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红楼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浪漫青蛙
也有那玩惯了的耍嘴皮:“老祖宗找了几次都被搪了,这一听林姑娘来,巴巴的就跑来了。二爷难不成喜了林姑娘的胭脂,不喜咱姐妹的了”
莺莺燕燕,群拱环绕,宝玉推说着急见老祖宗,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栊,一面听见有人回话:“宝二爷到了。”
宝玉颤了三颤。
他想起袭人的话:老祖宗修为高深,对三魂七魄也有很深的造诣。
要是被贾母看破了来路,那是想死也难
仙魔大红楼 第三章 黛玉进府(求票!)
宝玉进去,看见丫头们围着袭人出去了,再回头看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霜的老太太迎上来,就知道是他的奶奶。他还想着怎么应对,早被贾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
底下候着的也都陪着哭泣。一溜儿小丫头暂且不说,宝玉认得两个搀贾母的,一个是有一面之缘的金鸳鸯,另一个既然是有资格的,想来也是贾母的贴心人儿,唤作琥珀的就是她。果然她最疼贾母,见贾母哭得久了,张嘴打岔。
“宝二爷可是老祖宗的心头肉,这挡了别人也就罢了,老祖宗亲自去了,您也让袭人挡了几次呢。”
机灵,通透。
宝玉心里暗赞,不愧是一等的丫鬟,贾母的贴心人。这一句话止了贾母的哭,明里暗里也摘开了袭人的不是,生生讨好了他宝二爷。
他被贾母搂着,心里的一块大石也放下了。既然没看出宝玉换了个人,这最难过的一关也就算过去了,只要把字练好,任谁也说不出个二五六来。
他把盘算好的话说出来:“怪不得袭人,是我病好了,心思也通透,这不感应到文山,忙着加把劲不是”
贾母埋怨道:“值什么合该好好养病才是,这身子骨”上下捏索宝玉的身子,吓宝玉一身冷汗。
“看看,还没好利索不是这汗水子沁的。”贾母满脸心疼,让宝玉的小心肝一上一下的。他搀贾母落座,还听贾母接着絮叨:“读书么,也可暂且放下。你刚说感应到文山,政儿听了铁定要欢喜的,可我老太太不喜欢。
好好养病,让身子骨儿好了才是正理。咱们贾府偌大基业不是要你来撑,我老归老,用得着的时候还是用得着。”
宝玉想着小宝玉会怎么做,到底含糊过去。后面还有两位雍容典雅的中年妇人,知道是生母王夫人和大伯母邢夫人。这点不难分辨。邢夫人看他的眼神透着喜欢,但贾母看不到的时候,根子里儿透着一股子狠劲,要把他抽筋、扒皮,碾成沫儿的实为阴狠。
他陪着小心,跟王夫人亲近了,又见过邢夫人,恰好听见外面有人回话:“林姑娘到了。”
门外进来一人,宝玉乍看就惊艳了下狠的。王夫人扯他一扯,这才回了神,上前作揖。
等坐下了还兀自失神,好悬把心思扭转过来。他再看林黛玉一眼,心想不愧是个颠倒众生的。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没错当真没错
要说晴雯是95分以上的美人,林黛玉就是一百分,一千分,一万分美得不像是人
林黛玉和贾母、两位夫人见了礼,又对他坐了淑女节,就是弯起膝盖两手侧着一叠,愣是让他脑袋轻飘飘的像是掉了魂。宝玉深呼吸,把眼神放在一侧墙壁挂着的图卷上,这才定了心思。
再看下去用不着别人说,他自己就飘了魂一样把底子抖出来了。
林黛玉看他只顾看画,初来乍到的她本就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心里面更牵挂了。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不讨宝玉喜欢一双妙目不由的连连看过来。
林黛玉跟我一样啊,才十一岁,怎么生成这样宝玉心里叫苦,恰好四个奶嬷嬷并七八个丫鬟,簇拥四个姐妹进来了。宝玉扫了一眼心里更苦,这都谁跟谁啊
原著里该是三姐妹进来。贾元春进宫做女史,按说不在府上。三姐妹跟他不是一母所生,使个小性当没看到也就过去了,可贾元春是他的亲姐姐,不打招呼让人奇怪。
宝玉偷眼看了:第一个一脸雍容,模样极美,美得让人亲近;第二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模样跟第一个挺像,看起来温柔亲近;第三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俊眼修眉,见之忘俗;第四个还没有长开,身量未足。
四人钗环裙袄,都是一样的妆饰。
眼见四姐妹越走越近,宝玉心里比黄连还苦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贾母、王夫人,这两个是打心眼里最疼小宝玉的。这越是疼爱,他要是露馅了,就要死得越凄惨。
等到了近前,宝玉灵光一闪,笑道:“惜春妹妹,来这坐。”拍拍旁边的凳子,冲最小的那个笑。
贾惜春年龄最小,而这四姐妹中,明显的是第四个还没有长开。
疼爱幼妹是天地正理,这一打岔让众人笑了,亲近中也就免了繁文缛节,各自坐了笑谈。宝玉装着看画,耳朵里听她们说话,没一会就把身份搞清了。
果然按年纪排的,第一个就是他的亲姐。
贾元春看他只顾看画,笑道:“这副远山图是咱们府上义学里的师长,代儒老先生作的,可是他的得意之作,足可名动一时。”
说着笑起来:“碧纱橱那的登山赏景也是佳作,传扬开来多了名气也是能名动一时的,只是那马屁文人居心不良,想借咱们老祖宗的手让名气更广,却被放在了碧纱橱看着玩儿。更进一步,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宝玉点头。这作画和诗词策论一样,也是分为名动一时、煊赫一方、十城共举、名扬四海、传世五个级别的,能够名动已经是万中无一的佳作。
贾代儒只是秀才,能有名动的画作让他意外,更可怜那个马屁文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这才认真看画,只见画中田野一望无际,远山被晚霞裹挟,一行禽鸟随风渐远。气韵生动,山野辽阔。
不由啧啧叹了一声。这儿的文人真了不得,单单气韵这一条就是如此。现代的画作弄了老些科学道理出来,什么光线、色泽,各种对比,可有哪个能画出好像画从纸上淌出来的,那种活灵活现的气韵了
贾母摸摸他的额头:“莫不是烧到了脑子平日你来,何曾正眼瞧这画了”
宝玉一惊,解释道:“最近感应文山,脑子里想的全是诗词。”
“那是有诗念念看。”贾母来了兴致。
姐妹们都笑起来,贾元春凑趣道:“老祖宗,诗词文章可是文人的志趣,惯例要有彩头的。您老人家可不能让宝玉白写。”
她心疼宝玉,年龄到了,早晚要嫁出去的。宝玉平日顽劣,做姐姐的在这还能照拂一二,等嫁人了就是泼出去的水,谁还能照应着有机会就让宝玉落点好处。
宝玉冲她笑了。不愧是亲姐姐,会疼人。
贾母笑呵呵接着道:“诗作得好,我自然要赏个彩头。”
在座的众人都附和着凑趣说笑起来:“宝玉的诗作自然是好的,老祖宗的彩头可不能薄了。宝玉大病初愈,正好添个喜庆。”
“宝玉,这次要拿出真本事出来,要作得比以前好。弄个名动的给老祖宗长长脸。”
“可别为难他,真要是名动的,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舍不得呢。”
贾母温吞吞的笑着,对这样一片融洽的场面很是满意。
众人都笑起来。名动的诗作,便是举人进士那般的大人物,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作出来的。
宝玉看那画,越看越觉得有意境,他看这画偶有所感,当真有一首诗,不是乱说搪塞贾母的。之前说的感应到文山,才是真个胡话搪塞来着。
感应文山就是踩进了文人的边,就是要点燃文火,哪有这般简单
邢夫人见他久不回话,旁敲侧击道:“可得是个好的,不要扰了老祖宗的兴致。宝玉啊,可得是个好的。”
王夫人咳嗽了两声,她多病多痛,平日里是个沉闷守旧的,但要是惹了宝玉,她不介意把以前的性子拿出来耍耍。让外人知道厉害。
贾母接着笑:“作好了吗,不急,慢慢想。”
“早就好了,且听着。”
作诗这种事,小宝玉不怵,他这个宝玉更不怵。当下站起来,脑子里过了一首诗。
一篇七言从脑海过去,一字一句。他暗笑自己索性还记得,突然浑身一震,仿佛魂魄出窍一般。两眼一片漆黑,连着眼白都是黑的,好像满是天地灵气精粹的深潭。
贾元春、贾探春、贾迎春等他念诗,看见他这副模样呼吸都屏住了;贾惜春来时得了他的照应,侧脸看他双眼黝黑,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小手连摇,示意众人保持安静。
邢夫人在他对面坐着,头顶金凤钗蓦然颤了一下,连忙道:“我刚才真是急切了些,宝玉莫怪。”说着要站起来,不小心打翻了桌上茶盏。
啪
声音清脆。
宝玉一个激灵回过神,怒视邢夫人。
林黛玉深深看了邢夫人一眼,再看宝玉时,满脸都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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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红楼 第四章 魑魅魍魉
贾元春第一个发作:“贾邢氏”柳眉上挑,俏脸含煞,稳稳动了真火。
贾母、王夫人都愣住了。女子出嫁后会用丈夫的姓氏,邢夫人嫁给贾赦,喊她贾家的,或是邢夫人都没什么不妥,贾邢氏这种称呼是外人对一般人家的媳妇叫的,别说贾元春是晚辈,就算外面的,哪个敢直呼贾邢氏了
邢夫人气得发抖,染了玫瑰紫的指甲差点戳到贾元春的脸上去。她的脸都变了色,怒斥道:“你无礼你尊卑不分”
“我无礼”贾元春上前一步,“要不是你故意打翻茶盏惊了宝玉,宝玉如今已经开了文山,就差点燃文火成为生员了。你敢说你不是故意你敢说我对你无礼
好啊,你说我对你无礼,无礼还在后头呢”
贾元春满脸的雍容化作狠厉,素手长出滑嫩绒毛,指甲也探了出去。邢夫人连连后退,连连呼喊贾母老祖宗。
“你冤枉我,宝玉哪里要开文山了好啊,你仗着自己是妖族就欺负我,欺负我一个身子骨弱的。我就知道,你早看我不顺眼”
“老祖宗救命啊,她要害人,她要害了我”
贾母哼了一声,就听王夫人压着火气道:“元春,不得无礼,怎么说她也是你大伯母。”
说罢问宝玉:“你刚险些开了文山被惊扰了”
宝玉摇头:“没开过文山,不知道是不是。”
于是王夫人问众人:“宝玉刚才是不是要开了文山你们好生说话,不许刻意隐瞒。”
声音有点不对味了,王夫人看着憔悴,牙齿却保养的很好,此时一股血腥味从牙缝里沁出来。
贾探春、贾迎春互相看了一眼,没敢说话。贾母和王夫人把视线投到贾惜春脸上,宝玉就摇了摇头。都说贾惜春是个孤僻冷漠的,心冷嘴冷,让她帮着说话,怕是逼死她都不管事。
可是贾惜春看看一侧的宝玉,点头道:“我也开过文山,跟宝哥哥那时一样。”
邢夫人大怒:“你骗人都知道你是个心冷嘴冷的,平日里三巴掌打不出一个字来,今天怎么这般流利了你们算计好的,都来诳我”
“你闭嘴”
贾母一拍桌子,看林黛玉。林黛玉是她的亲外孙女,刚进府,想来不会骗她。只见林黛玉看看宝玉,再看邢夫人就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出来。她循规恪礼,站起来飘飘的作了揖,这才说话。
“黛玉没开过文山,但读些诗书懂得一点,跟宝玉哥哥刚才的状况一样。”
一言定论
贾母的脸色冷下去,两个眼睛幽幽闪着光。邢夫人好像惊讶的后退一步,险些摔在地上。她谄笑道:“原来是真的宝玉啊,是伯母对不起你,伯母不懂这些,耽误你了。”
说着对王夫人行礼:“真是一千个,一万个对不住,嫂嫂是个笨人,什么都不懂,你不要怪嫂嫂。”
“滚”
“什么”
“我说,滚”
王夫人蓦然抬头,一只嫩黄如玉的鸟爪蓦然闪现。只见王夫人胸口着火,整个人哗啦啦摔出十几丈,把帘栊都带碎掉了。贾母摇摇头,抿嘴吹了口气,这才让邢夫人稳当落地,没真个摔死。
邢夫人骂骂咧咧的喊痛,还要进来。旁边候着的金鸳鸯和琥珀就很有眼力的出去了,一左一右,把邢夫人架得跟个牲口一样,飞快向贾赦院去了。
王夫人一口逆血喷出来,还要跟贾母说话:“媳妇僭越了,让老祖宗没脸。”
“还说什么说不知道自己一身伤病,动不得妖气”贾母让彩云、彩霞把王夫人搀走,临了喊了袭人来,脸色不愉道:“这事做的你去赖大那里拿些补身养气的,送去给你家奶奶。”赖大是贾府的总管家。
宝玉连忙道:“还是我去吧。”
“宝玉乖,先在这待着。”
贾母安抚了宝玉,吩咐袭人道:“就说是你家二爷送的,可别提我。别看你家奶奶场面话说的好,心底下指不定憋着多少气呢。事关宝玉,她真敢不收我的东西,要甩我脸子。”
宝玉摸摸脸颊,浑身像是有蚂蚁爬,浑身都是不自在。一方面对这个回护他的便宜母亲真个担心了,另一方面多大的人了,还落个宝玉乖
眼看袭人领命走了,贾母看宝玉,问道:“你刚真的要开文山了”
宝玉摇头,他也不知道。
贾惜春使劲揪葱杆般嫩白的手指,揪得红了,这才鼓起勇气插嘴道:“禀告老祖宗,宝哥哥真的是要开文山。我开过文山,就是这般模样。”
不只是宝玉,连着贾元春、贾探春、贾迎春,贾母都把诧异的眼神投过去,满屋子丫鬟、嬷嬷也呆了神四姑娘平日里最小心不过,是个孤僻冷漠的,今个怎么连连帮起宝玉来了
林黛玉把翻倒的茶杯扶起来,用可惜的眼神看宝玉:“这茶杯打翻得真不是时候,宝玉哥哥起码想到了名动一时级别的诗词,这才能开了文山。可惜,太可惜了。”
贾母笑了:“再想一遍不就行了”
“话不是这么说。老祖宗,您可是不知道了,开文山本就是极难的事情,讲究个机缘巧合。别说名动一时的诗词,就算煊赫一方的、十城共举的,机缘不到也开不了文山。宝玉哥哥耽误一次,怕是很难再开文山了。
我知道宝玉哥哥要吟出名动以上的诗词,这都没敢阻止。心想着让宝玉哥哥念出来,赶紧书写也就成了。莫要被别人记下书写,误了原创的天授金光。原创金光虽然难得,但跟开文山比起来,那不是一个档次的。”
贾母倒抽一口凉气。要说文人的修炼她不懂,但是原创金光这东西她懂得,也遇见过。初次用来,足足增幅诗词策论六成威力。名动以上的诗词策论第一次落在纸张上才能显出,是绝对的稀罕物。
开文山比这个还珍贵宝玉岂不是吃了天大的亏贾母哭得跟泪人一样,搂宝玉在怀里,心肝可怜的叫屈不停。她替宝玉委屈。
众人也跟着一起哭。
宝玉把自己扯出来,笑道:“没事的,这次开不了,下次一样。”他有唐宋元明清五朝大家当后盾,怕个谁来一首不行来十首,十首不行,一百首、一千首,就不信弄个名扬四海甚至传世的还开不了文山。
正说着,就听后院有人笑声,道:“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林黛玉惊了一下,心想荣国府有头面的都在这了,面对老祖宗都是敛声屏气,恭肃严整,谁敢像来人这么放纵不守规矩她先看贾元春,见贾元春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更不得了,缩紧脖子,像碰着天敌的鹌鹑。
宝玉心想凤辣子来了回头一看,果然是个打扮与众姑娘不同的到了。只见这人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身穿缕金百蝶穿花缎褃袄,外面还罩着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
上看去是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果真是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妥妥一个王熙凤,好生一个凤辣子。
王熙凤看见撞碎的帘栊,摊倒的杌凳,惊讶道:“这是怎么个了这是老祖宗,谁还敢在您面前没脸,折腾成这般模样”
贾母笑道:“看你这辣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了,今个也乏了,别的暂且不管,给黛玉找地方歇着吧。”
四春连忙告辞,凤辣子指挥丫头们弄齐整房间,自个在后面跟着。
照理说,林黛玉应该先拜访贾赦、贾政,宝玉看贾母意思,应该也是免了。他见贾母思量片刻,对他道:“你也别在碧纱橱了,今个把你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一起住着,把你林妹妹暂且安置那吧。”
林黛玉深看宝玉一眼。果然是贾母的心头肉,比她还招疼一分。
宝玉可不敢跟贾母住一块,央求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得老祖宗不得安静。”他还念着黛玉,不是贪图美色,而是袭人识的字,着实不多。
他需要一个能读书的,黛玉正好。
贾母想了一想,道:“也罢了,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余者在外间上夜听唤吧。”
宝玉就喜欢这个,当下点了袭人贴身使唤。林黛玉没点自己带来的丫鬟,而是让贾母送她的,一个叫鹦哥的二等丫鬟升了级。宝玉知道鹦哥这人,别人唤她鹦哥儿,给了黛玉就改名紫鹃了。许是被这事扰了心,鹦哥儿没有改名,还是鹦哥儿。
王熙凤让人送了一顶藕荷色花帐和几件锦被缎褥,就此给林黛玉安了家。
华灯初上,烛火亮了纱窗。
袭人把烛火挑高了些,进去请了黛玉。黛玉刚掀起纱帐就笑:“听袭人说你是个爱听书的,不请自来,权当讨哥哥个好儿。”
初来乍到,事事都要讨人好,请来的也要说是自来的。
宝玉推过去茶水,笑道:“哪敢这样说,是我让袭人请你来的。喏,老祖宗送来的红梅雪。这茶要泡几次才出味,我让袭人弄了半暮了,算是读书的谢礼。”
黛玉调笑道:“这礼可是有点薄了,为了你那没出口的诗词,老祖宗可把那宝贝报春花送了你。比较起来可不怕屈待了我”
宝玉苦笑不已。报春花真是个宝贝,在外面也是个有价无市的。可他要报春花有什么用花不开则春不至,说起来好听,留着就是个奢侈物。贾母因为他害热病的事很是烦恼报春花这东西。
贾母喜欢雪景,爱冬,报春花对她珍贵异常。但宝玉身子骨弱,受不得寒,报春花继续留着,要么让宝玉搬出报春花笼罩的院子,要么到了春季,立马让之开花。两者都舍不得,干脆送了宝玉。
一句话,随他玩去。
宝玉摇头道:“你喜欢就送了你。”贾母送的不能卖,留着没用。
林黛玉闻言怔了一下,道:“这我可不敢收。”说罢走近了,拿起书本就读。
她只是读书,也不问宝玉没能出口的诗词,宝玉也就听了,暗自把自己不会的字记下来,等着以后练习。黛玉的读书声宛如黄鹂般婉转动听,让他记得也牢固些,只当是人家声音好听,没有多想。
可他不知道在附近的贾母暖阁、四春房,隔了荣禧堂和三间耳房的王夫人院、凤姐院,甚至更远的李纨房、贾政内书房梦坡斋、赵姨娘房都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声传十里有余,连带东边的宁国府都听到了。
读了半个时辰,黛玉气喘吁吁,脸色白得有点透明。
宝玉调笑道:“你这身子骨跟我一样,弱不禁风,改天一起练练。”
林黛玉只是笑笑,曼妙柳腰,挪着小碎步回碧纱橱了。宝玉在袭人的伺候下洗脸睡下。他的床榻是月洞门罩架子床,上面有架子的,雕刻繁复细腻的祥瑞云图。他盯着木架曼妙的花纹,眼皮开始耷拉。
必须要练好字,这满门狐妖的贾府,着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邢夫人有机会就要找茬,绝不能让她发现我不是小宝玉的端倪;凤辣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没到就来个先声夺人,这是给母亲大人上眼药呢,稳打稳的白眼狼。
还有李纨和贾兰,赵姨娘和贾环。小宝玉独受恩宠,都被他们盯着坏呢。我得注意了,这贾府是满门的魑魅魍魉
练好字,找机会开文山、点文火,还有,身子骨最重要。
宝玉突然坐起来,大叫道:“袭人。”
袭人是在房间夹隔里伺候的,里边有她的小床。登时跳起来,四处乱看,发现没危险就跑上来问安。
宝玉指着窗户:“开窗。”
再指炭盆,“挪远点,别让这东西离我们近了,把它靠窗放”
“这不冷吗”
“冷,也要靠窗放”宝玉掷地有声。
仙魔大红楼 第五章 独创一体
一日之计在于晨。
宝玉从温暖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席裀缎锦衾被上又盖了一层,蓝色缎面,是袭人小隔间的一床被子。袭人娇俏的身影蹲在窗下,小心拨弄炭盆里的火,让屋子里更暖和些。
推开被子,登时特别冷。屋里有炭火暖着,照理不该觉得冷,只怪他开了一夜窗,冷风啸进来,炭火也抵不住。袭人又是个听话的,不愿意拂了他的心思。
门外传来晴雯的高嗓子:“该我了,都怪咱们宝二爷,非要开窗户,这不平白的招惹受罪不是”
宝玉摸摸鼻子,好个牙尖嘴利的晴雯,这是说给他听的。
“不冷。”对袭人也就罢了,对上了晴雯,宝玉连个冷字都不想说。他坐起来,内里穿着素白裤褂,类似现代的睡衣。袭人要伺候他穿衣裳被他拒了,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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