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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格里的秘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耳东兔子
秋风过境,冷意袭来。
马路两旁是枝叶遒劲的法国梧桐,干高冠大,随风落下几道嫩黄的梧桐叶,给这柏油路铺上了一层淡黄,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子在一条细长的巷弄口停了下来,两旁是一栋栋金碧辉煌的白色的老洋房,在茂密的梧桐枝叶中,丁羡一眼看到了一个闪着红光的广告牌。
——达利画廊。
叶常青带着她进去。
画廊清幽,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书墨味。
“这是我朋友的画廊。”
叶常青为她介绍,话音刚落,就有人迎上来,显然认出了叶常青,微微一鞠躬:“叶教授,来找苏先生?”
叶常青略一点头,“他还没来么?”
年轻姑娘礼貌微笑,十分拘谨:“苏先生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还在路上,我带您进去坐会儿。”
画廊装修精致典雅,穿过一道长廊,丁羡发现这画廊有点不简单,很多名画她只有幸在书本上见过临摹的样本,甚至在博物馆都不曾有的画。
居然在这儿见到了。
“您这朋友是个画家?”
丁羡轻声问。
叶常青笑了笑,摇摇头说:“不,是个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
“……”
他往门外一指:“看到门外的画了么?他是个收藏家,喜欢世界名画,美国有家博物馆曾出高价跟他收门口那副伦勃朗的画,他不肯卖,我以为他是自己喜欢想收藏,结果他说,他只是喜欢这种优越感,有钱也买不到的优越感。”
“……”
一定是个变态。
叶常青叹了口气:“虽然讨厌他的铜臭,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才华且很惜才的人,曾经如果不是他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买下我所有的画,或许你舅舅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你不是想学画吗?或许他能帮你。”
丁羡犹豫:“我妈好像不同意。”
叶常青:“未来的路是你自己走,我当初学画家里也几百个不同意呢,现在谁知道我能走到这地步?老天爷不是人人都会赏饭吃的。”
丁羡没受过系统的培训,一直以来学艺术这条路都很烧钱,叶婉娴挺反对她学画画的,所以也没上过正经的培训班培训,手里这些基础都是小时候跟在叶常青身边学的,虽然画得不错,但她跟正经学过画画的学生还是差一截儿。
她怕自己会选错。
叶常青知道丁羡的担忧,鼓励她:“你一直都很优秀,这点毋庸置疑,给自己多点自信。”
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而入。
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双纯手工定制的皮鞋,擦得增光发亮,鞋头尖尖,利落干净。
“好久不见啊,常青。”成熟男人磁性的嗓音。
叶常青转回头,视野空阔,丁羡看见一张英俊的面容似笑非笑,风光霁月地站在门口,衬衫西裤,勾勒出他流畅的身体线条。
男人走到两人面前,低头看了眼丁羡,声音悦耳:“你好啊,小朋友。”
如果让丁羡后来再评价苏柏从,他真就是个浑身充满铜臭,但偏偏又能装出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人模样。
苏柏从带着他们参观了整条画廊,丁羡被其中一幅画吸引,驻足在画前半晌没挪动脚步,苏柏从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眼叶常青:“你这外甥女有眼光啊。”
叶常青递给他眼神,那可不?
苏柏从又是淡笑,对丁羡说:“怎么?喜欢我这画?”
丁羡仰着头仔细看这画的笔锋,细腻又简单,线条利落轮廓清晰,一时瞧怔,缓缓点头道:“喜欢。”
苏柏从调笑着,“两百万呢。”
“……”
果然。
丁羡吓得赶忙从画前离开,走到叶常青身边,低声说:“走吧,舅舅。”
苏柏从从始至终都维持着他绅士的微笑。
参观完苏柏从的所有罕见珍稀藏品,丁羡大开眼见,也确实震撼金钱的诱惑力。
临走前,苏柏从递了张名片给丁羡,“下次收到藏品,随时欢迎你来。”
说完,挽着身边美女的腰离去。
……
国庆最后两天,丁羡从上海赶回北京,望着满书桌的卷子发愁,总共七张卷子三篇作文,连夜赶了两张,第二天一早,天没亮,鸡还没打鸣,又已经坐在书桌前写卷子了。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俩黑眼圈肯定比熊猫还重。
下午,刚写完第四章,叶婉娴就在客厅里唤她:“羡羡?!”
丁羡敷衍应了声,继续写。
叶婉娴等不及,直接推门进来,不耐烦道:“你赶紧给我出来,我坐了点芙蓉糕,你帮我送到斯越家里去。”
她头也不抬,奋笔疾书,梗着脖子说:“不送。”
叶婉娴直接过来拎她耳朵,“说什么呢,赶紧给我送过去。”
丁羡烦得不行,卷子没写完作文还没写,送个鸡毛啊,无奈道:“妈,我赶作业呢,写不完,明天老师会说的。”
叶婉娴早就对她去上海不满,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给人拖拽起来,往门外推:“谁让你出去看那劳什子画展了?还那么晚回来,赶紧送过去,送完回来写,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半小时后。
周家门口,周家在东巷尽头,一扇绿漆漆的大门厚重又沉闷。
“叮铃叮铃。”
丁羡鼓了鼓脸,吐了口气,按下门铃。
没人开门。
“叮铃叮铃。”
她又按。
几秒后,她听见里头一阵拖鞋的趿拉声儿由浅及重,直至延伸到门后。
“格拉——”一声
沉重的大铁门发出低哼。
一道又高又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凭着那熟悉的鸡窝头判断,周斯越似乎刚睡醒,手正揉着头发,眯眼定睛两秒,看清来人后,手停在乌黑的发间,衬的他手格外白,骨节修长又精细。
两秒后,恢复冷清,挑眉看她,声音冰冷:
“你来干什么?”
丁羡面无表情,低头收回视线,把手中东西一把塞到少年怀里,气不打一出来:“给你送饲料!”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秒的停留。
结果身后传来懒洋洋颇具讽刺的一声。
“哦,帮人送完情书又送吃的,你是快递吗?”





暗格里的秘密 23|第二十二章
丁羡回头, 刺眼的光线中,看见一个少年抱着胳膊斜倚在绿色的大铁门上,嘴角冲她挂着嘲讽的笑意, 人都快比这大铁门高了, 可那股子跟她作对的劲儿, 怎么看怎么幼稚。
不理他, 继续往前走。
身后又传来一声,“喂。”
丁羡坚定的走着。
“你跟刘小锋怎么回事?”
周斯越挂着胳膊, 很清淡地问了一句。
丁羡其实那时候很想回头问他一句:“那你跟杨纯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不跟她说话?”
想想又忍不住摇头。
这样算什么呢?
就这么矫情的走了两步,丁羡撞到了周宗棠,周宗棠刚从车上下来, 牵着周夫人,唤住她:“羡羡?”
丁羡猛地一抬头,撞进了周家夫妇和蔼可亲的眼神里。
周夫人还挺喜欢这小丫头的, 开学好些日子也没见她来过,怪想的。
“你来找斯越啊?”
丁羡下意识回答:“不不不……我妈让我来给您送点芙蓉糕,东西我已经给周……斯越了。”
周夫人往后看了眼, 自家儿子正跟个门神似的,拦在大门口,以为是周斯越不让她进去, 随笑着把人拉过去:“来, 上去坐坐。”
“……不, 不用了。”
周夫人人温温柔柔, 说话颇有力度,不容置喙,拉着丁羡就往自家大门走,也不管身后的丈夫了。
真的不用了啊,丁羡在心里叫苦,可又不忍心拒绝如此温柔的周夫人。
经过大门的时候。
高高大大的少年,低头垂了她一眼,轻嗤笑了声,率先转身进去了。
周夫人拉着丁羡到沙发上坐下,又命周斯越去给丁羡倒水。
周斯越倒了杯水,顺势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自己喝了。
“……”
“……”
周夫人:“让你给羡羡倒水。”
周斯越倾身去捞一旁的遥控器,被周夫人一掌打下来,他无奈地看了眼自己母亲,见周夫人眼神犀利,要发飙的趋势,认输地举了举手,“行行行。”
于是站起来,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又倒了一杯水出来,端到丁羡面前,微微一弯腰,口气调侃:“来,大小姐。”
“……谢……谢。”
周斯越弯了下嘴角:“客气。”
没坐两分钟,丁羡放下水杯,局促地说:“周阿姨,我……我先走了,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周夫人觉得不可思议:“七天呢,怎么还有作业没写完?”
丁羡张了张嘴,被某人冷笑打断:“光顾着玩儿了呗。”
丁羡瞪过去,周夫人也瞪过去。
“有点事去了趟外地,给耽误了。”
周夫人点头,也不做挽留,“那还是赶紧回去写作业吧,阿姨也不耽误你了,明天就开学了,可别赶不及了,赶紧回去吧,我让斯越送送你。”
不用了啊,这才几步路。
丁羡刚想拒绝,周斯越已经站起来了,走到门口换鞋,“正好我要出去找蒋沉。”换好瞥她一眼,见她没动,冲她一偏头不耐道:“走啊。”
秋风萧瑟,层林尽染。
胡同巷里,两道一高一矮的人影并肩走着,斜阳在矮楼后斜挂着,密密射.进一道斜光,光影斑驳。
丁羡低头抿唇,手指在身前轻轻绞着,说:“你回去吧。”
周斯越穿着一身休闲,外面套了件黑色外套,拉链拉到顶,遮住下巴,双手抄在兜里,似没听见她的话,淡淡问她:“还有几张卷子没写?”
丁羡愁眉苦脸:“四张。”
“……”
下一秒脑袋吃了个爆栗,“出门不知道带作业去?”
丁羡吃疼,捂着被敲的地方揉了揉,苦着脸:“本来以为两天就回了,结果又临时有事儿拖到第五天才回,你以为我傻啊?谁出门想带着作业去啊。”
周斯越忽然看着正前方道:“本来以为你就是个傻的。”
丁羡:“……”
“现在想想……”他转头看她一眼,目光莫名比平时深邃,又黑亮,丁羡差点儿被他吸进去,整个人被他调侃的语调带走了。
只听他又恢复了懒散地语调:“你绝对不只是傻这么简单。”
嘴角还压着笑意。
我就是个傻.逼。
居然还对你有所期待。
丁羡停下来,对着他高大的背影踹了一脚。
她加快脚步,将人甩到身后,丢下冷冰冰的一句:“我到了,你回吧。”
没走出两步,被人拎住后衣领拖回去。
丁羡气结,把吹胡子瞪眼的愤怒表情发挥到了极致。
又是一声轻笑。
“到哪儿去,前面是蒋沉家,你家在后边。”
丁羡恍然惊悟,她好像从出门开始,就跟着他反方向走了,果然一碰上他,她的所有脑回路都打结了。
她又气鼓鼓地反身往回走。
周斯越把人拦住,“等我一会儿。”
为什么要等你。
丁羡没理,推开他。
终于把人惹火了,“闹够了没有?”
这么说吧,周斯越很少发这种一本正经的脾气,有时候跟蒋沉几个打闹的时候也都是带着笑骂,男生皮,也不会记恨。
在学校相处这么些日子下来,他人缘好,人人都想跟他当朋友,大多喜欢跟人吊儿郎当的插科打诨,也有人看不惯他。
比如何星文。
觉得他是那种喜欢在人前装着玩儿,实则晚上在家拼命学把自己伪装成天才学生的人,偶尔看不过的时候也会明里暗里讽刺两句。
不过也没见他跟人急眼儿,笑得云淡风轻,待人宽容度极高。
但他又极其自傲。
下午,小巷静,来往没什么人,这一吼,落了个回音,在丁羡耳边盘盘绕绕。
她从小就隐忍,没什么脾气,别说男生,就连女生都没这么吼过她,一下把她吓傻了,人就傻愣愣地杵在原地。
“你到底在气什么?”
周斯越恢复了冷清,低头问她。
丁羡看着他,一句“我喜欢你啊傻.逼”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了,她别开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那双清明的眼睛,太清澈了。
生怕被自己一些的心思玷污。
周斯越这几天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个点触发了这丫头的点,思来想去,也就是从做值日那天下午开始,他挺诚恳地表示:“好吧,这几天冷着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大不了我以后自己做值日行了吧?”
“还有,虽然这么说,我还是不觉得我哪儿错了,你说怕被人说什么,但你跟刘小锋又走的近,跟他就不怕被人说了?这点不成立。”他抿了下唇,恢复光泽,两只手抄在兜里,说:“不过,既然是我要求跟你同桌儿,迁就你是应该的,偶尔能容许你发发脾气,但差不多得了,你看孔莎迪也没天天跟宋子琪闹脾气,你别太过分了啊。”
丁羡:“我凭什么得跟孔莎迪一样?”
周斯越斜眼看她,警告意味:“过分了啊。”
那时的女生最怕做比较,你看谁谁谁那样,你怎么就不那样?这样的话一出,基本后头就是一场大战。
“孔莎迪漂亮吗?”
丁羡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周斯越一下被问懵了,“什么?”
“孔莎迪漂亮还是尤可可漂亮?”
周斯越:“尤可可是谁?”
“……你没看情书?”
周斯越瞬间炸毛:“你还有脸提?”
丁羡:“那是个意外!”
周斯越挑眉,“哦?”
局势一下又重新掌握到他手里,跟他聊天,他永远掌控着主动权。
丁羡又把事情原委给他解释了一遍。
周斯越敲着她的大脑门警告她:“下次再把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到我桌底下,我就告诉老班你上次逃课的事情。”
“就半节课,你至于记这么久么?”
而且那是我想塞么?
周斯越不再搭理她,给蒋沉打了个电话,二楼里探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吓了丁羡一跳,“他不是最宝贝他的发型么,怎么给剃光头了?”
“老蒋给剃的。说之前那头发看着碍眼,就拉到路口张师傅那给剃了,看见没?”周斯越仰着头下巴往上一点:“二楼的窗户全给封死了。”
“怎么了?”
“老蒋怕他跳楼。”
“……”
蒋沉从楼上跑下来,把手里的一个小机器人递给周斯越,狐疑地看了眼丁羡:“你俩怎么在一起?”
周斯越接过,低头翻看手里的小玩意儿,头也不抬,“你管呢,没给我弄坏吧?”
蒋沉:“哪敢?比完赛之后我就没碰过了。”
说完,见丁羡一直盯着自己,凶神恶煞地盯回去:“你看什么?”
丁羡忍不住说:“好像一个窝瓜呀……”
说完,连正在低头检查机器人的周斯越都忍不住扫了一眼,“你别说,这形容还挺贴切。”
两人笑得前俯后仰,蒋沉黑脸,吸了口气,笑骂:“臭丫头片子,还挺记仇。”
当初的成见和偏见,似乎都被风吹走了。
两人往回走。
丁羡看着周斯越手中做工精致的小机器人,“你什么时候去参加比赛的?”
周斯越没明白过来,扬了扬手中的机器人:“这个啊?”
“嗯。”
周斯越一笑:“上个周末吧。”
“你怎么都没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懂。”
丁羡:“我可以帮你去加油啊。”
周斯越哼笑一声,谑她:“这会不怕被人说什么了?”
“……”
“这都小孩儿时候玩儿的东西,现在不怎么玩了。”
重新回到周家门口,周斯越忽然对她说了句:“哪四张卷子没做?”
“啊?”
见她发懵,周斯越不耐催促:“哪四张?”
丁羡快速报:“数学两张,英语两张。”
很快,周斯越拎着四张卷子回来了,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一把将卷子塞到她怀里,“数学别全抄,不是你的水平。”
“……”
“走了,送你回家。”
少年率先起步,宽厚的背在她面前,路灯笼着他,潇洒又清越。
丁羡抱着尚有余温的卷子,在原地待了两秒,心里仿佛被灌进一桶蜜,管他呢,忽然咧嘴笑起来,咚咚咚提步追上去,身轻如燕,像只快乐的小麻雀。
寂静的巷子,传来少女清甜的声音:“周斯越,你晚上干脆帮我把三篇作文写了吧?”
“我干脆帮你把饭也吃了吧?”
周斯越懒洋洋道。
……
国庆回去第一周,刘江调整了座位,拎着张纸,在讲台上宣读最新的座位表。
所有的三班同学全都齐刷刷地挤到教室最后。
宣布之前,刘江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因为还不够了解你们,所以这个位置是按照摸底考的成绩排的,以后一个学期换一次座位,下次就不按成绩排了,我会根据你们每个人的表现给你们安排最合适的同桌儿,现在,听到名字的同学,到我指定的位置坐下。”
同学们屏息凝神。
丁羡紧张地看了眼周斯越。
后者神情淡然看了她一眼。
“第一组第一桌,杨纯子,何星文。”
依次可以看出排名顺序了,众人也有点惊讶,何状元居然没考过杨纯子。
“第一组第二桌,陈望,江山。”
“……”
“第一组第六桌,周斯越,丁羡。”
“……”
“第二组第六桌,宋子琪,邓婉婉。”
瞬间,丁羡跟孔莎迪同时黑了脸。




暗格里的秘密 24|第二十三章
最能形容喜欢一个人的成语, 大概就是“做贼心虚”了吧?
——《小怪兽日记》
那时的位置是两周一换,也就是说,现在靠门口的第一组周斯越他们会在两周后换到靠窗户边的第四组, 第二组换到门口, 第三和第四两组往中间平移, 而中间两组是合并在一起的, 也就是最典型的座位二四二分布。
邓婉婉跟周斯越只隔了一个过道,也就是说, 一个半月后, 邓婉婉会跟周斯越并排。
丁羡很快就意识到这点,当然不高兴的还有孔莎迪。
她在第四组第五桌,同桌是个比较闷的女生, 平时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什么活动也不参加,只专注于学习, 然而似乎成绩也没见有什么提高。
孔莎迪的成绩属于危险边缘,照这么下去,明年保不齐要被淘汰, 丁羡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眼,孔莎迪低头趴在桌上,半张脸埋进桌板里, 心情不太好。
丁羡又看看一旁跟邓婉婉有说有笑的宋子琪。
孔莎迪此刻的心情她完全能体会, 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毕竟她还跟周斯越同桌。
“把试卷还我。”
身旁有人说。
丁羡蓦然回神, 看到周斯越一脸清冷的模样,连连哦了几声,把书包里的卷子给抽出来,乖巧地递过去,“给。”
周斯越接过,随意翻了翻放到桌上,淡声问:“抄完了?”
“嗯。”
“下不为例。”
“……”
上课铃打响,语文老师詹文丽端着杯子踩着铃声走进教室,迎风带进一阵香水味,有点呛鼻,前排的同学都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周斯越一边翻语文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去上海干嘛了?”
丁羡一愣,“你知道我去上海?”
她好像在周家说的是去外地吧?
周斯越哂笑,人靠在椅背上,颇讽刺地说:“跟刘小锋说得,跟我就说不得?”
“那是人刘小锋问我国庆要做什么,你又没问,我干嘛告诉你。”
丁羡嘟着嘴说。
周斯越:“他问你国庆干嘛?”
“我怎么知道,我说我要请假去上海几天。”
话音刚落,两人就被点名了。
詹文丽犀利的目光正赤条条地盯着两人,一推眼镜,声音洪亮:“丁羡,你站起来。”
为什么不叫他起来。
丁羡心里腹诽,却又不得不怨念深重地站起来。
“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你没说话啊。
别说丁羡这人,有时候还真挺能一心两用的,刚刚詹文丽确实没说话。
不过她可没敢顶嘴,詹文丽叫她就说明已经看见她跟周斯越说话了,她要再狡辩,估计詹文丽这节课是不会放过她了。
只是低着头,一脸认错的表情。
好在,詹文丽没为难她,提醒她上课注意,就让她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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