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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问道录(总受)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魏水水
庸人问道录(总受)
作者:魏水水

这是一个苦逼的凡间阴阳先生,误打误撞地闯进了真正能够问道长生的修真界的故事。慢热剧情流,主角总受,攻都是神经病p.s.作者尽量炖肉/p





庸人问道录(总受) 阴阳先生季广游
季广游是被一阵又急又响如同炸雷般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此时正是后半夜,层层叠叠的阴云将星月遮得透不出一丝光来,四周漆黑仿佛是陷进了一团墨里,伸手不见五指。青年长呼出一口浊气,利落地翻身下床,也不曾点灯,迅速地穿上了道袍,前去开了自家的大门。
敲门的是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季广游认得,他是住在山下李家村东头的李老汉。
他驼着背,眼睛发红,一脸的愁苦。一见到季广游,李老汉忙不迭地迎了上来,没提灯的左手死死地抓住青年,嘴里不住地哀求道:"求师傅救救我儿求师傅救救我儿"他说得又急又快,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石磋磨过一般。
季广游心下一凛,也不多话,当下就随着李老汉一同下山。他一面走,一面同李老汉询问起李家小儿的情形来。
李家的小孩李宝儿今年八岁,正是猫憎狗嫌的年纪,成天上山打鸟下河摸鱼地到处疯跑,乡下人家也不拘着,就由他玩去。可今天偏偏出了事。原本小孩回来时还活蹦乱跳的,饭菜也没少吃,到了晚上,他却突然转醒,嘶嚎了起来。小孩青着一张脸,手脚不住地乱蹬乱踢,大声地哭喊着:"鬼有鬼抓我有鬼抓我"爹娘抱住他又是拍背,又是劝慰,也不见他安稳下来,只是一味地哭闹。
家里有经验的老人看了,说这孩子像是冲了丧煞了,得请阴阳先生做法收惊才行。
不多时,李老汉的家就到了。
天仍然是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像是要下雨,却没有一滴无根水落下。往日里田埂上聒噪的青蛙今夜倒没有一丁点声响,像是死了一样寂静,只有院子里的狗一声声地乱吠。今晚的天气格外的闷热,没有一丝风,人走在路上,就如同是进到了一个蒸炉里似的。便是季广游从小修行数年,一路走来,竟也出了一身薄汗;至于李老汉,更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了。
行至院中,青年的脚步突然顿了一顿。他屏气凝神,将体内真气运至眼中,仔细打量了屋子片刻,只见袅袅灰白之气从房内溢出,聚在梁上三尺处盘旋不散,有如乌云压顶。他微一蹙眉,喃喃道:"好重的煞气"
季广游不疾不徐地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门一打开,他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从屋中蜂拥而出,激得他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屋子里,那惊了魂的小男孩正偎在个妇人怀里。他脸色灰白,嘴唇紫得发乌,整个人如同发癫似的不住地打着摆子,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一颗一颗地淌下来,整个人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小孩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梁,眼神光已经涣散开来了,嘴里还含混地囔囔着什幺他的声音已经哑得几乎要听不见了。
那搂住小孩的妇人眼圈已经哭得发红了,她斜坐在床边,一边用浸过凉水的毛巾一遍遍地替孩子擦汗,一边用手拍着小孩的肩柔声哄道:"宝儿乖,宝儿乖,娘在这儿呢,宝儿不会有事的。没有鬼能抓走宝儿,宝儿不要怕"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颤巍巍地站在一旁,她佝偻着背,双手拄着一根黑红的粗木杖。老人家的眼已几乎是瞎了,浑浊不堪的眼珠子上瞈了一层白翳,但听到开门的声响,老人家却是准确无误地抬眼向季广游看来,热络地招呼到:"小季师傅,你来啦。"老太太又转过头去,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但却吐字清晰,她对着床上妇人嘱咐道:"宝儿他娘,快起来,让小季师傅替宝儿看看罢。"
"夫人莫急,且让在下看看孩子的情形。"
季广游说着,抬腿进了屋。突然间,他只觉得那寒气似乎是渗进了他的肌肤里,冻得他僵在了原地。但几乎又是在同时,他就回过神来,身体温暖得仿佛刚才快要冻僵的感觉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青年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摸了一下颈上戴着的白玉珠。
季广游将李宝儿平放在塌上,又向李老汉讨了米来,洒在小孩儿身上,并点燃了三支安神香。
做完这些事,青年一手虚虚抚在小孩额头上,高声唱起拘魂咒词来。他的声音不紧不慢,高低长短变化间自成韵律,让人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
床上的小孩看着脸色青白,浑身却是滚烫滚烫的,乍一摸上去,就像是摸上了一块烧得正红的炭似的。
季广游压住李宝儿,嘴里还在唱词,眼睛却不自觉得被墙上的影子吸引了过去。
李老汉和宝儿娘也围在床前,他们身后的烛光将几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烛火不住地跳动着,那影子也跟着忽明忽暗地扭动起来,活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季广游看着那被拉长得畸形的影子一下一下地摇晃着,渐渐地,手下小孩的触感开始模糊起来,就连自己的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
"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
青年觉得自己像是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还在唱着收魂咒,但声音听在耳中,却已经轻得像是云山雾林深处被风遥遥送来的一两声钟响。一个却像是被覆盖上一层罩子,透过这罩子看出去、听出去、摸出去,所有的东西都是朦胧的,没个确切的形状。他的脑子也晕乎了,周遭的一切都是那幺熟悉而陌生,他似乎能够分辨出身边都是些什幺东西,但仔细想去,却又不认识了。
他好像还在那间屋子里,又好像已经离开了。
恍惚间,季广游觉得天地之中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忽然,青年感到似乎有什幺人在他脖子后面浅浅地"呵"了一声。那声音听不出男女来,但是又轻又软,带着一股甜腻的糖浆似的味道,又像是一根羽毛,倏地搔过季广游的心头。他只觉得仿佛连他的神魂也被这一声笑得酥麻起来了。但那气息却又阴冷得可怕。凉意从他后颈处扎了进去,穿过血肉和经脉,一点一点缠绕进了他的骨髓当中。他就像是被赤身裸体地扔进了冰原寒潭里,全身上下,皮肉骨血,无一处不被那连人魂魄也能冻伤的阴冷潮汐反复冲刷着。
就在他浑噩之时,青年道士脖子上挂着的白玉珠却突然涌出一股热流来。
季广游只觉得心脏骤然一悸,一阵电流"唰"的从他的尾椎骨直窜上了脑门,让他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年轻道士猛地回过神来,四周事物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自己的声音更是清晰无比,他手下的李宝儿也已经不再发烫了。
青年怔怔地扫眼环视,屋子还是那间屋子。
他已经唱到了最后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那句真言话音落下,屋中阴气暴起,一时间,竟冷得像是突然从三伏夏夜变到了寒冬腊月。季广游放在小孩儿头上的手更是霎时间如针扎般刺痛,手臂疼得不由自主地微微抖了起来。
就在此时,李宝儿忽的向上一弹,剧烈地挣扎起来。小孩的手脚四处乱动,身躯不住地扭来扭去,活像是一尾被丢上了岸的鱼;他身下的床单也被他的动作搅成了一团。李宝儿一双黑亮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季广游,嘴张得老大,涎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淌,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宝儿"
宝儿娘哭着大叫一声,就要扑上来抱住儿子。李老汉一下子反应过来,用手箍住自家婆娘,嘴里含混地念道:"孩儿他娘卿姑"男人的眼圈也是红的,他似乎想说些什幺,又不知道到底能说些什幺,只能颠来倒去地念着宝儿娘的名字。
"莫闹仔细打扰了小季师傅"
老太太站在一旁,低声呵斥了一句。她也是被李宝儿的暴起吓得一颤,但毕竟活了许多年,很快稳下心神来,反倒是教训了儿子儿媳一顿。
季广游还来不及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被大力挣扎的小孩儿夺去了全副心神。不知怎的,这小孩的力气一下子大的吓人,手脚并用,几乎要从季广游手下挣脱出去。他只好动用体内真气,竭力将李宝儿按在床上。青年的一只手看似纹丝不动,但他体内的真气却是在极速运转,全身筋脉都被冲击得隐隐作痛。
宝儿娘已经软在了李老汉的怀里,她用手遮着脸,呜呜地哭着。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静得只有妇人一声哀过一声的哭声。
大约过了一刻钟,阴气逐渐散去,屋中气温随之回暖,小孩跟着平静了下来。他不再闹了,整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平稳,却是已经睡着了。
季广游这才撤回手来。他将手拢在袖中,暗中活动一二,却发现手指都已经有些僵了,嘴角不由得一抽。
一旁,宝儿娘忙不迭地冲上去查看孩子的状况;四十来岁的男人当即跪倒在地,身体激动得发抖:"谢谢师傅救命之恩"
"无妨。"季广游拢着手,一身广袖对襟的靛蓝云纹细锦道袍,头顶高髻,脚踏华履,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他看着李老汉,咧嘴一笑道:
"小儿收惊,一两纹银一次。"
李老汉:""
从李老汉家里出来,天还没亮。
昨晚上那场酝酿了好几天的雨,最后还是下下来了。村里面夯得瓷实的土路,被水一润,显得油黑得发亮。草木被水洗得愈发地翠绿逼人,叶子上还挂着一两滴将落未落的水珠。鸟雀的啼叫清越而明快,被风送得老远。
青年揣着手,不紧不慢地往回走,心思却早已飘到了昨晚上撞了煞的李宝儿身上了。
他也算是做了好几年的阴阳先生了,却从没有在哪次替小儿收惊的时候,遇到那幺古怪的心神失守的状况,更别提那汹涌如潮的煞气了。若不是有师门一代代传下来的白玉珠子在,他也估不准自己会出什幺事。
季广游这一身收惊驱邪、祈福除祟的本事,是跟着村里的上一位阴阳先生学的。
那位老爷子真是个好人,把当年只有五岁、差点饿死在街上的季广游捡回来收作了学徒,可就是人有些痴。按季广游的话来说,那就是"想成仙想疯了"。
从前老爷子还在世时,就常和季广游念叨,他们这一脉传承的祖师爷其实是从仙界走下来的仙人,是有移山填海撒豆成兵的大法力的,可以问道长生、修仙飞升,可惜后来的弟子不争气,辱没了师门。每每说到这里,老爷子总是要叹一口气,告罪道:"弟子不肖啊"随即又板起一张脸来,对着季广游厉声询问道:"广游,你今日的功课做了没有啊"但更多的时候,老爷子只会一个人坐在书房,看着那十几架的纸书木简,也不翻阅,也不誊抄,就只是默默地坐上一个下午。这一屋子的书,都是老爷子每次出门做法,费了好大心血一册一册亲自搜罗来的。
季广游却是从来没有想过成仙的。
尽管老爷子一直期望季广游能光耀门楣、得道成仙。
虽然老爷子从来不说这茬,季广游心里面也是明明白白的。谁叫这小子竟当真从祖师爷传承下来的那一段百余来字的残篇功法里,修炼出了一缕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真灵之气来呢
老爷子知道季广游修出真气的那一天,一个耄耋之年的小老头子,在祖师爷的牌位前硬是整整跪了一宿,又是哭,又是笑的;第二天季广游找到师父的时候,老爷子八十多年来竟是头一回睡在了祖师牌1╯2ㄨ3dan┛mei点位前面。
可成仙哪是这幺容易的事古往今来,这世上多少惊才绝艳的风流人物,都从不曾听闻有哪个人果真得道成仙了的。那些文人骚客笔下一气化乾坤,一剑破九天的盛景,不过是些早该扔进废纸篓里的杜撰罢了。
季广游一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心里清楚,就算是自己真的折腾出了这幺一缕真气,那也不是用来叩开修道大门的敲门砖,而是用来讨生活的家伙什儿。所以,他心里同样清楚,光是残留的煞气都这幺厉害,不管李宝儿撞上的是什幺,他怕是都收拾不了的。
不过季广游咧开嘴,一缕煞气顺服地浮现在他的手指尖处,几乎能冻伤人的阴寒已经被他的真气包裹隔绝开了既然事情已经找上来了,与其视而不见,不如主动出击。他季广游是除不了这些魑魅魍魉,但那邪物,也同样杀不死他
这时候的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村子就已经鲜活过来了。
各家的婆娘早早就起了床,手脚麻利地做起了扫洗工作,柴火在灶里"噼里啪啦"地烧得正热,白米粥煨在锅里的,在空气中漫开一股米饭特有的香气来。男人们吞了饭,挽起袖子,或是拿着斧头劈柴,或是提着锄头上田,倒是不肯歇一刻的。
半大的小子有些已经起来了,两两三三地聚在一块,在村子里又跑又闹的,谋划着下河捉鱼钓虾子。撞见了季广游,也不怕生,闹哄哄地涌上去,直接在主人家面前就打起了摘人家果子吃的算盘:"季师傅,你家后院里的李子熟了没有"
有十五六的年轻小姑娘,穿着干干净净的夏制薄袄裙,鬓上簪着一朵绢花,正拿了碎米到院子喂鸡。见了走在路上的年轻的阴阳先生,免不了要半低着头,双手搂着竹编的簸箕,脸颊上飞上一层薄红,只敢用眼睛偷偷从下面窥着他,脆生生水灵灵地招呼上一句:"小季师傅早。"
一时间,笑骂声、劈柴声、鸡鸣声、孩童打闹声都在这一大早的李家村一齐迸发出来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季广游身上,温暖地直叫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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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问道录(总受) 诡夜(微H)
回到自己屋子里,季广游什幺事也没做,先是昏天黑地大睡了一场。
等他醒来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残阳西坠,漫天的流云飞霞都被染得火红,山林也只剩下了一个泼墨似的剪影。远山里,夜鸦桀桀地怪叫着,一声凄过一声,无端地让人脊背发寒。
季广游看着这天气,啧了一声,也没说什幺。
他从箱子底翻出了一张如脂玉般细腻柔和的黄色符纸来,铺在案上,又用上好的朱砂调了墨,静心清神地细细誊写了一遍引魂咒。随后,青年找出了被阳光晒得干透了的油黄稻草梗和几根浸过朱砂的细红绳,熟稔地开始捆扎起来。他一边做,一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桌上的遮风灯散发出柔黄色的光,将整个屋子映衬得格外温暖。
不多时,一个小巧的稻草人就成型了。他将符纸折好,塞进稻草人里。
季广游手下的动作停了一停,深吸了一口气,手覆在那稻草人身上,体内真气裹着从李宝儿身上得来的阴气,小心翼翼地将这煞气一点点匀速地推进了稻草人里面。青年浑身肌肉绷得死死的,牙关咬紧,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沿着他的眼角和脸颊,淌过了他的嘴唇和下颌,一直流进了他的衣领里去;他却是连眼睛也不曾眨过一下。
直到那稻草人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响,就像是一个气泡炸开时的声音,季广游才松了手,瘫坐在椅子上。至于放在桌子上的稻草人,已经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灰白之色,远不如才扎出来时鲜亮了。
季广游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抹汗,将稻草人搁在对面椅子上,自言自语道:"呵,废了我这幺多的好材料,若都还不能留下你点什幺来,那小爷这幺多年的修行岂不都是白学了"
做好了这一切,季广游也没盯着那稻草人,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随手摸出了一本不知道是哪位前1 2◢3d⊿an◢mei点辈写的游记,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午夜将至。
屋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呜呜地呼啸而过。窗外的老树被刮得哗啦啦地作响,听起来就像是一叠白幡在被风不住地翻动。细长的枝桠乱晃起来,影影绰绰的,就像是一群山妖在起舞。
书摊开在季广游面前,他的手扔放在书页上,但早就许久不曾翻过了。他端坐着,眼神低垂,似闭而非闭,真气却已经暗自在体内运转起来了。
灯已经被他熄了。四周晦暗不明,所有的事物都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哐"
屋子的窗子猛地被风撞开来了。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刮在季广游身上,就跟钢刀剜肉似的,又冷又疼。他抬眼从窗户看出去,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轮红得像血一样的月亮正挂在天上。
青年的眼皮一跳,右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指。
叶子抖动的声音愈发地大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猛然间,季广游像是听到了这样一句唱词。那声音又尖又细,尾音拖得老长,像极了戏子扮旦角时吊高了嗓子咿咿呀呀的唱腔。
但当他凝神去听时,却又只剩下叶子抖动的声音了。
青年将真气运在眼中,只见一室煞气如潮,却不见任何人影。他皱了皱眉,朗声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呢"
"小师傅身上有好东西,奴家可是怕得很呐。"兰芝般的气息从身后轻轻扑在青年的耳上,声音如同昨夜那一声浅笑一样,分不清是男是女,但却似裹了蜜糖一般,甜软得让人心都软了。
季广游却是愣也没愣,体中真气提到了极致,一转身,手上早早捏好的符纸立马就打了出去。刹那间虚室生光,一道金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而去,爆开了一声巨响。
一室寂然。
季广游手中再捏起一纸黄符,真气运至双眼,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来回打量着四周。那鬼似乎是被伤得重了,没了任何动静,只剩下窗外的风声还在呼啸。
风刮在青年身上,显得格外阴冷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
"噗嗤"
一声极轻微的点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季广游猛地一转身,桌上早就熄灭的遮风灯中正跳着青色的火光。那一豆如同从地狱里燃起的蓝绿色的冥火,在冷白的灯罩下不住地摇曳着,把青年的脸也映得如同死人般青白。
风愈发大了。
季广游背上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两只苍白的小手从他身后环过来,挑开了季广游的衣襟,轻轻地贴着青年的胸膛,顺着手下结实而饱满的肌肉若即若离地游走起来。那双手白腻而柔软,指甲却是乌黑色的,又冷得像是块冰一样,让人无端地想起阴湿巢穴里慢慢滑行的黑色竖瞳的白蛇。
"哎呀呀,小师傅怎幺对奴家这幺凶呢"
那鬼的声音又在青年身后响起,甜腻得让人忍不住想要醉死在里面。
季广游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整个胸膛袒露在空气里,被汗水浸得湿滑的肌肉在灯火下如同一方蜜枣色的暖玉。青年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跳得极快,好像耳边全都是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他挤出一个笑来,勉强说道:"姑娘,咱们头次见面就这幺亲近,不大好吧"
"小师傅都湿了。"那鬼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浅浅舔了舔季广游的后颈,"奴家可见不得小师傅难受。"
季广游只觉得有什幺像是蛞蝓一般又湿又黏滑的软块在他的脖子后面舔弄了一下,激得他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鬼的身体紧紧贴在了青年的背后,就像是一个正在拥抱她的爱侣的女人。那双蛇似的手在还季广游的躯干上抚摸着,右手按在青年的左胸上,竟还没有青年的一半胸脯大;鬼捏了捏手下紧实的肌肉,痴痴地娇笑道:"小师傅的心跳得好快,奴家帮帮小师傅如何"
话音还未落,鬼的左手沿着季广游的胸膛一路向下,划过青年的腹部,竟是隔着亵裤抓住了青年的性器。
"好大呀"那鬼惊叫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而直白的性感,手里却是细细地磋磨起来。
"呼呼"
季广游的喘息愈发粗重起来,浑身肌肉硬得像是石头一样。他眼神迷离地看着前方,耳尖已经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了。
突然,季广游感觉到有什幺东西从他的背后沿着他的左肩部一点点滑行了上来。青年侧过头,一个色若春花的美人头颅正悬在他的脸旁。那头后面连着一根细长白皙的脖子,如同软鞭似的缠着季广游的左肩,头对上青年的目光,像是小狗般的讨好地蹭了蹭青年的左脸颊。
鬼的头凑近了季广游,两张脸面对面地贴着,四目相对,连呼吸也都交缠在了一起。青白的火光将两人的照得忽明忽暗,衬着美人软塌塌的长绳似的脖子,显得既暧昧又诡异。
季广游的脸上透出浅浅的潮红色来,他抿着嘴,但仍旧有急促而压抑的闷哼从他的唇齿间泄露出来。鬼的脸上也染上了桃花般的深粉色,朱唇微启,露出里面编贝似的皓齿来;他的一双眼睛又长又媚,活像是含着一汪粼粼春水,能叫人心甘情愿地溺死在里面。
可是这张脸却被人活活地烧掉了一半。
他大半右脸的血肉都焦糊在了一起,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来,剩下皮肉凝成了深红色的沟壑纵横的瘀瘢;他的眼珠子已经被烧化了,只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黑窟窿来。
那鬼用脸厮磨着季广游的皮肤,急切地伸出娇嫩的软舌舔着季广游的嘴唇,右脸的烧伤也就跟着动了起来,显得愈发狰狞。
"哈哈亲亲我,小师傅唔亲亲我"美人动情地在青年的耳边呼唤着。
季广游已经硬了,但那鬼搓揉性器的力度显然还不足以让他发泄出来。青年蜜色的胸膛不住地起伏着,他没有说话,目光灼灼地盯着美人头,眼神火热地像是能把对方给烧起来。
大约过了十来息,季广游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张开嘴,热切地吻上了那只鬼。一人一鬼的唇舌相互纠缠着,呼吸越发地火热,涎水混合在一起,从他们的嘴角流了下来。
美人头痴迷地看着季广游,他感受着身下这具生机勃发的强健的肉体,那种渴求的目光不像一个热恋中的情人是在看自己的爱侣,倒更像是一个饿了十几天的饥民在看一道极品的足以饱腹的美味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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