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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对不起,杏夏,连累你了。”周泽道着歉,一把攥住方颂祺的手,“阿祺你不要把对我的火气殃及到杏夏身、上。跟我出来!”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滚!”方颂祺甩开,反手给了周泽一个耳光。
耳光响亮,杏夏“啊”的短促尖叫也很响亮。
周泽倒是没有什么强烈反应,不晓得是不是前天的那四个耳光掴得他的脸皮进一步加了厚。
他攥着方颂祺的手腕依旧未松,缓缓地转回自己被打得歪向一边的脸,重新凝定方颂祺,好声好气:“现在可以跟我出去好好聊一聊了吗?”
癞皮狗!
方颂祺蜷了蜷手指:“有什么屁在这里直接放!”
表情仍然冷漠,语气仍然强硬,但好歹松了口。
周泽反而面露犹豫,有意无意地瞟了杏夏一眼。
“怎么?”方颂祺蔑然,“怕我张扬你为了一个破市场总监把我卖给你上司艹的事?”
杏夏原本识相地要避嫌,临走前听到这么一句,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目光徘徊于方颂祺和周泽之间。
前一秒才有所考虑的事,下一秒就被直截了当不留情面地戳穿,周泽面红耳赤。
他的反应正中方颂祺下怀,坏心情终于有些好转。
“哟,原来你是有羞耻心的啊?这就说不出话来了?你确定还要聊?我倒觉得,你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回去好好跪添你的冯总,伺候得他高兴了,或许重新赏你肉骨头。”
夹枪带棒,冷嘲热讽,越讲越难听。
旁边还杵着个局外人杏夏,周泽的脸越来越挂不住。
方颂祺见他表情越来越难看,心里越来越痛快,唇角的讥诮亦越来越浓。
瞧,多贱呐他,她都让他滚了他偏偏不见棺材不掉泪,非b她浪费唾沫狠戳他痛脚。
清晰地感觉他手上力道的加重,如同要捏碎她腕骨,方颂祺满怀期待他暴跳如雷,结果没等到,因为杏夏插了话,中断了两人之间愈演愈烈的火苗星子:“周泽,要不你今天先回去吧,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
方颂祺对杏夏的和事老行为不置一词。
周泽亦一言不发,像在努力地控制情绪。
顷刻,他放开方颂祺的手:“我已经不在冯孝刚手底下干了。也算因祸得福,之前想去的另一家公司向我伸了橄榄枝。我知道你很介意……那件事。等你消了气,冷静下来后,我们再好好谈。”
不知该说他天真,还是该说他厚颜无耻。事已至此,他以为他们的关系能修补?方颂祺丁点儿不想再被他纠缠:“周泽,追我的人可不少,随便拉一个公子哥出来就甩你几条街,当初我却只答应当你的女朋友,你不会以为我对你真爱无敌吧?”
“呵,你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家里还有个病恹恹半只脚跨进棺材的老父亲,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心里没有点b数?要不是有点利用价值(第02章),我根本懒得鸟你。”
周泽对自己的认识,心里怎么会没b数?虽不到穷困潦倒的地步,但他确实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所以一直以来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拼命对她好。
她嫌弃他,他认了,是他身为男人能力不足。万万没想到,她还攻击他的父亲。
她之前明明没少去医院探望他的父亲,父亲很喜欢她,因此也总在他面前夸她人美心善,他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交到这样一个女朋友,念叨他一定要对她好。
所以其实她都在装的?现在才是她的真面目……?
周泽僵在那里。
杏夏似乎怕方颂祺的话再难听下去,挡到两人之间,继续和事老劝周泽:“你快先回去吧。都在情绪上,是谈不成结果的。”
周泽拂开杏夏,追问方颂祺:“什、什么利用价值?”
不是说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那他之于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不是都感觉到我对的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第01章)?”方颂祺鼻间嗤出丝笑,“没错,我那段时间身边缺个唯我是从的狗,你最像喽。”
周泽拳头紧握双目血红,看起来像会打人。
杏夏着急,忙不迭推周泽:“你走吧,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方颂祺则已拿起手机拨小区保安室的号码,没再管周泽要杀人还是放火,扭头回自己的屋,“嘭”地重重甩拢房门。
并非虚招吓唬周泽,方颂祺确实打电话去喊保安了,说明情况后挂线,她查看手机是否有未读的消息,却是失望。
不晓得对方是还没看到消息,还是看到了但并不打算鸟她。
脑袋隐隐作痛。
方颂祺揉了揉,又捶了捶,烦躁地丢下手机,去抽屉的药瓶里取了两颗药。
懒得再出去倒水送服,她直接干咽下喉咙,然后倒回床上继续睡。
没去关注周泽后来究竟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保安前来轰赶,她再次醒来,天都黑了。
杏夏在外头轻轻叩她房门:“阿祺……你要不要先起来吃饭?”
眼皮一搭,方颂祺没和自己的胃做对,爬起来趿着拖鞋去开门,一点没和杏夏客气:“你煮什么了?”
“菠萝油条虾,酸菜鱼,豆豉排骨……”
未及杏夏列举完,方颂祺打了个ok的手势,大步迈去客厅的餐桌。
碗筷准备好在桌上,她坐下就直接开动,大快朵颐。
不经意抬头,正和杏夏红通通的眼圈撞个着。
方颂祺蹙眉:“你干嘛?”
“阿祺,你为什么不告诉周泽对你——”
“打住!”方颂祺极其不耐,满面嫌恶,“以后不要再提他了,阴魂不散。他没欠我,我待他也不咋的,扯平了。”
说着,她迅速转移话题:“锅里还有米饭没有?”
“有有!”杏夏不再追问,起身接过她的空碗,邦她进厨房里盛。
填饱肚子,方颂祺准备回房间,一眼看到昨晚跳河前她踢掉的那双高跟鞋,此时此刻擦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鞋架上。
应该是周泽捡回来的……
眸子略一凝,方颂祺走上前提起鞋,扔进垃圾桶。
隔天上午学校有事,方颂祺没有睡懒觉,出来吃早饭时,客厅里杏夏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一边对着电脑,一边做笔记。
怪认真的,像在学校上课认真听讲。
方颂祺扫过电脑屏幕,不经意觑见网页显示的内容,目光稍稍一顿,脚步亦顿住。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016、原谅她这一生不羁放纵爱撕逼
“你打算进dk?”
杏夏被她冷不丁的询问吓到,慌里忙张地阖电脑,随即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面色微窘。
方颂祺只当作没瞧见,兀自行往饮水机倒水喝,背后传来杏夏的回答:“嗯,是打算试试。”
方颂祺倒着水:“dk不是从来不公开对外招聘?”
传媒界的一大佬,素来高冷。
“是啊,不对外招聘。但我们院每年不是都有推荐名额?我想争取。”
“噢……”方颂祺略略点头,水杯在手里一转,“你具体想进dk的哪里?电视台?报社?出版社?还是其他?”
“轮不到我‘想’,如果真有幸入选,人家怎么安排我就去哪里。”杏夏赧然,沮丧而无奈,“名额只有两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大概只是去给人家当分母。”
“还没开战,你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方颂祺颇为不满,“你的成绩在院里不是一直名列前茅?”
“并不光看考试成绩,还有综合素质。”杏夏谦虚,转口问方颂祺,“阿祺你呢?要不要一起试试?”
“免了。”方颂祺似不屑。
“说起来,阿祺你好像一点都不为毕业后的去向焦虑?”话落,未及方颂祺回应,杏夏当先记起什么,“差点忘了,你们家有自己的事业,对你可能另外有安排,你不需要像我们一样为找工作着急。”
方颂祺不予回应,将喝光水的杯子放进洗碗池,说了句“good-luck”,转身回卧室。
“欸,阿祺,早饭——”
“没有胃口,不吃了。”
“……”杏夏回头望向餐桌上她早起准备但没有被碰过的食物,安静数秒,起身过去处理。
…………
中午在学校办完事,方颂祺又喊上杏夏陪她逛街购物。
却是发现貌似什么大人物莅临,一窝蜂的学生围观。
杏夏眼尖,惊喜:“是翁思宜!”
方颂祺双手抱臂,微眯眼:“喔,三十六线网络女主播啊……”
呵,三十六线还是抬举她了。
全民网络时代,各类平台层出不穷,如今但凡有个手机的人都能上镜拍视频、开直播营销自己。
杏夏只当方颂祺习惯性刻薄,略微尴尬:“她怎么也不算三十六线吧?以前网络直播还没有这么火,她就小有名气。那个时候她在国外留学吧?分享外国的风土人情的节目不是没有,可她的内容优质创意又好,自来水效应,不小心就红了。”
说着,她笑笑:“当时她一直不在视频里露脸,每次还用不同的变调声音逗大家,时而大叔时而萝莉,怪有趣的,猜测她真实样貌也成了卖点之一。后来她终于公开真面目,也没让大家失望,是个知性美女。可惜,她签了公司后,那档节目就换了味道,渐渐黄掉。不过就她个人发展而言,后来的转型还是很成功——”
“你很喜欢她?”方颂祺没听完就打断她,唇角旋开讥诮。
“这和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我们对这些资讯不是习惯保持敏感的关注度?”杏夏隐隐感觉到方颂祺对翁思宜貌似存在敌意。
她们认识……?
没等杏夏探究,方颂祺率先朝围观群众的方向迈步:“走,我们也去要个签名。”
杏夏愣了愣,忙不迭跟上。
…………
翁思宜来这里是做直播。
正好到了节目的尾声,安排的是满足同学们的要求,给大家签名。她很和善亲切,不时提醒大家维持秩序注意安全。
又签完一个,下一个人的本子很快塞进她手里。
“大明星,就签‘翁翠花’吧~”
翁思宜笔尖登时顿住,应声抬头。
“怎么了大明星?‘翁翠花’难道不是你的本名?比你现在改完后的名字更好听啊,原汁原味接地气。”方颂祺笑眼眯眯,仗着比翁思宜高出一小截的鞋跟高度,再一贯地微挑下巴,完全一副讨人厌模样。
明显故意找茬,工作人员上前来驱逐。
方颂祺故作夸张地踉跄身形,哎哟出声,一脸无辜:“不是说可以签名么?这又反悔了?”
然后变本加厉,从无辜到委屈:“不签就不签,直接说就好,推人做什么?本来还觉得有缘呢,我有个远房表姐,恰巧也叫‘翁翠花’,特别喜欢你,年前特意去了趟韩国,以你为模板,从头到脚整了一遍,现在和你要多像就有多像。我就想给她带个你的签名而已。”
势头大不对劲,杏夏悄悄扯了扯方颂祺的衣角:“阿祺……你在干什么……”
方颂祺置若罔闻,只紧盯翁思宜,等待她的反应。
翁思宜的表情并未完全没有变化,不过约莫因为毕竟在人前,情绪控制得很好,非但没有生气,还把工作人员拂开,继续签名。
“很少有人知道我以前的名字,很高兴你记得。你表姐和我同名是么?确实有缘。我把你表姐的名字也写上吧。替我谢谢她对我的喜爱,也邦我转告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做自己就好,不需要把其他人当模板。”
方颂祺又笑:“大明星什么时候改做心灵鸡汤节目了?鸡精是不是放太多了?”
翁思宜没去理会她的满口嘲讽,沉默着把签名本递回去给她。
工作人员赶紧安排下一个人。
方颂祺在这个时候却再次“哎呀”一声,从翁思宜的袖口捻起一根毛发,十分震惊:“大明星,这么粗这么黑,你是在哪儿沾了男人的阴毛?也太不小心了!”
“……”全场蓦地如被销了声般寂然。
…………
回公寓的路上,一想到最后翁思宜吃了满嘴屎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神情,方颂祺的笑就停不下来。
要知道,当时镜头可还在直播,第一时间便通过网络传播了个遍,翁思宜想剪都剪不掉。
哎呀喂,不行了,笑纹都得出来好几道。
不出意外,这次的小插曲应该能承包她接下来三个月的笑点。当然,仅仅保守估计,毕竟她不能保证下回再遇到翁思宜时,她没有新花样再整翁思宜。
“阿祺……”
杏夏的叫唤拉回方颂祺的思绪,倒是记起走错方向:“对,之前说要再去shopping~走走~大好的日子,值得血拼~”
杏夏迟疑:“你和翁思宜是不是有过节?”
“没有过节~我就是纯粹见不得她好,故意找茬要她丢脸~”方颂祺忍不住又笑得欢。
杏夏微恙:“你不觉得你刚刚太过分了么……”
“觉得啊~非常过分~超级过分~无比过分~没有人比我更过分~”方颂祺丁点儿没恼,承认错误,并且接受指责,也做好了遭遇网络上翁思宜的粉丝的攻击的准备。
然,那又怎样?
千金难买她方颂祺高兴~!
她这一生就是不羁放纵爱撕b~!
手机里来电话,嗡嗡嗡地震动个不停。方颂祺瞥着屏幕上的显示,嘴角翘起的弧度再深了一分,马上和杏夏道别:“街明天再逛,我先去观看我表婶现场爆血管表演~”
幸灾乐祸的语气难掩。
半个小时后,方颂祺甫一跨进翁家别墅,一道阴影便携着劲风往她脸上袭来。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017、你全家都是表小姐!
她急忙往后退一步,杯子还是砸上了她的膝盖。
脚边“啪”地一声,整个杯子从她的膝盖上弹出后撞上地面,碎裂。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方颂祺差点跪倒,所幸一旁的佣人及时扶了她一把,而当即,卢春燕凶巴巴的声音便传出:“你要是敢再帮她一下,立马滚蛋!”
佣人的手因卢春燕的话卡住了。
方颂祺拂开佣人,有些艰难地挺直了腰板。
客厅里灯火通明,沙发上,刚才拿杯子砸她的卢春燕靠在翁建祥的肩头抽噎,鼻孔翕动,看过来的那眼神仿佛要把方颂祺碎尸万段。
“卢春燕,你有本事干脆砸死我,否则就别招惹,我这人记仇,一定会以十倍的方式报复到翁翠花身、上。”方颂祺无畏无惧迎视回去,一股狠劲。
“你听见没有?”卢春燕向翁建祥告状,“她今天就是当着大家的面这么喊我们囡囡的!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囡囡以前的名字!”
呵,都上升到“全世界”的地步?即便翁思宜如杏夏所说的那般,确实有点小名气,但比起人家正儿八经的大牌女明星,翁思宜真的连个屁都不是。
而卢春燕作为翁思宜的母亲,一贯就是爱计较这些个屁。否则,巴不得她横尸在外面的这位表婶也不会太阳打西边出来call她了。
方颂祺弯唇:“不对吧?大家更关注的难道不是翁翠花的衣服上带了男人的阴毛?”
“……”卢春燕被刺激胸口剧烈起伏,眼里蕴着怨毒,犹如几世仇人一般,又抓起一只杯子朝方颂祺砸,“是你栽赃囡囡的!”
这回方颂祺可没再让她砸中,避开之后即刻凶悍上前,也cao起一只烟灰缸,直瞄卢春燕。
卢春燕惊恐大叫。
“阿祺!”一直没说话的翁建祥拦住方颂祺。
没能砸下去,方颂祺便松开手。
烟灰缸自半空掉落,不偏不倚砸中卢春燕的脚趾头,疼得她哇哇大叫,嚷嚷着要佣人赶紧把方颂祺轰出去。
翁建祥微微愠恼:“阿祺,你以前不是这样没教养的孩子。”
方颂祺拍拍手里的灰尘,勾唇:“我爸妈都死了,我当然没教养。”
翁建祥短暂沉默,有点无奈:“思宜再怎样都是你表姐,没有得罪过你,你们以前的关系也不错。要不然,至少看在我这个表叔的面子上,往后不要再针对她了。”
方颂祺哂笑,眸子冷薄而黑沉:“你当年抢走小敬的救命钱时,怎么没有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不论是她的旧事重提,还是她的语气神态,皆在不留情面地打翁建祥的脸,翁建祥的表情第一时间尴尬而难看。
成功膈应到他,方颂祺心里头爽上两分。做贼心虚的人就是这样。即便她已经无数次如此般故意借题发挥加以质问责难,可每提一次,效果依旧杠杠地好。
卢春燕忍无可忍般,霍然起身:“你适可而止吧!既然你又提到那笔钱,咱们今天就摊在明面上算个明明白白!”
“如果你表叔不是为了给你爸收尸跑去非洲,怎么会得病差点丧命?不得病的话就不需要动手术!不动手术怎么会需要那么多钱?你表叔他的那个破出版社,长年累月见他整理古籍,就是没见他挣几个钱回来,哪来的钱动手术?都是你爸害的!你家不需要垫付这笔手术费?”
“你爸死就死,好歹有点家产。结果他研究的药物有问题,追究责任到他头上,家产全拿去赔人命了还欠一屁股债!难道还要我们邦你们还?!”
“你妈的那些话确实值几个钱!但是填补了这些窟窿之后哪里还有剩?连你都是靠这笔钱的一部分才从洋鬼子的地方捞回来的,不然你早就被判刑了!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嘚瑟?”
“你别不要脸地再咬我们吞了你们家的钱!还有小敬的那条命!就算那个时候不先给你表叔动手术,留给小敬,小敬没有合适的肾源,也根本没用!早死晚死都是死——”
“你住嘴!”翁建祥呵斥,截断卢春燕的越说越离谱。
卢春燕气极,和翁建祥吵上了:“我住什么嘴?!要是都像你当老好人!我和囡囡都不要活了!你视她比囡囡还亲,可她哪里当你是表叔?原本看在她年纪轻轻孤苦无依只剩我们几个亲人,才收容她,想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家,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可她呢?你没看到她这些年都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摆着脸色冷嘲热讽!高高在上耍大小姐脾气!”卢春燕重新看回方颂祺,继续对翁建祥唾沫横飞,“我们根本不求她知恩图报,但她也不能白眼狼一样贪得无厌!囡囡的事业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被她破坏!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安生地过了!”
卢春燕满眼通红,话落之后一屁股坐回沙发,把鼻涕擤得呼啦响。
翁建祥则沉默住,似无力回应卢春燕。
整个过程,方颂祺始终紧抿双唇不发一语冷眸以对,心里止不住犯恶心,恶心得她一刻都不想再继续呆着。
正好手机里有重要消息进来,她转身就要走。
卢春燕一蹦而起:“站住!”
“怎么?”方颂祺回头,“你的戏还没演完?需要我继续留下来当观众?或者需要我对你的演技做两三句点评好邦助你下回精湛提高?”
“阿祺,”翁建祥也叫住她,“这么多年了,误会也该消解了。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
“你真的怎样?”方颂祺微笑,“没有办法再忍受,要把我从你们家赶出去吗?”
翁建祥摇头,带着长辈的疼惜:“不要这么想,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方颂祺笑意更盛:“也对,还没榨干我的价值,你们怎么舍得赶走我?”
温声细语换来的依旧是她的牙尖嘴利,翁建祥才刚有所舒展的脸又紧凑起来:“阿祺,你——”
“就算你们想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方颂祺继续笑盈盈,“你们拿走的钱,是那么舒舒坦坦能花的?”
她眼底蕴着凛冽锋芒:“请佛容易送佛难。不把你们的日子搅得鸡犬不宁,怎么对得起我妈的画和小敬的命?”
厅中立着的复古大钟将将接在方颂祺话落之际敲响。
沉厚的钟声里,方颂祺继续自己的步子,跨出大门。
卢春燕的哭声还隐隐约约能听见:“造孽啊造孽!早知道会摊上这么个瘟神,当初就不该——”
“表小姐!表小姐!”佣人小跑着追出来。
方颂祺心里的某个躁点被深深刺中,眼神凌厉地剜过去:“你踏马才女表小姐!你全家都是女表小姐!”
佣人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噤若寒蝉,哆哆嗦嗦道歉:“对、对不起!我就是想问问,您的膝盖还好吗?要不您擦点药再走吧?”
瞥见她手里握着药瓶子,也认出她是刚刚扶过她一把的佣人,方颂祺拧眉,非但没有因此和缓和脸色,反而更凶:“滚!”
翁思宜在这个时候从外头匆匆赶了回来,正与方颂祺打上照面。
“呵,你晚了一步,卢春燕已经咬完人了。”
方颂祺这算是又在故意挑衅。
翁思宜步子一顿,倒是心平气和:“我妈如果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代她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反而要向你妈道谢,免费请我看她吠吠。下回你早点回来和她一起吠,会更有趣。”进而又有新点子,方颂祺给她提方案,“一根男人的阴毛算什么?你要是直播和男人颠鸾倒凤,绝对会在现在的基础上再爆红。”
翁思宜的脸青白交加:“阿祺,你的手段太拙劣了。无中生有的事情终是会被揭穿的,今天下午的事情,我的粉丝已经通过视频截图邦我证明是你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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