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与疯子(H)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边想
我就回去看一眼,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要是他没事,我再走不迟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疯子,我一夹驴腹,扬手抽了一鞭,让它好快快赶路。
让我没想到的事,当我回到谷底的时候,洞中一切如旧,疯子却已经不见了。我在山洞附近的一处灌木丛中找到了母鹿,它不知道是不是被圈养惯了,见我竟然也不躲,一直徘徊不去。
“看样子他是将你放了。”我出神片刻,见它向我走来,连忙朝它摆了摆手,驱赶它离开,“走吧走吧,大难不死,你必有后福,可千万别蠢得再被抓了。”
那母鹿朝我哀哀叫了两声,最终还是转身进了树林。
我叹了口气,在山洞口又等了一天,还是不见疯子的踪影。
我怕他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倒在了什么地方,在谷里四处寻找,但是哪里都找不到他。我觉得我如同和梦里的疯子重叠了,都在焦急地寻找彼此。
又过了一天,我不得不接受疯子可能已经不在这里的事实。我重新回到山上,牵起在崖边悠然吃草的毛驴,再一次离开。
我有预感,这一次我不会回来了。
9
魔教虽然是魔教,但也是有名字的,还是个非常寒酸的名字。本来就不富了,偏要叫“寒一教”。
寒一教刚创立那会儿的初衷是什么已不得而知,但到了我这会儿,它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别人口中坏事做尽、有着狼子野心的传统魔教。
我一直觉得魔教其实和正道武林那些门派没什么差别,但其实还是有差别的。
我一心想要回到魔教重掌大局,现在想来也是天真得可以。我一个才上任一年的便宜教主,没有足够的威信,没有过人的智慧,武功也就那么回事,连长得也是普普通通丝毫没有魔教教主该有的邪魅狷狂。
试问,就这么个人,到底凭什么让教众信服呢
既然我已经掉下悬崖生死未卜了,那就应该继续当个“死人”,为什么还要回来讨嫌这让新教主看到了,还以为我要跟他抢教主位子,怎么可能让我好过。
没错,在我掉下悬崖的这三个多月,寒一教已经选出了新的教主。那人并非老教主的弟子,而是教中一名颇受推崇、很有名望的长老,严格算起来,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叔。
“你不该回来。”我这个师叔叫林岳,是个四十岁左右长相儒雅的男人。他是老教主的小师弟,成年后一直在教中任职,老教主死后他成了教中的长老,在他人看来,他是个一心为教、淡泊名利的人。
过去的我也曾这么认为,但是现在,我只想仰天大笑三声
“你谋夺了我的教主之位,现在还想杀我”我冷冷看着他,“是我傻,以前还觉得你是好人,但魔教怎么会有好人好人早就活不到你这岁数了。”
枉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要回来当魔教的主心骨,带领教众杀出个明天,简直操蛋要是没那么重的责任心,我现在恐怕已经乐得逍遥了。
啧,我果然是不适合魔教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的。
他睨着我,淡淡道:“你是很傻。那么多孩子里,你是最傻的一个,所以我选了你。你那些师兄弟都太精了,当不了我要的教主。”
我怔了怔,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过去我还当教主的那段日子里,教中大小事务我也经常听这位师叔的,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真心拿他当长辈对待。没想到我拿他当长辈,他却拿我当傀儡。
我恼怒至极,也顾不得内伤还没完全好就与他动起手来。我心里明白,他今天是轻易不会让我离开的。
我与他师出同门,但他到底比我年长,内力高出太多,才五十几招我就被他一掌击中了左胸,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我辛辛苦苦回了寒一教,被他一掌打得差点三个月白养,又再次狼狈不堪地连夜逃离。
正所谓倒霉起来喝口水都会塞牙缝,我先前受的伤才刚养好就被打回了原形,只能一个人边吐血边逃离林岳的追杀。而就在我快要逃离寒一教势力范围的时候,就是这么巧,竟然叫我无端端碰上了两名来寒一教打探虚实的正道弟子。
我看他们身上的佩剑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在山崖围剿我的门派之一。
我已是强弩之末,见到他们更是眼前一黑,觉得自己死期到了,立马就朝地上一躺晕了过去。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那帮人捆住了手脚,丢在了一辆板车上。
我一路装晕,听出点门道。
他们是一个叫做“隐剑门”的门派弟子,这次和掌门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路过魔教所在就想在外围打探一下情况好去盟主那儿邀功,没想到竟然遇上了我这个魔教妖人自己白白送上门。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我是个哪个魔教弟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打成重伤,所以想要逃离魔教。
又过了许久,我见再装就不像了,便幽幽醒了过来。
“师父,他醒了”负责看守我的一名弟子高声喊道。
不一会儿来了个被簇拥着的老头儿,他捻着胡须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和魔教什么关系”
“大侠饶命”我与他们说我是魔教弟子,某一天突然幡然醒悟想要回头是岸了,就打算叛教,没想到被发现了,于是被打伤,一路逃了出来,之后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
纵然我说得深情并茂,让人十分动容,但可能他们都是些拿不定注意的小角色,竟然对我的话半信半疑,最后说是要请示盟主才能下论断。
大爷的,一见那盟主不都全完了吗
这隐剑门的掌门老眼昏花没认出我来,可那武林盟主我与他正面交锋过,才过去三月而已,除非他突然走火入魔变成痴呆,不然怎么可能认不出我
我打定主意在半路上开溜,找个机会逃走。
这隐剑门虽是个小门派,弟子素质却也是参次不齐,有两个龟儿子特别针对我,只要到这两个人看守我的时候,我总没好果子吃。
更可恼的是,虽然是个小门派,但他们到底人多势众,将我整日捆住手脚看押,我竟一时找不到机会逃脱,而这眼看着就要到举办武林大会的所在地了。
武林大会乃是一大盛事,一路走着,渐渐地也遇到不少其他门派的人。
但是隐剑门大概怕被别人抢了功劳,一直没说我是什么身份,只说是个路上遇到的小贼。我堂堂一个前魔教教主,被他们说成偷东西的小贼,也是心情复杂。
等一行人快到举办武林大会的那个镇子的时候,我还真看到几个眼熟的家伙,还好我这些日子身上都没怎么打理,脏得很,他们理所当然地没认出我来。
“师兄,看啊,好漂亮的马”突然一名隐剑门弟子惊呼了声。
我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一队和其他人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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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人马以着极其醒目的姿态出现在了小镇上。
他们清一色的骑着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那马皮毛油光水滑,鬃毛还编织成了漂亮的辫子,一看就和周围的江湖大老粗们不一样。更令人侧目的是,其中一个男人朝着天上吹了记口哨,没一会儿就飞下来两只威猛的苍鹰,一只稳稳停在了他的护臂上,还有只停在了骑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肩上。
“这么漂亮的马和鹰,难道是黑鹰堡”
“他们好多年没出现过了,这次怎么来了”
“为首那个是不是萧仲南不是说他失踪了吗”
“第二个我认识,是萧漠北,黑鹰堡二堡主那萧仲南是真的回来了”
周围议论的声音很多很杂,我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渐行渐远的“萧仲南”身上,总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而这种熟悉,在隐剑门与黑鹰堡入住同一家客栈后得到了解释。
这次举办武林大会的小镇非常偏远,从寒一教所在的鹧鸪山一路行来整整用了一个多月,这么多的武林人士一下子蜂拥而至,本就不多的客栈简直被挤得柴房都睡下了十几个人。隐剑门来了十几号人竟然才给一间房,但是那黑鹰堡的我听隐剑门弟子在一边小声嘀咕,说他们有单独的院落,那口气酸的就差脸上写着“有钱了不起啊”这几个字了。
等黑鹰堡的弟子将客栈房间都打扫干净,主事的两位堡主才施施然走进这家与他们身份不太搭调的小客栈。而隐剑门,还在等老板给他们空出房间。
“哥,房间都打理好了,你身体刚恢复,早点休息吧”
“嗯。”
我本百无聊赖地蹲在一边发呆,听到这声“嗯”后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看向那个据说是黑鹰堡堡主的男人。对方很高大,和疯子一样高大,不同的是穿得整齐又气派,脸上也没有浓密的胡子,是个可以称得上器宇轩昂的英武男子。但是他的眼睛,深邃而沉静,漆黑如夜空,只是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那是疯子
这世上,竟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10
疯子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且还回到了自己亲人的身边。虽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但不简单到这个份上,我也是始料未及。
黑鹰堡的名声我在魔教的时候就听说过一点,他们不能说是完全的江湖人,只能算半个。他们的围场饲养最好的军马,驯养最听话的苍鹰,从祖上开始就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因为他们另半个是官家人,所以江湖上没什么人敢招惹他们。毕竟再怎么武功盖世也只是贫头老百姓,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正是这个理。
隐剑门和黑鹰堡住在一个客栈,虽然待遇天差地别,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有交集的时候。每到这种时刻,我都会由衷叹一句权钱真是好东西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隐剑门一见黑鹰堡的简直恨不得上去认人家做亲爹,又狗腿又谄媚,不过黑鹰堡的人纪律严明,各个走路目不斜视,多数时候都是隐剑门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到了晚上,我是不被允许住在屋里的。一共就那么一间房,塞十几个人已经够挤了,要是还带我一个臭不可闻的阶下囚,那真的是大家都别睡了。所以我睡在院子里,由两名隐剑门的弟子看守。
其实睡在院子里也挺好,宽敞,没事的时候还能抬头看看星星,十分有意境,就是有点冷。
隐剑门也不知道给我加件衣服,我这身上还穿着秋天的那身,经过一个多月摸爬滚打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单薄的很,冻得我直哆嗦。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觍着脸道:“两位大侠,能否给我一条被子这幕天席地的太冷了,睡不着啊。”
本来我是不想求他们的,因为今晚看守我的又是那两个老针对我的龟儿子,奈何这夜里凉得我鼻涕都快冻成渣了,再不开口明天这世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这个人。
“要被子”两人穿得厚实,正坐在一旁捧着汤婆子闲聊,听到我的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遭殃。
果然,其中一个龟儿子晃悠悠走到我面前,蹲下问:“冷”
我点点头:“太冷了。”
对方取出怀里的汤婆子,对着我显摆了一下:“想要吗”
我再次点点头。
龟儿子哈哈大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接着我见他伸出了一只脚:“给爷爷把鞋舔干净。”
我愣了愣,慢慢抬起头,看到对方笑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有种恨不得一剑将他捅个对穿的冲动。
我好歹也是个前魔教教主,现如今竟要受一个江湖无名小派的无名弟子欺辱,实在是,实在是岂有此理
“唉,你还不愿意是吧”脸上忽然一痛,那弟子可能是见我目光凶狠,怒而将我一脚踹翻在地。“不识抬举”
我被捆住手脚不能动弹,也没法起身,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吃进一嘴泥。
我闭了闭眼:“大侠息怒,小的没不愿意,小的这就舔。”
忍辱负重乃真丈夫。韩青言,你连怀孕都怀过了,舔个鞋而已还能要了你的命
要不了命,我当然知道要不了命,道理我都懂,但这嘴还是怎么也下不去
在山洞那会儿我以为已经是极限了,尊严扫地不过如此,可现在看来,疯子对我简直太温柔了。
五指抠着掌心,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走到这步。
魔教不是我想入的,教主不是我想当的,为什么各个都要拿我当猴耍
我命不由我,苍天也不帮我。
果然,只有疯子才是真心对我的。
还好他恢复正常了,以后应该也能好好过日子,娶个漂亮老婆,过个一两年真正地给他生个大胖小子。至于我这个魔教妖人,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哪儿去哪儿,生或死都和他无关了。
这样也挺好,也挺好
“喂师兄,你看这小子竟然哭了哈哈哈哈,真是个软蛋”那弟子再次一脚将我踹到一边,“恶心死了,你别碰到我鞋子。”
我躺在地上,木然看着天上的星辰,眼角湿漉漉的,好像真的哭了。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哭了呢以前在魔教那么苦我都没哭过,掉下山崖那么痛我也没哭过,怎么能哭了呢
算了,大概是太憋屈了吧,反正这里没人知道我是谁,哭就哭吧。
躺了一会儿,忽地兜头一盆冰水浇得我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耳边是那两个龟儿子乐不可支的笑声,眼前是被水滴打湿成了深一块浅一块的地面。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只癞痢狗,可笑又可怜。
“你笑什么”那龟儿子的师兄,另一个龟儿子终于走了过来,皱着眉看向我
我冲他笑了笑:“武林正道不过如此,尽出些下三滥的东西。你们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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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龟儿子”说着更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那两个人大概不曾想过会被我这样羞辱,毕竟我这一路上装孙子装的还是很好的,闻言立马脸色一变,那龟儿子师弟就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我知道再说一遍肯定会被他们揍,但这种时候怂不得,当即唾了他一口唾沫。
结果可想而知,我被盛怒之下的对方狠狠揍了一顿,脸上扇了十几个巴掌,嘴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师弟”不知怎么的,那龟儿子师兄突然将师弟叫停。
我被大力掼在了地上,胸口的玉牌滑了出来。我怕这东西被那两个龟儿子看到了起贪心,连忙挣扎着想要将东西塞回去。
“萧堡主、萧二堡主,让两位见笑了,我们是隐剑门的弟子,这是我们路上抓住的小贼,刚刚他言语奚落我二人,我们师兄弟就想给他个小小教训”
龟儿子竟然还有这么低身下气的时候,等等,萧堡主不就是
“原来是隐剑门的高徒,久仰久仰,我唉哥你等等,你别走这么快啊”
我僵硬地顿在了那里,感觉到身后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就像是辗在我的心上。
那个人迈着沉稳的步子经过我的身边,微风带过他黑色的衣袂,如同扑向我的一张网,令我眼前一片漆黑。
头发还在滴水,上半身的衣服也都湿透了,我在瑟瑟发抖,可我甚至分不清那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疯子。
不对,现在应该要叫他“萧堡主”了。
就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本来一直向前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问我:“你的玉牌哪里来的”
当然是你给的啊。
我反射性地抓住胸口的玉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
那眼眸中全然的冰冷,简直要将我刺伤。
只一眼我就知道,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
还没等我开口,萧二堡主已经追了上来,盯着我一阵惊呼:“哥,这不是你的黑鹰玉牌吗你说你忘了掉在哪儿了,怎么会在这个人手上”
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就跟隐剑门的人看着我的时候差不多。
“这该不是你偷的吧”他虽然在问我,但我知道他心里已经坐实了这种猜测。
我急急为自己申辩:“没有,这是我捡的几年前我在一个悬崖边上捡的”
萧漠北怔了怔,看向萧仲南:“哥”
对方没有回应他,仍旧看着我,似乎在确定我话中的真实性。
我没有移开视线,一直和他对视着,直到他忍不住开了口。他说:“既然是你捡的,我不白要回来,你可以让我做一件事。”
我眨了眨眼,等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突然就笑了。
苍天看样子还没完全抛弃我,瞌睡了好歹给我送了块破石头。
我深深地给萧仲南磕了一个头,他的鞋面很干净,比龟儿子的干净多了,应该是不需要我舔的了。
“求堡主救我。”
11.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那两个龟儿子也像是突然哑了。
对我这样突兀的要求,萧仲南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竟丝毫不见惊讶。
“你跟我来。”我听到他这样对我说。
我抬起头仰视他,他眼眸中不见喜怒,是全然的冷漠。
我抿了抿唇:“这绳子”
我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左手微抬,以气为刃,刷刷几下就将捆住我的绳子尽数割断了。
我内心暗叹,疯病好了,这武功的运用倒也越来越精纯了。
没了绳子的束缚,我活动了下手脚,一下子觉得全身都在痛,特别是胸口被我那狗屁师叔打了一掌的地方,呼吸都带滞。
“你受了内伤”萧仲南见我捂着胸口喘气,伸手过来替我把脉,他与我肌肤接触的一瞬间我瑟缩了下,但忍住了没动。“还挺严重。”未了意味深长地看向隐剑门弟子。
那两个弟子还没从这峰回路转的事件中回过神,见萧仲南冷冰冰地望着他们,立马比我还怂。
“这他的内伤跟我们没关系,找到他的时候就这样了,不是我们打的”
萧漠北一下抓住了话中重点,挑了挑眉:“他不是你们路上遇到的小贼吗什么找到他的时候就这样,你们在哪儿找到他的”
那两个龟儿子面面相觑,一时没了言语。
萧漠北转向我,眼中带着探究:“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知道这位不是好打发的主,跟隐剑门那群草包不一样,也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回二堡主,小人从前是寒一教的弟子。”
对方眯缝了一下眼:“寒一教”
我做出一副悲苦的模样:“因为从小家贫,我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加入了魔教。后来武林正道围攻鹧鸪山,教里死了很多兄弟,老实说是不是魔教对我们这些底层弟子来说并不重要,我们也只是混口饭吃,帮着魔教做做事还行,但是拼上自己的性命就太过了,于是我就起了叛教的念头。”我观察了下在场众人的表情,接着又道,“可魔教从不会让弟子轻易离教,我的意图被教中掌事发现了,他说我是个叛徒,要杀了我以儆效尤,还好最后被我拼死逃了出来。逃跑的过程中,我意外地被隐剑门弟子抓获,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情况,没想到他们说要将我交给武林盟主处置”
听到这里,萧漠北嗤笑了声:“什么时候盟主这么闲了,连随便一个魔教小喽啰都要他老人家过目”
龟儿子们听他这么一说纷纷涨红了脸,萧仲南淡淡瞥了他弟弟一眼,成功用眼神止住了对方脸上肆无忌惮地讽笑。接着他又看向隐剑门弟子,道:“告诉你们掌门,人今晚我先带走了,其余的事我明天自会去和他说清楚。”
他一个黑鹰堡堡主,武林盟主都要卖三分面子的存在,和两个小角色说这样的话基本上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再蠢的人都不会阻拦他,更何况龟儿子们还不至于太蠢。
那个年长的隐剑门弟子立即拱了拱手:“是是今晚之事明日我会如数禀报师父,堡主慢走。”
于是我就那么简简单单逃离了隐剑门的囚禁,一下子有舒服的床睡,有干净的食物吃,还有热水澡洗,真是跟做梦一样。
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趁夜逃走,但我现在内伤未愈,这里正道人士又那么多,万一又被哪个眼神好的抓住就惨了。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先跟着黑鹰堡,直到内伤好得差不多了,武林大会也结束了,再在路上找个借口与他们分道扬镳。
我刚洗漱完毕准备好好睡一觉,房门就被叩响了。我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名黑鹰堡弟子,年纪大概十三四岁,手里小心地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大哥哥,我来给你送药。”他一见我就咧开嘴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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