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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无非修罗场(NPH)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好好恋爱
不过她也没打算和他继续讨论这些明枪暗箭的心机算计,立刻换了凄凄脸色,扮作咬手绢的哀怨模样:“许太太真是好可怜,一个不提防,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了。”
那时他怎么答应她来着?如非必要绝不留宿,就是爬也要爬回她身边。
她只用媚眼轻轻睨他,许意却觉得那眼波带电,勾得他浑身发热:“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很成熟了,你没必要用违心的哄骗来取悦我。”
纵然知道她对男女之间的关系玲珑剔透,但又有几个男人能经得住被这般剖开质疑?
许意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便用行动去掩饰内心的理亏,堵住她欲说还休的红唇。
和她结婚其实也没多久,生活却像织锦一般,将她牢牢的嵌入在他的生命。
起初以为自己只是领回一个合法床伴,没想到她的身上藏着太多不曾预计的惊喜。
婚结得仓促,两人没举行婚礼也没计划蜜月,连一张婚纱照都没有。后来还是许母暗示他不要得过且过,女孩子亏待不得,他才转而过问她的想法。
“这些事情还是留着跟喜欢的人做吧,”她俏皮的冲他眨眨眼,“要是仪式感加重了我们的感情可不好哟。”
他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哪怕她看起来是多么漫不经心的模样。
但她在很认真的经营这段婚姻,至少,许意是这么觉得。直接证据就是,他婚后的生活质量相比之前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
虽然有时候会被抓去当搬运工,但她每次都恰好在他不耐烦的前一秒回到身边。
她的厨艺出人意料的好,虽然她喜欢吹嘘自己的摆盘水平,但对许意来说,食物本身给他的冲击已经足够。她擅长做境城传统的本帮菜,偶尔兴致上来还会叫星河一块儿煮火锅。
许意不喜欢洗碗,但有她在旁边陪他讲话的时候,他恍惚觉得这也许就是理想中岁月静好的模样,连两个人安安静静一起吃饭喝汤的场面都比不上。
家里陆陆续续按照她的喜好添置了一些小物件,他实在没办法不赞叹她的品味,沐浴露里的薰衣草味气息十分助眠,又或许是拥她入怀的感觉令人安定,就是这样平淡又普通的居家生活,他逐渐开始沉湎其中。
大概因为,季容的确是一个完美的妻子。
不过她自己未必这么认为吧。
想到无数个被她刻意破坏的温情时刻,许意有些好笑。
“我呢,把你当朋友加室友,生活上照顾你一点也是应该的。”她江湖习气的拍拍他的肩膀,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言之凿凿,好似一纸婚姻犹如云烟。
这么想想,她的表现的确有了更为合理的解释。
她从不对他任性,不准他对她许诺,主动调情也仅仅是前戏的一部分,两人平日的相处更像有亲密关系的好朋友。她独立自主,没有半点嫁为人妇的依人模样,唯独在床上才显得与他亲密为一。
从前他看不破这份刻意的疏离,一厢情愿的觉得她不过是欲擒故纵,引他就范。
而他乐得不去细究,只当如她所愿,操到她哀哀告饶,欣赏她不断高潮到失神的模样,直到她不得不用娇软的声音叫许意一声老公。
想想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有秘密,他没有提过沉梦溪回国的消息,更不打算让季容知道自己去给她送花。
从他被沉梦溪“召见”那天起,他就专拣着季容不在的时候回去,却也只告诉她最近市里迎检,工作很忙。
他十分清楚,四年来习惯了和她坦诚相对,自己绝无可能毫无破绽的对她说谎。
直觉里,他不想让她知道沉梦溪回国的事情。
不论是鼓励他去追求她,还是直截了当的执行婚前协议里关于离婚的那一条,他无需细想就可以预料她的反应,却不愿接受这个看似皆大欢喜的结果。
那明明他毫无保留喜欢了十六年的沉梦溪。
十五岁的白裙子从那个补习班一闪而过,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却深深的留在了他的心里。青春期的躁动不安和过于激烈的性冲动总出现在有她的梦里,继而被温柔抚平,像池子里被吹皱的春水,波澜起了又停,再无痕迹。
但许意知道,在见到她的第一秒,他的心就完完整整的陷落了。
哪怕知道她去了与他不同的高中,哪怕知道她交往了一个对她不好的男朋友,哪怕知道她出国深造之后或许就定居海外,哪怕早就知道在她的人生中,他是永远不可能拥有姓名的路人甲,但就像身处黑暗的游魂那样渴求着光明和温暖,他无法不向她靠近,也无法停止打听她的消息。
沉梦溪的家庭十分传统,对大提琴手的培养计划清晰明确,她从小被送到音乐学院练习大提琴,只要成绩不太糟糕,大提琴就是她需要关注的唯一。
直到大学时期独自到伯克利求学,她才终于展现了沉静温婉之外的另一面。她的朋友圈里出现了一个堪称群魔乱舞的小视频,配文是“今天终于跟上了stevie老师的步伐!”
许意在万里之外也能感受沉梦溪的好心情,他留言问左下角那个黑衣服女孩是不是她,竟然很快到她回复的鬼脸表情。
然后朋友圈里她的照片越来越多,自拍的,他拍的,人潮拥挤的街边,鸦雀无声的图书馆,高高闪闪的圣诞树下,她笑得阳光开朗,像一个被上帝亲吻过的天使。
脱去名媛淑女的头衔,活泼可爱的她同样让他着迷。
他找不到另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没有人像她带给他的感觉,即使只是一张照片,明明不是看向自己的眼,却能轻易点燃他深埋心底的沸腾,像是当初的一见钟情,被岁月酿成了醇酒,只要她一点点火花,他就心甘情愿葬身火海。
他清楚自己无力反抗,却也毫无作为的放任自己浪了一年又一年光阴。
直到她回国。
她的朋友圈贴了一张二维码,旁边是一张她笑意满满作虔诚祷告状的照片。
“很荣幸加入境城交响乐团!大家!我要回国啦!以后这个微信会作为工作号使用,请朋友们添加我的私人微信号吧。”
许意没有发送好友请求,却忍不住去看了她的第一场演出。
其实他已经放下她了吧,尤其是当她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那样心无旁骛的演奏着,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他能更清醒的认识到,他们就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
即使身体里尘封已久的渴望,仍然在叫嚣着靠近。
和沉梦溪顺利的成为朋友,却没有坦诚得告诉她自己已经结婚。恐怕连季容都比他清楚,他就是不可能放下她,而他还在执意欺骗自己。
怪不得季容要说他是胆小鬼,怪不得她一定要在协议里加上离婚的那一条。
即便已经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却仍然会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而退却,然后跟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擦肩而过,还畏畏缩缩的抱着回忆不肯放手。
她真像一个优秀的全能型捕手,好像不论他怎么发球,都逃不过她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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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实在不知道有没有写出许意的犹豫,来来回回改了好久。
下一更不知道能不能睡前更,我加油。





人间无非修罗场(NPH) 周染
宿醉醒来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尤其是梦见顾盛非反反复复对她各种刁难,这一夜可谓十分煎熬,不过好在她异常强悍,在梦里骂了那个混蛋整整一夜。
看到床畔无人,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昨晚之前,她再怎么置身事外的戏谑许意和他的心上人都不为过,但是昨晚喝了太多,竟然半推半就的又和他睡了一次。倒不是觉得后悔,只是不想被搅进什么奇怪的旧爱新欢剧本里。
男人应该都可以轻轻松松做到灵肉分离的吧?不然昨晚那个趁她喝醉折腾她一遍又一遍的人是谁啊?
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季容简单拾好行李,叫了预约的搬家公司上门。
母亲留给她的房子承载了太多回忆,温馨有之,阴郁有之。她自觉一个人承受不住过往的重量,房子过户后,她很快托中介转卖出去,换了附近一处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不错的装公寓。
房子不算大,但没人常住的话,怎么也会显得有些空荡。毕竟当初她毫不犹豫拍板买下它的时候,其实没想过会这么快就住进去,于是也就没怎么花心思去添置家具。
哎,她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回头去看厨房,“还是好想把厨房全部搬走啊!”
“季小姐,麻烦您清点一下件数。这一箱是易碎品,我们帮您开箱核验。”搬家师傅的动静不大,但还是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喂,你们…”来人发型凌乱,明显大一号的睡衣套在他修长的身上显得松松垮垮,惺忪的睡眼锁定在场唯一的异性后立刻圆睁:“季容姐!”
然后在搬家师傅看清他的长相之前,他已经怪叫着跑回刚才的房间。
季容没料到周染会在这边留宿,耐着性子确认好行李之后和师傅结清了尾款。
微笑只够维持到关上大门,她黑着脸检查了其他几个房间,坐到沙发上等罪魁祸首出来自投罗网。
“嘿嘿,季容姐…”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什么裸睡的坏习惯,知道自己违反了两人的约定,挤出心虚的笑容,大脑飞速运转着,组织对自己有利的辩解:“我不该在这边过夜!但我是有苦衷的!最近放假了,我想在医院多陪我妈一会儿,所以直播时间改到了晚上,结束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学校的公交车了…我也没有糟蹋你的房子,没有带人来过,清洁卫生也有好好打扫…”他底气不足的变得小小声。
感情牌放在后面是不是会显得更走投无路一点,要不下次还是先摆事实再动之以情吧。
“说完了?”季容眼刀过去,他立刻起了那些小心思。
“你和海豚签约了吗?”
“还没,他们不愿意改合同。”他老实回答,“而且…妈妈现在情况稳定,我也没那么需要钱了。”
“那你准备专心学业了?”她挑眉。
“不…妈妈不能去工作,我不直播的话…挣不到足够的药。”少年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单薄的背脊挺直,脸上出现了与年龄不符的沉重表情。
“那你和我们公司签约,我会为你争取到最优条件。以后我负责带你,明天跟我去律所。”季容不爱看他这副落拓模样,结束了循循善诱,直接讲出她的打算。
“啊?”周染错愕,视线经过房间里打包好的行李,脑补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情节,试着用更加委婉的方式发问:“季容姐…你换工作了吗?”
“换了一个新的部门,工作内容会有变动,所以搬回来住了。”想到厨房里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厨具和炉子上小火煨着的鸡汤,她补充道:“待会儿我送你去看阿姨。你计划时间把自己的东西拾一下,晚上直播结束我送你回学校。”
他讷讷说好,走到房门前突然反应过来:“季容姐,我今天早上去过一次了,待会儿我陪你拾房间吧,有力气活儿肯定用得上我。”
她怀疑的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细胳膊细腿,出力气就算了,先去把主卧里的东西出来。”
看他进了主卧,她又踱去厨房里仔细看了一圈他添置的用品。不得不说,当时选择出手帮助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真是一个冲动却不错的决定。
母亲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慈祥妇人,检查结果出来,她先问过季容的家庭状况,继而诚实的对她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小。如果综合考虑病愈期望和病人的身体承受情况,她建议保守治疗,至少这最后一段不会徒增痛苦。
她怜惜季容要独自去承担母亲病危的沉重,便主动前往季母的病房与她交谈。赵医生对她们格外的尽心尽力,多亏她的特别照顾,母亲无多的时日亦过得宁静安详。
也正因为如此,每每想念自己的母亲,季容便会抽空去看望赵医生,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自己。
在赵医生那里,她听说了周染的故事。
相比季容,他的运气简直好的过分。
周染的母亲就医及时,加之查出来肿瘤是良性的,留给孤儿寡母犯愁的事,也只不过剩“高昂的手术”而已。
“这个少年人争气得很。爸爸去得早,小时候为了给妈妈省心,从四年级跳级去读寄宿学校。现在才十六岁哇,就考上了境城大学。”赵医生拉着她的手,惋惜的说:“听他妈妈说,他不想学校帮他募捐,就在外面做直播赚钱。上次我看到他,那个眼睛,红的哟,像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他那个样子直让我想起你,表面上逞强,但不过还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罢了。”
赵医生话说到这个份上,季容少不了开口问一问他们还差多少钱。
她手一摆,“要不了多少,对这种家庭,我们医院都是能则,但五十万对他们来讲不是个小数目。我就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人生观价值观有没有正确树立还两说,没必要这么横冲直撞,不会转弯。你呢,是个重情的,也是过来人,就当帮赵医生一个忙,去劝劝他。”
她心下有了计较,从赵医生家里出来后,找了几个他的直播视频。
如评论区和播放记录所示,即使设备条件简陋,周染的人气依然很高,想来跟他的直播内容涉猎广泛有一定关系,但“十六岁天才大学生”的头衔配上他这一张活色生香的漂亮脸蛋,季容腹诽,哪怕他直播讲高数都会有源源不断的观众。
有了起草婚前协议的经验,她很快拟好一份债务合同,准备了五十万现金到医院去等他。
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提任何修改意见就签了合同。
季容看着他红红的兔子眼,迟疑的发问:“你…不用找个律师看一下合同?”
他疲惫的起身,无暇打理的胡茬在少年感强烈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落拓,“你开的条件比海豚的合约优越太多了,慈善家姐姐。”
他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代表妈妈谢谢你。”
再然后,她无人光临的安乐窝就这么成为了他的直播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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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小伙伴萌的留言,为了不剧透只能说一句
你们以为修罗场是这么简单的吗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发出巫婆的怪笑
我会努力好好开虐的




人间无非修罗场(NPH) 失落
究竟是不是为了更好的照顾母亲才住进那里,只有周染最清楚。
当初拒绝海豚抛来的橄榄枝,不过是讨价还价前的假动作,毕竟只有数目足够大的一笔现金才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而彼时的他没有开口的筹码。于是只能等待海豚表现出非签不可的姿态,他才会走上谈判桌。
母亲不肯松口让他卖掉房子为她治病,甚至不许他接受辅导员的募捐提议,无非是不愿拖累他——即使医生认定手术情况和术后恢复都足够乐观,她也不会允许未成年的儿子因为自己失去最后一份实实在在的庇佑——她拒绝用他光明敞亮的未来换取她苟延残喘的下半生。
她永远柔弱却挺直的肩膀,不仅仅背负着她自己的自尊。
但又有多少人,会在相依为命的母亲和一文不值的自尊之间选择后者?
至少周染不会。
何况季容提供的合同里咬文嚼字的条条框框之下,除了给他一笔不限归期的钱、提供环境优越的直播工作室之外,对他并没有任何要求。
他当然好奇她的用意,但母亲的病却不是等得起的。
如果当初那个敏感柔弱的少年能够忍受同龄人冷声恶语的流言,今日脊梁愈发挺拔的他就能背负着母亲的人生继续活下去。
况且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对话,让周染觉得,季容似乎没有他想得那么居心不良。
“开学了吗?”
“上周返校了。”
“如果妈妈那里照顾不过来可以请护工,肿瘤科四十来岁的护工都很得力。”
“妈妈最近身体还不错,她说不需要请护工。”
“不用太省,如果需要钱可以跟我提。”
……
“期末考试结束了吗?有没有挂科?”
“…没,几乎都是80多分,算是系里中等水平吧。”
“下次如果忙不过来可以请护工或者停直播。”
“好的。”
……
如果他不多说,她也不会多问,闭口不提还钱的事情,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关心询问。
所有关乎他的话头最终都会指向妈妈,不论是语气或是话题,她更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监护人。
他想来想去,家里不曾牵扯到任何季姓的亲戚。
或许是什么时兴的怪异养成游戏吧,就像现实版中国式家长,她选择了现金投资+放任自流模式。
对季容一无所知,他只能盲目的猜测她的意图。
相比之下,他的直播“事业”显得一帆风顺。
初初直播时,他选择了对设备要求相对更低的主机区,播出挑选的各种趣味性较强的单机小游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室友建议的摄像头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他最先吸引到的“自来水”粉丝是一群手段老道的韩娱追星族,她们不仅舍得为他砸钱,还自发成立了房管群粉丝群,帮他把各种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再加上他曾经透露过自己十六岁考上境城大学,她们的宣传锦上添花,他很快成为海豚主机区最火的非职业主播。
季容只知道他在主播中算是小有名气,却不清楚这背后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努力。
姐姐们把他捧起来的同时,也对他灌输了不少这个圈子的阴暗面,大到直播平台不过是新一代血汗工厂,小到金主虽好,却能随心操控一个主播职业生涯的生与死。
房管里的大姐大言欢是个见惯风浪的奇女子,她对周染展现出的柔弱少年形象不究真假,全盘接;同时禁止任何房管与他私下接触,公开放话:“给阿冉一个健康成长的应许之地。”
周染看言欢倒是清楚,她沉迷于他塑造的纯净少年形象;而他唯一需要做的,不过是乖乖维持而已。
在她有条不紊的管理和运作下,她们从外部做到了真正的严防死守,却也打开了周染的新思路。
——只要接触机会增加,他一定能摸透她的企图。
甚至隐隐希望她像那些油腻的金主一样,早日带他走入财色交易的剧情。
等待第二只靴子落下的过程比想象中难熬,天知道周染花了多大力气,才能做到搬进她的公寓后按兵不动。
可恨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情节,竟然是决意孤身上路披荆斩棘的战龙勇士,忘记了当初因为什么而开始杀戮。
本以为可以自然而然上演的引诱戏码,却不知是否因为外人在场打乱心绪,他的谋划在见到季容的那一刹尽数化为心虚和胆怯。
她看到他的第一个表情是皱眉……她搬进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自己赶出去……
是因为他解释的太快,她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还是她根本没有察觉他的主动,也就不愿主动表露她的真正意图?
他心乱如麻的直直看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但她的话那么清晰的叫醒了他。
她说要带他去签经纪合约……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竟然从来也没有过他以为的那种打算……
他快速清理自己留下的起居痕迹,粗暴的将满心的失落定性为计划落空的沮丧。
“原来你就是他的先行棋?”
向秦挑眉,显然没想到上次之后还会再见到季容。
“向律师,我是来自盛世广告的季容,目前负责经纪部的一切事务。听顾总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合作愉快。这位是周染,我手下的第一位主播,请多指教。”
季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周染即便没有忽略向秦的那句话,也只敢在心里揣度他们的关系,面上乖乖地向他微笑点头。
顾盛非那晚为她引荐过娱乐公司的知名经纪人,但季容觉得,与其跟潜在竞争对手虚情假意的推心置腹,还不如请业内知名律师先传授一身真本事,再慢慢琢磨其他的潜规则。
“当然当然,向某久仰季小姐大名,闻名不如见面。我看这样,今晚就由我做东,咱们到境海轩一聚,请季小姐一定赏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眼前这个少年隐瞒他们相识一事,但人如他,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是以这番话在季容耳里不啻于威胁:你不请我吃饭,我就不陪你作戏。
割地赔款的结果自然是宾主尽欢。
只短短一天,向秦便运用熟知的各种着名纠纷、新老案例向他们讲明一份合格的经纪合约应该具备何种特质;因着两人更近一层的关系,他还附赠了业内知名黑名单以及各类涉及艺人的阴险合同大科普。
“和季小姐共事真是令人愉悦。我想我应该重新考虑顾总提供的专项法顾职位了。虽然我不喜欢经纪业务,但如此优秀的同事实在可遇而不可求。”
高效完成工作的向秦心情大好,桃花眼更显勾人风流。
他和她约定两小时后境海轩见,她算算时间,决定送周染回去直播,顺便换下这身过于素净的职业套装。
他煲好的鲫鱼汤在炉子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香气扑满了整个房间。
盯着奶白色的水花一朵朵爆裂开,他却不自觉的去想房间里正心打扮的她,原来她喜欢的,其实是向律师那样西装革履的职场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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