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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宸砸
“这么久了?”左麒撇了撇嘴,摊上这么个主子,也难怪睡房梁都睡成习惯了。
默默在心中感慨了几句,又不禁想到了总是跟苍翊在一起的自家师兄,以前听师父说起他也曾想象过,大概是一个和臭老头一样古板无趣的人,既为一国皇子,又或许是心高气傲的人,但见到人之后,却又与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虽然他总是一脸淡漠的确很无趣……
“你待在王府这么多年,以前见过我师兄吗?”
凌云微愣,似是没想到左麒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应道:“不曾见过。”
左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双手合十枕于脑后,向后靠在了梁柱上:“我想也是,我师兄以前又没来过离洛你怎么可能见过,那我师兄是怎么认识你们王爷的呢?”
凌云看着少年迷茫的神情不答话,对于这件事或许他心中的迷惑更甚,太后寿辰之后,王爷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发了疯般地寻人,将公子救回之后,王爷对公子的重视更是前所未有,那种毫无理由的信任,曾经让凌云很是忧心了一阵,他甚至有想过背着王爷私下调查,却终是没敢擅自行动。
而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他渐渐发现,南宫若尘似乎对王府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与苍翊之间的相处也完全不似初识,且南宫若尘做事从来不会瞒着凌云,久而久之,芥蒂渐消,南宫若尘也就成了凌云心中认可的另一个主子。
左麒自说自话地问了一句,见凌云不应,不由得凑近了些:“喂,师兄看起来和你很熟的样子,你以前真的不认识他?”
“不认识。”
左麒撇嘴,有些失望,故意道:“……不认识你干嘛听他的?你就不怕他故意支开你趁机害了你们王爷?”
“王爷吩咐过,公子的话等同王爷本人。”凌云掷地有声,顿了顿又道:“公子不会害王爷。”
“那是自然,师兄要想对他不利,你们王爷早没命了。”左麒冷哼,说得自信满满。
凌云并未反驳,他没有告诉左麒王爷身边除了他还跟着十八暗卫,他在不在并不会影响什么。但他也知道左麒说的都是事实,医圣的徒弟,即使没了内力,要想杀人也不过轻而易举,而且以自家王爷对公子的态度,就是公子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奉上吧……
对于左麒的话,凌云是有问必答,不问不答,左麒也不恼火,顾自继续说着:“你说你们做侍卫的可真没意思,整日听主子的话做这做那,一点反抗的心都没有,难不成他们要你去死,你也乖乖地拿剑抹了脖子?”
“王爷不会。”
“他当然不会,不然我也不会让师兄跟着他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凌云起初还会回上几句,最后干脆不说话了,只静静听着,也许左麒压根也没想着要他答话。
许是一个人说得无趣,又或是到了入眠的时辰,左麒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你记得明天去把狐狸抱回来……”
“是。”
“那臭丫头要是来找我你得拦着她……”
“是。”
“……”少年的声音渐歇,没一会便有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竟直接靠在房梁上睡着了。
凌云等了片刻,待对面的人睡得沉了,才起身走过去,熟睡的脸上带着少年独有的稚嫩,没了醒时的肆意张扬,睡得十分安稳,大概是困得极了,凌云将他从房梁上移到床榻时,他也只是皱着眉嘟哝了一声又继续睡了。
把人放好之后,凌云扯过内侧的被子给左麒盖上,熄了屋内的油灯,又轻声跃上了房梁。
所幸大雨只落了一晚上,至次日早晨便停了下来,并未耽搁行程。
雨落之后的天气愈显阴凉,通达山下村的小路上布满泥泞,弄脏了织锦珍贵的衣角与鞋底,但不论是苍翊还是南宫若尘,此时都已无暇顾及。
小小的村落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燃过的木屑经过雨水的冲刷后更显漆黑,四周狼藉一片,没有半点生机,混杂着泥土和木炭的气味四处弥漫,两人缓步走在村里唯一的道路上,神情凝重。
“王爷,村里的所有房屋均已被烧毁,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暗卫提前在村里查探了一番,回到苍翊身旁说道。
“尸体呢?”
“烧焦的尸体都压在废墟底下,整个村子里没有生存的迹象,也没有可供活人藏匿的地方。”
苍翊剑眉皱起,废墟底下的尸体大抵是丧失了行动能力,被关在房里逃不出去被活活烧死的,但当火烧起来时,人会本能地为了逃命而向外跑,整个村子里的人总不至于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为何不见废墟外有尸体?
“再仔细看看。”苍翊吩咐道。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村落虽不大,但他们也只有二十人分散查看难免会有漏洞,此次到山下村他们并未带其他人手,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郢州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
十八暗卫只留了两人跟在苍翊他们身后,几人又在整个村子里转了一圈,南宫若尘突然在一片废墟处停下脚步,顿了一会儿转而走了过去。
身后的暗卫明白了他的用意,迅速赶上前将横七竖八搁置的木桩掀了开,露出里面未曾有人处理过的焦尸。
南宫若尘蹲下瞧了瞧,尸体被烧的很彻底,已经看不出生前是什么样子,尸身周围以及整个废墟底下还有着一些细小的黑块,依稀能辨认出是蝗虫的残骸。忽然想到了什么,南宫若尘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瑾竹,怎么了?”苍翊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南宫若尘侧头看了一眼,指了指地上随处可见的黑色残骸:“是有人刻意将蝗虫引到此处。”
他们从外面的道路走到此处,虽然也见到一些蝗虫的残骸,但比起这废墟底下的数量要少得太多。蝗虫在一个村落聚集本就很不对劲,大火燃起竟也不想着逃命,到底是为何?





识君不悟 第43节
如今一把大火烧掉了所有的线索,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想到此,苍翊不由得有些懊恼,视线在那具烧焦了的尸体上停留片刻,凤眸微凝,有些不确定地道:“这些村民的数量,似乎不对。”
南宫若尘垂眸沉思,据他们所知,这村里居住的村民不下百人,但以他们目前所看到的人数根本达不到,死去的村民无人安葬,除了他们村里再无其他人的足迹,那么其他人去了哪里?
南宫若尘抬眼朝四周望了望,蓦然道:“活人无法藏匿,那死人呢?”
苍翊闻言微怔,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正准备让暗卫通知其他人,已经有人朝着他们跑了过来,见状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王爷,暗七在村子东南方发现了一处埋尸的地点。”
苍翊与南宫若尘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整了整衣物跟着赶了过去。
埋尸的深坑挖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下,枝叶落了满地形成了最好的遮掩,暗七正守在树干不远处守着,待苍翊他们走近,俯首恭敬道:“王爷,公子。”
苍翊望着树下,停了步伐:“如何发现的?”
“有腐臭。”
“……”苍翊默然,这才明白了暗七为何不在树旁守着,而是隔了一段距离。
暗七好似没看到苍翊怪异的表情,继续道:“尸体大概十几具,均死于剑伤。”
剑伤?苍翊正疑惑着,却见身旁的人已经越过他向那尸坑走了过去:“瑾竹?”
南宫若尘捻起长袖轻掩口鼻,缓步走到树干下,数尺宽的深坑里堆叠着十几具尸体,尸体毫无章法地堆置着可见处理的很是匆忙,经过了数日尸体已经腐烂,正散发着阵阵恶臭……
苍翊本还有些犹豫,见南宫若尘看的认真,不禁好奇地跟了过去。
☆、刺杀
脚下先思想一步动作,朝着尸坑处奔去,然而人力所及有限,还未赶至,一旁三道精铁所制的箭矢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冲向树下的白色人影,幸得苍翊警觉提前唤了一声,南宫若尘仓促错身躲了过去,才刚落稳脚跟又被人拦腰抱起,须臾间已转到了数尺之外,被暗卫护在了中间,之前的三支箭头深深地嵌进了树干里。
反复确认了怀里的人的确无恙,苍翊才转而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面色阴沉:“既然来了,何必还躲躲藏藏的?”
四周无人应答,回应他们的是又一轮急袭而来的箭雨,接二连三毫无间断,尚在身边的暗卫顿时充满警惕,凝神挡在两人身前将箭矢尽数挡了去。
苍翊瞧着这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箭雨,起初觉得只是来这村里看看便没有将佩剑带上,倒是失策了,箭矢太多暗卫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全挡得住,苍翊侧头躲过钻了空子飞来的一支长箭,顺势从地上捞起一截断掉的箭头,勉强将其他漏掉的箭羽挡开……
南宫若尘沉静着站在苍翊身边,注视着箭羽飞来的方向,轻声道:“人数在二十人左右,用的是三箭齐发的精巧□□,应是被人派来的死士。”
话音刚落,箭羽也随之停了下来,还不待几人喘口气,又有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果然如南宫若尘所说,二十个黑衣人身后皆背着一把精致的□□,只是已经不见了箭矢。
黑衣人刚一现身二话不说便已经上了手,只是有了之前的耽搁,分散在村子里的暗卫已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十八人缠斗二十人完全占着上风,苍翊索性拉了南宫若尘脱离在战圈之外,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树干旁的尸坑处。
苍翊笑道:“如此迫不及待得就动手,看来有些人也沉不住气了。”
南宫若尘也看了过去。
将尸体埋在此处要想掩盖腐臭,多的是法子,偏偏又被暗七嗅着腐臭寻了过来,而他们刚到这就遭了埋伏,想来也是有人刻意而为,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刺客被压制渐渐变得毫无反抗之力,南宫若尘却皱起了眉:“不是皇城派来的人。”
苍翊本来不甚在意,闻言也朝着那边看了看,半晌点了点头,若是皇城派来的人,不至于赢得这般轻松,转头发现瑾竹神色似有不对,疑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南宫若尘凝眸看了许久,终是轻轻摇了摇头。
既是死士,留了活口也查不出幕后之人,暗卫们便没有留手,利落地解决了干净。
村子里能得到的线索也就这么多了,又经过了这么一闹,苍翊也没了心思再待在这,让暗卫们将那十几具村民的尸体又重新埋好,随即离开了村子。
许是来的那天给了个下马威,刺史府的人见了苍翊等人总是唯唯诺诺的,苍翊见惯了别人见到他就怯懦的样子也懒得理会,径直回了院子,当然回的不是他自己的院子。
走到房门口,身后的人自然而然地跟着,南宫若尘转头看了一眼,留了房门算是默许了,苍翊自然毫不客气地踏了进去顺便磕上了房门。
远在西南的郢州暗潮涌动,皇城也并不平静。
偌大的未央宫内,身着龙纹便装的庆元帝垂眸沉思,对面正坐着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离洛国当朝丞相秦延之。两人中间摆置着一方檀木小几,上面一张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看起来下了有些时候了。
“小翊才刚离朝,你们这些个大臣们就不让朕省心。”庆元帝落下一黑子连带着感叹了一句。
秦延之低头看着棋局,沉吟不语。
今日上朝,立储之事再被提及,没了翊王挡箭,那些文臣的谏言着实是让人头疼。
“皇上一日不立储,朝堂就一日不定,东宫无主,两位皇子都是虎视眈眈,纵然老臣们不提,两位皇子也不会罢休。”
庆元帝眉头轻挑,笑道:“延之以为,何人堪用?”
“陛下心中已有人选,何故来问老臣?”
棋盘上的黑子被人吃了一片,庆元帝也不恼,只是脸上的笑容微敛,轻叹一声:“正因为如此,朕才不愿立储……”
“陛下良苦用心,老臣明白。”
庆元帝不再应语,专注于棋局,原本一潭死水的棋局又渐渐起了生机。殿内当值的宫女都被遣了出去,房内静悄悄地只剩下落子的声音,对弈正紧张着,喜乔徐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皇上,言冥回来了,已候在殿外。”喜乔靠近庆元帝身旁,也没有避着丞相坦声说了出来。
秦延之虽然依旧是面不改色,却还是抬头看了对面一眼,似有疑问。
庆元帝轻“嗯”一声又顾着棋盘上了,喜乔沉稳地候在一旁,也不着急。帝王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才出声道:“让他进来。”
“是。”喜乔应旨传人进殿。
言冥一身黑色劲装跟在喜乔身后,面色平静脚步却显得有些急促,看见殿中坐着的两人也不见礼,沉声道:“翊王殿下有麻烦了。”
庆元帝顿时心下一紧,终于放下手中的棋局,抬眼看了看,有些意味不明。
……




识君不悟 第44节
世事变幻无常,苍翊他们在刺史府也只是暂居,本想着等归冉他们到了再一同赶往卢阳,连续等了几日也没有消息,想来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故而决定先去卢阳郡看看。
纵然心中巴不得这几尊大佛赶紧离开,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暗红木漆的刺史府门口站满了人,杜蔚恭恭敬敬地俯身立在一旁,出声道:“卢阳郡遭蝗灾甚是严重,近日很是不平静,王爷当真要独身前往?下官还是……”
“不必。”派守城兵士护卫,自苍翊说要前去卢阳杜蔚便一直提及,但山下村行踪泄露,这郢州城的兵士已不足以信任,苍翊只带上自己信得过的十八暗卫,与南宫若尘一道钻进了已备好的马车。
郢州城距卢阳不远,午时出城,未至黄昏便已到了卢阳郡,南宫若尘放下帘子,看着如幼童一般趴在他腿上假寐的某人无奈摇头,轻声道:“快到了,起身醒醒神吧。”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着,苍翊躺的正舒适,闻言眼皮也不动一下:“不起,到了你再叫我。”
“……”南宫若尘语滞,对他这般无赖的做法甚是无言,顿了半晌又轻叹一声:“我……腿麻了。”
紧闭的凤眸猛然睁开,对上那张依旧平静的姣容,苍翊瞬间坐了起来,自己只顾着贪恋而忘了这一遭,想着竟难得有些尴尬,眼睛盯着自己方才枕过的地方,犹豫着问道:“还……还好吗?”
南宫若尘摇了摇头:“无碍。”
苍翊见他依然略显僵硬地坐着,知他又在强撑,起身直接扶起让他靠坐在马车后椽,将那两条修长的双腿抱起放在了自己身上。
南宫若尘一惊,忙道:“你……?”
“别动。”苍翊将他欲挣脱的双腿强行扣住,双手搭上轻轻按捏了起来,温声道:“不舒缓一下,你准备待会僵着两条腿走路吗?以后有何不适要就直接说出来,莫要再硬撑了。”
“……”
腿上按揉的力度适中,麻木的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那人低垂着双眸,凸显得睫毛越发浓密纤长,他本该高居庙堂享他一生荣华,却受自己所累蹉跎半生英年早逝,辗转重生也依旧义无反顾地再趟这趟浑水……正失神间,南宫若尘突然浑身一怔,莹白如玉的面颊瞬间涨红,几乎是下意识双腿紧闭抓住了腿间作乱的那双手:“你……”
双手被制,苍翊抬眼,那双幽黑的眸子此刻完全被欲.火填满,他倾身上前,抵住南宫若尘的额头,以蚊蝇般的声音唤道:“瑾竹……”
南宫若尘面露呆滞,眼前人火热的凝视和梦呓般的低语都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彼此的气息相互交缠,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意识回笼时,两人之间已经没了丝毫缝隙,苍翊的手不知何时已挪了上来正轻扣着南宫若尘的后脑,唇舌相交,极尽缠绵……
“王爷,暗四回来了……”
情意正浓时,车外一道不合时宜地声音响起,马车内的两人同时一僵,半睁的眸子瞬时惊醒,南宫若尘脸上的绯红大幅扩散,猛的将仍搭在苍翊身上的双腿放了下来。
好事被搅,苍翊面色微沉,语气不善道:“何事?”
暗卫显然不知王爷的无名火来自何处,愣了一瞬道:“启禀王爷,刘郡守不在郡守府内……”
“什么?”
☆、求救
早在从刺史府出发之前,苍翊便派了暗四先行一步到了卢阳。
山下村一事明显有着蹊跷,且与刘甄脱不了干系,但他为何会不在府中?
“他可回过卢阳?何时走的?可知去向?”
“几日前回去过,待了不久便离开了,去向……属下无能,未曾查到……”马车里迟迟没有回应,暗四心中忐忑,等了半晌又试探地问道:“王爷,马车……要赶至何处?”
苍翊垂眸沉思了一会,出声道:“去郡守府。”
“可是……事情未明,直接去郡守府,属下担心会有不测……”暗一接了暗四的话头,有些疑虑。
马车里传出一声轻笑,紧接着马车侧帘被人掀开,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俊颜,幽黑的丹凤眸子散发着慑人的光芒:“若真有不测,在这卢阳,你不去郡守府就能躲得掉了?”
“这……”暗一语塞,不敢对上主子的视线,只微微低头应道:“是。”
比起郢州城,卢阳显然更有一个受灾区该有的模样,无人的街道伴着凉风显得有些荒凉,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墙砖瓦,少有蝗虫光顾,只偶尔能看见一只也是见人就飞走,独一辆马车的轱辘声和数匹马的马蹄声在空荡的街道上越发的突兀,街边挂着牌匾的商铺客栈也都是大门紧闭,或许苍翊他们不选择去郡守府,这偌大的卢阳郡也没有其他可供他们落脚的地方……
苍翊放下帘子转过头时,那人的手还被自己握在掌中,没有丝毫挣脱的迹象,见状方才微起的一丝忧虑刹那间消散了干净,抬头却见他似乎有些神思恍惚,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南宫若尘微惊,随即怕痒似的退开了些,轻轻摇了摇头。
他既不说苍翊也不会多问,握着他的手搭在那双正襟危坐着的腿上,轻笑:“可好些了?”
南宫若尘怪异地瞥了他一眼,本不想理会,略用劲想将自己的手抽离无奈挣脱不开,只得应声:“已经没事了。”
知他脸皮薄,苍翊也不再打趣,只紧紧捏着手中修长的五指浅笑着盯着他瞧,那双澄澈泛红的桃花眼颇显无奈地瞥向一旁,挺翘的鼻梁下樱红的薄唇泛着亲吻后的润泽,撩动着人的心绪……
许是苍翊的凝视实在太过于肆无忌惮,南宫若尘终是按捺不住回身瞪了他一眼,然而在苏瑾竹面前,苍翊脸皮总是格外的厚,心情甚好地再次靠了过去。
马车在郡守府门前停下,暗一上前将步梯置上,对着马车里道:“王爷,公子,郡守府到了。”
帘子被掀开,苍翊率先钻了出来,顺着步梯走了下来。
“恭迎翊王殿下。”
正如往常一样,苍翊正准备伸手去接车内的另一人,忽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瞬疑惑很快又消失不见刻意忽视掉暗四下意识投过来的视线,待南宫若尘下了步梯,苍翊才转身看向马匹前方正俯身行礼的蓝衫男子,剑眉微挑:“起来吧。”
那人依言起身,还待说些什么,苍翊突然瞳孔一凝,轻笑道:“想不到这个时候刘大人还有闲情雅致舞文弄墨?”
刘甄顺着苍翊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身洁净的蓝衫在胸前蕴开了一片墨迹,添了些许瑕疵,他也不遮掩,嘴角苦笑:“下人粗心毛躁,打翻了砚台,听闻王爷已经到了府门外,下官也未来得及换身衣裳,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那处墨团聚集在一处,并不似砚台打翻后溅上的星星点点,倒像是刻意在遮掩着什么……
纵然知道他所言非实,苍翊也懒得拆穿,顺着他的话应道:“无妨,不过刘大人这般到底是于身份不符,还是快些回府换身干净衣物吧。”
“谢王爷指教,王爷请。”刘甄脸上依然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侧了侧身让开了道路。
苍翊微微颔首,与刘甄擦肩而过,南宫若尘紧随其后。
待苍翊走过,刘甄稍一抬头,正巧对上南宫若尘略带审视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示意南宫若尘先请。
出于礼貌南宫若尘点头回礼,从刘甄身旁走过,只是心中的不安无论如何也无法平息,不由得蹙起眉头,跟上苍翊的步子。




识君不悟 第45节
“刘大人的郡守府,倒是平静地很。”刚进府苍翊便无厘头地说了一句。的确,比起城周边的荒芜和城内街,这郡守府内绿荫依旧,倒像是从不曾遭遇过蝗灾。
刘甄故作望向四周,笑着言道:“王爷有所不知,下官在府内各院里移植了些木樨草,此物有麻醉的效用向来是食草虫类避之不及的,下官也就一试,耍些小聪明罢了。”
“是吗?”苍翊意味不明地在府邸周围瞧了半晌,随即跟着带路的下人进了一处院子。
将人送回房,待一切安置好,所有人退了出去,苍翊才道:“累了就歇会,我出去一下。”
南宫若尘仍旧有些心神不宁,点头轻应一声,示意苍翊不用顾着自己。
苍翊对南宫若尘的异常也有所察觉,他不知原因为何,只是直觉认为他需要自己理清思绪,见他应的淡然也不在意,轻笑一声转身出了房门,走到门边道:“本王还有些事,去去就回,照顾好公子。”
“是。”暗卫只留了妙风妙云还在明处,如在王府一般守在南宫若尘门外。
蝗灾一事在郢州刺史府已然有所了解,但到底比不上卢阳当地记载的这般明晰,受灾村落多少,百姓损失几何?还得找卢阳郡守询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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