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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公主修仙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萧潇上
    大逻便亦相劝尉迟观道:“我这妻子性子是极执拗的,不随了她的愿日后倒要怨我了。兄长就受了此礼,也了却他母子这番心意。”

    尉迟观只得领受了舒哥的三磕九拜大礼。

    其他两个儿子也都进帐跪拜了尉迟观。

    大逻便命3个儿子席地而坐,相陪尉迟伯父。原来,二儿子、三儿子不是乌姆娜所生,乃是在北海所娶当地部落酋长女儿所生。3兄弟虽然同父异母,但如同母胞兄,亲密无间。不一会儿端上酒菜,乃是一盘牛肉、一脚烤羊,喷香入鼻;另有奶酒半斛,葡萄美酒一角。

    尉迟观偏爱葡萄美酒,在中国难觅佳酿,此刻所上乃是产自波斯的陈年美酒,甘冽爽口,没有涩味。

    尉迟观连饮了几杯,赞道:“真乃美酒也!”

    大逻便兴致勃勃道:“军中尚有一桶。兄长日日与我痛饮,先分享了这桶美酒。你我边饮酒边向西北而行,到西域勾留一年半载,喝遍天下美酒。如今我的叔叔莫贺咄叶护已在西域建立了汗国,设立了小汗庭,疆域一直扩展至天山尽头。出了天山有一大国,名唤波斯,地广千里;再西去另有一大国,名大秦,其后继者名曰拂菻,地广数千里。此两地都盛产葡萄美酒,天下闻名。西域酿酒的方法据说是从该国偷学而来,但只学了一点皮毛。”

    舒哥奏道:“大可汗的大儿子痷罗跟随使团去过大秦。那儿的人除了打仗便是饮酒作乐。他们不酿别的酒,只酿葡萄美酒。酿酒的技术被视为国技,秘不外传。他们的房屋都是石头砌的,城池高达数十丈,坚守几十年都不能攻破。不过,他们不善于骑马,只有步阵。虽然骁勇,机动灵活性却远远不够。”

    尉迟观记起鬼谷宗书中关于大秦的记载,抚着虬髯道:“大秦的步兵阵法很有特点,手执坚盾,布成方阵,足可以抵御骑兵的进攻。我的前辈著有《步阵》一书,里面有一章专门研究借鉴大秦帝国的步兵阵法。西汉时李广的儿子李陵以此练兵,以区区数千人横行大漠南北,匈奴人伤亡惨重,差点放弃最后的决战。所以说步兵、骑兵各有优劣,关键在于用其所长,攻其所短。另外,兵器的优劣也是成功的关键所在。中国的弩机,射程远、威力强,可以独步天下。”

    舒哥不卑不亢地道:“伯父夸大了步兵的作战力。我突厥汗国在短短10多年里横扫柔然,建立了面积广袤的汗国,全赖铁骑之力。如果没有铁骑,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立疆域如此辽阔的国家的。”

    大逻便满嘴酒气斥责道:“你省的甚么也敢与尉迟先生争辩。尉迟先生饱读诗书、胸有韬略,又兼武艺高强,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岂是你这无知小儿能比的来,先生喝酒、吃肉,无须理会他。”

    尉迟观摆手道:“贤侄倒不是胡说,颇有几分道理。突厥在区区十数年内建立如此功绩,自然是发挥了突厥铁骑灵活机动、来去如风的战斗优势,这也因为突厥铁骑没有遇到一支稳如磐石、盾坚弩强的优势步兵。打天下易,守天下难。在短短的时间内征服了广袤的地区与数量众多的部族,需要发挥文化与宗教的力量把他们联结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方能保得长治久安。这需要大智慧。”

    舒哥直率道:“中国向来文化昌盛,数百年来却屡屡遭受你们瞧不起的夷狄的侵扰,以致于中原地区成了我们胡人的天下。我觉得,这正是汉人过于重视文化招引的祸端。”

    大逻便豪气道:“依你这种说法,中国的精美丝绸、文学典籍、兵书阵法、强弩坚盾,我们都不需要了那我们何必舍生忘死、行军打仗胡说,胡说……”

    大逻便已有几分醉意,说话时唾沫四溅。

    尉迟观侃侃而谈道:“胡人扰乱中国,为何却治理不好中国江山和百姓难道是用来杀戮的吗汉人犯了轻武的过错,而胡人却犯了轻文的过错,都是过错,没有甚么谁优谁劣的道理。倒是胡人中出了一个前无古人的孝文帝,认识到祖宗只专意武略不修文教的不足,在各方面实施改革,作明堂、建太庙、正祀典,以儒学教化万民,从而使国力强盛、百姓咸服,开创了北朝数十年稳定、繁荣的局面。现在的周,不过延续了魏的文治武功罢了!”

    舒哥频频点头道:“伯父说的观点很是不同。我一直想学习中原的典章制度,可惜没有找到好的老师。我就拜伯父为师,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第二百五十回 心慕中华(二更)
    大逻便清醒地道“但凡草原上的人只知道打猎放牧,治理国家没有甚么章法,多半率性而为。我的这个儿子与众不同,兄长你就收下了他吧!”

    尉迟观推托道“于‘经史子集’我也只知道些皮毛,贤侄非要拜师,附近倒有一位大儒。我担心的是贤侄诚意不够,他不一定会收你为徒。”

    舒哥认真道“要学到真本事,哪能三心二意伯父小看我们草原上的人了。”

    大逻便欣赏地觑着舒哥道“此子的确与我其他的儿子不同。周边的人都说他有些汉人的甚么……斯文。贱内要他行三磕九拜大礼,原意不过是要他多磕些头罢了,他倒好,硬是找了一位汉人先生,要他详细讲解了三磕九拜之礼的细节,绘在一张帛纸上,天天依样练习。想是当年先生开的是汉药,他性情也变得像汉人。”说罢,哈哈大笑。

    二儿子、三儿子也跟着大笑。

    舒哥严肃道“父亲莫笑,汉人的斯文里可有不少学问。将来我们突厥汗国也要像魏国一样入主中原,可少不了学习斯文。就是现今,斯文也于我们大有裨益。想当年父亲被亲哥哥一路追杀,差点死于非命,就是少了这‘斯文’二字。”

    大逻便不以为然地道“这是人之天性,便是我当了大王子,说不定也要这么干。哈哈哈!”

    舒哥正色道“呼哥、翰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在背后捅你们刀子的。兄弟如手足,杀兄杀弟,岂不是自断手足乎”

    呼哥、翰哥齐声道“哥哥对我们是极好的,怎么会杀我们呢庵逻杀了他的奶娘,草原上的人没有不说他歹毒的,我们从此更看不起他了。”

    尉迟观听玉儿说过庵罗的事情,此子心机颇重,兼又心狠手辣,是个不可忽略的人物,便相问道“庵逻便是佗钵可汗的长子吗”

    大逻便点头道“正是!此人是少年里头号人物,武艺高强,但性格乖张,不时惹出些是非来。前不久一个人来到中国,强迫我堂下的几个武士挑衅一个白衣女子,没料到那女子不是一般人物,会些妖法,飞沙走石,把他痛揍了一顿。这可是他自娘胎出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哈哈哈,终于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了!”

    尉迟观提醒大逻便“我也听说过此子的一些事情。此子不是英雄便是枭雄,倒不可等闲视之。”

    大逻便赞成道“兄长说的极是。此子虽然年幼,见识却在其父之上。有他在,草原上还不知道要发生甚么变故哩!只怕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尉迟观沉吟道“听说大可汗有意立贤弟为储君,有些事得先行准备,未雨绸缪呀!”

    大逻便爽朗道“管他的!大不了我再去北海牧羊,学你们那个汉人,叫苏甚么的……对了,苏武,苏武,兄长跟我说过的。”

    尉迟观感慨道“自东晋以降,还有胡汉的区分吗许多胡人学汉话、着汉服;也有许多汉人学胡话,着胡服……”

    大逻便醉眼朦胧道“胡言乱语……许多汉人这般说哩……”话还在嘴里,已经发出鼾声。

    舒哥毕恭毕敬地坐着,衣服整洁,头发编成许多小辫子,一丝不乱。

    尉迟观心道“此子果然与众不同!也许突厥命运的改变着落在他身上。”想起当年推算他的生辰八字,知道他命不长久,不自觉在心中叹息。

    他的这一细微心理变化被舒哥感知到了,关切地问道“伯父也有些醉了要安睡几个时辰吗您在父亲的帐中睡,还是去我的帐中睡还有,伯父甚么时候给我介绍那个住在附近的大儒”

    尉迟观微笑道“我倒很想去你的帐中清静清静。至于你要礼拜的老师,时候到了自然会出现的。”

    舒哥大喜,安排两位弟弟照顾父亲,起身扶尉迟先生到自己帐中,整理铺盖,要安排他睡下。

    尉迟观摇手道“在叶护帐中饮的茶味道甚好,再煮一壶来,我与贤侄闲聊。”

    舒哥介绍道“父亲喝的茶原是我派人专程赴南朝采购的。这批茶颜色黑褐,汤色黑红,经久耐泡,香气浓郁,极能消食,是难得一遇的上品。我亲自煮来。”说着,便在帐中架起铁锅,烧水煮茶。

    不一会儿,水里冒出气泡,开始是零散的、杂乱的,然后形成串状,集中在受热最多的地方,倒有点像初春的雨,丝丝缕缕、摇摇曳曳的样子;水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发出“呜呜”的声音,接着便如水底的火山爆发,热水翻滚起来,咆哮着,要冲出铁锅,喷涌到空中。

    “母亲告诉我,要等一等,等水烧透了才好煮茶。”舒哥有滋有味地道。

    铁锅里的水全都在翻滚,声势却小了许多,如快活的小孩般随意舞蹈,耍出许多千奇百怪的姿势,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舒哥减了火力,解开层层包装,小心倒出一把黑色的茶叶,抖进锅里。

    茶叶浮在水面,被水浪打湿,大部分随着水流沉入锅底。

    舒哥再一次加火。茶叶随着汹涌的水浪翻滚着,沉沉浮浮,完全是被动的,颇有些忧郁无奈的样子。

    最终,茶叶化成了一片片舒展开来的叶子,有大有小,有全有缺,仿佛变得快乐起来,主动参与到水的舞蹈中去。好一幅载歌载舞庆贺丰收的场面。

    这时,茶的香味已经弥散在整座帐篷。那是一种枯瘦、质朴的味道,好像智者,不动声色,却能打动人心。

    “行了。”舒哥快乐地道“我的母亲虽然不是汉人,但出生在南朝,在屈子流放的地方长大,那儿正是茶的原产地。”

    提起铁锅,将茶倒入铜壶,再注入茶碗。

    果真是黑红亮丽的颜色,如琥珀般可爱。

    “好茶,好茶。却比在叶护帐中喝的还要好上一、两分。”尉迟观先喝了一口,赞道“这煮茶的技艺原来也十分重要。”

    心中想起慧冰。

    慧冰煮得一手好茶。经她煮过的茶,味道缠绵醇厚,就连喝茶人的心情也被捻得细细长长。

    可惜长老格外倚重慧冰,时不时差她外出,并且不许她与自己公开交往,他们的交往竟然变得困难重重。

    “好个要面子又要里子的长老!”尉迟观在心底叹惋。



第二百五十一回 追根溯源(一更)
    “侄儿学了一点皮毛,肯定不及中国的儒士,还请伯父不要取笑。”舒哥谦恭地道。

    “贤侄也会煮茶,可见如今胡汉一体的趋势已成为潮流呀!天下本是天下人的天下,大家一起生活,何必要分彼此呢这个简单的道理,多少天纵奇才的人物也不能参透呀!”尉迟观忍不住慨然叹道。

    “伯父说得有理!天下之大,足以容得下普天下之人,何必打打杀杀,你争我夺呢就说我们突厥部族吧,也不过20万之众,却又分出十几个部落。各有酋长,有的还自称可汗。我的叔祖室点密,原本是极好的一个人,自从率领一支军队占领了西域,就不满足于当一个小小的莫贺咄叶护,自命为达头可汗。后来势力进一步壮大,统率的百姓甚至比整个突厥还多,控弦之士达到10万人,便公开与汗庭作对,不听号令。最近,他派使者送了一卷文书给佗钵大可汗,说现如今他的势力最大,影响最大,整个西域甚至波斯都要听他的号令;并且他是佗钵大可汗的叔父,是长者,理应号令整个突厥,当大可汗;以后佗钵不可再自称大可汗,更不能随便下命令,叫他这个叔父干这干那。‘如果贵可汗不愿意听吾之号令,就分设汗庭,自理事务,各自在东、西称汗。’你看,一个人居功自傲,就忘乎所以了。别看如今我们突厥汗国势力强大,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实际上危机四伏,不知明天会是甚么样子。”舒哥神情黯然地道,叹了一口气。

    尉迟观不无担忧地道“你父亲极有才干,又得到当今大可汗的信任,理应担负起维护突厥汗国完整的重任呀!我看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话虽然这般说,但佗钵大可汗的几个儿子却不这么看。庵逻多次在不同场合说过,要学中国由嫡长子继承汗位,方可保江山永固。他这是睁眼说瞎话嘛,我突厥的汗位历来是兄死弟继,还要由各部落长老公推,这样才能将政权交到成年的贤能之辈手中。像你们汉人那样弄个娃娃来当可汗,我突厥部族还能驰骋草原吗庵罗有了这样的私心,便处处与我们作对。我父亲名位叶护,却无实权,也就在铁鹰堂里说话算数,所以他有时候颇为消极。”舒哥抬头望着尉迟观“还得请伯父认真提醒我的父亲。”

    “这次来终南山却不知是谁的主意”尉迟观趁机问道。

    “这倒是爹爹自己的主意。铁鹰堂的主要职责原是研习武功与兵法。爹爹认为,在两军对阵时武功的作用其实还在其次,饶你多么厉害的高手也经不住千军万马的冲锋。况且武学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要修炼到一定高度十分困难,不是一般士兵所能企及的。兵法却不一样,只要主帅与几个谋士有经纬之才,就是再差的士兵稍加训练也能依葫芦画瓢,执行到位。我突厥原来没有固定的阵法,主要模仿群狼捕猎,虽然凶悍却不能持久,这也是常常败给中土各国的主因。”舒哥说的头头是道。

    尉迟观恍然大悟道“原来你爹爹此番前来是为了一部兵书。奇怪!奇怪!不知叶护从哪里得知这一消息”

    “却是堂里新晋的一位分堂主告知爹爹终南山草堂寺内有一部奇书,乃蜀汉丞相诸葛先生遗留下来的,书中详细记载了各种奇门阵法。更奇的是诸葛先生研究卫青、霍去病破匈奴骑兵的方法,归纳出10大骑兵阵法及其破法。如果此书被周国得到,我突厥汗国危如累卵;如果被我突厥汗国得到,或守御疆土,或横扫天下,皆在股掌之中。我爹爹也是知道孔明的,听了这番说辞,忧心忡忡,便亲自赴宝帐向大可汗请兵,大可汗一口应允了。”舒哥说得条理清晰。

    尉迟观好奇问道“听说铁鹰堂内的武士多半是江湖人士,那位堂主想必也不是突厥勇士吧。公子是否知道他的来历底细,此次他也来了吗”

    舒哥如实相告“他来了。上午我3兄弟设阵,在后面押阵的便是他,令兵士在寨前叫骂的也是他。此人姓元,名青山,却不是鲜卑人,也不是汉人。高鼻深目,倒有点像波斯与大秦人。他操一口流利的汉语,也精通我突厥语言,对中土的地理人物无所不知,倒像是在中土居住过几十年了。此人武功怪异,在铁鹰堂内鲜有敌手。爹爹是因功将他擢拔起来的。元堂主深谋远虑,稳重寡言,所以深得爹爹信任。我向来不喜欢元堂主,说不出原因,只是一种感觉吧!为此爹爹还教训过我,说我不懂知人善用、各尽其才的道理。其实我也没有为难过他,也没有说过他的不是,不知爹爹是怎么看出我对他的成见的。”

    “这不奇怪,说明你爹爹心中也拿不准。他教训你,其实是说服自己。”尉迟观一针见血地道。

    “先生高见!小侄顿时眼前明亮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舒哥皱着眉头道。

    “却又有何事”尉迟观问道。

    “我见到爹爹多次与元堂主的手下密谈,还叮嘱我不可告诉别人,看来,爹爹早有防备。”舒哥神态凝重道。

    “草堂寺中奇书倒是有的,”尉迟观趁热打铁道“不过不是兵书,乃是佛经,也可以说是道经,自然非诸葛孔明所著!此事是以讹传讹,还是元堂主故意误导,值得深思呀!”

    “定是那元堂主另有所谋,诳爹爹前来是为实现自己的目的。此人城府极深,如果不是伯父点破,我们还蒙在鼓里呀!但如果此人所谋只是为了得到一卷佛经,却又有甚么价值呢”舒哥道,陷入沉思中。

    “你可听说武宗尼木祖师的故事”尉迟观问道。

    “多年来我一直在学习中土的典籍,于佛、道等宗教理论却没有涉及。我只知道中原少林寺有武僧,乃武林中的一大流派。还请伯父赐教!”舒哥眼巴巴地瞅着尉迟观道。




第二百五十二回 小将对阵(二更)
    尉迟观接过舒哥手里的茶壶给两人各筛了一盏茶。

    舒哥甚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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