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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哥来打酱油
“那是小人的独家秘法所养,城中别无分号,至少在这西市,小人不曾听说。”
管事无奈地说道:“不能等了,你能保证一个时辰后,货物入城吗?”
“小人能保证,每天都是这个时辰送到的,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某就相信你一回,你的货到了,直接送到曲池坊别院后门,会有人接引。”
“小人一定按时送到。”
管事带着车队原路返回,突厥男子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得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生意倒是其次,得罪了虢国夫人府上,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一个半时辰之后,两个突厥牧民打扮的男子,赶着两只膻羊,来到了曲池坊,坐在街边的陈金,与他们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的是一切顺利的示意。
两人将羊赶向别院的方向,一路上都能看到自家弟兄的身影,当他们来到后院,敲开门说明来意,得到消息的管事匆匆赶来,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是你们东家亲自送来的吗?”
“之前的羊得了病,我们东家去求医了,怕耽误了贵人的事情,让小人们赶紧把货送来,东家说了,这次误了时辰,就当是孝敬贵府的。”
“本府是何等人家,还会短了你一只羊钱不成?”管事的嗤之以鼻:“这货物没有问题吧,要是得了病,那可不得了。”
“贵人放心,这是从羊圈中直接赶过来的,不曾接触过病羊,请看它多活泛。”
管事的看着那只羊,的确十分健壮,不像是病羊的样子,此刻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是先收下,将羊钱交与二人,把他们打发出去,自始至终,也没让二人进入府中。
两人退出别院,在曲池坊外的一个僻静处,见到了刘稷。
“怎么样,羊送进去了?”
“他们收了,没有怀疑。”
“药效多久发作?会不会太早。”
“这种羊的做法,需要提前腌制至少两个时辰,今天我们迟了这么久,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午时食用,有极大的可能会是晚间,或许还会更迟一些。”
“做得好,你们已经露了相,此事一结束,你们就出城,去帮我做另一件事,往范阳城走一趟。”
“属下遵命。”
等他们走后,刘稷慢悠悠地找了一个酒肆,一边喝酒,一边等着,直到天色渐暗,主人要收铺了,才交钱离开,走向不远处的坊门。
虢国夫人别院的主楼,无论主人在与不在,都是灯火通明,因为在这里服侍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主人不喜欢黑乎乎,也不喜欢看到黑乎乎的样子。
主楼的位置非常优越,从楼上的窗户,可以看到整个曲江池的景色,哪怕到了夜晚,池边四周各家各府的灯火也是十分明亮,池水在灯火的照耀下,发出粼粼的光芒,隐隐还有些丝竹之声传来。
站在二楼的窗户前,严庄的脸色却比池子里的水还要黑,这么多天过去了,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回音,成功与否竟然毫无消息,这样的事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怎能不让他心焦。
三百曳落河,由郡王最信重的心腹带领,拿下一男一女外带一个婴孩,他当初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失败,难道是失去踪迹了?
可问题是,无论发生何等变故,都要派人回来报信,这是事先就约好的,田乾真不是个蛮汉,他不但识字,而且读过书,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最麻烦的是,眼下他们到了哪里,自己全然不晓,因此也谈不上后续手段,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法掌控的局面,就像这貌似平静的长安城,下面的波澜有多少,只有天知道。
除了关心自己人,他也担负着收集京中消息的重任,自从进了这个院子,他连楼门都没有出过,隐蔽只是其一,不喜欢这座都市也是主要的原因。
相比范阳,长安城里的权贵太多了,多到随便就能碰上,而以他的身份,又不屑于去逢迎,还不如在这里清静,至少虢国夫人这块招牌,还挺好使。
他心里犹豫,是派人去关外打探呢,还是通过杨家的关系,探听一下官面上的消息。
两种方法各有利弊,留下的人手太少,不好调配,过于依赖杨家,又不知道会不会带来后患,毕竟与他们交好的,其实是杨家的姐妹,而不是那个即将登上权力巅峰的男子。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回头叫来服侍自己的府中下人,让他们去叫自己的护卫。
没想到,下人报给了他一个消息,令人哭笑不得。
“先生的那些护卫,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食物,全都腹泻不止。”
“所有的人?”
严庄一愣,对方点点头。
他本能感到了不妙,这是一个阴谋论者,对于奇特事件的直觉,并没有什么证据。
“走,带某看看去。”
于是,他选择了下楼,因为智者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盛唐余烬 第五十六章 蹊跷
出了主院,要经过一个很大的庭苑,严庄不好此道,从来没有进来逛过,这会子看着黑乎乎地,更是目不旁视。
为他引路的是别院的一个下人,能在主楼服侍的除了婢女,就是相貌俊美的小厮,此刻就是一个小厮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这里没有人居住,自然也没有巡兵往来,沿着弯弯曲曲的青石小径,两人步履极快,很快就到达了刘稷所埋伏的山石附近。
黑暗中无法传递消息,也看不清手势,因此,行动的顺序由刘稷掌握,他一动其余的伏兵就会跟着动,他不动,则所有人都不会动。
刘稷没有动,因为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严庄的样貌,他们只从田乾真的嘴里听到过描述,并根据描述画过一张图像,据田乾真本人所述,已经很接近真人了,可在这种情况下,仅凭一盏打在前面半步远的小灯笼,又怎么可能看清?
从穿着来看,此人显得十分普通,一袭长衫,头上戴着折巾,很象是府中管事的打扮,他决定再等等。
之所以要闹送羊这一出,为的就是找出正主。
想来也是,自家护卫集体发病,做为主人怎么也会去看一看吧,何况这不是普通的护卫,而是郡王的亲信部下。
打着灯笼的两人很快就过了庭苑,从前院的圆形小门走了进去,刘稷从山石后现出身形,轻轻地攀着院墙翻过去,躲到了屋子后面的窗户下,凝神聚听。
“人呢?”
“都在各自的屋中。”
“带某去看看。”
刘稷听到一个开门的声响,躺在里面的人发出一阵“哼哼唧唧”,然后便是一阵不甚流利的汉活。
“先生。”
他便知道,正主儿到了。
“躺下,不要动,医者怎么说?”
“水土不服,导致体内郁结,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两日,多饮些汤水,便可。”
“你等今日吃了什么?”
“与平日一样,膻羊炙烤,佐以温酒。”
“那有个屁的水土不服,一派胡言!他们吃的可有剰下?”
“有,都在大屋里放着,不曾收拾过。”
“带某去看看。”
刘稷弯下腰,小心地绕到大屋后面,紧接着又听到了一阵对话。
“就是这些?”
“回先生的话,贵下几位们吃剰的俱都在此。”
“可知他们是何时发的病,吃了多久?”
“约摸一刻钟。”
“去找几个下人来,身强力壮者犹佳。”
随着他的吩咐,屋子里很快就多出了几个人,那个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让他们每一样都吃些,还有酒,也饮上一口。”
屋子里响起来吃嘴的声音,然后便再无动静,伏在窗下的刘稷,知道他们在等待结果,这一等就是好一会儿,突然间听到一个声音叫唤起来。
“痛,小的肚子好痛。”
片刻之后又是一个:“小......小的也是。”
然后又是一个:“小的也不行了?”
“酒菜有问题?”
只听得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让他们去吧,再的找些人来,分别试试酒和菜,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至此刘稷已经肯定,发声男子一定就是严庄,也只有这等心思稹密之人,才会考虑得这么周详,事情败露是意料中事,只是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点时间,便让人发现了。
结果不出意料,酒中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羊肉,经过医者的判定,里面让人下了腹泻之药,虽有作用但并不致命。
“此羊来自何处?是平日里送的那一家么。”
“回先生的话,确是平日里那一家。”
“今日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还真有,今日取货时,他们的存货全都得了病,不得已,只能从城外送来,耽误了近两个时辰。”
“送羊的是货主本人么?”
“非也,是他的仆人。”
“你们见过没有?”
“这倒不曾见,不过他们与那货主一样,俱是突厥人,口音穿着都对。”
严庄看着眼前的酒菜,沉吟了一会儿,挥挥手说道。
“行了,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对任何人提起,都去歇着吧。”
听到这句话,刘稷马上起身,攀着院墙翻进了庭苑中,他知道,对方心里一定是有了什么决定,马上就会离去,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在他回到之前的藏身地时,院门再次被打开了,那盏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着,慢慢走过来,依然是两个人,一前一后。
刘稷屏住呼吸,计算着他们的步伐,他必须要在任何一个人发出声响之前,控制住局面,然后在同伴的帮助下,将他们运出去,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灯笼在一点一点地靠近,刘稷甚至已经能看到火光后的那张脸,一个颌下留着清须的中年男子,约在四十岁左右,身材大约一米六五,体重不会超过八十唐斤,他可以直接扛在肩上,至于前面的小厮,最多十五岁,身材瘦小,只需一个手刀就能放倒。
就在他注力于腿,打算做出一个飞身扑出的动作时,突然从相反的方向,亮起了一大片火光,然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刘稷迅速将身体陷入山石之间,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脚步声渐渐接近,就在他的附近停下,然后响起了一阵对话。
“严先生。”
“杨大夫,何时到的?”
“方才,听闻先生的护卫身体不适,故此前来一晤,可有什么不妥吗?”
“有人想要逼严某现身,不足为奇。”
“先生何出此言?”
“事实如此,严某不得不多想一层,某藏身此地,所知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如今,想来他们也知晓了。”
“先生指的是李府?”
“是与不是,都不足为奇,李相国虽然已经故去,手段却着实厉害,否则你也不会让某相助了,他们还会有什么后招,你我一无所知,或许这只是个开始。”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也没有从人在边上,刘稷再三忍耐,才按下了出手的打算,因为从这些对话中,他已经清楚地知道,打乱他计划的人,就是。
杨国忠。




盛唐余烬 第五十七章 绑出
他们并没有交谈太久,便合在一起离开了,至始自终,刘稷都没有出手,因为杨国忠带了大量的护卫,他的手上连一把横刀都没有,根本不可能硬拼。
从身形上看,那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出身市井的杨国忠,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
当他们进入主院,两边的院门被关上,偌大的庭苑中又恢复了安静和黑暗,刘稷撮指于嘴,发出一阵“咕咕”的鸟叫声,很快,几个同伴就聚集到他的身边。
“情形有变,目标已经有所察觉,明日或许就没有机会潜入了,我决定启用备用计划,从曲江池的方向,潜入主楼,你们负责在下面接应,或许我们要游很长一段距离。”
一切都在进来之前就计划好了,四个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之所以要求他们会水,就是为了应付眼前的变故,曲江池很长,一个人带着一具身体,可能游不了多远就会精疲力竭,五个人就不一样了,至少可以轮换。
他们跟在刘稷的后面,翻过靠水的那一面院墙,从一个不大的坡上滑下去,潜入了冰冷的池水中,到了主楼下面,所有人一齐浮出水面,爬上同样的一道斜坡,然后托起刘稷让他翻过院墙,便留在外面等待。
刘稷顺着院墙溜下去,下面是主楼的后沿,没有人迹,巡兵被楼层挡住,自然也不会发现他,只是这一面没有门,他需要爬上窗子,才有可能进去。
他的身前,是一座高约十五米的塔式建筑,共分三层,下宽上窄,越往上房间应该越少,按照这个时代的特点,作为主人的虢国夫人,应该住在最高的那一层,而客人不是最下一层就是第二层,他要爬的高度,也就是十米左右。
这种木质结构的高楼,通常由几根廊柱做为支撑,像这样的高度,所需的支撑柱更是不会少,光是他眼前所见就有六根之多,整幢楼至也有二十根,这还只是外围,里面几乎有着同样的数量,也就是说,整个建筑就是架在四十根以上的粗大木头柱子上的一个长方形的箱形结构。
现在他要做得很简单,顺着突出于楼外的一根柱子,慢慢地爬上去。
刘稷从腰间的革囊里,取出一对皮手套,准确来说,这是一对完好的雪狼爪子,去掉了肉质层和筋骨,再加以硝制,完整地保留了它的模样,当然还有前端的利爪。
雪狼的前爪呈一种鹰嘴状的倒勾,可以轻易撕开硬皮甲,就连铁制的札甲,也很难挡住它的全力一击,硬度可想而知。
刘稷用套上狼爪的双手环抱住粗大的柱身,双脚撑在柱面上,像一只青蛙般地一点一点往上挪,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响声。
尖利的狼齿刺入硬木当中,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其效果早已经在树身上得到了验证,唯一的麻烦是会留下十分明显的痕迹,当然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这个方向上,一楼没有开窗,当他爬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准确来说,是女人动情时的喘息声,他一点都不陌生。
刘稷悄然探出头,身体斜着挂在了半空中,离他不远处的木窗是那种下推式的,只开了一道不大的缝,从空隙处,只能看到一个男子赤露的背影,以及若隐若现的雪白女体。
“啊,嗯。”女子似乎捂着嘴,在极力地忍耐着。
一番动作之后,男子突然亢奋起来,一边加大了力度一边骂骂咧咧。
“小娼妇,去死吧。”
随后便趴在女子身上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直起身,他的身材很是高大,将整个窗口遮挡得严严实实,刘稷只能听到一阵细碎的穿衣声,却看不到女子的模样。
“死鬼,忒大力,弄得奴好生快活。”
女子发出一阵娇媚的惊呼,似乎嘴被堵上了。
刘稷心里一愣,这声音,他在哪里听到过。
没等想明白,房间里又有了动静,房门似乎被打开又关上了,应该是女子走了出去,而男子的身影在窗边闪过,紧接着又进来了什么人。
“严庄怎么说?”
“他打算明日离城,希望咱们送一送。”
“这老小子,一定是嗅出了什么,想不到,李哥奴那个老货,死都死了,还能有这样的能耐,会是哪一个做的?李岫,若是他有这本事,早就坐上某的位子了。”
“严先生的意思,郡王战事正酣,若是不能短时间击败李献忠,咱们都会有麻烦。”
“咱们......哼。”
女子的声音刘稷一时没想到,可男子的声音他已经知道了,就是方才在庭苑接上严庄的杨国忠。
传闻中他与自己的族妹虢国夫人有染,难道方才那个女子就是?他们今天是结伴而来的么,严庄察觉出了什么,要离去?他们将事情想到了李林甫的身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刘稷的脑海中打着转,看来今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了。
如果这个房间是杨国忠所住的,那么听他的口气,严庄也必然在这一层,杨国忠的屋子里始终有人在,他没有办法出其不意地进去,只能放弃了干掉这个家伙的想法。
接下来,不需要再向上攀爬了,刘稷抓住窗沿,踩着下一层的凸起处,一点一点地横向移动,直至下一个窗口处。
严庄站在推开的窗子前,并不是为了欣赏夜景,而是冷风能让他头脑清醒,因此,当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动物的爪子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隔着窗子,刘稷一个手肘打在他的颈项处,让他的整个身体软倒在地上,然后便轻手轻脚地跳进屋子,一个身材不高的小厮正在里间收拾着床榻,除此之外没有旁人,刘稷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出其不意地将他打晕,以免被发现得太快。
他在一张小几上找到了一封没有写完的信,从里面的文字证实了被打晕的就是严庄本人,刘稷赶紧将屋中的灯火吹熄,房门从里面插上。
他走到窗口处,估算了一下到底下的距离,大约在五米左右,解下缠绕在腰间的绳子,将倒在窗前的严庄用布条缚住手脚,堵住嘴,想了想,又进到里间,把那个小厮挟出来,同样捆住,两个人加在一块儿,也就百十来斤,他干脆捆在一起,用绳子一点一点地吊下去。
随即他自己直接从窗子跳了下去,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前滚,卸去了下落时的冲击。
刘稷拉着绳子的一头攀上院墙,首先找到留在外面的同伴,然后将两个身体拉上墙头,再放到下面去,让同伴们接住,最后自己也跳了下去。
“怎得有两个人?”手下不解地问道。
“在他屋子里,怕过早醒来,干脆一块儿带走,左右也不重。”
刘稷答道,其实他不过是不想轻易杀害一个无关的人而已,那个小厮年龄不大,最多也就十来岁,他一时之间有些下不去手。
手下们没有再说什么,分别将两人解开,背对背地绑在自己身上,接下来,他们将要游过一段不短的水面,然后进入一家皇家园林,再想办法从那里出城。
好在除了水里有些冷,并没有别的阻碍,水流很平静,就像是在室外游泳池,两旁的灯火,为他们指引了方向,五个人背着两具身体,很快就到了曲江池的尽头,芙蓉园。
园里很安静,没有巡兵的踪迹,只是围墙非常高,差不多有六米,如果不是同伴的帮助,要将两个人弄上去,还真有些麻烦,等到所有的人都翻过高墙,缘着绳子溜下来,他们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扛着打晕的身体,没有走出多远,就联系上了夜禁之前便出城而去的那两个送羊军士,他们带着马匹,负责水路上的接应。
几个人都不敢想像,他们竟然真得从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弄出了长安城!




盛唐余烬 第五十八章 帝心
“刘稷?”
李隆基喃喃地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手上拿着一份详细的军报,是由三个节帅联名所呈上来的,那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而知道这个名字并留下深刻的印象,则是来自于封常清的奏疏,里面几乎有一半以上的篇幅都提到了,不得不让他关注有加。
为了避免偏听偏信,他没有直接将封常清召来,而是暗示了一下高仙芝,后者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一天之后,高仙芝便向他禀报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比奏疏上那些描述,还要来得震撼,然而他关注到的是另一个细节。
“安西镇中使李静忠,缘何会死在吐蕃人的城中?”
这个问题十分尖锐,高仙芝也无法马上回答,只能用上他们一致的说法,但显然,天子并不怎么相信那个说法。
一镇中使便是天子耳目,李隆基之所以疑心也在于此,如果李静忠还活着,他的密奏肯定一早就送进来了,两相对比真相便不难得知,但问题就在这里,他死了。
一个没有统兵之权的阉人,会冒险深入敌境建什么奇功?很难让人信服,因为哪怕他成功了,也不会像普通臣子那样加官晋爵,说不定还会被怀疑,中使的作用就是监军,这一点谁人不知。
“吐蕃赞普就在城中,臣以为,不妨去向他们求证,或许会解陛下之惑。”高仙芝提出了自己的办法,李隆基不置可否地摆摆手。
“此事,朕不过是想问问而已,高卿不必紧张,还是说回刘稷吧。”李隆基拿着那份军报,以及奏疏,放在眼前。
“他当真只有十六岁?”
“回陛下,确实如此。”高仙芝本能感到,天子并没有释疑,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霍去病初阵时,也就这么大吧。”
接下来,李隆基的话让他吃了一惊,赶紧谦逊地解释道。
“他十五就从军了,不过首战因为臣的关系,侥幸生还。”
“原来如此。”
李隆基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并未追究什么,一万多人的伤亡,在他的心目中,根本就算不了多大的事,更何况事过境迁。
高仙芝并不避讳,就连此子在龟兹城的那些荒唐行径都一一说出,李隆基越听越是感兴趣,忍不住从座榻上站起来,在殿中走着。
“胆大才能妄为,难怪此子会有如此做法,令人难以想像,也唯有如此,方能出其不意,直捣吐蕃人的都城,连器械都不曾备下,便发动了攻击。”
“臣以为,若是按部就班,吐蕃人早有准备,便无此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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