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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哥来打酱油
走在后头的李腾空白了他一眼:“那是宗四娘,莫要乱叫。”
刘稷笑而不语,缘分真是奇妙,十年之后,李白将妻子宗氏送上庐山,托付于这个小女孩,不久后,自己就病逝了,两个女人最后只怕成了好友,没想到这个时候已经相识了。
他的笑容让李腾空有些迷之发毛,想想又说不过他,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跟着孙大娘进了屋子。
刘稷进屋前,向身后的两个军士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地离去。
妇人的手脚十分麻利,很快收拾了一些吃食,温了一壶酒送上来,老头随意地招呼大伙坐下,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地倒上一盅,咪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个惬意的表情。
来到这个时空习惯了那种繁琐的礼节,哪怕是与封常清、李嗣业、田珍这些熟人一块儿吃酒,也绝不可能这么不拘礼,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在自己家中待客,这么随意的主人。
“来来,都满上。”主人不理,孙大娘便担起了待客之责,目视二人说道。
“五郎,二十五娘,今日之事,起于口角,终于误会,喝了这杯酒,将事情揭过,成吗?”
刘稷笑了笑:“我没问题,就不知小娘子这气消了么?”
“谁有空同你置气,稀罕么?”
“哎,这才像是修道之士说的话,哪能老跟咱们凡夫俗子过不去呢,是吧。”刘稷端起盅子,伸到她的面前。
“哼。”李腾空余气未消地哼了一声,勉强与他碰了一下。
“对嘛,以后想见我了,直接差人告诉我,用不着又是跟踪又是堵路地,容易让人误会。”
李腾空的一口酒还没下喉,被他的话呛得全堵在了气管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极为难受。
“好好地只管气她做甚。”孙大娘赶紧拍拍她的后背,嗔了刘禹一眼。
“哎呀,这是怎么了,赶紧随我去清清嗓子。”
宗四娘进来看到了,直接将咳嗽不止的李腾空扶了出去。
孙大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稷:“你将她支出去,想要知道什么?”
“阿布思是否退往了金山方向?”
时间不多,刘稷也不想同她废话,径直问道。
“我们离去之前,他们确实是往西去的,到哪里了,我们没问。”
“你们离去之前,可曾见到回纥人?”
孙大娘摇摇头:“不曾,只有范阳的兵马,还有奚人和契丹人助阵。”
对方所说的消息,与刘稷的猜测相差无几,阿布思一定是得信之后主动撤离的,这也就说明,自己派往范阳的手下应该已经完成了任务,就在他打算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头在边上嘀咕了一句。
“范阳,范阳呆不得,要出事,要出大事。”
屋子里的人顿时就是一怔。





盛唐余烬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大娘
李白眯着眼睛,用一种半醉的口吻说道。
“幽州各处,都在传诵东平郡王的恩德,特别是那些异族人,人人心中只有他安禄山,而没有天子,他收买人心做什么?他广积粮草做什么?每天都有一车车的皮毛、生铁运进城,这又是为什么,他将那些善骑射的草原部民尽皆编入伍,在城中纵横骑啸,还扬言要将汉将尽皆换成蕃将,当地官吏人人心惊,有异议者不是被贬斥就是逐离,所见所闻,不敢深想,你们说,他想做什么?”
众人的惊异各不相同,孙大娘与南霁云全都写在脸上,而刘稷更多的则是在心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以这种方式,从这样的一个浪漫主义诗人的嘴里说出来。
没人将那两个字说出来,因为不信,连他自己都不信,离着历史上的变乱还有两年多,安禄山一步步做着准备,再也正常不过,什么迹像都没有,才是咄咄怪事。
可就算他们相信有用么,大唐只要有一个人不信,就等于全天下都不信,这人便是李隆基,因此,安禄山需要取信之人只有他。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为奇特的造反经历,连他的族兄都举报他意图谋反,连他的手下都逃出去告之细节,偏偏李隆基就是不信。
对于这种迷之自信,后世刘稷的推断是大唐当时正值鼎盛,李隆基根本不怕!
或许在潜意识里,他还盼着有人能跳出来,给自己找点麻烦,好让日子不那么无聊。
从天宝十一载末到天宝十四载这几年,基本上可以用“平淡”两字概括完。
如今身在局中,刘稷有个更为直观的感觉,李隆基或许有把握,自己活得比安禄山还要长,以他的自信,任何人在天子这种无条件宠信之下,都是生不出反意来的。
至少刘稷自认,自己做不出那种事,枭雄,果真不是人人都做得。
席间一片沉寂,盖因对方的话太过惊人了,他们几个都是江湖人士,对于朝局看不懂,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
于是,刘稷猛然省觉,自己是唯一的一个局内人。
“先生是从范阳来的?”
老头没答话,宗四娘从外头端了盘切好的羊肉进来,接口说道。
“去年,我同家夫游历幽燕,在范阳停留了数月,今年十月方返。”
原来如此,他记得起来,李白与这位宗四娘子续弦,正是在去年,感情两人是蜜月旅行啊。
宗四娘接着说道:“这些肉肴,还有一些好酒,都是外头的军士送来的,应该出自你的授意吧。”
“不速之客,怎好空手上门。”
刘稷的话,让老头眼中一亮。
“好酒?”
“真是好酒呢,似乎还是西域产的呢。”话不多的南霁云伸了伸鼻子,吸了两口。
“本地土产,不值一晒,不过嘛,喝这酒得有规矩。”刘稷伸手按住坛子。
老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孙大娘和南霁云都是好奇地看着他。
“关中四绝,小弟有幸结识其三,若是能一睹绝技,酒肉我出了又有何妨。”
老头一听,立刻去抢那坛酒。
“你我斗过一场,什么都看过了,某可以喝吧。”
刘稷没有放手,冲他一摇头说道:“先生是诗,不是剑,不算。”
“诗是吧?”老头按着几案站起来。
“新诗。”刘稷看着他,笑了。
老头给了他一个“你居然敢小看我的眼神”,背着手沉吟了片刻,突然一张嘴,发出一阵高亢的声调。
唱!
“远别离,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
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上离苦?
日惨惨兮去冥冥,猩猩啼烟兮鬼啸雨。
我纵言之将何补?
皇穹窃恐不照余之忠诚,雷凭凭兮欲吼怒。”
刘稷听得呆住了,唐人即兴而歌,可谓是席中一景,有时候还会跳舞,一群人围成一圈,绕着中庭载歌载舞,而且都是大老爷们儿,他见识过很多次,可这回不一样,那可是李白。
孙大娘和南八拿着竹著在盘子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李白的歌声一转,变得低沉了许多。
“尧舜当之亦禅禹。
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
或云:尧幽囚,舜野死。
九疑联绵皆相似,重曈孤坟竟何是?
帝子泣兮绿云间,随风波兮去无还。
恸哭兮远望,见苍梧之深山。
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
到了最后,再度转向高亢,长长的拖出一个悲音,如泣如诉。
刘稷的造诣不深,听不出这算是诗、歌还是赋,可是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确宽容,写成这样都不怕被人告发,想想被称为士人典范的大宋,还有乌台诗案呢。
一曲即罢,老头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不由分说地抢过他的坛子,一掌拍开泥封,先是伸头进去闻了闻,然后再将酒出来,一股紫色的液体连着扑鼻的果香,在那个粗瓷大碗中荡漾着。
“三勒浆?”南霁云诧异地问道。
“没见识,这是西域葡萄酒,要配上夜光杯才应景呢。”
李白拿着碗在那里荡来荡去,一脸的陶醉:“天宝五年,某为御前待诏,曾蒙至尊赐下一斛,用的便是波斯琉璃夜光杯,可惜,惊鸿一瞥,多年未尝了,没想到今日得见,不枉不枉啊。”
刘稷懒得搭理他,目视孙大娘,后者豪爽地站起身,拔剑在手,手腕一翻,长剑如同有了生命般,掀起层层光点。
他们所在的屋子仅有十步见方,孙大娘的脚步几乎没有动弹过,纯靠腰力、臂力和腕力,招式比起之前的老头,更要轻灵和迅捷许多,到了最后,浑身都被一个白色的光圈包裹着。
刘稷眼都不眨地盯着她的手势,却几乎看不出对方是如何出招收招的,两人真要对阵,只怕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何,看清了么?”孙大娘挺身收势,长剑被她执在手中,靠在背后。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刘稷脱口而出,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诧异地说道。
“你不姓孙,而是复姓......公孙。”




盛唐余烬 第二百四十五章 抄的
后世对于这位关中四绝之一的唯一记载,恐怕全都出自于诗圣杜甫的那首长诗。
刘稷中学时学的那点知识,一早就还给体育老师了,刚才的这两句诗,完全就是不经脑子的行为,或许正是对方的剑术,让它从大脑皮层的记忆区深处,被激活进入了神经系统,然后经口腔肌肉,舌头的一连串动作,发出了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声音。
“你认得我?”公孙大娘面色不变,头上连汗都没怎么出。
“大娘成名时,我不过是个婴孩,哪会有幸认得,那日玉门关前,方是首次相识,不过,闻名以久,不曾想如今改换了姓名,可是有什么麻烦在身么?”
刘稷将一坛葡萄酒打开,亲自为她倒满,公孙大娘捻着盅子,在手心里转了转,然后一饮而尽。
“你既然听闻我的名头,也当知晓,我是宫中侍女出身,到了年纪放出来的,原先的姓名,怎么好再用?孙也好,公孙也好,不就是一个称呼罢了,什么打紧的。”
“原来如此,是刘某唐突了,大娘莫怪。”
公孙大娘无所谓地摆摆手,拿过那个坛子,给自己倒上,小口慢慢地品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宗四娘的身后跑出来,好奇在刘稷的脸上打量。
“我脸上有花?”
“你会做诗?”李腾空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溜溜地转个不停。
“不会。”
刘稷干脆地否认,要命啊,面前就坐着一个诗仙呢,谁敢在他面前称自己会做诗?
好吧,杜甫敢。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诗仙好好的酒不喝,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了一句,刘稷给了他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
“对,就是这个,不是你写的,抄来的?”
“小娘子真是冰雪聪明,这都能猜到。”
刘稷冲着她一顿猛夸,李腾空警惕地看着他,实在是被他欺负怕了,根本不相信。
“抄谁的?”
“这么丢人的事,你干嘛要问那么清楚。”
“那就是你写的。”
“好了,怕了你了,是我三岁那年,一个游方的和尚,见我天资聪颖、慧根卓著,想要拐了我去做徒弟,结果被我用计逃脱,他无奈之下,只好留诗一首,飘然远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在夕阳下散发着孤独和落寞。”
几个人全都愣愣地看着他在那瞎掰,诗仙好奇地问了一句。
“和尚?”
“嗯,和尚、僧人。”
“哎,怎得不是道士。”
诗仙一脸地遗憾拍了拍几案,刘稷等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同时爆笑起来,就连宗四娘和李腾空也不例外。
李白也跟着笑了,众人见他插科打诨,就是不愿意承认,只当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他不过是有些洁癖罢了,人家原作者都还活着呢,相信自己不需要靠抄诗来立足,不需要靠抄诗来上位,更不需要靠抄诗来找女人。
“好了好,你们都有酒了,小兄弟,你八哥的呢?”
刘稷提一坛酒,拍到几案上:“请八哥赐教。”
南霁云看着那个坛子,笑了笑,刘稷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快得无与伦比,他下意识地缩回手,只听得“咔擦”一声轻响,被他按在几案上的那个坛子,连晃都没晃动一下,只是上面的泥封,裂成了两半,“啪”地落到地上。
从头到尾,他竟然都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刀,又是如何收刀的!
要知道,那是一把长刀,也就是后世俗称的唐直刀,足足比他腰间的横刀,要长上一半。
南霁云一只手伸过来,提着坛子就这么往嘴里倒,末了擦擦嘴角,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头。
“有点苦。”
像他那么喝,不苦才怪呢,后世的葡萄酒都是木桶贮存,放久了饮之前还要放一放,装b一点叫醒酒,其实就是让汁液与空气充份接触,提高它的口感。
他从龟兹带来的这一批,是瓷罐子泥封,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就更要放久一些了,只不过,这个时代的酒,基本上都是果酿,因为粮食太金贵了,用来酿酒是犯法的。
“我的呢,我的呢。”李腾空见他们吃得高兴,也凑趣道。
“人家有绝活,你有什么?”
李腾空上下看了看,刘稷连连摆手:“算了,我可不敢看你的,喝就喝吧。”
“你......又欺负我。”
李腾空已经形成了自然反应,这种小儿女般的娇嗔,是她极少有过的表情,一时间,刘稷也看得呆了。
“只管愣着做甚,吃酒吃酒。”
屋中主人发了话,众人自是依从,宗四娘将军士送来的酒菜一一呈上,自己坐在夫君边上,并不是为了帮他斟酒夹菜,而是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君不见......”
老头手拍几案,引吭高歌。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公孙、南八、李腾空、宗四娘等人纷纷呼应。
“君不见......”
老头的歌声再起,没有丝毫的苍老,反而说不出得大气。
“高堂明镜悲百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不知不觉,刘稷也参与到了他们的合唱中,这就是大唐。
诗与酒的大唐。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
一曲将尽酒,在这间堪称陋室的小屋回荡着,不知道是美酒还是诗歌的原因,刘稷醉得一塌糊涂,最后竟然抢过了李白的歌头,用比他还要高的破嗓子唱出最后一句。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着这个醉眼惺松的少年,李腾空一张俏脸红通通的,眸子亮得惊人。
“这难道也是那位游方和尚,在你三岁之时所吟诵的?”
“嗝。”刘稷的喉咙咕噜了一下:“忘了同你们说,他当时一共留下了......”
“两句。”




盛唐余烬 第二百四十六章 等等
虽然,刘稷会经常半夜溜到同一坊市的虢国夫人府,不过每一次,都会在晨钟响起之前,就返回居所。
这一回当然来不及了,最后连在哪里过的夜,他都没记来,醒来的时候,许光景那高大的身躯,为他挡住了冬日里的寒风。
“几时了?”
“午时将近。”许光景犹豫着说道:“阿郎遣人来报,让你即刻回府。”
老爹?
因为夜不归宿要教训自己么?他不怎么相信,那就是有别的事了,难道是亲事?刘稷翻身坐起,见许光景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有屁就放。”
“那位孙大娘留了话,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
刘稷的脑子里还有几分晕,完全记不得自己让她做什么了,不过此时也不便计较,先回去再说。
宣阳坊高府,岑参与刘单在偏院中相对而坐,封常清搬走之后,这个院子冷清了许多,而眼下,连岑参也要走了。
“大理事评事摄监察御史、领伊西北庭支度副使”
刘单将一张诸相副署的告身交到他的手上,叹了口气说道。
“想不到你我相聚不过数日,便又要离开,下次再会,更不知是何时,何地了。”
岑参微微一笑:“仁甫何必如此,相见是缘,分别是念,京中某已经呆了两年,烦了,真想念塞外的黄风啊。”
刘单也跟着笑了:“二十七郎说得不错,是某着相了,兄此去建功立业,再见时必然又是一番光景,某在此祝你轰轰烈烈,远大前程。”
“轰轰烈烈,远大前程。”
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岑参将那张告身放到手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子美那里,你可曾与他提过?”
“提了,他没有应承。”
“那便算了。”岑参摆摆手。
“也未曾拒绝。“刘单接着说道:”二十七郎,子美或许还想碰碰运气,若是能在京城谋个差使,也免了颠沛流离之苦,你也知道,他娘子体弱,又刚刚生产不久,家中老幼呦呦待脯,走不得那么远。”
“某知道,他投了不少诗文,哥舒郡王、陈相、鲜于府尹......这些人家,就算能收容他,也不过是个诗文唱和的客卿罢了,莫要忘了,当年太白做到了诗待诏,为至尊和娘子所用,结果又如何,子美想有一番做为,你我都知晓,可在这京城,不低头弯腰事附权贵,如何做得事,他若是真愿意出塞,家小自有封府照应着,又怎么会亏待了去?”
这个道理,刘单何尝不知,可是人各有志,他可以相劝,却无法强留,两人结束了这个话题。
“年后就要走么?”
“只怕要早些,你也知道,封大夫初涉北庭,某家需得先行一步,将一切打理妥当。”
“也对,什么时候行程定了,告知一声,某同他们与你践行。”
“某家的事好说,倒是你,怎么个打算?”
“这话是你问,还是替大夫问的?”
岑参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你与他相交非浅,难道不知道他的性子?”
刘单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怎么也得缓缓,否则让天子怎么想。”
“某看你就是瞻前顾后想得太多。”岑参与他说话,没那么客气:“本就是一件简单的事,被你们生生弄得不可收拾,天子再是不讲理,也绝不会巴巴地送女上门,你只需要稍稍表露一下,难道还会强来不成?”
刘单并不介意,苦着脸说道:“你岑二十七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天子焉能不知,我与封大夫的那点过往,依然着人来问,显然是当真有意,某家纵有千般不愿,又如何能一口推掉,说句丧气的话,刘家底子薄,多少人指望着某出人头地,好跟着鸡犬升天呢,哪有一分封大夫的底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话说到这份上,岑参也不好再劝什么,怎么说他只是个幕僚,决定只能由上官来做。
刘稷回府的时候,岑参刚好被他送出门,一转身看到儿子的身影,脸色就沉了下来。
“昨日又去哪里耍了?”
“城外营中。”刘稷平静地答道。
刘单“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再出言教训,让刘稷有些奇怪,不是叫自己回来摆老爹架子的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里,刘单背着手,站在桌子前,搞得他也不好坐下。
“你的事,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有些眉目了,父亲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你是武官,要先经武部复核,到了文部这里,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要不要去陈相府上拜会一下?”
陈希烈?刘稷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似乎在李林甫和杨国忠当政时,都没什么存在感,多半也不是什么强人,否则李隆基何必伤脑筋。
“那日听天子的意思,多半是要圣心独裁,咱们这么贸然去找陈相,或许会让他为难。”
老爹的政治能力,从跟着李林甫还能九年不升反降,就可见一斑,问题在于,他做为儿子,还要顾全对方的面子,总不好直言相告:你丫不能添乱么。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为父是想着,要过年了,若是还没有音讯,你是随为父返家呢,还是留在京城待职?”
原来是这样,刘谡想起来,过年也就是政府的公休日,通常是连休一个月,要到二月初才会开衙理事。
“儿倒是觉得,今年不同往日,父亲不必着急做决定,等一等。”
“等什么?”
“天子的诏令。”
刘单虽然在政治上不怎么敏感,但并不表示他不懂,经过儿子的提醒,他马上醒悟过来,今年是个大胜年,万邦来朝,天子需要朝臣撑场面,到时候正旦的大朝会,在京五品以上京官必然会出席,而他恰恰就是其中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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