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ok,翁思宜这是在拿她刚刚的话反唇相讥呢,告诫她既然坐上董事长外孙女朋友的位子,就该具体身处那个位子的样儿。方颂祺听出一股子酸溜溜,红艳艳的唇笑得灿然:“我这样怎么了?人家喜欢的就是我这样。可没人规定董事长外孙的女朋友应该什么样,反正肯定不是你这样。”
翁思宜的表情差点端不住,很想将方颂祺这副嘚瑟直播给所有人看。
当初在“风情”,是沈烨替她解围,还对她的节目感兴趣,特意和她聊了会儿。如果她那会儿识得沈烨的身份,及时抓住机会,现在哪里轮得到方颂祺在她面前嚣张?
自知在疯子一样的方颂祺面前处于弱势,翁思宜一如既往只想躲开她。见一拨人往录影棚这个方向过来,她琢磨着人多的时候方颂祺不会太过分,便推开她要离开。
方颂祺却揪住她的衣袖,故意往下拉扯。
翁思宜今天穿的是一字肩的衣服,顿时露了一半内一,她吓得惊叫。
一惊叫,反而把别人的目光吸引,将她的衣衫不整看个正着。
“这个教训告诉你,只要我想,人多人少没差,一样弄死你。”方颂祺拖着眼尾眼神轻蔑。
“阿祺……”低低地又有人唤她。不过不是翁思宜,而是杏夏。
“干什么?”方颂祺并无所谓被她目睹自己欺负翁思宜。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但到处见不着你人。”杏夏小心翼翼地将目光从翁思宜身、上收走,不多嘴。
“你们要回报社了是么?”方颂祺询。
“是。”杏夏点头,“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
方颂祺松开翁思宜,踩着高跟鞋哒哒哒愉悦走人。
杏夏并未立刻跟上,待方颂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她转身邦忙扶起翁思宜:“翁主播,我刚看见你的助理和经纪人在找你。要不要我邦你把她们叫过来?”
“不用了,谢谢。”翁思宜就是故意躲开助理和经纪人才单独出现在这里。
她刚签进来dk没多久,脚跟尚未立稳,本该把握好每一次机会,就她方才的表现,经纪人揪着她教训。网络上对她的评价,更让她心塞。
“欸你等等。”杏夏将自己的空调衫脱下来给翁思宜,“翁主播不嫌弃的话,先穿着吧。”
翁思宜瞧了眼自己衣服上被扯裂开的接线处,接受了杏夏的好意:“谢谢。”
杏夏笑了笑:“小事。我本来就挺喜欢你的节目。”
翁思宜的记性不差,认得她:“你是阿祺的同学吧?”
“嗯,对,也是她的室友。”杏夏自我介绍,然后小有迟疑,“我知道翁主播你也是阿祺的表姐……”
翁思宜未否认,只道:“和阿祺当室友,看来你的胆量不小。”
“也不是……”杏夏陪她走了一小段路,咬咬唇,问,“冒昧了解一下,你和阿祺存在什么矛盾?为什么阿祺一有机会就针对你?你们明明是亲戚啊?”
“亲戚又怎样?”翁思宜嘲弄,并不愿意就此多谈。
杏夏则紧接着好奇:“那我能了解一下阿祺的父母么?一直只听她说到表叔表婶,要不是我前阵子在医院撞见过,我甚至连她有弟弟都不清楚。”
翁思宜蓦然愣住:“你说你在医院撞见过谁?”
…………
今儿季老幺实在没空再来接她,方颂祺自个人下班。
没有马上回公寓,去了理发店——黑头发又长出来一小截,染的紫色其实还算比较深,足够她再撑一段时间,但她就是看不顺眼,换了头深黑蓝。
理发师提醒她,这次染完之后,短时间内还是暂时先别动,让头发养一养比较好。方颂祺面上栽着脑袋应承,心里在想,现在哪儿管得了下次?下次下次再说,看心情呗。
染完头发,也去做了指甲。感觉最近有点亏待自己了,于是又去买了两套新衣服。
刷卡的时候,手机收到扣款消息,方颂祺顺便瞄见早些时候医院发来的缴费提醒,突然记起她把许敬医药费一茬忘得太彻底了。
最早她是自己缴,因为她没闲钱,一般一次先放五万在医院,等自动扣款到头后,医院会发来提醒,她会继续放五万进去。
和蔺时年摊牌后,蔺时年接手,全权负责许敬,包括医药费,方颂祺没往这块再投进过钱。
现在已经和蔺时年断了,照说还得她自己缴,但那会儿第一时间她没处理,沈烨告诉她许敬不必转院后,她更抛诸脑后了。
而医院至今不曾给她发过催款通知,方颂祺即刻赶去医院——许敬的病有多费钱,她非常清楚,这半个月却没催款,那就是还有钱在续着的意思,她没续,又是谁在续?
到医院,方颂祺用机器查询了一下许敬的就诊卡,发现里头的费用还有五十多万。
这看进方颂祺眼里,已自动转换成负债……
她发消息问沈烨确认。她没忘记沈烨说过愿意借钱给她。但他不能这样悄无声息啊,说好了得打欠条,否则这和他给她有什么区别?
既然来了,她就去一趟许敬的病房。
没进去,只是把钱师傅找出来,把工资支付给钱师傅:“我不管你收几个人的钱,我给的这份是我的。在我找到更适合照顾许敬的人之前,我不会辞掉你。”
或许也找不到更适合照顾许敬的人了。在这件事上,即便她再想和蔺时年撇清关系,也暂时先容忍,当然,容忍的前提是,她思考过,钱师傅留在许敬身边整不出啥幺蛾子。
不待她和钱师傅说完话,病房的门从里头打开,许敬一脸刚醒来的样子,对她展开笑颜:“我做梦梦见姐你来了,赶紧出来看看,没想到是真的。”
方颂祺没给特殊反应,即刻转身:“我走了。”
许敬着急得正要唤她。
方颂祺自己先给停住了,调回头,拉着脸:“老规矩,十分钟。”
许敬高高兴兴迎她进病房,把他的水果、牛乃和但凡病房里有的能吃的东西,全部兜出来“款待”她,然后不小心把薯片也翻出来了。
方颂祺一把夺过:“就这种表现你还有底气留我?”
钱师傅出声替许敬解释:“方小姐,这点零食在医生的允许范围内,小敬只是偶尔吃一点解解馋。而且医生这些零食也是医生买给小敬的,说和超市里卖的那些不一样。”
“哪有医生会给病人买零食?忽悠谁?”方颂祺觉得自己被当作智障了。
许敬小声嘀咕:“季哥确实说吃一点没关系……”
“季哥?”方颂祺皱眉,“哪门子的季哥?”
钱师傅邦忙回答:“儿科的小季医生。”
方颂祺:“……”季老幺?
许敬来了劲儿:“是啊,就是季哥~他说是姐夫的哥们,也是姐的朋友!姐,你交男朋友?季哥给我看过姐夫的照片,很帅!看起来人也很好!”
方颂祺:“……”草!季老幺那个大喇叭!
“关你屁事?”她怒目,“别转移话题!儿科医生都是哄小孩子的!他的话你也随便听?”
最让她恼火的是:“来一个人说是我朋友你就信?多大的人了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我警告过你不要和外人接触你当耳旁风?”
妈的!季老幺背着她搞这么多小动作?等着!再见到,她非削了他不可!
钱师傅又出声:“方小姐放心,是我邦小敬把的关。我知道小季医生确实是方小姐你的朋友。”
方颂祺看向他的目光不由深了两分。
显而易见,这是他背后之人的应允。
钱师傅再道:“我本来这两天打算和方小姐汇报这件事。小敬住在这里没有朋友,最多只能和我说说话。如今小季医生抽着空就过来和小敬玩,其实是件好事。小季医生性格好,又有趣,花样多,小敬很喜欢小季医生。”
方颂祺越听心里头越毛:“他教你说这番话的?!”
钱师傅自然摇头。这根本不需要蔺先生教。他最初拿这事儿问蔺先生的意见时,蔺先生说不用管小季医生,随便小季医生来找小敬,他如今已明白,蔺先生是预见到这对小敬有益无害。
方颂祺则已改变主意,下定决心辞掉钱师傅,将他往病房外推,关上病房的门没让许敬听:“你现在马上给我滚!我不需要他插手我的事!别踏马再和我有牵扯!”
赶完人,她扭头回病房里,嘭地甩上门。
许敬坐在病床上,静静注视她。他察觉得出来,她排斥的不是季哥,也不是钱师傅。
方颂祺平复着心绪,叫许敬去睡觉:“我会尽快给你换个新的看护过来。”
许敬未多言,笑:“好。”
…………
从医院里出来,却是马上有辆车开到方颂祺跟前停下,后座降下的半扇车窗,露出这几天均不见人影的蔺时年的脸。
方颂祺双手抱臂,嘲讽:“你的狗告状的速度够快。”
蔺时年神情淡淡:“上来。”
这口气,好似她依然是他养的笼中鸟。方颂祺朝车窗淬了口,大步走人。
蔺时年的声儿从背后传出:“不是想要病历?”
方颂祺斜睨眼:“你送去马医生那儿就可以了。”
蔺时年:“我说过白给你了?”
方颂祺:“有什么条件等沈烨回来了再一起谈。”
蔺时年:“需要我再强调?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儿。”
方颂祺:“今天没空,另外约时间。”
车子在路边慢慢跟着她,使得蔺时年一直与她保持基本平行的位置。
距离拐弯还有段路,方颂祺避不开,偏也拦不到车,心里怄得很,登时调头往回走。
踏马地魏必又稳稳地让车跟着她往后退,配之以蔺时年的讥嘲:“胆小鬼。”
方颂祺才不受他激将法,嗤笑:“你这种歼诈的卑鄙小人,怎么防备都不过度。”
蔺时年亦嗤:“你觉得我要真想对你怎样,沈烨忙碌的这几天,你还能过得好好的?光就刚刚在医院门口,我就能让人一麻袋套了你让你彻底消失在沈烨身边,上哪儿都找不到你。”
说的是这个理,谁知道他是不是没来得及实施计划留着后手罢了?反正无论他费多少口舌,方颂祺坚决不单独上他的车!
蔺时年却也不是很有耐性:“最后五秒。你不上来的话,就是不要病历了。”
同时他抬起的手里攥着一份文件夹,在车窗一晃而过。
方颂祺敛了表情:“蔺老板在生意场上,也一向只有‘威胁’这一招么?”
蔺时年声音清晰且缓慢,并非对她说话,而是吩咐魏必开车。
方颂祺咬了咬后槽牙绷紧腮邦子,面上高傲而不屑地伸手去开车门:“既然蔺老板最近做起顺风车的生意,我就施舍一单。”
坐进车里的时候,她从钱包里取出钱,丢向他,并且故意报了一遍她公寓的地址。
钞票重量轻,半途就掉落,不过能掉在他的腿上,对方颂祺来讲也算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当然,脑子给她发出警告,劝她别太嚣张,毕竟现在在蔺时年的车上,惹恼他有害无利。
方颂祺立刻向蔺时年伸手:“病历拿来。”
蔺时年捡起腿上的五十元钞票,放到她手里:“赚钱不容易,收好了。”
方颂祺怒火噌噌,握紧手心把钞票揉成团:“就这点车费我还付得起!”
未及她把钱团掷到他脸上,蔺时年率先扣住她的腕,没叫她得逞,并且赶在方颂祺进一步反抗前,用力拽过她。
方颂祺一下从对座往他怀里扑,别说两只脚被他的腿缠住无法动弹,他还防了她的另外一只手,往她腰后折,她便投怀送抱地一整个下巴磕上他的肩头,简直要脱臼。
“自讨苦吃。”蔺时年本来确实只想和她好好说个话,她却防他跟防贼似的偏要折腾。
软绵温热的身体都贴上来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干脆夹紧她的腿,将她的两只手一并固定到她腰后,便得以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也不管她正因疼痛龇牙咧嘴,直接吻上去。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096、我是谁……
一经触碰,又哪是浅尝辄止便能餍足?
柔软丰润的唇,叫他上瘾,他不依不饶地勾住她、缠住她,毕竟不知,下一个吻他又得等多久才能得到。
而越吻,谷欠壑越难填。
他手上用力,将她压向他。
软腻贴紧他的胸膛,她的被他夹住的大腿亦挨上他的热烫。
方颂祺颊骨遭到钳制,根本咬不到他,齿关门户大开任由他掠夺,她下意识扭动身体挣扎,眼珠子瞪得快出眼眶中掉出来了,换来的是他进一步的流连。
直至蔺时年一时忘我,松开桎梏她双手的大掌,准备从她的脊背往上挲,倏尔被推开,紧接着脸上挨了记清脆的耳光:“王八蛋!”
方颂祺尚不罢休,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再淬了口痰,第二记耳光再掴上去,让他左右两边脸颊享受同等待遇:“狗娘养的!”
若非他夹得紧,她的膝盖怕是也要屈起来顶他个残废!
“我草你祖宗!”
第三记耳光挥上去的时候,蔺时年挡住了,大概他觉得这个吻只够两个耳光的量。
可方颂祺不满意,抓住他的手动用自己的利齿往狠里咬。
踏马地蔺时年没恼,似笑似讥嘲:“没吃饱饭?”
他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等下让魏必下车去给你买点宵夜?”
方颂祺:“……”啊啊啊啊啊!谁赶紧给她一柄刀!她要捅死他!
无用功不再做,为自己剩力气,也不愿再继续被他当小丑看。
她坐直身体,想离开他的腿。
蔺时年没松,手臂揽住她的腰,迫使她就这么继续坐在他怀里,倒也没有进一步亲密的举动,甚至有点商量的意思:“就这么坐着,不要再乱动。”
方颂祺面无表情:“蔺老板是在夜、总、会里没玩够小姐么?要不要往我胸口塞钱?”
撇开她像个三、陪不说,毕竟是车椅座,这姿势本身也叫她难受。
“在沈烨面前,你也没改掉你妄自菲薄的毛病?”蔺时年伸手要碰她刚换了颜色的头发,虎口上她咬出的口子在冒血泡,他没在意。
方颂祺一手刀打掉他的咸猪爪:“我是他女朋友,又不是他找的小姐,在他面前我极大的尊重,有什么可妄自菲薄的?”
“我没给过你尊重么?只是你不稀罕罢了。”——这话蔺时年没出口,掌心摸过她手上皮肤的滑腻,彻底松开对她的束缚。
方颂祺坐回原位,急急从自己的包里翻出先前没喝完的半瓶矿泉水,开始当着蔺时年的面漱口,夹杂不间断的干呕,直接俯身将水吐出来在车里,在蔺时年的脚边。
理智不断地提醒她不要不知好歹地继续挑战他的容忍底线,否则可能不止强吻了。
可在她这里,不大多数时候是脾气上来了谁踏马管理智是哪来的狗东西?
她不能光自己被他恶心,也得将他恶心回来!
吐完,她抬头,冷冰冰对上他的眸子:“你以前也喜欢这样强迫小九?”
蔺时年目光沉然,语速缓慢:“你以前比现在让我省心多了。”
明显,他的重点不在回答她的问题,而在与她强调,她和小九是同一个人。
方颂祺只觉得他自欺欺人,唇边勾出嘲弄,不多费口舌,再次伸手:“油你揩了,豆腐你吃了,蔺老板生意人,请讲信誉,病历拿来。”
蔺时年拨开粘在她眼角的碎发:“我没说过要你用色相来换病历。”
方颂祺怒上心头:“你踏马——”
“病历我会拿去给马医生。”蔺时年续话。
这不就是她一开始提议的?方颂祺依旧骂他老母:“所以你承认你故意骗我上车?!”
“病历我会自己拿去给马医生,不是白给你。”蔺时年区别两者的不同。
“那你还说不是要我用色相换病历?!”方颂祺吼完即刻悟出什么,“好,所以是刚刚那点豆腐不够你吃对么?”
蔺时年清凌凌瞥她一眼,改变主意:“你太自以为是,和你没的谈。”
借口!方颂祺呵呵哒,反正就是她蠢,被他骗上车白白被他占便宜没错了!
不想再理会她去抠车门。
车门锁了。
她紧紧留意车窗外掠夺的路标,确认究竟是不是朝自己的公寓方向开,同时掏出手机给沈烨发消息,告诉他她现在又被老狗比抓了,如果她人丢了,找老狗比要准没错。
蔺时年眼里收入她满脸紧张又防备的被害妄想症表情,脑中浮现她今日在台上自信从容的语言转换:“阿拉伯语没退步。”
太久不用,往往容易生疏。甚至他原本以为,她的这一个人格,根本将此也遗忘了,毕竟……这和他有关。
方颂祺顿住,目光攫住他:“小九以前学的?”
虽然多懂几门语言的人比比皆是,并没什么大不了,但如今回想起来,他曾经不好奇她的粤语和法语、不探究她对食物的品鉴,其实都有原因。
方颂祺突然很丧,头一回如此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她是个分裂出来的次人格,会粤语会法语会阿拉伯语又怎样?会品鉴美食和画品、会写文章又怎样?没有一样真正属于现在的她。
如果按照三年前开始算,真正属于她的,只有……卖给蔺时年玩弄的这个狐狸精身份。
呵,或许连她在床上勾男人的本领,也不是她的。
那么到底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这一身疯疯癫癫讨人厌的臭脾气?只要能挣钱去做鸡也无所谓的恶心想法?为了拿到shen欺骗周泽感情诱哄周父签器、官捐赠书的恶毒行为?不高兴了即便是小孩子也照欺负不误的恶劣举动?
方颂祺茫然。
她现在真的已经从原本的次人格变成这具身体的主人格了么?
可,她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她拥有的一切是她的吗?
蔺时年察觉她的异常:“在想什么?”
方颂祺沉默,视线虚虚落往外头由霓虹灯点缀的五彩斑斓的世界。
她只是小九为了躲避创伤而分裂出来的,没有小九就没有她,她拥有的一切,其实……全部属于小九……她确实……鸠占鹊巢了……
“我问你话。”蔺时年盯着她明显泄露情绪的神色,眉头直皱。
方颂祺侧眸,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并未把她拐去其他乱七八糟的地方,她径直下车,突然想到什么,又从钱包里拿了一百块,丢给他:“吻技不错,可以出道当鸭子,赏你的。”
嘭地重重甩关车门,头也不回。
公寓里,杏夏坐在客厅里忙,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阿祺,你去哪里了回来这么晚?我给你留了——”
回应她的是方颂祺房间的摔门声。
…………
衣服也没换,方颂祺倒到床上。
手机里有沈烨的回讯。
方颂祺的眼睛好像自动屏蔽掉所有文字,也不管沈烨说的是什么内容,她就告诉他自己已经摆脱蔺时年平安回到公寓,工作一天很累,先休息了。
…………
公寓楼下,蔺时年打开pad,尝试获取方颂祺房间里的监控画面。如果他没记错,今天早上她起床后赶着去上班,摄像头忘记关了。
果不其然,有画面,入目的是她把手机丢一边,拉起被子在床上滚了两滚,蒙头裹紧全身。
驾驶座上的魏必询问蔺时年确认是不是要回半山别墅。
蔺时年稍加一忖,摇头。
…………
方颂祺发现自己不在房间里,但也不在之前黑漆漆的b仄空间里,而身周白茫茫,貌似被雾气充斥。
哪里?这是哪里?
她环顾四周。
死寂一片。
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她大喊一声,只听到自己的回声。
恐慌漫生。
她下意识往前跑,不停地跑,所至之处依旧成片白茫茫,令她错觉她根本原地踏步。
她转了个方向继续跑,前方宛若没个尽头,越跑越绝望。
噗通,她摔倒在地。
仰头的时候,她在左前方隐约看到雾气间透出的一道人影。
顾不得探究人影是什么,只要有人就好!
她迅速爬起来朝那里踉跄前行:“谁?你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我在这里?”
然而人影不见了,仿佛方才仅为她的错觉。
不经意一瞥,她又在另外一个方向看到疑似人影的存在。
她继而往那边追。
人影却又不见了,出现在其他方向。
好似故意戏弄她一般,人影不断地变换位置。
她累极了,跑不动了,停下来,瘫软在地,决定不再追了。
四周的雾气突然消散开,终于显露出这里的模样。
却具体形容不出模样,还是不明白这是哪里,只是仿佛有了边界,而所谓边界,由类似巨幅视频画面的东西构成。
画面是静音的,黑白的,且以超常的倍数在播放。
她盯得眼睛都疼了,也看不清楚上面的任何一帧画面。
她闭眼休息两秒,揉了揉眼睛,复睁开,视野范围内却多了一个人。
身着棉布白裙子的小女孩,抱膝蜷缩在角落里,啜泣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安静世界里清晰得连小女孩的每一下吸气和呼气都似贴在她的耳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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