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何以安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孺江
冷孤独:“……”
展昭:“……”
七皇子:“……”
庞昱说话的声音虽小,可是在场的几位都是武功高手,内力深厚,小侯爷的这番话,他们都听得真真儿的。
偏偏庞昱好像还没什么自觉,又跟冷孤独挤了挤眼,这才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高头大马上的七皇子道:“不若我们各退一步。我们可以不将你们送去开封府,然而你们纵马过街是事实,撞上了路人也是事实,总要赔医药费和摊位钱吧?还是说辽国已经穷到连一两千银子都出不起的程度了?”
展昭诧异地看了庞昱一眼,他久在京中,跟安乐侯打交道的时候也不少,自从上次陈州回来,他就觉得小侯爷变了,若是往日里碰到这样的事,安乐侯只怕会得理不饶人,如今却张弛有度,先给辽人一棒子,再给个枣子,说是各退一步,搞不好其实庞昱真正的目的就是叫辽人赔偿的吧?
而且……一两千银子,赔整条街都绰绰有余了啊!
辽国七皇子也瞪了瞪眼,“一两千银子?你当我从未入过京,不知你宋朝物价几何吗?!”
“既是从未入过京,七皇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庞昱脸皮厚,不觉得被人瞪两眼有什么不适的,前世比这更可怕的目光他都受过了,还怕两记眼刀?“京城寸土寸金,殿下别以为这些摊贩是小本买卖,想要在京城摆摊,光有钱还不一定行,还要到处拉关系、找后门……你说,这些关系、后门,没个一两千银两,能成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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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不禁有些佩服,安乐侯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一流啊!
“我若是不给呢?”七皇子冷笑。
“那咱们就在开封府公堂上见吧,我与冷侍卫皆是人证,到时候一定会‘好好作证’的!”庞昱不惧地笑笑。
七皇子面上肌肉微微抖动,显然是忍着怒气,但他终究是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捏做一团,往庞昱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上扔去,“拿去,算是爷爷赏你的,不够还可以来爷爷床上要!哈哈哈哈——”
一群辽人笑声狂放地打马而过。
展昭和冷孤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庞昱却像没事人似的,摊开那几张银票看,顿时笑得牙不见眼,“哎呀!这里有三张一千两,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整整八千两啊,这七皇子肯定是气得狠了,随手把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丢出来,只怕回头发现就要后悔,咱们快送伤者去医馆,赶紧先把这些钱都花光!”
展昭好笑道:“小侯爷不必担心,只怕那七皇子短时间内是不会来找你麻烦的了。”
“哦?何以见得?”庞昱挑挑眉。
“辽国送来的国书上写着,使臣要到下月才会上京。如今辽国七皇子已身在皇城,他们秘密入京的目的已然曝光,这会儿多方人马都盯着他们呢,辽人尚且自顾不暇。”展昭说。
“谁让他们这么嚣张,既然是秘密入京,那就低调行事啊!当街纵马……这还怎么秘密得下去?”庞昱真有些无语,辽人也太没常识了吧?
展昭却苦笑了下,“辽人屡犯边境,大宋输多赢少,他们自然行事嚣张,侯爷去边疆那几个城镇看看就知道了,只怕今日七皇子一行人已经算低调的了。”
“啊?他们在边疆还敢更嚣张?”庞昱瞪圆了眼,这还是头一次听到。
“宋军一般驻守在边疆几个重城,其余县城村落兵力却不多,辽人常常三五十人一队骑兵进村来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边疆守军闻风赶来往往为时已晚。何况守军也不能为了三五十人的骑兵就与辽人开战,最多让辽人赔些牛马,更多的人……则选择息事宁人,宁可对同胞的苦难视而不见,也不愿去招惹辽人铁骑。”展昭叹着气道。
他早些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唯有边关那段时日给他的冲击最大,让南侠深刻感受到,个人力量再强也是微不足道的,唯有国强,才有底气,老百姓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后来展昭辗转来到开封府,被包大人为国为民的壮志打动,就留在了开封府。
听展昭说完边疆的事后,庞昱也没了方才白捡八千两银子的高兴劲儿了,垂头将银票递给冷孤独,让他帮忙安顿好这些无辜路人。
“不如侯爷和在下一块去开封府衙吧,受伤的百姓也不少,回去找几个帮手也好。”展昭提议道。
“好,反正我也是要去开封府的。”庞昱说。
“侯爷去开封府做什么?”展昭好奇道,“难不成要去告什么人?”
庞昱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去看看。”
展昭失笑道:“开封府有什么好看的?”
他能说是因为从没在没犯过事的情况下逛开封府,所以对“到此一游”有种执念么……庞昱干笑两声,没有回答展昭的话。
这条街离开封府不远,感觉没走几步就到了。庞昱和冷孤独跟在展昭身后,绕去了府衙后院,东厢住的是包拯和他的家眷,西厢则是公孙先生和衙役们的居所。
开封府内的建筑都比较老旧而简朴,看起来甚是清贫,让庞昱有些怀疑他姐夫没按时给包拯发工资。
三人来到包大人会客的小厅,就见包拯没穿官服,而是换了身深灰色的深衣,正在与一名青年下棋。
因为背对门口,那人见包拯抬头,才顺着包拯的目光回过头来。
这一看,庞昱差点倒吸一口气。
见过漂亮的人,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第11章 行刺案4
那人是真的长得很好看,五官无一不精致,是一种在北方难得见到的细腻鲜妍,每一寸都仿佛是被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过一般,用地府狱友的话来说……整个人就像自带ps,美得不似真人!
庞昱自诩见过不少美人了,甚至他自己就长得很不错,但自己站在这个人面前时,都会感到自惭形秽。那俊美的面容,风光霁月的气质,举手投足的洒脱与疏朗……以庞昱活了十八年的所见所闻,还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赵祯自是英俊华贵的,可是久在皇宫,没有他这般意气洒脱。
展昭倒是气度非凡,不过他太平易近人,少了那分傲然。
左思右想,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俊秀的人来,庞昱在脑子里翻遍京中高门,居然没有一个能对的上号的。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包拯站起身道道:“容包某为安乐侯介绍,这位乃是……”话说到一半顿了顿,“陷空岛五岛主,白玉堂白少侠。”
在场的人里只有庞昱和白玉堂是没见过面的,想起庞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侯爷,如果只用少侠作为介绍的话,又担心庞昱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惹到对方,毕竟这位白少侠的脾气可不太好,所以包拯干脆在少侠前加了个“岛主”,听起来比较有身份,容易糊弄人,侯爷就算要开口,也会斟酌一番。
白玉堂听到这段介绍后,只是挑了挑眉。他来过几趟开封府,对包拯这位外表看似刚直不阿,内里却很有些圆滑的大人已经比较熟悉,因此并没有多话,只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扫了两眼庞昱。
“安乐侯?”白玉堂冷冷道,“你便是将陈州糟践得民不聊生的安乐侯,庞太师的那个草包儿子?”
美人一开口,就让庞昱对他的印象分跌到了谷底。
庞昱脸上发热,想反驳对方,却被对方那双好看的眼睛所迸发出来的寒意弄得胸口憋闷,话到嘴边,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还好有包拯在,包大人最近对小侯爷还是挺照顾的,“哎,话可不能这么说。白少侠,安乐侯知错能改,又为当地乡民做了不少好事,纵然不擅文墨,也是难得一片赤子之心,流言不可轻信啊!”
白玉堂只是冷冷一哼,却没有再说庞昱半个不字,包大人既然开口了,这个面子他还是给的。
冲包大人拱拱手,白玉堂道:“既然人已送到,白某就先告辞了。”
说完,故意以极快的轻功从庞昱身边掠过,抽走他束发用的缎带。
庞昱懵然站在原地,等到那阵风从身边刮过,一头鸦羽般的墨发落下,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奈那位少侠跑得太快,就连冷孤独都阻拦不及。
“咳。”包拯脸上难得见到一丝尴尬,“小侯爷如不嫌弃,下官这里还有不少没用过的发带,可往里屋整理一番。”
“且慢!”冷孤独一脸的不痛快,“方才那人这般戏弄安乐侯,包大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倒不是冷孤独对庞昱有多死忠,而是自恃高手的他,出山至今只败给展昭一人,没想到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侠也能当着他的面夺走庞昱的发带,这不是当面打脸吗?
反倒是庞昱面露古怪之色,对冷孤独连连摆手,“罢了,江湖中人,率性而为嘛,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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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聊天时庞昱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细思,他才觉得“白玉堂”这个名字颇为熟悉,前世的他并不认识这么一个江湖中人,但既然听说过这个名字,那就有可能是在孽镜台中提到过,此时再一联想白玉堂提起庞太师露出的厌恶之色时,庞昱这才恍然大悟!
他是那个三探冲霄楼的白玉堂!
前世他爹与襄阳王密谋造反,白玉堂三探冲霄楼,甚至为此身死,可以说这位美人少侠的死还跟庞昱他爹有关……这辈子,庞太师不曾丧子,也没有心性大变,应该也不会走上谋反的不归路,那么白玉堂……大概,应该,或许,也不会有事了?
这一连串想下来,庞昱就觉得后背有点汗湿了,难怪对着那位少侠他会有点气短呢,原来并不是被美色所惑,而是心感愧疚。
咬牙决定,回头就要给他爹多灌输爱国忠君的思想,把襄阳王列为拒绝往来户,一定要把灾祸的根源掐灭在摇篮里!
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庞昱暗自握拳,却没想到他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还以为他是对白玉堂的调戏心有不甘呢。
展昭动作麻溜地帮庞昱束了发,看到小侯爷这般孩子气的举动,不由笑道:“若是安乐侯觉得不甘,下回展某帮侯爷扳回一城,如何?”
“啊?”庞昱被这一提醒,回过神来,好奇问道,“要如何扳回一城?”
“巧劲上或许我不如他,但若是以轻功而言,展某自信胜他一筹。”展昭冲庞昱眨眨眼,“就当为侯爷今日坑走辽人八千两银子的谢礼。”
“咳,能不用那个‘坑’字吗……”庞昱嘴角微抽,这展昭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正直啊,果然是跟包拯混得久了么?
等庞昱收拾好,和展昭一块从客房出来后,就见包拯还坐在小厅里,似乎是在等他们。
“包大人若是公事繁忙,尽可去忙,不用顾忌本侯。”庞昱有点不好意思,“有展护卫在,我就随意参观参观……”
包拯却一改方才的轻松适意,脸色严肃地对两人说:“参观之事可留到日后,现在还请侯爷和展护卫随本府一同去西厢。”
“西厢?”庞昱看了眼展昭,那不是公孙先生和衙役的住所吗?然而看后者的表情,似乎也不太明白。
“安乐侯随本府来,一看便知。”包拯摸了摸胡须道。
两人跟着包拯来到一个仅有半亩大的小院,展昭在庞昱身侧悄声道:“是公孙先生住的小院。”
庞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包拯带他来公孙先生的小院干什么?
公孙策恰好在这个时候从房里出来,手里还端了一盆染红的水,看着竟像是血水!
而公孙策脸色发白,眼珠里也泛着一丝血丝,见到包拯身后的庞昱后,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木盆,行礼,“见过安乐侯。”
“公孙先生不必多礼。”庞昱的视线落在那个木盆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请安乐侯随在下进屋一看。”公孙策长叹一声,将人领入房间。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浓浓的血腥味和药草味。
公孙策掀开床帐,为庞昱解惑道:“此人乃今天上午白少侠送来之人,送来时,他身上已中了七处刀伤,其中一处伤及内脏,颇为凶险。在下尽力施为,只能勉强止血,但此人脱险与否,还要看今晚能否熬得过去。”
庞昱看到床上躺着一名面如金纸的年轻人,双目紧闭,嘴唇发青,额头上渗出不少汗珠,仿佛就算是在昏迷中,仍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般。
“他是什么人?”庞昱问。
“据他对白玉堂所言,他乃是大理世子。”包拯接过话茬,从袖中取出一块乌木牌给庞昱,沉声道,“这是大理王族的身份证明,乃金丝楠木制成,正面为南疆瑞兽,背面则是世子的名字。”
庞昱仔细地辨认了下,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那木牌上面的字!
难道真要坐实草包之名了?
“安乐侯不认得也是正常,这是大篆,如今几乎没有人会用这种文字了。”包拯说。
“那他……”庞昱看了看床上的人,“他叫什么?”
包拯摸了一把稀疏的胡须,“如果本府没有认错的话,世子应是姓段,名承锋。”
公孙策补充道:“但此人究竟是不是大理世子还要另说,按理来说,世子入京,应该带了不少高手仆从,路过的州府也会派兵保护,山贼绝不敢打使臣的主意。若此人真是世子,大宋境内,究竟是什么人敢对世子下手,又有能力将世子害到这般地步?”
“若非白少侠见义勇为,再晚一刻送来开封府,恐怕就连公孙先生都要没辙了。”包拯摇头道。
展昭疑惑地看了眼庞昱,问包拯:“大人,那此事又与安乐侯有什么关联?”
公孙策叹气:“此人还不能确定身份,暂时不宜禀告陛下,安乐侯之父既是全权负责安排使臣之事,此事还需庞太师暗中调查,先集中人手查探大理世子一行人的行踪,若当真音讯全无,那么床上之人就更有可能是世子,而世子路过的那些州府,也就更为可疑。这么一想,此案牵扯甚广,背后势力深不可测,绝不可以打草惊蛇。”
“故而我们要隐瞒此人留在开封府之事,调查也要暗中进行。”包拯严肃地看着庞昱说。
“我明白。”庞昱点点头,捏着那块乌木牌,忽然觉得这木牌有千钧之重。
第12章 行刺案5
庞昱并没有在公孙策的西厢停留太久,为了掩人耳目,他装作在开封府衙“到此一游”,还用臭气篓子的棋艺与包拯下了一个下午的棋,被黑脸包大人杀得片甲不留,这才“意犹未尽”打道回府,并言明下次还要来找包大人“切磋棋艺”。
回到太师府,不等庞昱开口,庞太师又扶着比杏花还大的肚子跑出来,委屈兮兮:“昱儿啊……那包黑子有什么好,你怎么还净往他那边跑,你要下棋,爹可以陪你啊!”
“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庞昱就没好气,“我要是不跟包大人下棋,还不知道自己的水平竟然这么差劲,合着以前总是赢,都是爹爹在哄我,让着我的吧?”
“这……”庞太师心虚地笑笑,“是昱儿的水平比爹爹高……”
“哼。”庞昱斜眼看去,见他爹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唉,你要学下棋,爹可以给你请两个国手来教你,没必要去找那包黑子啊……”庞太师还是老大不乐意,一想到儿子如此推崇自己的死对头,整天往人家那边跑,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
感觉儿子被包拯抢走了……
更年期的太师开始患得患失。
庞昱哪里能看出他爹的多愁善感,直接将人拽到房中,屏退左右,关紧房门窗户,才肃着脸从袖中取出一块乌木牌,递到庞太师眼前。
“这是何物?”庞太师接过那木牌,脸上的矫情顿时不见,双眉紧蹙,定睛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儿子,“这木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爹是不是认得木牌背后的字?”庞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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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为何爹认得,我却不认得?”庞昱叹气,“你从来都不教我这些,难怪大家都说我是草包。”
能做到官居一品的太师,肯定不是因为将女儿嫁进皇宫的缘故,庞太师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其实他年轻时也是个文采风流、学识渊博的人物。
庞太师又是高兴又是心酸:“这……爹觉得你还小,多玩两年再刻苦也不迟……”见儿子不大高兴,他又连忙道,“不过从今天起,你想学什么,爹都可以教你!爹爹不会的,还可以请人来教,你看怎么样?”
“好啊。”庞昱满意点头,“就从大篆开始学吧!”
庞太师感动不已:“我家昱儿终于长大了……”不过他没感叹多久,毕竟手里还捧着一块木牌,眼下弄清这木牌的来历更加重要。“昱儿,这块木牌是怎么回事?”
庞昱将事情尽可能详细地跟他爹说了,中途掠过某位少侠调戏的举动,直接跳到疑似大理世子的青年至今还没度过危险期,公孙先生正全力救治的事情上。
庞太师听完以后心情颇为复杂,他看着儿子欲言又止,终于在儿子不耐烦的眼神下期期艾艾地开口:“昱儿……你就没觉得,咱们父子俩被那包黑子坑了吗?”
“我知道,爹你肯定会说包拯是觉得事态严重,干脆将咱们拖下水,万一将来皇上问罪,咱们俩都逃不过去。”庞昱摇摇头,“可是您想过吗,若是大理世子有个什么好歹,大理王一怒之下发兵来袭,到时候咱们前有辽国、党项、西夏等劲敌,后又招惹来大理,岂不是腹背受敌?包拯到底人力有限,不如爹爹交游广阔,桃李遍天下,要查这件事,还是太师府效率更高啊!”
虽然不明白“效率”是什么,不过庞太师还是能意会,哪怕知道儿子句句在理,还是对那包黑子没有任何好感,“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爹这就让人去查。”
庞昱笑了笑道:“有爹出马,就连开封府也要自愧不如。”
“哼,就会说好听的话!”庞太师瞪了瞪眼,虽然口中嫌弃,但心里还是颇为受用,从小他一见庞昱的笑脸就没辙,哪怕儿子要星星他也愿意搭个天梯爬上去摘,更别说是派人调查云贵一带了。
从书房出来,庞昱顿觉一身轻松。
倒不是说东西丢给他爹,他就能当个甩手掌柜了,只不过从小到大只要有什么事去找爹,他爹都绝不会让他失望,所以庞昱并不感到担心,他相信庞太师这头一定会有进展。
正走在回房的路上,忽然心生警惕,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身体就已经先行动了,身体侧过的同时从袖中甩出两枚暗器,庞昱厉声喝道:“什么人?!”
“清风朗月,何不对饮一杯?”
话音是从对面的屋顶上传来,庞昱定睛一看,只见一人身穿白衣,坐姿十分的随意,屋顶上还放着一个酒坛,两只白玉杯子。
真是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庞昱脸上难掩怒意,当他太师府中没有人吗,跑到人家家的屋顶来喝酒,这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两枚暗器打在对方身前,连个衣服边都没碰着,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嘲笑,更让庞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个深呼吸,提气运功,落到了对面的屋顶上。
“暗器平平,轻功差强人意。”白玉堂摇摇头,点了点身边的空位,“坐。”
庞昱没动,仍然瞪着眼,“你深更半夜跑到我家来,就为了奚落我的武功?”
“非也。”白玉堂煞有介事道,“我并没有奚落你,我所说的,俱是事实。”
那坦荡荡的姿态,好像在说,你自己武功没学好,可不能怪别人说话太“正直”。
脸长得再好看也不能抵消此人恶劣的性格。
庞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拳揍了过去。
岂料对方正喝着酒,反应却十分灵敏,左手捏着白玉杯,右手却打出两枚石子,一左一右正好敲在庞昱的两只膝盖上,距离太近,庞昱躲过了左边的石子,却被右边的石子击了个正着,膝盖一酸,人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倒。
然后被人抱了个满怀。
那人嘴上还说:“哟,我可当不得安乐侯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说着在那柔韧的腰上好一通揉捏,还喷了庞昱一脸的酒气。
这醉鬼!
庞昱气不打一处来,奈何武功低微,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暂时妥协,忿忿盘腿坐下。
“这就对了,来喝一杯。”白玉堂将另外一只杯子放在庞昱手边,托着酒坛倒了满杯,别看他喝了不少,手却仍然很稳。
庞昱郁闷地喝了一杯酒,心里纳闷:满府的人难道都没发现白玉堂吗,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也没人出来察看?
他倒是忘了,刚跟庞太师商议完要事,府里武功稍好些的家将都被庞太师找了过去,剩下负责巡逻的家丁武功都十分粗浅,根本不可能发现白玉堂。
“我的发带呢?”酒壮怂人胆,庞昱刚喝了一杯,就敢开口了。白天的事细想下来仍是不爽,于是想到就说。
“嗯?”白玉堂已有几分醉眼迷蒙,“什么发带?”
“你白天从我头上扯走到那个!”
“哦,卖了。”白玉堂唇边泛着慵懒的笑意。
“卖了?!”庞昱瞪大眼睛,“那是我的东西,上面还有我的纹章呢!你怎么就……卖了!”
“那料子一看就不凡,绣工也好,能卖一贯钱呢,刚好换来一坛好酒。”白玉堂浑不在意,又倒了杯酒,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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