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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格里的秘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耳东兔子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丁羡掏出来。
1新信息来自周。
看了半天也不敢点开。
万一他说好。
万一他真的要分手。
下一秒,直接电话进来了。
她再也无法装作看不见,慢慢按下通话键。
“喂?”
那边声音透着一股疲倦:“嗯?”’
丁羡低头,扣了扣手指,“那条短信……我……”话到这儿,她想起了孔莎迪的话,她要适当拿拿乔,不能老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我在家教。很忙,有空再联系你。”
说完就挂了,随后又看着手机长长叹一口气。
那边,周斯越靠在医院的长廊上,无限疲惫,手机捏在手里,低头看了两眼,又往别处瞥了眼。
病房门口有人出来,是隔壁床的阿姨,看见这长椅上累极的人影,于心不忍,操着口不太正宗的普通话道:“你赶紧回去歇歇吧,都三晚没睡了,这里我帮你看着呢。”
周斯越闻声回头,提了提劲儿,揉揉头道:“没事。”
“我看你妈妈也精神状态也不好,你还是赶紧回去睡一下,不然这么撑着,到时候谁照顾你爸爸呀,快走吧,我帮你照看一会儿,他夜里要吃药对吧,你药放在哪儿,跟我说,我定闹钟。”
“这边能找看护吗?”他抬头,答非所问。
“你要走吗?这边的看护贵,你有钱吗?”
他年前得回去比赛,至少得找一个星期的看护。
从小到大,他就没为钱发过愁。
如今,也是一为五斗米折腰的主了,光为这次手术费用,他已经体会过人生百态了,家里亲戚除了祖辈其他都避他们如蛇蝎,深怕沾了他们家这晦气。
“我们家哪有钱,茜茜也要读书啦。”
“钱都买房子了,手头也没有空余的闲钱啦。”
人走茶凉,理解。
周斯越双腿敞着,弓身,双手交叠撑在膝盖上,埋着头,想了半会儿,礼貌地对人说:“您给我介绍个靠谱点儿的看护,钱的事,我想办法,麻烦您了。”
那阿姨别提有多心疼这孩子。
听说刚下飞机就匆匆从机场赶过来,他父亲其实在医院已经住了有一阵了,跟她老伴儿一起进来的,家里似乎一直瞒着他,到了医院整个人就傻了,不眠不休在这边照顾了四五个晚上,那母亲也是个不会照顾人的主,好几次看到这孩子累的在椅子上打个盹儿,他妈也不知道拿条毛毯给他盖上,还是她看着心疼,给人盖上。
才回来几天,人都憔悴了这么多。
阿姨感触颇深,要是自家孩子能有这么懂事儿就好了,一拍脑门,忽然想起:“哎,我有个朋友就是干这行的,这样我请她帮帮忙,让她给你算便宜点儿,你要离开时间不长的话,我可以帮你照看一天,这样能省一笔是一笔。”
这种来自陌生人的温暖,让他倍觉讽刺,英俊的脸庞冲人感激一笑,礼貌道谢,“谢您了,刘姨。”
病房内。
周宗棠咳血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人也很沉默,不太说话,周斯越回来那个晚上,才开口说第一句话,“你,怎么……过来了。”
断断续续,嗓音也拼不齐。
周斯越虽然小时候皮,但周宗棠大多以教育为主,没什么正儿八经地打过他,相比较蒋志雄那种一言不合就摔杯子的教育,在周斯越的记忆里,自己的父亲算是个温润如玉的人。
老蒋他们都说,这几个孩子里,就属他把周斯越教育的最好。
离开北京的时候,周宗棠这人好面子,谁也没通知,也叮嘱周斯越不要去劳烦蒋叔他们几个,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认命。
周斯越那会儿还挺生气的,他怎么就那么认命,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有人感谢他么?
人家恨不得一脚踩死他。
可周宗棠就这温润的性子,善以德报怨。
那晚,他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往日高大意气风发的身影,瘦成了骷髅架子,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鼻尖微酸。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叫周宗棠金刚人,因为他从来不生病。后来才知道是怕他和母亲担心,总是偷偷摸摸上医院吃了药就完了,要不是蒋叔几个无意说起,他还真以为自己父亲是铁打的金刚人,从来不生病。
“您怎么总喜欢自己偷偷摸摸上医院呢?”连声音都哽了。
周宗棠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到底是看见儿子高兴,精神头都比平时好了许多,还跟他开起了玩笑:“金刚人……也会……累啊。”
周斯越撇开头,微仰了下头,知道他是心里难受。
临别前的一晚。
周斯越坐在床前帮他削苹果,说起了明天回北京的事。
周宗棠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去吧,别老往这边跑,机票也不便宜,我跟你妈在这儿挺好的。”
苹果皮一溜溜挂着,周斯越不为所动的慢慢削着,忽然,苹果皮断了,他一顿,刀刃卡在拇指上,渗出丝血,也没理,低头道:“我妈精神状态也不好,您别老麻烦她了,我帮您请了看护。”
李锦荟抑郁倾向,心理医生来了几趟都没用,好在身体还健朗。
腊月二十二,家家户户在为明天的小年准备,热热闹闹。
病房寂静,窗外雨雪交加,寒风凛冽。
半晌,周宗棠气若游丝地问:“恨我吗?没让你和你妈过上更好的生活。”
周斯越放下苹果,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微偏着头,手上的伤口血迹渗着他的灰色裤子,膝盖上印着一点儿红。
他摇摇头,重新拿起苹果削,“爸,我有女朋友了。”
周宗棠看他,“是丁家那丫头吗?”
苹果皮重新溜起了圈儿,“嗯。”
周宗棠:“人家愿意跟你吗?别回头耽误了人家。”
“耽误不了。”
周宗棠:“她妈妈……”
“她妈是她妈,她是她。”
“有机会,再让我见一面。”
“好。”
腊月二十三,祭灶神。
丁羡今天不去家教,被叶婉娴使唤了一天,忙的连口水都没时间喝,晚上吃小年饭,叶常青还带着苏柏从来了。
一打开门。
苏柏从就给她递了个红包,“过年好。”
丁羡怔愣着接过,两人许久未见,倒比之前生分了,她低声道谢:“谢谢苏总。”
叶常青拍着她脑袋呵呵笑,“苏什么总,叫叔叔不就好了。”
苏柏从:“我拒绝,叔叔都把我叫老了。”
两人有说有笑进门,丁羡跟在后面把门关上,叶婉娴从厨房端着菜出来,见两人来了,眼睛一亮,“来啦?洗洗手,准备吃饭,我刚做好。”
苏柏从跟叶常青拉开椅子坐下。
席间,几人说说笑笑,一团和气,苏柏从说起了一块地皮,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丁父都忍不住插话跟他热络地说起了那块地皮的开发。
丁俊聪照旧在大人面前耍着贫,逗得这帮道貌岸然的大人们笑声频频。
饭桌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喜气洋洋。
窗外面,昏黄灯光,雪花飞舞,冷清异常。
丁羡格外想念一个人。
袋里的手机,忽然一震,她掏出。
“出来,我在你楼下。”
备注:来自一个永远不会说爱我的王八蛋。
“妈,我下楼倒个垃圾。”
“吃饭呢,你倒什么垃圾。”
“憋不住了。”
人提了袋垃圾就出去了。
叶婉娴:“神神叨叨的,苏总继续吃,别管她。”
苏柏从笑:“好。”
……
丁羡几乎是飞奔下楼。
人才刚到黑漆漆的楼栋口,手臂就被人拉住,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灯光,她看不清,头搭在他肩上,被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丁羡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喂,周斯越。”
埋在她颈肩的男人,忽然沉沉吸了口气,声音沙哑透着无力,他将所有的重力都压在她身上,极其疲倦地开口:
“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暗格里的秘密 70|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他是真累, 整个人搭在她身上就再也不动了,只剩下沉沉的呼吸声。
说抱一会儿的时候,他的声音太糯了, 比平时的低沉多了一些虚弱, 把丁羡听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放下手里的垃圾, 双手去环他精瘦的腰。
“你在跟我撒娇吗,周斯越?”
他埋在她怀里, 随意懒散道:“你说是就是吧。”
丁羡听出了些许不对劲, 手在他背上轻抚:“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累?”
周斯越又沉沉吸了口气,“三天没睡。”
她惊讶地双手去捧他的脸,企图把脑袋从自己怀里拨出来好好看看, 但不知是他故意不让他看,还是男人是在太重了,到底是没掀起来, 只能抱着他的脑袋,柔声问:“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她声音轻柔,是雪后的暖阳, 也是黑暗中唯一的烛火。
是他唯一前行的归宿。
男人也没多余的力气,只简单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丁羡沉默,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窗外路灯昏黄, 灯下风雪飞舞, 黑漆漆的楼栋里, 隐着两道人影。
周斯越人终于抬起头, 在黑暗中,人靠在身后的墙上,两只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肩上,弯腰对上她的眼睛,那深黑的眼窝迷离地望着她,低头自嘲地一笑。
“如你所见,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什么都没有了,甘心接受你任何裁决。”
曾经的他,无忧无虑,比大多数人都优秀,也比大多数人都努力,赢了笑,失败也笑,什么都不挂心上,不惧命运,为梦想拼尽全力。
如今的他,累得奄奄一息。
丁羡想说,累么,那就停下来吧,什么也不做,也别再勉强自己。
可又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
他应该是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破开一切云雾,也能在黑暗中屹立不倒的人。
是她的军旗啊。
她双手从他身后慢慢摸过去,一直滑到他的腰背,圈住,脑袋紧紧贴到他胸膛上,那里热血滚滚。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周斯越,我不知道幸福什么时候会降临,但是我相信它会来的,因为你说过,彼方尚有荣光在。”
命运对他不公,她心疼他。
无比心疼。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黑暗中,男人声音微哑。
“你骗过我?”
“没有。”
“那不得了。”
头顶一声轻笑,周斯越低头看她,伸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好。”刚要说话,二楼的门打开,门缝里漏出一道光,就听叶婉娴喊了声,“丁羡,你倒个垃圾死哪儿去了!?”
周斯越反应极快,把人拉到楼梯转角,拎到墙上,一只手撑着,丁羡看着他,不出声。
借着微弱的月光,男人低头看她,“以后还随便提分手么?”
摇头,摇头。
他笑,换了姿势,双手环在胸前,低头对上她的视线,“苏柏从是不是在楼上?”
“你怎么知道?”
男人哼一声,“他那破车挡着沈大爷练摊儿了,人大爷正提着棍子满胡同口找人呢。”
沈大爷在这巷子里住了三十几年,所有人都知道这老头晚上喜欢在胡同口摆点儿小玩意儿卖,不糊口,纯属卖个情怀,逢年过节都不例外,准点儿出摊儿。
熟悉这巷子的都知道,门口那点儿地盘就是他的,谁也说不动,就一个老炮儿,也没人敢拿他怎么办,儿子是个小炮儿,也没什么正经工作。平日里闲着没事儿就帮他爹守这摊儿,谁要敢争这地盘,抡圆了胳膊就跟人干架。
一开始大家都挺不满的,觉得这爷俩也忒不懂事了,后来听巷子里的老人说。
沈大爷第一次见他媳妇儿就在那练摊儿的地儿,结婚后没多久,媳妇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名称还挺奇怪,就是经常会忘记自己做的事,丁羡刚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还觉得挺奇怪,这是一种什么病,周斯越给她解释,阿兹海默症。
得了阿兹海默症的老沈媳妇在某一个下午走丢,就再也没回来过。
沈大爷就守着那块地儿,日日等,夜夜等,谁要占了这块地儿,一准跟人急,就刚在路口,周斯越过来的时候,沈大爷提着棍子敲了敲那保时捷的玻璃。
他一眼就认出是苏柏从的车。
这胡同,周斯越是好久没回来了,沈大爷看见他还挺欣喜的,热情地招呼,“斯越啊,你小子都上哪儿去了!!”
连沈小炮儿都从闻声赶来,“卧槽,周斯越?”
他倒是礼貌地插兜笑笑,指了指这车:“又有人挡您地盘了?”
沈大爷提这儿就来气,“对啊,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净往这儿停,我正合计着从哪儿开砸呢?怎么,这车你认识?”
周斯越表示:“不认识。”
“那我砸了。”
周斯越瞥一眼车窗,“砸呗。”
丁羡听到这儿呀一声,转身要走,被人拦住,“干嘛去?”
“我去跟他说呀,万一真被人砸了,你沈大爷赔得起那么好的车——”
下一秒,身子被人顶上墙,吻住。
丁羡呜呜咽咽拍他肩,“唔唔——你别——”
周斯越不耐烦的擒住她的双手,反剪扣到身后,整个人将她压上墙面,加深了这个吻,“苏柏从司机在车上,我说完,他就开走了。”
小姑娘被亲得意乱情迷,支支吾吾问:“那他之前停……着……干嘛?”
每个空都被他借机深入。
“他以为沈大爷是打劫的,不敢下车。”周斯越捏住她下巴,微提,丁羡被迫仰着头,就听头上不耐烦的一句:“好了,忍你够久了,再提他我翻脸了。”
楼上房门又被人打开,叶婉娴探头出来看了两眼,看不见人影,又坐回去。
楼梯底下,两人亲得难舍难分。
门也没关,细碎的说话声传来。
叶婉娴:“这死丫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苏柏从笑了声,“小丫头都贪玩。”
“真是让苏总见笑了。”
“伯母不用客气,叫我柏从就可以了。”
“那怎么好意思?”
“我也不瞒您说,我挺喜欢羡羡的,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就正式开始追求羡羡了。”
……
丁羡发现周斯越又加重了力道,稍后还觉得不解气似的,又在她唇上咬了下,丁羡急了,猛拍他胸口,“混蛋!”
他巍然不动,继续吻着她,毫不在意地说:“我混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私底下的周斯越,其实很浑,丁羡终于领教了。
“后悔么?”他问。
“什么?”
“保时捷。”他加深探索属于他的领地。
“……”
“大洋房。”
“……”
“阔太太。”
“……”
“上市公司。”
“……”
每说一句,他吻得一次比一次重,比一次深入,丁羡气息尽,胸腔空气告急,几乎要被他侵占干净,呼吸越来越沉,喘不上气儿,面红耳赤,又听他道:
“这些,我都能给你,时间问题而已。”
“你没听说过么,男人在接吻时給的承诺不可信。”
“你记错了。”
“什么?”
他笑,“男人在上/床时給的承诺才不可信。”
丁羡脸红透了,她何曾想过自己能有一天,躲在楼底下跟周斯越亲亲,还跟他讨论这种上/床的问题,高中那个男孩儿似乎真的长大了。
周斯越知道她害羞,把人重新搂进怀里,揉揉头,“行了,我走了。”
“你一个人么?”
“不然?”
在所有人享受幸福的同时,只有他在承受痛苦,偏偏这万家灯火,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要不,你留下来,一起上去吧。”
周斯越揉揉她的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时候。”
丁羡看着他融入风雪里的背影,单薄瘦弱,似乎比离开前又瘦了些,好在,还是骄傲的。
周斯越走到胡同口,没急着离开,靠着墙,点了支烟抽。
手机震了。
他从裤袋里掏出来。
“这段话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当时觉得不错就背下来了。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蒲公英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回东方。子弹退回枪膛,运动员回到起跑线。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
你在我身旁坐下,那年教室门关上,
你还是原来模样,还在我身旁。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需要。
我觉得,勇敢的人,是失恋后还继续爱,受骗后还愿意相信,挫折后还愿意带着梦想前行。
恰好,你是,这样就够了。”
他叼着烟笑,半天没抽,积了灰,碎碎往下落,他拿下来,仰起头,后脑勺顶着墙,微微突起的喉尖上下滚了滚。
他笑着吞回所有情绪。
……
亚太预选赛,丁羡作为家属随队参加,陪着周斯越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几名实验室的成员齐刷刷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丁羡被看的不自在,拿手戳了戳周斯越。
后者抬头扫一眼,其他几人又火速将目光别开。
等他低头,几人又将目光转过来。
“……”
气氛就在这僵持了几分钟,门口忽然传来一声。
“我我我……我找丁羡。”
“刘小峰?!”




暗格里的秘密 71|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刘小峰代表上海交大来参赛。
交大的休息室跟清华的休息室只隔了一道门, 旁边隔了一道小缝,他昨晚赶了一晚上的程序,疲倦的很, 刚坐下就听见自己队里两个姑娘在小声讨论着隔壁清华那个帅哥。
“那男的也太帅了。”
“全程低着头都没见他抬过一下眼皮。”
“有点像之前网上很红的那个校草。”
“边上是他女朋友么?”
刘小峰顺势望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男神和她的小女神, 激动得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 绕过前门,走到清华的休息室门口。
对这个休息室, 大家都有点好奇, 也有点敬畏。
而且格外静谧,大家都在各自休息,没人闲聊, 也没人八卦。
傻憨的刘小峰一站到门口,就引起了里头几人的注意,除了那俩, 其他几人齐刷刷将目光扫过去,靠着门口的一男生,问他找谁。
刘小峰挠着后脑勺, 不知道怎么一下就紧张的结巴了。
“我我我我我……我找丁羡。”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也齐刷刷看过来,丁羡更惊讶, 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刘小峰, 激动地一声:“刘小峰?!”
周斯越下意识抬头, 看见刘小峰那张脸的时候, 心里还是一懵,没想起来,总觉得眼熟,直到丁羡喊出他的名字,脑子才慢慢转过劲儿来,是他?
淡淡一挑眉,重新低下头去看手里叶教授刚给的资料。
没一会儿,手臂被人扯了扯,腿上的资料跟着微微晃了晃,他侧头看过去,丁羡小声地跟他说:“我出去跟他说两句么……”
周斯越扯了扯嘴角,“我绑着你脚了么?去呗。”
丁羡起身出去了,周斯越往门口看了两眼,刘小峰还是那副怂样,连正眼都不敢看他,他牵起嘴角,重新低下头去。
队里一好事的男生凑过来,“哎,斯越,这你女朋友么?”
周斯越点头,“嗯。”
“想不到你动作还挺快的。”
周斯越低头笑了下,没做声。
“以前就认识么?”
周斯越心情还不错,有问必答,“嗯,高中同桌。”
那人惊讶:“你还早恋?”
其实那会儿还不算早恋吧,他记得自己一直都挺有度的,也没越过线,碰都没碰过她一下,就算后来有了某种启蒙之后,也一直没挑破这层关系。
倒也没否认,“差不多吧。”
他不愿多聊,那人也悻悻,知道他话不多,更不愿意聊自己的隐私,今天说了这么多都是破天荒,这点队里小张同学是知道的。
在寝室里,这家伙也是这个样子,每回他们聊些劲爆的八卦话题,他都不参与,只有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叼根烟在旁边听他们开黄腔,配合地笑笑。
偶尔还能搭两句。
不过这种情况少见,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码程序。
这边,丁羡听到刘小峰代表交大参赛还挺惊讶的。
“你代表交大?”
刘小峰脸颊都红透了,微微低着头,“是啊。”
约莫是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丁羡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也选了计算机?我记得你当初说过想学经济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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