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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错姑娘
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趁着赶集的人变得稀少后冲上前要抱起那女娃,却被另一伙人捷足先登!
这怎么可以!这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挣钱工具,怎能任由人随便抢去!可是双手难不四拳,他先是被那伙人拖到一处山涧不分青红皂白地揍了一顿,又当着他的面将那残了的女娃拖到草丛里轮番蹂躏个遍...
事后,那伙人的头目一副饱食餍足的模样来到他跟前,将那碗碎银全揣进自个儿的兜里。
“你这家伙倒是丧尽天良...大爷我喜欢。”那头目道,似乎从他这灭绝人性的行径里嗅到了有利可图,于是提出了合伙。
...
“合伙?”卖糖人被揍得头晕脑胀,一时没反应过来。
“本大爷也不怕告诉你,宁县知府是我舅舅,你若再多找来几个这样的“货”,那可是比青楼里的买卖还要挣得多的。”青楼里卖的是皮肉,那些逛青楼的多半抠门不舍得多花钱,但这些弄残的孩子们就不怕了。一来力气不大容易抓,二来嘛,就今天这女娃那碗碎银数目,就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好几天都赚不到的。
“大爷的意思是...”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比自己又能挣钱,还能有大官包庇着不怕被抓到衙门问罪来得快意?卖糖人一听,再也不介意方才挨的那顿胖揍,狼与狈撞上了一块。
“我七你三。”那头目道。他占大头,因为他还要孝敬他的知府舅舅。不给那舅舅也献上一笔,他这事也继续不下去。
“这...成,但我有一条件!”卖糖人道,反正这是无本生意,就算只占三成他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你且讲讲。”头目道。
“我人手不够,你得派人帮我盯着那些“货”,将来“货”多了,我可分身乏术管不来。”要做就做大的,钱才来得快。
“没问题...”那头目也爽快地道,他什么都不多,就是手下闲人多。
“那...爷您的人该好了吧?可别把我千辛万苦弄来的摇钱树给折了啊。”辣手摧花也得看情况吧,那女娃娃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就被心急的他扔了出来挣银子,才十岁的娃娃身子也娇嫩得很,哪经得住这几名虎背熊腰的大汉轮番折腾!
他自己都还舍不得碰呢...
话刚说完,不远处的草丛便传来几声骂骂咧咧。
那几人系着腰带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呸”了一声道:“晦气,老子还没爽完呢,这娃娃咋就断了气...”
卖糖人心一凉,果然...他的摇钱树!
...
所以自打那以后,他再也不找漂亮的女娃娃下手了,一旦被人看中掳走,他还拿什么挣银子。
“畜生!你会有报应的!”杨琮骂道,朝卖糖人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小兔崽子!”卖糖人慢慢地将脸上的唾沫擦掉,眼冒火光地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木棍朝着他的双脚就是一阵狂打...
打得手累了,也出了一身汗。往杨琮的嘴里喂了点安眠的药粉,卖糖人拿起一把匕首,捏住四肢无力的杨琮的下巴,就要探手进去将他的舌头扯出来割掉。
这可是那位知府大人特意嘱咐的,要让这些“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千万不能牵连到他。
“不要...”杨琮有气无力地道,他不要被割掉舌头,若真连舌头也被割掉,那他就真的无法逃出生天,无法回到阿爹阿娘身边了!
“轮不到你说不要!”卖糖人恶狠狠地道,手指已经碰到了杨琮的舌头。
不要说咬他的手指,连咬舌自尽都办不到的杨琮绝望地闭上了眼。





池净 第189章 拯救
“接下来呢?”池净轻声问道,是什么让卖糖人最后改变了决定,没有割掉他的舌头?
“接下来...”小洋葱笑了笑,不得不再次佩服自己当时的机智。
“不要割掉、割掉我舌头...我可以、可以帮你!”
那天,本来因药粉的关系他已经有些大舌头,但眼见到了最后关头他仍没有放弃,放手一博大喊道。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卖糖人停了下来,手指还拉着他的舌头,毫不在意手指上沾上了他的口水。
“算、算、算账!”他喊完这句话就慢慢地睡了过去,但他残存的意识仍告诉了他,那卖糖人犹豫了!
只要犹豫,便有机可趁!
果然,再次醒过来时,卖糖人好整以暇地蹲在自己旁边,而自己的舌头还完好无缺地呆在口腔里!
虽然他的处境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但他的心底里仍是很快地掠过一丝狂喜。他并没有将这丝狂喜表现出来,只是神情倨傲地看了卖糖人一眼。
卖糖人见状更是拧紧了眉,这种神情他见过,他们村里那些识得几个大字的读书人就是常年挂着这样的脸,在那些读书人面前他总莫名地觉得自己有些窘迫寒酸。
“你这小子,会算术?”卖糖人道,他卖糖人只是个幌子,游手好闲大半生,并没有做过什么正当生意的他,如果真做好了打算要跟那头目合作的话...
说是说好了三七分账,但分账这种事情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要是数目多起来的话,很容易算混的...
“会,邻居的大叔教过我。”杨琮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只是垂下来看着自己双腿的眼里饱含着浓浓的嘲讽。
“你没有骗我?”卖糖人虽然已经信了六七分,但狡猾的天性让他没有放下警惕来。他得好好思量思量,这少年会是自己身边养的一条狗,还是会是一条狼。
“我骗你做什么?我现在这样,除了帮你算账以混口饱饭吃,你觉得我还会有其他的去处么?”杨琮抬起头来怒目地瞪着卖糖人。
卖糖人“嘿嘿”地笑了声,他说的也是,如今的他可是插翅难飞,还能搞什么花样?
从此,杨琮便留在卖糖人身边,卖糖人叫唤他“小洋葱”,白天乞讨,晚上帮他算账...
直到有一天。
...
“怪可怜的娃娃。”
一个男子声音响起,本俯趴在木板上闭目的小洋葱闻言立即睁大那双与世无争的眼睛他知道怎样才能博取路人最大的同情。
他知道任何一个路人都首先会注意到他那因年岁渐长而越发俊秀的脸,接下来才会留意到他惨不忍睹的下半身。他状似天真好奇地眨了眨眼,眼里没有苦楚和哀求,却更令人心里一疼。
“大叔,看这天要下雨了,你要是不想淋雨的话还是得继续赶路呢。”他好心地劝道,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眼前的破碗里空无一物。
“嘿。”楚家一听乐了,这小乞儿,自己都走不动了,还关心路过的行人会不会淋雨。
乐了之后心中一暖,也不赶路了,就地盘起两条腿坐在这残废的小乞儿身边,将手中刚买不久的热腾腾的大饼一点一点地撕碎,喂到小乞儿口中。
小乞儿的双手是健全的,但因为常年以手代脚,一双手上的皮肤变得比脚还要粗糙,布满了茧子和厚厚的污垢。楚家是一个感受到别人善意后会百倍奉还的人,因此并不介意喂他吃食。
当然后来他知道了,这小乞儿哪是真心关心他这个路人,他那看似有意的关怀,只不过是引起路人同情和怜惜的另一种方式罢了。
“谢谢楚叔叔。”边吃边交谈了寥寥数语,直到把那大饼吃光,这回小洋葱的道谢倒是带了几分真诚。
这两年来同情他的路人如这位大叔不泛其数,他初时也动过求救的念头。只是人的天性冷漠,每每当他借着他们喂食自己或递食物给自己的时机,道出自己其实被人掌控监视着并希望得到拯救之时,回应他的通常是一声爱莫能助的叹息。
暗地里监视着的那些人也很警惕,若那些人与自己交谈的话超过十句左右,他们会站出来恶狠狠地威胁恐吓对方,而他则会很快被强制带走换到下一个乞讨点。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也曾有人应承过帮他向他的家人递个信儿,但递了又如何?他们每天乞讨的地点根本不一样,那卖糖人精得似鬼,怎会任人轻易抓住把柄?
如今他若是告诉这楚叔叔,恐怕也是一样的结果罢了。
...
两年了,自己仍没有逃出去。
小洋葱如是想着,心中便有些心灰意冷,放弃了向楚家求救的念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何苦再垂死挣扎?
也是天意如此,本应离开的楚家在站起身后天上便下起了雨,他不得不重新坐了下来等雨停。
既然是天意,小洋葱咬了咬唇,抓紧机会低低地说道:“楚叔叔,我是被人拐骗弄残至此,求楚叔叔帮我!”
拐骗弄残至此...楚家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眼里冒出了两束熊熊火光。
小洋葱今生今世都会记得那一幕。
楚家先是将他背了起来,要直接将他带走,那背地里监视着这一切的人当然一马当先冲了出来。他又将小洋葱轻轻放下,用力一挥拳,两个体形比楚家壮好几倍的汉子便流着鼻血倒了下去。
小洋葱心里一喜。他趴在那张趴了两年的小小木板上,吃力地仰起脖子,在那场倾盆大雨里,将楚家的每个动作熟记于心。
楚家虽然看起来瘦弱,却是个不折不扣铁骨铮铮的汉子。因为一直以来抬棺练就了不弱的力气,应付起两名彪形大汉来正是绰绰有余。
他将那二人打倒下之后,盛怒之下本欲折断那二人的手与脚,但没曾想那二人倒下后燃起了信号弹,他不得不赶紧背着小洋葱奔离那地。
这一背便直直将小洋葱背回了家。
楚家本以为小洋葱回到心心念念的家乡会如释重负,会忘掉一切重新再来。但小洋葱只是远远地看了看自个儿的阿爹阿娘,在看到阿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走出屋外时,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那天,他默默地流了很久的泪,最后毅然决定跟着楚家回北县。




池净 第190章 冷漠
楚家是个好人。
但卖糖人因与宁县知府的人勾结上,势力越来越大,“买卖”越做越大。同样的,被弄残弄死的无辜孩子们也越来越多。
官商素来勾结,所以他并不敢贸然报官。他能做到的,也只是把小洋葱藏起来,再在小洋葱的指示下,一次又一次前往宁县与圆县等地将那些落入卖糖人魔手中的少年们救出来藏好。
除了救小洋葱那次,以后的每一次行动楚家都小心翼翼,谨慎地换上黑衣还以黑布蒙着脸,所以宁县知府的人根本不知道将他的摇钱树一棵棵拔走的,竟是北县中一位小小抬棺匠。
“大家都不愿意回家吗?”玉瓶听到这里,再次提出疑问。
小洋葱是因为近乡情怯,并自觉爹娘已经有了阿弟后不再需要自己,他自己也不想出现拖累爹娘,才没有选择回到家中。可其他人呢?难道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难道他们的父母也都已经生下了弟弟或妹妹?
“不是。”这回开口应她话的是楚家。他伸直了手指着一个有些痴痴傻傻地望着天上发呆,但同样生得俊秀的小少年,“他叫小兔子,今年也是十三岁,我是在上月将他救回来的。”
“救回来后,他说他想回家,他只想回家,我便将他送回了家。”
“他的爹娘应了门,开了门后看到了这样的小兔子。”
池净等人看了过去,那小兔子比小洋葱更惨,不但双脚都被反折断了,连双手也被折断至背后,除了那张清秀的脸,小兔子全身上下都是污垢与跳蚤,散发着熏人的尿骚味。
楚家轻叹口气,走至小兔子身边,熟练地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小兔子胸前一根根瘦得清晰可见的肋骨露了出来,还有无数处被不知名虫子咬出来的红疮。
楚家在每个孩子身下的木板上置入了四对木制小圆轮,拖着小兔子往其中一间房子走去,很快便替小兔子换了套别的衣服再出来。
小兔子歪着嘴笑着,口水流到那发旧发黄的上衣上,楚家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了擦。
玉瓶再次掉下眼泪来,虎牙与小狼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何必方脸上有些冷漠,他别过头去垂在身侧紧紧攥紧的拳头上的青筋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石苍术脸寒如霜紧紧抿着唇,眉头早就皱成了一个“川”字,呼吸因竭力压抑着满腔怒火而有些重。
相对而言,唯有池净则是真的冷静,她不起波澜,面无表情,冷静得完全不像石苍术所认识的那个小师妹。
一个年方五岁便可为天下苍生而舍命不顾的小姑娘,是什么改变了她?
这些年来他见过的人间悲剧也不少,因此他深知除了内心奸恶十恶不赦的人外,只有当一个人自身的遭遇比别人凄惨时,见到别人的悲惨遭遇才能无动于衷。
他对池净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眼。
...
那对父母拒绝承认眼前手脚皆断并永远不可能痊愈的小兔子是他们的儿子,哪怕他的脸与他的父亲长相如此酷似。
楚家真的不能理解小兔子的爹娘。让他们日夜以泪洗脸的,心心念念的儿子如今终于回来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抱着他痛哭出声,反而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只剩下伤人的冷漠。
哪怕他们解释一句,是因为家境贫寒,养不起一个...一个废人,因此不愿意被小兔子拖累,也远比拒不承认那是自己的儿子来得让人心寒!
小兔子当场便痛哭出声,而他没有多说什么,只上前默默地将小兔子背起。转身的刹那他清楚地看到了小兔子的娘眼里那无法掩饰的痛楚与不悔。
是的,不悔。
但若真要比起惨来,其实小兔子也算不得什么。坐在小兔子边上的小河是个十二岁的少年,本来断的只是双腿,他的手是因为拖住自个儿娘亲的大腿不愿离开,被他娘亲用粗大的木棍狠狠打断的。
也有碍于面子被父母接回家中的孩子。不到一月,他再次前往探望之时却发现那孩子日夜遭受着爹娘的白眼与嫌弃,极度绝望之下,寻了个机会吞了他娘亲有意无意放在床边的老鼠药命丧九泉。
也不是完全没有不遭爹娘嫌弃的。就拿十四岁的小马来说吧,他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温暖家中,终于回到了爹娘身边。只是,看着那日夜愧疚难安几乎哭瞎了眼的爹娘,再看看家中为了给自己治病变得一贫如洗。
最后,他一头撞死在床边的墙上,不再拖累苦命的爹娘。
池净静静地将这一切听完,依然没有表现出半点愤怒来。坎坷么?或许吧。其实她之所以这般无动于衷,是因为她想起了她曾经失去的双手与眼球。
她,也曾是一位残疾人,废人。
...
玉瓶与何必方等人已经自发上前查看每位少年的情况,该用药的用药,该喂食的喂食。
楚家边对她们细细解释着每个人的现状,如今剩余的孩子有五十来个,都是被爹娘拒之门外,有家亦无家的孩子。那场水灾来得突然,但他租下的这个大杂院因为位置处于宁县与北县交界高处,所以水并没有漫至此处。
然而这场水将他与孩子们分隔两地,在那倾盆大雨的几天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孩子们。
水一退,他就回到了大杂院,看着活活饿死的几个孩子,还有因为喝了不洁的水而丧命的孩子,心痛不已。
一直以来,他每日里只啃几个馒头,抬棺所得来的银两全数倒贴进去给他们买吃的喝的,但他实在是买不起药了...于是他只好去盗墓,用从死人那里盗取来的财物以换取汤药。
盗墓可是会遭天谴的事儿,他知道。挖人坟,断子孙。
可是,看到这些几岁至十几岁不等的孩子们对着他露出感激的笑,他忽然觉得...似乎断子绝孙也没那么可怕。
“师兄。”池净与石苍术并没有上前,她知道师兄与自己一样,怕看到那些孩子们身上的伤口,指不定会失去自制力做出什么残暴的事来。
“嗯,小师妹。”石苍术木然地应了一声。
“你杀过人吗?”池净也有些木然。
“杀过的。”自古哪位帝王不是满手血腥,他本想对小师妹隐瞒自己暴戾的一面,但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聪慧如小师妹,又怎会不知。
“那你觉得,怎样去杀一个人,才解心头之恨呢?”池净问道,那模样像在与石苍术讨论着哪家的豆腐比较好吃。
“凌迟处死。”千刀万剐,用薄刃一片一片地将那人身上的肉割下来,割满三千刀后方才允许其断气。
“好。”池净低下头,不让石苍术看见她一双入魔般嗜血的眸子。
真希望能有比凌迟处死更狠的极刑。




池净 第191章 不救
可是,凌迟处死也不能弥补那些伤害啊,也不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啊。孩子们固然可怜,但比起去抚慰这些孩子们受创的身体与心灵,还不如想着如何去铲除这些人渣败类来得实在。
早一日将这些毒瘤连根拔除,那些未遇害的孩子们便多一分安全,这才是重中之重。
就抓来当众凌迟吧?池净想着,杀鸡儆猴才是最有效的。另外,让百姓们都有忧患意识,懂得防人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让本来冷静得接近冷漠的池净脸倏忽一变。
当年...承宗会不会也是这样?在她低头看手机的那一分钟里,这样被人捂住口鼻抱走,迅速地上了在一旁接应的车。再扔到不见天日的小屋里,打断手与脚,却不给他治,任由伤口溃烂,化为脓疮,再自行结疤,骇人而丑陋。
毕竟伤口越是可怖,流的脓越多,越好赚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姐姐,殊不知连姐姐也被人捉走。待那些人渣发现他价值已经被利用光了,或终于发现他身患重疾,也绝不可能会送到医院,他们会直接将他丢弃,任其自生自灭。
所以承宗还有可能是活活饿死,或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被蛇咬死...
好恨,她好恨。承宗...承宗啊...
一丝疼痛从心脏处蔓延开来。池净下意识地捂着心口处,然而她根本阻止不了,只能任由这丝疼痛慢慢扩大,在心里撕扯出一个大洞,渗出血来。
她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一晃。
“小师妹?”石苍术担心地扶住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
她勉强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煞白着脸朝那些孩子们望过去他们都正是承宗失踪那时的年纪,身高,身材。
池净此刻的眼里,小洋葱是承宗,小兔子也是承宗。
每一个手脚变形扭曲,身上布满脓疮,蓬头垢面的孩子,都是承宗。
...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本以为这颗心已经麻木不仁,没想到竟还没有。
“石头师兄。”她伸出手来抹了抹那滴泪,将那滴泪揉碎在自己的指尖,垂眸轻轻唤道。
“小师妹?”石苍术暗松了口气,仍不掩担忧地问道。每次这小丫头唤自己“石头师兄”肯定是有求于自己,有所求就好,有所求就好,千万不要什么事都自个儿憋在心里。
“我想做一件事,帮我测个字可好?”池净道。虽是有所求,但她却没有给他说不的机会,她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写起字来。
当局者迷,局外者清。正如大部分医者能医人而不能自医一样,测字也是自己无法测的,自己看自己的字只会一味往吉的方面去看,而潜意识中逃避那些凶的结果。
这般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于事无补。
“你...”石苍术看着地上的字,张口欲言,但不知从何说起,只臭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小师妹真狡猾。她知道师门有不允在占卜之事上撒谎的门规,也知道他看了她写的字便无法拒绝帮她,更知道他从小在相字这一块颇有天份,如今更有不低的造诣。
“石头师兄,有话直说,不必顾虑。你应该知道你瞒不了我。”池净道。在东离的皇宫内恢复记忆后,她终于明白自己到了现代后为何轻易受爸爸的影响,对这些易学文化兴趣极深,原来她本就接触过。
石苍术目光如炬般紧紧盯着那个字看了许久,方才苦笑道:“小师妹,你既已打定主意,又为何让我测此字?”
“石头师兄,你知道,我只是想要从你这里汲取勇气。”池净道,想要听他的看法,因此仍坚持让他解此字。
令人头疼的小师妹。
石苍术无奈,蹲了下来,取过另一根棍子指着地上的字,一一道来。
...
反旁无一好,十之十有灾,而池净写的是一个“救”字,恰恰是属于反旁。
先从字体看起。她写的“救”字初看龙飞凤舞,细看会发现,每一笔一画经由木棍划在地上,皆在地上的泥土中划出深深的划痕,可见其内心之坚定不移。
字的笔画写得越深,代表写字的为人越有主见,越有毅力,越不会轻易被打动或变卦。
因此他会说她已打定了主意,她是一定会去做这件事的。人很多时候之所以在做一件事前求测,并不是真的想听取其他人的意见,相反,他们只是想得到一些勇气,让自己更坚定,更无怨无悔地去做这件事。
一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救”,由“求”与“攵”组成,因此此字本身便包含着被困,以及伸手援助使被困的人脱离危险或摆脱困境的意思。但不管是被困,还是去解救被困的,这个字一旦出现,那只能说明发生了灾祸。
先从字形来看,池净写的“求”字,因她个人书写习惯使然,“求”中间的十字下并无踢脚的那一点钩,是以它看起来就像被捆绑在十字刑架上的人,十字刑架两旁的两点笔画写起来像一双想要一冲上天的翅膀。但被捆绑在刑架上,如何挣脱桎梏,一飞冲天?
因此她所要去做的这件事并不被人所认同,即使她的本意是好的,最后也会受尽千夫所指。如果真的不管不顾去做了,所引发的后果也是灾难重重,想要突出重围,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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