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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宸砸





识君不悟 第4节
如今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有了,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手背青筋凸起,一双凤眸寒光四射:“好……苍离……很好,我仍是小瞧了你了……”
难怪前世搜遍他的府邸也没有任何收获,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从密道送至乱葬岗,迁入东宫之后这条密道也被封锁只余一个密室,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里曾是一个销毁一切肮脏的密道。
如今再是气愤也无用,苍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城内搜查的人全部撤回来,给本王盯紧三皇子府,从三皇子府运出的东西只要能藏下一个人的,出了府门便追上去,一旦发现画像里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截下来。另外,守住乱葬岗,将看到的那具女尸运回来。”
“是。”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苍翊此刻的心里思绪万千,追查密道暴露了行踪,必会引起苍离的戒备,前世瑾竹被身为三皇子的苍离百般折磨之后,无声无息地将人送去了春风楼,事情做得如此不留痕迹,三皇子府的密道想必不止通往乱葬岗那一条,如今打草惊蛇,若是苍离狗急跳墙,直接杀了南宫若尘……
苍翊心中咯噔一下,心跳猛的加速,再也按耐不住,换上一袭夜行衣,未惊动任何一人从王府
侧门处越了出去……
翊王府到三皇子府距离不短,一是身份有别,当朝皇叔不宜与诸位皇子走的过近,二来,苍翊向来无心朝政,府邸自然离权贵聚集的街道远了些。
“王爷……”刚刚抵达三皇子府门外,便有附近隐藏的暗卫接到讯号从黑暗处冒了出来。
“情况如何?”
“密道被发现之后,有人迅速将此事回给了三皇子,三皇子让人了他的屋内,未免被发现我们的人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隐约听到他们似乎提到了春风楼。”
春风楼?看来乱葬岗的密道暴露之后,苍离倒是不敢轻易下手了,毕竟密道不可用了,府内人多眼杂想要处理尸体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苍离在外名声极好,断不可能直接从府门处将人运去春风楼,那么他的府内必然还有其他密道通往春风楼:“吩咐下去,密切注意春风楼内的动向,找一个懂得易容术的人易成画像上的样子,然后用划痕将脸遮住,等他们将人送到了春风楼之后找到关押之处,悄悄将人换出来。”
“ 是。”暗卫其实很疑惑,只是提到了春风楼王爷怎会如此肯定三皇子会送人去春风楼?又如何断定被送去的人就一定是画像中的人?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再多的疑问他也不会问出来,他只需要听从主子的命令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以苍离谨慎的性子必定会尽早将南宫若尘送离皇子府,暗一发现密道时虽然暴露了行踪却未暴露身份,以现如今的形势他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到这事与翊王府有关,不能确认身份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只会谨慎的将自己府里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以防后患。
“王爷,乱葬岗的那具尸体已经运回王府,仵作正在查看。”
刚回到王府,凌云似乎已经等了他好些时候,苍翊点头轻应,见他神色不对,不由得蹙眉问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那女子……”凌云欲言又止,眼神看向偏院的方向:“那女子伤势有异,王爷可要去看看?”
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苍翊随着凌云前往安放尸体的偏院,因是深夜,偏院里燃起的烛火在整个王府里显得有些突兀,踏进院门,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侍卫纷纷行礼,带他进了仵作验尸的房间。
“王爷……”
仵作见人进来意欲行礼被苍翊制止,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苍翊视线落在那张与他脑海中极为相似的脸,虽满脸的淤青伤痕,却难掩一副绝代倾城之貌,他不禁想到,若是瑾竹容颜仍在,怕是比此女更显风华之姿。
“看出什么了?”
“启禀王爷,这女子浑身血痕,生前必是受过利器严刑,致命伤在胸口处,以伤口来看像是发簪之类的细长利器所刺。”仵作躬身回话,言语间视线在尸体上来回,半晌后摇头叹息:“她这满身的红印淤青,只怕这女子,是不堪受辱,自杀而亡啊……”
“够了,本王知道了。”苍翊面沉如水,看向仵作道:“你该知道王府的规矩,管好你的嘴,此事若有他人知晓,你就用命来偿,明白吗?”
“草民明白,草民一定守口如瓶。”
此人是刑部查案最常请的仵作,在官场上打滚口风自然得紧,如此苍翊也还是交待了几句,才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盯着那冰冷无神的面孔,似是不忍再看,苍翊闭上双眸。
“在冰窖里另起一处冰室,着人打一副冰棺,将人好好安置。”
“是。”
皇妹惨死,一直是南宫若尘心中的痛,遗憾不能将人救下,便只能置这一方冰棺,哪怕是留住尸体也好……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苍翊派人往安国公府递了帖子邀约安国公世子在怡月阁一聚。
早早的来到怡月阁楼下,朝春风楼的方向忘了一眼,缓缓收回视线,径直走进了怡月阁。
“王爷?”刚进门便有人认出了他,匆匆走了过来微微福身行了一礼:“真是你啊王爷?可有好些日子没来我们这了,昨个儿世子爷来这还念叨呢!”
苍翊闻声看向来人,一头黑发只简单的用一只玉簪挽了个流云髻,精致的小脸扑了淡淡的脂粉显得有些红润,身着月白色软缎百褶罗裙,简单却不失优雅,这人便是这怡月阁的掌舵人霓落,对于这年纪轻轻便成为京城最大音律坊的当家人,苍翊是很佩服的:“霓落姑娘,好久不见,近日有些琐事脱不开身,今日得空便来你这怡月阁逛逛。想来他霍公子定是以为我这几日在府中藏了美娇娘不舍得出门了吧?”
“世子爷也不过玩笑话罢了,王爷您别介意,往日您常用的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可需要奴家叫人带您上去?”霓落抿唇轻笑,也不为霍公子辩驳,这霍公子便是今日苍翊今日邀约之人,安国公世子霍展白。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是,若是世子来了,你让他上楼来寻我便是。”
“是,王爷请便。”霓落福身退了下去,苍翊抬头看了一眼,随后迈步朝楼上雅间走去。
☆、重伤
雅间内一张梅花朱漆小几静静立着,小几上放着一套青瓷冰纹茶碗,越过一扇乌木雕花刺绣屏风,苍翊在小几旁的蒲垫上优雅坐下,拉开竹制木帘,有些意味不明的望向窗外……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还记得我呢?”
门被拉开,探出一个人头朝里面望了望,径直走了进来。
游离的思绪被拉回,看着昔日唯一的挚友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不待他说话那人已经径自在小几另一旁坐了下来:“说吧,今儿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闲来无事,请你来坐坐,怎么?扰了你了?”
“岂敢岂敢,王爷盛情相邀,我纵有再重要的事也得来不是?”霍展白折扇轻合,若有其事地作揖行礼。
苍翊发笑,还要再调侃几句,尚没开口,一道黑影突然从屏风后闪了出来,附在苍翊耳边说了几句话。




识君不悟 第5节
霍展白听不见黑影说了什么,看着苍翊突变的神情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看着苍翊突然起身,敷衍地对他说了句“我回来再告诉你。”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霍展白轻轻挑了挑眉,他还从未见苍翊如此失态过……
“王爷,依您的吩咐将人换了出来,人伤的很重,已经悄悄送去了城西别院。”从怡月阁后门出来,苍翊迫不及待朝着别院奔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听到他伤的很重的消息还是止不住抽痛。
别院内拿着药方正准备出门抓药的灵犀在门口遇到神色焦急的苍翊,正欲行礼被他抬手打断了:“人在何处?”
“在……在东边的黎清小院。”
只觉得一阵风从身旁飘过,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翊王已经消失在门口走出了老远,灵犀理了一下思绪,快步走出门外,大夫说药得尽快抓回来才行。
苍翊赶到黎清院时已经有大夫在床前替南宫若尘诊治了,走进房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得蹙起眉头,待看到床上的人剑眉蹙的更紧……
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过,只是依旧青一块紫一块的覆盖着,昔日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紧闭着,一身玄色锦服被一道道鞭痕撕裂,血迹斑斑,双手指甲血肉模糊……
前世初遇他时,黑暗的巷子里看不清他到底伤的如何,虽然出于好奇将他带回了王府,之后再他醒来之前便没再见过他。
即使后来查到了他经历过的一切,又如何能比得上亲眼看见的更刺激人心,苍翊双拳紧握,他不敢再走上前,紧紧盯着床上那人苍白的脸,心痛如绞。
“王爷,这位公子伤的很重,这些皮外伤倒是其次,虽然看着恐怖,只要用好药养着,过不了多久便会好全,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蚀骨散,解药对您来说不是难事,只是这公子体内蚀骨散量下的很足且有一些时日了,以至于伤了筋脉,纵使服了解药,此后半年之内也切不可再动武运功了。”
有些事不是他不问别人就会沉默的,大夫见他愣愣地立在一旁不发一语,开口提醒道:“王爷未来之前其他人不敢乱动,只是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尚未清理,满身的鞭伤已经和衣物粘在了一起,贸然撕开定然疼痛难忍,还需王爷做个决定。”
猛然惊醒,现在可不是悲愤的时候,苍翊走上前,轻轻扶起床上的人,坐在床头缓缓将人拥入怀中,双手抓住锦服领口狠下心一把撕开,剧烈的疼痛使得怀中的人不住的颤抖,却依旧未曾醒过来……
满身的鞭痕映入眼眶刺疼了他的双眼,早有人端来了热水准备着,苍翊让人端到身前,伸手拧干盆中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怀中的人清理伤口,心狠狠地揪起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手指上的血污除去,露出没了指甲的指尖,竟是被人硬生生地将指甲掰断了……
每发现一处伤痕,苍翊对苍离的恨意便深一分,对南宫若尘的愧疚便浓一分,可是如今他什么都做不了……
清理好了伤口,替他上药,包扎,换了一身干净了衣服,才轻扶着让他缓缓躺下了,早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屋内的其他人便退了出去。
苍翊在床侧坐下,看着床上的人眉头紧锁,便是在昏迷中疼痛也不曾减少半分,等待消息的那几日,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着与他重逢的场景,见到他要如何开口,该如何向他解释现状,或是一句话不说静静的拥住他……然而真正重逢了,他满身疤痕昏迷不醒,他除了守在他身旁手足无措,竟是连碰他一下都不敢……
“王爷,解药已经送来了。”门外传来灵犀的声音,苍翊缓和思绪唤她将药端进来。灵犀将药碗端至床前:“大夫说蚀骨散的解药药性太强,需用适当的药方混合熬制后方能服用。”
苍翊从背后扶起南宫若尘,接过药碗,拿汤匙搅了一下,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才缓缓送至怀里人的口边,只是怀中的人薄唇紧闭,怎样都无法将汤匙送入口中。
灵犀在一旁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许是中了蚀骨散的缘故,疼痛难忍,公子便下意识的牙关紧咬……”
灵犀话未说完,突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苍翊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未在意旁边尚有人在,俯身覆上了南宫若尘的薄唇,有些费力的将齿冠撬开,将药汁缓缓度了过去……
一碗药全部喂进去之后,苍翊让人躺好,起身看见一旁的灵犀满脸通红的垂着头,有些想笑却还是忍住了:“不管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不会说让你忘掉你所看见的,但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奴婢明白。”
“下去吧。”
“是。”端着已经空了的药碗,匆匆出了房门,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方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天知道她刚才内心多么煎熬,恨不得立刻从房内消失,怪不得王爷十九了还未娶亲,原来是……断袖?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本以为会被杀人灭口呢……仔细想来,明明还有其他方法让公子服药,王爷却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的用那种方式……未尝不是对自己的信任?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信任是有的,然而此刻的苍翊可没心思去考量灵犀的想法。他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人……
“王爷,暗五回来了,未曾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门外想起了凌云的声音。暗五是之前按苍翊易容之后将南宫若尘从春风楼换出来的人。
皇室中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暗卫,这些暗卫一旦跟了主子,之前的名姓便已无用,皆以数字注明自己的身份。
翊王出生不久先帝离世,对于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胞弟苍蘭极其溺爱,加上刚刚登基时朝局不稳,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无法顾及太后的情绪,尚在襁褓中的苍翊便成了太后唯一的精神寄托。不顾朝臣反对,将苍翊早早地封了王,更是精挑细选了一队暗卫护他万全。
“嗯。”苍翊应了一声,突然想起霍展白还被自己扔在怡月阁,本打算安顿好了瑾竹之后再去找他,而看到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伤成如此模样,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放他一个人:“让他去怡月阁找霍展白,随后用本王的轿撵直接回王府。”
“是。”屋内再次恢复宁静,苍翊拿着手帕替他擦拭着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轻抚眉间将紧锁的眉头抚平,好看的凤眸内满是心疼……
怡月阁的雅间内霍展白正百无聊赖的倚在小几旁闭目养神,幽幽琴音自屏风后萦绕开来,突然睁开眼睛望向门口,桃木的雅间房门向一侧划开,霍展白精神一振:“你可算是回来……”许是发现了什么原来倚着的身体缓缓坐起:“不用弹了,先下去吧。”
琴音终止,屏风后一个女子的身影应声退去,等人离开后房门口的“苍翊”微微躬身抱拳:“王爷有要事来不了了,世子先回吧。”
“哦?要事?有何要事?”
“属下不知,请世子移步。”
霍展白也明白,他今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被叫来的一颗棋子,看着眼前的人影,自行脑补了苍翊向自己如此恭敬的样子,轻笑出声,随后站起理了理一身华服:“罢了,走吧。”
暗五转身先行一步,在怡月阁与霍展白分道,坐上王府的轿撵向翊王府行去……
一连几天,南宫若尘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苍翊不愿将照顾他的事假手他人,事事亲力亲为,皇城处处布满眼线,应是这些时日的异常传到了宫中,清早便接到皇上召翊王入宫的消息,为他掖好被角,苍翊起身离去,就在他转身之时,床上的人眼帘微微动了动……
☆、醒来
“尘儿,母妃无用,护不住你……照顾好你妹妹,好好活着……”
“南宫若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有人要你……生不如死……”
“皇兄莫哭……琳儿不疼……皇兄……要好……好好活下去……”
“四皇子……好一个四皇子,在本王的王府内住了这些日子,还真是委屈你了……”
“瑾竹……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不论什么,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本王不会放你走……死都不会……”
“他想陪着他?你的命是你母亲和你妹妹付出一生换来的……你必须活下去……”
“今晚过后……我放你走……好好活着罢……”




识君不悟 第6节
曾经的回忆一件件清晰起来,活着……好好活着……必须要活着……每个人都要他活着,却从来没有人在意他活的有多痛苦,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活着……他为什么要活着……凭什么你们让我活着我就非得活着……
“瑾竹……你可曾真心信过我一回……”
我在乎的人,我信任的人,我爱的人……他们一个一个离我而去,一个一个将我舍弃,苍翊……你要我如何信你,我如何能信你,我如何敢信你……
他本是月华国身份尊贵的四皇子,一朝母妃被害,父皇懦弱无能,受了皇后挑唆,为避免战乱将五公主南宫沐琳送到离洛国和亲,身为兄长他作为送亲的官员来到了离洛国,却不想所有悲惨的一生从此开始,再也未能回去……
感官逐渐恢复,撕裂般的疼痛汹涌而来,下意识地想要握拳,指尖的刺痛令他浑身一颤,那曾经最熟悉最害怕的痛,他再一次体会到了……眼帘缓缓打开,无神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
悄然回到王府,换上了玄色云锦朝服,长发束起用一顶紫金冠固定,后脑未曾束起的黑发长长的披散在身后。
从别院赶回王府花了一些时间,现下乘坐轿撵赶到皇宫肯定已经来不及了,让人牵来一匹马直接策马赶了过去……
“王爷您可算是到了,皇上在御书房等了有些时候了,您快随奴才过去吧。”才刚到宫门口,一个神色焦急的小太监快速迎了过来。是在圣前伺候的一个小太监,苍翊点了点头跟着朝宫门内走去。
走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想着前世发生的种种,颇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王爷不必担心,您自小同皇上亲厚,虽然迟了些,想必皇上是不会怪罪您的。”
一句话说的苍翊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太监以为自己怕皇兄怪罪故而叹气?
没有辩解,或者他根本没法辩解。乱七八糟的想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御书房门外:“你且退下吧,本王自己进去就是。”
“奴才告退。”
“咯吱”一声想起,御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紫色身影走了进来。偌大的御书房四周挂满了各种名画或是御笔亲书,久违的打量了一下方才将视线收了回来。看着坐在书阁旁忙碌的明黄色身影,微微躬身行礼:“皇兄。”
黑漆描金御桌上文房四宝整齐排列,狼毫笔尖在砚台内轻点,随后落在摊开放置的一本奏折上,庆元帝头也不应声任由苍翊在台下站着,待一本奏折批阅完毕才缓缓抬首。
“你倒是自在,若是被御史看到你这样行礼,明日弹劾你目无君上的折子就会摆在朕的案桌上了。”苍蘭轻哼一声却并没怪罪。
“那就请皇兄将臣弟禁足在王府无令不得外出,我也乐的平静。”苍翊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不在乎,只要皇兄信他心中有君,那些弹劾或挑拨的人,就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
“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不理会他的贫嘴,苍翊拿起单独放置在一旁的一本奏折递到桌沿:“你自己看看吧,你这几日无故缺席朝堂,已经有许多折子上奏,明里暗里提醒着让朕提防你,说你藐视皇权,让朕给你小惩大诫以立国威。”
苍翊走到御桌前将那本奏折拿起来翻了翻,他这几日动作频频,这些怀疑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只是这本奏折竟是安国公府的庶长子霍琅轩。
翊王爷与安国公世子霍展白是挚友的事在颐都是人尽皆知的,如今安国公庶长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弹劾自己,难不成这么早他便已经搭上了三皇子的船?一个侍妾生的庶子也妄想着当上安国公世子?
看着苍翊拿着奏折冷笑,庆元帝也不打断他,等到他将奏折重新放回桌上方才开口:“安国公是两朝元老,他这位庶长子也是曾经入宫做过皇子伴读的,安国公夫人多年无所出,本以为嫡室无育,这安国公世子之位早晚都是他的,却在他十二岁那年安国公夫人诞下嫡子,硬生生夺了他的世子之位,想来他也是心有不甘,只是不知搭上了哪位皇子的线,竟是不怕你日后报复了?”
自然是您最为看好的三皇子苍离了。
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毫无证据的说辞何人会信?苍翊唇角微勾:“臣弟与安国公世子年纪相仿,志趣相投,故而走的近了些,却无辜被人嫉恨上了,反正上奏弹劾的人那么多,也不在乎多那么一本。”
“是吗?朕倒是很好奇,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庆元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半晌无话。
两兄弟平静的对视,虽是一母同胞,因为年龄差距让两人看起来不是那么相似,看着皇兄眼中透露的精明,苍翊了然:“皇兄既然知道,何必还来问我。”
“你在找的,到底是何人?”苍蘭的语气有些严肃,他已经许久不见苍翊对一件事如此上心了。
“是一个对臣弟非常重要的人。”
御书房内再次沉寂,苍翊的话说的很模糊,应该说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人,何必大费周章的满城搜寻。
“罢了,此事你不愿说朕也不会多问,今日叫你来本也不是为了此事。”苍蘭从身后的暗格里取出几张画卷,递给苍翊:“这是今儿早母后让人送来的各家适龄女子的画像,她知道送去你府上定然不到一个时辰这些画像就会成了废纸,送来朕这里让你挑一个顺眼的给你赐婚。”
看着眼前这一卷一卷的画像,苍翊顿时头大如斗:“皇兄……此事……”
“你也别急着推拒,你如今也该成家了。母后并非是要强迫你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只是你该明白,你后院清净无人主事,颐都中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只要有些身份的可都觊觎着你这翊王妃的位置,你王府这条路不通,那些夫人们便日日进宫在母后耳边念叨,你也得体谅母后的难处。”
“臣弟也不忍让母后烦心,只是臣弟早已心有所属。便只能拂了母后的好意了。”看着庆元帝明显不信的神情,苍翊将衣摆一挥,直直地跪了下来,磕头行礼:“皇兄,臣弟所言并非托辞,翊王妃之位今生唯他一人,请皇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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