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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宸砸
南宫若尘道:“晚辈是来道谢的。”
“……”
霓落无言以对,静静地看着他将吃剩的饭菜又收回盒中,却留下了那壶酒,待木桌上收拾干净,南宫若尘将食盒放在腿边,才抬头道:“晚辈此来,谢前辈救治之恩。”
霓落皱眉:“我何时救过你?”
她虽微蹙眉头却并无疑惑,南宫若尘看她一眼:“蛊虫虽为毒物,若是运用得当,未免不能用作他用。”
“……”
“晚辈以前不明,蛊虫种于我体内数月,却少有发作,唯前几日真正毒发,晚辈不得已动用内力压制才得知,前辈在我体内种下蛊虫,却是在以蛊虫替我修复筋脉。”
若非如此,以他被蚀骨散损坏的已经残破不堪的筋脉,根本支撑不到左彦出现在翊王府内,而起初发现蛊虫存在时常有的刺痛,也并非蛊虫噬咬,想来选了能控人心的魇蛊,为的,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南宫若尘又取过一只玉杯,连带着霓落身前的酒杯一同斟满:“前辈良苦用心,晚辈在此谢过。”说罢便顾自饮尽。
霓落端了酒杯,却并未喝下,只盯在对面之人身上,良久方道:“我虽未想过要害你,可我利用了你也是事实,公子这一声谢,在下当不起。”
她为复仇,利用南宫若尘逼左彦现身,这个过程中遭的罪,可不比蚀骨散要少。
“晚辈也不过求个心安。”到底是自己欠了人情,接不接受是别人的事,做不做却只在自己。沉默半晌,南宫若尘又道:“晚辈此来,还有一事,想向前辈请教。”
“你可是要问我,为何杀了那些朝廷命官?”
南宫若尘默认。
与朝廷为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害人性命,损人不利己,白给自己添了许多麻烦。
这般浅显的道理霓落自然明白,只是她对此似乎不甚在意,玉质的酒杯盛着酒液在她指尖翻转,她淡然道:“故人之托,能帮便帮了。”顿了一会儿,她又笑道:“说来我救你,也是受了故人之托呢!”
“那敢问前辈的故人,现在何处?”
他有此一问,霓落颇感意外,微怔了片刻,她挑眉笑道:“这事公子何故来问我呢?若连公子你都不知道他在何处,我又如何得知?你俩,可都是苏家人呢。”
太过刻意的提醒,听着有些讽刺,南宫若尘不禁眉头微蹙。
似是自言自语,不待南宫若尘说话,她一改调笑般的语气,又苦涩笑道:“你自小深居宫廷,苏家的事对于你,形同外人无异,可他不同,亲身经历的绝望,他心里的苦,和我一样,一辈子忘不掉的痛,你又怎么会懂?他要做的事,我帮不了,也不会阻拦,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公子请回吧。”
她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南宫若尘莫名料想到那个留在王府的少年,仔细看起来,他们的确是有相似之处的。
想了想,南宫若尘道:“拘泥于过去恩怨,得不偿失。”
见她如今这般模样,他也不免有些感慨,这样的苦他又怎会不懂?
曾几何时,他也同样被仇恨束缚,苏家灭门,他虽感触不深,可母妃日渐消瘦的身体何尝不是如尖刀一般扎在自己心上,后来母妃离世,他的人生亦遭逢变故,他所经历的绝望,又有谁人能懂,他满心仇恨,即便明了那人的心意,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却仍不能坦然面对,白白蹉跎一生。
霓落闻言苦笑:“我何尝不知,若能解脱,谁又愿意活的这样苦……算了,你不会明白的。”
她面露颓然,南宫若尘也不再多劝,再次鞠身行了一礼,他起身离去。
暗室的门重新关上,霓落看着桌上映着烛光闪烁发亮的酒液,轻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从暗室里出来,突然入目强光刺得南宫若尘下意识遮眼,不巧与匆忙赶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手里提着的食盒被撞翻,饭菜洒了一地。
南宫若尘眼睛还有些恍惚,却也能从熟悉的味道分辨出来人是谁,疑惑道:“你怎么……”
“瑾竹你没事吧?”
话刚出口就被人打断,苍翊一把将人扯进怀里,上下看了半天见他无恙才放下心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清他眼中的焦急,南宫若尘微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苍翊低头瞥见满地的残羹,心中了然,却不甚明白他无故为何来给这人送饭,轻叹了口气道:“回去吧。”
“嗯。”





识君不悟 第111节
这人还穿着一身朝服,南宫若尘就这样被拉着手一路往前走,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手掌被握住的力道有些大,却很温暖,他不由得回握住,朝他身边靠近了些。
回到清芷榭,妙风妙云瞧着自家王爷沉着一张脸进院,还以为是和公子闹了别扭,却又瞥见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和南宫若尘一脸温和的神情,一时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苍翊不理会旁人的疑惑,径直拉着人进了屋内,他顾自将人按在软榻上坐下,伸手探了探他脸上的温度,皱着眉去外间拿了暖壶塞到南宫若尘怀里:“穿的这样单薄就出去,也不怕冻着。”
南宫若尘乖巧地待着,像个孩子一样任他摆布,见他想替自己暖手,脚下忽然踩着一物,乍一低头,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变得愈加难看。
原本平平整整的地板上,七零八落的散着十几颗黑白玉棋子,抬头看向窗边,摆放着棋盘的木几上,盛装棋子的棋罐果然已经被打翻,环顾了一圈内室不见罪魁祸首的踪影,苍翊无奈叹气,省了唤下人进来整理,他蹲下身去,将散落在地上的棋子一一捡起。
起身整理棋盘时,无意瞥见某人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由得笑道:“好端端地,盯着我做什么?”
南宫若尘微微抬首:“我们……说说话吧。”
……
☆、证物
自昨夜出事,他们还没好好说过话。
愣怔地眨了眨眼,苍翊一把将还未分类的棋子扔进棋罐,迅速在他身边坐下,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凑近了笑道:“好啊,瑾竹想说什么?”
突然喷在耳根的气息有些温热,南宫若尘难得没有避开,侧头看他:“你可还在怪我?”
苍翊轻抚在他腰间的手一顿,抬眼与他对视:“为什么这么问?”
南宫若尘沉默,只是这样望着,说不出话来。
他亦不知是何缘由,许是多年来相处的直觉,对彼此一点一滴的情绪都能察觉。
被他这样直白地凝视,苍翊眸色渐深,眼前泛着桃红的桃花双眸水光荡漾,魅惑至极,他蓦然喉间一紧,搭在他腰间的手微一用力,便将人拉至怀中,倾身吻了上去。
不知谁先闭了眼,轻舔乱啄的吻由浅至深,苍翊抬手扣住那人后脑,旋身将人压在了软榻之上,舌尖霸道地闯入。
他是心中烦闷,却不知要如何倾诉,对着他疾言厉色,或者是冷言冷语,他不能,也不舍得,以往对他据而远之,求而不得的人,现在事事依他顺他,那般高贵的人,为了他困居在这王府,连出门都不能以真容示人,他给了他能给的所有,自己还有什么可怨的!
还未褪去寒意的身体在彼此厮磨之间迅速升温,就连血液也逐渐变得滚烫,苍翊吻得虔诚,与他唇瓣相贴,呼吸交融,体内的欲望开始叫嚣,不再满足于简单地亲吻,流连在腰间的手微微屈起,去解他的衣带。
南宫若尘微仰着头,双手不自主地搭上那人双肩,任由身上繁复厚重的衣物被层层剥离,任他不停地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被进入的时候有些微痛,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地上的衣物落了一地,如棋罐里的棋子一般,黑白相间,似玉一般的风流,压抑的喘息与低吟,在温暖的内室里经久不绝……
……
“依你之言,她其实一直在护着你?”
略显凌乱的床榻之上,铺了厚厚的被褥,清理之后,两人暖暖地窝在被子里,苍翊半靠在床头,将人揽在怀里,听他说着近些天发现的一些事,不免有些惊讶:“可她是为何?”
“我亦不知。”南宫若尘摇头,他与霓落素不相识,除却左彦之故,她如此做的理由,当真是为了故人所托吗?
忽然想起一事,他撑着还有些酸软的身体坐起,在床头暗格里取出一物:“你看看这个。”
那是楚灵儿上午送来的书信,信封空白,信纸也并未署名。
苍翊打开一看,不禁皱眉:“这是?”
“是灵儿姑娘摘录的从云岳山庄送往颐都城的书信。”南宫若尘垂眸。
楚灵儿不是心细之人,纵使看到这样的信,也很难意识到事态严重,她急急忙忙将信送来王府,料定了信上所书对他不利,背后只怕是另有他人提点。
苍翊看清信上的内容,忽然轻笑出声:“倒还真的不能小瞧了他。”
见他了然于胸,南宫若尘面露狐疑。
苍翊将信重新装回,解释道:“若我猜的不错,这信是送到大皇子府的,这事,从楚灵儿跟随我们去往郢州时,便是他设下一个局。”
利用楚灵儿贪玩黏人的性子,让江思寅随行,注意他们的行踪,打听瑾竹的身份,难怪秦戟能那般凑巧赶在他们前面到达郢州,还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天下剑派之首云岳山庄,竟也是朝廷中人的势力!
回想起在未央宫中皇兄对他的态度,苍翊凤眸微沉。
莫不是连皇兄都已经知晓了此事?
回想庆元帝今日所有的问话,无不带着试探,还有提起保人性命时,帝王突然冷下来的神情,怕是误以为他看中了霓落手中的控蛊之术!
他摇头苦笑,果然掺和进了朝政中事,便摆脱不了帝王的疑心。
苍翊盯着信封看了半晌,原本凝重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出怀里人的不适,他将人拉近了些,轻轻替他舒缓着腰部脉络,安慰道:“我本就没想着此事能一直瞒着,不论这信是送往何人手中,我苍翊纵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有事。”
平静无波的语气,话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拉回了南宫若尘有些恍惚的心神,腰间的力道恰到好处,他干脆软了身子倚靠在他怀里,叹道:“你若真不想我有事,该是好好顾惜着自己才是。”
苍翊在他腰间按压的手骤然一僵,眼前闪过一片血红,那是瑾竹心头的血在两人胸前蔓开的场景。
他怎么就给忘了,曾经发生过的。
若自己当真丢了性命,这人断不可能独活!
脱口而出之言,是有心,也是无心,他慌乱地攥住那人放在身前的手,哑声轻唤:“瑾竹……”
你别死……
我好好护着自己便是,只愿你别再舍了我,舍了你自己。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天夜里所有的事都变得模糊,唯有那人举刀自尽倒在自己身前的记忆清晰地可怕,刺目的红,晃得他一阵阵心悸,哽塞地厉害,唯有紧紧地拥着怀里的人,才能找回些许的安宁。
埋头在自己颈窝里的人处处透露着不安,南宫若尘翻转手腕,与他十指交握:“我并不忧心身份会为他人所知,只是此事,是有人刻意推波助澜。”




识君不悟 第112节
不止是这一件事,近日里发生在皇城中的诸多事情,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而那幕后之人,他们并不陌生。
“推波助澜?”苍翊从他颈窝里抬头,闷闷地道:“他有何目的?”
南宫若尘摇头。
其实他隐隐有些眉目,却始终无法确认。
正思索着,耳垂一阵湿热,他浑身一紧,那人拱动着凑在他耳边道:“瑾竹,咱们搬去竹意阁里吧。”
带着试探,带着期盼。
南宫若尘微微侧头,撞上他的双眸:“好好的为何突然……”
苍翊以为他是不解,忙解释道:“你看现在这院里,被那些刺客毁得不成样子,需得重新翻修,花费多少时日尚且不说,你住在这里,恐会扰了你的清净,还有……”
“好。”
苍翊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把人哄走,耳边的一声轻应,他顿时愣住,下意识轻唤:“瑾竹……”
“嗯。”南宫若尘薄唇轻抿,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他自然知道苍翊心中的顾虑,不愿自己有一丝勉强,他拘泥于过去不肯搬去主院,如今想来,一直以来的排斥其实毫无意义,只要他能安心,住在哪里其实没什么要紧。
他一展笑颜,苍翊竟一时看得痴了,乍一回神,在人转过头去之前,连忙捧住那白皙如玉的脸庞,急切地吻了上去。
良久苍翊才放开那被自己□□地有些艳红的唇,又在唇上轻啄了一下,抵着他的额头道:“今天时辰晚了,明天就搬过去吧。”
“好。”
……
融雪之后的天寒地冻,掩不住翊王府中脉脉温情,只是藏身于皑皑白雪下的脏秽不堪,却随着雪的融化,暴露于人前。
自那日二皇子朝中势力及府中门客遭到重损,本以为他会就此蛰伏,韬光养晦,岂料平静了不过数日,二皇子上呈的一份奏疏以及几件物事,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次日早朝,二皇子苍邵于大殿上上奏,称三皇子勾结敌国,欲图谋不轨,同时呈上三皇子与月华皇宫来往的几封书信,甚至还有三皇子的随身玉佩为证,证据确凿,震惊朝野。
庆元帝手中翻转着手中的绯色玉佩,这是苍离出生之时,他特地取了最上等的血玉,请工匠雕琢而成的,已经有些陈旧的触感和上面特殊的纹路,无不证明着这的确是三皇子随身之物无疑。
而书信上的笔法,也确是苍离的字迹。
他并未向苍离问罪,而是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苍邵:“二皇子此物,是从何而来?”
“启禀父皇,此物是边境的探子,昨日冒死逃回皇城,临死之前交到儿臣手中……”
“胡闹!”
苍邵正侃侃而谈,却被一声怒斥打断,帝王的威严让群臣皆颤,连惊讶于苍邵一番举动的翊王殿下也吓了一跳。
待殿中变得鸦雀无声,庆元帝道:“既是临死之前,你可曾确认了探子的身份?昨日才得了消息,今日你便迫不及待地上奏,若是有心人有意挑拨我皇室关系,你此番行为岂不是正中了敌人诡计!愚蠢!”
“父皇,儿臣只是……”
“够了!”
辩解的话被强硬打断,庆元帝视线微移:“自今日起,三皇子禁足于府中,无召不得外出,此事查明之前,若有人肆意造谣生事,皆以谋逆之罪论处,尔等可听明白了?”
“臣等惶恐!”
一时间大殿之上跪倒一片,异常壮观。
苍离则是愕然抬头,他的父皇竟丝毫没有询问他的意愿,便直接禁了足,他尚来不及解释自身,又见帝王龙袍一挥,道了一声“退朝”便顷刻间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
☆、计划
下了朝,群臣为了避嫌纷纷离朝,苍翊瞥了眼二皇子愤恨不甘的神情,转身离去。
庆元帝问也不问便将三皇子禁足,说明他已经生了疑心,君恩来去如潮,经今日之事,不论三皇子是否有罪,那些因二皇子势去而转投三皇子的朝臣,只怕又得多一番思量了。
一路行至宫门,正巧与武安侯遇上,两相见礼,同出宫门。
武安侯道:“今日之事,殿下有何看法?”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状似闲聊,苍翊唇角微勾:“侯爷看呢?”
“凡事不会空穴来风,兴许是真的。”
“罪名是真,证据未必……”意识到所言不妥,苍翊脚步微顿,淡笑道:“侯爷,就如此信任本王?”
虽是闲聊,方才他们所言,若让有心人听到,那便是妄议皇室,构陷皇子了。
武安侯似笑非笑:“王爷所做之事,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苍翊凤眸微沉,这人与他坦而言之,或许信任有之,更多的是,几番交易,他们之间,还有利益关系。
“隔墙有耳,侯爷慎言之。”
说罢苍翊率先上了回府的马车,武安侯驻步原地,望着翊王离去的背影,环顾四周,笑着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
他就是确认了隔墙无耳,才敢言啊!
而马车内,苍翊脸上恰到好处的笑意迅速敛去,显得有些沉重。
自重生以来,他步步为营,既想将苍离绳之以法,了结仇怨,还要避免帝王猜忌,他参与到朝政之中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拉三皇子下马,如今苍离遭到禁足,他却丝毫不觉欢喜,反倒忧心忡忡。
除却起初的惊愕,苍离之后的反应太过于平静,无端让人生出几分不安,然而二皇子既然已经替他开了这个头,若不趁此机会彻底扳倒苍离,只怕后患无穷。




识君不悟 第113节
苍翊眼帘微合,暗自下了决心。
马车行在街道上,微微摇晃,离回到王府还有一段路,他便干脆闭目养神。
“王爷回来了。”
王府大门处,钟叔看着从马车里出来的人,躬身行礼。
见他满脸喜色,似是刚从外面回来,苍翊不禁面色柔和了些,问道:“交待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回王爷,该置办的东西已经置办回府了,只是今日清早安国公世子造访,一直在府中游转,是以有些东西还未来得及安置。”
“霍展白?”苍翊面色一沉:“他来干什么?”
刚从牢里放出来不待在府中安安分分,跑来这里给他添堵!
见人不在正厅,苍翊便不打算理会,只是或许真的冤家路窄,他越想避开的人,偏偏就是能碰上。
去往清芷榭需得经过主院前的一片九曲回廊,以往总是冷冷清清的莲亭里,今日却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宝蓝色常服,站在亭台上望着对面竹意阁的方向,似在沉思。
“你在这里干什么?”
背后的声音促使那人回头,见到出现在亭中的眼中闪烁起怪异的光芒,霍展白道:“我瞧着你这王府似乎有事啊。”
“那与你何干?”
丝毫不留情面,霍展白撇了撇嘴,只得收了好奇的心思,他本是来道谢的,只是现在纵有千恩万谢也被他咽回了肚子里,不屑哼道:“无干便无干,要不是怡月阁被官府封锁,我才懒得来你这破王府,我倒是不明白,我被关不到一个月,这怡月阁出什么事了?”
“同你一样,替人背锅。”
或者说是被人利用更为恰当,想起现在还关在暗室里的那人,苍翊眸光微闪,在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霍展白在原地愣了愣,见他转身就走,忙跟了上去:“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事,就那天晚上对我们动手的那个大理寺守卫,似乎是扛不住重刑招认了,说是受了大理寺少卿的指使,这事你听说了吗?”
苍翊脚步不停,勾唇道:“那你可知道,那大理寺少卿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
苍翊道:“为了攀附别人,自然得拿出点儿忠诚。”
“你的意思,他是三皇子的人?”霍展白大惊。
霍琅轩已经供认,让他揽下刺杀罪责的人就是三皇子苍离,只是此事似乎被人刻意压下,不久便有人对他们下手,定是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恰巧出现救下你们的守卫,是武安侯的远房表侄,找他帮忙下了鱼饵,鱼儿自然紧跟着上钩。”
“……”
两人边走边聊,霍展白完全被人牵走了思绪,垂着头无意识地跟在苍翊身后,将他所说之事联会贯通,顿时恍然大悟,他骤然抬头,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身前的人高喊了一声:“来人,送客!”
原来不知不觉中,某王爷已经带着王府的客人一路从内院到了王府大门,直至完全被人“轰出”王府,霍展白仍旧没能回过神来,良久之后,翊王府外响起一声惊天怒吼,随后瞧见的,便是某世子气愤着离开的身影。
王府门口,苍翊眉头微挑,若无其事地转身进府。
要真说起来,那位大理寺少卿着实是冤枉,苍翊之所以会知道他会动手,却是因为前世的缘故,这人虽品阶不足以入朝,对朝中的局势却看的通透,是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
前世两位皇子差距并不如今生这般,他总是犹豫该向着谁,始终下不了决心,今世不同,二皇子苍邵羽翼折损严重,要登大位希望渺茫,所以若此时三皇子找上了他,他会毫不犹豫地表明衷心。
那下手的守卫收到的命令其实并非大理寺少卿下达,不过是苍翊借了少卿之名,将他要做的事提前了几日而已,此举若是论罪,便是欺君。
他将把柄交予武安侯府,而获取他们的帮助,这便是他与武安侯之间的交易!
只是以武安侯今日的态度来看,这笔交易,他做的不亏。
想到此,苍翊唇角上扬,因送走了碍事之人,某王爷心情颇佳,又赶紧知会了钟叔将未完成的事情尽快办成!
……
时至酉时,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南宫若尘瞧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院门处始终没有动静,那人晨起之后,便再没出现,若不是瞧着妙风妙云平静如常,他都要担心是否出了什么事了。
独自一人用了膳,他将熟睡的灵狐抱进怀里,从书架上取了书卷,倚在软榻上轻轻翻阅,因屋内烛火燃得通明,所以他并未发现,今夜的王府,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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