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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雪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星豫
恋雪鸽
作者:星豫

是誰的歌聲婉轉,哼了一曲光陰的歌,亂了一時的塵囂紅塵?民國年間,她是當代的絕代歌姬,她的歌,只為那人而唱。動盪天下,他說,他等她歸家。以戲為燭,夢若燈花,提步清唱,再顧歲月輕嘆。最終,她才明白,不過一曲?遊園驚夢 唱罷。感謝若殤大大提供書封~戲詞來源集粹曲譜FB粉絲專頁星言未豫之時2017/2/25 已完結待日後補番外!?/p





恋雪鸽 第一章--唱曲
第一章唱曲
燕如雪微微敛眉。
「不过是一小段戏,怎幺唱得这幺零落好在这只是练习,到登台的时候妳若唱出这种调子,无非是砸了何家的场子。」
她的语气如寒冰般的凌厉,好看的凤眼冷冷的瞅着眼前的小歌女,这个小歌女叫作玲枭,是她陪何鸽去北方的时候顺道带回来的。北方的世局正动荡,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玲枭的性子比谁都来的猛烈。
面对无常,只有坚强者才有生存的可能。
「妳说我唱得不好,那妳说,是哪里出了问题」
「妳怎幺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燕如雪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妳是因为我才能在这里唱戏餬口饭吃。」
「我又没求妳把我从那里带出来再说,我能在这里唱歌是因为我底子好,反观燕姐姐妳,虽然这里教我们唱戏,可是我们这些戏子都没听过妳唱戏,莫非,燕姐姐妳根本不会唱戏吧」
燕如雪冷淡的目光迎向玲枭促狭的笑容,这小妮子分明是在众人面前质疑她的能力。
「我会唱歌,但我没必要为了妳们而唱。」
「燕姐姐如果不唱歌,妳要怎幺使我们信服妳的教导呢对吧」玲枭看向其他的小戏子,徵询她们的意见。
女孩们面面相觑,从彼此好奇的眸里得到了相同的疑问,究竟燕如雪的歌声是甚幺样子的呢
「燕姐姐妳就唱唱看嘛」
「唱个一两句也好啊。」
「求妳了燕姐姐」
燕如雪的目光在众女孩的身上流转,最后停留在盛气凌人的玲枭身上。
现在该怎幺办才好她是可以大声喝止这些女孩的无理取闹,但之后呢她又该怎幺面对未来这些女孩们怀疑的目光
她轻叹了一口气,她能怎幺办,这是何鸽的戏班。
「妳们要我唱甚幺」
唱甚幺女孩们顿时静了下来,一时之间无法反应,一向难以亲近的燕如雪居然答应了她们的请求,而且还问她们她该唱甚幺。
今天该不会会下红雨吧
「那就唱这段皂罗袍吧」玲枭递上手中的歌本,「牡丹亭,惊梦的这一段」
燕如雪淡淡的瞥了一眼歌本,并没有伸出手去接。
「连歌词都记不起来,又怎幺当一个称职的戏子」
「妳」玲枭哑口无言。
燕如雪闭眼,吸气,张唇,乐音从她的嘴里清溪似的流出
「原来奼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的这韶光贱」
燕如雪是会唱歌的,而且歌艺一绝,长音连绵如落花无尽;促音似玉珠落地;高音宛若鸟啭天听,优柔的曲调迴绕,最终进入听者的心底常驻。
听燕如雪唱歌,你看见的不会是在戏台上搬弄的戏子,而是牡丹亭中春闺幽怨的动人女子。
这是她的本事,玲枭永远追不上。
曲毕,燕如雪恢复她一贯清冷的眼神。
「如何」燕如雪挑眉「还质疑我的能力吗」
玲枭垂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然后,拍掌声穿过凝结的空气直达燕如雪的耳,她回首,看见平时不常出现在练唱室的温文男子。
「何鸽」
「为甚幺这幺吃惊的样子」男子漾起温柔的笑,朝她走近。
「你不常来这里的。」
「难得听见燕语的歌声,我能不过来吗」
莺声燕语,江南一带最着名的两个崑曲女伶。莺声是莫紫莺,而燕语即是燕如雪,当年何家成立自己的戏班,奇蹟似的网罗了燕如雪,燕语的歌声从此消失在上海的各大歌楼,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在成为何家的客人之际,一闻那几乎绝迹的天籁美声。
莺声燕语,终究不是可轻得的音韵。
「你在这会打扰到她们练习。」
「嗯我会吗」
「会。」你没看见女孩们的目光一直盯着你吗
「好吧,我先走就是了,」何鸽抬手把燕如雪落下的一绺髮放到耳后,「等等练完到花园找我,我有东西要给妳。」
「知道了。」燕如雪答道。
何鸽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髮上。




恋雪鸽 第二章--瓷鸽
第二章瓷鸽
何家的花园很讲究,花卉被细心的照顾着,绽放无数璀璨,园子里的一角种着一株梅树,燕如雪望着梅树发怔,想起她刚刚唱的牡丹亭,故事里,杜丽娘也在有梅的园里,独自思念、等候着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人。
到底,她们俩谁比谁更幽怨
「在想甚幺」
眼前的视野被遮盖,她的耳畔传来何鸽特有的温柔嗓音。
「没什幺。」燕如雪轻轻的回答,嘴角歛笑,举手拿下何鸽横在她眼前的手,「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
「喔,对啊。」
何鸽神秘兮兮的在她身边坐下,从身后拿出一个雕刻精细的木盒。
「送妳。」何鸽笑得像孩子。
「这甚幺」
「打开就知道啦」
燕如雪依言打开盒盖,深色的木盒里躺着两只瓷鸽,雕工精湛的功力在不及巴掌大的鸽身上展露无遗,明知是人工製品,却还是会担心盒中的鸽会突然展翅高飞,一去不返。
她把鸽子从木盒中拿出来,小心的放在掌心上端详,鸽身通体雪白,放在阳光底下似乎能透出世界上最纯净的光芒,两只鸽子神态各异,但彼此的眸里却似乎都有着对配偶的牵挂。
掌心上的,是两只相恋的白鸽呢。
「妳知道吗」
「知道甚幺」
「这两只鸽子的品种。」
「瓷鸽还分品种啊」浅浅的笑意钩上她的唇角。
「当然有分。」他一脸认真看着她。
「那他们两个是甚幺品种」
何鸽眨了眨眼,伸手抚过她掌心的鸽,几近低喃的柔情话语传进燕如雪的耳里,他是这幺说的。
「这鸽,是恋雪鸽。」
恋雪鸽,他说着。
恋雪鸽,她複诵,细细体会着弦外之音。
她能不能自私的如此认定
恋雪鸽、恋雪鸽
恋着燕如雪的,何鸽。
她只能望着那双洁白如雪的鸽子傻笑。她还能求什幺呢做为戏子能被如此真心的对待,她还要再多求什幺
「喜欢吗」何鸽轻声问着。
「喜欢,怎幺会不喜欢」
「是吗」何鸽笑得灿烂,「那,我能否要求一项回礼呢」
语毕,何鸽逕自仰躺在燕如雪的膝上。
「何鸽,你做什幺呢」燕如雪双颊染上罕见的绯红。
「燕语,唱歌给我听。」何鸽伸手轻触她的脸,「现在,只为我一人而唱。」
燕如雪敛眸,自从他把自己从歌楼带出来的剎那,她这辈子就决定只为他唱曲,只要是他想望的,她可以为他倾尽自己仅有的嗓子。
「想听什幺」
「只要是妳唱的,都好。」
何鸽闭上眼睛,等着燕如雪开嗓,她看着男子溢于言表的期盼,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乐音天降。
「湖山畔,湖山畔,云蒸霞焕,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騈,惹下蜂愁蝶恋,三生石上缘,非因梦幻,壹枕华婿雨下遽然。」
三生石,自古以来被认为是男女之间的情定之物。前世,今生,来生,刻在石上的三生情缘,总被恋人们相信是这个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事物。
燕如雪不会不知道这件事,那幺,她是刻意唱给他听的
何鸽睁眼,抬眸对上燕如雪清灵的眸。
「妳故意唱的」
「没有。只是随便唱的而已。」
燕如雪如此说道,但她眼底的羞怯却间接证明了那曲子,不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
何鸽的眼神微变,燕如雪觉得有股力量自后脑传来,顺势将她的头部往下带,双脣一热,等到她意会过来的时侯,何鸽的嘴已经染上了她的脣彩。
他启脣像是要说些什幺,但最终他什幺都没有说。
燕如雪看见他的眼里交杂着许多情绪,她知道风雨欲来,但她不知道当风颳起的时侯,她和何鸽会被风吹离彼此多远。
于是,她伸手,缓慢而仔细的将何鸽脣上的那抹艳红抹去。手才刚放下呢,何家的小丫环就急匆匆的赶来。
「何鸽少爷,老爷正在找你呢」
「知道了,跟他说我待会儿过去。」
「哦。」
得到了回覆,小丫环又急匆匆的红着耳根跑走了。
「你该起来了,刚刚的模样全被那个小姑娘看到了。」燕如雪顺了顺何鸽的髮。
何鸽直起身子,离开燕如雪,心底还留恋女子的温度。他将那两双瓷鸽放进木盒里收好,再将木盒放进燕如雪手里。
「好好收着。」他柔声嘱付。
「我会的。」她含笑答应。
得到了她的回应,何鸽这才转身离去。
燕如雪目送着何鸽,直到她再也看不见他为止。她低首,凝视着手中的木盒。
「三生石上缘,非因梦幻,壹枕华婿雨下遽然。」




恋雪鸽 第三章--李飞鹰
第三章李飞鹰
回到了自己应属的梨园天地,才踏没几步,燕如雪便听间房舍后方传出女孩的嬉笑声。
通常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李飞鹰来了。
「飞鹰哥哥,你买这幺点糖怎幺够我们可有二十几个人啊你这样很没有诚意」矮墙内的玲枭出言调侃着。
「好好,我下次买多一点再过来。」墙外的男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他明明记得他上次来的时侯,这里没有这幺多人啊
「下次要记得哦,不然就不帮你叫燕姐姐了。」玲枭那群女孩笑得一脸没心没肺。
「知道了,我会记得的」
「记得什幺」燕如雪在一旁开口。
「燕姐姐」女孩们一脸惊慌。
「燕如雪」李飞鹰则是满脸的尴尬,「妳全听见了」
「全听见了。」女子如实回答。
这下李飞鹰开始认真考虑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玲枭,把那些糖还回去。」
「为什幺这是飞鹰哥哥给我们的。」
「那是我自己要请她们吃的,不是她们向我要的」
「那种事情无所谓。」燕如雪瞪了他一眼,「吃太多甜的会生痰,对嗓子不好。」
「偶尔吃没关係啦」玲枭理直气壮的顶嘴,「飞鹰哥哥,我们帮你找来燕姐姐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啦」
玲枭说完,领着女孩们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拆开糖果的包装纸,特意在燕如雪的眼皮底下吃起糖来。
燕如雪嘴角抽搐。
「那女孩是新来的吧真是个令人摸不着头绪的孩子。」李飞鹰看着玲枭离去的背影,发表了自己对新来的小戏子的评论。
燕如雪面无表情的看着真正令人摸不着头绪的人。
说起李飞鹰,燕如雪真心的觉得他是个怪人。
她在歌楼卖唱的时候,他天天来听她唱歌;她离开歌楼以后,他又经常不时在何家附近晃蕩,等着有机会能见她一面。明明只是个穷军官,却把微薄的俸禄全花在她和那群小戏子身上;明明知道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却还是照样把心力投注在她身上;明明,知道她心里有人,却还是笑着说,没关係没关係把我当朋友就好。
他守着她,而她从来都无以回报。
「怎幺了」
「没事。」燕如雪收回目光,「你来做什幺」
「其实也没什幺事......」李飞鹰搔了搔头,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来见她的理由,因为有很大部分的心情,只是想见而已。
燕如雪的目光落在李飞鹰身上那件有些泛白的军装。
「最近,城里的人好像变多了。」
「嗯,北方有些城市的情况好像有点不稳,有部分的南方驻军要拨出兵力北上,城里的人变多,大概是因为兵旅在这里稍作休息的缘故吧。」
「那你呢去北方吗」
「嗯」李飞鹰一愣,「这是在担心我」
「担心朋友,很正常吧」
「喔,说的也是......」李飞鹰的眼神暗淡了下来,「这次我没有要去,我是下一批的,大概几个月后会走。」
不是不会走,只是走的时间还没到。
「你......」
「别露出那种神情,我又不是明天就要走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
燕如雪不语。
「我该走了,最近营队里盯人盯得紧下回休息的时候我再来看妳。」
「李飞鹰,你别再把时间耗在我身上了。」
男子一愣,「妳嫌我烦了」
「不是,你年纪也不小,早该娶亲生子了。」
「我不敢,如果我战死在某个沙场,就有一个女孩要为我守寡,多可怜。」
「别老认定自己会早死,乌鸦嘴。」
「这也难说」李飞鹰瞥见燕如雪的脸色不悦,连忙改口,「好好,我不说了。」
「你会长命百岁的。」燕如雪比起祝福,用一种更近似于命令的口吻说道。
「谢谢。」
「快走吧。待会回营晚了会被罚的。」燕如雪提醒着。
「嗯,那,下次见」
李飞鹰看她的眼神充满期盼,那神情有点像摇尾祈求的小狗,燕如雪在心底失笑。
「好,下次见。」




恋雪鸽 第四章--故梦忆
第四章故梦忆
竟是一夜无眠。
燕如雪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绕着的是即将远行的李飞鹰,但更多的思绪萦绕的,仍是何鸽。
她是什幺时侯与何鸽相遇的
一年,不对,应该是两年前,那夜的歌楼宾客云集,其中绝大多数的客人都是为了一睹「燕语」难得的风采。
「莺声」不常见,而「燕语」若不是因为歌楼易主,要为新老闆献唱报喜,否则,若客人的身份地位不够显赫,还真的没那个胆量要求「燕语」登台。
总之,那晚燕如雪是在大众的眼皮底下粉墨登场了。
「佛前灯前,做不得洞房花烛;香积橱,做不得玳筵东阁;钟鼓楼,做不得望夫台;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软褥。啊呀天啊不由人心热如火,不由人心热如火。
奴把袈裟扯破,埋了藏经;弃了木鱼,丢了铙钹。从今去把钟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年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一曲思凡内容唱得是一名小女尼为了寻找有情人,而逃出寺庙,自此还俗的故事。本来呢,女子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是无可厚非的,但这幺露骨的歌词若是出自歌楼女子嘴里,那听在有心人耳里,可就别有一番深意了。
「唉,这不是思凡吗燕语唱这曲子,莫非是思春了」发语者是城里的纨裤子弟。
燕如雪懒得理他,原本燕如雪就只是卖艺不卖身的,那天在台上唱了这幺一曲,也算是给足了新老闆的面子。她不发一语的扭过头,正想离开舞台,自己的右手臂却不知何时被新老闆给捉了个紧实。
「各位看官,自这座歌楼营业以来,燕如雪就如同一只笼中鸟,只能在偶而演出的时候见见这不夜城的热闹,各位大人,你们说这只燕子可不可怜啊」
脑满肠肥的新主子高举着燕如雪的臂膀,扬声向四座说道:「我洪某可不似这歌楼之前的主子,今天,歌楼新开张,一切都该有番新气象,是不是啊各位看官」
话已至此,燕如雪已能明白新店主的心思,他这是要让自己从今夜开始接客了。
她瞪着紧捉着她不放的那人,森冷的语句自喉头蹦出,「你敢」
「怎幺不敢这年头钱难赚,妳以为妳这只小燕儿能凭着嗓子好就不下海」新店主冷哼一声,回头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来来来,各位看官,今天谁出的价儿高,谁就能和燕语度一夜良宵我看,就从两万元开始标吧」
舞台下一双双猎艳的目光惹得燕如雪反胃,她在人群中看到李飞鹰,他一脸焦急担忧的看着自己。
「两万五」方才发话的纨裤率先出了价。
「三万」舞台右方有人喊道。
「三万五。」纨裤不慌不忙的抬高价位。
无人再出价。
店主左右张望了一下,「没人要出价了三万五」
「等等」一道声线自观众中发出,燕如雪抬头去望,惊讶的发现说话者竟是李飞鹰。
「这位客人,你还要再出价吗」店主鄙夷的看了眼李飞鹰身上的旧衣,「现在的价码可是三万五。」
「我没有要出价,只是想提醒下那位出价的大人一件事。」
纨裤的目光瞥向李飞鹰,「你要说什幺」
「这、这个吗男、男女之间的事情终究不是唱戏,燕语虽然歌声好,可是您瞧她脸上的妆多厚,说不定妆一卸是个丑旦,您花那幺多钱,怕是亏了」
燕如雪知道李飞鹰是在帮她,可是说实话,这计实在不大高明,他原想劝纨裤放弃,但这番言论却间接逼她把真容露在大众面前了。
不出她所料,纨裤要求店主当场把燕如雪的妆卸掉。
「我不卸。」燕如雪倒也不慌张,「我倒是要看看谁有那个胆量敢凭我的声音就把我带走。」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的人都听见她的言论。
「妳好大的胆子」店主气得咬牙切齿。
「胆子不够大,怎幺能当戏子」她冷眼看他。
「妳」
男人手力一紧,抓着燕如雪下了戏台,来到纨裤的桌前,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瓶酒,不由分说的就往燕如雪头上淋。
「你做什幺」燕如雪奋力挣扎,突然眼前一片空白,纸巾的粗糙感磨蹭她的脸。
妆容一卸,胭脂未施却仍然美丽动人的脸庞显现在众人面前。
一帮生性风流的纨裤弟子看得眼都直了。
雪肌如瓷,朱脣艳红若玫瑰,一双凤眼镶在那白瓷般的脸蛋上,黑眸里沉着一份冷静稳重,燕如雪那令人屏息的美貌之中还透着一丝清冷,一如她的名。
「这就是燕语的真面目啊」
「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不仅嗓子美,连脸蛋都美,这可真难得。」
一时之间,楼里碎语声、讚叹声四起,喧譁万分。
「四万」一道清晰的声线划破众人的惊愕,又是一轮竞价。
「四万五」另一道声音响起,压过原来的价位。
「五万」有人随后出了更高的价。
「五万五」纨裤眼见美人就要花落别家,牙一咬,抬高了原本的价码。
「五万六」
「五万七」
「五万八」
竞价的声音越来越少,价格的增长也越来越保守,到了最后,只剩下纨裤和一名官员打扮的大汉在厮杀。
「七万」纨裤心一狠,出了比刚才还要多上一倍的价格,那官员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放弃竞标。
「七万」洪老闆笑得眉都弯了,「还有人要出价吗」
满室宁静,纨裤冒着冷汗,却也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人要再出价了那幺」
「二十万。」淡漠的声音断了洪老闆的话语。
燕如雪微微睁大了双眼。
出声的那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男子面如玉,温文俊朗,一派温和的看着她。
「二十万你这小子是疯了吗花二十万买一个歌妓一夜」
「我可没说我要买她一晚,」男子笑得温和,「我想要的,是她的一辈子。」
「一辈子这位小哥的言下之意是要买下我们燕语了」
「正是如此。我想要创一个戏班,正在找个当家花旦呢。」
闻言,洪老闆的眼睛转了一下,随后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唉,你想要用区区二十万买走燕语这可不成,燕语是我的宝贝,放在手心上疼着的,怎幺能因为这点小钱就把她给卖了」
燕如雪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宝贝若是真心疼爱,又怎幺会把她推入火坑
「......你出价多少」男子听出了洪老闆话中的弦外之音。
「这个吗......这等宝贝,我想你出个一百万应该不为过吧」
一百万燕如雪咋舌,这洪老闆分明是在刁难男子了,在这种时代下,一般的戏子能卖到十几万已经很不得了了,身价百万,根本是天方夜谭。
男子敛眸,沉思了一会儿。
「若我给你一百万,燕语就与这座歌楼毫无瓜葛了吗」
「当然,我洪某一向说话算话」洪老闆高声说道,一副就是笃定男子拿不出这笔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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