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在上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夜微阳
此时一直跟在身后的江流现身,满心担忧,此去凶险异常,但愿她能好生脱身,想起她那身造诣颇深的武功,不禁放下两三分心来。
一路车马未停,急速行驶。
“吁”不知行了多久,颠簸的牧景快要忍受不住时,马车终于停下了。
下了车后,天边几片落霞绚烂明媚,已是黄昏时候了,落霞正对一座山,形态不规则,陡高陡低。上下左右都是繁茂的树林,一棵一棵距离挨的很近,仅一臂长。
他们就顺着这林子往上,脚下踩弯几朵野花,腿上缠上几根藤蔓,走两步,不是扯断就是松了开来。
牧景开始还看了几眼周围,走到半山腰,发觉大同小异,除了树林中该有的植物,其他什么也见不到,就连兔子一类也未曾见到。
几个大汉虽然习惯了每日爬山,这会儿也喘出声来,反观牧景,丝毫不受影响,但收到旁边审视的视线时,她后知后觉,糟了,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于是她紧咬着下唇,做出尽力隐忍的样子来,脚步也积了些沉重,微微打滑,踉跄不稳。
旁边的人心眼里生出些佩服,果真是个刚烈的,如此情势,也不作妥协。
约莫又半柱香的时辰,终于到了山顶,牧景凝神,使内力催生了些汗珠,脸色也变得更白了些,下唇被她咬出几个齿痕,泛着白,里头隐约可见血丝。
几人缓了缓气儿,继续往前,已经可以看见几排杨树后面的房屋了。
牧景无意瞥过山另一侧,却立即正眼去瞧,这下面竟不是什么悬崖峭壁,而是油绿的浅壑,堆起的小山丘很缓,中间还有条一人宽的河流静静流淌,不知源头,也不知流往哪里,河边上有肥壮的牛羊猪,许是吃多了,正饮着水喝,有几个人耐心的等在边儿上。
“姑娘,到了,请进”
对他这突兀的礼数,牧景想笑,合着自己不是被绑来,倒像是请来的。
木头做成的门宛若牢狱中的铁栅,给人伸出胳膊的空隙,却不给人探身而出的机会。
牧景接受着一路的洗礼,由门而进,绕过脚下树被砍倒后仍留有半截的错落木墩,抬头打量着。
密集的房屋怎么也有二十余所,木头支撑外又裹了黑色的帐,挡了山顶寒风侵入,每个房子中似乎不止十人,影影绰绰,不时传出男人爽朗的笑声和女人压抑的祈求声。
看来,有很多女子被抢了上来,而这寨子里少说也有二百余人,不知外面可还有没回来的
牧景被直直送到最中间的房门外,两个人换了恭顺敬畏的脸,微微垂首,向前几步,行至门口两个守门的面前,低眉顺眼道,“小的要见老大,劳烦去通报一声。”
“进来”不等回报,门里传来粗犷的嗓音。
身后的男人将牧景推了进去。
站定后,几人微微愣怔,这地上怎么还有个五花大绑的俊逸男人,不过此刻这男人眼睛里冒着几簇火苗,似要燎原,表情极为愤怒。
牧景扫了眼地上的男人,视线落在面前朝自己缓缓踱步过来,体型健壮,面容凶悍,络腮胡子黑而密,肌肤黝黑,贫瘠的秃顶上有几根硬气竖立的毛发,竟油亮的紧,格外显眼。
“老大,这姑娘性子绝对符合老大胃口,活泛又刚烈,人也长得水灵,没有一般女人的娇柔扭捏。”
闻言,地上坐着的人也仰头看来,姿容属清秀之色,的确是个有灵气儿的姑娘,可惜了了,落入这帮不是人的贼匪手里。
“告诉老子,你的名字”
牧景直直对上他,丝毫不怯,脆生生道,“牧景”
牧景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名字,地上的男人眯眼打量,想拉出关于她的记忆,终是没有丝毫印象。
侧妃在上 第八章 成亲事大
贼匪老大有了兴致,宽厚粗糙的手伸过来,牧景往后退了一步,瞬间,有厉色转换在贼匪老大脸上,当然,只看起来又凶了点儿。
“你是寨主吧”牧景上下打量着问到。
寨主正起胸膛,应道:“没错,老子正是”
“寨主适才是想碰我”
于她这毫不遮掩的问话,屋子里几人都紧紧盯着她看,寨主默了片刻,反而肆意的大笑,“哈哈小娘子有趣,老子喜欢。”
“可我如今还不喜欢你。”牧景坦然盯着他,眸子里没有任何杂色。
“哦那小娘子要如何喜欢老子”
几人又将视线移向寨主,他,竟然同她商量
牧景想了想,启唇,“这不难,我知道,既然上了山,定是没有回头路,寨主说是吧”
“极是,小娘子说的很对。”寨主眼珠骨碌转了转,中肯的确定。
牧景眨了眨纯净剔透的眸子,继而道,“所以,寨主是想娶我”
寨主难得的愣了好大一会儿,搓了搓粗糙的手,方点头,“对对,小娘子说的也不错。”
“既然寨主要娶我,而我娘也时时教导,女子出了闺阁,就只有自己的夫君可以碰,由此来说,寨主想碰我,就要等成亲后,寨主说,对也不对”
“对,对,小娘子说的有道理。”寨主连连称是,喜上心头,这娘子果真对口,“那小娘子觉得何时可以成亲”
牧景作势认真想了想,“成亲是大事,不可随意”
“极是极是。”寨主继续附和道。
“五日后如何”
“咳咳”地上的男人被呛不轻,急促的咳嗽。
寨主大喜,原以为她会要求个把月,不成想五日就可以,不过,这是否太爽利了他不由产生几分怀疑,“小娘子为何如此性急”
牧景向往的看着外面,“我自小性子急,总想着外面的花花草草,不喜欢被关在狭小之地,因为,心里慌的厉害。
小时候,我娘不喜欢我,骂我太野,关了我在小房间,我慌的厉害,就四处乱撞,差些失了性命。
我若与寨主不成亲,寨主定要关了我,我害怕”
寨主难得有了些心疼之意,想安慰她,又不敢碰她,只好承诺到,“好,五日后,我们成亲,这几日,老子不关你,许你自由行走,只要不出这个寨子就行。”
几个手下已经石化般杵着,刚刚没看错吧,他们寨主竟然会有温柔的一面
地上的男人顺了嗓子眼,直勾勾看她,却听到她下一句话,“敢问寨主,这人是谁啊”
“哦,他啊,就是个白面书生,妄想阻止老子的兄弟找女人,就被绑了上来。”
“哈哈”牧景大笑,缓步走到地上的男人身边,鄙夷嫌弃的看他,“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真不假。”
说完,她又回看寨主,寨主立时摸向自己稀疏的几根毛发,手臂间的肌肉凸起老高,一看就是结实的,“寨主,这个人能不能留下做我的随从啊,白面书生定是心细的,铺一铺床褥,端一端水,还是可取的。”
寨主也鄙夷的看了地上男人两眼,端茶倒水,倒是好法子,“好,小娘子想怎么处置都行。”
牧景敛了容色,“如此,寨主不介意帮我们松绑吧”
“对对,赶紧的,杵在这儿做什么木桩子”寨主踹了前面两人一脚,切齿道。
两人赶紧直起身,帮他们松绑。
“带小娘子去屋里休息,即刻将城里各处的人都召回来,老子要成亲”
牧景笑了笑,往出走去,进入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夫人好生歇着,小的们出去准备成亲事宜。”
“好,麻烦你们了。”
等几人出去,牧景侧耳听了听,门口没有人把守,她走到一直打量自己的男人身边,低声问,“你是谁”
“姑娘又是何人”
“别忘了,我救了你”牧景仰眸提醒,看向这个高于自己近一个头的男人。
男人想了想,回答,“我是怡王府世子,唐傲。”
“唐傲怡王府”她猛然抬头,“你是唐瑶的兄长”
唐傲蹙眉,“你究竟是何人怎会认识舍妹”
“我是牧景,太子侧妃。”
牧景心下揣度,对上他难以置信的黑亮瞳眸,偏头问道:“你是世子,怎会被绑上山”
因她这一问,唐傲回过神来,轻飘飘说到,“你不也是。”
“我与你不同。既然如此,也算有个帮手,你比我懂的多,仔细留意这寨中的情况,不要被发觉。”
言罢,牧景即刻移开身形,人已经坐在对面用木头支起的床上,恰此时,门口进来两人,手中各执一盘熟肉,放在桌上又离开。
唐傲讶然,她居然会武功适才说与自己不同,不同细嚼之下,倏地看向床上之人,她是,自愿的
当月牙儿高挂空中,稀疏的星子似婴儿初睁的眼睛,敛不到多少光时,唐傲正躺在木床下的枯草上,嘴里叼着一根枯枝,双手枕在头后,单腿随意屈起,听着床上之人均匀的呼吸。明儿的天应当不顺心。
这寨主也是个“妙人”,可以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子与别的男人同一间屋子,或者说,他没当自己是个男人
想到这儿,唐傲牙齿使力,咬断了枯枝,又狠狠嚼着嘴里剩下的半截,想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反观上面这个女人,唐誉的侧妃,不仅多加了一床被褥,而且丝毫不见她露出半分难色,就这样宽心吗
唐誉啊唐誉,怕是此时还不知自己嫌弃的“丑娘子”即将嫁作他人,啧啧,竟莫名期待看到唐誉那张装作人模人样,沉稳老练的脸,变化起来该是何等的精彩。
唐傲又捡起一枯枝,咬在尖利的两排牙齿中,嘴角上扬,仿似此刻已经得见唐誉变化多端的脸。
晨起,果真天色阴暗,山顶的风呼呼作响,屋子里也渗进丝丝冷风,春日里,不一定都是微风和煦,偶尔也会发发牢骚,令人颤抖一番,而今日这风,此刻还只是开胃菜。
这天气,真不讨喜,牧景于门口站立,青丝被风凌乱,卷到后面,她随意缠了几下,挽成髻,一根木簪固定。转过头,对身后的唐傲说到:“我们出去看看。”
唐傲睁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山顶这等大风是会将人吹跑的,出去连走路都成问题。”
牧景不明意味的淡笑,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缓缓伸手扯住他的袖子,攥紧,丝毫不费力的拽出屋子,正要抗议的唐傲不察被呼啸的冷风灌了满嘴,赶紧闭口。
侧妃在上 第九章 化忧为喜
见他们出来,两个人立即走上前,疑惑不解,“夫人是想走走”虽然寨主吩咐,不可约束她的自由,可这样的天,未免也
牧景对上两人淡笑道,“昨儿个,我上来时发现寨子后面有一浅壑,今儿这风向西南,此处又高,风自然大,若到背面,就不定了。”
唐傲闭口立在一侧,耳边风簌簌响着,吹得衣袍猎猎,她的声音清晰可闻。守门的两人不大相信,往日里只要遇此情势,寨中所有人闭门不出,冬日里就围在火炭旁。
牧景不再多说,扬手示意他们跟去看看,转而抓着唐傲的胳膊,这男人丝毫武功不会,而且还娇贵,脚步迎着风似是灌了铅,她得抓好,看来靠他发现点儿什么不大靠谱,此人连眼睛都眯成一条只看得见脚下路的缝儿。
按着两人指的路,牧景心想,果真没猜错,不用出寨子大门,这里就有两个小门直通,侧旁各有四人轮班守着。
拉着唐傲,踩着一步一个早早挖好的小台阶,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下面,风力瞬时小了很多,不敌微风拂面,但吹到脸上感觉不到刺痛。
两人走了几步,又跑了几步,相互看了眼,语含欣喜,“真的好太多了。”
“赶紧通知寨主”
一人留下,一人原路返回,去通知寨主了。
留下之人几步走到牧景跟前,双手抱拳道,“夫人真是奇女子,定是老天怜惜我等,遣了夫人前来。”
牧景笑笑,只挥了挥手,不说话,别开眼看远处数棵大腿粗壮的树干下堆着不少砍倒的横木,隐约得见里面有移动的影子。
这人咧嘴笑开,随着她的视线颇具自豪般解释,“那是圈养牲畜围成的栅栏,里面足有百头,寨子里成日都有肉吃,每隔一月,寨子里的兄弟都会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边儿上还有娇滴滴的女人,舞上一段儿,唱上一曲儿,顶爽”
唐傲轻蔑的看了眼这如数家珍的男人,心下啐了几口,还不都是抢来的。
牧景却将淡笑换成深深的笑,与其攀谈,“这等日子确实好,咱门这寨中得有百十号兄弟吧,围在一起定是热闹非凡。”
男人接过话来,想也不想回答,“那可不,足有二百八十人,数位兄弟近日在山下物色娘儿们,大抵后日就都能到齐了。”
“啧啧,却很壮大,寨主是个威武的。”
“那是,我们寨主可是从军营出来的,拳脚功夫非一般人能及,一次能干倒十多号,寨中原来被劫上来的人,现今死活都不走了。”
这人越说越觉自豪,仿似能干倒十多号人的是他自己。
牧景看了眼唐傲,正要继续发问,身后一阵不齐的吆喝,“吼吼”三人回头去看,上面飞快跑下很多人,各个兴奋异常,手舞足蹈。
寨主站在高处,爽朗大笑,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继而摸了摸头顶几根富有生机的寸草,扶了扶腰带,又将黑衫往下扯了扯,拉展,双臂张开,单腿屈起,如遇见食物猛然下垂的寒鸦。
唐傲感觉骨头都似难受的拧了几拧,不自觉往牧景身后挪了挪,此时的牧景依旧深笑,很自然,但绝不是欣赏,而是略微舒了口气。
等这只寒鸦直直落在牧景几步远的地方时,脚下停了一小会儿,方抬步走来,不大的眼睛熠熠看着面前的牧景,粗犷的声音如惊雷般响彻上空,“这是我朱大的婆娘,是老天送给老子的婆娘,哈哈”
“寨主威武,夫人武威,寨主威武”
众人扬起拳头,呼声整齐划一,经久不息。
唐傲邪笑,低声自叹,“真该让唐誉看到这一幕”
牧景转头狐疑道,“为什么”
唐傲没想她能听见,不过坦然低语解释,“这场面多和谐,多壮观,多威风,是吧,寨主夫人。”后面四字带着异样的尾调,似是戏谑。
牧景浅笑着,此时的呼声终于停下,几个人拔腿跑向远处的栅栏。
“夫人,今儿个,我们烤羊喝酒”
对寒鸦寨主改了的称呼,牧景并未在意,唐傲憋着笑,竟无端看见他身后站着被抹了好几层锅底黑的唐誉,这要传出去,就算她不受待见,以那厮的性子,定是休弃无疑,何况那兄弟可一直有此想法的。
“喝酒”牧景低吟出声,这酒,她从来未喝过,不知个中滋味如何,但似乎人人都欢喜这东西,想来定是不错。
寒鸦寨主看几眼正在高兴准备的众人,向垂眸思索什么的牧景极尽缓声道,“夫人,去那边走走吧”
牧景抬头,应了声好,朝着河流方向走去,不知名的小花各色各样,漫过脚踝的嫩草软绵绵的,踩下去,现出深浅不一的脚印。
此时的唐傲真正开始打量起来,此处地势较平缓,右一侧有高耸的险峰,左侧林木密集,正中间敞开,几棵稀疏的树伫立,远处不高且相连的山丘仿似与天相接,挡住了视线,透不过去。
牧景也注意到了,随意问身边保持半臂距离的寒鸦寨主,“那里是不是可以看见日落”
寒鸦寨主望过去,肃容道,“夫人切莫过去,那土堆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又用手指向左侧的密林,“这边也是,有两个兄弟不知,追着失疯的羊羔,一齐掉了下去,连声响都没听着。”
牧景点了点头,看来,要上此山,只有前面那一条路,显然极容易被发现。
“这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利,上山的时候听两位大哥说,官府盯上了寨子,万一他们上来,我们只能束手就擒,连逃命的路也没有。”
牧景面色凝重,看在寒鸦寨主眼里就是担心会被捕,赶紧劝慰道,“夫人莫怕,官府的人来过两次,也只到半山腰全都翘了辫子,蹬腿儿滚下去了。”
“为何”牧景好奇问道。
寒鸦寨主笑的一脸神秘,扩胸说道,“老子好歹出身军营,一点儿本事没有,哪儿能受到这么多兄弟追随。半山腰上早都埋伏好了,敌人一到,老子睡在炕上全都给收拾了。”
牧景挤出些敬仰,看的寒鸦寨主心里似钻了几条毛毛虫,痒的厉害,真想这会儿将她就地正法。
唐傲又一次暗中啐了几口,也不知哪个军营教出这等祸害,回去了定要问问顶着将军帽的混蛋,害老子受尽折辱。
侧妃在上 第十章 人间美味
牧景绕过寒鸦寨主,看了看临近脚边儿的河流,委实清澈见底,砂石被冲洗的光滑,不知名的草惬意生在中央,叶子肥嫩,迎风摇头晃脑。
她蹲下身子,掬了一捧清水,又任它们自手缝儿里流下,而后捡了两块形状呈椭圆的石头,一块晶莹纯白,一块嫩绿色,于衣裙上擦擦,塞进袖子里。
此时,跑来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朗声禀报,“寨主,夫人,肉很快就好,酒已经摆上。”
“好,过去吧”寒鸦寨主不经压制的扩音回答,后又向牧景做了个请的姿势。
几只烤全羊漫溢着肉香味儿,寒鸦寨主几步于近前,拽住一只羊腿,使力拧下,放在牧景面前半腿高的粗壮木墩上的瓷盘里。
而后众人围成一个圈儿就坐,手中端着一个黑碗,有人起身,抱着一大坛红缨木塞作盖儿的酒,一口咬下红缨木塞,微微倾斜,甘醇的酒水顺流进入碗中,酒香四溢。
牧景舔了舔唇,眼中闪着期冀,冷不防被身边坐着的人推了推,她侧眸狐疑的看他。
“这酒,你不能喝。”唐傲也是个鉴酒行家,闻着味儿就知道,这酒很烈。
“为何”
唐傲正要解释,却见另一个倒酒的人走过来,只得掐了话头,端起自己的碗,接了满满一碗。
牧景如是,鼻间醇香浓烈,此时一道声音响起,却是寒鸦寨主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碗,向着众人说到:“今儿是老子打娘胎里出来最高兴的一日,弟兄们,啥也不说了,干”
众人起身亦高举着手中的碗,呼声四起,“寨主威武,夫人威武,干”喊罢,饮尽碗中酒水,晾了晾碗底,高声大笑。
趁乱,唐傲赶紧低声道与牧景,阻止她正要效仿喝酒的姿势,“若不想被人知道你上山的目的,就不要喝,否则,会死很惨。”
牧景闻言,见他很是正色,拿捏不稳其中的厉害,却乖乖放下碗,盯着淡淡的黄色酒水看。
“夫人不会喝酒吗”寒鸦寨主回眸见她未曾喝下,不禁笑着问道。
牧景坦然的点头,“不会”
“也罢,这酒烈,明日老子派人去山下酒铺里要几坛果酒,给夫人品尝。”
“好,寨主尽兴。”
牧景撕下一块肉,全部塞进嘴里,兴致稍有些缺缺的咀嚼,此刻闹哄哄的,聚起一堆一堆的人,划拳行酒令,也有的即兴滚到中央,两两摔跤,还有的莫名摘了地上的野花插在旁边垂头作陪不出一声儿的女人头上。
说到这些女人,牧景漫步时,她们还没下来,此时统共不过五个,她疑惑的问身侧边喝酒吃肉边瞧着自个儿的寒鸦寨主,“寨主,怎么就这么几个女人啊”
寨主毫不避讳大声回答,似是怕牧景听不到,“女人还有十来个,今儿晨起,弟兄们害冷,滚了几趟被窝,怕是身子骨软,下不来炕。”
说完,又迎来一阵爆笑声,牧景却是没弄太明白,向唐傲嘀咕道,“这女人们身子骨也忒弱了些,就滚了滚被窝,也能瘫软到此等地步。”
“噗咳咳”
唐傲喷了一口酒水和着肉渣子,急促的咳嗽,残余的酒水顺着鼻孔流下,火辣辣的烧疼,又呛又难受。
牧景瞪视着他,伸手擦掉脸上他喷出的酒渍残渣,见他愈发剧烈的咳嗽,握手成拳,狠狠的捶打他后背,泄愤。
奇妙的是,被她这一通捶打,竟真真止了咳,抬头怨气颇深的反瞪牧景,手下提起她的衣裙,擦了嘴,擤了鼻涕,还将手上的污秽尽数抹了上去。
牧景因他的举动立即涌上火气,怒目圆睁,素手如影于他周身狠狠点了几下,唐傲立即如抖筛糠,之后四肢麻木,提不起丁点儿力气。
寒鸦寨主边喝边放声大笑,如何都停不下来,不禁阔步走向正中,分开两个互相搭着肩,脚下拧麻花的人,单手猛的拉过其中一个,抬脚反勾倒在地,被摔于地上的人身子往上挺了挺,双臂张开,呵呵望着天空傻乐。
牧景拔了些草,无视唐傲瞪大即将撑破的眼球,擦了擦身上的污秽,转而撕了肉,嚼的津津有味,看向正前方毫无悬念的角斗,拍手叫好,更激起了寒鸦寨主的斗志,立时点了好几个壮实的兄弟一起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唐傲觉得身子开始发麻,低声咬牙切齿的问牧景。
牧景撕下一块肉,自己咬了半截,犹疑了会儿,将剩下的捏到唐傲嘴边儿上,“张嘴”
唐傲倏地换了冷沉的脸色,咬牙道,“你敢”
牧景眨着无辜的水眸,轻声说道,“你刚刚喷了我,又弄脏了我衣服,我都没嫌弃。再说,你恢复如常的时候,怕是早就没肉可吃了,饿着可不好。”说着又将手中的半块肉往前推了推。
唐傲磨一磨牙,猛地张嘴,不仅咬住肉,更咬着牧景纤细的食指不放,见她蹙着清秀的弯眉,口里也尝到一丝血腥后,才松开,盯着她怒意颇盛的眸子,挑衅道了句,“真乃人间美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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