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球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愤怒的牛
黑衣青年人神色又为之一动,俯首沉思半晌,终于抬头说道:“小兄弟,你这话可是说真的?”
秦鸿被他一声声“小兄弟”叫着,心中不觉间升起一份豪情,他胸脯一挺,朗声道:“我既然把话对你说了出来,就一定算数。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动手打死你的。”他说完,将手中那根半截棍子,远远抛出亭外,然后再一转身,蹲在小白猫的尸身之前,再也不望黑衣青年一眼。
只见那黑衣青年人又缓缓垂下头去,目光呆滞地停留在地面上,似乎在考虑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时之间全身竞动也不动了……
秩球传 第97章 第一蹴鞠公主
秦鸿俯身将小白猫的尸身抱了起来,眼见这不久之前,还活生生的小生命,此刻却已成为僵硬而冰冷的尸身,他心中不禁悲愤交集。愣了半晌,秦鸿转身沿着石级,缓缓走了下去。
庭院之中,幽暗凄清,那些给周围环境带来五颜六色光亮的矿石,这时候似乎也暗淡多了。
秦鸿沉重地叹息了一声,走到林荫之中,将小白猫的尸身放了下来,他想掘个土坑,先将这尸身草草掩埋起来。
怎奈,他这个从小在大都市里长大的少年,从来没有干过这种刨地的活,找了半截木棒,只在地面上划了几下,便泄气了。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哼,黑衣青年人竟又走到他身后,用不屑的语气说道:“你这样怎能把地刨开?”说完,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把石锹,向地上一挖,轻描谈写间,一大片泥土便应手而起,翻到一旁,很快,地上出现了一个足以埋葬小白猫的大坑。
秦鸿暗赞一声,付道:“这老兄倒是样样不含糊,却不知是哪个狠角色,能将他击得重伤,并且将这大宅院中的人都一一击毙,简直不可思议!想起来真有些后怕,我要是早到一会儿话,也许……哎呀!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去的,七窍流血的样子又像是中毒?”
他翻来复去地想着这些问题,越想越觉紊乱,越想越觉无法解释,一抬起头,只见黑衣青年人正冷冷地望着自己。
秦鸿又自长叹着,将小白猫的尸身放入土坑中埋好,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楚。他蹲在微微凸起的土丘前,悲哀地默视了半晌,暗中发誓,要将杀害小白猫的凶手——黑衣瘦高老人抓住,为它报仇。虽然他自知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他的决心,却是无比坚定而强烈的。
当你有了某种坚定而强烈的决心的时候,任何事都将变得极为容易了。
黑衣青年人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面上竟也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悲哀之意,直到少年秦鸿站起身来,他才低声问道:“咱们现在要到哪里去呢?”
秦鸿心情沉重地移动着脚步,走出这悲凉的树丛,他知道黑衣青年的人问这句话的意思,已无异是愿意随着自己一起寻求恢复记忆的途径,然而初来乍到这神秘地方的他,心中实在是茫然没有丝毫头绪。
步出树丛,秦鸿又看到那条婉蜒而去的碎石小径上倒卧的尸身,心中增加了几许寒意。
他默默地站立了一会儿,让混乱的脑海稍微清醒,然后回过头道:“这些尸身中,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只见黑衣青年人茫然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记不得了。”
秦鸿长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初来这里,处处陌生,连他们的姓名都不知道,否则我定要报警,将他们的死讯,告诉他们的家人,也好让他们来收尸。”说到后来,他的话声也变得有些悲凉了。
黑衣青年人呆了一呆,突地垂下头自语道:“什么叫报警?你说的话让我感到莫名其妙,还有,我的家人又是谁?唉!我连我究竟有没有家都不知道。”
两人无言相对,默然良久,各自心中,惧是悲怆、疑惑。
良久,秦鸿叹了口气说道:“真应该把这些尸体都掩埋了,让他们入土为安。”
“好吧,我们一起来,”黑衣青年人很认真地看着少年秦鸿说道“埋葬这么多人,一定会耗时耗力,不是一件容易事。”
秦鸿忽然觉得对自己刚才的决定很欣慰,他想:“我决定帮助他恢复记忆一定是做对了,他对别人的同情心更证实了他是个好人……”他一边想着一边用感激的目光望了一眼站在对面的人,然后转身向尸身最多的庭院中走去……
两人用了很长的时间,默默地埋葬那些尸身,并将他们怀中的遗物,都仔细包地在从每位死者衣襟上撕下来的一块布里,因为这些东西也许并不珍贵,但在他们家人的眼中,其价值却是无比贵重的。
秦鸿暗中希望有一天,能将这些东西交到他们家人的手里。因为他深深了解,这对那些悲哀的人,将是一种多大的安慰。负责用铁锹开挖坑穴的黑衣青年人虽然力气十足,但等到他们将全部尸身全埋好时,也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了。
这时,远远的方向传来了五声钟响,秦鸿对这种陌生的声音感到很奇怪,他转头望向黑衣青年,只听他正自言自语道:“唉,整整一夜,休酣的时间过去了……”
在掩埋这些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尸身的时候,少年秦鸿的心中,却有如在掩埋亲友时一样地悲哀。于是,在这相同的悲哀里,他虽然一直没有与黑衣青年人说话,但是,他俩彼此之间,却都觉得亲近了许多,——这在他们刚刚交换目光的一瞥里,两个人都了解到了。
但这又是一种多么奇异的友谊的开始呀!
此刻,秦鸿正踏着小径的血迹,走进曲折回廊,再向大厅行去,神秘的黑衣青年人紧随其后,刚一进那大厅之门,秦鸿目光一扫,神色突地大变,他只觉一阵寒意,自心头升起,刹那之间,惊得哑口无言!
黑衣青年人茫然随着秦鸿的目光在厅中扫视,只见桌椅井然,厅门半开,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心中不禁大奇,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吃惊。因为黑衣青年人记忆力已完全丧失了,若他还能记得以前的事,那么他或许也会惊诧。
原来——
大厅的桌几之上此刻已空无一物,先前放在桌上的那些还没有动过的装着蛋糕和饮料的杯盘,此刻竟已不知哪里去了。
瞬息之间,秦鸿心中,又布满疑云。他暗自思忖道:“那些东西,被谁拿走了呢?又为什么要拿走?难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这些问题在他心中交相冲击着,他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走出大厅,因为秦鸿这时才知道纵然自己竭尽心力,却也未必能够寻出答案。
院中仍有几具尸身,秦鸿回头望了望黑衣青年,两人相视苦笑一声,又将这些尸身都分别掩埋了。
一切妥当之后,秦鸿心中突地一动,轻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座庄院中的其他房间里,还有没有人在。”却见黑衣青年人在一旁摇首道:“我刚才已检查了一遍整个院府,除了咱俩个,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
于是,秦鸿心中的最后一缕希望,也落空了。
两人亦步亦趋地走出院府那扇朱院门,只见这院府似是建在一处低凹的山谷中,大门外一串很窄的白色石阶向上延伸至光线昏暗的茫茫丛林荒野中,消失在绵密起伏的丘陵间。
秦鸿与黑衣青年人一前一后沿着石阶向上走,走过中途一处较宽敞的歇脚平台后,再向上走出了一段,蓦地——
一阵清脆的歌声,从热风中传来。秦鸿和黑衣青年人两人面色各自一变,双双驻足在石阶上。
少年秦鸿抬头定睛一望,只见不远处的丘陵间,竟悄然卓立着一个古装美少女。她站在高处,委婉地唱着民歌,同时左手抬起,缓缓抚弄着鬓边的秀发。一双明如秋水般的双眸,瞬也不瞬地望向这边。在这迷幻般的五彩矿石光线照射之下,只见这美少女云发如雾,纤腰如柳,容颜俏丽动人。
秦鸿目光转动处,不禁为之一愕。这一段时间,他身经这连连诡异、残酷、悲哀、离奇之事,此刻陡然见到这样一个妙龄少女出现,心中亦不知是惊,是奇?而那黑衣青年人的面目之上,却木然无动于衷。一个记忆全失之人,此刻情感的变化,全然不是正常人能够揣测得到的。
秦鸿微一定神,快步走过去,他心中有很多的疑惑想问问这少女,哪知他走出几步,美少女却秋波流转,亦自走下石阶来。很快便走到了秦鸿的面前,她冷冷地道:“喂,让开些。”
这石头台阶看上去并不宽,势必不能容得两人并肩而立,秦鸿微微一怔,付道:“这少女怎地如此蛮横,明明是我快要走完台阶,她本应等我上去才是,怎地却叫我让开?”他心念尚未转完,却见那美少女黛眉轻颦,竞又冷冷说道:“我叫你让开些,你听到没有。”
秦鸿心中大为不悦,气往上冲,他嘴角挂上一丝习惯的冷笑,亦自大声道:“你要叫我让到哪里去?”
那美少女冷哼一声,似笑不笑地将眼一翻,轻轻伸出一双纤纤玉指,向秦鸿身后一指,道:“你难道不会先退回去,哼——亏你长得这么大个子,连谦让女士这点道理都不懂。”
秦鸿不禁又为之一愕,心想这女孩子看来娇柔,哪知说起话却这样刁蛮?
他心中不觉有些恼怒,方待反唇,目光动处,却见这少女面庞莹然光泽,眉目之间透着稚气,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要小一些。他一转念便想:“我初来乍到这神秘的陌生地方,又何苦与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儿’一般见识。”
这样想着,他缓缓转回身,用目光示意后面的黑衣青年人先行返回,二人很快又走回到了那处歇脚的平台,目光瞥处,只见黑衣青年人正自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已。
这美少女见面前的两人都退了回去,便微微一笑,眼光之中,像是极为得意。她又唱出一段黄莺般的歌声,袅娜地由二人身边经过,继续向下走。
只见美少女眼波四下一转,又自语着道:“蹴鞠爵府里的人耳朵难道全都聋了吗,听到本姑娘的歌声,竟然还不出来迎接‘地心国第一蹴鞠公主’?”
秦鸿心中一动,暗中寻思道:“原来这里真的是地心国,蹴鞠,不就是古代的踢球运动吗?她这‘第一蹴鞠公主’又是什么角色?会不会也是那大宅主人邀请来参加生日宴会的人,她却因来得迟了,而幸免于难?如果是这样,也许她认识我旁边这个黑衣青年!”
秦鸿心念至此,忍不住回转身去,向那美少女问道:“喂,第一蹴鞠公主在哪里?能不能为我们引荐引荐——”
他话音刚落,美少女便冷冷一笑,道:“第一蹴鞠公主你都不知道?哼——“她说着又伸出芊芊玉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告诉你,第一蹴鞠公主就站在你的面前,姑奶奶我就是!”
秦鸿一怔,再看着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差点儿一下子乐了出来,这年纪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稚态未消的少女,却自称“第一蹴鞠公主”,更自称“姑奶奶“,简直是不可理喻!
但这美少女脸上的神情,却是一本正经的,大有不容置疑之态。她又开心地唱了一句,一双秋波却在那负手而立的黑衣青年人身上打转儿,之后,又向少年秦鸿望来,说道:“你是什么人?还不快告诉这里的主人一声,就说来自黄莺谷的地心国第一蹴鞠公主黄盈盈,专程来拜访了,哼——想不到这么有名的蹴鞠爵府,竞然不懂规矩,叫一个未成年的小书童出来迎接客人。”
秦鸿目光抬处,只见这美少女此刻竟是背着双手,侧目望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心中不觉感到好笑,他想了想,便故意问道:“喂,你说什么呢,我哪里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
秦鸿话犹未了,只见这美少女杏眼一瞪,满脸惊诧地说道:“你竟然连蹴鞠爵府一对男才女貌的主人‘蹴鞠双骄’夫妇都不知道,喂,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美少女黄盈盈对着少年秦鸿上、下一阵打量,又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在这蹴鞠爵府里乱闯,可不是好玩的呀,一个不小心,被人家抓起来送到官府,那才叫冤。”
秦鸿双目一转,恍然想道:“原来,白亭中那对俊美的男女,便应该是这大宅府的主人,唉——,这夫妇二人男的英挺俊逸,女的貌美如仙,只可惜已经双双死了。”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虽然与那死去的夫妇二人素不相识,但此刻心胸之中,仍充满惋惜之意,心念一转,又自忖道:“听这少女说话,这地心国似乎还处在古代的状态,嗯……而且盛行蹴鞠,那大概是……大概是很像宋朝,而这黄盈盈看来与那‘蹴鞠双骄’夫妇二人有所交往,对了!若是他知道这里发生的悲惨事情,只怕也会为主人难过……”
一念至此,秦鸿不禁叹了口气,用有些沉重的语音问道:“黄姑娘,你来找这里的主人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秩球传 第98章 爵府前的暗箭
谁知秦鸿话刚出口,却见美少女黄盈盈冷笑一声,道:“你既然根本不认得人家,却又来管我找人家干什么,哼,我看你呀,真是无聊得很。”她说完,竟然一转身,径自离去了。
秦鸿刚刚又被黄盈盈数落了一句“无聊”,顿觉心里怪不是滋味儿。此刻他望着这自称“第一蹴鞠公主”的美少女那婀娜窈窕的背影,心胸之间,只觉又是恚怒,又是好笑。但心念一转,又不禁忖道:“这小妹妹自称第一蹴鞠公主,神态也很自信,她的踢球能力必定不弱。但无论如何,她总是个女孩子。此刻,这宅府之内,血渍未清,后院中或许仍有尸体,她下去后,若看到那种凄凉恐怖的景象,只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子。”一念至此,他不禁急声叫道:“黄姑娘留步!”
美少女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秋波如水,冷冷向他膘了一眼,忽地“哼”了一声,转身向上走了两步,叹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方才对你说了几句话,已经是给了你极大的面子,你要是再跟我乱搭讪,莫怪我要给你难看了。”言下之意,竟将秦鸿当做了登徒子!他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秦鸿不禁也在鼻孔中“哼”了一声,暗暗忖道:“这小妹妹怎地如此刁横,哪里有半分女子温柔之态!”他一边想着,口中亦自冷冷说道:“我与黄姑娘素昧平生,本来就没有要和你说话之意。”
说到这儿,他目光转处,只见这素装少女柳眉一扬,娇嗔满面,似乎再也想不到会有年轻男子对她说出如此不客气的话。
一时之间,秦鸿心中不禁大为得意,觉得她方才加诸自己的羞辱,自己此刻正可以报复了,于是他剑眉微轩,故意作出高傲之态,接着说道:“只是姑娘到这里来,既是为了寻访蹴鞠双骄夫妇,在下就不得不告诉姑娘,你来迟了些。”
那美少女黄盈盈本是满面娇嗔,此刻听了他的话,怨容为之顿敛,她一双美丽的剪水双瞳睁得老大,讶然问道:“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鸿将双目一翻,他本想做出一个更为据傲的样子,来报复她方才的倔傲,但想到蹴鞠双骄的惨死之状,又不忍心以人家的凶耗来报复她了。他不禁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暗中想道:“无论如何,她也是个比我小的女孩子,我何苦与她一般见识。”
他这样一想,口中便立刻答道:“其实……蹴鞠双骄夫妇,此刻早已死了……”
秦鸿话音未落,眼前人影突地一花,方才还站在这长长的台阶下方的美少女黄盈盈,竟飞快地跑在自己眼前,只听她惊声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秦鸿心中暗叹,由衷觉得这少女身手蛮利落的,着实强过自己。他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黄盈盈见到眼前的“俊少年”突然呆呆地发起楞来,便轻轻一跺脚,不耐烦地追问道:“你听见没有呀,我在问你,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
秦鸿微一定神,白了她一眼道:“信不信由你,我总不致于拿别人的死讯来和你开玩笑吧。”
黄盈盈听他这样说,柳眉轻竖道:“你怎么会知道蹴鞠双骄夫妇死了?难道你亲眼看到了吗?”
秦鸿轻叹道:“是我们发现并亲手埋葬了他两位的尸身。”他说完转目望去,只见这美少女目光中满是惊骇之色,呆呆地望着自己,像是十分伤心。
秦鸿心中一软,劝道:“人死不能复生,黄姑娘若与他们交往很深,还请节哀顺便才是。”他生性高傲,却更善良,所以才情不自禁地说出这种宽慰、劝解的话来。却见黄盈盈微微垂下头去,一边用手揉弄着衣角,一边喃喃低语着道:“蹴鞠双骄竟会同时死去……这真是奇怪的事!”她目光一抬,突然问道:“你既然亲手埋葬了他们,那么我问你,他们是怎么死的?”
秦鸿眉头微皱道:“蹴鞠双骄的死状,说来真是惨不忍睹,他夫妇二人象是同时中毒,死在府中后院的白石亭内。”
黄盈盈双目一张,大惊道:“你是说他们夫妇二人是同时中毒而死的?”
秦鸿叹息着微一额首,却见美少女黄盈盈目光突地一凛,厉声说道:“你先前连这里的主人是谁、长的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现在你却说你亲手埋葬了他们的尸身,又说他们夫妇两人都是中毒而死,哼,你说的什么鬼话?想骗谁呀!”
语声方落,她玉手突地一抬,“嚓”一声,手中竞已多了一柄晶光耀目的小银弩,微一挥动,指向秦鸿,厉声道:“你到底是谁?跑到这里来有什么企图,趁早一五一十地说给姑奶奶听,哼,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要是以为我容易被骗的话,那你可就想错了!”
秦鸿目光动处,看到小弩指向自己面门,距离不过两米,使得他顿时感到心里一寒,但是,他却仍然笔直地站着,绝不肯后退半步,同时剑眉一轩,大声喊道:“我刚才所说都是千真万确的,你不相信,就请自己进去看看好了。”
说完方待转身不顾而去,哪知,那少女黄盈盈突地娇叱一声,手中的银弩对着秦鸿发出了一道流光。
秦鸿一惊之下,意念中魔法咒语在心中自然产生。
原来,他将魔足咒语久经使用后,已练达至随心念而发的境界。所以他此刻本能抬魔足一踢,只听“啪”一声响,一只竹箭飞上了天空。
黑衣青年人始终负手站在一边,不但没有说话,就连身子都没有动弹一下。他面上木无表情,一副漠然的样子,好像世上所发生的任何事,都与他没有关系。
秦鸿目光抬处,见这美少女黄盈盈用一只手持着小银弩停留在空中,久久没有垂落下来。她面上满带诧异之色,凝目望过来,呆呆地愕了半晌,才微微点头,话中有话地说道:“凭你现在脚上的能力,应该能够做很多事了……”
美少女黄盈盈语声一顿,目光仍然凝注在秦鸿身上,似乎对秦鸿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既有些信,又不能确信。
秦鸿皱了皱眉头,缓缓道:“我并不是本地的人,蹴鞠双骄夫妇与我更是无怨无仇,我没有理由卑鄙到你所想象的地步——去害人家,刚才的事情是这样的……”
秦鸿兀自说着,黄盈盈却呆呆地望着他,却似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秦鸿强自忍耐着心中的气愤与委屈,接着又说道:“我意外迷失了路途,见这大宅开着门,本来想进来找人打听路,竞发现遍地尸身狼藉,我与所有的死者虽然互不相识,但也不忍心眼看到他们暴尸荒园,所以就将他们都埋葬起来了……”
他语声略顿,只见那美少女黄盈盈的脸上,已露出留意倾听的神色来,便又接着说道:“我本来不知道这些尸身之中有大宅的主人,也不知道谁是蹴鞠双骄,所以刚一开始你询问我时,我的确是全不知道。”
黄盈盈听到这里秋波一转,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却听少年秦鸿又继续说道:“但是,你后来说起蹴鞠双骄时,曾提到那二人男才女貌,所以我就想到,尸身之中,确实真有那样的男女二人。我虽然不知道你寻访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但是,我猜测姑娘你与那夫妇二人,或许是互相认得,生怕你得知了他们恶耗,会心中难过……”
美少女黄盈盈突然幽幽长叹一声,打断他的话说道:“其实,我与蹴鞠双骄夫妇二人也不认识,我来寻找她们夫妇为的不过想来找她们比试蹴鞠之术而已!”
此刻,黄盈盈已经能够确定,刚才不能了解之事,并非对面这俊逸的少年在欺骗自己,因为她从秦鸿的眼光之中,已找出对方值得相信的理由来!
——有着一双高傲而诚实眸子的人,又怎能漫天说谎?
所以美少女黄盈盈对自己方才的冒然举动,在心中徽微觉得有些歉意,于是说话的语调也随之温柔起来了。
秦鸿目光闪动了一下,方待再开口,哪知站在对面的黄盈盈略为一顿,竞自幽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们竟会死了,唉……唉——”她一连叹了三声,语气似乎十分悲伤惋惜。
秦鸿刚想劝慰两句,哪知黄盈盈竟然接着又道:“现在,蹴鞠界的女中豪杰直到目前为止,地心国就还只知道‘岁月山姐妹花’了,我却连跟她们比试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我真是倒霉,跑遍了地心国,一个也没有找到,只希望到了这里,总不会再落空了,哪知——唉!”
美少女黄盈盈又长叹一声,但秦鸿看出她所悲伤惋惜的,竞不是这“蹴鞠双骄”中那位夫人的死,而只是闲她死得太早了!
秦鸿想不到世上还有生性如此奇特的女孩,生像是她心中除了只惦记自己的心愿想法之外,再不会替别人设想半分。
却见黄盈盈突又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银色小弩,插入藏好在袖中,然后对秦鸿说道:“你脚上的本领不错,也许会了解我心里的感觉,你要知道……“
秦鸿剑眉一轩,截断了她的话,沉下声说道:一个人技能的深浅,与他的为人处事并无绝对关系,所以你的看法,不一定和我的一致。”
那美少女黄盈盈不禁为之一愕,她从小被娇宠,向来只知有自己,不知有别人。谁对她半分不敬,她便会觉得此人罪不可赦。所以她此刻听了少年秦鸿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奇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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