “小道长,渴了吧。这是我亲手打的山泉水,还没有饮过,你先饮几口,解解渴吧。”苏邕递过一只牛皮水囊道。

    “我们玄女宗的弟子运起功来,原是不饥、不渴、不累的,不过停下来我倒真有点渴了。”椒华道,接过水囊,手指擦到苏邕的手指,像触到一段木炭,滚烫灼热,手抖了一下,水囊里的水洒落不少。

    “不要紧,想来桃花峪中的泉水更加甘甜,说不定喝了能长生不老,甚至能返老还童。果真变得如道长一般细皮嫩肉,我就脱了这身战袍,当公子王孙去迄!”苏邕有些快乐地道。

    “将军倒也是风趣。”椒华保持着一分矜持道,心想刚才的尴尬他没有说破。“听牙婆婆讲,你还会唱歌跳舞哩!”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个武夫敲着兜鍪庆幸自己没有战死罢了!”说着,便有一丝感伤:“生逢乱世,你我的命运都由不得自己哦!”

    太阳从重山之后跳了出来,椒华看到自己和苏邕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老长,弯弯曲曲,在远方并在一起。微风吹来,树影摇动,感觉自己与苏邕也跟着摇动。

    “小道长,太阳都已经出来了,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女道长还等着救治哩!”

    苏邕小心翼翼地将“椒敏”往上挪了挪。

    “是呀!我们赶紧走吧。”

    椒华注意到苏邕总是叫她“小道长”,却称呼椒敏“女道长”。“小道长”、“女道长”难道有甚么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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