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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兔眼迷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嗑南瓜子

    “乐什么乐,你是不是缺银子,我给你,你自个儿去吧,别烦我”。鲁文安摆着手道。

    侯三坐了下来,他都乐两回了,安城监察使跟着来了十来二十个人,说是一道关注城况,可谁看的上啊,都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见了当官的点头哈腰,对他们这些卒子就没好气。都是杂鱼,还摆上谱了。也就这个安鱼还像个人,大家都是背井离乡的,赚点老婆本就回了,谁跟谁客气。

    “我去完回来了,我说安兄弟,你那点家当啥也不干,谁要都给,图个啥。”

    “我老婆孩子都没了,你说我图个啥”鲁文安瞪着安鱼问,又骂了一句:“狗日的胡人。”

    “你对胡人就这么大怨




等闲(四)
    鲁文没想到这侯三居然主动往下讲,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问道:“哪个薛小少爷”

    侯三漫不经心的道:“还哪个薛小少爷,不就是薛弋寒那狗贼的儿子嘛”。这草根子嚼的没味儿了,他又顺手拔了一根来。“这小少爷也就是咱这喊顺口了,他如今还是个什么少爷。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好,没准他也投靠了胡人呢,还顺便替自家老子报个仇。”

    侯三唠叨的兴起,双手往脑后一抱,索性躺了下去。北方冰还未化,也就城里这人来人网的热气熏着,有块干净地儿。

    什么东西提了起来,鲁文安吸了一口冷气,问:“你见过薛小少爷”

    “我何止见过,我还说过话呢,三年前,咱还在这一带走动收野货,这不两父子一闹腾,这都没人了,我才来混口饭吃,嘿,你是没瞧见,那少爷,叫一个鲜衣怒马”。侯三把手抽出来在那比划的兴起,这薛家的事儿可就不是啥忌讳了,被人听了去也不怕。日常谁嘴里没几句唠叨,那百年薛家,也就是楼起楼塌。

    造反一事,有人信,有人不信。但升斗小民能做点啥茶余饭后塞牙的东西罢了。

    急切带着愤怒,他鲁文安啥都听得,就听不得有人说薛凌,这狗日的还说的这么言辞灼灼,好像肯定那人一定是自己的崽子。他拳头捏了又捏,还是忍住了没动手,咬牙切齿的道:“你见过几面你就能认出来”

    侯三没听出鲁文安语气里的躁动,眉飞色舞的讲自己那些得意活儿:“哎,这你就不懂了,咱做的啥生意第一做了生意了第二次叫不出名儿,人乐意跟你打交道过目不忘说的就咱。就是半大小子长的快,变化也大。当晚看的又不是很清。”

    “那你在这瞎几把咧咧”。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侯三也察觉了出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变了脸色道:“我说安兄弟,你这什么语气,我要不是为你好,我能跟你说这些。你管他是谁,就是叫你别一天到晚胡人胡人的,那小子肯定是个汉人跑不了。这恶起来,不定是啥人恶。”

    鲁文安没答话,侯三看自己讨了个没趣,起身就要走。倒也没怀疑其他的,这城里总有那么几个坚持薛弋寒为国为民,一定是冤枉的,这安鱼这么死脑筋,没准也是认这个理,自己以后少提俩句姓薛的,还能继续蹭点酒钱。

    月华如水,他走了两步,鬼使神差的又回了身,头还低着盯地面上念叨:“我这么仔细一回想,那人是真像…”。抬起头来想喊他的安兄弟,他的安兄弟居然近在咫尺,差点和他脸贴脸。“薛小少爷”。四个字还是说了出来,正好在鲁文安耳边炸开。

    侯三不知道这人怎么悄无声息的跟到了自己身后,他只说完了那句“那人是真像薛小少爷”。这辈子再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侯三是出来撒尿的,军中寂寞,不到逢年过节,啥也是妄想,今儿那个娘们啊,滋味比宁城最艳的舞娘还要**。他撒完尿就看到安鱼一人坐杂草边不说话,身上舒服了,也不想再回去凑热闹,就这么往鲁文安身边一坐,坐没了自己一条命。

    鲁文安的杀意是从脚底一点点滋生的,这大半月有心栽花花不成,他都快默认这事儿搞不清了。今晚真心也是出来撒个尿,不想回去面对那一城喧闹。

    曾几何时,他也有这么鲜活的烟火气,是平城里十几个人围着老大一个火堆,上头倒吊着冒油的羊架子,他的崽子在身后转来转去,一整晚不停。

    一个人愁的无边无际,侯三坐了过来,他以为又是来蹭银子的,整袋子掏出来想快点打发了走,然而侯三没跟往常一样,得了好就溜,反而说起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是个



等闲(五)
    子时末,宫里戏台子才散。这是羯族使臣在宫的最后一晚了,明日天一亮就要起程回羯,魏塱高举了酒杯:“永修安和”。石恒也回敬道:“陛下万岁。”

    众人散罢,石恒急匆匆的回到住处看石亓伤势,好在没伤及要害,就是右手口子深的很,这要是在胸膛,人都要没了,一时也心疼的很。

    石亓从薛凌那回来,就觉得自己怎么都不对,看着自家大哥这般,还是打起精神道:“大哥莫要挂念了,不打紧,回去不要与父王说起。”

    他还是没说起薛凌,回来之时还恨得牙痒痒,不能告诉梁朝皇帝,总能跟自家人说说,可等石恒一回来,又真怕大哥去做点啥,思虑再三,决定吃个哑巴亏,以后不与那杂种打交道。就当是看在那几百石粮的份上饶她一条狗命,大家扯平了。

    石恒很是欣慰,自己的弟弟也长大了,他以为石亓是怕父王为着这事儿找那拓跋铣的麻烦,把眼看着要太平点的日子又搞砸。毕竟现在羯和鲜卑还没有一争之力,打起来,结果难说。赢了还好,要是输了,更没资格和梁朝做生意了。

    拍了拍石亓肩膀道:“你也懂事了。父王知道了,也会有顾虑的,不用这般遮掩着,咱明儿就回了,不在这受窝囊气。”

    齐府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回了,绿栀看薛凌房里还亮着,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如今她富的流油,把府里一众丫鬟都比了下去,今晚更是大出风头,还惦记着给薛凌带了盏荷花灯。回来却见自家小姐靠着软枕半躺着,不知道想些啥。

    薛凌手里拿的,可不就是苏府来的信,这信来的晚了些,终究也还是来了,薛凌看的好气又好笑。合着她刚刚给人背黑锅了这苏夫人是不是给的银子太少了,有人帮忙不知道趁此机会要了石亓命,居然还能让人给跑了。还有脸写这么洋洋洒洒一大篇来解释。

    看完一页,底下还有一页扯出来一看,却不是说今晚的事儿了,只有几个字:落儿聪慧。

    她自然聪慧,看见这几个字就知道苏夫人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明儿少不得要去一趟。

    苏夫人到底想到了什么要突然停手薛凌不是个等人解释的人。又去瞧第一张纸想瞧出个所以然来。

    绿栀道:“小姐,我留了一盏荷花灯给您”。她本是好多话要说,瞧着薛凌脸色不太好,就憋出这一句。

    “找个地儿挂着,早些睡吧”。

    绿栀转身没了影。

    御林军来的甚快,无一活口。无一活口。薛凌在这四个字上来回读了几遍。天子贵客被人大街上行刺,居然无一活口大多死士被人抓住都会自尽,但这事儿有攻就有防,当场就没了活口,那更多的是来的人不想留了。



阑干(一)
    旭日初升,京中城门便已大开。羯族的使臣,返程了。昨夜笙歌,街道还没来的及清扫干净,几条主街都铺着一层爆竹碎红。马蹄过处,如踏花而行。

    石亓坐在马车里一改往日爽朗,连帘子都懒得掀。石恒只当他伤痛难支,又恐路上还有变故,安慰道:“不必太过担忧,出了京,我们另行小道。”

    石亓没答话,来时欢喜,去时..去时也不悲。只是不知这座城,他这一生还能来几回。为什么那个人,他就摸不透呢

    霍云昇骑在马上,看着队伍浩荡出城,这位年轻的御林郎勾了勾嘴角。这两年霍家外占西北之势,内握皇城禁卫之权,让天子不得不忌惮三分。

    今日一过,谁忌惮谁,就不好说了。若羯族和乌州一带连线,他霍家总不能当真起兵谋反。

    然而这事不得不成,谁也不敢赌,若石亓死在京中,鲜卑与羯打起来,那是最好。但是两族连手拿此事做文章攻梁也很难说,所以魏塱不敢赌。

    霍家自然不想在西北给魏塱留个帮手,可他也不敢赌。一打起来,胡人的军不知道要走哪。走安城,那就是天赐良机,他霍家按兵不动,等沈家死绝再出。就恐是万一走了平城,沈家估计也是这个打算,没有援军,宁城一线的军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当初西北分治,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多方投鼠忌器,石恒一行人反倒活蹦乱跳的回了去。

    回去了也没事,他不信拓跋铣坐得住。

    薛凌还睡得熟,终归齐世言是要散了朝事才回。鲁文安却一夜没睡,死了人总是要被翻出来的。

    思前想后,他主动去找了这次过来的头,说自己已经查到了真相,这事儿当真是沈家干的,有心要陷害霍家通胡。没想到羯族突然要进京通商,只能把这事儿给压下去了。不仅如此,因为两城密道一样,平城也有危险,他一时手急,把那人给打死了。这好像毫无破绽,上头轻易就信了。

    霍悭随便找了个由头把鲁文安弄回了平城,觉得这个安鱼十分忠心,一回来就各种操心城内密道改建的事儿,唯恐给沈家的人钻了空子。

    没人知道,鲁文安疯了,他无法遏制住自己脑子里那个可怕的念头。平安两城布防基本一样,如果那人真是薛凌,他迟早要来平城,没准走的也是这些密道。可平城里面没有粮草,只有一万来将士的命。那人不是薛凌,那人不可能是薛凌。

    可唯有那人是薛凌,才说的通,为什么当时平城城墙上的旗帜被射了一箭。

    他要在这等着,等着这个谜底被揭开。

    今日的齐府颇有些反常,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小姐满府乱逛,叽叽喳喳的五小姐一直没露过面。薛凌醒了就拉着绿栀说是要好好瞧瞧齐府,走动了大半个上午才回自己院儿。

    她第一次见到了齐清猗。其实这个人在平城的时候听说过。太子大婚,薛弋寒应该是有回京的,但并未带她。

    今日阳光暖软,她逛了几个来回终于瞧见这位齐家大小姐在花厅饮茶。齐府几个未嫁小姐都生的好看,长的也颇为相似。

    毕竟同父同母,薛凌以为这位陈王妃,应该也差不多。今日一见,发现那张脸,很难被认为是齐家女,尤其是与清霏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薛凌上前施了一礼道:“大姐姐。”

    府上新添了个妹妹,陈王妃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见过,听薛凌这么叫,便知是爹爹的义女了,没太过热忱,却十分温婉,从手腕摘下个翠玉镯子递给薛凌道:“是三妹



阑干(二)
    齐清霏气鼓鼓的爬了起来,又狐疑的问:“该不是三姐姐你诳我。”

    薛凌将两只兔子在手上甩着玩,道:“我诓你做什么,你叫个人出去看看就知道,上元夜死了人,官兵早就贴告示啦,这兔子你还要不要。”

    齐清霏抿了抿嘴,一把抢了过去:“要,要,为什么不要。”

    “你要实在怕,以后少装一半的针,自然就没那么厉害了”。薛凌捏了一下手腕,漫不经意道:“你大姐姐回了,怎也不去瞧瞧”

    “大姐姐回了我怎么不知道,都没人告诉我。”齐清霏提着兔子开心,还以为昨晚弄丢呢。府里确实没人告诉她齐清猗回来了,不过以前大姐姐一回来,肯定是要来自己院里的,今儿居然没来。但她此时高兴着昨晚没人死掉,也没多想。

    “你可好好打扮了出院走走吧,不然夫人问起,就知道你闯祸了。”薛凌站起身子要走。

    “三姐姐,你等一下。剑…..那把剑丢了”。齐清霏怪不好意思的。

    “赶明儿再给你买一把就是了”。薛凌脚步没停。这齐夫人也反常了些,最爱闹的小女儿一上午没出门,都不过来问问。

    日头一点点往西斜,年过完了,春种也要来了,今年的春闱比之往年要早了数日,说是这些举子还来得及先帝三年忌。也不知道宋沧如何了,薛凌想着要不要出门,又怕错过齐府的事儿,生生消磨了一下午。

    也就是这下午,她终于觉察出,这齐世言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啊,具体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

    绿栀来传晚上阖家宴,薛凌就把自己泡进了浴桶里,早早薰了香到主厅坐着。她倒不是最早的,齐夫人和齐清猗坐着多时了,见薛凌先来,微笑着点了头。三人干坐着没什么话说。

    齐清霏来的最晚,估计是怕被人看出来不对劲,收拾好一阵。来了先冲薛凌吐了个舌头,才坐那。丫鬟传了菜,一时父慈子孝。

    齐世言说最近忙于朝事,疏忽了家里。几个女儿争相撒娇,看的齐老太都多呆了一会才走。

    薛凌不好太过亲密,也不好太过生疏,只能编各种花样逗齐清霏,免得其他人与她说话。一门心思等齐清猗沉不住气。

    这席间,齐清猗坐立难安的样子,估计只有齐清霏没注意到,连齐清雨都问了好几次大姐姐是不是不舒服,被齐夫人遮掩了过去。

    眼看着要罢席了,齐夫人使了个颜色,下人全部退了下去。齐清猗终于喊了一声:“爹,女儿有话要说。”

    她神色郑重,一桌子人都放了手上筷子,薛凌微微后仰了一下,靠在椅背上,这戏,总算要开台了。

    齐世言道:“王妃但讲无妨”。他说的是王妃,为人臣子,他从不失了礼数。

    齐清猗声音有点颤抖:“爹,女儿,有孕两月了”。话一说完,眼眶都犯了红。

    她知道自己不该回来,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她是齐家长女,生来也是万千宠爱,以前的爹不是这个样子的。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时,他尚且称呼自己“清猗”,而今不过是个王妃,却再难感受到一点父女情分。

    齐家的女儿,



阑干(三)
    “荒唐”。齐世言震怒,第一次失了臣子本分,对着齐清猗怒斥:“妇人之事,为父怎么帮你保,这孩子又不在我肚子里。你好生将养着就是,陈王府还能短了你日常嚼用不成”

    齐夫人呆了一下,自家夫君是翩翩公子,第一次这么失态。她赶紧道:“老爷,你总要听听女儿的担忧再说嘛,无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齐清霏插嘴道:“就是就是,爹爹吓着我了。”

    薛凌把一片八宝鸭子塞嘴里,咽的“咯噔”一声。这屋里有四个傻子,但俩傻子很识时务,看场面不对,就没再说几句话。另外俩傻子傻的狠了些,连气氛不对都瞧不出来。

    就比如这齐夫人,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齐世言也察觉道了自己失态,喝了口茶水,道:“王妃不必太过忧虑,十月怀胎,人之常事。好生养着,临盆之际,你母亲找几个稳妥婆子备着就是了。”

    齐清猗泪流了下来,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爹是装不知还是真不知了,哽咽道:“爹,我说的不是这个。”

    齐夫人赶紧拿帕子给女儿擦泪,这个大女儿啊,可心疼死她了。嫁的好好的,夫君突然就残了,好在小两口感情还算融洽,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这怀个孕又这么苦,自家老爷还不理解,妇人怀孕了就是疑神疑鬼的,哄两句咋了。她赶紧劝着齐世言道:“老爷,这女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陈王到底是前太子,当今陛下还无所出,只怕心有戚戚,老爷你既是礼部…”

    “放肆!”齐世言打断了齐夫人的话,连面前碗碟都一把推到地下。喘了两口粗气,道:“齐家是什么人,居然学的猜忌当今圣上来。君子坦荡,以后这些话,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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