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夏天的绿
崔源这个时候躺在床上并不乱动,万氏费劲地给他脱外裳。又看了一会儿自己放夫君,觉得有些高兴——崔源生的精神,十分得万氏的意呢!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万氏坐在梳妆台前拆头发,透过镜子看后头床上的崔源安安静静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浑身都是好处,崔源喝醉之后安静的好,这就让万氏心里高兴了,想着自己没有一个耍酒疯的夫君真是运道好!
等到脱了喜服只剩下一件中衣的时候,万氏也上了床。
帐子中很昏暗,万氏本想安安生生睡觉。只不过看着崔源又有一些不甘心,毕竟这可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啊!于是万氏尝试着摸了摸崔源的脸:“阿源?阿源?你睡着了了吗?”
万氏年纪比崔源大了一岁,称呼上到了费了心。
崔源醉的厉害,可是并不完全醉死了。觉得脸上有东西不舒服就拂开了:“别闹,我想睡觉。”
“阿源,阿源,别睡啊,和我说说话!”万氏强忍着害羞凑过去和崔源说话,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靠近一个男人。
崔源本来是半梦半醒的,只是因为梦里太好,所以不愿睁眼。于是闭着眼睛道:“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啊!老是烦我!”
这话在黑夜里清清楚楚,本来在幸福中的万氏血液凝固了,忽然觉得浑身冰凉——崔源这么亲昵说话,绝不可能是对从来没说过一句话,甚至可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她来说的。
崔源本就有中意的女孩子这个念头在她头脑里一闪而过,之后又是疑惑——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崔家也就是普通人家而已,崔源要真是喜欢一个她能接触到的姑娘,没道理会不娶回来啊。
那就是相好的娘子?这也不太可能,崔家是正经人家,子弟们不太可能有不正经的喜好。就是有,早就传扬开了,怎么可能一点行迹都不露?
“阿源,你怎么叫我丫头啊!能不能好生叫我名字。”咬了咬嘴唇,万氏凑过去试探问道。
崔本并没有意识到和他说话的人并不是梦里的人,他只是兴高采烈的厉害——梦里是以前两个人还能有接触的时候。他忽然抱住了万氏:“知道了,知道了,不叫你丫头,我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芹芹!”
芹芹是谁?万氏总算确定真的不是自己,可是只知道一个名字念法实在什么都确定不了。一时之间万氏心乱如麻,她想把崔源推醒,让他看看自己是谁。可是又想问出那个小狐狸精到底是谁。
这样心乱如麻的时候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做什么都没有了主意。
“你别和人定亲,我这就和七嫂说,请她回家给帮忙提亲。”
万氏在慌乱中却抓住了一个称呼,七嫂。不由心中怒起——原来这件事还和赵莺莺有关系。
人愤怒到了极点反而会有一瞬间恢复冷静,现在的万氏就是这样。赵莺莺、芹芹,这让她迅速地想起了一些事情。就在今天,盖头还没有掀开的时候,那些妇女们议论她,把她和赵莺莺相提并论,中间还提起过一个女孩子。
赵芹芹,赵莺莺的妹妹,因为她刚刚定亲,大家说起赵莺莺的时候不免提起她这个妹妹一回。这会是巧合吗?至少万氏不相信能有这样巧。
“可是我已经定亲了,我姐姐没和你说吗?”万氏压抑着巨大愤怒,低声道。
崔源什么都不知道,模模糊糊道:“七嫂,七嫂没告诉我...啊,对了,你已经定亲了。是我太迟了,知道喜欢你太迟了......”
万氏气的浑身发抖,几乎一夜未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崔源还生疏地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日没睡?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昨日喝醉了要人照顾罢——不然你今日再睡一会儿,我们迟些去请安。”
万氏想要质问崔源,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崔源喜欢另一个姑娘,那她质问也没有用,没机会结为夫妻只会让他更想着那个姑娘。若她真的一下拆穿、叫嚷出来,说不定只会把丈夫推的更远。
她的年纪比崔源大一岁,其实在嫁崔源的时候,她是心里有些不自信的。到了这个时候,一惯爽快泼赖,似乎什么都不怕的她,反而畏手畏脚。她只听到自己轻声道:“不打紧的,今日是第一天去给爹请安,这可不能迟。”
于是急匆匆洗漱过,新婚夫妻两个到了大房这边。他们到的时候家里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崔小月正在崔父面前奉承。至于赵莺莺几个妯娌,围坐在一起,正在说话,见大嫂领了小夫妻两个过来,都站了起来。
“可算是来了,爹可念叨着呢!”尤氏笑着把手上的瓜子丢回果盆里。
整整齐齐站成一排的妯娌都是笑意盈盈的,万氏这时候已经把昨日愤怒的心情收敛在心里了,只是在看向赵莺莺的时候有一些没忍住——她立刻把头低下,生怕自己情绪失常让人看出来。
赵莺莺原本只是她不喜欢的名字而已,因为大家拿她和赵莺莺对比,并且自己总是成为比不过的那个人。而现在呢,赵莺莺已经成为她所痛恨的人了,痛恨程度几乎和她的继母一样。在她眼里,崔源和赵芹芹的事情肯定是她撮合的,不然崔源哪有机会认识赵芹芹!
身处愤怒中的人是不讲道理的,她不会去想,真有赵莺莺撮合,崔源怎么可能和赵芹芹不成!到了最后,她只能认定是赵莺莺的错——说到底万氏只是要找一个痛恨的人而已,而痛恨自己喜欢的丈夫,这对于她来说难以做到。而痛恨本来就不喜欢的赵莺莺,这显然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强压住百转千回的心思,万氏跟着崔源给崔父磕头敬茶收改口红包,另外给婆家各人的礼物也拿了出来。当初赵莺莺给大伯子小叔子们的是一双鞋,嫂子们的则是荷包,孩子们的则是装了好些大钱的红包。
如今万氏和她大同小异——这本来就是规矩上的事情,就是想推陈出新也不容易!其中不同在于送女眷用的是素缎锁边帕子,这是出嫁之前万氏剪了半匹鹅黄色的缎子做的。相比起荷包,用料不一定省,可是做工就省的多了,几乎半日就能做一大堆。
孩子们给的也是荷包,尤氏替孩子们收了之后就有些不爽——相比去年赵莺莺的大方,到了万氏这里,红纸做的红包里头都只放了两三个大钱。虽然尤氏不差那几个钱,可是她吝啬啊,总觉得有些亏了!
万氏给各位送礼物,嫂子们自然不能没有表示。就像当初对赵莺莺也有回礼一样,大嫂给了万氏一对银丁香,尤氏给了一对毛巾——这倒是和上次给赵莺莺的一样了,只不过上次她还有一些心虚,今年真是一点心虚也没有了。
吴氏拿了一对铜脸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毕竟铜脸盆和毛巾能凑在一起呢!至于古氏,她恐怕是最难的,去年她还找到了一顶九成新的帐子送赵莺莺,今年更加为难了不是。
最后她拿出手的是自己绣的一对荷包,赵莺莺一眼看出这是她的手艺,又想到古氏一向做针线活补贴家用。如今崔智不在家,她更是只能依靠自己。小小的两个荷包,从赵莺莺的眼光来看,也卖不上什么价钱,但对于古氏来说,恐怕又要挑灯做活儿才能把这个缺口补起来了。
赵莺莺有心要帮她,可又担心过犹不及,最终只能放在心里。
她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是一床缎面棉里的被套,展样大方又很实用,这也是赵莺莺这辈子送礼物一向的风格——上辈子她身在皇宫,最常见的礼物种类就是那种价值连城又不当吃不当穿的。这辈子回到了自己本该过的市井生活,不免有些‘矫枉过正’,极度避免那些不实用的东西。
万氏一个个地谢过,在接过赵莺莺的见面礼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听说七嫂的女红好的不行,能在绣坊里卖大价钱,本来还以为今日能得一件呢。”
被套的缎面上是龙凤呈祥团锦,不过这不是赵莺莺绣的,而是缎子上面自己的花样。说实话,万氏这话显得有些突兀。先不说这种自身就有织锦图案的布料一般是不刺绣的,就是可以刺绣,那也不该说这种近乎于不满的话啊!
和婆家妯娌送见面礼就开始挑剔,这简直就是一个不想好好相处的信号。
赵莺莺对于万氏这个举动十分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笑一笑,然后不说话。她不愿意为这种小事生气是一样,另外人家是新进门的媳妇,正是尊贵的时候,哪能这个时候给难看。一般来说,这时候婆婆都不会苛责儿媳,何况赵莺莺这个小嫂子。
其他几个妯娌眼观鼻鼻观心显然也看出了问题,一个个都不是傻的,立刻就知道万氏和赵莺莺不对付。先不追究这两个之前似乎不怎么认得的人如何结下梁子了,就说事情摆在面前,一个个的反应很耐人寻味。
崔家大嫂假装没看出什么来,这时候最讲究和气生财,但凡能糊弄过去的,她都不会挑破。所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她当着长嫂这些年,和稀泥可谓是用的炉火纯青了。
尤氏和吴氏则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眼珠子一转就在万氏和赵莺莺身上扫了扫。尤氏还没说话呢,吴氏这个最管不住嘴的就开口了:“这有什么难的,都是一家人。你新来媳妇尊贵,和你七嫂说一说,她能不给你做个活计?”
赵莺莺平常也会做家里需要的女红活计,可是总体而言她并不常送亲朋好友们针线。对于她来说,针线做的不好没什么送人的价值,做的好的又费时间费心力,若不是要送到绣坊去的,她其实很少费那个神。
莺莺传 第141节
而且从收礼人的角度来说,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赵莺莺的活计的价值,恐怕他们本身就更喜欢赵莺莺那些实在的礼物。
古氏这时候就来帮着调和:“我就知道我那手艺平平,弟妹不太满意,不然何必问七弟妹要针线!”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满脸笑容,装作调笑的样子,就好像刚才也是一个玩笑一样。
对于她这样息事宁人,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当然会很失望。可是崔家大嫂就不会了,她赶紧一锤定音:“你那手艺就算是不错了,看看我们这些老货才是不成呢!你看看,新弟妹想要见识见识好手艺,想都没有想到咱们呢!”
这句话说完,她也不等众人反应,就冲丫鬟翠儿道:“翠儿,去催催你娘,让她把早饭端上来!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耽搁——待会儿新奶奶还要和源哥儿出门拜访亲戚呢!”
翠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这就去了厨房催促。这边崔家大嫂则是叮嘱万氏:“待会儿你跟着源哥儿出门去亲戚朋友家见人,也不需要多紧张,都是亲戚呢!何况还有源哥儿一起,有什么的,只管问他就是。”
一家人吃过简单的早饭,崔源就和万氏出门了,这一应流程和去年赵莺莺嫁进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一回赵莺莺从出去的那一个变成了这边等的那一个,而等着的时候她和妯娌们喝茶说话,还要应付妯娌们对刚才事情的试探。
第188章
对于妯娌们表面上的寒暄, 实际上的试探,赵莺莺当然是四两拨千斤给挡了回去了。她自己尚且摸不着头脑,又如何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了, 新来的弟妹非常不喜欢她,这种不喜欢甚至比当初尤氏对她的不满更加强烈, 也更加有针对性——尤氏不喜欢她, 这就和不喜欢吴氏的原因差不多, 只能说明她就是那样性格的人,并不能说她针对赵莺莺。
平白无故被人厌恶固然不是一件好事,但赵莺莺在一点闹心之余也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在这件事上。还是那句话, 赵莺莺过日子是和崔本过, 又不是和这些妯娌过。能维持和睦的关系是上上签,可要是大家并不相投, 那么表面上的过得去也就是了。
一家人吃过中饭之后, 赵莺莺和崔本回家,崔本下午还要去酒坊那边看看。赵莺莺本来打算回去绣花的,后面又想, 反正已经耽搁了多半天了, 剩下的时间也绣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干脆坐了家里的车,去了城南看自己的布店。
眼下正是销售的淡季,布店的生意却也不坏。正像赵莺莺想的那样, 衣食住行这种开支是省也省不掉的,不会因为在城南就卖不出布料, 最多就是每户人家少买一些而已。可是这里布店也少,这样算起来其实也不差了。
在城南这种地方做生意,基本上讲究薄利多销。赵莺莺只提了一句,绸缎和别处的店面一个价,但是棉、麻之类的料子要比别的地方稍微便宜一些。在城南这个地方,买的起绸缎的就是有钱人了,布店的绸缎和外头一个价他们也是要买的。而用棉麻的就是一般人了,为了一点点的便宜,他们愿意跑上大半个扬州城,赵莺莺这里便宜一些,足够拉生意了。
赵莺莺到的时候两个伙计一个正在做生意,向客人推销布料,另一个站在柜台后面给客人结账。赵莺莺并不打扰他们,只到了个招呼,取了账本,这就到一边自己去看了。
林家推荐来的这两个伙计真是十分好了,要说精明那肯定是没有的,哪怕在普通的小伙计里也只能算是中人之姿。可是老实却是十成十的,账目做的一板一眼,生意也差不多是这个路子。对于赵莺莺来说,那就是十分放心了。
等到铺子里人稍微少一些了,两人这才来抱着一块料子给赵莺莺看:“东家,有个事情与您说。”
赵莺莺点头示意两人有话说话。
“东家,之前按您的吩咐,遇上各种没染过的料子,有便宜的就积攒下来,陆陆续续收了好几批了,您看看。”说着把手里的一块布料给赵莺莺看。
手里有钱的好处之一——有些跑商的人家,生意失败急于脱手手里的货物用于周转,这时候手里有钱的人就可以出手低价拿下好货了!而赵莺莺现在就是担任了这个手里有钱的人。
其实比她有钱的不少,只不过人家手里有钱可以周转来做更大更赚钱的好生意,哪里会用赵莺莺这种笨法子赚钱。不过赵莺莺并不是一个太有生意头脑的人,加上她是想着等到国丧的时候赚一笔,自然也就不介意这种法子了。
陆陆续续或多或少地收,铺子里已经攒了好些料子了。赵莺莺摸了摸伙计递来的布料,发现是一匹水光绢,算是白绢的一种。相比赵莺莺常用来做刺绣用料的白绢自然是比不上的,可是相比一般的白绢又算是好的那种了——常用来做大户人家女眷的丧服。
一般来说丧服都用麻料,因为麻布最粗糙,显得守孝子孙无心修饰。所谓披麻戴孝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可是这是外面那一层而已,至于船在里面的素服,也用麻布的话就太过于粗糙不适了。特别是对于那些细皮嫩肉的有钱人,他们更不可能用麻布做里面的衣裳。
细棉布和绸缎的都有,而水光绢作为一种比较好的白绢,最常见的用途就是守孝女眷用来做白裙子、白手帕。
赵莺莺摸了摸这水光绢:“这是水光绢了,倒是用不着染色,直接发卖就是了。”
显然两个伙计也是这么认为了,另一个伙计则是和赵莺莺提起:“前些日子更南边张家织厂倒了,里头存了好些往年过时的布料没有,现在正请各家布店去看布料。都不是特别时兴的了,没什么人愿意去看。不过我想这,城南这边的客人不太在意这个,我们倒是可以去一趟。另外一些陈旧的布料,只要料子本身的质量没问题,一样可以买下来,到时候重新染一遍就是了。”
赵莺莺因为有赵吉这个爹的关系,她可以以比较便宜的价格染布,所以伙计们才会提这个主意。不然的话,赚头太少了,还不如直接去进好货。
应下这件事,赵莺莺只是提醒他们多收一些白绢、白麻、白布而已——伙计以为赵莺莺是计算的精明,因为有个开染坊的爹,这次啊想到了这个,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这种老老实实经营的伙计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比较抠门,比较斤斤计较...大概是不这样他们赚钱更难了。所以他们很理解赵莺莺的这种做法。
张家织厂确实收获颇丰,光是赵莺莺要求的布料,就有几百筒的纱漂白、几百筒的生眼布、几百筒的魁光麻布,另外白绸白缎也有不少,一应都收进库房里了。
等到赵莺莺用来囤货的一千五百两银子给用尽,赵莺莺布店的库房和家中后面空置的罩房都已经堆满了布料了。
等到布料堆满,赵莺莺彻底放心了,只安心在家绣花,等着时候到了大赚一笔。这个时间也并没有等多久,赵莺莺记得元皇后是在深秋的时候生儿子,具体哪一日有些模糊,可绝对不远!
赵莺莺也懒得日日计较,她只专心于绣花,等到消息传来的时候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她立刻放下针线收起绣画大声道:“桃儿,让金三水备车,送我去城南布店!”
车驾尽可能快地到了城南,赵莺莺下了车就找到了两个伙计:“你们快去联络各大绸缎庄,就说我们手头有魁光麻布、生眼布、水光绢、黄丝孝绢、纱漂白、白绸白缎不少,请他们估价看货!”
赵莺莺从来没想过要待价而沽,实际上在扬州这个城市,那是行不通的!扬州交通发达,又有镇江作为货栈,若是急缺这些料子,很快就能调遣来。虽然涨价是无法避免的,可哄抬到一个很高的数字,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是趁着外面的货还没有进来的时候,快速地脱手,这就是最赚、最稳妥的方法了!
一个伙计有些可惜,他显然也想到了国孝是一个好机会,于是跟紧道:“要不要再看看,说不定会有更好的价儿!现在也不止扬州缺这些,国孝国孝,满天下都要戴孝的,哪里不缺这个呢!”
赵莺莺却摇摇头:“不会,也只有扬州这等第一等的城市才缺,外地就差得远了。”
虽然国孝是命令全天下的人都守孝的意思,可是有些守孝要做的事是很难做到的。婚丧嫁娶的禁止日期缩短到二十七天就是一个明证,皇家也知道不能耽搁民间太久。至于不食荤腥,不用房事,这些就更弱了。
也只有官僚人家、富贵门庭才有诸多讲究——因为大家的眼睛都放在这些人身上,多得是他们的敌人想要抓他们的小辫子!为了自家不会栽在这种小事上,他们守国孝是守的很严格的!
像是赵莺莺家里,除了二十七天之内不能办喜事,出门不能穿太过于鲜艳的衣裳,其他的大概一应如常。
扬州是很富有的城市,大户人家多,想来需求量也大。能比扬州需求更大的,估计也就是京城和金陵这样的地方了。京城不用说,大大小小的官僚和勋贵,足够将需求量催发到极致。金陵则是因为是旧都,这里也有好多开国之初就留下的勋贵,以及完整的金陵六部。这些官员或者不如京城里的来的风光,可是国孝期间该做的事情那可是一样都不能少!
至于弱一些的城市,那就不可能有这种好事了。他们那里的布料也会涨价,可是涨的必然没有扬州这边厉害。
赵莺莺把自己的分析一说,两个伙计也是认同的,于是立刻就去请认识的绸缎庄老板过来——不是赵莺莺不想直接卖给大户人家,那还能多赚一些呢!
只是她没有那些人脉,崔本倒是有一些,可是联系起来估计也进展缓慢。而现在,正是要抢时间的时候,等到主要的大户人家都采买完了,就赚不到最高的那一段利润了!
现在满扬州都缺这个料子,听到赵莺莺的布店有这个,那些老板自然趋之若鹜。老板来的多了,竞价也就上去了。虽然赵莺莺没有吃到所有的利润,可因为她进价低出价高,赚的可比那些绸缎庄的老板更丰厚!
一千五百两左右的货出了有一千三百两,剩下的就放在店里慢慢出——估计利润更高,只是要细水长流。
赵莺莺颇为高兴地算账:“卖了几位老板呢!再加上不同的料子赚头也不同,算起来有些复杂......嗯嗯嗯,三千二百两?我有没有算错?”
赵莺莺算账很快,还省掉了零头。两个小伙计立刻恭维道:“东家算账好呢,就是这个数,另外还有十数两的零头!”
在他们看来,赵莺莺这个东家,算账厉害都是虚的,最要紧的是运气好。才囤积了那么多料子,这就因为国孝的关系价格飞涨,这不是运气那什么是运气!而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其实也就是运气。
若是没有运气,再有才能也不过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而一个人即使没有才能,只要拥有运气,也能立刻跃升成人上人。这种故事实在是见的太多了!远的不说,崔本他哥哥崔智不就证明了这一点?赵莺莺只希望他这一次做生意能顺利一些。
赚钱了,赵莺莺也不是吝啬的,立刻给两个伙计每人多发了两个月的月钱,算是奖励他们这几天这么辛苦了——什么都没有这个实在了。原本只是觉得赵莺莺运气好的伙计,现在眼睛里充满的敬佩之情要真实的多。
三千二百两,赵莺莺留了二百两在布店的账上,让他们照常进货,要是遇上了便宜布料依旧记得买进。现在她发现了,城南这个地方,便宜布料比别处好卖的多!就算是日常做生意,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降低成本。只不过这种方式还是太不稳定了,所以照常进货也是必要的。
回家之后的赵莺莺一直保持愉快的心情,和崔本说起这件事,崔本也是足够惊讶的——赵莺莺还什么都没做呢,这赚的钱就远比他辛辛苦苦经营几年来的多了。对此不由得感叹:“都说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运气好,现在知道了。遇上好机会发财的多得是,普通经营差的远了。”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赵莺莺笑着补了一句,这钱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笔横财而已。对于她自己来说,还是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绣花来的更为实在。至于下一次能赚这个钱,大概就要等到太后去世了...而太后去世,其实就是上辈子她去世的时候,之后再有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崔本心大,以他自立自强的性格也不是很在意赵莺莺赚了多少钱。反正不管她多有钱,他还是要自己养家的。于是惊讶过后也就丢开了,只不过偶尔拿这件事打趣赵莺莺是家里最有钱的财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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