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里的秘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耳东兔子
她不是高冷女神么?从来不跟人对答案的。
“大于二十,小于三十。”
周斯越回。
又是一阵有人欢喜,有人忧。
接下来的四门考试全都如法炮制,十分顺利。
最后一门卷子交上去,丁羡已经如一条死狗一般摊在桌上,连气儿都懒得喘了。
周斯越把桌子拖回来,调侃她:“蠢死了,这么点儿事就吓破胆了?”
丁羡白他一眼,“你以前是不是经常作弊?”
“屁。”
他低头笑:“我需要作弊?胆小鬼。”
紧张的神经松懈,丁羡激动地坐起来,脱口而出:“那过程多惊险,你知不知道,刚刚刘江就在我边上,差点儿就被他发现了,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吗?!为了你……我差点儿小命……”
都交代了——
后半句吞回肚子里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人也愣了,周斯越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惯常的轻笑,眼神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嗯,为了我怎么了?”
暗格里的秘密 19|第十八章
少年, 你这么欺负女孩子,下辈子会变成卫生巾的,你个混蛋!
——《小怪兽日记》
这会儿的丁羡正处于茫然状态。
喜欢他, 又怕他知道, 不喜欢他, 心里堵得慌, 看见他跟别的女生多说一句话,心里就发慌, 他究竟是怎么看待那个女生的呢?
还有杨纯子, 他为什么跟她不说话?
心里跟迷雾似的,可在他昨天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一下子又都把她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都击溃了。
好歹, 自己在他心里也有些不一样?
可他这么看着自己笑,他心里到底知不知道她的想法?
门外蒋沉背着包,敲了敲门, “走,打球去?”
“嗯。”
周斯越轻点头,把桌上的包往肩上一挎, 头也不回出去了,丢下一句话:“等会到球场找我。”
等会到球场找你——?
等会。
我找你干嘛?
忽然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 少年已经抱着球挎着包跟蒋沉宋子琪晃晃悠悠往球场走了。
丁羡愣愣望着黑板上的值日生名字发呆——
目前值日是按四人小组排的, 今天刚好轮到他们这最后一组。
孔莎迪上完厕所回来, 教室里同学已剩寥寥无几,问趴在桌上的丁羡:“他俩呢?”
丁羡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还有点儿没从作弊的噩梦中回过劲儿来,指指窗外,气得直咬牙:“打球去了,当着我面,勾肩搭背走得。”
在做值日这件事上,孔莎迪跟丁羡持不同意见,她倒挺喜欢帮宋子琪做值日的。
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拎着个扫把跟拎着根仙女棒儿似的,在教室里像只小蝴蝶似的翩翩起舞,一边扫,一边哼着愉悦的小曲儿,还一边给丁羡洗脑:
“你难道不觉得,他在球场肆意飞扬的打球,你在教室帮他做值日,多暧昧呀,你换个角度想想,周斯越去球场打球,杨纯子在教室帮他做值日,你心里酸不酸?”
仔细一想,还真有点酸。
孔莎迪:“反正要是有女生帮宋子琪做值日,我可能会想要拽她头发。”
“变态么你?你是被宋子琪虐出毛病来了吧?”
孔莎迪才不这么觉得,这小丫头性格直冲冲的,一脸欠扁地看着丁羡,一歪脑袋,说:“我乐意。”
完了又补:“你难道不乐意,那赶紧发个公告,多少女生都等着接替你的位置呢。”
切。
那头驴还有这么多人喜欢?
喜欢的还真不少,不过那个年代,女主主动的到底少。
路过的,就偷偷躲在教室外看一眼;或者偶尔做操的时候,偷偷往三班队伍最末去看。丁羡跟孔莎迪上厕所的时候也听人偷偷议论过。
“三班那个周斯越,挺帅的。”
“重点班,数学特好。”
“上次在食堂看见他,跟八班的蒋沉一起吃饭,看上去还挺随和也没传闻说的那么傲气,不过是真帅。”
“听说他爸在规划局工作……”
俩三女生围着洗手池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当下,孔莎迪就拍拍她的肩,给了一个你啊,道阻且长的眼神。
不过这些话也就仅止步于厕所,燕三的学生就是骨子里都有点傲气,出了那道门,谁也不会去贬低自己抬高别人。
对周斯越的欣赏,大多也就始于颜值,终于颜值,论成绩,估计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认输。
当然了,也有真大胆的。
这天,是丁羡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情书,还是别人的。在她跟孔莎迪打扫完卫生,锁好门后,一转身,走廊里站着一道聘婷多姿的身影。
姑娘长得相当漂亮,比孔莎迪和杨纯子都漂亮,听说是艺术特招生,跳芭蕾舞的,名字已经忘记了,叫啥可可。听说是十班的班花。
反正班花、级花、校花、这些评选,总是以神奇的速度在某一个晚上就决定了。
那位姑娘穿着一条过膝裙,裙摆在风中飘摇,露出白嫩纤莹的脚踝。
丁羡第一反应是,不冷吗?
已经十月了,明明前几天还刮风下雨的,怎么到了她这儿都跟大晴天似的,这让常年穿校裤、休闲裤的丁羡很是羡慕。
姑娘笑得格外甜,“你是丁羡吧?”
孔莎迪比她还有警惕感,“你谁啊?”
班花维持风度,笑着看向丁羡:“你能过来一下么,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孔莎迪刚要说话,丁羡在后方说了声好。
她这人有个毛病,不会拒绝,更不会与人作恶。
十班的班花率先走到走廊转角等她。
孔莎迪猛一下戳着丁羡脑袋,“你傻啊,直接拒绝不就好了,你不会不知道她要干嘛吧?”
丁羡不反驳,只是拉了拉包带,慢慢走过去。
果不其然,班花递了一封粉色信笺给她,她低头看了看那封面上清秀又可爱的字迹——to 周斯越。
还在旁边画了个俏皮的笑脸。
班花把信笺塞到她手里,大方地一拍肩膀跟她说:“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啊,等事成了我俩请你吃饭。”
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留她一个人站在墙角对着那封信笺咬牙。
你请谁吃饭呢?
班花背影轻盈,像只快乐的小夜莺,那自信高调的步伐,似乎已经将周斯越断为囊中之物。
孔莎迪见人走了,走过来夺了丁羡手里的信,掂在手里来回看,“靠,还to周斯越,够不要脸的,周斯越认识她谁么?就这么急哄哄的送上门了。我帮你撕了。”
说完,孔莎迪就要动手。
丁羡忙拦住,“别,这不太道德。”
孔莎迪切一声:“胆小鬼,你不敢,我帮你撕,出了事儿算我的。”
孔莎迪的仗义让丁羡心里一暖,但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做不出这事儿,那边要撕,这边要拦,结果力一分散,“呲啦”一声,愣生生给扯碎了,一人手里捏着半份。
孔莎迪是喜闻乐见的。
可毕竟这东西不是丁羡的,没有经过他人同意随随便便毁坏,第一无法跟那女生交代,第二无法跟周斯越交代,第三,这违背她做人的原则。
丁羡有点急了,音量不自觉拔高,冲着孔莎迪吼了一嗓子:“孔莎迪!你怎么这样啊!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权利撕,你更没权利,你这样,我怎么跟周斯越和那女生交代,他们心里会怎么想我?”
孔莎迪向来散漫惯了,丝毫没放在心上,不过就是屁大点事,也不知道丁羡为什么跟她急眼儿,也吼回去:“交代个屁,你还嫌对手不够多?你知道刚那人谁么?尤可可啊,这才刚开学,都已经换了仨男朋友了,就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
她还比了个手指,仨。
“就周斯越这段数,肯定得栽她手里,你把东西给他,你这不是犯傻是什么?我阻止你犯傻,你还吼我,你可真没良心。”
俩小姑娘年轻气盛,各自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孔莎迪家境优越,从小娇生惯养,我行我素自由散漫惯了,从不去迎合奉承谁,说她活得不明白,其实她比谁都明白,心里也端着自己的一杆秤,在她眼里,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算不折手段也得得到。这跟她父亲做生意也有点关系。
只有她不想要,没有她得不到,这是孔莎迪。
而丁羡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环境就比较拘束,母亲阿谀奉承,父亲胆小懦弱,弟弟娇蛮跋扈,她心思敏感,很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更在意周斯越对她的看法。
如果今天的周斯越已经是她男朋友了,或许她也会跟孔莎迪一样把信笺撕了,或者直接还给那个女生,但是她跟周斯越什么都不是,她没有权利替他决定这一切。
这是她跟孔沙迪的区别。
傍晚放学,学校走廊冷冷清清,三班门口的拐角杵着俩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姑娘,都执拗地别着头,谁也不肯让谁,丁羡一把夺回孔莎迪手中的另一半信件,丢下一句:
“不管是不是犯傻,撕毁别人信件就是不道德的行为!”
说完就咚咚咚跑下楼了。
孔莎迪气得猛踹了一下墙,雪白的墙面上,立马留下一道黑乎乎的鞋印。
丁羡来到篮球场。
男生在打三对三,周斯越那组刚换下场,他顶着一脑袋汗坐在篮球架下休息,弓着背,敞着腿。两只手撑在膝盖上,手臂线条流畅,肌肉层层往下叠。目光紧盯着场上,额头因为微抬起,挤了几条不明显的纹路。
周斯越安静地看着球,偶尔会低头拎起t恤前胸位置蹭脸上的汗,然后人顺势往后仰,双手撑在身后,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曲着,手臂的肌肉因为着力更加凸显,意外结实。
铁丝网外有路过几个女生,往那边指了指,脸上的笑容明显。
丁羡把撕毁的情书放进包里,走过去。
她站到周斯越身后,男生的荷尔蒙味浓烈。
察觉到异常,周斯越回头看了眼,随即勾唇笑了,又转回头,看场上,说:“打扫完了?”
丁羡刚跟孔莎迪吵完架,脸色不太好,有点青,看见这人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气得只想冲着他结实的后背踹上一脚。
“让我来干嘛?”
明显语气不善。
周斯越狐疑回头,就着夕阳的余晖仔细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付之一笑:“吃炸药了?”
你这只招蜂引蝶的孔雀。
周斯越看着她,“有话就说,别以为在心里骂我就不知道了。”
“……”
话音刚落,那边球赛也结束了,男生们把东西一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周斯越站起来,转身去拎包,身后有男生叫他:“斯越。”
他回头,眯眼看过去,“嗯?”
男生说:“球我带回去充气,明天给你还。”
周斯越:“好。”
说完,他单肩挎好包,看了眼丁羡:“走吧,送你回家。”
丁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周斯越弹她脑门,“傻?走了。”
说完直接走了,也没等她。
丁羡嘟嚷一声,追上去。
身后宋子琪追过来,冲着两人的背影喊:“哎,小怪兽,孔莎迪呢?她怎么没来啊,你俩不是一起做值日嘛?”
刚喊完,就看见孔莎迪站在铁丝网外,冲宋子琪挥手,“我在这。”
也不看丁羡一眼。
两人沿着一排排杨树往家的方向走。
黄昏把少年的背影拉长,他单肩挎着包袋,书包在他背上晃晃荡荡,撞着他结实的背肌,偶有两片树叶往下落。
丁羡喊住他,“周斯越。”
少年回头,一只手抄在兜里,酣畅淋漓的一场运动过后,神经疲乏,一场松懈,夕阳把他的背影衬得更加慵懒。
“什么?”
丁羡:“你今天为什么要送我回家?”
他忽然笑了下,觉得再平常不过的事:“你帮我做值日,我送你回家,怎么了?”
哦。
丁羡走上前,走到他高大的身影里面,遮住光线,少年的脸变得异常清晰,距离很近,忽觉他的皮肤真好,她强制拉回自己的注意力,轻声道:
“那你以后别送了,我帮你做值日就当谢谢你请我看电影,还有,我们俩以后同桌儿就同桌儿,别对我太好,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说完,也不再等他,快步往前走。
暗格里的秘密 20|第十九章
一拳击碎黄鹤楼, 两脚踢翻鹦鹉洲。
老娘不玩了。
——《小怪兽日记》
“喂。”
喂个屁,我没名字?
丁羡不再理他,迈着大步往前走, 不过到底比不过人家腿长, 三两下跨到她跟前, 一把扯住她的书包给人拽回来。
丁羡毫无防备, 踉跄几步,差点滚进他怀里, 不过周斯越反应很快, 扶着她的肩膀给她拎正,垂眼睨她:“你又怎么了?做个值日,你就这么不高兴?”
笨蛋。
“说话。”周斯越很没耐心, “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蠢货。
还能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我怕同学之间传些不好听的,说我们……”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看一眼他慢慢把头低下去。
但她没想到,这话让周斯越沉默了半晌,脸色微冷地看着她, 自嘲一笑,说:“行,知道了。”
少年挎包离去, 留了个高大一摇一摆的背影, 能看出是有些怒气的, 昏黄的夕阳渐渐把少年身影拢的模糊。宽敞的马路, 枝干遒劲的老杨树,风雨不倒地屹立在道路两旁。
他步履沉稳,不疾不徐,一下子走过几颗杨树,明明才没几步,坚韧的背影已经到达路的尽头,一个转身,消失无踪。
丁羡忽然跟蔫了似的往下蹲,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委屈一下子全从心底儿冒了出来。
喜欢一个人啊。
可以为他收下一百种委屈;又偏偏容不下他的一种委屈——不喜欢自己。
她无声地蹲在地上哭,压抑惯了,再悲切也无法像孔莎迪那样发泄似的放声大哭,眼泪在脸上涕泗横流地淌着。
她没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孔莎迪做事毫无顾忌,她羡慕,但她没办法认同她有些行事风格,这也不妨碍她喜欢她。
而周斯越呢,她喜欢他,所以她最在乎他的看法,最怕他同情她,施舍她。
然而,两个在燕三她最喜欢的人,今天都同时跟她闹翻了。
丁羡那天蹲在地上哭了很久,直到天黑,直到站不起来,双腿哆嗦得跟雨天得了风湿的老寒腿似的,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伴着幽暗的黄昏,她有一种武当大侠刚跟人比试完,尘啸铁剑踏云归之感。
只不过,她是差点儿被打死的那个。
在胡同口的时候,丁羡折身去小卖部买了几张粉色信纸和信封,悄悄塞进书包里,才往家走。
家里今天异常安静。
就连平时此刻闹天闹地的丁俊聪都格外安稳地乖乖坐在沙发上,叶婉娴从厨房里端着盘苹果走出来,目光一瞥,见她回来,笑:“回来了?”
丁羡下意识拉紧的包带,轻嗯一声,低头换鞋。
叶婉娴把苹果放在餐桌上,伸手去接她的书包,这反常的举动让丁羡本能地往后一缩,叶婉娴笑了下:“怎么了?我帮你把书包拿进去。”说完注意到有点儿不对劲,“你眼睛怎么了?”
刚哭过,眼睛还有些肿,但不明显。
丁羡揉了揉,糊弄过去:“刚刚风大,大概进沙子了。”
叶婉娴点头:“嗯,等会你舅舅要来。”
舅舅?
“哪个?”
叶婉娴笑:“小舅舅。”
也是,其他几个过来你能是这副嘴脸?
早年不计划生育的时候,奶奶姥姥辈的人都是能多生就多生,叶婉娴跟丁父这两边兄弟姐妹都不少,但大都一生平平无奇,碌碌无为。
只有叶家这个小儿子,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叶常青小时候就爱画画,别的小孩子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他就喜欢一个人背着个画袋去山里采风,一坐就是一天;别的小孩儿跟父母讨要点零花去买点甜食,他就把钱省下来去买画笔。
叶常青除了画,其他成绩都一般,尤其数学,只能考二十分,这辈子也没上过什么正经的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在北京街头帮人画画两块钱一张的速写。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庸庸碌碌的过去了。
结果,在北京画了半年的速写,转机出现了,他遇上了人生第一个贵人,王明义。
王明义是当时北京各高校的客座教授,在北京参加一场各高校的油画系素描联展赛,王明义那届带的学生资质大不如从前,很多人学画,不再是因为喜欢而学。
家里有钱,考不上什么正经大学,就随便塞一个绘画专业,或者死心塌地只想成为一名画家,忘了本身画画含义。
王明义在桥头抽烟看见的叶常青。
叶常青画画那沉醉的神情彻底把他吸引住了,像极了年轻时的他,沉迷而不自知,眼睛带光,于是他把烟掐了,走过去让他也画了幅。
叶常青生意不太多,偶尔能来这么一单,高兴不得了,画得格外认真,把画递过去的时候王明义只扫了一眼,就断定他要把这人带在身边。
王明义提出邀请的时候,叶常青惊喜地不敢置信。回家把这消息告诉母亲,还遭来几位姐姐的嘲讽,说不定人家是骗子呢,到时候要你交钱,你可别犯傻。
在画画这件事上,叶常青真就愿意犯傻,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跟着王明义开始学画,开始世界各地到处跑,也认识了不少在这方面的名师,才惊觉自己以前真是太浅薄了。
有了王明义这道口,叶常青在绘画上的造诣突飞猛进,也是王明义见过长进最快的学生,其实不然,叶常青也常跟王明义提起,他有个小侄女,在这方面的天赋也很高。
那是他才刚跟王明义不久,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能不能走通,一直没敢带丁羡去见他,后来也就没机会了。
虽说叶婉娴这人趋炎附势,但从小对叶常青这个弟弟她是一直都很疼得紧,直到后来高中毕业穷得揭不开锅,还常常接济他的生活。
叶常青这人有知遇之恩,对所有帮过他的人都心存感激。
……
丁羡前脚刚进门,叶常青后脚就到了。
叶常青不常来,有些生疏了,但丁羡小时候跟他关系非常好,经常会跟着他到处去采风,素描也都是跟着他学的。
“舅舅。”丁羡礼貌地唤了声。
叶常青身手摸摸她的头,“上高中了?”
丁羡点头。
叶婉娴帮他摆好鞋子,水果端过去放在沙发上,“吃点水果吧,让羡羡陪你聊会儿,我去做饭。”
叶常青拦住她:“姐,别弄了,我跟羡羡说两句话就走,车在楼下等了,等会还得回酒店开会。”
叶婉娴啊了声,“我菜都买了。”
叶常青笑了下,把丁羡拉到沙发上坐着,抬头说:“留着给俩孩子吃吧。”
客厅的时针快指向七点。
叶常青看了下钟,正了正神色,对丁羡说:“来不及了,我长话短说,上海有个画展,主办方给我送了两张票,你以前不是想去看画展吗?怎么样,想不想去?”
丁羡一愣,忽觉自己又活了,有什么好伤春悲秋的,她的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们,她还有画画呢,心里有个小人在倔强的摇旗呐喊。
她郑重一点头,“去。”
叶常青笑了下,“行,但是你可能得请一天假,画展在国庆,但是我得提前一天过去,这周五的飞机,你把学生证或者户口本给我,我让助理去办机票。”
丁羡看了眼叶婉娴。
叶婉娴一皱眉:“要请假?那不是落下课程了。画展下次再看不行吗?”
叶常青:“大师的画展你以为去菜场买菜呢?随时都有?”
叶婉娴还想说什么,被丁羡打断:“国庆放假前一天,我们运动会,没关系,我可以跟老师请假。”
俩人也不管一旁的叶婉娴,敲定了行程,叶常青就起身走了。
丁羡回到房间,开始写作业。
等作业全部写完,才翻出刚刚在路口买的信纸和被撕碎的那封信,小心翼翼把碎信拼凑到一起,然后拿起笔,对着信件,又一笔一画给人重新抄了一封。
尤可可的字很清秀,内容也诚恳,不像一些肉麻掉渣的情书,每一个字都能感觉到是小姑娘斟酌再斟酌用心写出来的。
“你还记得我吗?”
“上次在走廊见过一面,最近总是想起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叫尤可可,十班的,以后下课我可以来找你玩吗?”
“我有个朋友跟你以前是一个竞赛班的,叫韩佳成,真羡慕你们这些数学好的男生,考试很轻松吧?不像我,每次都要临时抱佛脚,以后可以问你数学问题吗?”
“周斯越,你的名字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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