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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阵鼓声声,却不是进攻的指令,而是防御。

    传令兵快马穿过战火,来往两处,带回来的讯息却是恐攻不破山口关。

    蒋慕渊心一横,鸣金收兵。

    鹤城外退兵,狄人也没有追出来,只开着城门,像是在嘲讽他们的胆怯。

    蒋慕渊毫不理会,只命令兵士们带走俘虏,救助伤病,便先一步回到了大营之中。

    寒雷上前来,想替蒋慕渊处理他胳膊上的伤口。

    蒋慕渊并不介意,先寻了顾云骞与顾云康。

    顾云康已经换下了狄人的装束,大冷的天里,光着膀子让军医替他治伤。

    他的身上有大大小小无数伤痕,有些是陈年旧伤,有些是今日所伤,但最最可怖的是半新不旧的伤。

    背上、胸口、腹部,他似乎没有好好养过,今日一战,这些旧伤又有不少裂开,血珠子往外渗,染红的绷带扔在了一旁。

    这些伤口,瞧着不比顾云骞被救回来的时候轻。

    军医拿着刀子,化开顾云康的背,割下来腐肉。

    顾云康的额上冒着汗水,可见痛苦。

    顾云骞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哥,你都没有好好治伤吗”

    顾云康咧着嘴,挤出笑容来,抬起还未包扎的手臂,掌心按在顾云骞头上:“我可不敢治。”

    这话语调轻快,但其中意思,顾云骞一琢磨也就明白了。

    顾云康可以冒充狄人,混在鹤城之中,但他不会把后背交给狄人。

    其余伤处,他自己就治了,可背上的,他够不着,只能由着伤口溃烂。

    他不怕死,但他也惜命,绝不想稀里糊涂的死在狄人手中。

    可顾云康的脸是彻彻底底毁了,也就是这张亲人见了都不能一眼认出来的模样,让他能混进敌军之中,而没有叫人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因着顾云康不想伤自己人,他先前一切以防御为主,可混战之中,刀剑无眼,他又是重伤未全愈,一时间自是添了无数新伤。

    军医处置得很小心,但毕竟是割肉疗伤,怎么可能不痛。

    蒋慕渊蹲下来,道:“为何不让我们进城”

    &




第六百零五章 顾家儿郎
    “鹤城眼看着要失守,我只能带着大伯父往东南逃,可惜力不支,倒在了兴里村外……”顾云康道。

    他说得很简单,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言片语背后,是刀光剑影、性命相搏。

    孤身面临守着顾致沅遗体的狄人,顾云康率先发难,夺得先机,但终究是一人血肉之躯,双拳难敌四手,杀得十分艰难。

    此时回忆起来,顾云康也说不清楚当时的自己想了些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大伯父落在狄人手中。

    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带着前胸后背无数伤痕,愣是把顾致沅的遗体抢了回来。

    可前方是嘶喊杀戮的山口关,他无处可去,只能往来路策马。

    失血过多,终是撑不住,倒下了。

    顾云骞皱着眉,他想,顾云康这身上脸上的伤,都是彼时留下的吧。

    因着鹤城大战,兴里的村民能逃的都逃了。

    小小的村子,看不到几个活人。

    留下来的两个老人颤颤巍巍地,拿着木棍来打他。

    也是顾云康命大,挨的是棍子,而不是刀枪,要不然,半口气都不剩了。

    他迷迷糊糊地冲老人喊话,说他是朝廷兵士,做了斥候才会装扮成这样。

    老人听他汉话流利,迟疑之后,没有打死他,但也不理会他,由着他自生自灭。

    顾云康在雪地里昏了几个时辰,再醒来时,天已经渐渐暗了。

    他咬着牙简单处理了伤口,又在村子边上寻了个平坦之处,挖了个坑把顾致沅埋下去。

    看他在埋遗体,老人们过来搭了把手,问他:“这是哪一位将领”

    顾云康摇着头没有说,整理顾致沅遗容时,他把那碎得只剩下虎头的玉佩取下来,挂在了脖子上。

    老人找了些吃食给他。

    顾云康原打算休养两日便赶赴裕门关,可不曾想,狄人在鹤城驻军之后,接连几日派出兵士在附近抢夺粮食,也亏得这兴里村子有地窖,才叫他们躲了过去。

    “当时我就想,我与其回裕门,不如潜入鹤城,”顾云康道,“也许在朝廷发兵之时,能有帮助。”

    顾云康想了就做了,混入了抢夺粮食的狄人之中,顺利进了城。

    他会说狄语,胡编乱造了身份,当时正巧有北狄增援从草原上赶来,两边融合,有几个生面孔根本不是事儿。

    况且,他的脸毁了,越发好隐瞒了。

    这两个多月,除了养伤之外,顾云康从狄人兵士们的闲话里得到了不少消息。

    他知道朝廷出兵到了裕门关,知道他去了京城的兄弟们都回了北境,可他的消息递不出来。

    等蒋慕渊进兵山口关,两军时不时交锋,战事不是在关隘之下就是在城池之外,顾云康作为鹤城守军,只能在城里着急,却出不去。

    直到今日,他清楚狄人的策略,知道朝廷兵士绝对不能入城,便在城门打开之后与做诱饵的狄人一块冲出来,在人群中拼命寻找能传话的人。

    顾云康本意是直直寻领兵的大将,战旗之下,总能寻到人的,哪怕说服对方、得到信任要费一

    番心思,但他必须做。

    也许是命运眷顾,顾云康发现了顾云骞,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山口关下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向威带人退回营地,赶来增援的顾家兄弟也带兵退了回来。

    听闻寻到了顾云康的踪影,顾家兄弟们奔到了军医帐外。

    两厢一照面,不说好些年没有见过顾云康的顾云齐,连顾云宴和顾云熙都愣住了。

    脸上伤痕可怖,可偏偏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的熟悉。

    “你……”顾云宴哽咽了一阵。

    而顾云康没有等他说完,把



第六百零六章 该跪的
    顾云宴的声音不重,可这几个字却像是石块一样,沉甸甸地落在心头。

    老汉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他们当时打过那人几棍子,还好、还好没打死,最后还给了一口饭。

    要不然,他们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他上前一步,拦在要上马的众人跟前,哑声道:“替我与那人赔礼,我们当时打了他……”

    顾云宴摇了摇头,道:“是我们该谢谢你们,给他吃食,让他养了几日的伤,留住了他的性命。”

    老汉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看着那一小队人马踏雪离开。

    扬起的雪沫子越来越远,湿润了老汉的眼睛,他蹲下身无声哭泣。

    留住了性命,就是那人还活着,真好……

    太好了……

    顾云宴与顾云熙回到大营之时,营火通明。

    兵士们知道他们去接顾将军了,看到顾云宴绑在身后的布团,眼睛润湿。

    营口的守备上来牵过顾云宴的马绳,问道:“是将军吗”

    顾云宴颔首。

    他走到大帐之前,得了讯息的蒋慕渊等人都迎了出来。

    顾云熙帮顾云宴把布团解下,两人一块展开。

    一路颠簸,遗体越发不成样子,只那身铠甲依旧,上头的血迹刺得人眼睛酸胀。

    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骤然冲上心田,明知道结局如此,可看到他们那威风赫赫的顾将军最后如此状况,还是叫人喘不过气来。

    持枪而立的兵士难掩热泪,单膝跪地,垂下了头。

    一人跪,引得众人跪。

    顾云康推开了扶着他的顾云齐和顾云骞,亦跪下身去,神色肃然。

    向威亦要跪下,余光瞥见整理铠甲下摆的蒋慕渊,他赶紧停下动作,过来拦了一把:“您跪不得。”

    蒋慕渊按住了向威要扶他的手,垂着眼帘,道:“该跪的。

    于公,我是皇亲,是圣上的外甥,顾家忠于朝廷,几代英烈守北境数十年,顾将军马革裹尸,战到了最后一刻,我替圣上敬英烈;

    于私,我是顾家女婿,是晚辈,顾将军是我伯父,侄女婿跪伯父,又有什么跪不得的。”

    说完,蒋慕渊单膝跪下,低头垂目。

    向威终是没有再拦他,公私说到这份上,也就无需再拦了。

    苍凉的号角声响彻营地,伴着低低的马嘶声,送顾致沅一程。

    顾致沅的遗体不会保存在前线,蒋慕渊与顾家兄弟们商议,等明日天明,便会由人送往裕门关,暂且与田老太太等人一并入葬,在战事结束之后,再移去北地。

    向威等人起来,蒋慕渊请顾家人入帐,让惊雨与寒雷守在外头。

    先前顾云宴和顾云熙去兴里时,顾云康和其他人说了许多狄人的事儿,也对之后的战事有了些想法。

    他彼时潜入鹤城之中,因着有心打听,还真的从狄人口中探了不少情报,比抓

    来的俘虏们交代得都要清楚。

    狄人当夜进攻北地之时,领兵的是都呼,此人阴毒心眼多。

    这是蒋慕渊他们一早就知道的,可他们不知的是,这个都呼是安苏汗的亲信。

    “都呼不看好奇袭北地,这计策是安苏汗的三儿子阿图步一力主张的,都呼被点为大将,背地里没少骂阿图步,他当时认为是阿图步想铲除异己,让他们来送死的,”顾云康道,“阿图步给了他们两个向导,奇袭时,都呼是想打一阵就撤兵,回去以此打击阿图步,没想到,北地破城了。



第六百零七章 计策
    蒋慕渊背着手站着地图,脑海之中不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孙睿。

    他不是没有疑心过孙睿,先前那些事儿,就让蒋慕渊对孙睿有所防备。

    只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前世孙睿受尽圣上宠爱,奉命监国,圣上甚至立过诏书要在驾崩后传位给这个三儿子,那孙睿今生又在折腾什么。

    一连串的事情,于公,两湖灾情严重,损得是国之根本;于私,不娶贾家女,又自断金培英这个臂膀。

    虽说金培英把持两湖,弄得乌烟瘴气,但孙睿直接一刀切,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以蒋慕渊对孙睿的了解,对方不是个没有本事、手段的人,他有无数的法子让金培英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还不敢叫苦,又不得不继续对虞家忠心耿耿。

    孙睿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而同时,孙睿的手即便能伸到北地,难道能伸到北狄吗

    可若真是孙睿,他会如何利用那些传言,会以此重重打击顾家吗

    而且,听风送来的信上写过,孙睿在御书房里替蒋慕渊与顾家说过话,不管内里是否有其他意思,但明面上,那些话句句都是支持他的。

    蒋慕渊在心中给孙睿印上了无数问号,却也没有实证盖棺定论。

    孙睿的想法,蒋慕渊有好几种方向去解释,却无法有明确的偏向。

    这一点,倒是与蒋慕渊在京中搅混水很相似。

    “如何攻克山口关,你可有计策”

    顾云宴的声音把蒋慕渊从思绪里拉了出来,他不再看着地图,而是把目光落在顾云康身上。

    顾云康道:“都呼要死守山口关,鹤城眼下对他而言毫无价值,地形缘由,鹤城就是山口关的囊中之物。

    只要都呼守住山口关,鹤城让给我们,我们也不敢进驻。

    山口关攻不破,可这里,有一条小道能绕至山口关后方。”

    顾云康站起身来,手指点了点地图。

    “这条路……”蒋慕渊拧眉,“不能行马,且此处是断崖。”

    为了打下山口关,蒋慕渊等人自然做了无数准备,也细细研究过这一带的地形,哪里是山道、哪里是断崖,都是一清二楚的。

    顾云康说的这条路,的确能绕到后方,但山口关前后双城墙,修建得极高,而这处几乎垂直的断崖,兵士们便是借由绳梯都过不去。

    “狄人的军粮屯在此处,”顾云康点了一下,又指断崖,“我们不用攻过去,崖边比城墙略高,人下不去,箭可以。”

    蒋慕渊挑眉:“火攻”

    “是。”顾云康点头。

    顾云熙咋舌:“狄人难道不知道这小道他们屯粮时没有调查过附近山崖”

    顾云康扬眉:“屯不下了。”

    先前,粮草几乎都屯在鹤城,都呼为了引敌进城,把所有的军需兵粮都挪到了山口关,可山口关地方有限,堆不下那么多兵士们小两个月的口粮,地方紧巴巴的。

    如此一来,只能东搭了粮仓,西屯一些。

    狄人知道有一处山道,可此处无法让人直攻山口关,且对方不知他们粮草具体储备的位置,也就不会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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