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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错姑娘
其实她更想问这老人家到底是此宅的最后一人还是最后一鬼...
“个中原因我并不知,总之这一代到我为止。”一代无人,到此为止。
以往确实每代都仅剩七人,但到他这一代起,便只剩他一人了。
池净自个儿琢磨起来,老者也并不打扰她。忽想到了什么,池净兴冲冲又问道:“自人数异常起,你是否第七代?”
“唔...对,还真是!”老者经她一提,有些恍然之感。
那就能解释上了,七寸处埋七钉,此宅只留七人,只诛七代。
...
“姑娘,为何梁上之钉可诛家宅?”老者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横梁,代表着一个家宅的正式落成,所以上梁是建房后最重要的一个仪式,要挑选一个极好的黄道吉日来进行这个仪式,上梁之际还要小心翼翼千万不可触了霉头。”池净道,一再强调横梁的重要性。
古时人要上梁,从梁木的材质到伐木的禁忌,从祭拜的规格到诵歌的词意,无一不如履薄冰,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俗话有云,一国不可无君,一家不可无主,一屋不可无梁。可以说,横梁承载了一个家族的气运。
用现代的话来说,横梁就是家中的“吉祥物”。设想一下,若“吉祥物”被人埋了东西坏了祥意,坏了家庭的气运,那这家还能好过吗?
那为什么是最禁忌埋钉子呢?
只因钉素来有人丁的寓意。这横梁之上只有七根钉,意思就是只允许这家活下来七口人,多一口都不行。是以老者家中每代都只维持在七人左右。
池净解释完,心道:幸好现代建筑里取消了横梁这一“吉祥物”,否则要是被阴损小人动了手脚可如何是好。
...
“原来如此。”没想到他们竟世代遭小人埋钉暗害,而自己竟此时此刻才知晓真相...
“那...这七个钉子,需要我帮你拔下来吗?”池净又看了看那七颗钉帽,心里丝丝寒意。
什么仇什么怨,一下手就砍了人家的根,还不给个痛快的,要这样世代折磨。
“罢了。姑娘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如今...就算拔除也没用了。”老者道,此乃天意也。
“谁说没用的,现在拔掉了,这诅咒就去掉了呀。老人家你不就可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呃...”这位老人家几岁了?听声音像是六十?七十?八十?
“咳咳...”老者似乎呛到了,不住地咳嗽起来。
说实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还真的挺恐怖的。但池净心里偏生不出惧意来,那略带熟悉的声音反而让她觉得有些亲切。
“姑娘,你且走出大门来,我带你出去。”那老者道,声音似乎飘远了出去。
这什么操作...池净一愣,言下之意难道是这老人家在门外等着自己?是人?是鬼?
回头看了看四周,这屋子处处透着诡异,地上还有一滴滴散落的血她后知后觉地怕了起来,赶紧快步走了出去。
才推开门,便看到一个背对着自己的老者背影立在门前。
不会吧?真的现身了?那方才在屋子里为什么不现身?难道他进不去这屋子?因为那七根钉吗?百思不得其解,池净有些纳闷地唤了一声:“老人家。”
那老者徐徐回过头来,朝她和蔼一笑。
池净看清老者长相的瞬间浑身冷透了,死死盯着那老者,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来:“尼玛。”





池净 第223章 舍身
“姑娘,多日不见,一切可好?”那老者含笑道,故人见面,心中自有淡淡喜悦。
“您...唉!”池净张了张嘴才说了一个字,虽然初见老者那一瞬间的震惊已经淡化了些许,却仍有千头万绪没理清,仍有千言万语要问清,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生死有命,老夫此生...并无遗憾。”她眼中的惋惜与感伤一览无余,老者笑了笑,表示自己虽已为一缕幽魂,却是无牵无挂。
然而池净仍是闹心闹得慌,只觉得有块石头堵在心口处,不上不下。终是开口问道:“老师傅,你...终究还是救了那个穿红衣的小孩?”
“呵呵,是的。”老师傅也就是天机巷内的那位“患也”老卦师答道,眼内一片无悔。
池净望进他那坦然的双眼,想起了他的“患也”,想起了她曾闹过的“麻将桌”笑话,想起了他指着纸上的“困木”对自己的叮嘱。
说不出此时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在老卦师的眼中再次浮现当日看到的那一幕。而老卦师在池净带着淡淡悲悯的眼瞳里,也同时回想起自己生前的最后一幕。
...
那一日,他有事经过一处陡坡。行至坡下之时,路遇一名六岁不到的红衣男童在独自玩耍,而他的娘亲则在一旁与另一妇人闲谈。
那男童长相伶俐,皮肤白皙透光,红扑扑的小脸显示着气血足且健康,眉间有着一醒目红痣,人中深而长,眉毛长而眉尾垂,耳垂垂珠长而贴肉,再结合其印堂与山根等,实属难得的福相也!
此面相该是逢凶化吉,出外必遇贵人,一生无半点血光之灾,顺遂且寿限必过百之相呐!说句夸张点的,这男童哪怕眼看着要死,也会有人莫名地甘愿以命换命...
带着赞叹之色打量,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难得之福相,死而无憾也!他一生苦心钻研易学之术,见过的面相见过的八字千千万万也,却还是头一回见此福星入命的五官。
因此他望了又望,本来行走匆匆的步伐便因他的一再回顾而慢了下来。此事也合该是天意罢,正在他走出了几步开外,忽闻身后的陡坡坡顶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他讶然回头往上一望,正好看到好几块大石与土块一起急剧的倾落下来,正从陡坡上咆哮着翻滚着直往他身后那三人冲过去。
山崩!是山崩!
他下意识地往那男童看去,那男童的娘亲喊了一句什么并推了推正与自己闲谈中的另一妇人,那另一妇人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刻地迈开大步狂奔奔离原地。
男童一无所觉,而她的娘亲在推了推那妇人后便马上跑至自己的孩子身旁,一把将孩子抱起!才迈开了两步,却未曾想脚踝那么轻轻一扭,顷刻便连同着孩子一起摔倒在地!
风驰电掣间,老卦师并没有多想。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去,头顶上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却犯难了,先救谁?
...
然而当下的情形根本容不得自己有半点思考的空隙,他凭着直觉伸出手去,先是将那孩子的娘拉了起来,先是扶着疾走了几步,然后狠狠推出几步开外安全的地方!
他这才回过头来,抱起原处吓呆了的孩子,正要也往他娘亲处扔过去,眼睛的余光却瞄见了石头已经近在身边。
牙一咬,眼一闭。他干脆四肢伏下跪在地上,将身体支成了一个蓬,而红衣男童躺在他的身下睁着泪眼呆呆望着他。那些山石与山土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头上,腿上,他的嘴里喷出一股又一股鲜红的血来...
即使如此,他仍没有倒下,依然以四肢为鼎,以背为盾,护了身下的男童周全。
山石虽来势凶猛,然而并不多,尽数砸在了老卦师身上,却没有因此将他掩埋。须臾,他将身上的石头顶开,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老人家...”孩子的娘因扭伤了脚,只能跌坐原地,感激得涕泪并下。见他抱了孩子过来,顾不得自己的脚,忙爬了起来一拐一拐地迎了过去。
“孩子没事。”老卦师道,唇边的艳红不断。他朝怀中的孩子笑了笑,将他交还他的娘亲。松手后,胸内气血一阵翻滚,他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他躺在地上,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又似乎还有妇人的哭声与呼救声。慢慢地,那些声音渐渐远去,他的世界安静下来。在这安静里,他想起了在这之间自己心中无故闪过的念头: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难得之福相,死而无憾也!
他安然地闭目,任自己沉入那人人惧怕的黑暗中。在他完全没入那片黑暗前,那蒙着脸的小姑娘曾与自己攀谈过的寥寥数语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老师傅,你可曾为自己起过寿卦?”
“不曾,先师有命,终身不可自测。”
“不要救那个穿红衣的小孩...后会有期。”
...
然而他救了,并且没有后悔救了那个红衣男童。
“老师傅大义,池净自愧不如。”池净心知事已成定局,也不必再说些什么。她铁石心肠,老卦师却仁者仁心,她没有资格责怪老卦师不听自己劝。
更何况,听了自己劝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比如那个客栈小二,不是么?
她左右不了任何人,此时只是觉得,有一点点难过。
老卦师是她来到这世界后,第一个从他身上学到过东西的,有着真才学的老师傅。也因为她对他有着莫名的尊敬与景仰,早在心内将他当成自己的老师。
甚至在她迷茫的时刻,不知路该怎么走的时候,她也会不受控制地走到老卦师的摊位处,心内盼他指点迷津而不自知。
她自私地希望老卦师不要救那个红衣男童,自私地希望老卦师继续活着,成为自己往后路上的一盏明灯。
气氛仍旧有些伤感,老卦师亦是缄默不语。虽然自己与这位姑娘萍水相逢,但人死如灯灭,有人在自己死后会为自己难过,他不是不感动的。
姑娘当日的劝诫没有错,而他当日所为也没有错,他与她,皆无愧于心也。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池净这才问出最匪夷所思的问题。
“老师傅,敢问这里是何处?而你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池净 第224章 枭鸮
“池姑娘,我只知道我们如今都被动地被困于一个阵内,至于这阵内显示的崔家村是何地方,我也不知道。”老卦师道,相比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此时的他有些汗颜。
池净嘴角一抽,“方才那横梁内被人埋了钉子的不是你的祖屋么?”
“是我的祖屋没错,然而除了我的祖屋外,其他地方我都没见过。我死的时候一道光一闪,我就出现在这里了。”老卦师说起此事来也一脸纳闷,他也想求个人告诉自己,自己身在何方啊。
“那你先前说,你有办法助我出去?”池净彻底傻眼了。
“这个我倒没有撒谎。”老卦师这才重新恢复了自信。“姑娘,我知道这阵内唯一的虚假在何处。”
答题破阵什么的,相比起答案来,过程总是格外令人好奇,她也不例外:“老师傅怎么知道的?”
“也不知几天前了,我莫名地出现在此处,便开始游荡起来。这个阵里不缺吃的不缺穿的,唯一与外面世界不一样的地方,便是这里没有黑夜。那么姑娘,敢问什么东西会是晚上出现的?”看见她好奇心毕露,老卦师也勾起了童心,小小卖起了关子。
“很多呀,蝙蝠啊猫头鹰啊...”池净眼睛一亮,兴趣盈然地开始数起夜行动物来。萤火虫算不算?
原来这便是破绽,真是太有道理了...那也不对,她兴奋的神色顿了顿,心里暗骂自己傻,“那老卦师你为何还留在此处,不破阵而出?”
老卦师苦笑道:“老夫如今乃一缕死魂,虽知道了破绽所在,却提不起任何实物破之。姑娘且信我一回,若姑娘真能破了此阵,说不得我也能离开此处。”
他莫名的有自信,那夜行之动物必定是破阵的方法。
“好,老卦师,何处有蝙蝠或猫头鹰?请带我去。”池净说道,同时抽出匕首来,杀气腾腾。
...
老卦师表示,自己曾于不久前,在此村的一座坟山处附近的树上见到过一只猫头鹰,蝙蝠倒是没见过。因为此处只有白昼而没有黑夜,因此不知道这不久前是多久前。
池净当机立断,让老卦师带着自己往猫头鹰出没的地方带去,路上若是看见了其他夜行动物再一起结果掉。
“姑娘可知,猫头鹰别名是什么?”二人不急不缓地往那处坟山走去,老卦师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或夜猫子。”池净微笑应道,想了想又追加之:“是属于枭类动物。”
枭是枭形目鸟类的总称,主要就是各类猫头鹰。后人统计过,猫头鹰的种类超过了一百三十余种。
老卦师含笑抚须,与池净相见恨晚。之前的几次浅谈便已觉得这女子学识不浅,如今更觉二人随手拈来便是一个共同话题,可惜他没有那福份...
不然倒是可以与这小姑娘结个忘年之交。
“正是,枭,可是不孝鸟也,池姑娘也知这当中典故否?”老卦师似乎有心出题考她,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二人脚下步子未停。虽然早点破阵出去才是首要,但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聊聊又妨?
“哈哈,老师傅,你尽管考我。这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没有我不晓得的。”池净傲然道,反正这阵里就她一个人加上老卦师一个鬼,牛皮吹破了天也没有人晓得。
“呵呵...”老卦师被她逗乐了。
“枭,不孝鸟也。日至捕枭磔之,从枭头在木上。”池净道,结合自己前世今生所学,将所知尽数道出。
...
猫头鹰,因头部面部长相似猫,而身躯似鹰而得名。
但因它喜在夜间出现,且生活习性极为古怪以爪为钩勾住树干,倒吊在树上睡觉。它睡眠时睁只眼闭只眼,两只眼睛轮流休息。若两只眼都同时睁开的时候,则绝对是清醒着的。
它昼伏夜出,且叫声阴森且凄凉,令人毛骨悚然,因此有古人以“鸱目虎吻”来形容这种动物,并称其为“恶声鸟”,而另一同样令人感觉到晦气不安的品种乌鸦,则被人称之为“哀声鸟”。
足见自古至今,人类对这些不祥之鸟类的不喜从没有变过。
但其实万物都有阴阳两面,也同时存在好坏两面。这些被人视为不祥之枭类,它们与其他鸟类的生理与习性形态完全不同,虽然面目丑陋但喜食鼠虫,其实也算益鸟的一种。
人们厌恶它,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它的天性不孝。
这个世间自古以来便对孝道极为推崇。只因父母乃赐我骨肉血之人,是我在此世间第一个,也是最大的恩人,用尽全身的血肉去报也不为过。
但若有这么一种动物,生来便是有逆伦常,又为何不为人所痛恨呢?
枭,食母。
...
“枭”这个字便是从此演变而来。
因此动物食母,因为人人得而诛之。“捕枭磔之,从枭头在木上。”将此鸟的头砍了下来,挂在木头上,以警示世间不孝之人。
母枭生下自己的小枭后,是不会出外捕食的。但刚出生的小枭饥饿,嗷嗷待哺,这又如何是好?母枭会立在窝边不动,任小枭啄食自己身上的肉。
母枭的爪如钩,紧紧地攀着树枝,哪怕彻底死去,也没有倒下。直至小枭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块肉食尽,只剩下一对仍紧紧攀着树木的双脚。
无独有偶,世间上有另一种恶兽名獍,又名破镜,据传此兽长大后食父。因此人们常用枭獍来形容那些忘恩负义之徒。
“池姑娘果真非泛泛之辈。”老卦师听得津津有味,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虽钻研易学半生,却对很多典故都是一知半解。就好比这“枭”,他只从书上得知这是不孝之动物,但为何称之不孝,他却从未深究过。
“不敢当,不敢当的...”这下轮到池净汗颜了,她与老卦师的学识没有可比性,因为她会用电脑搜索资料...
“原来枭神夺食这一缘故由此而来。”老卦师感慨道,深叹活到老学到老呃,是活到死学到死...
“枭神...”池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老卦师指的是八字十神中被世人称为“枭神”的偏印...
正印者,母也。偏印者,继母也。后又有人将偏印称之为“枭”或“枭神”,直指偏印旺之人的心多数邪,非正道之辈。
而“食神”于十神论中有时又指的是儿女。因小枭出生后,母枭即毙,几乎不会有相聚的时刻,因此八字中带了“枭神夺食”的人,多数与亲生骨肉缘分浅。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谈笑风生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老卦师所说的那片坟山。坟山的山脚下也有着密密麻麻的数座小坟,而那出现过猫头鹰的树,则在那座坟山脚下。
也就是说,得穿过这一片坟地,才能到达坟山脚下的树。




池净 第225章 碑文
这坟也太...密集了些。
池净掩下心中小小震惊,一般来说,风水极好的坟地才会葬得这般密集。
但这个山脚下的坟地,她看不出好在何处。包括跟前这座坟山,她也看不出好的地方来,相反与这座山遥遥相对的另一座山还有着几分气势...
那可是“猛虎下山”的福地山型...
为什么那座“猛虎下山”葬的还没有这一片来得密集?还真是鬼地方,这崔家村的堪舆师们会不会寻龙点穴啊。
“池姑娘小心,当心踩到别人了。”老卦师行走在前面,还不忘回头嘱咐道。
“...”太密集了啊,无处下脚。话说老卦师不是该用飘的嘛,怎么也用走的啊?还走得比她快...
看起来并不远,但也走了两刻钟功夫。二人来到了那山脚下的树旁,不要说猫头鹰了,连半只其他鸟都没有。
见她一脸泄气,老卦师有些不忍:“姑娘,我们姑且等上一等。或许现在是黑夜只不过我们察觉不到,猫头鹰若真是此时出外觅食,我相信最多三个时辰,它就会回来的。”
哪怕现在才刚刚入夜,那猫头鹰刚出去,三个时辰也接近天亮了,也该回来了。
“唯今之计,也唯有等了。”池净道,轻叹了一声。不是没有想过去寻其他的夜行动物如蝙蝠,可一路从村庄那边过来她也留意了,没有适合蝙蝠栖身的地方。
到底她在此阵中被困了多久时间?那郑喜的尸煞去了哪里?大杂院里的孩子们又怎样了?师兄带回去的两个小男孩尸毒未清,她当时又急着追寻尸煞下落,没有将尸毒全解了...
难道,大杂院里的瘟疫,竟会是因她一时心软放过了明儿的两个哥哥?
哎,心软果真成不了事。
...
“祖居仙地...世代昌盛...故祖考崔公飞泉老大人...故祖妣崔母杨老孺人...”
百般无聊,池净念起跟前一座坟上的碑文来。她对这些古人的碑文有些兴趣,有些墓志铭短短几字便道尽了坟中人一生,很令人唏嘘。
然而她念着念着发现,这,怎么有点眼熟?
傻了眼,她往另一座墓碑看去。故祖考李公飞天老大人...故祖妣李母赵老孺人...
再往下一座,故祖考钱公节利老大人...故祖妣钱母肖老孺人...
这...就算你这些是幻术,随机抽的也得抽得有个技术含量吧?池净只觉得心头阵阵郁闷。
“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老卦师见她无语望苍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随意一问。
“老师傅你看,这些墓碑上的碑文写的都一样。”池净道,朝那些坟上的碑文一指。
“哎!小姑娘哎,不要胡乱用手指指着别人的祖坟,不礼貌哎。”老卦师无奈,忙阻止了她的行为,这才也凑上门去观察那些墓碑。
“哦。”她讪讪地收回了手,自从知道这里是个阵后,她就对阵内的东西失去了敬畏心心里生着闷气呢,哪还能保持敬畏。
并无发现有何不妥,老卦师以为她不懂这个中缘故,便娓娓道来。
“父母在世之时,我们称之为爹娘。有朝一日他们若去世了,我们自身绝不能称之为亡父或亡母,这可是大不敬。”
“我们得称死去的爹为“考”,娘称为“妣”,碑文上得写上“先考”“先妣”或“显考”“显妣”,这才是最规范之碑文。”
“若是祖父祖母,则要称之为“先祖考”“先祖妣”或“显祖考”“显祖妣”,但如此写碑文的前提,是自己的父母与叔伯皆不在人世,只剩下孙辈的为祖辈的立碑,方可如此题碑文。”
...
池净有些梗住了。
老卦师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她哭笑不得。“老师傅,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什么立碑的全是孙辈?”
“这...”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老卦师突然被打断,停下来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对啊,为何眼前放眼望去的所有碑,都是孙辈为祖辈而立的,难道这些已故的老人家都白头人送黑头人,儿子辈什么的死得一个不剩?
“这崔家村若不是这阵内虚构出来的,而是在现实里也存在的,那可就有意思了。”难不成这里也曾被人征壮丁,修长城嘛?
“但据我所知,北县内并无崔家村。”老卦师也陷入了沉思,许久一声叹息被风吹散:“如此看来,如崔家村为实,那这村子里的人,也委实可怜了些。”
那倒是,全是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池净同意地点了点头,眼中趣味盈然。
“此世间谁不可怜呢。”池净摸着下巴迎风站立道,若置身事外不急着出去,这古怪的村她倒是能研究上个三天两夜。可惜了,现在她没空。
...
谁不可怜呢?老卦师一窒,似是感觉到了池净不经意间透出的不耐烦,也便没有搭话。
池净在这些坟间左逛逛,右逛逛,在阴森的众坟间硬是被她逛出了市集的感觉来。突然她朝老卦师招手道:“老师傅你快来,看,这里有个夭折孩子的小坟包呢。”
不可能。老卦师摇头道,随后想起这么远的距离她听不到,这才又走了过去。
他踩过密集的坟,心中一边暗念道:各位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这小女孩不懂事,切莫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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