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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夏天的绿
这个工人的话也算是一个说法,有人赞同,也有人不以为然。
总之,不管这些人如何议论,崔本已经到了酒坊前面的铺子里。这时候赵吉正在看铺子里的各种酒——以往他家用酒当然也是用的崔本酒坊的,这是交好人家的互相照顾,就像崔家用得上染坊的时候,就是多走几步路,也会到赵家一样。
可是酒也属于家中支应的一种,平常赵吉根本不管的,都是由着王氏准备。至于他自己,只要有各种供应他就不问了。所以今天也是赵吉第一次仔仔细细看崔本的铺子,各种摆在外头的酒都开封闻了闻。
见崔本出来了,这才笑着道:“你家的几种酒我闻着不错,用料真是实在!”
酒这种东西,有那些酿就千金一瓮的不假,但是绝大多数的酒价格也就是那样。就是远近闻名的金华酒、惠泉酒,其实也就是那样。中等之家偶尔喝一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负担。
而这种市井人都消费得起的酒,其实在酿造当中没有什么太多技巧可讲究——在出师之后,用料差不多的情况下,出来的酒差别不会很大。当然更有经验的师傅还是好一些的,一样的粮食,他们出来的酒就是比没经验的要多上不少。
可是单论味道,真是已经差不多了。
各家味道有差,若不是酒方的区别,那就是用料的了。同一种酒,各家酒方都有一些微妙的不同。其中差一些的早就被淘汰了,剩下的差别也就是无关紧要的差别。所以说到底,最终决定的就是粮食和水了。
用料实在的酒坊就是好酒坊,并没有别的花巧可讲。所以赵吉这句称赞,就是最好的称赞了。
赵吉顿了顿,这才接着道:“三叔找你订酒,就那种二十斤的坛子,三叔家准备个四十坛,全部要本地酒。”
赵吉心里算账了的,其中二十坛可以当作赵莺莺的假装。十坛可以办酒席的时候用。至于剩下的十坛,干脆埋着,等窖藏了几年,自家还可以受用。
四十坛,那也有八百斤好酒了。不是顶级的大单,但要用料好的本地酒,那也要花上二三十两银子了。其中赚头并不少,如果不是酒楼和大户订下,一般人家也很难有这个订数。
崔本愣了愣,心里有了计较。至少赵吉订这许多酒,绝不是为了自家存着窖藏,而是有实在用处。想到昨日已经有媒婆上门赵家了,心里更加紧张——他可不知道赵家到底选的谁家子弟做女婿,这会儿心里疑虑也是当然的。
赵吉上下看了一眼崔本,看崔本十分手足无措的样子,有几分满意。清了清嗓子:“本哥儿,这件事就托给你了,你算算账,我先下定金。”
“嗳!”崔本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走到柜台后面准备写定书的时候才道:“三叔,你这突然定许多酒,是不是为了窖藏?我这里倒是有一些窖藏酒的方法,不然送酒的时候我特意去一趟,帮着三叔埋酒吧。”
哈!赵吉心中暗笑——到底是少年人,这就露出心思来了。不过赵吉表面上还是没有显露出得意的,只是淡淡‘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结果定书才道:“一部分这一两年就要用,窖藏不了多久,另一部分嘛...罢了,哪用日后麻烦。今日我请本哥儿吃些酒饭,你就给我说说吧。”
赵吉这样说,崔本眼前一亮。到这里还不知道意思,他就是一个傻的了!昨日毛嫂上门提亲,赵三叔肯定什么都知道了。这时候来他家酒坊本就是一个暗示。这时候又要和他一起吃酒吃饭,若不是有意他做女婿,这又何必?
不过他还是抑制住了心绪,因为这时候他就想得到为什么赵吉要来见他了。分明是为了看一看他到底如何——以前大家是知根知底,可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哪能让三叔请小子吃饭。”崔本在生意场上历练的纯熟,这时候应对倒也不会手足无措。干干脆脆地叮嘱信任的伙计看着店铺,自己就把住了赵吉的手臂,给拉到了一家小酒楼里。
这酒楼也是有讲究的,既不是那种豪奢的大酒楼,也不是那种随意的路边小食摊。崔本这时候就是以女婿的身份要求自己了,一般人家喜欢什么样的女婿?那必然是务实而又不至于吝啬失礼的。
崔本哪家扬州城里大酒楼不认识?这时候都不去,就是怕赵吉以为他是来惯了这种场合的。至于小食摊那就更不行了,请岳山去小食摊?当是伙伴相聚,不用在意这些的啊!
这家小酒楼崔本也是极相熟的,虽然只是一家小酒楼,可论及厨房的功力,用料的实在,那还要超过一些大酒楼呢!只可惜东家的本钱不够,不足以在酒楼上面做太多的文章,所以成不了大酒楼。
崔本把赵吉请到了二楼一个小包厢,小伙计来问点菜。崔本自然是让赵吉点菜,赵吉也不在这上头推拒,先点了几个荤几个素,然后要了几样最好下酒的。这就不再点了,反而要酒要的多,指着酒单就道:“这样的好烧酒先给来两壶,用完了再给上。”
时下酒类已经很多了,黄酒、果酒、烧酒等等,其中最烈的当然还是烧酒。同时烧酒也是广泛流行于下层社会的,在大家豪门里,那些公子小姐必然喝不惯这样烈的酒。据说烧酒在大户人家要么是用来熨烫衣物,要么就是用来服药。
赵吉平常其实也不大发狠喝烧酒,只不过今日有自己的目的,是特意点了烧酒。
崔本对于赵家买酒的事情心里一向有一本帐,如何不知道他家其实也不大用这种烧酒。至于崔本自己本人,别看他是酿酒的,实际上他喝酒也清淡。这时候赵吉要喝烧酒,他也只能舍命奉陪了。
酒菜齐备,赵吉抿了一口,‘啧’了一声,似乎不大习惯这么辣的。崔本连忙道:“三叔,这家东家实在的很的,这烧酒也从来不兑水。要不然咱们给换成黄酒,他家的黄酒据说是绍兴酒,很有些说法。”
赵吉怎么肯!他本就是可以选的烧酒。于是摆摆手:“不是因为这酒的关系。”
说话间吃了一口菜,然后努努嘴,示意崔本也喝。崔本也没有办法——这让他想起往常谈生意的事情,那时候也是能喝才好说话!那些个管事也好、老板也好,敬你的酒照单全收,之后再说生意的事情就好说了。
酒桌上的承诺也是要守的!你的酒喝的干净利落,事后对方就不能说话不算话了。若真是这样,这件事传出去,对方还怎么上酒桌做人?真不想答应一个人生意,那就以后不要上他的酒桌嘛!
崔本其实也不大了解赵吉,这时候也只能笑笑,像谈生意的时候的做派,一口气把酒闷下去。果然,一杯酒之后赵吉的脸色热情了好多。执酒壶给他又满上,笑着道:“我年轻的时候喝的多,这样的烧酒一次能喝一斤!现在不行了,最多只有三两。”
崔本点了点头,一斤并不如那些苦力、船工的量,听说那些人喝烧酒最厉害,这种不掺水的好烧酒也能喝上一斤到两斤。但是赵吉做的活计又不是那种下死力气的活计,酒量一斤已经不小了。
“三两已经不少了,三叔量好!”崔本这样说着,又一口把杯子里的酒给闷了。然后就吃了半盘子豆腐干炒人参米。
崔本喝酒很爽快,赵吉则是很随意。也就抿一口吃几口菜,抿一口吃几口菜。他这边的小酒杯还没有喝完,崔本那边的酒壶就已经空了。看到这个,他赶紧让伙计上酒,然后对崔本道:“本哥儿的酒量倒好,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如你。”
崔本也不隐瞒,只道:“这也没什么,到底我是酿酒的,整日和这些打交道,练出来了。再者说了,我如今和酒楼、大户人家的管事谈生意,我是卖酒的,若是喝不过他们,他们就要低看我。有些时候也是没办法了——不过今日不同,今日是和三叔喝酒,尽兴就是了。”
赵吉笑着点点头,似乎是很为崔本这话高兴。但其实他不是为了崔本最后一句话高兴,他是为了崔本前面的话!
赵吉并不是个酒鬼,平常在家喝酒也很讲究分寸。这一回却这样不管不顾,难道真是觉得‘酒量看人’?怎么可能!若崔本是个大酒鬼,他那才要着急起来。就是这样平常不大爱喝才好!
两叔侄一边喝一边吃菜,中间添酒添菜的,一顿中饭吃了快两个时辰。到最后,赵吉这边一壶酒没有喝完,崔本那边已经空了三四个酒壶。心中计算,那只怕快有两斤的量了。饶是崔本好酒量,看神色也有些醉。
就是这时候赵吉才不催他喝酒,只是和他聊天,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别说,崔本就是有些喝醉了,头脑也十分清晰,说话也是条理分明的。只不过偶尔问话半天答不上来,再看他,他竟是对着不知道什么,发起呆来了。
最终赵吉结账的时候才能确定这小子醉的确实不轻——赵吉结账的时候他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若他还有一丝清醒,这时候都是要下死力气拦住赵吉,然后自己付账的!这难道是普通的吃饭吗?哪有想当人女婿,吃饭却让人付钱的!
赵吉也不让酒楼小伙计叫人,而是自己搀扶了有些走不稳当的崔本,一路扶着往崔家酒坊走。看着崔本喝醉了十分安静,倒是有些称奇,方才在酒楼里已经试探很久了,这会儿就不再说那些了。
而是把着崔本的手臂,感慨一般道:“我是看着本哥儿你长大的,如今也知道你是一个好后生......不说了不说了,送你回你铺子休息......你要记得以后,以后好好待我家莺姐儿。”
醉了的人能不能记得喝醉时候的事情?赵吉不确定。他自己喝醉的时候几近于无,少有的几次当中,有的事情记得,有的事情则是不记得。不过这话本就不指望崔本记得,也就无所谓了。
把人交给了酒坊的伙计,赵吉就回了家。到家的时候王氏早就从毛嫂家里回来了,中饭也是吃过了。闻到赵吉身上酒气颇重,便问道:“这是哪里去了?喝了这么多酒?没醉?”
赵吉其实也有一些微醺,不过头脑很清晰,所以并不觉得自己醉了。便哈哈一笑道:“没有醉,这酒气恐怕也不是我喝多了,而是本哥儿喝多了。我今日特意去了一趟崔家酒坊,定了四十坛酒。用于以后莺姐儿成亲的酒宴,还有莺姐儿的嫁妆。”
王氏听到这事儿愣了愣,赵莺莺出嫁确实要准备酒。但是她没有想到丈夫会用这个借口去找崔本,这样快的手脚,要知道媒婆这边都还没有上门呢!不过仔细想想也就知道了,赵吉虽然从来不说,可是对于儿女婚事,他一直上心的很呐!
“怎么样?专门跑这一趟的,你倒是看出什么来了没有?”王氏投湿了帕子给赵吉擦脸:“你也算是看着本哥儿长大的了,平时知道的还少?这时候巴巴去看他,倒是知道了什么和平常不同的?”
赵吉随便王氏摆弄,擦过脸后惬意地舒了一口气。半躺在床上道:“这是自然的,看侄子能和看女婿一个样?以前我只消知道本哥儿是个能干后生就能够了,如今哪能只看这个,最重要的是人品!”
“所以你就和本哥儿喝酒去了?”王氏咬牙拧了赵吉一下:“那些酒品如人品的鬼话你也信!”
赵吉嘿嘿一笑,摇头摆手道:“怎么会,我哪里是信这个的!我原来不过是担心本哥儿因为做酿酒行当的关系,自己也是个酒鬼。或者喝醉了有些不好的习惯——一些人平常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一旦喝酒了就没眼看了。”
赵吉喝酒之后总会有些话痨,这时候也一样。絮絮叨叨和王氏感叹:“你知道的,本哥儿经营这个产业,最重要的是要到处和人谈生意,这就免不了要喝不少的酒。若是他自己还是个嗜酒如命的,那可不大好。什么东西都有一个度,喝酒多了也伤身。”
“再有就是喝醉之后的脾气......生意场上喝酒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只能如此而已。所以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希望他喝醉之后习惯好一些。最好的是那种喝醉就睡觉,一觉大天亮的,那样还省事了。”
赵吉这时候已经完全带入老丈人的角度了,想的是女儿嫁给崔本的时候会面对什么。
“那你这一回看本哥儿如何?”说真的,王氏的关心并不会比赵吉少一分一毫。这时候赵吉说的这件事也是她想知道的。
“好!”赵吉先是说了这一个字,然后就大加赞赏道:“那小子乖觉的很,我灌的酒他那里敢推辞,喝的也是干脆。到后头醉了也没什么脾气,我送他回了酒坊,倒也稳当的很——太稳当了,我都要怀疑他装醉了。”
“后来想一想,喝了那么多还能不醉的,懂得装醉......那也就不用担心了,想来平常不会有什么醉的时候。”
第140章
王氏上毛嫂家的时候, 毛嫂正在收拾家里。开门一看是王氏,心中一喜, 想到昨日的事情, 心道:赵崔两家关系竟好到这个地步!难怪崔家敢让我在这时候还上门提亲, 原来也不是没有底气的。
原来毛嫂真是很不看好崔家提亲这件事的, 在她看来赵家可选的人家那么多, 比崔家强的不是一个两个。既然是这般,那赵家拒绝这门亲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她之前上门提亲也不过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办不成的话也没什么, 当是结个善缘, 以后崔本的亲事也能落在她头上。





莺莺传 第105节
只不过她没想到, 完全没报希望的事情竟然成了!只不过好事就是好事,她可不会犯糊涂反应不过来!连一个磕绊都没有打,毛嫂立刻把王氏请了进来, 泡了一壶苦丁茶,又拿了瓜子和蜜饯待客。
王氏和她喝茶,说些零零碎碎的话。这也是世人的习惯了,很少有机会开门见山, 更多的时候都是先说些无关紧要的。有了一个引子之后, 这才能往下说。
毛嫂见火候差不多了, 这才放下茶盏, 试探道:“赵三太太来寒舍恐怕是有事,我不过是个下九流说媒拉纤的。您到这里来,我就只能往这些事情上面想——难不成您是昨日的事情有了回应?”
王氏也不矫情, 笑着点点头:“昨日我仔细想了想,儿女婚事还是实惠最要紧。我家和崔家何等知根知底,嫁到他家当然是比别家要强得多......而且本哥儿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实在是个好后生。”
王氏并没有在这上面说什么挑拣的话——那纯是得罪人!你既然都已经答应嫁女儿了,可以因为别的事情提出意见,可是对于准亲家、准女婿,那还是要多多地说好话的。不然呢,各种抱怨真的会对日后有好处吗?
这就像是婚礼上的‘难新郎’,只要不是犯傻的人家,都会十分注意分寸。不然的话,遇上一个格外刁钻的姑爷,这上头受了气,迟早是要讨回来的。到时候啊,吃亏的还是自家闺女。
“等到晚一些的时候,我也和莺姐儿她爹说了一声——既然是崔家本哥儿,又有什么不应的。这是他的意思!说起来知道这个后,他倒是比我还上心。之前他就喜欢本哥儿,让家里哥儿和他学......”王氏说这些话半真半假,不过花花轿子众人抬,多说一些好话,从毛嫂这里透到崔家,这总是没错的。
毛嫂也举得王氏聪明,按理说,之前赵家有这么多人提亲,应该让王氏变得心气高起来才对。即使因为赵崔两家关系亲密,又因为崔本实在是个好的,最终答应了这门亲事,那她也应该十分倨傲才对。
可是现在呢。十分和气不说,对崔家,对崔本,那也是赞了又赞!这是为什么?这正是别人有眼色!晓得既然下了这个决定,就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毛嫂做媒也有一二十年了,经手的姻亲人家不知道有多少对。眼睛见过那些愚夫愚妇是如何结亲的——实在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真那么嫌弃人,那还结什么亲?既然已经结亲了,那就好好说话!
什么人家家里穷,什么人家子弟不上进!这是女方对男方的。什么女孩子生的平庸,什么女孩子不够勤快!这是男方对女方的。说句实在话,这都不怎么讨喜,除了让两家关系变得不好之外,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
特别从实际情况出发,前者格外不可取!知不知道啊,你家姑娘从此以后就要进这家门了,她的日子拿捏在人家手里。你家这样作死地得罪人家,日后当人家媳妇的时候如何过日子!
只可惜这些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以为这样能表现出自家的不好惹。就像是下马威一样,先让亲家的皮紧起来。到时候女儿嫁过去压倒婆家,或者自家过去帮忙说话的时候声音也能大一些。
这听起来很有道理,毕竟一个家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好多悍妇不就是看准了时机,从不留情面,这才拿捏住了婆家一家人——这也鼓励了这些人家。只不过那些犯傻的女方人家恐怕没有注意到,这种媳妇还是少数中的少数!毕竟,这个世道,女人面对婆家还是天然出于弱势的。遇上婆家有一个稍微强硬一些的,那时候就知道这些手段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会使自己陷入到十分困难的境地。
王氏这边好说话,毛嫂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只听她连声夸赞:“不是我说,咱们这一带,还有哪家姑娘比莺姐儿出挑?没有的!一家有女百家求,说的好像是人人家里的姑娘都能够这样,其实不然。真正能这般的姑娘少之又少,莺姐儿如今是这样,难得呢!”
又道:“之前求亲的人家那么多,我说句实在话,比崔家条件好些的不是没有。换成是一般的人家早就答应别家了,也就是太太你们家,真是实在疼惜女儿的。不图那些虚好看,为的就是女孩子的日子!”
“崔家的亲事我之前也做过,他家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找遍整个扬州,这样爽利简单,又不缺兄弟家人扶持的人家也不多见呐!你家莺姐儿嫁过去就能当家,上头没有婆婆啰嗦,中间没有小姑小叔麻烦。妯娌是有,可是一则,都不是什么麻烦人。二则麻烦又如何?已经分家的妯娌...咱们私下说话,那根本不算事儿啊!”
有些话好说不好听,王氏听到这里,心里是赞同的,不过表面上只是微笑,并不说什么。
毛嫂也不是要她说什么,见她神色很好,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又拍着大腿道:“赵三爷欣赏本哥儿那是大好事,人家都说女婿半个儿,到时候更和睦了......”
两人零零碎碎说了许多,王氏最后道:“这件事就全拜托您了,给崔家去个信,就说我家答应下这门亲事了。只不过亲事还有许多要商量的事情,我们也得拿起来了。”
毛嫂当然是满口答应——她巴不得赵家和崔家马上就结亲,赵莺莺和崔本明日就办婚礼!这般的话,她的谢媒钱也能到手了。只不过事情不是这么容易的,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段婚,侧面也说明了结亲不容易,所以要格外珍惜。
王氏告辞离开之后,毛嫂略作整理就去了崔家。见毛嫂昨日来了的,今日又来,崔家大嫂有些奇怪,顺口问道:“嫂子今日就来了?莫不是赵家给了好回音,婚事上面有了眉目?”
“恭喜仁哥儿媳妇了!这件事果然成了!。”
毛嫂喜气洋洋地这般说,这反而让崔家大嫂有些反应不过来,要知道她刚刚顺口一说,那真是顺口啊。只不过是婚事拜托给了毛嫂,见到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件事罢了。
可是关于从她这里得到关于赵家的好消息,那她还真没这么想过——想过赵家会答应,可是也该等几天的。这么快,像是没怎么犹豫一样,这完全是出乎意料的。
愣了一下之后,崔家大嫂很快反应过来,也是满脸喜色:“嗳!真有这事儿?赵家那边给信儿这么快,实在是超出预计了。到底谢谢嫂子,这也是嫂子的功劳啊!”
其实更多是和毛嫂没什么关系,这一点毛嫂自己知道,崔家大嫂也知道。不过这种事谁会说穿?大家做事情都是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的,非要什么都认真,也就不存在交际一说了。
果然,毛嫂立刻笑着摆摆手:“我不过是从中说和而已,实在说起来还是仁哥儿媳妇家自己好,本哥儿又是一个上进的。若是没有这些,任我舌灿莲花又有什么用?那些讨不着媳妇光棍好多着呢,媒婆要真那么有用,何来这些人!”
毛嫂又拣着王氏说过的那些好话说给崔家大嫂听,末了道:“这都是人家赵三太太自己说的,你说说看,不是你家好又能是什么?”
崔家大嫂听的满心欢喜:“赵三婶婶也是说的过了,不过是因为咱们两家朋友关系,本哥儿又是婶婶看着长大的,就像自家孩子一样,这才有这样的说法。也就是咱们两家私下说说而已,真要是让别家知道了,该笑掉大牙!”
大概是觉得这样说还不够给面子,又吹捧起赵莺莺来:“咱们本哥儿那几句赞算什么,都是亲戚朋友给小辈面子而已。真要说起来,还是莺姐儿硬扎!若是莺姐儿不好,哪里会有那些人家上门求亲。这可不是赞小孩子几句,是实实在在觉得好!”
这话既是好话,也是真话。就像是平常大家对一门生意一样,你觉得这门生意好不好?若是正在做这门生意的朋友问你,你能说不好吗?这当然看不出你是不是真的看好这门生意。
只有等到别人问你愿不愿意出钱合伙一起做这门生意的时候才能看出来——肯出钱的,那是真看好。不肯出钱的,这也明了了。连钱都不肯出,那还看好个鬼啊!
说了这些闲话,崔家大嫂又嘱托毛嫂道:“嫂子,这件事还得拜托你。我这边待会儿就去问我公爹,具体的要怎么安排。等一应定下来了,我就去找你。到时候麻烦嫂子再多跑几趟,和赵三叔赵三婶婶那边商量。”
毛嫂当然是满口答应,这本来就是媒婆最主要的任务,而且也是整个婚事中最繁琐最麻烦的一部分。跑来跑去的,有的麻烦人家能为这个磨上几个月——最后因为这些事协商不来,最后婚事告吹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啊,媒婆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不过这一次毛嫂自己有感觉,赵家和崔家的婚事这上头应该不会有多纠缠——这既是直觉,也是经验。她经手了好多桩婚事了,自然也有一些自己的总结。一般来说,像赵家崔家这种小康之家,只要一开始的时候答应下来婚事,后面因为嫁妆、聘礼等事而告吹婚事,这种事实在少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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