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安九家
司马笠抬了抬眼皮,“也可算是有相当的联系!你也知道,父皇苦寻司马策不得,最后不得已取消了宵禁,城门处也只需凭官府的文书便可出去,不必再提前申请,至于那些贵戚之家,便只凭府中腰牌便可自由通行。”
阿箬点点头,这事她记得分外清楚,她不禁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与司马策还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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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数典忘祖
司马笠走了一会儿,阿箬却没有起身离开,她倚在卧榻之上,出神地想着心事。
不多久,她听见一阵深沉的脚步声,看样子已到了屋中,她猜定来人是谁,故而也没有回头去看。
“怎么去而复回,可是忘记了什么事”她盯着斜上方的纱帐,问道。
然而,那人却一声不吭。
阿箬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扭头去看,谁知,她这一转头便将自己吓了一跳,彻底怔在原地。
屋中那人,黑色劲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眉眼之间带着股狠劲儿,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阿箬愣愣地望着他,她能感觉到,那人此刻怒气冲冲,仿佛一伸手就要叫她命毙当场一般!
“离……离忧……”她颤抖着嗓音,已下得榻来,“你怎么来了”
离忧按捺着心中那阵恼怒,冷冷答道:“怎么,看着我你似有不悦”
阿箬摇摇头,她的情感从来就没变过,见着离忧她就是害怕,“不……我只是……”
她还没说完,话头便被离忧扰断,“你以为,躲在司马笠的羽翼之下不见我,你就能顺顺利利去做太子妃”
阿箬吃惊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元青箬,你数典忘祖,甘做敌人妇,你这样,可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可对得起姚关郊野自尽而亡的曹姑”离忧连声质问,那怒火愈烧愈烈。
阿箬怔在原地,她捏紧了拳头,终于不再沉默,“离忧,我没有忘祖,司马笠也不是我们的敌人!原本我也以复兴西楚为任,可是当我经历过大兴朝堂,看到过百姓的苦难,去到会稽了解过我娘贺兰旌的
第638章 不可能放了你!
离忧冷哼一声,语气比之方才更加不屑,“你爹……你与他也就只有血缘之亲,论起别的,他可有半分做你爹的资格”
“离忧,你不能如此污蔑于他!”阿箬制止了离忧的轻蔑之语。
“早知今日你会受到如此影响,当初我便是想尽办法也要阻止你们父女相认!”离忧的手捏成了拳头,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阿箬看着他,也是无力劝阻,“离忧,有些事时也命也,就算你而今再后悔,你也阻止不了我爹爹已然相认的事实,听我一句劝,倒行逆施终不会长久,放弃执念,做回江湖上那个人人敬仰的逐凤楼主不好吗”
离忧瞪着她,显得很是失望,他深呼吸一口,嘲讽道:“是呀,我确实应该离开帝都,,不,我应该去死,不再管任何事,如此也可不去挡你嫁入东宫之路!”
“离忧,何必如此置气”阿箬轻轻道。
孰料,此话一出,却叫离忧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几乎低声怒吼道:“元青箬,你就那么想要嫁给司马笠吗他即便身为太子,我也可以顷刻之间叫他一落千丈,他连自己的地位都保不住,你跟着他,又有何意思”
阿箬摇摇头,心里不禁觉得苦涩,有一件事,她一直在躲避,可时至今日,她却又不得不面对——若是离忧的立场不改变,那么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与这位曾经一同长大的挚友彻底决裂!
“离忧,我与司马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什么太子妃之位,我只想与我爱的人长厢厮守,不管他是大兴太子也好市井小民也罢,这些我都不在乎!”阿箬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却很是坚定,“我不能祈求你的理解,也不能强迫你去改变与接受,但在我心目当中
第639章 不愿兵戎相见
阿箬很想追问下去,想知道离忧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可是,此刻的她被那人钳着脖子,就连呼吸也是困难,更何况开口问话。
离忧狠狠地盯了她许久,等见到眼前女子满脸涨得通红,他才心头一软,悻悻松了手。
阿箬扶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直到咳弯了腰,离忧才冷声开口,说道:“阿箬,你知道,我并不想与你决裂!”
阿箬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用那喑哑的嗓音回答道:“我又何尝愿意与你分道扬镳,你我之间本如亲人一般,如今却不得不面对这般选择……离忧,与其如此,我宁愿当初在姚关自己也随阿娘一道去了!”
“你休说这般事后之语!”离忧突然严肃起来,“但凡你肯放下心中一点私情,你有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阿箬摇摇头,态度依旧很坚决,“离忧,你知道,这是强我所难,不可能的事!”
离忧冷哼一口气,终究还是放弃了,他背转身去,不愿再看那女子,“阿箬,当初在姚关,我让你女扮男装,为你调制损毁面容的汤药,制造你那凶狠的伤疤,不仅仅是想让你以那副丑颜默默无闻地活下去,同时也是想让自己稳固心神,不被儿女私情所困。可是,我没有想到,即便日日面对着你当初那翻模样,我也依旧对你难以割舍相忘,更何况我还知道你真实的容貌。”
阿若抿抿嘴,这个她的确记得,当初在姚关之时,离忧每三月会为她换一次药,不过换药之前都是要彻底清除上一次药物的残渣,方可继续施药。就像平常间女子化妆,总是要将脸上残铅剩粉收拾干净,才可又着红妆。不过,每一次,都是离忧亲手为她施药,她甚至从没照过一次镜子。这些年来,她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何面貌,反而是离忧,对她成长的一切,可说是了
第640章 可不是一般人
“娘娘!”
晚间室内焚着香,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松木的油脂之气,颇有凝神静气之效。
侍婢进来换了一次烛台,原本有些昏暗的空间瞬间明亮了不少。
绣着蜀江山色的屏风之后,一位美人斜倚软榻,此时也终于昏昏沉沉睁开了眼。
小侍婢眼尖,见着那人似乎有意起身,于是赶紧迎了上去,所以淑妃几乎是一搭手便已被扶了起来。
“娘娘,您这几日睡得不好,今儿天色昏沉,奴婢见您好不容易睡着,便忍着声儿没有叫您!”小侍婢柔声细语地解释道。
淑妃嗯了一声,抬眼看了看屋里的香案,闷声道:“把那香掐了吧,换府里送来的药香。”
“是!”小侍婢不敢怠慢,赶紧吩咐人去做。
“娘娘,今儿晚间陛下赐下了一笼子湖蟹,您看是否立即叫人蒸了你也好配上黄酒、玉米尝个鲜!”
淑妃摇摇头,神色之中竟莫名地带着几分不悦,“这个天色,只有会稽还有肥美的湖蟹,本宫就不爱吃那个地方的东西,你叫人将它们剁碎了倒去喂猪。”
小侍婢面色不惊,俯身答了句是。
“府里边可有消息”淑妃调整了个坐姿,淡淡问道。
然而,还没等小侍婢回答,却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回答道:“见你睡着了,便没有进来。”
小侍婢一愣,来人却已绕过屏风进了室内。那是一个面向温和的中年男子,虽然已不复少年英气,但却有股特别的沉着稳重气质。
淑妃挥挥手,小侍婢赶紧行了礼出去。
那中年男子也很自然地往前走了两步,于淑妃下首落座,看那轻车熟路的模样,似乎应是来过多次了。
淑妃倒也不见怪,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中年男子拂拂衣袖,“办妥了,我一路向西,将他送到了凉州。”
“一路上可遇着了阻碍”诸葛芯鸳又问。
“司马佑派出了不少追兵,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来盘查诸葛家的商队,因此也算得上轻松。”男子回答道,“不过,没遇着阻碍,却还是出了些小意外。”
“小意外”诸葛芯鸳眉头一蹙,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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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 一生心
诸葛芯鸳咬着自己的嘴唇,看得出来,心中极是惊诧和不满。
那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语调中带着几分疼惜,他慢慢起身,走到诸葛芯鸳之旁,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道:“大小姐,不必生气,公子是您的兄长,他虽另有心思,但对于你,终究还是用尽全力维护的。”
“用尽全力维护”诸葛芯鸳冷哼一句,“若他知道当年之事的真相,又岂会还像这般维护他可以忍得了我将贺兰旌的身份泄露给西楚之人,他又岂能忍得我……”
诸葛芯鸳的话没说完,便被那中年男子硬生生截断了,“大小姐,当年之事都是我经受办的,一切罪过都应我来承受,与小姐无关!”
诸葛芯鸳转过脸去,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那脸庞何其熟悉,那神态何其温柔,然而当目光往下,她才猛地意识到他竟然那样放肆地握着自己的手。
诸葛芯鸳将手抽了回来,那男子愣了一下,却也没有阻拦,只听女子的话语中瞬间便带着几分恼怒,“关明诚,注意你的身份!”
男子原叫关明诚,是诸葛芯鸳在帝都的管家。诸葛家的老族长,膝下本只有诸葛有我一个男儿,为了家族人丁兴旺,他又收了蜀中一破落户的幼子作为继子,取名诸葛明诚。那诸葛明诚与诸葛芯鸳一般年纪,所以两人算事一同长大,后来,诸葛芯鸳跟着诸葛有我游历九州,便是他在蜀中照顾老族长日常。按理说,依着诸葛家的殷实家底,他本是出世经商路路可走,可不知为何,他却一直呆在蜀中,不肯离开。后来,老族长亡故,守丧期未满,他竟然便向诸葛有我提出要求,说要退还诸葛子弟身份,回归本姓。众人不知缘由,只说他是不知天高地厚。后来,诸葛芯鸳嫁入皇宫,他便以管家关明诚的身份来了帝都,一边负责联络蜀中与淑妃,一边也看管着蜀中在中原的产业。说来奇怪,这个人,至今未娶。
关明诚退了两步,非常恭敬地作揖道:“大小姐,是在下僭越了。”
诸葛芯鸳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本宫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这是皇宫,不比江湖,你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关明诚嗯了一声,“还有一件事,要告知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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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一辈子的福气
日子慢到难以想象!
由于恢复了女子身份,又领了皇帝颁下的婚旨,所以如今的阿箬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起了她二十多年来全然不敢想象的闺阁生活。筱渔说:“小姐,太子妃毕竟关乎大兴颜面,所以,您还得再温习一下宫廷礼仪,否则到时一着急,错行了男子之礼,便要闹笑话!”阿箬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专门让司马笠请了宫里资深的老嬷嬷来与她指点;筱渔还说:“小姐,既是女子,一应女红手艺恐怕还是学一学为好!”阿箬从小到大,唯一掌握的女红技能就是缝补衣物,至于什么纺布绣花,她是一概不会,但她依然觉得筱渔说得有理,便请容隐之为她请来了帝都最好的绣娘,手把手教她如何绣鸳鸯。
当然,来的绣娘并不清楚她的身份,所以与她相处起来,着实比与那宫里的老嬷嬷相处要轻松许多。
“小姐看懂了吗”绣娘问道。
此时此刻的阿箬虽然坐在堂中,但整个人早已神游天外,被绣娘这一问,一时之间也才猛地惊醒,她一脸茫然地看着绣娘手中那绣得鲜艳的牡丹,颇有些无奈地答道:“抱歉,方才有些走神。”
那绣娘纵使脾气再好,也实在是笑不出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绣绷放在桌几之上,转而叩首道:“小姐心思不在这里,纵使奴家教您最简单的平针绣法,您也是学不会的。”
话语温柔,却叫阿箬有些难堪,她伸手扶起绣娘,温和道:“不瞒姐姐,我今日实在难以集中精神,要不今日就到此处,待我休息一日,明天再继续如何”
绣娘自然不反对,施了个礼也就出去了。
阿箬叹了口气,径直躺在了厅堂的地板之上,她仰头望着房梁,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
太子妃——自是人人羡慕的位置,可是,这样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背后,却是日复一日无聊透顶的生活,这些,真的是她所愿吗阿箬心里一直清楚,她并不在意什么太子妃的尊位,她舍弃不了的只有司马笠,可是,她又不能劝司马笠舍弃太子之位呀!
“小姐!”筱渔来唤她,“你怎么躺在地板上了”
阿箬有话憋着不敢说,便随意敷衍了一句:“学绣花学得太久了,眼睛疼。”
筱渔哦了一声,又道:“既然如此休息一会儿也是极好的!”她顿了顿,忽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小姐,还记得咱们刚搬进这院子时,容公子过来种下的那一株银杏吗”
“银杏”阿箬愣了愣
第645章 惊雷(一)
正说话间,一个身着书院布袍的年轻书生打开了大门,他朝着阿箬二人作了一揖,而后问:“在下乃是书院今日当值,见二位在此逡巡,不知有何贵干”
冯稀赶紧作揖回答道:“在下本是来拜访杨院正,不过忽忆起家中要事,只得先告辞了。”
而后冯稀又转过来朝着阿箬辞行,见状,阿箬瞬间便明白,这个冯稀并不是有什么要事,而是见自己前来,觉得男女有别,故而不好意思进去。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答道:“冯大人慢走。”
“在下和家中长辈如今已搬进了帝都,正在南墙根下的一处宅院,若令兄回到帝都,还请务必派人知会一声。”
说罢,那年轻人便转身离开了,阿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阵苦笑。
“不知这位姑娘可也是拜访院正的”
阿箬忙行了礼,“不知公子可否通禀”
那小书生淡淡一咧嘴,“姑娘真是好运气,院正病了月余,这几日才见好转,也从今儿起答应见客,就叫姑娘赶上了。”
阿箬一惊,不禁疑惑——杨玄远真的生病了
“姑娘请随我来。”
于是,阿箬便在小书生的带领之下进到书院之中,还是那熟悉的三层台阶,不过比起当初初来乍到,她心中的那份紧张感早已不复存在了。
到了杨玄远居室之外,小书生进去通报了一句,阿箬便被应允入内。
她行过礼抬头一看,那银发髭须的杨玄远果然气色大不如前。
老人屏退左右,只余阿箬在其中。
他一阵咳嗽,而后方道:“见你第一面,老夫就觉得眼熟,只是当时不敢猜测罢了。”
阿箬吓得一颤,听杨玄远这话的意思似乎知道她的身份,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试探,“民女是元青之妹
第646章 惊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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