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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何以安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孺江
静王七上八下的心暂时落回了原处,只是还有几分疑虑:“那……那个妓女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又是怎么死的?”
赵秋堂又叹了口气:“就是那女的,非要给兄长倒酒喝,酒一入喉,就催发了哥哥身上的内伤……虽说罪魁祸首是展昭,可这女的也很可恶,我便让她去黄泉与兄长赔罪了。”
“死得好!这种女人,抽筋扒皮都不足以消除我心头之恨!”静王恶狠狠地说,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赵秋堂的说辞。
毕竟在老王爷的眼里,自己的儿子是天底下最完美最美好的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干出自相残杀的事情来。
错的都是别人,自己是从来不会出错的。
一看老王爷,就知道赵秋杰赵、赵秋堂这两兄弟是怎么教出来的了。
赵秋堂将赵秋杰的死完完全全地推给了躺着也中箭的展昭,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愧疚,甚至他的难过也是伪装出来的,他就像一柄没有心的凶器,眼底沉淀的冷血与疯狂有时候连老王爷看了都会感到畏惧。
静王未必没有察觉儿子身上发生的变化,可他更愿意相信对自己最有利的解释:一切都是展昭的错,铲除展昭,就等于铲除了包拯的左膀右臂,而包拯当初打了他两个儿子四十大板的仇,他还没来得及报呢!
心里认定赵秋杰是被展昭所杀,静王迫不及待地写了一封情真意挚的奏折,将一颗拳拳爱子之心表达得淋漓尽致,还痛斥了开封府护卫展昭的杀人恶行,老泪纵横地求赵祯还静王府一个公道。
这封奏折他当天就派人送回京中,本以为能等来陛下罢免官职并要求展昭偿命的圣旨,却没料到,这封奏折压根就没能送出城。
“徐州府果然有人出来了!”埋伏在城门外的盗匪小弟激动道,“开封府的人果真料事如神!”
“要不说他们能进开封府吗,凡是冤案、悬案,到了包大人手里就没有破不了的!”另一个盗匪小弟目露崇拜地说。
“咱们赶紧通知那些大人吧!”小弟甲说。
“好嘞!”小弟乙迅速点燃一支烟花。
烟花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空中只有一簇一闪而逝的红光,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小弟甲道:“咱们地任务也完成了,先撤吧。”
小弟乙赞同,收好弓箭,有些遗憾地看了眼那匹从城门飞奔而出的马,放弃了将人射下马的打算。
不是他不想要那匹马,而是他们的功夫还不到家,暂时无法从这么远的距离将人射杀……
唉,要是他们有展大侠那样的武功就好了!
展大侠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信号烟火点燃没多久,展昭就抄了条近路将那个替静王送信的人抓住,在城外住了几天,他们已经跟山寨的人混得很熟了,不但摸清了复杂的山路,还对其余几个盗匪势力了如指掌。
等解了徐州饥荒的燃眉之急后,没准他们还能顺手剿一下匪。这些匪类就没有燕无双那么盗亦有道了,他们固然是由身世可怜的灾民组成,但他们行事却穷凶极恶,连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都不放过,遇见一个抢一个,抢完还要杀人灭口,甚至还有人烹煮人肉来吃!
这可不单单是为了果腹,更多的是被杀戮滋养了人心的黑暗,让他们彻底沦为了没有道德的恶魔。
看完那封奏折之后,展昭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哪怕从前他也不是没被人诬陷过,这一次却显得格外啼笑皆非。
苍天可见,那两次对上赵秋杰时,他连赵秋杰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赵秋杰哪来的“一身内伤”?还“救治无效而亡”?
在开封府待了几年,展昭深刻地体会到,这些权贵之人旁的本事没有,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这信,既然落在他们手里,就别想着能送出去了。
至于信差,则被带上了山,连同那匹被小弟乙垂涎了许久的好马,都成了山寨的所有物。
不管信差是如何痛不欲生,包揽了山寨里所有的脏活累活,连心爱的马也被人抢了去,只说毫不知情的静王父子二人,即便知道开封府的人就在徐州城附近,他们也没打算收手。
放赈的米依然掺了大把的沙子,排队领米的百姓不但要花钱来买这些黑心粮食,遇上赵秋堂或者衙役心情不好,还要挨一顿毒打,身为父亲的静王却从不制止,还说:“给他们吃的就不错了,这些刁民还敢嫌三嫌四的,不打他们打谁?打一顿自然就老实了,哼!”
有静王在背后支持,赵秋堂的行为愈发肆无忌惮,以压制暴民为由,抓了好几个想去开封府告状的百姓,个别几个顽固的早已死在了他的紫金锤之下。
静王对这一切充耳不闻,或者知道了也不当回事,每天夜里蹲在库房里数钱数到兴奋得失眠,全然忘记了大儿子惨死的痛苦。
几天下来,没能好好睡觉的静王看起来竟比赵秋杰还要“纵欲过度”,走路都是虚浮的。
庞昱几人躲在山上,却不是对徐州城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们暗地里将那些不满赵秋堂暴行,想要揭竿起义的那些百姓聚集在一处,防止他们真的造反,一边劝说他们包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钦差之事,一边从邻县购买米粮让他们吃上饱饭,安抚他们的情绪。
说到底,这些百姓也不想造反的,可他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钦差枉顾他们的性命大肆敛财,还不准他们告状,连唯一替他们着想的知府陈谦也死于非命,一家老小还都饿着肚子,再这样下去连生存都成问题,除了造反,他们实在想不到第二条出路了。
看到这些人里还有不满十岁的小少年,瘦得跟竹竿似的,庞昱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难受。
曾几何时,他也是被他们所憎恨的一员,他也曾懵懂无知,不识民间疾苦,只贪图自身的享受。
直到后来大相国寺的和尚在牢里点化了他,告诉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百姓靠什么赖以生存,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关乎多少人命,他才幡然醒悟,掀开了蒙在眼上的布,从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的死亡。
只是那个时候,他能坦然赴死,他爹显然不能接受,这才会酿成后面那一连串的悲剧……
父亲参与谋反一案被斩首,姐姐也被打入冷宫……这样的结局,他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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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庞昱苦苦约束自己,谨记一切不可为之事,绝不触碰底线。甚至还在白玉堂身上纠结了很久,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要知道上辈子他就是死在美色上的,要不是他一心一意爱慕金玉娘并想得到她,也不会弄得人家家破人亡……
幸好这次他及时阻止了悲剧的发生,金玉娘这辈子和丈夫过得好好的,想必能寿终正寝。
在地府转了一圈后,庞昱发现自己对女子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看见美人他顶多在心里品评一番,却从来没有据为己有的念头,一时还以为自己看破红尘,超脱物外了。
唯独对白玉堂是例外。
那比对金玉娘还要来得猛烈许多的渴望,一度让庞昱怀疑自己是个断袖,可对其他的男子,优秀如展昭或者大理世子,他都没有半分动心,可见这份渴望只对白玉堂一个人才会有。
少年人的情感本就炽烈,再如何辗转犹豫,庞昱也阻止不了逐渐发酵的情愫,索性也不去管它,甚至还生出一种“反正已经下过一次地狱了,再多一次也无妨”的豪迈之情。
不过,到底是两辈子第一次谈恋爱,庞昱仍有几分羞涩,迟迟没有开口对白玉堂表白过。
白玉堂倒是对此颇有耐心,看到庞昱一日日软化的态度,逐渐升温的眼神,他可是成竹在胸。
这两人虽未定情却胜似定情,每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所以展昭才将聚集造反灾民的任务交给他们,以免他们日日在山寨里晃荡,闪瞎众人的眼。
那个不足十岁的小少年就混在一群意图造反的灾民当中,他名叫潘瑜,家中曾是富商,被赵秋堂兄弟俩杀光了全家的人,只他一个逃了出来,身上还带着一份证据——赵氏兄弟勒令潘家在三日内交出全部家财的文书,上面还有属于钦差的大印。
初到山寨时,潘瑜对所有人都怀抱不信任的态度,他似乎忘记了怎么去笑,即使在吃到家破人亡后的第一顿饱饭,他也只有眼睛湿漉漉的,脸却绷得紧紧的,令人无端感到心疼。
相处一段时日后,潘瑜每日见到庞昱几人不畏强权救济灾民,又有活泼少女王素贞的陪伴,他已经愿意开口说自己的一些事了,而在开封府的人擒获了静王府的信差后,潘瑜这才鼓起勇气,把那份文书交给了他们。
“你们……一定要让那恶人伏诛!”潘瑜小小的脸上满是期待和坚定。
“我答应你,绝不让坏人逍遥法外。”庞昱郑重地对他说。
有了文书,又有账本,物证可算是很齐全了,眼下就等包大人来徐州提审赵秋堂了。
赵秋堂父子本以为奏折会将朝廷的兵马带过来,没想到,来的却是开封府尹包拯。
包大人一来,开封府的几人就不必躲在山寨里了,那些流民也纷纷相随下山,再也不提什么造反不造反的事,反正他们知道,有包大人在,他们苦难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比静王进城还要热闹许多,何况百姓们是真心相随,和被迫跪在地上迎驾的人不同,老百姓们眼里的欢喜雀跃全是发自内心的。
这无形中就将静王给比了下去,静王冷冷一哼:“包大人不好好待在开封府,来徐州府做什么?”
“敢问王爷,王爷私自离京,可有圣上的旨意?”包拯反问道。
静王黑着脸道:“大胆!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王爷息怒。”包拯脸上看似恭敬,实则眼里没有半分敬意,“本府奉皇上之命代天巡狩,处理两位钦差鱼肉乡民、草菅人命一案,还望王爷行个方便。”
看到开封府几乎人人都亮刀的场景,静王深知,哪怕他不想给这个方便,包拯也不会跟自己客气。
他立时骂道:“包黑子!事情尚未有定论,你何以污蔑两位小王爷!何况,我家秋杰就是死在你们开封府护卫展昭的手上!”
“若展昭真的杀了人,王爷只要给出证据,本府照样会把他拿下,绝不偏私。”包拯道,“赵秋堂为本案嫌犯,还请王爷不要挡在门口,让人进去捉拿嫌犯。”
“什么嫌犯,本王的儿子绝不是嫌犯!你们休想动秋堂一根汗毛!”静王死要不肯挪动。
“爹,你跟他们啰嗦什么,他们想抓我,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啊。”赵秋堂嘴角挂着危险的笑容走出,手里的紫金锤被阳光镀了一层妖异的光芒。
“小王爷,攻击朝廷命官可是罪加一等,你确定要与我们动手?”包拯问。
“把你们都杀光了,还有谁来定我的罪?”赵秋堂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起来,“何况你们是朝廷命官,难道我就不是了吗?我可是钦差,还有御赐紫金锤在手!见紫金锤如见陛下,你们还不跪下?!”
包拯伸出手,后面有人递了一把黄布包裹的剑给他:“本府也有御赐尚方宝剑。”所以咱们谁对等了。
赵秋堂冷冷一笑:“将你们都杀了,我还可以多得一样尚方宝剑,也不错。”
“秋堂……”老王爷有些担忧,他虽知道紫金锤有大威能,可他也听说过展昭的名号,整个京城里就没人比展昭的武功更高了,那个姓白的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两人若是联手对付自己小儿子的话,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赵秋堂却一把挥开静王拉住他的手,他看了一眼庞昱,眸中闪动着恨意:“紫金锤从无败绩,我要他们都死无全尸!”
说着,他就率先出手,将紫金锤用力一挥,洒落一道火光。
庞昱反应极快地把包大人拽到安全的地方观战,而展昭与白玉堂则一人持剑一人握刀地冲了上去。
包拯也有几分担忧:“听闻那紫金锤很有几分邪性,不知展护卫和白少侠能否对付……”
“放心吧,一对一他们都不会输,何况是二对一呢?”庞昱解释道,“别看紫金锤声势浩大,其实除了火药、暗器和毒粉以外,它就没有别的招数了。这几天我们日夜研究紫金锤,已经看破这三板斧了。”
包大人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观战。
事实也确如庞昱所说,赵秋堂只有那三板斧,而且用一次少一次。
展昭和白玉堂却能凭借灵巧的身法躲开一次次的攻击,削弱紫金锤的危险,并消耗赵秋堂的体力,让他越来越暴躁。
赵秋堂气急败坏,更加不注重武功招式了,只凭本能一次次扑向两人,然而他身上的汗越来越多,脸越来越红,却连两人的衣角都摸不到。
脚下的土地已经被火药炸得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下脚越来越困难,赵秋堂甚至还等不到火药用尽,就自己踩到一块碎石,崴了脚,跌坐在地。
白玉堂与展昭反应迅速,一刀一剑分别架在了赵秋堂的脖子上。
白玉堂更是一脚将紫金锤远远踢开,淡淡一笑:“小王爷,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63章 铡王爷18
不论静王如何阻拦, 赵秋堂仍是被开封府的人带走了。
由于他是皇亲国戚,又是朝廷派来放赈的钦差, 于情于理都不能直接在徐州府审理此案, 所以必须将他带回开封府去。
而徐州饥荒尚未解决, 包拯作为全权处理此事之人,于是决定……让庞昱作为钦差继续实行放赈之责, 并代理徐州知府。
虽说以庞昱的身份,并不适合作为代理知府的人选, 可是徐州知府陈谦死于非命, 第二把手总捕快冯大开也是一个涉案人员, 要一并带回开封府的,余下的人当中连个主簿都没有(饿死了),衙役更是连捕快都不如。
没办法, 只好让小侯爷身兼双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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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庞昱也不是一个人来做这些事,他身边还有白玉堂,尽管老大不情愿,白五爷还是留下来帮忙了。
放赈这件事,庞昱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尽管还不太熟练, 但好歹算是有经验。如何安排百姓领赈米,如何低价收购临镇的米粮并运送回来, 如何为流民安排居所,如何以工代赈……这些事情其实都有章程,他只要照着办就不会出大错。
事情琐碎, 但一件件地办,就能慢慢改善徐州恶劣的环境,一天天地减少饥民,逐渐扩展成让每个百姓都能吃上一口饱饭。
来之前,徐州百姓对安乐侯的印象就停留在他是当朝太师之子,贵妃之弟,京中一霸之类的,虽说传闻不是很好听,但是毕竟离得远,对百姓而言传闻并没有多少真实感。
可是现在安乐侯来放赈,和静王府的两位小王爷相比起来,简直就是青天在世,大公无私,为民着想的好钦差了!
老百姓们并不在意钦差以前的名声如何,只要他能在当下为他们解决生计问题,能够填饱他们的肚子,就是好人,就值得他们爱戴!
当庞昱离开徐州时,不少百姓自发跟在后头送他出城,场面令人震撼。
庞昱鼻头酸涩,差点要落泪。
“以前我出门,不说人人喊打,但也没人愿意给我一个正眼,一见到我撒腿就跑,还说‘那个小祖宗又来了’……如今这般转变,真叫我有点适应不来……”庞昱又是心酸又是感慨道。
“……”白玉堂对此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可以想象,小螃蟹以前过得那都是什么日子。
两人匆忙赶路,日夜兼程,总算没有错过包大人审问赵秋堂的日子。
赵秋堂被带上堂时,面上仍然傲气,不肯跪下。
“我乃皇上亲点钦差,静王之子,有谁敢让我跪下?”
没等包大人发话,张龙、赵虎一左一右地用杀威棍将赵秋堂压在了地上,这哥俩早就看小王爷不顺眼了。
“尚方宝剑在此,你何敢不跪?”张龙冷哼,“何况陛下也亲点了大人审理此案,就算你是小王爷,也要按照规矩来。”
赵秋堂剧烈挣扎,奈何紫金锤不在手中,他仿佛一夜之间从绝顶高手变回了普通人般,根本挣脱不开。
他忿恨地瞪向包拯,然而后者并不为所动,沉声道:“赵秋堂,你身为钦差却以权谋私,残害百姓,让百姓对皇上误会甚深,此其一。你奉命放赈,却将官银据为己有,贪墨严重,此其二。你逼迫乡绅,害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此其三。你杀害翠玉与其他无辜百姓,暴行累累,此其四……这四项罪名,你可承认?”
“我不认。”赵秋堂扯了扯嘴角,“这些罪名都是你给我罗织的,我从未做过这些事。”
“证据确凿,你竟还狡辩?!”包大人怒道。
“对啊,那些事都是赵秋杰做的,贪污受贿、抄人家财、杀人灭口……全都是赵秋杰一个人干的,关我何事?”赵秋堂耸耸肩,“你们总不能因为死无对证,就把罪名强安在我头上啊!”
“紫金锤在你手中,便是赵秋杰也要听你的,若没有你背后武力震慑,谁敢如此胆大妄为?”包拯怒拍惊堂木,“何况徐州府总部头冯大开也已经认罪,他亲口指认了你。”
赵秋堂仍是死口否认:“那又如何,仅凭一个什么捕头的话,就定我的罪,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不止是冯大开,徐州府的衙役们也可以作证。”包拯不疾不徐道,“何况徐州府还有无数百姓亲眼目睹你用紫金锤大开杀戒,杀人之罪,铁证如山。”
“那贪污之罪,你又有什么证据?”赵秋堂似乎认定了只要把罪名推给死无对证的赵秋杰,就可以高枕无忧,扬了扬下巴。
“证据自然是有的。”包拯将那份被陈谦与翠玉藏起来的账本拿在手上,翻了翻,“可要本府念一念你们兄弟二人已将多少古董珍玩收入囊中?”
赵秋堂在看见账本的那一刻,脸色有几分狰狞。
“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陈大人抄录,被翠玉藏在了腌菜坛子里。”庞昱平静地回答,“这是用两条人命艰难换来的物证,也该感谢两位小王爷,你们将那些财物瓜分得如此干净,连一块银锭都有所属,这才能让我们抓到直接将你定罪的依据。”
“庞昱!”赵秋堂越听越是气急败坏,“你不要随口污蔑我!”
“账本上写得清楚明白,究竟是不是污蔑,想必王爷手中那份一模一样的账本可以说明。”庞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听审的静王。
静王此时的脸色比赵秋堂还要难看。
“安乐侯慎言,本王从未见过这样的账本。”静王硬着头皮道。
“若非贪墨,王爷回京时为何会带上如此多的金银珠宝?”庞昱挑眉,“难不成王爷运气这般好,找到了前朝人的藏宝之地?”
“无知小儿也敢在公堂上大放厥词,包拯,你难道就不管一管?”静王没好气道。
包大人微微笑道:“本府倒是认为安乐侯言之有理,本府也十分好奇,王爷何以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富有……想必不止是本府,就连陛下也会好奇的。”
静王咬着牙道:“这与本案无关!”
“恰恰相反,本府以为,这些钱财就是小王爷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只要将这批财物与账本做个比对,自然水落石出。”包拯说。
静王不但贪心,遇上钱的事还总有几分缺心眼,明知道包拯来徐州就是查放赈的,他居然敢大摇大摆地把不义之财全都搬回京城,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那……那些东西都不是本王要拿的,是……是王府的朱总管干的!”静王情急之下道。
“一介小小总管,如何弄来这么大一笔钱财?”包拯冷冷地看着静王。
“不……那不是什么钱财,只是土特产而已!”静王额上渗出不少汗水,又想了个蹩脚的说辞,“对,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是土特产,谁知道都是古玩字画,一定是朱总管见财起意,故意瞒骗!”
庞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王爷这般大惊失色的辩解,就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赵秋堂也是杀气腾腾地瞪着亲爹,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把一切都推给早已死透了的赵秋杰就万事大吉了,谁知老爹这么不靠谱,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把朱总管推了出来,前后证词不一致,这不是变相承认了财物来历不干净吗?
何况朱总管是什么身份,他有那个胆量和权势犯下这般的滔天大罪吗?
静王还要辩解,就听见公堂门口有人道:“不必争吵了,我已经将东西都带过来了,究竟是不是赃物,一对便知。”
说话的人,正是静王妃。
静王妃指挥七八个人将十几个箱子抬进公堂,看都不看静王一眼,只盯着唯一剩下的儿子,目露哀伤。
赵秋堂完全无法体会她的痛心疾首,怒喊道:“你将这些东西带到公堂上来,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唯一的儿子去死吗!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娘亲!”
啪!
静王妃用力打了他一巴掌,流着泪道:“就因为我是你们的亲娘,才会站在这里!你们兄弟两个从前总嫌我太严厉,我却觉得我太过心软,每每想要纠正你们的时候就被王爷阻拦了去,任由王爷把你们教成如今这副样子……鱼肉乡民,草菅人命,手足相残!子不教,亲之过,我亦要向包大人请罪,没能教好这两个孩子,酿成大祸……”
包拯连忙走下台阶扶起了静王妃:“王妃快请起!王妃高义,在下深感钦佩!”
静王妃叹气,哀求道:“秋堂有今日恶性,皆是父母平日里没有教好的缘故,不知大人能否让妾代他受过?毕竟秋堂是王爷唯一的血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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