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书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陆陆溜溜
王世冲满是悔恨,要是听杨清所言,早早出了这五行桥,哪来今日大祸。
地煞似是怕王世冲有不为人知的底牌,指向杨清说道:“小子,我取走魂栓就放过你们,你若是老实,我卖祖庭一个面子,不伤你二人性命。你若敢耍什么小动作,我就把这小姑娘……嘿嘿~~”
王世冲看地煞那搓着手的丑恶模样,心中更是痛恨自己,这魂栓若被夺去,远在光明顶的风铃会发生什么变故绳结带来的折磨还在继续,意识被刺激的都快要模糊了,昏过去前也只是吼了一声,“你敢取我魂栓,我要你的命。”
杨清眼皮动了一下,杨清猝然而起,手腕一翻蛟弓在手,摸住腰间挂着的双枪搭在弓上就射了出去,金水双枪变幻为两道光芒,地煞只来得急翻身跳后……
再醒过来的时候,王世冲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平躺在地上,浑身乏力但无大碍,身上的绳结更是被割碎散落了一地,感受到魂栓还在灵台,嘴角一咧。
这才来得及打量这石墙上的符文,那铭文刻着碧血剑三个大字,其旁刻写此剑所杀之人,所破之阵,活脱脱一本功劳簿。那巨大的剑形形状奇特,剑身犹如是一条蛇盘曲一条中线而成。
看着这奇形怪状的剑形,王世冲在脑海回忆,突的眼睛一亮,这不就是碧血剑么。
碧血剑为嘶鸟宫李雁所使长兵,他单使两把金蛇锥便闯出偌大威名,但也入不了大人物的眼。
直到百年前张魔君“七龙撞仙”攻破西陵,后欲攻建木,被李雁以一把碧血剑全数击退,更是以付出性命的代价生生打落张魔君一个境界。
这柄剑立时荣登神兵榜,从那一役后碧血剑再未现于人前。
王世冲心头疑惑不已,倒不是因为这石墙上刻着碧血剑模样,而是这明明是荒火教,为何会出现和嘶鸟宫有关的事物,须知坐落在建木的嘶鸟宫职责便是守护启天之路,最是无情,所以公正,才能击杀所有妄想捷径登天的修士,才会身为七仙宗之一,却和其余六宗毫无联系。
越想越是糊涂,腰间灵螺贝闪动,拿出一看,原来是断星河在天殇斗场败北了,现在正在荒火教山门处。
双目骤然淡漠起来,再度寻找了杨清一番,见无果,王世冲又看了这石碑一眼,决定先去找到断星河再说。
此刻地煞尊者返回嘶鸟宫自身洞府,将擒获的杨清扔到地上,就捂着胸口跌倒在地,将体内金丹都吐了出来。
一颗金丹滚落在地焕发光芒过后,能够发现其上裂了个口子。
杨清哈哈一笑,“老贼,这落星一箭滋味如何啊”
看着地上裂开口子的金丹,地煞后怕不已,如若自个不是金丹中期而是是金丹初期的话,想必此时已经去阴曹地府报道了。又看了看杨清,冷冷哼了一声,“落星一箭,可落星辰。这滋味自然是上等,只是接下来,你的滋味却是不好受。”
在救下王世冲那一刻,杨清就念头通达,此刻不求活命。倒是对五行桥还有些好奇,问道:“我也没想有人会来搭救,只是若要我死,能否告诉我那五行桥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让我死个明白。”
五行桥到最后,是地煞这个嘶鸟弟子在掌管着,而这地煞只金丹中期修为,还没有凭空造出一个试练之地的能力,更不可能从荒火教瞬息跨越两千里地回到这建木。
“我姓李。”将地上金丹捡起,地煞阴恻恻的笑上两声,方道:“你真以为碧血郎君死在百年前那场动乱不成”
但凡修得大法力,无论仙妖神魔,谁也不想传承断绝,这五行桥处处透出传承之地的意思,杨清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倒是没有料到始作俑者是那碧血郎君。
“你是李雁……不,不对……你不是李雁。”心中有些发苦的杨清脑子跟着懵了一半。
地煞哼了一声,“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大餐。”
被提溜起来的杨清也是丝毫没有反抗的条件,任凭地煞带着她左拐右拐到了一个铁屋前。
铁门一被拉开,杨清就感觉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撞在脸上打得她眼睛都闭了起来,被脱光衣物扔进去的一瞬间,听到无数嘶嘶嘶的声音,和铁门重重关上的金铁之声。
六爻书 第25章 五行桥·嘶鸟
马蹄哒啦哒哒响绝于耳,一路行去再不见半块石碑,只余铁链横山,熔岩滚动。
老远就看见断星河腰挂青锏,身背虎头银枪威风凛凛的骑狮而来。王世冲两眼一瞪,狠狠一拍胭脂兽,飞身跃起一剑劈下。
断星河定睛一看,挽起碗口粗的银枪向上平挡一记。放声一笑,“王兄力气倒是挺大。”口上说着手上不停,手掌后退握住杆尾,掉转枪头猛力一扎。
王世冲抬剑一压,止住断星河,道:“要切磋还请下次,我倒有事问一问你”
断星河背起虎头银枪,看着把蟠钢剑插回剑匣的王世冲。扯开大嗓门,喊道:“何事不能打完再说,我这柄银枪可不是当初的那柄大刀能比的。”
王世冲脸色冷下来,翻身上了胭脂兽,道:“跟我来。”
断星河不明所以,口中大喊,“王兄,慢点。”
不多时,便回到先前杨清失踪的地点。
王世冲转身看着赶上来的断星河,冷冷一笑,“不知断兄弟对嘶鸟宫了解多少”
断星河摇了摇头,觉得好生奇怪,不解道:“王兄弟,你贵为独秀峰主,常居道家祖庭。这嘶鸟宫难道我还会比你了解的更多不成,不过我倒是隐约听闻门中有些弟子和其有来往,你问这干嘛”
此时也不见有石碑,更是看不到那散发幽光的石墙,仿佛此地一切都只是梦境一场。
王世冲眉头紧皱,心中已是动了真火,喝道:“断星河,嘶鸟宫虽被封为刺客正宗,近年来却是放纵门下弟子刺杀王公大臣,仙门新秀。此等门派,早晚讨之而你荒火教却勾结嘶鸟宫,被我撞见,如今五行桥不在,被你家祝彤隐去了不是。”
断星河听见王世冲如此言语,惊道:“你去了五行桥试练”风声响起,感受眉心一点冰凉,额头已是冒汗。
“现在这五行桥消失了,断兄弟。找出来吧,要不然……”王世冲冷眼看着断星河,缓缓说道。
断星河一双灯笼般的大眼似要瞪了出来,直骂道:“王世冲,我视你为友。你不问缘由拔剑相向是何道理”说完也是糊涂,不顾贴着眉心的剑尖,双手往下一提,拔锏就打。
好个不要命的汉子王世冲缰绳一拉,收剑截去。
断星河使青锏卡住蟠钢剑往下一压,王世冲但觉蟠钢剑一沉,以剑为竹圈了两圈,气刃翻飞。
嗡的一声,断星河甩了甩被震痛的双手,暗恼这王世冲一个耍弄长剑的为何力气如此大,心中大为不服,见王世冲又刺来一剑,使双锏左右一揽。
不想这比招式,王世冲才是行家,撩起一剑挡去一锏,又手腕一沉用剑首挡去一锏,飞起一脚踢在断星河左肩上。
向一旁倒去的断星河看他一剑砍来,出招已是太晚,只好学王世冲,两手一沉,用柄首夹住半截蟠钢剑。
欺负的就是你不敏捷,王世冲冷哼一声,使力一铰。
断星河手上吃痛差点扔掉一根铜锏,虚晃两招赢得些许空闲,拔锏直打而下。
这拙劣招式无甚意义,过了几招后王世冲就扯下脖颈挂饰,虚手一握,使鸡鸣枪急急扎下。
断星河收起双锏,探手从鞍旁提起虎头银枪就和王世冲硬撞一记。
那王世冲踩鞍立起,倒伏在胭脂兽背上,反臂一枪撩起,又是狠狠拍下。
断星河只好将虎头银枪横卧在身前,双手用力格挡开去,就是一拍胯下猛狮,和王世冲擦身而过,借着猛狮冲力使一记回马枪。
王世冲拍马跃起,使枪去打,正中那虎头银枪枪头之上。
断星河手上一痛,将虎头银枪抛了下去,自个也是翻身落马。看着走到近前的王世冲,摇头苦笑两声,道:“这五行桥是传承之地,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听得如此话语,王世冲蹙起眉头,解释道:“和我一同来的杨清在那五行桥失踪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被那劳什子地煞尊者给掳了去,是传承之地,也是有人守着的,我看那五行桥不能移动,定是还在此间。”
王世冲细细想着,手腕一翻,鸡鸣枪骤然放大,那刻有鬼谋字样的一面向着前方虚空轻轻拍下。
空间如水幕荡漾,然后破碎,出现了那巨大石墙和一方祭台。收回鸡鸣枪后,王世冲眼中也露出一丝敬佩,心道:“如意经虽只三卷,一法一力一神通,倒也够了。”
断星河心里一个咯噔,看了看前方逐渐清晰的一片场景,苦笑两声,“独秀峰主好手段。”
“甘小妹不辞而别,断兄弟可知晓她会是去何处呢”王世冲尽量平静的问出这话语,心中却难免有些期待。
不想他话语刚落,石墙后面腾的飞出数十根藤蔓,王世冲拔剑去砍,不想那藤蔓更快一分,缠住蟠钢剑往后拉去。
王世冲急急收剑,反被藤蔓捆成了个粽子,再看断星河,更是有心无力,早被藤蔓缚住勒的生疼。
地煞身影恰时出现,见了王世冲,讥笑一声,“我道是谁震开了五行阵,原来是你啊,可是来寻那小娘皮么,放心,你马上就要下去见她了。”
脑子一懵,就以为杨清殒命,王世冲当真是睚眦欲裂,只见他身遭红光闪耀,白芒一片。
光芒散去之后,原地出现一火红狐狸,利爪泛光,两道爪痕一闪,先前那妖异的藤蔓就碎做数十段掉落在地。
狐狸得了自在,弓起身子朝着地煞狂啸一声
地煞被王世冲幻化的狐狸这么一喝,竟就打了两个踉跄,也是不敢怠慢,抽出两柄短匕纵身跃起。
放眼望去,王世冲变幻的狐狸利爪闪耀,而地煞那两柄短匕也是寒芒毕现,二人战斗处只有寒光掠影。
又过几个回合,地煞被王世冲一尾扫飞到断星河旁,眼中露出一丝怨恨,抓起断星河朝祭台跳去,那祭台光芒闪烁,他二人身影瞬时消失不见。
已然解除幻化状态的王世冲显出真身拔剑刺去,口中骂道:“贼子休走”
天旋地转,脑袋一昏,一眼看去就看到前方一广阔岩石虚浮在空,周围还有好多石块围绕而行,四下扫视一番,却没有看见地煞和断星河。正疑惑间,一女子踏空而来,喝道:“你可是通过试练桥的荒火教弟子。”
王世冲看这女子认错自己了也不揭穿,仔细打量着她,头上扎一马尾,眼睛大而亮,一方面纱遮住口鼻,穿着黑色紧身布衣,曼妙身材尽露无遗,背后两根丝带飘出,更显英气。
王世冲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句,“汝之美目姣丽兮,含阴阳之渥饰。披华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奋翼。”
那女子听闻王世冲言语,嗔道:“我问你是不是荒火教弟子弟子”
王世冲这才反应过来,又往下方瞄去一眼,只见得这巨大洞窟散发的碧色彩光,来源便在下方,正想着还是跑路为好,当即一跳,没想到身子漂浮了起来,明白了个中奥秘,再看那女子,笑道:“生得如此美妙,怎的却是个刺客,我正好缺一暖床丫头,可否委屈一二。”说完收了蟠钢,灵力涌动,变幻出一根竹棍,朝前打去。
那女子气急,骂了一声登徒子,抽出两柄短剑迎上了王世冲呼啸打来的竹棍,刺到竹上却被王世冲轻微一圈就滑落而过,止住向王世冲撞去的身子,气的又挥出两道寒光。
王世冲手上招呼着,口中也不闲着,“在下王世冲,忝为独秀峰主,你是何人”
女子退后一步,道:“祖庭上一小小弟子也敢自报名号,凭的污人耳朵,我荆瑶的名字是你能知道的。”
王世冲扑哧一笑,叫道:“山中甚是无聊,素闻嘶鸟宫中多佳人,吾甚心悦,特来捉你。”
手上用力,竹棍散成竹条伸为几米长如蛇般向荆瑶圈去,荆瑶还待使影遁,不想只顾防着这竹条,被王世冲口吐玉晨雷坏了这影遁之法,应对不及间就被竹条缚住。
王世冲抱来荆瑶,随手扯下她脸上面纱,不由吓得大叫一声。
荆瑶脸上原先被面纱遮盖的地方好似刀劈斧凿一般,犹如地狱恶鬼。
荆瑶被缚之手偷打一拳,王世冲又施大悲赋点住荆瑶,却没来得及阻挡她另一只手捏碎腰间玉符。听见有人叫道:“布青龙七杀。”
不敢以伤躯再战,抱起荆瑶跳回那祭台,到了荒火教召出胭脂兽破空飞去。
再看荆瑶紧咬朱唇,一双美目不停落下眼泪,只因竹条似有灵性,缓缓勒入皮肤。
而嘶鸟宫中,那先前喊话的头目惊慌失措,对着手下怒骂道:“小师妹被掳走了,还不快去禀告掌门。”
一弟子上前说道:“师兄,我们出去寻找就是了,何必惊动掌门。”
那头目一巴掌将其打的滚落在地,吼道:“她是掌门女儿,要是找不回来,你们和我都别想活了。”
众人大惊失色,先前那说话弟子,听了这话更是不敢去禀报掌门。
那头目见他们个个神色躲闪,气的狠狠跺脚,随意指了一人,道:“你去禀告掌门,其余人等,随我出谷寻找小师妹。”
六爻书 第26章 飞蛾·世冲问心
自从两个月前风铃和姜劫回到黄山来,帝师江逸风也难得的又有了些事情做,比如每日引来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温养风铃魂魄,又或者进入自己的道场碧翎宫给里面的姜劫传道授法。
今天是个好日子,雨过初晴,躺在温泉里给孩童讲解诗经的江逸风正想着要不要带着这些小屁孩去那云海上逛逛,忽然眉毛一跳,打发了围绕在身边的孩童。走入后院,看见王世冲来了,地上有着一丑陋少女,到了嗓子眼的话出口就成了,“这是在做什么”
江逸风打量了下这荆瑶,修为平平也只金丹初期修为,倒是腰间那两柄短刀面薄刃利,寒光闪闪,握柄处更是镶嵌诸多细小的黑石。心中有点想法,暗道不会吧。
王世冲手诀捏起,使得竹条勒紧入肉七分,荆瑶却愣是一声不吭生生消受了。心忧杨清的王世冲,此时又想起地煞尊者差点夺走魂栓之事,就是一巴掌掴在荆瑶脸上,斥道:“嘶鸟宫弟子又待如何,看你们一个个戴着面具,莫不都像你这般丑陋。”
王世冲转过头去,拔出剑来就要砍。江逸风道声且慢,“既是嘶鸟宫人,与你同属七仙宗,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王世冲应了一声,面如寒霜。
看来今天是不能悠闲的晒太阳了,江逸风看了看王世冲,又看了看荆瑶,道:“莫要殃及池鱼,毁了声名。冲儿,你且先将这竹条解开,把事情说来,总不能让我稀里糊涂的看着你折辱人。”
王世冲也不说话,打了个手诀让荆瑶免受竹条割肉之痛便是。将事情细细说来,最后道一声,“我本是去荒火教打探一二甘露下落,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江逸风看了一眼,略带不满道:“你还真是殃及池鱼。国传有云,嘶鸟穷蝉二人,羽蛇两翼转世,泪泽宿命一战,沉船而终。穷蝉不知去向,嘶鸟隐于泪泽创立嘶鸟宫,得你祖庭册封,为影杀道。”
听到江逸风说完,王世冲也是知道他是在提醒这是七仙宗的人,摸了摸鼻子不以为然道:“我杨师妹被那地煞掳掠,他使得手段,无论是锁脉诀,还是匕首法宝,无一不是嘶鸟宫所有,叫我如何不恼恨。”
江逸风看了看荆瑶,没好气道:“这小姑娘来头可不简单,你看她腰间月牙星刃,唉,你闯大祸了。”
荆瑶见江逸风认出自己所使兵器,说道:“这位先生倒是见多识广。”
王世冲听荆瑶夸江逸风,笑了一笑,随即想到了什么似得。笑容顿住,对荆瑶叫道:“你是在骂我土包子,可恶,你这月牙星刃却是没能入得我耳,大荒神兵谱,海外奇兵榜,哪写了,啊。”手诀一打,念起咒来。
竹条骤然缩紧,荆瑶痛呼一声满地打滚,大声叫道:“竖子,竖子”
江逸风隐有怒意,喝道:“王世冲,怎得如此狠毒,还不使咒解开术法。”
“诏散松梢别,棋终竹节收。”
咒文一出,竹条碎落。
荆瑶愤愤一喊,提起月牙星刃就砍。
说时迟那时快,王世冲早有准备,脚步轻移侧开身子,探手如电,一把扣住荆瑶脉门打落兵器。
措手不及间,荆瑶又被王世冲搂在怀中,但觉胸中气炸了肺。骂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王世冲也不放开荆瑶,笑道:“不怎样,就是带你去嘶鸟宫,然后拿你换回我那杨师妹。”
荆瑶美目怒张,斥道:“你可知我是谁,安敢如此。”话没说完,就感到口不能言,手不能提,脚不能迈,身不能移,心下羞愤交加,暗道今日定是难逃。
“本道的大悲赋还治不了你了,哼。”
把个荆瑶放入厢房安顿好,王世冲出得门来还想问江逸风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救回杨清,就看见江逸风黑着脸。
“差点被你把正事糊弄过去,我问你,早几个时辰你是不是动用魂栓了。”江逸风挑了挑眉,看着王世冲讪讪一笑,怒道:“风铃魂魄还在温养,你若是再用魂栓,休怪我告上祖庭。”
好家伙,魂栓又不是我炼的,这太傅真不是个东西。王世冲吓一大跳,厚着脸皮将那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倒给江逸风。
在这光明顶过惯了安生日子的江逸风听得心中飘飘,看天色将黑,拍手哎呀一声,“姜劫还在谢仪清那里呢,那娃娃最是放浪,不喜读书,可不得被那婆娘把手打肿。”
“太傅慢走。”王世冲喊住江逸风,“还请太傅教我如何解救杨清,若非我动用魂栓,只怕也被地煞擒拿。”
江逸风闻言,不由得一愣,心想不教你回祖庭搬救兵,便是此刻在那襄阳城的燕未归和柳镶魔,他二人随便请一个去到嘶鸟宫,莫说带回杨清,顺手要了地煞性命也是轻而易举毫无后顾之忧。看了看王世冲脸色,他也是有些了然,提点道:“你是独秀峰主,嘶鸟宫无论如何也不敢伤你性命。再说,有你抓回来的这嘶鸟弟子,换个杨清绰绰有余。”
要说九子陵阳,自古以来混得最惨的就是王世冲了,最可笑的就是修行三大境界,他只知道第一个大境界分为黄金命,其后什么修为晓都不晓得。偏偏独秀峰主的名头压在身上,很多事情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去做,性子迂腐的他更是很难跳出身份桎梏去想问题。
现在被江逸风这么一提点,自惭形秽的他很是迷惘,隐隐抓住了些什么,脑子里空荡荡的又什么都摸不着。
……
走在九龙瀑上,王世冲将芙蓉百花袍解了下来收进芥子袋中,又取出下山前牧掌教赠送的道袍正阳,心甘情愿的披在身上。扯下风翅金箍,两手挽起头发,取丝带扎起。
“这道袍一穿上,再脱下来就难了,你可想明白了。”寂静的夜晚,除了瀑布击打水潭的声音,还有江逸风的敦敦教诲。
摸了摸左额上的朱砂莲花印,王世冲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答道:“这正阳袍世上仅有十件,怎舍得脱下。”
这番做来,却是想通了的王世冲深深明白,他不仅担负着独秀峰血海深仇,还和其他八峰之主一样,有着重振道家祖庭的责任,这百年来玄界动荡不安,若能寻得素影巩固锁妖塔,让道家祖庭空出手来,太平绝不仅仅只限于江南一域,而北极魔门,也必须要消灭,这倒是和他复仇的方向一致。
陵阳山,独秀峰上空一团清气升起,照入锁妖塔内,隐隐还能听见里头传出几声惨叫。
看着这一切的牧凡尘哈哈大笑,道:“如今九峰尽得其主,只待素影剑回山,定让你永世不得踏出锁妖塔半步”
还没高兴一时三刻,牧凡尘轻咦一声,仔细打量着锁妖塔,月光照在他微笑的脸上,若是有熟悉牧掌教的人看见,就会知道他心中有多么愤怒。
“陆俊文,从太乙天仙变成陆地神仙,你是有了怨气啊,这一缕神魂我让独秀峰主收拾,就当给他的考验。可你,怕是陆地神仙当的不痛快。”牧凡尘心中冷道。
双眼微眯望向星空,找准了陆俊文的命星,口齿轻启,“我以陵阳山主名义,着罗汉峰珍宝阁主陆俊文,境界滑落,为自在人仙。”
罗汉峰,陆俊文脸上一片灰败,感受着体内修为散去,道:“这种层次的言出法随,好生向往。我死了儿子,反倒受罚,本就活了近千年了,刚好是这自在人仙的寿算,掌教这是宁愿我死,也要护住王世冲啊,呵呵,呵呵呵……”
威风凛凛的陆君武把玩着手中的精金小剑,听着陆俊文口中喃喃,他这颗似铁石一般的心,仿佛也有了一丝本以为不会存在的情绪泛起。
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的看了陆俊文一眼。道:“你分神下山影响罗汉峰阵位,差点坏了锁妖塔封印,理当受罚。”回武老峰前,又道:“王世冲戕害同门,也当受罚。”
孤莺啼永昼,细雨湿高城,淅淅沥沥,春雨又来。
光明顶处处都能听到高亢明亮,婉转动听的夜莺声音,而在黎民眼中,江先生的宅院里更是仙境一般,其内一间厢房之中,一对年轻男女席地而坐。
荆瑶感到背上有暖流来到,在身中游走不断,脸上身上的伤痕麻痒难当,再感到王世冲那厚实手掌,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感觉。
良久,王世冲咳嗽几声,把荆瑶身躯拉转过来,伸手摸去,笑道:“来,本道看看你脸上伤疤还在否。”
荆瑶眼中秋波流转,伸出如玉葱一般白嫩手指止住王世冲动作,“若嘶鸟被人扯下面纱,男子便为奴,女子便嫁人。但使嘶鸟悲,莫堕嘶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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