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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1976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北冥虾米
在这个年代里,卓玛家的住房条件算是中等的。
但也得父母和儿女同睡。
卓玛的父母以及卓玛的妹妹,全家四口人睡在一张大炕上。
想着想着,白客突然浮现一个念头:那时的父母都不过夫妻生活吗
或许他们都在夜深人静,等儿女都睡着了再办事
或许很多父母在有了儿女之后,在巨大的生活压力之下,他们已经没有那方面的念想了。
白客这是100步笑50步。
因为他们家的状况比卓玛家更糟糕。
白客家跟卓玛家一样,也是住着半个厨房一间卧室,俗称一间半。
但白客家是六口人啊。
白客要跟父母,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睡在大炕上。
而且,这一间半还是借的。
刚有点迷瞪的时候,白客连忙起身坐起来。
卓玛还没做完,嘟嘟哝哝写着。
卓玛学习不大好,字却写得相当漂亮。
上一世,白客只和卓玛有一年的交集,此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也不再有对方的任何消息。
但卓玛的憨厚善良,却像白客人生中的一烛灯火,始终在他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闪亮着,令白客没有彻底滑向深渊。
白客低头看卓玛的语文作业时,卓玛突然想起,白客会说普通话。
“帮俺看看,对不对。”
白客看了看,帮卓玛挑出几个拼错的字。
等卓玛收拾起作业本时,白客也伸着懒腰准备回家了。
但他突然想起,自己仍然不记得家在哪里。
白客摸摸脖子上的钥匙:“我家的锁头总是打不开。”
“笨蛋你是个笨蛋小南蛮。”
卓玛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地拧白客的脸蛋,然后一下从炕上跳下来。
白客也跟着跳下来,两人一起向外走去了。
果然只隔了两趟房,拐了两下就到了。
看看斑驳的房门,再看看煤槽子,白客瞬间找回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刚打开门,卓玛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白客也没打算邀请她进屋。
此时,白客家比卓玛家可是寒酸多了。
地上既没有水泥,更没有红油漆。
厨房里除了干硬的像石头一样的苞米饼子,没有任何可以嚼一嚼的东西。
当然,眼下看起来白客家的家具要比卓玛家高档多了。
大立柜、高低高、书桌、五斗橱一应俱全,统统都是手工实木卯榫结构。
而且家具表面用的油漆,北方人见都没见过。
叫做大漆,是西南几个地区特有的一种油漆。
40多年后,白客家的这几件家具都留了下来,油漆几乎没有任何损坏,依然光亮可鉴。
最神的是,白客家的这些异常沉重的家具,统统都是从老家搬过来的。
搬家前,白客的老爸白策不知道听哪个脑残忽悠,说东北缺木头,买不到家具。
所以,白策就买了木头现做家具,然后长途托运到东北。
这一路上,给国家贡献的运费估计也老鼻子了,连搬运工都吃的盆满钵满。
其实不光是家具,老爸白策几乎是将整个家都搬了过来。
什么缝纫机、收音机、藤椅,小孩儿的洗澡盆
甚至瓶瓶罐罐都没放过。
三个榨菜坛子里,还装满了大米。
为了防止发霉,大米里放着花椒。
每次吃饭时,白客都抱怨吃了一嘴的花椒。
可一个月后,他便开始怀念这种花椒味的大米了。
因为在这个北方小城里,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细粮。
没有大米没有白面,顿顿都是苞米面。
白客坐在炕沿上,呆呆地打量着屋子里。
看看家具再看看墙上挂着的各种照片。
最大最醒目的是父亲的军官照。
那时的父亲真是意气风发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推门的声音响起。
接着,是标志性的叹息声。
白客猛地跳下炕沿,推门出去。
又见到父亲了
可就像从童话世界回到现实世界一样。
军官照中的老爸和现实中的老爸完全是两个人。
此时的白策也就四十多岁,头发花白表情木讷,仿佛有六十多了。
白客鼻子根儿发酸,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爸,你回来了”
生活的重压已经让白策变得粗糙了,根本察觉不到白客身上轻微的变化。
“饿了吧”白策从墙上拿下编织筐,“我这就买菜去。”
白策拎着筐推门出去了,白客目送着父亲的背影,内心中翻江倒海。
那一晚,白客明明听到父亲喊了一嗓子,但却懒得动弹。
结果第二天眼睁睁看着父亲再也没能醒来。
这一世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一天到来。





重来1976 第三章 下一站两杠一
黑暗中,白客感到自己在不停地坠落,身下是无尽的深渊。
他拼命挣扎着醒了过来,看看身旁沉睡着的父母和哥哥姐姐,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但沉甸甸的尿泡却让他感觉到了真实。
他连忙从炕上下来,披着衣服,趿拉着哥哥的鞋子,向门外跑去。
在院子里,白客痛快淋漓地尿着。
尿裤子这事儿,白客一方面是心理原因,另一方面是生理原因。
他确实比一般的孩子尿泡子短。
白天喝水喝粥了,半夜一定会起夜。
一边尿着,白客一边想着。
既然老天给了这次重生的机会,首先就得改变家人的生活状况。
家人眼下最窘迫的是住房状况。
就这么一个一间半的破房子,还是向别人借来的。
如果白客可以早重生半年的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这场跨越大半个中国的大搬家。
说起来,白客全家人都算是半个当地人。
因为白客母亲秦咏梅的老家就离这个沙洲县不远,同属于蓝城市。
而白客的父亲白策也可以算半个蓝城市人。
白策18岁考取奉天炮兵学校,毕业后一直在蓝城市的一个海岛上服役。
直到1970年退役,带领全家人回到南方老家。
作为一个北方人,秦咏梅不太习惯南方潮湿的天气。
于是,全家人回到老家六年后,她做了一个让白客大半辈子都不肯原谅她的举动。
她私下里拿走全家人的粮食关系、户口关系等等资料。
让她的三哥把全家人调回蓝城,落户到沙洲县。
这一切都在悄悄进行着。
等调令下来的时候,白策傻眼了,全家人都傻眼了。
此时,白策已经是老家的一家发电厂的副厂长了,事业小有起色,人际关系也如鱼得水。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的老家,他的兄弟姐妹、宗族至亲都在这里。
父亲当时有没有抗争,白客记忆里已经模糊不清了。
但争吵肯定是没有的。
因为白策是个性格温婉的人,气急了也只会说: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然后周围的人都会哈哈大笑。
甚至在白策去世前,秦咏梅动不动就因为工作不顺心大声叱骂:“小南蛮,赶紧滚回你的老家去”
白策也只是嘿嘿一笑。
在老家,白客一家的住房条件相当不错。
父母和孩子分开睡,白客和哥哥、姐姐都有自己的小床。
但调动过来后,这边的单位却无法立刻解决住房。
秦咏梅的三哥就帮忙借了这套一间半住房。
大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八岁的白客拿什么解决
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白策。
眼下的房子,便宜到令人匪夷所思。
六间大瓦房也就六七百块人民币,相当于三辆自行车的钱。
还不够买一台电视的。
不过,话虽如此。
那个时候能拿出六七百块钱的家庭,比40年后能拿出几百万块钱的家庭还要少。
但白策可以拿出来,别说六七百,六七千都不是问题。
首先,白策当兵时,工资极高。
团职参谋,两杠一,加sh岛补助等各种补助,每个月工资有120元。
这相当于什么待遇
当时社会上工资待遇最高的是八级大工匠。
俗话说,八级大工匠可养八口大家。
而八级大工匠每月的工资也就60多块钱。
而且部队家庭,吃穿用各类东西都比地方省。
这还不算。
当时,部队干部的退役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转业,一种是复员。
转业类似于调动,从部队调动到地方,级别保持不变。
复员类似于自愿离开、自主择业,级别统统消失。
所以,复员费比转业费高多了,在那个年代简直有些逆天。
按照白策的级别,他的复员费高达6000元。
但白策选择复员,并不是贪图逆天的复员费。
而是因为意气用事。
27岁时,白策的军旅生涯达到了人生的至高点。
团职参谋,两杠一。
走在街上,大姑娘小媳妇眼睛都看直了。
一次,在蓝城市内坐公交车时,年轻的乘务员呆呆地看着白策的肩牌,报站时也脱口而出了:“下一站,两杠一”
后来,这个年轻的乘务员成了白客的妈妈。
但从那以后,白策的好运似乎到头了。
七八年过去了,他的军衔一直原地踏步。
上级领导一再说“提一提,提一提”。
但一波波上级领导离开了,白策始终站在原地。
最后,白策一怒之下,主动要求复员。
回到老家后,他才发现自己冲动之下的选择并无大碍。
老家有人脉有关系,照样可以以工代干,慢慢提拔。
上一世,白客年龄太小,不了解这里面的门道儿。
眼下,白客仔细想想,老爸手里不敢说有一两万,万八千应该还是有的。
不然,在白策去世后,秦咏梅一个人拉扯四个儿女,不少吃不少穿不说,生活水准也中等偏上。
可一个八岁的孩子,想说服自己老爸买房子,这个任务实在太艰巨了。
第二天,白客放学后,眼巴巴等着父亲回来。
等父亲回来拎起小筐,又准备出去买菜时,白客连忙跟上。
“爸,我跟你一起去吧。”
一不留神,嗲声嗲气的那个白客就溜达出来了。
白策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格老子,你啥时学会说普通话来咧”
“跟我们班一个燕京同学学的,老说蓝方话别人都听不懂。”
“好”白策摸摸白客的脑袋。
眼看离民主门市没多远了,白客连忙说:“爸,咱家买房子吧。”
白策愣了下,瞅瞅白客:“买房子做啥子咱家不是有地方住吗”
“太窄了。晚上学习都没地方。”
“可以在厨房锅台上学习嘛。”
“还有我哥他们呢耽误了学习,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考大学”
白策愣了下。
白客这才想起,此时还没恢复高考哦。
“我是说将来上班也得考文化课”
“没跟你讲过凿壁偷光的故事吗咱们条件比古人不好多了”
“可是”
“行了,行了,大人的事小孩子莫管。”
白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老爸这样其实已经算足够温和宽厚了。
在这个年代,儿子哪敢跟老爸这么说话,要是有半句不着调的话语,老爸早一个巴掌呼过来了。
八岁小儿说服父母买房,在白客看来,这不是不可能。
只要自己展示出超过他们的智慧,他们就有可能被说服。
但这智慧的展示必须顺其自然,必须在父母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
比如,你告诉他们说,40年后一套房子能涨1000倍,他们只会当你是个神经病。
晚上吃饭的时候,收音机里播报新闻,白客煞有介事地听着,然后兴奋地问道:“爸,你说四人帮是不是要倒台了”
白策吓得脸色大变:“不要乱说。”
然后站起来把门关严实。
白策是个知识分子,平时喜欢听新闻看报纸。
对未来他自然也能预见个七七八八。
所以,白客的这番所谓预见,必然会让他刮目相看。
秦咏梅却撇撇嘴:“管他四人帮五人帮的,关咱们老百姓屁事儿,咱老百姓有吃有喝,有房子住就行了。”
“对啊,等他们倒台以后,我们就可以住大房子,每个人一间屋子。”
白宁也在一旁撇嘴:“瞎说,还一人一间屋子,一人一张床就不错了。”
大哥白宗摸摸白客的脑袋笑了:“等实现共产主义吧,哈哈。”
白客还想吐沫星子乱飞时,一抬头发现白策表情严肃地扫了他一眼。
顿时暗叫不好。
太得意了,哪能直接就扯到房子上来,这不暴露意图了吗
白策那么聪明,不可能察觉不到。
到时候弄巧成拙就麻烦了。
白客赶紧把话题往别处扯。
“我觉得倒台以后,一定会落实知识分子政策”
白策挺高兴:“对呀,所以你们要好好读书。”
秦咏梅又开始撇嘴:“多读书有什么用,你看你们老爸连炉子都不会盘,扯个晾衣绳都歪七八钮的。读了大顿书,当了几十年军官,现在挣得还没我多。读书有个屁用”
白客真想跳起来狂怼老妈。
当初,你一个小小的乘务员,连几分钱的账都算不清。
嫁给老爸后,你吃香喝辣的,坐在家里当官太太。
那时你怎么不埋怨
上一世,白客大半辈子都怨恨母亲,觉得母亲要是对老爸好点,老爸也不会英年早逝、客死异乡。
恨屋及乌,白客也因为怨恨母亲,对世间的绝大多数女子都充满厌恶。
但眼下,白客已经集两世的智慧于一身了,不可能再这么简单粗暴。
他感觉母亲内心里其实是愧疚的,她为不打招呼就把全家人从南方调到北方而感到内心惭愧。
只是她性格刚强,不愿意在儿女,甚至丈夫面前示弱。
嘴巴上还要给自己找回尊严。
果然,没说几句,秦咏梅又开始老生常谈了:“你们老爸跟我算是享福了,要是还留在南方啊,早不知道死哪个山村野店了。”
白客还是忍不住了:“叫你说的,南方都没活人了。”
听白客这么一说,哥哥姐姐忍不住笑了。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哥白宾都笑了。
秦咏梅有些恼了:“小南蛮就你话密赶紧吃饭,吃完了老子还要干活儿。”




重来1976 第四章 贱小孩
白客感觉,自己眼里的妈妈和哥哥姐姐眼里的妈妈是不一样的。
哥哥姐姐还懂事的时候,妈妈是专职的。
那时她是随军家属,用不着上班。
自己出生后没多久,父亲就复员了,妈妈也变成兼职的了。
人们常说妈妈的味儿道,白客却鲜有感受。
从小到大,白客极少见到母亲做饭。
父亲活着的时候,从早到晚都是他一个人在灶台前忙碌。
当然,白客的哥哥姐姐们会帮着拉风箱,或者洗菜什么的。
父亲去世以后,则完全是哥哥姐姐们接过了做饭的重任。
不过,母亲虽然从不做饭,但白客兄弟四个身上穿的却大多是母亲亲手缝制的。
秦咏梅虽然有些粗鲁、野蛮,但手很巧。
只要她见到过的服装样式,随手就能做出来。
小的时候,光帽子白客就戴过新四军帽、红军八角帽、前进帽、船形帽等各种。
衣服更是不胜枚举了,夹克衫、中山装、列宁服、风衣、西装,各种款式的衣服,秦咏梅都拿儿女们练练手。
眼下天气越来越凉了,秦咏梅开始给全家人缝制棉衣棉裤。
白客半夜起来撒尿时,秦咏梅依然在忙碌着,不停地踩着缝纫机。
白客和大哥、二哥、姐姐,还有白策和秦咏梅他们自己。
这一家人的冬装绝对是很大的工作量。
上炕的时候,白客偷偷看一看妈妈。
秦咏梅很漂亮,有一米六五的个头,皮肤很白,下巴尖尖的。
人们都说她是个三毛子。
上一世,白客见过自己的姥爷。
姥爷皮肤也特别白,不是黄种人的那种白,是白种人的那种白。
有些粗糙,毛孔粗大,太阳一晒就会发红。
而且他的鼻子很大很高,眼睛是绿色的,身上胳膊上都长着又黄又细的毛。
姥爷出生的那些年,正是老毛子肆虐东北的时候。
东北的乡村里经常会出现姥爷这样面目不详的孩子。
因为姥爷是家中的独生子,全家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伴着缝纫机声,白客在沉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是房子。
白策不肯买房子,宁愿带着全家人挤在一间半的小屋子里。
主要因为当时绝大多数单位都有这样的规定:职工自己有住房的,单位一律不再分房。
除此之外,还跟保守的观念有关。
就如同大家都知道复员可以拿到逆天的补偿金,却都宁愿选择转业一样。
国家给安排的东西总是高大上的。
既然房子是国家安排、单位安排的,老百姓就接受不了自己买房子这种事。
在他们看来,只有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才需要花钱去买。
白客说服父母的难度可想而知。
重生归来三四天之后,白客就开始感觉满满的无力感了。
买房子的事儿,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服父母。
白客就想再说服父母换一换工作。
秦咏梅把全家人调动过来的时候托的关系很大。
是秦咏梅的三哥找了当地的一个姓张的副县长。
副县长让白策和秦咏梅自己挑单位。
除了像公检法之类需要干部编制才可以进入的单位外,其他单位他们大多可以随便挑。
最后,白策选择了物资局,秦咏梅选择了服装厂。
多年以后证明,他们的选择都不够明智。
白策在物资局里受到排挤,以工代干是没戏的,连好点的岗位都拿不到。
堂堂的团职参谋,最后竟被发配到海边荒郊看仓库去了。
秦咏梅虽然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但服装厂粉尘太大,十几年后,她就患上了气管炎。
其实白策本来可以当中学老师。
以他的学识,在中学当老师绝对游刃有余。
而不是在荒郊仓库里斯文扫地。
当然,白策选择物资局是有自己考量的。
第一是惦记分房,第二是考虑子女工作问题。
物资局自己就是分配建筑材料的,所以最容易解决住房。
而且物资局有知青商店,可以解决职工子女就业问题。
隔三差五念叨买房子的事儿之后,白客又开始跟老爸念叨换工作的事儿。
“爸啊,你比我们老师还有学问呢。”
白策有些得意:“那当然了,你爸我上过私塾,进过洋学堂,又上过军校。你们老师呢,估计也就高中文化吧。”
“是啊,像爸这种文化水平,至少可以教中学呢。”
白策叹口气:“本来我也想去当老师的。可学校分房子要论资排辈等很久,而且你们兄弟几个将来工作也不好解决。”
“听我哥说十七中能解决房子,而且他们有校办工厂,老师的子女可以去上班。”
“是吗十七中好像很偏僻啊。”
“是很偏僻,可怎么也比你到西海头看仓库强啊。”
白策大吃一惊:“谁说我会去看仓库”
“这个,”白客一时语塞,只好瞎编,“我到姜红卫家玩,偷听他老爸跟别人说的。”
白策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说起来巧,白策调到物资局后,竟然遇到了他的一个老战友姜勇军。
姜勇军的小儿子姜红卫和白客又在一个班级。
当初,白策在部队担任连队指导员的时候,姜勇军还是个炊事班班长。
等白策当上团职参谋的时候,姜勇军才当上司务长。
65年在北大荒拉练时,姜勇军本该陪着老团长殿后的。
结果他怕冷,自己跳上车先跑掉了。
事后,白策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但风水轮流转,白策复员之后,姜勇军慢慢在部队熬着,最后也是以团职干部的身份转业到了地方。
但他是转业,到了地方继续保留干部的编制。
而白策却失去了干部的编制,只能当姜勇军的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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