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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仗剑大河东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刀一耕

    这要是由他出手给弄,肯定稳当,但自己尝试着弄的话,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妖元就一个,一旦失败,下一个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见了。

    更何况,就算碰见了,自己也未必打得过人家了!

    唉,山门里的一切东西都没法带出来,带出来就废了,甚至连师叔和敖春都没法出门,这真是个问题。师叔不肯说是什么缘故,想必是有着叫他为难的地方,等师父回来了一定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说没道理的!

    师叔可以轻松地“买”酒、“买”米、“买”菜,还是人家炒好的菜直接端过来,简直比美团饿了么还神,也就是说,他可以轻易的拿到外边的东西,而外边的东西进了那座小庙,也是好用的,没道理反过来就不行啊!

    还有那堆雪的事儿,以及枣树明明看上去没死,为什么这都四月底了,还是不发芽呢

    这些问题,等师父来了,都得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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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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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现实完美符合了周昂的推测。

    此前延续了好多天早起必头痛的症状,一下子完全消失了。

    翻身下床时,他甚至有着超越过去每一天的那种身轻体健的感觉。

    由此周昂确定了一点:引导术是真的管用且好用的!

    要知道,在昨天之前,自己就已经一直都在早起头痛,昨天还又用了一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符,按说今天只会更加头痛,甚至还不知道是不是会引发心绪暴躁的!

    但偏偏,今天醒来,什么事情都没了。

    气定神闲,身轻体健!

    这当然是引导术的功劳。

    穿上衣服起身开门的时候,周昂甚至忍不住想:要是能隔几天杀一只妖,就好了!

    他隐隐地感知和把握到了这么一个很可能能形成良性循环的修炼小窍门——杀妖,而且使用符,然后修炼加速,炼体加速,于是实力更强大,可以写出和使用更强大的符,并且有实力杀死更强大的妖,然后修炼再加速……

    当然,未经实验,只是推测。

    但至少,他觉得应该是有这个可能的。

    …………

    早饭后去到山门,照例把功课练过,也怀揣着小惊喜地再次感受到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随后周昂就拉着小敖春一起到院子里,跟他聊“把体内的灵气推出去生出火苗”这件事。

    最近周昂发现,在很多的大问题、大思路上,郑桓师叔是可以做到一语惊醒梦中人的,他的指点,极为犀利,但是呢……对于自己这种什么都不会的菜鸟来说,他的指导太过高屋建瓴,具体怎么实践,还得纯靠自己摸索。

    而到了这种时候,往往小敖春的经验反而可以很好地补偿师叔没说的那些细节——虽然这家伙对于自己怎么就使唤出小火苗的这种事情,也是语焉不详。

    他说:“师爷爷跟我说,你就打出去就行了!我就想着,也对呀!灵气就在我身体里呀!外间的灵气,我支使不动,我让它们烧,它们不烧,但我自己体内的灵气很听话的,我就打出去,让它烧,它就烧了



第五十二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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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江楼位于光寿坊。

    受限于时代和建筑材料、建筑成本的关系,这年代的房子,除了佛塔之外,很少有修得太高的,望江楼高五层,已经是翎州城的地标级建筑。

    也因为周围的其他建筑普遍就是两三层,所以即便是位于光寿坊,上到五楼之后,仍然可以轻松地望见南边从安民坊流过的灵江。

    说是望江楼,也是名副其实。

    但高靖请客的时间是在晚上,这就显然失了观景的可能。

    只不过晚上的望江楼,却也有另外的一番热闹。

    请柬上写着时间,周昂就踩着点儿过去,一路走着,等到了地方,已恰好是天光昏黄,红日已坠。

    有人就在望江楼的一楼大堂里候着,一看周昂进来,不等店小二招呼,便已经迎上前去,躬身施礼,道:“请问可是周校书当面”

    校书神马的,纯粹就是个美称,这年代管读书人称校书,就跟后世推销的动不动周总王总,卖房子的张口就张哥李哥差不多。

    母亲周蔡氏在家时称呼他“昂儿”,对外则说“我家大郎”,不识文字的街坊们叫他“周家大郎”,熟识的读书人可以称呼表字,陌生人略客气点称呼“周郎”、“周家相公”,将来要是能发点财,指不定还会有人称呼“周大官人”。

    称呼而已。

    周昂扭头看他,客气地道:“不敢,正是周昂。”

    那人又是微微一礼,道:“周校书请随我来,我家县祝已恭候多时。”

    于是周昂随他拾阶而上。

    五楼。

    天色虽还未全黑,但楼内已经掌起了各处灯烛,照得整座酒楼都格外亮堂、格外大气。这一路上去,衣着整洁的店小二来往穿梭上菜,未被点中的佐酒歌姬失意下楼,各处雅间里乱纷纷传出琴歌与酒令,时不时有一阵哄堂大笑贯人耳膜,酒香菜香与女子的脂粉香,萦绕不去。

    路过四楼的时候,周昂甚至还听到了一个小型乐队的演奏。

    红牙拍板、寸关琵琶,伴着一女伶的浅吟低唱。

    这个年代有钱人的



第五十三章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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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靖想要拉拢自己这件事,是早就察觉的。

    并没有什么抗拒的心理。

    以周昂的见识见解来说,他很认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当年的决断,社会阶层是真的存在的,普通穷人家的孩子,如果没有实在逆天的才华,还是别老惦记着一步登天的比较好,走个迂回的路子,未必不是好路。

    就算是找工作,在这个年代,还能有比进官府更好的活儿吗

    而且人家一出手就直接许了典史,一县之内,只位居五人之下而已。

    很可以了。

    正式编制,收入稳定,社会地位高。

    有里儿有面儿。

    话说,当年自己这辈子的老爹周定,按说应该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了,但他也是在县衙里打拼多年,才爬到典史的位子上的。

    直接由这个职位入手,也就算是可以告慰先人了吧。

    但这个时候,周昂思付片刻,却并没有急着答应。

    不是为了拿乔,只是有些问题是前提条件,他必须要借这个机会先问一问。

    想了想,他道:“安平兄想必可以查到,我是纯粹的野路子出身,民间俗谓‘野狐禅’,说的大约就是我这种了。是以,我其实并不太知道你们衙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怕万一遇到紧要之时,我就算想插手也不好办。说不得,帮不上忙还好,万一反倒耽误了你们,岂不误事”

    高靖闻言微微愣了一下。

    他想过周昂可能拒绝,可能答应,但还真是从未想过周昂会想到这个。

    不过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他就坦然笑道:“倒是我想岔了,还以为子修兄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过机密的事情,子修兄若是有心,自然有的是渠道可以打听得到。在下诚心相邀,有些事情,当然也就不必避讳。”

    周昂点头,道:“请讲。”

    高靖道:“朝中有太祝,郡有郡祝,县有县祝,我们表面上负责祭祀、管理山川鬼神之类,其实那只是表象,我们是半独立于朝堂之外的另外一个体系。”

    “太祝只听命于陛下,和政事堂三位宰相,郡祝只在一定程度上受太守的辖制,但凡事自专,不必请示汇报,到我这里,与县令的关系,也是如此。我们都只受太祝寺的直接管辖。地方官员对我们,只是表面统辖而已。”

    “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我们所做的,实在是这世上最独特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上有四大妖庭九大天妖,中有他国不断窥伺,各种帮派横行一方态度不明,下有各种妖怪层出不穷,杀之不尽,我们这一支人马,就是专司处理这些甚至连朝廷邸报都不会说的事情的。”

    “越往上走,知情者越多,但知道归知道,谁都不会愿意把这些事情对天下人公开,一旦公开,就算不会引得全民修仙之类,至少也是人心惶惶,难得安定。因此不独咱们大唐如此,其他各国,也都如此。所以,各国都会有类似我们这样的人,为朝廷,也为天下人,斩妖除魔。”

    “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是妖怪,以及它们最上层的四大妖庭九大天妖。当然,也包括各国派过来的间谍,以及那些行踪诡秘目的各异的地下帮派。”

    “我们平时很闲,县祝衙门有自己的一套监控系统,我们的经费直接由太祝寺下发,无论地方上是穷困还是遭了灾,都与我们无关,再穷也穷不到我们。可一旦遇到需要我们去解决的事情,却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他



第五十四章 夜话
    翎州城的宵禁,从二更开始,也即晚上九点钟。

    宵禁一旦开始,除值夜打更或巡逻的士兵之外,任何人不得外出走动,哪怕是在坊内也不行,抓住就是要直接先关起来再说的。

    事实上,初更时分,各坊的四门就已经关闭三门,等宵禁开始,最后一个门也会关上,除非紧急情况,否则是不能开门的,没能赶在二更大闭之前回去,就会连坊门都进不去,基本上就意味着你今晚要露宿街头了——露宿街头,就意味着你犯了宵禁,是要被抓的。

    说白了就是控制严密。

    至少在明面上,别管你仕宦之家,还是富甲一方,这个宵禁还是没人敢犯的。所以定更之后,一般各大酒楼的客人就会陆续结束第一场了。

    一部分人回家睡觉,还有一部分要接着玩第二场的,就会转到花柳之地,继续饮酒作乐——他们就会彻夜不归了。

    周昂与高靖的酒局,也就是在定更时分,就已经结束了。

    大家说定了一些基本的东西,周昂就告辞离开,高靖则亲自送到酒楼门口,目送周昂离开之后,他才上马。

    坊门已经关闭三个,周昂不得不稍微绕了点路,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母亲与小妹却依然没睡——小妹应该是睡了,但母亲一起身,她就也激灵灵醒了,揉着眼睛同母亲一起出来,很快就掌上了灯。

    周昂出去吃酒并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有些非同寻常的意味。

    因为去之前向母亲报备的时候,周昂就坦言,这次吃酒,很可能是请客的人有意请他出去做事。十有**会是进衙门。

    至于原因,周昂说很可能是父亲当年的朋友在暗中运作。

    但对方是谁,周昂说连他也不知道。

    这是迟早要说的事情,再说了,周昂也很需要有这样一个契机,使自己以后可以合情合理地往家里拿更多的钱。

    那当然是晚说不如早说。

    这对于周蔡氏,对于周子和,对于整个周家,当然是头等大事。

    周蔡氏虽也熄了灯躺下了,却又哪里可能睡得着,只是和衣而卧,等着儿子回来罢了——此刻起来点了灯,她本是心里有许多话想问,见儿子脸上红扑扑的样子,却是什么都没问,一边打发要周子和先去睡,一边自去厨房,给周昂烧了些开水来,这才一家人围着吃饭的小桌子坐下。

    周昂其实并没有喝醉,只是这个年代的酒似乎后劲儿不小,下楼时还好好的,一路走回来,吃风一泼,反倒又添了几分醉意。

    等母亲和妹妹都坐下,周昂便把刚才吃酒的事情简略一说,然后道:“我若进去,去的应该是县祝衙门,月俸一千六百文,每旬休沐一日,另外,高县祝虽未言明,但听他的意思,大概是每个月都会有些津贴,但多少无常例。”

    周蔡氏略有些紧张地问他:“你应下了”

    周昂道:“并没有。我说需要回来问问母亲的意思。”

    周蔡氏闻言点点头,却又疑惑,道:“我实在是想不到,会是你父亲的哪位旧交呢按说这些年过去,就有些往日情谊,在你大兄身上也差不多用尽了。不成想,至今还有人惦记着……”

    说到后面,她微微带了些哽咽。

    周昂闻言只是笑笑。

    事实上……她可能一直也想不到,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但周昂准备过些日子后告诉她,是陈靖世伯使的力气。

    这并非单纯为了掩饰自己身上以及县祝这个衙门存在的秘密,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那位已经去世的父亲,在母亲心中的形象,应该一直都是异常高大的,既然如此,把事情推到他的身上,应当是可以让母亲收获一些多年后的甜蜜。

    虽然儿子的成就,和丈夫的成就,对于一位未亡人来说,其实无分大小,在她的生命里,这两样都很重要,但儿子的成就以后还可以有许多,已经亡故的丈夫所能做的,却大约也就剩下这一步了。

    略等片刻,当周蔡氏的情绪舒缓了一些,周昂道:“若是母亲同意的话,我明日还要去伯父家里,告知他一声。另外……”

    顿了顿,他道:“为人洗衣服这件事,把手里的活儿都交回去之后,母亲就不要再做了。一来我已经可以养家,怎可让母亲还如此辛劳二来么……”

    这是唯恐母亲不答应,周昂特意加上的第二条——

    “二来儿子在衙门里行走,却仍叫母亲与幼妹每日里忙碌,为人执贱役,说起来也叫人瞧不起儿子,不免脸上无光。”

    周蔡氏犹豫好一阵子,才终于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问:“昂儿,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走这条路”

    周昂讶然地看着她。

    迎着儿子的目光,她叹了口气,道:“我虽不曾参与过什么事情,但当年我曾见你父亲每日里做事,也听他说过不少,你需知道,那衙门里行走的,都是精明过人之辈。以你父亲当年的为人与交际,一旦发现身体支撑不住,唯恐自己身死之后会遗祸给你们兄妹,临死之前犹要散尽家财才放心。”

    “他是宁可咱们娘三个吃糠咽菜,至少也能让你们兄妹都平安长大。更何况……更何况他临去之前还曾一再叮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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