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袍子君休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许辞凉
手机最后“嘟嘟”挂声,冰冷得没有希望。像催命的咒语。
向氏集团的紧急会议室外,那一堆手机里,只有韩非然的手机拼命在震动。
向氏在此之前,向父因为身体日益沉重,所以向冬漾回到了向氏开始学着接手父亲的工作。刚好今天向冬漾收到财政部的员工孔唤挪用公款的举报,虽然只是小千的数目,事后孔唤也悄补了亏空,仍然露了马脚。向冬漾便召集各个相关部门开会查处,会议卡在下班点也没有结束,就这样耽搁了时间也没人敢吱声。
会议结束后,向浠焰问:“冬漾,你真要革职小唤吗这些年他在公司表现不赖,又是孔司机的儿子,孔司机也跟着咱爸二十年尽心竭力。这事闹出来,咱家怎么跟孔司机好好相处那小千的数额前些日子爸也曾批准借他,这次想来是因为爸在医院里,他就懒得打搅,可事后他也补上了。先斩后奏的补救失态,我们也破例一下人情面子亲手处置吧。”
向冬漾也犹豫着驳回:“姐,我知道他不错,可都说那个什么蚂蚁溃了大桥的,还是要预防啊!”
“‘那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总算知道你读书时候每次文科都不及格的原因了,连这种俗语都说不通顺!”向浠焰趣笑他后又正经说:“我很好奇举报他的那个人是谁”
向冬漾顿了一下语言,慢慢地说是韩非然。
“喔,是他啊。”向浠焰舒心一笑。
 
第八十四章 星辰愿好玉人空
风雨如晦,每次江南的梅雨季节哪里不是“霉雨”阴绵长南的冥冥细雨,让所有的事情都洗礼了一遍。过了梅雨时节,阳光拨开的一层层的云雾,大家也不用抱怨那些衣服成日家的晒不干。
“冬漾,你看浓云散了,心情也不再那样烦闷。”
“哼,姜晓棉!有我陪你这一生,你敢跟我说烦闷”
姜晓棉忽然被他挠了痒痒,笑着加快了脚步向前跑开,“快点,去医院看你爸啦!”
两人说着来到病房拐角,正巧跟要离开的韩非然相遇,三个人的眼神对面相视,像三条河流顺势而下,涌瀑在了一个交汇点。好几秒才平静。
向冬漾先开口客气地招呼:“非然,谢谢你经常来探望我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有什么好谢的,下属关心上司,小辈关心长辈,于公于私,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韩非然的话,带着不被旁人察觉的尖利。
“那我们进去了。”
韩非然看他们一进去,向父的呵呵声立马响起,“瞧你们两个,进出成双,得跟修远商量商量,家里要出喜事咯!”
向父话一出,向冬漾连忙应和,姜晓棉在旁边削着苹果,脸颊像手里的苹果微微地潮红。
“爸,好歹先把我姐嫁出去吧!”向冬漾原本是要玩笑的话,哪知就失言踏中了正事。姜晓棉在一旁想起吴愿好,不觉手中一抖,水果刀失了偏倚,拇指浅划了一个伤口。不是什么大事,她也只悄悄隐藏起来不说疼痛。
“喏,上个月霍家不是轰轰烈烈地结了门双姻亲吗浠焰要不是看上了那不识好歹的新辰,至于这样耽搁她吗!…”向父的话没有说完,看见晓棉跟冬漾垂眸不言也就停止了话语改口问:“那姓吴的姑娘去了国外,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姜晓棉摇摇头,“愿好她很久没用联系我们了。”
“哼,你瞧,人家到国外过好日子去了吧,一个一个瞎等,压根早忘了你们了!。”
向冬漾劝父亲:“爸,愿好不是那样的人。”
向父挪了一下靠姿,更添浓了懒意,把靠枕凹出深度。想到别的事就嗔骂:“你呀,不如你姐姐也就算了,都差着非然一大截。大休息的日子,人家刚才还来跟我汇报壬旺工程的建造材料事宜,他还处理得井井有条。那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瞎逛着来呢。”
向冬漾笑着驳回:“你就说假话吧,能跟壬旺工程合作,那还不是您儿子我争取来的。您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总拿我跟人家的孩子比较!”
“向叔叔,冬漾他可矜业着呢,您也少些操心养好身体最重要!”
向冬漾一听晓棉帮腔,便咂嘴自喜:“喏喏,还是晓棉会说公道话。”
提起公司,向父变得一脸严峻,“壬旺工程你可得盯紧了,之前跟我们合作的建材公司被非然揪出了钢筋不合格,现在换了一家建材公司,施工时别出了什么茬子!”
向冬漾回答说:“接下来三个月打好地基,施建工作我也处理好了。只不过现在节骨眼上,有些工程招标失败,很多不利的因素导致股票下跌了两个点…”
向父没等向冬漾说完就发怒起来,“这起王八羔子,我还没进棺材呢,他们就想跳了半边天了!”
姜晓棉看着向父激动的面色,就示意向冬漾不要再说下去了,随便聊了一些家常后也就离开。
姜晓棉跟向冬漾才下了一个楼层,就看见整个医院的人都咚咚着脚步朝同一个方向涌去,震得整栋医院像海啸的灾难现场一样。姜晓棉跟向冬漾过去瞧时,还没有挤进人堆就听见一个声音狂怒:
“你他妈的狗屁医生,病人都到你面前了,你就这么推脱责任啊!”
“我要停尸医院为死者讨个公道。”
“告死你们医院!”
几句咒骂响完,被骂的医生就挨了一拳,然后群众们都不禁嘘嘘起来。有几个护士去拦着闹事人:“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后面又听见一位尖厉的女音响起:“我说你讲不讲道理,你家老爷子明明就是作死!”
“作死,谁作死呢!你再骂一句试试!”
“我就骂你了,忒看不惯你这种颠倒黑白的人!如果真是痛心死者,他都去世了你还想拖着尸体闹得不安生,分明就是诽谤!”
……
很快,现场围了一群警察,将闹事的逮捕起来。
姜晓棉听那个尖厉的女音十分熟悉,她挤进去呼唤:“壶壶”,然后又看见谈羽医生趴在地上脸色青肿,便连忙跟着向冬漾把他扶起来。
向冬漾问:“谈医生,怎么了,刚刚拉走的那个人是来医闹的吗”
谈羽缓了一下,想开口回答的时候下巴脱臼,不由得“啊”了一声,然后手捂着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防事。
吕冰壶抱手把嘴巴撅得老高,一腔义正言辞:“是啊,就是那闹者的父亲贪图省钱拒不治疗,结果死了,家属就来闹事,你说说这世道都什么人!命在的时候钱重要,钱没了就拿命来坑!”
姜晓棉疑惑问她:“跟你有什么联系你跟谈医生认识吗”
“嗐,今天我也才跟谈医生第一次见面呢。我来这里等我朋友下班,偶然撞见这回事。从头到尾听了个明白。那家属简直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看他把医院闹得乌泱泱的,你说我能不气愤嘛!”
于是,吕冰壶就把事情的来头去脉讲起。几天前一个患者酗酒后呕血到医院急诊,常规治疗好转后只是偏头疼,患者自以为没有大碍。谈羽建议他拍个ct全面了解一下,可患者嫌贵拒绝,不接受谈羽的治疗建议反而大吵大闹起来,扬言说医院小病当大病治以此来敲诈钱财,而且闹得医院乌烟瘴气。最后医院无奈只能让患者签名草草出院。没曾想第三天病人就病态突然转急到恶劣程度,重症病房撑了几天后脑出血亡故。因此病人家属便闹上了医院,认为当初医院不负责任不给病者做检查而导致死亡。
向冬漾听了后叹说:“人不只为挣钱死,还会为省钱死。唉!也蛮让人心疼的,毕竟各有各的立场。既然有病人拒绝治疗的签名也不会太难处理,如果家属真告上法院了你可以找我来处理。”
谈羽强笑推辞:“这没事,这行干得久了,什么风浪没有遇到过。”
姜晓棉看他被打得不轻,脸已青肿得凸起不对称,嘴角像染好的红布一样渗着滴血。领口的白大卦领带也被扯得松垮,衣下还脏着两处男人的鞋印。她听闹事人的气势又嚣张,就劝谈羽说:“你别怕给冬漾添麻烦,到时候有需要就来找我们。”
“哟,晓棉,冬漾,都自称‘我们’了,什么时候喝到你俩个的喜酒啊!”
重态事前,吕冰壶还开得起玩笑,大家也就相笑缓解了一下气氛。
姜晓棉想起问:“谈医生,你跟愿好还有联系吗”
谈羽为人比较实诚,又不会撒谎。听了姜晓棉的话他微微皱起眉头,怕露出端倪,拿手掩了一下伤口装疼说:“她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出什么事了吗”
姜晓棉没有察觉到谈羽的异常,叹了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阵子联系不到她,我哥都打算要追到澳洲去了。”
谈羽拿冰块敷着脸,沉默不出声。送他们出门时,姜晓棉在走廊里无意瞟见一个中年妇女,多看了她几眼,那妇女便转身捡别的路走。
“好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时不时会出现在我们身边”姜晓棉暗想着就停了脚步,往那个女人离开的方向望去。
“晓棉,你怎么了,在看谁”
姜晓棉回过神说:“有个女人很奇怪,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碰见她。要么在医院,要么在我家门口。”
唬得向冬漾紧张追问:“什么样的女人”
姜晓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又趣笑他:“你别紧张,也许是我错觉了,谁会那么无聊。”她说着摸口袋,才想起来刚才把钥匙落在病房里。
“我得回去拿一下钥匙,落在你爸爸那里了。”
向冬漾把她按在边上的坐凳上,笑说:“那你坐在这里等,我去拿来。”说完他便走上楼不见了背影。
姜晓棉坐在那里等了几秒后,看见谈羽走下来,她本来要去招呼一声,又见谈羽身边跟了个女人,他们聊着天,一直走下楼去也没有注意到姜晓棉。
那个女人!不就是那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嘛!
姜晓棉起身跟在他们后面,听见谈羽唤那个女人为何姨,又隐约听到有愿好的名字,就悄悄跟着偷听。
何姨的神情很慌张,她问谈羽:“愿好的病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谈羽的话很冷:“嗯,除了我的命,其他的方法我都尽力了。”
……
姜晓棉在后面听见,瞬间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看不见了方向。
“晓棉,走吧。”这个时候向冬漾过来挽着她。
姜晓棉眼眸不知觉红了,向冬漾看见后吓了一跳,他还没问她怎么了,
第八十五章 来自慈母的救赎
盛星地产里,高管们正严峻着脸色坐在会议室里,交头接耳地窸窣。
半晌后,冼新辰的秘书迪伦进来报告:“总经理今天身体不舒服,会议取消。”
迪伦话一下达,他们拍着文件纷纷不满:
“已经多久了,耍人呢!”
“西城那片土地都要落到霍氏建成嘴里了!”
“到底管不管了。”
“他再这样,总经理的位置要让贤了”
……
办公室里舆论声的口水,都快把醉生梦死的冼新辰淹没得连脊背都看不见了。
姜晓棉每次都会接到冼父的电话,然后她的名字跟冼新辰的名字就合成了一句话。
“晓棉,你知不知道新辰在哪里”
“晓棉,新辰有没有联系你啊”
“晓棉,看到新辰后把他给我揪回来。”
“晓棉……新辰……”
…
好像整个下半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也很无奈啊,人在哪她也不知道啊。搞得姜晓棉连上班都没有了心思,再加上向冬漾的父亲心脏病不太乐观,两件不好的事情都赶在同一时期发生了。
如果真要挑一件好事的话,那就是她要结婚了。
不过冼向两家的意思是,也要像霍家那样安排两对婚礼。
姜晓棉跟向冬漾。
冼新辰跟向浠焰。
“愿好,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姜晓棉在心里不停地这样想。
拖着沉甸甸的心情下班,等电梯的时候,姜晓棉柔柔脖子觉得整个人的骨头都已经散架了,好像下一秒会就发出骨骼断裂的脆响声。
“噫,我的姜特助,怎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迟阳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姜晓棉笑着招呼了一声:“迟总监。”
姜晓棉每次这样叫他,迟阳和都会瞪着她,然后又一笑而过。
姜晓棉知道他很讨厌自己叫他总监。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反正她也改不了,就是老觉得这个名字拗口。
“迟阳和”三个字还不如改名直接叫“迟总监”来得好听。她也这样跟迟阳和玩笑建议过,迟阳和当时第一反应是联系到“太监”两个字。
姜晓棉那个时候就白了迟阳和一眼,反正改名叫“迟总监”也还是个总监,又不会变成太监喔。
电梯“叮”一声,整个电梯里就只有姜晓棉跟迟阳和两个人。
迟阳和笑说:“你既然这么累,快过年了,要不要给你补个年假”
姜晓棉凝了一下眉头,“嗯,最好不要吧。”
“喔为什么”
“哈哈,我如果放了年假,你看看高主管,不得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等我回来,你的头已经变成两个地球那样大了。”
“嗯,太夸张的描述,不过说得也是。”迟阳和笑着点点头。
“阳和,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帮我查一个人。”
姜晓棉认真的一句话,连游离在空气中的尘埃都停顿下来。
“好。他叫什么名字。”
“何柳,一个女人。生过孩子的女人。身份证号码等会我发到你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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