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顾家里头,单氏重新安排了护院巡查的时间与路线,她倒是不怕遭贼偷,东西银钱都是身外之物,人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
尤其是府里三个小姑娘,那是半点儿损伤都不能有的。
单氏让顾云思和顾云霖先搬一屋住去,也不许顾云锦单独住东跨院了。
顾云锦寻思着,就挪去徐氏的屋里,在碧纱橱中先将就几天,沈嬷嬷守着中屋,抚冬和念夏轮流守着她。
对此,顾云锦并不觉得是多此一举。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遇不上万事大吉,一旦遇上了,甭管她是不是靠着拳脚功夫没有吃亏,一旦传出去就是大事情。
这般安排的也不独独是顾家,左邻右舍的,只要家里有姑娘的都格外上心。
毕竟,那贼人也是一身好功夫的,寻常小贼,压根不能翻上宅子高高的围
第二百五十七章 老妪
秦大人的官职在西林胡同里数一数二,秦夫人又长袖善舞,与各家关系都极好,因而昨日报官,也是他家打头。
顾家新搬来的,单氏自家事情一桩接一桩,也无意跟秦夫人别苗头,自不会抢她威风。
送人出了门,单氏先把消息告知了长房众人,又往四房去。
徐氏屋里,顾云锦翻着寿安郡主手抄给她的话本,她读得津津有味,得趣处,还与徐氏交流一番。
徐氏也拿了一本看。
十年前这套话本面世时,徐氏还不曾嫁去北地。
彼时,徐砚还不是工部侍郎,只是一个员外郎,但徐家几代经商,家里的银钱是不缺的。
闵老太太虽然大小事情上打压徐氏,但却不拘她看书,徐氏当时看过那套话本,可惜时间久了,很多情节都不记得了,也就是顾云锦提起来,让她生了重新翻看的念头。
能与顾云锦一道看书品读,对徐氏而来,也是全新的经历与体会。
单氏进来的时候,那两人各坐在木炕一边,看得出来,气氛极其融洽。
“母女两人一道看书呢”单氏笑着问道。
顾云锦闻声回头,见了来人,起身让单氏坐下,自个儿搬了把绣墩坐到一旁。
她动作自然,听见“母女”两字也没有任何不满情绪,单氏看在眼里,不由再一次想,小姑娘是长大了。
单氏从前是亲眼见过顾云锦与徐氏的矛盾的,进京之后,她也见到了顾云锦的改变,几个月下来,这种改变依旧让她很是感慨。
作为家中长媳,如今有一道住着西林胡同,单氏自然希望家里人人都和睦齐心,若是有隔阂有矛盾,她不能甩手不管,那日子真是愁也愁死了。
单氏端起茶抿了一口,先问了顾云锦:“昨夜睡得还好吗”
这个问题,一早起来时徐氏已经问过她了,顾云锦笑道:“我不认床的,睡得挺好。”
虽是碧纱橱里,但床褥被子都是干净绵软,舒服极了,火盆热气也够,一觉睡醒并无不舒坦的地方,比起她曾经住过几年的岭北庄子,那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单氏仔细观察,见她气色好,脸上也没有疲态,便放下心来,与她们说起了秦夫人带来的消息:“不晓得方不方便让云齐问问小公爷”
徐氏听闻侍郎府遭贼,待确定只丢了东西之后,放心了些,便让人去叫了顾云齐来。
顾云齐一听,满口应下,出门寻蒋慕渊去了。
既然在查贼人,蒋慕渊应当不在宁国公府,顾云齐也就没有让人去递帖子,而是径直去了府衙打听。
果不其然,蒋慕渊就在府衙里,他让顾云齐先去素香楼里等他。
书房内,除了西林胡同的卷宗,又添了一份青柳胡同的,蒋慕渊神色凝重。
周五爷还留在两湖,京城里的大小事情,交由了袁二打理。
昨日,蒋慕渊就让寒雷寻了袁二,让他去打听打听夜间西林胡同的北口有没有人见过贼人的接应。
可惜,当时夜色太重,伸手不见五指,又是雪天,寒冷得不行,住在附近的居民早就闭门歇息了,谁也没有在街上转悠,而城中巡夜的官兵、更夫,亦是回想不出什么来,这条线暂时没有进展。
这也就罢了,偏偏青柳胡同又紧接着出了状况。
蒋慕渊往素香楼去,见了顾云齐。
两人刚一落座,还未细说什么,底下大堂里的议论声就断断续续传了上来。
“西林、青柳,这两胡同住的全是官老爷,你们说那贼儿莫不是……”
“你是昨日听说书听傻了真以为如
第二百五十八章 没见过这样的
那老妪本就惊慌,见衙役指着她,越发抖得跟筛子似的。
她头发半白,大冷的天里,外头只套了一件薄薄的棉衣,上头满是大大小小的补丁,袖口手肘等容易磨损处,甚至是补丁叠补丁的。
蒋慕渊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道:“站起来说话。”
老妪哆哆嗦嗦,双脚直打颤,几次想爬起来都不得劲儿,还是衙役拉了她一把才勉勉强强站直了。
人一站起来,蒋慕渊看得越发清楚了。
穷苦百姓,常年做活,双手骨节粗大,但这双手是做事的手,而不是习武的手。
尤其是老妪的那双腿,她是不可能有力气去翻墙的。
“银锞子是哪儿来的”蒋慕渊问她。
老妪又慌又怕,恨不能立刻撇清自己,只是她太紧张了,说得颠三倒四的,几人细细分辨了,才听明白她说的意思。
银锞子是早上起来在窗沿上发现的,一共有三颗,每一颗一两。
天降银钱,让老妪又是疑惑又是欢喜,把两颗藏在了床板上,只拿了这一颗来铺子里问一问,想要出手换作能流通的现银,哪里晓得才问了一声就被掌柜扣下,又叫了衙役来。
老妪连声说她不晓得城里出了偷盗案,她这银锞子就是捡的,绝不是她偷来的。
要不然,她哪有胆子把东西摆到明面上来
蒋慕渊让衙役跟着老妪去她家里寻另外两颗银锞子,再仔细问问那一带的百姓,是否还有其他人家捡到了东西。
同在东街之上,前脚老妪与衙役出了金银铺子,后脚消息就在附近的酒楼茶馆里传来了。
猜测是劫富济贫的人腰杆子更直了:“看吧,就是这么一回事!”
等蒋慕渊与顾云齐回到素香楼的雅间里时,认同这一点的人已然占了多数。
听风赶紧给两人添了茶水。
顾云齐思考了一番,询问蒋慕渊道:“小公爷如何看”
蒋慕渊抿了口茶,神色并不轻松:“隐约有些想法,要等衙役们问话之后再看。”
虽没有说透,但顾云齐觉得,蒋慕渊的思路与自己是有一些类似的。
等待的时间里并无其他要事,蒋慕渊让小二取了棋来,与顾云齐随意下着。
黑白交错落下,两人具是一心多用,谁也没有看重棋盘上的胜负,落子时而快时而慢。
一个多时辰后,一衙役匆匆赶到,拱手禀道:“的确如那老妪说的,在她家里寻到了那两颗银锞子,除了她家,左邻右舍也都问了一遍,不少人家都收到了些东西。”
金银锞子、小物件,甚至还有一两家的院子里出现了大件的失窃物品,慌得人家不知如何是好,想报官又怕说不清楚。
如今官差来了,又有那么多与自家一样状况的,这才大着胆子来说明白。
那些东西都在清点,回头押送到府衙。
衙役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黎大人府上已经看过那颗银锞子了,确定是他家失窃的东西。
依照黎家的说法,再不久就要过年了,年节里走动,少不得拿银锞子给孩子们添个喜,这一批是刚刚打好的,总共一百颗。
早上起来少了十六颗,黎家这才晓得失窃了。
听了这么一段,蒋慕渊心里的推断大致有了形状,他轻哼了一声,偏过头问顾云齐:“你见过这样的劫富济贫”
顾云齐一听,就确定两人想到一块去了,他笑了:“只在故事里听过,还真没有见过。”
劫富济贫,富是劫了,贫却没有济到。
无论是失窃的物件,还是金银锞子,这些东西即便到了贫苦百姓手中,也根本毫无用处,不能在市面上流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好的预感
衙役接了话茬,重新又说了一遍:“小公爷,那一家姓白,原本在城中做生意,有一些家底。只是关帝庙里,青龙偃月刀倒下来的时候,男人不幸砸死了,留下孤儿寡母,日子就苦了。”
关帝庙发生状况的那一日,的确有数人遇难。
蒋慕渊闻言,眉头微微一蹙,看向了绍方德。
朝廷当时给遇难的百姓家里都发过慰问银钱,那白姓男子虽然殒命,但依衙役的说法,这家人原本有些家底的,再添上官府给的银子,哪怕日子不宽裕,但要说苦……
蒋慕渊知道绍府尹是不可能贪那点儿银子的,难道是底下经手的官差动了银子
衙役才说了一半,知道自己的表述里有不周全的地方,赶紧补充道:“银子的的确确都交给遗属了,一个铜板都不敢少。只是白家里头有些状况,那男子的兄弟霸了银子和家底,把那孤儿寡母给赶出来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银子面前,人心多变化。
那小妇人刚刚守寡,还未缓过神来,就被白家赶出家门,别说是男人挣下的家底,连官府补助的银子都一并被吞了去,只能带着幼子艰难讨生活。
入冬之后,幼子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偏偏母子两个连看病的钱都挤不出来。
今日一早,小妇人在窗沿上发现了一只细巧的银镯子,她什么都没有想,揣着镯子去药铺抓了药,多下来的铜板给儿子买了些吃食。
那药铺的医婆与小妇人认得,晓得对方从前是过过宽裕日子的,以为这镯子是压箱底的最后的东西了,就收下了。
“那银镯是今早上青柳胡同失窃的,彼时失物没有清点出来,医婆也不晓得是脏物,”衙役叹了一口气,“等我们跟着那老妪挨家挨户去问的时候,小妇人起先不吭声,是她家邻居喊破的。”
明明那么穷苦,昨日还在为儿子的药钱流眼泪,今天就支起了药炉子,药材味道左右都闻得到,邻居便提了出来。
小妇人胆儿不大,被拆穿了就装不下去了,把镯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带着衙役去了药铺。
医婆也不敢收脏物,只能黑沉着脸交出了银镯子,转头就训起了小妇人。
她也是小本经营,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给了小妇人半天工夫,让对方把药钱与找回去的铜板都补足了。
都是库男人,小妇人根本拿不出银钱补上,回到家里,儿子的病情又半点没有好转,心灰意冷之下想不开悬梁了。
亏得衙役们还在附近清点搬运,听见了幼童哭泣,循声去看,这才把人救了下来。
“脸已经青了,只剩出气没有进气,”衙役连连摇头,“就那些老妪,晓得些救人的法子,硬生生把这条命拖出来了。人是没死,但伤着喉咙,这十天半个月的肯定不会说话了。”
蒋慕渊听完,亦是忍不住唏嘘,感叹之后,他问衙役道:“那老妪住的地方是”
“东城门边上的落叶胡同。”
蒋慕渊知道那一带,有不少棚户,多是外来的租客,都是穷苦人。
“从落叶胡同到东街,沿途所有的金银铺子、典当行都打听一遍,有没有见过那老妪那银锞子的。”蒋慕渊吩咐道。
衙役闻言一怔,他并未想到这一茬,一时没有领会蒋慕渊的意图。
绍府尹的脑袋转得快,听蒋慕渊一说,霎时间明白过来,赶忙催道:“赶紧去打听。”
衙役一溜烟跑了。
绍府尹看向蒋慕渊,道:“小公爷的意思是,这全是安排好的戏本”
蒋慕渊的心沉甸甸的:“我倒宁愿是我多心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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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张冠李戴
那贼人是侠盗,劫富济贫,苦难百姓好不容易得了帮助,却顷刻间又被朝廷收走了,是朝廷没有安置好这些百姓。
说到底,若是圣上没有建养心宫,上天又怎么会让北一、北二起火青龙偃月刀怎么会砸下来偃月刀不倒,白家那男人不会死,今日也不会有孤儿寡母活不下去要自杀了。
还有两湖的洪灾,说决堤就决堤。
客人们都用了一点儿小酒,各个慷慨激昂,说道完了官府,又把虞贵妃拎出来责备了一番。
东家头痛得要命,不敢再叫人胡乱说下去了,催着唱曲儿的姑娘登台,随便唱上一段,先把情况稳住。
江南小调婉转,蒋慕渊却不再听了,起身离开。
另一厢,顾云齐提着食盒回到西林胡同时,乌太医正在给吴氏诊脉。
两家如今离得近,乌太医给徐氏看病十分方便,晓得吴氏有孕了,他顺手帮着诊了诊。
前回医婆开的安胎方子大体合适,乌太医照着吴氏的状况,改了几味药的用量。
乌太医交代了药童写方子,他的儿媳乌凌氏则与徐氏、单氏一道说话。
乌家前日也是失窃了的,丢的东西不算贵重,但被人无声无息地摸进了府,还是十分叫人心慌的。
乌凌氏皱着眉头道:“在这儿住了也有好些年了,真是从未出过这等事情……”
几人絮絮说着,外头传来顾云齐的声音,单氏忙道:“不晓得云齐打听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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