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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爱喝旺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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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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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小子,用自己最笨拙恶毒的方式,表达着对季夏的关心和喜欢。

    这使我与她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糟,我意识到,哪怕有一天季夏和她男朋友分手,也不可能投入我的怀抱,这让我极其躁郁不安。

    我开始思索起来,女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金瓶梅》里的王婆总结出来五个字:潘驴邓小闲。潘安一样的容貌,驴一样的那物什,邓通一样的财富,还有绵里藏针会忍耐,以及有闲工夫。

    我自我审视了一番,觉得自己也能符合七七八八,唯独在“小”字上需要下功夫。

    我暗暗发誓,如果下次再遇见她,一定不和她发生争吵。

    很快,我发现我似乎还忽略了一样东西,男人应该要主动。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再偶遇到季夏了。

    而相反,赵鹏宇居然采取了主动出击的策略。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季夏的电话,整天在宿舍里拨电话,被挂断,然后接着拨,接着被挂断。每次被挂断后,还嬉皮赖脸地做出一脸幸福的表情,仿佛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有病。”我不大不小的吐槽声被赵鹏宇听见后,他嗤之以鼻道:“等我追到她后,我一定请你吃饭啊,高中同学?”

    “你少做梦了。”

    “怎么,还不信?”

    她会是我的。我在心里坚定地再次陈述一遍我早就认定的事实,就像是多念几遍的话,就能如我所愿了。

    赵鹏宇不再理我,又二皮脸地寻思着讨女孩欢心的法子。

    我对着手机通讯录里季夏的名字发呆,那是那天晚上为了开房而搞到的电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给她打电话,因为我害怕被挂断,我完全没有赵鹏宇那样的乐天精神,如果我被季夏堂而皇之的拒绝,我决计会悲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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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恼怒,绝不可能像赵鹏宇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继续。

    我翻来覆去地想找个话头与季夏取得联系,无意间我摸到了被我藏在了枕头之下的内裤。又轻又薄的一条黑色内裤,它曾紧密贴合着她柔软的私处,带着绮丽而诡秘的性意味。

    我摸到它时,手指还有着鲜活的触电感,是啊,谁会想到看起来如此正常的我会做出如此变态而有悖道德的事情,我抚摸过它,凑近嗅过它,枕着它入眠,它是我罪恶内心的昭著。

    这条内裤就是季夏给我的施舍,我强要来的施舍,我真想把它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砸到赵鹏宇的脸上,痛快地嘲讽他:“看见没,你女神的内裤,在我这里!”不,我不能这样,他还不配。

    下一次与季夏搭上话在几天以后,那天我遇见了一个贫贱衰老令人避之不及的男人,他背着一个蛇皮口袋,特意穿着新的蓝色工装外套,但里面那件泛黄褶皱的白衫还是不合时宜地暴露出来,这倒与他这个人相称得极为妥帖。

    他很瘦小,背佝偻着,黑黄皮松松垮垮地附着在骨骼之上,眼窝深陷,眼珠子像蒙上了尘土的浑浊。

    他不会讲普通话,在年轻的学生之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小心翼翼地问着过往的学生:“你晓得季夏不?她在哪个班呀,我来送点东西给她。”

    学生纷纷摇头,快步跑开,好像怕被病毒粘上一样,那个男人也发觉出来别人对他的排斥,他更窘迫了,看见路过的学生时,既想上前,又踟蹰不决。

    这种景象让我心生不忍,我走过去对他说:“我认识季夏,我帮你联系她。”

    他很感激地看着我,“小伙子,你是她同学吗?”

    “嗯。”我糊弄了他。

    “你是她什么人?”我很好奇他的身份,总觉得那妖精一样的女人和眼前的男人毫无关联。

    “我是她爸。”他的声音像破旧的拉风箱,口音土而滑稽。

    我细心打量着他的脸,企图能找出季夏的影子,但是很遗憾,我没有看出任何的相似点,我也难以置信他能生出季夏那样的女儿。

    不过,我终于有了合情合理的理由,拨通了那串我早烂熟于心的号码,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果断掐灭,我只能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你爸来学校找你,在我这。”

    很快,她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

    “中体前面篮球场。”

    她挂了电话,我还想说几句话却被忙音无情截断。

    “她一会就过来。”我冲那男人说。

    “谢谢你了啊,小伙子。”他从刚才一开始,就一个劲地朝我道谢。

    季夏过来时,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辫,露出光洁的额头,穿着极其普通的卫衣和牛仔裤,一副高中学生的打扮。

    我知道,这可能是为了他爸特意换的。

    “你来干什么?”她嫌恶地质问那个男人。“家伟的学费生活费我不都给你打过去了吗?”

    “我马上就走。”那男人把肩上的蛇皮袋放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黄澄澄的大柿子,“家里的柿子熟了,给鸟啄坏不少,我叫邻墙帮我一块摘了,送点给你,分给同学尝尝也行。”

    “不要,没人爱吃。”季夏看都不看一样。

    那个黄橙色的大柿子如果摆在校园超市里,它会被标上一个不错的价码,堂堂正正的售卖,被人接受。但是它们被放置在男人的蛇皮袋里,变得一文不值,廉价而羞耻。

    “好吃的,你尝尝。”男人并不死心,继续把柿子往季夏的手里送,企图季夏能大发慈悲地接受它。

    “说了不要!拿回家,以后别来学校找我!”季夏自始至终都对那颗柿子不屑一顾,也对那个男人不屑一顾。

    男人终于受了挫,他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处置手中这颗柿子,我忍不住替他解了围,“叔,我想吃。”

    “哎。”他应道,把手里这颗带着他手温的柿子递给我。

    我接过。咬了一口,清甜但涩味还挺重,还得放些时日才行。

    季夏看向我,有点在怨我的多管闲事。

    “以后不用打钱回家了,我找了个工厂看大门的活,家伟就不用你操心了,钱你紧着自己花。”

    “你能看什么门啊?腿又好了?不用吃药了?”

    “这段时间好差不多了,你甭担心。”

    他们聊了几句话,我没有插话的打算,只在一旁静静地听。

    那男人离开时,不顾季夏的反对,把小半蛇皮袋的柿子留了下来。

    他离开的背影,像一把古旧而萧瑟的钝刀,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腿还不太利索。

    我和季夏对着那个蛇皮袋发呆,它静静地躺在篮球架下,像是一份难言的耻辱,遭人摒弃。

    我知道季夏一定不会要的,它的归宿可能是不远处的垃圾回收站,这让我又有些不忍心了,我不知道那个腿脚不利索的男人为了送这个蛇皮袋,一路上的心情是怎样?是欢喜的?期待的?紧张的?不知道他遭到多少冷眼,收过多少不经意的伤害?每一颗柿子在我的脑海里都变成了一颗鲜红的,跳动的心脏。

    “柿子你不要的话我拿走了。”

    “随便。”声音小,鼻音重,有气无力,像蔫巴的喇叭花。

    我抬头,看见她眼中有滂沱热泪。

    “他真是你爸?”

    “后爸,亲爸死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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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着这个蛇皮袋,与季夏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一前一后走着,她头低垂着,马尾辫高高翘起,如她的灵魂一般骄傲不肯妥协。

    今天于我来说,是那样的特殊,这一刻我觉得我好像一只脚踏进了季夏紧闭起来的门扉中。

    我们两人之间似乎有了旁人不知晓的秘密,这种特殊的区别令我有些难言的激动。

    “你对他的态度怎么那么差,他也挺不容易的。”我寻着话题和她聊天。

    “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人的家务事,你操什么心?”她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着刺。

    我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生气,千万不要吵架”,深吸一口气,用温和友善的语气继续说:“我就关心你一下,别老怼我行不行?”

    “我觉得有愧于他,我心里烦,不想理他。”

    “你怎么有愧于他了,就是愧疚的话,那也应该补偿他,别摆臭脸啊,这样不就让他对你失望心寒了吗?”

    “我就想让他对我失望,永远别对我好,我烦。”

    她的话虽有些奇葩,但是我能理解,有很多缺爱的人,都当他们得到一些无保留的爱意,他们要么感激涕零,愿意将生命都送给那些人;要么诚惶诚恐,故作厌恶,将那些人越推越远,然后紧紧地将自己囚困在小世界中。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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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就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她渴望爱也拒绝爱,执拗地自顾自生活。

    “你妈呢?”

    “一个农村妇女罢了,没什么好说的。你管这么多干嘛,是不是还要调查户口?”

    “没有,好歹认识了,就互相了解了解呗。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家的状况。”

    “没有兴趣知道你们有权有势的大少爷家里是什么状况的。”

    “你干嘛总是对我这态度,我以前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那我现在道歉,你原谅我吧。”

    我活那么大,从来都是别人迁就我的多,很少拉下脸来主动道过歉。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退步了,我心情忐忑地等着季夏的回应。

    “哦。”季夏就说了这么一个字,也不知道是原谅我,还是不原谅我。

    陡然间心烦,阳光都乱了起来。

    “今天谢谢你了。”

    季夏向我道谢,这倒叫我挺惊讶的,忙说道,“没事没事。”

    乱了的阳光渐渐回拢,午后空气一片清明。

    “你为什么和陈诺在一起啊?”我这段时间一直对此非常膈应。

    季夏没抬头,淡淡回答:“高中时在一起的,那时他还不是这样的,不想多说什么的。”

    我也没料到她会对陈诺这事有所回应,于是追问道:“那为什么还不分手?”

    “他的坏抵押了以前他的好,还差一点事情才能让我彻底死心。”

    “行吧,你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你呢,缠着我干什么?”

    是啊,我说着她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我在这些天里的行径也和她如出一辙,偏执,犯贱,自以为是。

    我丧气地道:“我跳进黄河心也不死行了吧。”

    季夏短促地笑了一声,她朝我看过来,她的眼睛被泪湿过,水灵灵的,有点认真地叹气:“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

    “哦。”我对她的心意被揭穿后,没有想象中的尴尬羞耻和难以接受,相反,还有一丝畅快的感觉,它本就该见见光,不能总在暗处被弃之敝履。

    “我们不适合的,别想太多。”

    “有什么不适合?一个鼻子两个眼,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特殊不成。”我赌气反驳她,跟个幼稚园的小孩一样。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莫名其妙地严肃起来,如同劝诫一位走错路的人赶紧迷途知返,回归正道。

    我自然深知我们的家境,朋友圈子,金钱观,价值观等等都是大相径庭的,可我不想去承认,去关注这些客观的阻碍,我相信心诚则灵,只要两情相悦,这些东西是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战胜的。感情总是需要互相迁就,才能愈发牢固,两个完全相同生活经历的人在一起虽然省心,但也会失去很多乐趣。

    两性的结合,也包含着两种不相干的生命轨迹的交融。

    我坚持道:“又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圈子不同,没法强融。”季夏也与我一样固执己见。

    我只能做出退让:“我去你圈子也可以啊。”我甩了甩手中的蛇皮袋,柿子不管是装在廉价破旧的蛇皮袋中,还是摆在干净整洁的货架上,它总归都是柿子。

    季夏皱了皱眉,似乎很抗拒:“不了,我做了这么多挣扎和努力,就是要离开我的那个圈子,你倒是还想跳进来。”

    “那你把我当成你跨圈的跳板总行了吧。”

    她轻敛眉眼,水亮的眸子暗了几分,“这种不纯粹的目的是你想要的?”

    我自然是希望她能坦诚爱我,但我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几分情真意切,“我接近你也有不纯粹的目的,也算不到我吃亏。”

    “你那点不纯粹的目的我懂。”季夏的眼神朝我裤裆处瞥了一眼,略带嘲弄道:“见色起意呗,男人不都这样。”

    我没法反驳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始于下半身,爱欲爱欲,因爱生欲,因欲生爱,很显然我对季夏是后者。

    爱与欲谁先谁后又能怎样,最后不过是殊途同归,演变成我既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又对她的人格有兴趣。

    “我喜欢你跟我想睡你不冲突,我喜欢你包括但不仅限于我想睡你。”

    “想睡的话咱们就按商业规矩来,不必搞得那么麻烦。”

    “人不是禽兽,不是只满足于下半身就行了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只想和你上床,而是想你只跟我一个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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