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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刚做完就说这种话,你好意思?”蔺时年失笑,等片刻没等来她的回应,他偏头,发现她睡着了,因为是她是趴着的,一侧的脸颊枕在枕头上,使得她的嘴唇遭到挤压而半张开,口子圆圆的,或许再过会儿她该流口水了。
蔺时年侧翻身,伸手将她鬓边的小卷发拨开,然后凑过去,轻轻吻了吻。
方颂祺在这时忽然睁眼。
蔺时年亲着她,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倒是方颂祺率先推开了他,再抬腿踹了他一脚:“别烦我,回你自己房间睡。”
蔺时年:“……”
而其实她讲完这话就又睡过去了,没有再发出动静,任由她上半身的风光一览无余展露在他面前。
蔺时年叹气,拉过被子邦她盖上,遂她的愿准备离开。
方颂祺倏尔从床上坐起来,苍白着脸色,一脸惊惶。
“怎么了?”蔺时年迅速坐回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而且被他捉住的一瞬,她浑身十分明显地颤抖一下。
“又做噩梦了吗?”蔺时年为她担心,这不是才短短几分钟?他猜测她可能不是发梦,而是又闪过什么零星的叫她惧怕的画面了。
方颂祺的话验证了他的揣度:“不是做梦……”声音又虚又飘,她用手掌挡在自己的眉骨处,遮住双眸,冷静片刻后,继续道,“是闪过几个画面。”
“什么画面?”能把她吓成这样?
方颂祺把手从眼睛上放下,表情带些纠结又带些古怪:“我……”
打了个头,她眸子焦聚一凝,蹙眉朝他翻白眼:“要说我也是和马医生说,干嘛告诉你?反正和《梦中缪斯》没关系。”
谈及《梦中缪斯》,她顺带提醒:“你抓紧时间找画啊!”
说罢她甩开他的手,挥了挥,兀自爬起来往浴室去。
待她洗完澡出来,蔺时年倒是已经不在了。正合她的意,省得她再费口舌轰人。
擦着头发,方颂祺走去拿吹风机,插上电源,边吹着头发,脑子里又不禁浮现之前的画面,很快她甩甩脑袋:“呸!真踏马晦气!”
即便如此,吹完头发后,她还是坐到电脑前,搜索周公解梦:梦到自己死了,是怎么回事?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过去的你已经死了,往后的一切都是顺利的开端。”
“……钱财越来越多。”
“……吉祥的征兆。”
“……”
ok,全部都是往好了说~!
吓死个人,幸亏她查了一下,方颂祺的心情较之先前简直是天和地的两端,仰头大笑三声,高高兴兴去睡觉。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85、人是会变的
…………
沈烨一个晚上没睡好。
隔天清晨他起床,首先去找冯松仁。
来应门的是何叔,见是他,依旧委婉相劝,要他短时间内别来打扰冯松仁静养。不外乎冯松仁仍然不愿意见他。
沈烨不勉强,退而求其次:“那何叔,我们聊两句可以么?”
何叔未拒绝:“表少爷想聊什么?”
“是谁告诉外公,小方的母亲方婕就是‘j。f.’?”
没想到他一出口便是如此敏感的问题,而虽然沈烨前两天已表露出他知晓内情,但毕竟还没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且冯松仁也并不打算捅破,所以何叔故作诧异:“小方的母亲就是‘j。f.’?小方告诉你的?”
“何叔,不用再和我打哑谜了,很多事情我心里有数。我现在只是想搞清楚一些问题。”沈烨正色,干脆先将自己从翁思宜口中得来的东西拿来向他求证,“翁家原本也不知道小方的母亲就是‘j。f.’,只以为小方的母亲和‘j。f.’曾经是朋友。”
“但翁小姐的母亲卢女士和几个贵妇打牌的时候听说了我们冯家和‘j。f.’有仇,还听说‘j。f.’就是小方的母亲。这个风声是外公让何叔你放出来的吗?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风声?”
何叔愣住,不答反问:“你刚刚说什么?卢女士是从牌桌上听别人说方婕和‘j。f.’是同一个人?不是她自己本来就知道的?表少爷你确定?你怎么知道的?”
沈烨不明白他为何纠结这几个问题,但明显对他而言非常关键,是故沈烨将昨夜在餐厅与翁思宜偶遇一事告之。
何叔的面部表情顿时变幻莫测。
沈烨感觉自己隐约猜到:“何叔,该不会,你和外公是从翁家那儿听说小方的母亲是‘j。f.’?”
何叔看了眼沈烨,不置与否,微微躬身:“表少爷,其他事之后再谈,我先去看看董事长的早餐吃好没有。”
沈烨目送何叔折返进冯松仁的卧室,却没有离开,因为心中有预感,一会儿冯松仁会见他。
果不其然,不小片刻何叔又出来了,要找的正是他:“表少爷,董事长让你进去。”
“谢谢何叔。”沈烨颔首,随何叔进门。
卧室里,冯松仁还在吃早餐,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思显然已不在这上面,眉宇深凝陷入沉思之中。
“外公。”沈烨关心,“您还好吧?两天没见您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冯松仁的视线凝聚回面前的人,并没有给好脸色:“还好,没被你气死。”
“抱歉,外公。”沈烨低垂眼帘,不出两秒又抬起,直视冯松仁,“那外公现在是否能和我明说,外公和‘j。f.’究竟有什么仇怨?”
以至于要将方颂祺和许敬赶尽杀绝。
杀人呐,他简直不敢想象,此时此刻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从小爱护他的外公,竟还存在那样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到现在都觉得像做梦,内心深处亦有所企盼,企盼其中存在误会。
不无意外,他的询问惹恼了冯松仁:“现在在你眼里,外公我就是个杀人犯,是不是?”
“不是。”沈烨否认,“外公,如果我对您有误会,您把事情和我讲清楚,不就好了?”
“你确定我的话你还听得进去?”冯松仁冷笑,“你不是已经被小方迷得神魂颠倒,要和一大家人唱反调?”
“小方没有迷惑过我,我和她只是单纯地谈恋爱,她从来没和我说过其他事。”沈烨澄清。
“她当然不会和你说。”冯松仁站了起来,“她和你谈恋爱的目的本来就不单纯,她怎么可能向你透露她的私事?”
沈烨的嘴唇轻颤:“外公,你错了,她和我的在一起很单纯。起初还是她排斥我,是我主动追求她。连分手也是她主动提的。我们谈恋爱期间,她甚至尽量避免和我们家里人接触,她从没有利用我做过什么事情。”
以前他只是简单地以为她不喜欢他的家人,简单地认为她倡导自由所以不愿意被家庭束缚,现在他全部想明白了,她其实是在回避可能破坏她和他的关系的所有外力因素。
冯松仁越听他袒护方颂祺,越觉得方颂祺当初心机深重:“她还用利用你做什么吗?!你现在被她洗脑的样子,不就已经是她最大的成功?你和你爸一样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就不该见你!给我出去!”
沈烨尚呆愣在他的话里:“我爸怎么了?”
“表少爷,你快出去吧,别再让董事长大动肝火。”何叔不管沈烨的疑问,强行将他推出门外,然后走回来安慰暴怒中的冯松仁,“董事长,表少爷只是……哎,被您保护得太好了,不了解那些往事罢了,否则他一定不会是现在这种态度。”
本来放他进来是打算好好聊一聊究竟是谁从中作梗放出“j。f.”的消息,结果根本没来得及,就不欢而散。
冯松仁费了半晌功夫才平复下情绪,暂且压下不不再去想沈烨,可转到关于“j。f.”的问题,又是另外一把火噌噌燃烧:“去找翁家的人!找出在牌桌上放消息的人!”
“董事长,这恐怕不容易。”何叔提醒,紧接着提出疑虑,“如果说从一开始消息来源就有问题,那会不会,小方的母亲根本不是‘j。f.’?”
冯松仁摆摆手,确信道:“不会,从各方面来看,这点应该没有问题,方婕就是‘j。f.’。”
“如果这点没问题,说明对方不仅知晓方婕是‘j。f.’,极大可能还知晓‘j。f.’和冯家的具体过节。”何叔分析,“作为知情人,特意借翁家人的嘴来告诉我们,分明是和‘j。f.’也有仇,意图借刀杀人。”
何叔紧接着再推测:“和这次插手许敬手术的,会是同一个人么?”
冯松仁补充道:“这个人可能对我们冯家还了如指掌。”
何叔心惊:“董事长,您该不会怀疑我们冯家自己人吧?”
冯松仁兀自陷入思绪中,久久不说话。
…………
沈烨被赶出冯松仁的卧室后,亦久久呆愣。
深知从冯松仁这里一定追问不到什么,他迅速去找冯晚意:“妈!爸以前和外公闹过不愉快吗?”
冯晚意正在后花园里剪花枝,听言停下动作,回头来看他:“怎么了?你和外公又闹不愉快了?”
她一猜即中,并且能进一步猜得更准:“不会又和小方有关系吧?”
除了方颂祺,也没其他事能发生冲突。
沈烨凝眉:“妈,先别管我,我是问爸以前和外公闹过不愉快吗?”
他完全没印象。他只知道因为父亲出身不好,且早年是和母亲先斩后奏结的婚,外公多少有点瞧不起父亲,以致于没有特别亲近,但也是维持着非常和谐的女婿和老丈人的关系,最多就是父亲每每见外公,都有点像公司职员见董事长。
可刚刚外公暴怒之下的那句指责,“吃里扒外”,明显非常严重。
“你干嘛突然问这个?”冯晚意的表情既困惑又好奇,“你爸那老好人的脾气,你见他和谁闹过不愉快?怎么还可能和外公闹?有什么能闹的吗?”
“但是外公他——”话至一半,沈烨戛然。因为他突然想到,或许她也并不知晓。她既然不知晓,他还在她面前提,岂不无端给她增添烦扰?他太莽撞了,没考虑周全就急匆匆跑来和她说。
“外公他怎么了?”冯晚意追问他下文,一连串,“难道外公说他和你爸以前闹过不愉快?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闹不愉快?
“没有,我只是刚刚挨了外公的骂,就想知道,爸以前是不是挨过。”沈烨将话题揽到自己身、上来。
冯晚意顺势关心:“你又做什么讨骂的事情了?”
“就……工作上的一些事。”沈烨扯谎。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那你肯定被骂得该。”冯晚意笑。
“是,我该。”沈烨无奈,又和她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并且回答了她关于昨天和董小姐一起吃晚饭的情况后,出门去公司上班。
说是上班,实际上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他忽然在想,当时那种情况下,促使冯松仁突然连他爸一块骂的原因,会不会在于,冯家和“j。f.”的仇怨,自己的父亲也牵扯在内?
这么一想,他恍惚记起曾经有几次,方颂祺似乎表现出认识他的父亲……?
外公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待见他,他必然挖不出东西,那么只能从其他渠道了。
最直接的办法依旧是去找方颂祺问清楚,但她拒绝过不止一次。
太奇怪了,为什么外公和小方,都不愿意直接和他讲清楚?是对任何人都不能直说的秘密?还是只针对他?
沈烨双手抵在办公桌上压了压自己的脑门,取出手机给季忠棠打电话。季忠棠以前和沈骏的关系貌似还行,他也不认识沈骏的其他朋友了,兴许能有线索。
…………
冯晚意剪完花枝要回厅里,转身时一仰头,看到冯松仁站在二楼的露天大阳台从上往下注视着她,也不知道自何时起。
“爸。”因为晨光有点刺眼,冯晚意抬起一只手掌遮在眉毛处,打量着他提醒道,“您会不会穿太薄了?何叔人呢?怎么没给您拿件外套?”
“没关系,我就出来透透气,很快回屋里。”冯松仁满面慈爱。
“好的爸,那您记得别站太久,小心着凉。”冯晚意叮咛,这才继续自己的步子。
不多时,冯晚意便又在客厅里碰到刚刚下楼来的冯松仁。
“晚意。”
“爸?”
“忙什么?”
冯晚意示意手中的人参:“瞎忙。您的药品和小烨的补品我不亲自盯着不放心。”
冯松仁盯着她那双手:“如果当年你没嫁给沈骏,也没怀上小沈,照你原来的步调出国念音乐学院,我们家现在就该有个钢琴家了。”
“爸,”冯晚意没忍住笑,“您想多了吧?不是每个练琴的人都能有成就。我当时也只是学着玩。我以前的三分钟热度,您又不是没见识过?被我放弃的乐器何止钢琴?”
冯松仁凝注她,隔了数十秒才重新开口,却是问:“晚意,如果人生重来一遍,你还会选择嫁给沈骏吗?”
“爸?”冯晚意狐疑,“您今天怎么了?”
冯松仁神情深沉:“我没怎么了。你回答我的问题。”
冯晚意安静两秒,便认真回答他:“如果不嫁给他,我也就没有小烨了,不是么?”
冯松仁了然颔首:“嗯,我知道了。”
紧接着他又道:“如果换作我重来一遍,我一定不会再心软,即便你们已经结婚,即便你求我,即便你连小沈都已经怀了,我也要棒打鸳鸯。”
语气既重又利,冯晚意心神微震,愣片刻,淡淡笑:“爸,你都说了,只是‘如果’。”
“晚意,你……”冯松仁欲言又止,斟酌一番后,还是开了口,“心里要有什么事,一定要和爸说。”
“爸,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怪怪的。”冯晚意满面费解。
冯松仁沉默住,摇摇头,让她继续去忙,他自己则朝鱼池的方向去。
何叔跟在他身侧,迟疑:“董事长,您认为是……”
冯松仁没有应他。
何叔还是重复很早以前的那句话:“董事长,以大小姐的性格——”
“人是会变的。”冯松仁堵住了他。
何叔哑然。
他认同“人是会变的”,可从他看来,没觉得冯晚意和以前有太大的变化。
冯松仁停在鱼池前。
鱼池里的鱼已经被他养出条件反射,见着他出现,便一团全游了过来。
然今次他无心投喂,静静站立片刻后,吩咐:“查一查晚意最近的账户动态。”
…………
季忠棠昨晚并没有去赴冯松仁的约,以带病在身婉拒,毕竟不用多猜也知冯松仁邀请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愿意费神去应对,就让冯松仁自己去猜吧。
沈烨的来电则着实叫他意外,问题更叫他意外。
可惜他并没能邦沈烨答疑解惑,主要也不是他不愿意告诉他,而是他也不清楚。
沈烨失望地结束通话,须臾,蔺时年的电话倒进来了,张口便问他:“你能了解到,你外公之前是为什么突然知道了小方和‘j。f.’的关系?知道了小方的妈妈就是‘j。f.’?是不是通过翁家?”
赶得特别巧。
沈烨不予回答,与他谈条件:“我可以邦你,但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我爸是不是也牵扯进我外公和‘j。f.’的恩怨里?”
这个条件却并没能谈成,蔺时年果断送他四个字:“无可奉告。”
“那你要我——”
“那事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确认,如果得不到,也没关系。”蔺时年冷声,“你们冯家,不止你外公一个要小方死。”
…………
方颂祺是接到许敬的电话,得知了翁建祥关心许敬的内容后,才恍然原本不是她在直接在冯松仁面前露了马脚,而是被卢春燕拿着歪打正着的道听途说去向冯松仁告密,气得她一大早骂天骂地骂祖宗。
骂完后和蔺时年稍加讨论一番,捋出一部分猜测。蔺时年提醒她先吃早餐,她本来已经坐到餐桌前,突然又冒出想法,所以折回去找蔺时年,恰好听见蔺时年这句话。
不难料到他此时的通话对象是沈烨,方颂祺骤然拉下脸。
蔺时年见状未和沈烨多聊,挂了电话。
拉着脸的方颂祺三两步来到他面前,质问:“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把沈烨牵扯进来?!”
“我是不是也告诉过你,他早就已经牵扯其中了,想撇也撇不清。”蔺时年不慌不忙,“还有,就算你单方面想撇开他,他也一直在试图掺和进来。不如让他适当地参与进来。”
“是让他适当地参与进来,还是利用他?”方颂祺一针见血,“还是借由他对我的感情在利用他!没见过比你更下作的人!”
蔺时年眼里登时燃起两团火苗:“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表现出你心疼他表现出你在意他!”
“呵,”方颂祺甚觉可笑,“我就算真的心疼他在意他后你又能拿我怎样?!麻烦你拎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别以为最近我和你打过两炮你就能管天管地了!”
蔺时年面沉如水,腮帮因齿关的紧咬微微颤动。
方颂祺如今有真底子在身,更加没在怕,气势上不输他,撸开袖子等着他要是敢怎样她就先把他怎样。
两人对峙数秒,最终只是蔺时年绷着嗓音让她出去。
方颂祺猛地甩头,昂首挺胸大步离开他的书房,替他嘭地把门带上:“我呸!”
接下来一整个白天也没见蔺时年出过书房门,她盯得很紧,没发现他让佣人偷偷给他送饭,她悄摸诅咒他最好饿死在里头。
不过也因为分神去盯他的书房,她的时间浪费掉一大把,晚饭时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痛心疾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小姜姐联系她了,带来的好消息是那个人口贩卖集团被成功捣破,主要犯罪分子纷纷落网,她拿到独家报道权,要方颂祺之后关注她的大版面报道,还说等这件事了结后,她会回国休息一阵,以及……届时等她的结婚请柬。
啧啧啧,结婚请柬都要出来了,那时候她还说只是前男友?方颂祺对着电脑屏幕翻白眼,并将白眼通过邮件传递过去。
最后她顺带问小姜姐,有没有办法调查到具体的交易记录,因为她当初被拐卖,明显不是随机,而是博兹瓦纳那边有人收钱办事,那么会不会有迹可循?虽然希望极其渺茫,她还是想试试,毕竟她身边难得碰上小姜姐这么个和警察非常熟的人物。
…………
沈烨今晚回去得很迟。
倒不是因为忙工作,而是想事情。
家里静悄悄,只有玄关留着的一盏灯在等着他。
他轻手轻脚往楼上去,要拐向自己卧室的方向时,被人从身后叫住。
“小烨。”
沈烨心头一紧,转过头:“妈,你怎么又还没睡?”
“你没回来我怎么放心得下?”冯晚意披着外套从她房间出来,走到他跟前,蹙眉,“虽然让你去公司邦外公,但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如果你的职位事情多,就让外公调你去其他清闲点的位子。家里又不是靠着你赚钱。”
不等他反驳,她又道:“去,换身衣服洗把脸,我去把留给你的饭菜端来。”
“妈,”沈烨拉住她,“我吃过了,你不要忙了好不好?”
“你在外面吃的东西怎么能和家里的比?”冯晚意拂开他的手,温声,“多少再吃点,喝个汤也可以,炖了一整天。”
说罢,她已不顾他的意愿,下楼去厨房。
沈烨静默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
要不是突然感觉到肚子特别饿,方颂祺也不会发现时间已经不早。
抓了抓头发,她下楼去厨房,打算从冰箱里随便找点东西垫一垫肚子,然后睡觉。
还没走到就发现厨房的灯亮着,最关键是她还嗅到了香气。欸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加快脚步她迅速奔进去,见是蔺时年,不由来劲儿:“哟,我当是谁,原来是蔺老板。您今儿不是忙得连书房的门不出?怎么又偷偷来觅食了?”
蔺时年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端着他刚刚出锅的面条走往餐桌。
冷食必然比不过热汤面,方颂祺当即将自己的目标从冰箱改为灶台,伸脑袋到他使用过的锅,企图蹭一点来吃。结果他老母的只煮了他一个人的份,锅底连个汤都没有剩。
她调转方向,紧紧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碗:“喂,你吃不完吧?看你平时的饭量好像很小。”
蔺时年没理她,自顾自落座。
小肚鸡肠,呸!方颂祺撇嘴,不再靠近,省得自己被香味引诱得受不了,准备退去按原计划求助冰箱,便听蔺时年不冷不热道:“自己拿碗筷过来。”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86、能一起过年吗?
方颂祺扭头瞧他的背影一眼,似笑非笑。
她从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一点没客气,拿上碗筷坐到与他成直角的位置,将碗朝他面前一推。
蔺时年作势要从他碗里夹面条过去。
方颂祺欠欠提醒:“你筷子上沾了你的口水,用我的筷子。”
蔺时年重重扣下他的筷子不用,接过她的筷子,端起他的碗,准备用倒的。
又听方颂祺欠欠道:“小心点,别把你吃过的部分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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