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我是猫
驱逐舰仍然在吼叫,轮机空转着,像条冲上沙滩的大鲨鱼。
向小强目瞪口呆地盯着高耸的舰艏,上面几个白漆大字赫然醒目:大清遼河號。
第2集猎杀潜航在线阅读
大明1937 分卷阅读5
第3集女俘
“双引擎紧急倒车双引擎紧急倒车”
乱成一团的驱逐舰甲板上,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坐在碎玻璃中间,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向周围大声吼道。
这人是这艘驱逐舰的舰长额图浑。猛烈撞击把他从舰桥的指挥室里,一下子抛到前甲板上。幸亏这只是驱逐舰,要是战列舰,这一下非摔死不可。
周围两三个水兵围过来:
“额军门额军门”
“额军门,您没事儿吧”
“喂,担架,快过来抬军门”
额图浑推开担架,扶着船舷站起,往水面看了一眼,厉声道:
“怎么还在往前拱再拱就要翻了爷刚才说双引擎倒车,没人去传吗”
“报告军门,已经有人去传令了”
“军门,军门,”二副欣喜若狂地跑过来,“您太高明了,这可比用深水炸弹好,生俘南明的潜艇人员,这在咱全大清海军也是头一回呀您勋章是没跑了哈哈,整整一船南明小姑娘,从艇长到小兵,全能活捉,怕不有十几个呢。这下弟兄们有的开心了”
额图浑瞪了他一眼,笑道:
“擦掉口水,想什么呢快给岸上发报,让他们派鱼雷艇来,得赶快把这附近江面控制住,别让到手的鸭子飞喽,明军要是从南岸过来抢就讨厌了。”
“嗻”
“别开探照灯,南明调了一艘轻巡洋舰到对面的下关码头,真把它引来可不是玩的。赶快把小艇放下去,喊话,让她们投降这么会儿磨磨唧唧的,差不多也该舍得出来了。”
周围一片淫笑:
“嗻”
“二副,你最后带人下去搜密码本和文件现在她们那里乱成一锅粥,肯定来不及破坏,最多撕几下。你仔细找找,要是弄到手,那才是真正的大功劳。”
“嗻”
额图浑抹了一把流到眼角的血,微微一笑:
“向我报告损坏情况吧。”
二副笑嘻嘻地道:
“幸亏咱们辽河号是老式军舰,下面装了冲角,舰艏损坏轻微,没有进水,就是前舵和声纳彻底损坏,但后舵好好的。喔,您看,咱们现在已经倒出来了。”
果然,“辽河”号驱逐舰这会儿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倒车,现在已经把舰艏从受伤的潜艇里拔出来了。
“有没有弟兄受伤”
“放心吧军门,一个也没有”
“好,很好,”额图浑接过一条毛巾,擦着脸上的血,满意地说,“现在咱们是没事了。不过,这会儿潜艇里面估计就惨了。唔,军医呢叫来给爷包扎伤口。”
全舰人都显得很兴奋。这毕竟是第一次活捉明朝潜艇兵,每人都知道要记功了。
军医也乐得合不拢嘴,一边包扎,一边问道:
“军门,你说那明朝潜艇怎么净用些女兵呢”
“你小子连这都不知道,”二副在舰长面前显摆道,“很简单的道理,明朝缺男人嘛”
此言一出,周围忙活的水兵都轰然淫笑起来,二副呵斥道:
“兔崽子们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缺男人只是其一,明朝潜艇不到一百条,撑上天算五千潜艇兵,再缺男人,也不缺这几千人不是”
“长官,那还有呢”
“还有明朝军队里女人是不少,男人不够用的,能用女人的地方都塞上女人了。可那都是些后勤呀、通讯啊、医疗啊、文职啊啥的,真正战斗兵还就是潜艇兵一种。为啥潜艇兵不怕被俘,女兵干这个没啥好怕的。你看咱们水面舰艇,打得不行了就要弃舰,让人家捞上来都成俘虏了。潜艇打仗不一样,活就是活,死就是死,深水炸弹一下去,一个活的也没有。要不咱俘虏她们一次咋这么难呢。军门,您说我说的对吧。”
额图浑笑道:
“你小子说对了一半,明朝横竖不缺这几千人,干嘛不干脆都用男人爷告诉你们,据说南明海军做过实验,说这个女兵比男兵更适合潜艇上的枯燥生活。哎,别笑,这可是真的。就像欧战德国潜艇封锁英国那种任务,男兵出海俩星期就受不了啦,再不回去休整士气就跌没了,不用敌人打,自己就干起架来了。女兵就好得多,听说南明女兵能开着潜艇出海俩月,人家还不咋地,回来就是小脸儿瘦点儿、白点儿。女兵就这点好,比男人经熬。”
“嗯,”二副点点头,感同身受地说道,“军门说的是极,就拿俺婆娘来说吧,坐在那里缝补,坐一天也能坐得住。要是换老爷儿,别说一天,你让他坐十分钟不动试试不跳起来才怪”
包扎完毕,额图浑摆摆手:
“好啦,喊话,让她们出来”
周围水兵又淫笑起来了。
“里边还有没有人”
从艉舱拉出最后一个人后,艇长大声问。
“没有了”
“好,快关门”
几个人顶着汹涌喷入的江水,合力把圆形水密门推上,旋死手柄。
现在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中央的指挥舱了。这里的水已经没膝深了,许多东西都漂着。艇长划着双腿,指挥着把受伤的通讯官放到大木箱拼起的床位上。头顶就是通向出口的指挥塔,两名艇员一人一把左轮手枪,仰脸把守着出口。
“电台还能用吗”
“报告艇长,让让水泡了。”
“密码本呢”
“在在艇长室的保险柜里”
轮机官弱弱地指着水密门。
“那坐标图、水雷图,和和其它的什么图呢”
轮机官又弱弱地指了一下水密门:
“也在那里,都没来及拿出来”
艇长啃着指甲,烦躁地踢着水。几秒钟后,她指着那两个拿手枪的艇员:
“你们俩就在那里守着,谁露头就打死他。”
“那那要是往里扔手榴弹怎么办”
“不会扔的,哼,我知道,他们想活捉我们。”
一片死寂,然后,有几个人哭了起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潜艇里:
“明朝的潜艇小姐们”伴着这句话,响起一片淫荡地笑声。
“笑什么笑,兔崽子们正经点咳咳,我是大清海军辽河号舰长我现在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根据日内瓦关于战俘待遇的公约,我将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我保证你们不遭受暴行、侮辱和好奇心的烦扰”
笑声越发猛烈,还夹杂着许多口哨。
潜艇中站在冰水里的十几个女孩子面色惨白,哆嗦得更厉害了。
艇长咬着发青的嘴唇,慢慢掏出配枪,颤抖着举在半空:
“有谁有谁想用这个”
一圈人都瞪着双眼,像看鬼般地看着那把左轮枪,谁也不吱一声。
毕竟,被敌人炸死是一回事,但自己杀死自己,就是另一回事了。
“噗通”艇长把枪扔到水里。
然后,她又艰难地掏出一个小药瓶,举在半空:
“那有谁想用这个”
周围仍然鸦雀无声。
“噗通”
艇长又把药瓶扔进水里。
“艇长大人”通讯官艰难地抬起身子,“后面两组蓄电池全都全都泄漏了,再过一会儿这里的水就要变成变成酸性”
所有人都惊骇地低下头,看看泡在水里的小腿。
扩音器仍在广播:
“我是大清海军辽河号驱逐舰的舰长”
“哗啦”
艇长猛地将海图桌上的圆规和三角板推到水中,伏在上面抽泣。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了一圈下属,噙着眼泪说:
“那我们就出去投降吧,但愿那位舰长,是个是个好人”
橡皮筏停在潜艇指挥塔边上,潜艇里的女孩子一个一个钻出指挥塔,老老实实地爬上橡皮筏。每钻出一个,驱逐舰上就响起一阵欢呼和口哨声。
在驱逐舰舰艏的黑影下面,向小强手脚攀着水里的锚链,小心地缩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他觉得现在没刚才那么冷了,好象呆在水里比露在外面还暖和一点。
刚才小强就趴在指挥塔上面,把一切都听到了。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在哪里,大概处于什么年代,双方都是什么人。虽然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朝的潜艇部队怎么全是女人,但听了她们的对话和驱逐舰上的狂笑,立刻便明白了这些可怜女孩们的处境。
自己这条命是她们救的,为了救他,她们冒着风险没把潜望镜收下去,可是自己却大喊大叫,把清朝的驱逐舰引来了。
最初的羞愧、悔恨过后,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自信心升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处境很不乐观:在黑暗中冻得瑟瑟发抖,被人发现便自身难保,但他心中却已打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主意:
我,向小强,一定要把这些女孩子救出来。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慢慢地从潜艇上滑入水中,借着黑暗的掩护,静悄悄地游到驱逐舰的锚链边。
向小强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但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卑微、懦弱、被公司炒、被女人甩、只知道朝九晚五上班、寄简历的窝囊小强了。人,要有责任感,现在对他来说,“小强”二字的意思就是:
小,而强大
驱逐舰装完俘虏、搜完艇舱,开始拔锚了。向小强连忙松开手游到一边,大铁链就在他眼前“哗哗”地出水,最后大锚爪腾出水面时,他看准机会,一把抱住,瞬间被带了起来。
“哐”
链子收完了,锚爪卡在舰艏的舷侧。向小强用力攀上去,挤进锚爪的内侧,身体正好隐蔽在阴影中。
驱逐舰长鸣一声,在江面骄傲地划了一个大圈,满载着它的战利品,向北岸的浦口驶去。
在前世,向小强并不是一个大汉族主义者,明朝和清朝对他来说,只是中国历史上的两个朝代而已,对任何一边都没有明显的好感或恶感。但是现在不同了,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一小时,他就已经旗帜鲜明地选择了自己的立场。
小强攀在驱逐舰的外侧,头顶是清朝水兵的说笑,耳边是机器的轰鸣。寒冷地江风吹在湿淋淋的身体上,但他却热血沸腾,身上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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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 分卷阅读6
第4集浦口码头
“这个,要不还是算了吧”
向小强的热血只沸腾了几分钟,等他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发觉腿都软了。
前面是一片黑乎乎地大码头,高高矮矮的建筑像幽灵一样蹲在岸上,大概是灯火管制,没有一扇窗是亮的。几根探照灯的光柱到处挥舞,像长长的棍子,移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雪亮的大圆圈。
黑暗中的某处,一个圆圆的亮点有规律地闪动着。小强听到头上有人笑道:
“回信号,辽河号进港,请求派卫兵来接,我们舰上有好东西,哈哈。”
头顶开始“啪啪”地回信号。小强听到“卫兵”二字,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自我安慰道:
“没事,没事,这是穿越,我是主角,主角的意思就是永远一帆风顺,永远有惊无险,永远不会死,什么都不用做,敌人会自己倒霉,到处收美女,到处收小弟,钱多得花不完”
冷风吹来,小强又是一阵大哆嗦。他继续强笑道:
“呵呵,今天好运气,刚穿越来就邂逅一船的mm勇敢点,男人点,这一船mm就都是为我准备的别人再牛b、再种马,泡mm还得一个一个泡不是哈哈,俺这里却是一船一船的泡怎么样,俺厉害吧”
探照灯的大亮圈照了过来,从舰艏慢慢地移到舰尾,然后又慢慢地移回来。大概是为了看清舰艇的编号,探照灯照到小强处还特地停了一下。向小强大气不敢喘,死命地缩在锚爪后面,一动也不敢动。雪亮的强光从他脸上移过,刺得眼睛疼。他真怀疑开探照灯的家伙是白痴,要么就是在偷懒,这样居然都还看不见。
驱逐舰转了半个弯,逆水驶进码头,慢慢靠在船台边。
甲板上一声扯着嗓子的尖嚎:
“下锚”
向小强立刻知道不好,还没来及作出反应,就看到脸前的钢板飞快地向上移动,紧接着“通”地一声,一片黑暗,全身被冰水包围,连同铁锚直坠水底。
“我靠”
过了一会儿,呛得半死的小强从水里露出头,吐出一大口泥水,拽着锚链,恶狠狠地咒道。
这水里不但有淤泥,还有不少柴油,味道别提了。
经这冰水一激,他的头脑仿佛清醒了许多,自信和好胜的感觉又被激发起来了。
驱逐舰放下舷梯,小强听到脑袋上有好多只脚“嘭嘭”地走下来,还有几声“老实点儿”之类的呵斥,好一会儿才走完。他估计着不会再有人下来了,就松开锚链,轻轻游到船台边上。船台是水泥的,上面有一道铁梯直通到水里。小强扒着铁梯往上爬了几级,让身子不再泡在水里,露出眼睛,窥视着船台上的情况。
船台上停了两辆大卡车,好象是军车,带帆布蒙的,样子比老式的解放还要老式。
汽车前边整齐地站了两列兵。看不清脸,好象已经没有辫子了,也看不清军服的样式,反正是穿着长长的军大衣,背着大步枪,头上的钢盔和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乍一看有点像二战时的苏联大兵。
这应该就是这时候的清朝士兵了。
他们身后,围了一大堆别的兵,应该都是不当班的水兵,挤得一层一层的,都显得很兴奋,小声嘻嘻哈哈,有不少人攀着同伴的肩膀跳起来往前看。但没人大声叫喊,也没人敢吹口哨,大概是被前面这两列笔直的刺刀兵震慑住了吧。
让他们如此兴奋的东西就在两排刺刀兵中间。
四盏雪亮的车灯照耀下,十几个穿着深色海军制服的女孩子恐惧、不知所措地挤在一起,试图躲避着周围无数条目光。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担架上。向小强悄悄数了一下,连同躺在担架上的,一共是十二个人。
然后,她们被喝令站成一排。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慢慢地从她们面前走过,打量了每一个人,最后在一个女孩面前停下,指了指她。
立刻从旁边过来一个大兵,抓着她的胳膊,在一片惊叫声中把她拖了出来。
“喂,不会吧”小强张大嘴巴,几乎要绝倒,“不会这么猴急吧,连审问也不用,这就开始挑选啦这这我可怎么救啊”
“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侬啊晓得啥子是教养啊”
军官扶了扶金丝眼镜,出言教训那个出手拉人的大兵。
这军官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地道地苏沪口音。长得慈眉善目,干瘦干瘦的,弓腰驼背,夹着个公文包。要不是这身军服和肩膀上的少校军衔,那就十足一个教书先生。
“嗻。”大兵低下头,讪讪地退到一旁,周围一阵小声哄笑。
“偶跟侬岗讲,偶叫侬请人侬就好好请,不要那么拉,哎,那么拉不好。人家姑娘都是通情达理地。哎,以后跟人家好好岗讲,晓得不啦”
周围又是一阵窃笑,那大兵忍住笑,又说了一声:
“嗻。”
“嗯。偶来看一看,”老少校又仔细打量一下那个女孩,怜爱地摇摇头,“老可惜了哦,啧啧,尬水灵个小囜,当兵打仗,侬爸爸妈妈不心疼吗”
那女孩揉着胳膊,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嗯,好,好,”老少校点点头,慈祥地问,“偶来问侬,侬啊是艇长”
“嗯”女孩点点头。
“嗯,好,好,”老少校又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小小个年纪,不懂事啊,嗯,到阿拉这里就没事了,待会问侬啥子,侬好好岗讲,侬再把那个保险柜给开一开,偶跟上面岗讲一岗讲,好好放侬回家。哎,尬小个年纪,家里面爸爸妈妈要担心死喽”
“你为什么要当汉奸”
女孩突然张嘴问道。
“啊”老少校昏老的眼中射出一丝光芒,“侬岗啥”
“你明明是江南口音,为什么要跑到北边来当汉奸”
“嗯,好,好,”老少校又点点头,“好,好,到了这里就没事了待会问侬啥子,侬好好岗讲老可惜了哦,家里面爸爸妈妈要担心死了”
他打了个手势,旁边的卫兵立刻围上来,用刺刀顶着她们,分别上了两辆卡车。卡车发动。
“向左向右转,跑步走”
两派卫兵枪上肩,齐刷刷地转身,护着卡车两侧跑步而去。
“我靠这帮狗日的可算走了”
人散了以后,船台又变得一片漆黑。向小强艰难地爬上船台,扑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打哆嗦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辈子没这么受罪过。第一件事,找衣服穿。第二件事,找东西吃。
寒风吹来,向小强一阵猛烈地咳嗽,江水在舰体和船台之间“啪啪”地拍着。
真他妈的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可是,”他近乎垂死地抬起头,望着这片黑乎乎、死气沉沉地大镇子,“衣服到哪里找,饭又到哪里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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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 分卷阅读7
第5集粘杆处
“噗通”
一个踉跄,女孩被猛地推进二楼的一间办公室,摔倒在地。
屋里一片漆黑。地上好象是木地板,上着蜡,很滑。
她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摸到墙边,双臂放在胸前,防卫着。
“啪”,灯被拉亮了。
门口出现一个年轻军官,鹰钩鼻子,满脸横肉,狞笑着望着她。
女孩吓的脸色惨白,慢慢地退到写字台的椅子后面,双手紧紧抓着椅子靠背。
“你你干什么”
那个鹰钩鼻子军官却没有进来,掏出一支烟点着了,靠在门口,一边抽,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她浑身上下看。
女孩被看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一股冷气从脚底窜到头顶,又从头顶窜回脚底。
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鹰钩鼻子军官马上把半截烟扔到痰盂里,“啪”地一个立正,站地笔直。
“来来,坐坐,勿要客气。”
老少校夹着公文包,笑容和蔼地走进来,指指沙发,示意她坐。
女孩一阵虚脱,两腿一软,顿时有种得救了的感觉。在船台上还觉得这个老头恶心得要命,现在却怎么看怎么亲切。
鹰钩鼻子军官恭敬地跟在老少校身后,接过公文包,又把他的军大衣和军帽挂在衣架上。
“坐呀,勿要客气,呵呵,”老少校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一指对面的沙发,“到阿拉这里跟到家里一样。”
女孩拖着酥软的双腿,挪到沙发前,慢慢坐下,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了。
鹰钩鼻子军官端来两杯热茶,又端了一盘瓜子放在茶几上。然后,退到老少校身后,斜抱双臂,倚坐在写字台上。
“来来,勿要客气。”老少校把茶和瓜子推到她面前,热情地让着。
女孩揉着摔痛的膝盖,悄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相当朴素。墙上刷着白石灰,下半截的灰绿色油漆已经有了斑斑驳驳的起皮。天花板上点着一支四十瓦的灯泡,暖黄暖黄的,显得很舒服。窗户都用黑色的厚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好象是怕一丝光漏出去。角落烧着一只煤球炉,洋铁皮烟筒信道外面,屋里暖烘烘的。
相当显眼的是,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玻璃镜框,是一个瘦削男子的油画像。他穿着笔挺的陆海军大元帅服,挂着勋章和绶带,扶着佩剑,戴着圆框眼镜,脑袋像萝卜头一样,大额头,高颧骨,表情严肃。
她认得那是宣统皇帝溥仪,当今清朝嘉德皇帝毓畴的爹。
“看看,阿拉这间办公室怎么样啊”老少校由着她打量了一圈,然后笑眯眯地问道。
女孩没说话,眼睛却努力地往老少校的肩章上看去,想分辨上面是什么图案。
她知道和明朝、日本不同,清朝在亚洲大国中维新算很晚的,直到上世纪60年代才开始搞洋务,建立新军,上世纪末光绪帝戊戌变法,才算是从体制上开始正式维新。至于宣统帝溥仪二次维新,剪辫子、遣散太监、军队近代化,只不过是最近二十几年的事。清军也是仿照其它国家,在肩章上用杠加图案区来分军衔。明军肩章上是杠加铜梅花,清军肩章上是杠加铜星。但眼前这个老少校肩章上却既不是梅花也不是星,而是两条杠加一只小黑蜻蜓。
看她没说话,老少校又笑道:
“侬弗不讲阿拉也晓得,侬嫌阿拉这里老寒酸,呵呵,阿拉大清穷哦,比弗了侬明朝,苏湖熟,天下足,钞票老足格。”
女孩盯着那只小黑蜻蜓,心里掠过一个念头,眼珠转转,试探地说了一句:
“难道,粘杆处也会寒酸吗”
“哦哦,哈哈哈哈”
老少校转脸和鹰钩鼻子军官对视一眼,都仰天大笑起来。
“呵呵呵,好好,”老少校收住笑,怜爱地点着头,夸奖道,“啧啧,小姑娘尬灵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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