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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她不久前道歉的那句“牵连他”,出自真心实意。
蔺时年明白她的意思:“我有底线,最多也就这种程度。你也没什么事需要我去为了你搭上我自己。”
“看来你对我的感情不过尔尔。”方颂祺玩笑。
两人间的气氛缓和许多,她紧接着又道:“其实,不处理杏夏也没关系,结果顶多就是我没办法再继续假装‘失踪’。”
俨然绕回她提出过的现身当靶子的想法。蔺时年降回冷言冷语:“已经处理了,再讨论其他做法毫无意义。到此为止。”
方颂祺抿唇。
蔺时年准备启动车子,又问起她:“你和杏夏是不是聊了什么?”
“嗯?聊什么了?”方颂祺先是困惑,随即似刚反应过来,蓦地满面愤恨,“你就应该再迟点找过来,看我不弄死她!”
蔺时年盯着她,微敛瞳,暂且未再追问。
回到别墅后,蔺时年接到萌萌的电话。
方颂祺不打扰他们父女俩,自行上楼回房间,不多时蔺时年来敲她的门:“萌萌让我代为问你晚安。”
很明显,他不习惯对她说这种话,即便不是他本人的意愿只是邦萌萌转达,也颇为不自然。
方颂祺故意捉弄他:“既然代萌萌,那你是不是也该把萌萌的表情和语气还原?”
蔺时年反将她一军:“以后我和萌萌讲电话你不要走开,她一定会问到你,你顺便和她聊两句?”
“呵,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屁孩聊?”方颂祺甩上门,眼不见为净,回身走去桌前打开电脑。
那个小鬼哪里是简单地问候她?多半是她又堆积了她的邮件没有回复,间接等于提醒她看邮箱。
果不其然,未读邮件全部来自于萌萌。
靠,她快受不了了,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成天闲着没事干,才会有这么多时间,每天给她发邮件,透过屏幕能感觉到她恨不得将她每分每秒所做之事一件不落地分享给她。
方颂祺坐在电脑前一封封浏览,想不通自己干嘛要认真对待?明明直接一键标注已读再敷衍地回复一个“已阅”不就省时省力万事大吉?
一封新邮件在这时进来,她以为又是萌萌,顺手点开了,结果发现发件人分明是“月见”。
“对不起。”
她一愣,漆黑的眸子凝注在三个字上,久久未动。
她不知沈烨何故突然来这么一句话,但她的脑子里浮现的是她从杏夏嘴里撬得的一件事。
方颂祺起身行至床前,扑倒进被子里,手指渐渐蜷缩起,攥紧床单。
…………
沈烨坐在电脑前,没想到竟能得到对方已读邮件的提示。
过去这段时间他的每封邮件皆石沉大海,他猜得到,她是点也不点直接清空处理了。今次呢?她这个时候恰好在查收邮箱吗?之所以“已读”,是她真的看了他的这封邮件,还是……她将全部邮件标记已读而已?若为前者,她此刻作何感受?她明白他在为何事道歉么?
沈烨闭上眼,思绪仍旧被不久之前冯孝刚的几句话填充。
什么话?
冯孝刚说,他曾经让杏夏到冯晚意面前作证,证明方颂祺在“风情”卖过,证明方颂祺和蔺时年早就认识甚至私下有关系。
他还说冯晚意见了杏夏后并不相信杏夏的话,不过心疼他当时不仅人身自由受到限制经济来源还被冯松仁切断,所以背着冯松仁给过他一笔钱,他正愁没办法雇佣别人来对付方颂祺,那笔钱恰恰救了他的急。
可真的只是巧合吗?她真的没有相信杏夏吗?
他没忘记,方颂祺和蔺时年在海城同时被绑架,彼时绑匪的目的更像是试图求证两人的关系。偏偏冯孝刚告知的是冯晚意,是冯晚意,不是冯松仁啊……
沈烨再度为自己加深了对冯晚意的怀疑而感到羞愧。而何止只是加深?基本确认就是冯晚意了吧?他彼时便料到冯孝刚多半遭人利用,可他一直认定是冯松仁。
他想停止自己对冯晚意的揣测,可他一边羞愧自己不信任自己的母亲,一边已经对方颂祺发出了那封道歉邮件。他从未如此矛盾过……
晃回神来时,他发现自己离开了房间,站在冯晚意的卧室门口。
门半敞着,但她人并不在。
沈烨无意识地往里走,站定在壁柜前。
他的房间放满相机镜头,而冯晚意的房间则许多与他有关的东西。
比如他的一些获奖证书和奖杯。他不喜欢在自己屋里摆放这些,过于招摇和高调,原本放在专门的收纳箱里,冯晚意说她的房间缺少摆件,遂从中挑了些。她喜欢,他也就随她的意,何况就算他拒绝,她背着他拿出来,他同样阻止不了。
还有他与她的合影。和经常因公在外的沈骏不同,她没有缺席过他的任何一次人生中的重要转折。
她的手机留在床头,此时发出细微的动静。
沈烨所站的角度,恰好不用再走近也能看见亮起的屏幕,而他也恰恰条件反射地应声望过去。
他怔了一下,挪不开眼。
门外的过道也在这时传来一阵脚步。
沈烨僵直着身体扭头。
冯晚意没看到他在这里,身影掠过了房门口。
他大概猜到她是去找他。
好似哪里泄了冷风进来,他心底感觉有点凉,重新看回她的手机,屏幕的光已灭。
他没继续逗留,走出去,拐向自己的卧室。
冯晚意正在轻叩他的房门,因为迟迟无人回应,她准备自行开门进门。
“妈……”沈烨出声唤。
冯晚意应声转身,眉间的褶皱松开:“去哪里了?”
“阳台。”不知出于哪种心理,沈烨的嘴快过脑子的深思熟虑,刹那间撒了谎。
“我以为今晚的核桃露要自己喝掉。”话落,冯晚意目光逡巡着他的脸,蹙眉:“你的面色怎么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
“是么?”沈烨抬手摸一下自己的脸,笑,“我自己看不到。不过我没有不舒、服。应该只是风吹的。”
边说着,他端起碗:“每天被妈这样悉心照料,我如果还出状况,那也太弱了。”
冯晚意跟着笑,照旧看着他喝完。
伸手去将碗接回来时,她状似顺带问起:“看今天餐桌上的气氛,你怎么还和外公僵着?小方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弟弟现在在季家生活,也不用你再cao心。快跟外公低个头,你往后不要再提小方,我们家也能彻底安宁。”
沈烨的一只手背于身后,轻轻颤抖,问:“真的过去了吗?”
冯晚意表情微变:“小烨,你不是告诉妈妈你不会再纠结小方?难道你最近和董小姐的走动是在糊弄我?”
“妈,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沈烨重新问,“我是说,只要我不纠结,大家的心里也一定都会过去是么?”
“当然。”冯晚意笑笑,“除了你最近几天又惹恼外公,你舅舅和舅妈不都没再指责你的不是?”
“那妈你呢?”沈烨凝注她的眼眸。头一回,他强烈感觉自己看不进她的心里。
冯晚意似乎非常费解他问出这样的问题:“如果小方没出意外,我现在大概已经在邦你们办订婚宴。当时不是你自己说,想尽快和小方结婚?”
沈烨没说话。
“小烨,关键在你自己,不在我们。人要往前看,你现在和董小姐,不是相处得不错?”谈起他的新对象,冯晚意面容间尽是满意之色,“董小姐的妈妈跟我聊过,说董小姐对你的印象很不错。”
话题就这么被她拐跑,沈烨不方便、也无心再强行拐回去,简单地谈两句董小姐,便催她去休息。
他也回屋,关上门,低垂眼站定久久,心中的摇摆不定暂时有了个倾斜。
那么,他发给方颂祺的那句“对不起”,更加应该了。
思及此,他不禁自嘲,前两天他才在冯晚意面前义正言辞即便是亲近的人做错了事情也不能宽容,这么快,他就打自己的脸了。
只是,戚人语那边,他该如何答复,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
又是无梦的一、夜。
方颂祺心烦气躁。
以前不喜欢发梦,怕在梦境中丢失掉自己;如今巴不得快点发梦,最好一次就能让她在梦中和其他三个人格碰面,照马医生的指示和他们开会,然后万事大吉,结果他们好似故意躲着她,她一次梦也没再发,顶多就是眼前突然晃过一两个她死掉的画面。
草……
不过也好,马医生的叮嘱是为防止她在此期间自行发梦,既然她不发梦,就等着去马医生那里催眠,有马医生从旁看着她,她能更定心去和另外三个人格打商量。
下楼吃饭时,方颂祺问蔺时年和马医生具体约了什么时候再过去。
“现在是改为两个星期去一次。”
“因为他要多抽出时间陪马太太?”
“你还记得马太太怀孕?”
方颂祺翻白眼:“我只是去趟非洲渡劫,又不是失忆。”
她还记得最早沈烨告诉过她,马医生已经把工作重心转到研究项目上去,心理咨询室的病人没再有新的,她是最后一个。
默默在心里算日子,心里有了数,她踏实不少。
蔺时年突然告知一件事:“有人在接触钱师傅的家人,听那意思,好像是希望他们代钱师傅去向警方认罪。”
“什么?认什么罪?”方颂祺一脸懵。
“不好猜吗?”蔺时年瞳仁微缩,“承认是钱师傅把许敬的信息泄露出去给伤患家属。”
“马勒戈壁!有完没完了?!”方颂祺瞬间趴桌子站起,“这要不是钱师傅和我们关系铁,他家人够良心,现在岂不被得逞?!”
蔺时年正要说点什么,魏必的电话进来。接完后,蔺时年又丢出一个最新消息:“经人举报,这次牵涉的非法qi官交易团伙昨天夜里被警方一网打尽了。”
…………
冯家。
虽然事情已经按照冯松仁的要求去办了,且传来的消息是非常顺利,一切稳妥,但何叔的不安非但没有因此被压下,反而愈演愈烈。其实在冯松仁一开始下决定时,他就不赞同。
“你今天心不在焉。”冯松仁直白点出。
何叔未否认:“是的董事长。”
“做都做完了,就不要再想。”冯松仁慢悠悠撒鱼食,“如果实在担心,就把时间花在怎么预防你担心的事情上。”
何叔点头:“明白,董事长。”
他担心什么?担心的还不是被那伙人知道,将他们端进警察局的是冯家。这个团伙不同于黑、市的小作坊,驻扎在鎏城好多个年头了,从未出过事,得益于他们背后有靠山。
冯松仁这回的行为确实有点冲动,护女心切作祟……
…………
方颂祺这边还有点迷糊:“这意思是昨天晚上,两边的人同时有动作?那哪一件是冯松仁干的?”
把人家团伙都端了,就没必要推钱师傅出去认罪吧?警察要揪的不就是团伙?
蔺时年反问:“你认为哪一件更像冯松仁干的?”
“一锅端。”
方颂祺确信的口吻倒叫蔺时年好奇:“为什么这么肯定?”
虽然他也倾向于这个答案,但是有个非常大的疑点:冯松仁似乎没必要做这种事,非常容易引火上、身。除非他的人和那个团伙的人接洽过程中出现非常大的纰漏。
“随便蒙的喽。”方颂祺耸肩,皮笑肉不笑,低头大快朵颐,好像此时吃饭比讨论更要紧。
蔺时年盯了她好几秒。
…………
沈烨已没法在公司里安心工作,一整天都在不停出错,多亏助理不间断从旁提醒他。
傍晚他早早回家,问过管家之后,找去后花园,却看见冯晚意拿着剪刀对着花枝发呆。
“妈……?”
沈烨这一唤,冯晚意因为受惊,便一剪刀剪在在了手指上,顿时咧开个口子直冒血。
沈烨连忙带她回厅里,拿医药箱出来邦她处理。
“妈没事,你不用着急。”冯晚意安抚。
冯松仁刚从楼上下来,扫视他们母子二人,沉声询:“怎么了?”
“爸,”冯晚意绾了绾鬓发,“修花枝的时候不小心剪到手了,一个小口。”
沈烨把一团止血的棉花丢进垃圾桶,冯松仁走来她跟前,瞟了眼她的伤口,皱眉:“园子里的花就那么点,每天见你修,怎么都没完?”
冯晚意莞尔:“我昨天它们这样好看,明天又觉得它们那样好看,本来就完不了。”
“时间太多了?”冯松仁对她如今成天呆在家里早有意见,“好久没见你出门去找人语她们看画展。”
“人语医院忙,爸你不是不知道。”冯晚意低垂眼帘注视在沈烨的手,沈烨的手正在往她的伤口撒药。
冯松仁同样在看冯晚意的手,提出另外一个建议:“没事弹弹琴也好。我记得早些时候小沈本来让管家去找人来调琴?怎么又搁置了?”
“爸,又提弹琴的事干什么?我说不想再碰了就是不想再碰。”冯晚意的音量较之平常有所拔高,语气更比平常强势得多,其中挟裹的恼意昭然。
冯松仁和沈烨一时间均无言注视她。
冯晚意似也未觉自己的情绪不妥,默两秒,淡淡道:“爸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一点事情都没有。”
似乎意有所指。冯松仁不确定。
沈烨在这时接腔:“外公,我正打算和你说,想请一个月的假,陪妈外出游玩。”
冯晚意微愣:“之前怎么没听你提?”
“这不还没来得及?现在一块说。”沈烨是受了戚人语的启发,临时起意。
冯松仁认同:“这个假可以放。”
“谢谢外公。”和冯松仁之间的不愉快倒因此接触,沈烨继而转向冯晚意,“怎样?妈,你想去哪里?”
…………
话分两头,方颂祺这边正在被钱师傅又一次紧急抢救的消息砸得吃不下饭,说是极有可能挺不过今晚。
而她也刚得知,钱师傅生前签过qi官捐赠意愿书,经过医院的检断,与许敬可以配型,钱师傅的亲人完全无异议。
方颂祺完全反应不过来。这根本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88、一定能成
是钱师傅啊。
他为了救许敬,搭上他的一条命,现在连shen也要给许敬。
太重了,这笔债太重了,方颂祺自觉承受不住,她现在只是光想着就胸闷气短,肩上如同瞬间落了一座大山般,压得她站不住。
她想拒绝。
可她开不出口,她和许敬……真的需要他的shen,太需要了。
方颂祺呆呆坐着,浑身无力。
蔺时年清楚她内心的起伏和震荡:“不管怎样,不要辜负钱师傅最后的这点心意。”
“我……”方颂祺嗓子发哽,“想去医院见钱师傅最后一面。”
蔺时年没反对:“我去安排。”
许敬那边早在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被送去医院,做手术前的准备。
凌晨的医院并不完全安静,这边有滚轮迅速划过地面的摩擦,那边模模糊糊传出隐忍的啜泣。
方颂祺随蔺时年穿行在过道上,快到病房时,蔺时年接到电话,蓦然驻足回身看她,告知:“钱师傅去了。”
方颂祺应声顿住,亦无法继续前行,脑子里空白一片,半晌,怔怔然问:“那我们现在……”
蔺时年说:“你暂时见不了钱师傅,他现在要马上被送去取qi官。等之后,给他办理后事的时候,再去看他。”
方颂祺没想法,无意识地点头:“噢……”
总归还是,只能和钱师傅的尸体道别。
蔺时年征询她的意思:“你想先回去,还是在医院等?”
毋庸置疑,方颂祺选择留在医院等。除去想见钱师傅,接下来许敬不也马上要动手术了?来都来了,她肯定想陪着。
蔺时年遂她的愿,两人寻了个地儿干干坐着等。
方颂祺大多数时候在发呆,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得也快,早上六点多钟时,她被蔺时年拍了下肩膀,骤然回神。
“可以去看钱师傅了。”
“好。”方颂祺即刻起身。
看钱师傅的地点,是在太平间,进去之前,他们先见到钱师傅的一双儿女。
女儿就嫁在本地,儿子是这两天刚从外地回来。方颂祺以前没了解过钱师傅的家庭情况,这会儿才知,原来一年前儿子就想把钱师傅接去,但钱师傅没同意,因为和许敬呆得久,生出感情,舍不得许敬,和家里约定,等许敬等到shen源,顺利手术,他再另做打算。
方颂祺心中五味杂陈,回忆起自己发现钱师傅是蔺时年安排到许敬身边的人之后对待钱师傅的态度,浓烈的歉意一阵阵上涌。
当然,钱师傅的儿女并不知晓她和蔺时年的具体身份,只清楚他们是许敬的亲属,简单地聊完后,方颂祺随同他们进去看钱师傅。
几人一开始均无声,后来钱师傅的女儿忍不住轻声哭泣,方颂祺心里头愈发堵得慌。
离开太平间后,方颂祺特意留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其实她也不清楚往后她能为钱师傅的家人做些什么,而无论做什么,她都还不起钱师傅的这份恩情。
“许敬的手术在下午。”蔺时年告知。
肾脏取出来后并不能马上用,除去一系列术前检查外,肾脏也需进行整形,对肾脏外颈动脉进行整理,将多余的脂肪等不必要组织切掉,以保证手术更加顺利。当然,qi官的保存时间有限制,为了保证移植的存活率,一般控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完成。目前为止,无论是许敬还是钱师傅的肾,都没有状况,医生刚定下手术的具体时间。
“现在能去看他吗?”方颂祺担心临近手术时,她想看也看不了。
“可以。”蔺时年也认为现在比较合适,他打电话去和靳秘书确认现在许敬的病房是否方便,挂下电话后他让方颂祺再等一等。
“还在做检查吗?”方颂祺问。
蔺时年顿一下,如实相告:“沈烨来看许敬。”
“噢。”方颂祺平淡无奇。
约莫半个小时后,她才得以前往许敬的病房。
靳秘书是昨天晚上就陪着许敬来医院做准备,季忠棠则是刚过来。
因为方颂祺和蔺时年都戴了假发和口罩,着装也与平日的风格大相径庭,季忠棠差点没认出来。
许敬眼尖,方颂祺一进门他便从床上坐起来:“姐!”
“喊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还活着是不是?”方颂祺翻白眼,故意挑刺。
许敬笑笑,不说话。
季忠棠和蔺时年走到外间去,方颂祺摘掉口罩坐在病床边和许敬两两相对,反而安静下来,谁也不吭声。
半晌,两人又同时出声——
“你——”
“姐——”
方颂祺收住自己的话,问他:“什么?”
被她捷足先登,许敬便不推让:“姐,你说这次给我捐肾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并不知道捐赠人,包括钱师傅此时已经过世的消息,也暂时对他隐瞒。方颂祺眼波轻荡:“好人。”
非常简单粗暴的回答,但确实概括得没错。许敬满是认同:“对,一定是个好人。”
他道:“刚刚沈哥来看我,和我聊了不少他以前眼角膜手术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沈哥的眼睛出过问题。”
“具体聊了什么?”方颂祺小有好奇。
“就是聊我问你的那个问题。”许敬说,“沈哥完全理解我的心情,会去想捐赠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多大年纪、有没有亲属。”
方颂祺想起沈烨之前一直在寻找当年给他捐赠眼角膜的人。
“怎么?你也想把人找出来?”她挑眉。
“没有。”许敬摇摇头,“我会怀着感恩的心,好好生活。这是对捐赠人最好的回报。”
方颂祺沉默。
“姐你刚刚要说什么?”许敬问。
“没必要说了。”方颂祺撇嘴,“本来要问你紧张不紧张,可你不是已经被开导过了?”
“我最需要的是姐你的开导。”许敬急急道,“别人的都不算。我现在很紧张,特别紧张,姐你看我手心里全是汗。”
方颂祺打了下他展开到她面前的手掌:“这就是我给你的开导。”
稍加一顿,她又补一句:“不要紧张,就是做个手术罢了。”
语气非常敷衍,措辞也非常普通,好似因为他说要,她才临时随口讲一讲。
即便如此,许敬也接受得欣然:“嗯,姐说得都对。”
方颂祺起一身鸡皮疙瘩,故意打了个激灵:“你一个大男人少讲这种肉麻的话。”
继“男子汉别动不动掉眼泪”之后,许敬又一次正儿八经反驳:“姐你总歧视我们男人,男人为什么不能讲肉麻的话?而且,我的话也不肉麻。”
姐弟俩有的没的插科打诨一会儿后,又是一阵长久的安静。
许敬感叹:“很像做梦。”
“嗯?”方颂祺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有适合我的shen源了,很像做梦。”许敬重新说一遍。
方颂祺故意泼他冷水:“这个已经做第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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