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贱夫夫百事爱
作者:凤不至
这篇小文受商小略大人的《海上传说》影响很大,借地方再次向商大表达敬仰之情。前半部分是吴宗伦弃官前与刘海的感情线,这段大概与重合,但是细节有出入。
之后重点讲吴宗伦弃官以后,夫夫俩的日常生活。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相濡以沫,婆媳矛盾,狗血淋头,家长里短,还有生子。
贫贱夫夫百事爱 分卷阅读1
贫贱夫夫百事爱
作者:凤不至
文案
这篇小文受商小略大人的海上传说影响很大,借地方再次向商大表达敬仰之情。前半部分是吴宗伦弃官前与刘海的感情线,这段大概与mv重合,但是细节有出入。
之后重点讲吴宗伦弃官以后,夫夫俩的日常生活。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相濡以沫,婆媳矛盾,狗血淋头,家长里短,还有生子。
内容标签:生子种田文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宗伦,刘海┃配角:胡歌,袁弘,霍建华┃其它:
结缘
一、
蚌壳村是个小的可怜的渔村。村里稀稀拉拉住了二十几户人家,大多都是海上讨生活的渔民。只有靠近附近山脚下住的是个樵夫,姓刘名海,年方二十,跟着瞎眼老娘一起生活。
他因为要照顾母亲,不能跟人冒险去海上打鱼,只好每天一大早上山砍柴,再挑去市集出卖。有时手头紧了,顺便在县城的集市给人做点短工,下午回来照顾母亲。刘海长得俊美人也勤快,但一贫如洗,又有拖累,所以一直未曾娶妻。
这天,刘海刚卖完柴就遇了大雨,他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出门便备了伞,正准备回家,却见街对面站了一个白衣公子。
那人剑眉星目,一身贵气。站在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如同鹤立鸡群。虽算是美人,却是一种阳刚至极的美,刘海不知为何觉得心中一动,再也移不开眼睛。
白衣公子隔着雨幕也望见了刘海,见他一脸单纯稚气,虽然一身樵夫打扮,却掩不住如同璞玉的气质。面上不由带了三分笑意。
刘海见他笑了,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见那人白衫下摆已经湿透,一向热心的刘海上前递上伞:“这位公子,我家离得近,这伞你用吧。”
白衣公子未料到他会送伞,面上有些惊讶,而后微微一笑,接了伞,拱手道:“在下吴名宗伦。”
刘海见他通了名姓,有点不好意思:“在下刘海。”
吴宗伦郑重道:“谢过刘公子。”
看着笑容纯净渐渐走远的刘海,吴宗伦不觉有些失神。
待管家吴诚取了伞过来,见吴宗伦已经打了一把旧伞,向着县衙处缓缓走着,面上还保持着微笑。
“大人,伞拿来了咦您这伞是找人借的”
吴宗伦点头:“县衙里收拾得怎样了”
吴诚回报:“办公的地方是收拾干净了,内衙还要等上半日。莆田这位前知县,竟是从不在内衙住的,是以府内乱的一塌糊涂。”
吴宗伦道:“有地方落脚就行。吩咐脚夫,我们今晚便搬进来。”
原来这吴宗纶乃是天子门生。他天资极好,十六便中了进士。去年又因文采出众,御笔钦点他做了探花,若是按照恩师吴潮的安排,留在京城做个翰林编修,娇妻美妾,也可逍遥度日。
可是吴宗伦竟在朝堂上力数海疆未靖之乱象,又上海防疏奏二十余条。天听震动。皇帝准了他外派的请求,他选的却是最接近外海的莆田县城,做了小小的一名知县。官职虽小,却因带着皇帝钦差的身份,被那福建知州当作大员想要结交拉拢。他一路上微服,知道这知州贪墨,又有不少徇私枉法之事。因平生最恨贪官,倒是完全没给这位知州大人什么好脸色,也不屑与他周旋,只是绕过了知府,坐船上任。
他因没有家眷,身边只带了一个年纪大了的叫做吴诚的老家人。今日是他第一天来到莆田,到了县衙,都是这老家人张罗收拾日常事务。
到了府衙的第二日,吴宗伦先仔细看了全县卷宗,又叫来了衙役和里长问话。才知因贪墨被罢免的前任知县留下偌大一个烂摊子,苛捐杂税极多,加上此处临海,常有海匪骚扰良民,真有民不聊生之状。他听了心中愤慨,暗下决心整顿吏治,令百姓安居乐业。
问话时,吴宗伦觉得那叫邵安的本地衙役颇为憨厚,之后便特地留下他问话。
“邵安,你可知此处有个叫刘海的樵夫,十八九岁上下年纪”
“刘海大人怎么识得刘海”
“怎么本官不该认识他么”
“不是不是。回大人,刘海在本地是个有些名气的孝子。他每日上山打柴,只为照顾母亲。人又极好,是以四里乡邻都知道他。”
吴宗伦见他有些支吾,知道他还有些隐瞒:“孝子他出名便只是这个原因么”
邵安摇头:“回大人,还有他长得极好,这也是一条。”
吴宗伦听了这个,倒有些不好问下去了。不知怎的,他听了邵安说刘海长得极好,心中突然有些无名怒火升腾,觉得这邵安也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憨厚老实。
他按捺不满,问了邵安那刘海住在何处,说:“朝廷一向宽仁,怜老惜贫更是为官者的本分。既然此处有如此孝子,于情于理,本官都该过去看看。”
邵安也不敢多问,第二日前头带路,大半个时辰后才来到蚌壳村。
一路上村民都是衣衫褴褛,一群半大的孩子挤在村口嬉戏,见有生人进村,又是衣着整洁之人,一拥而上,都去讨要吃食。邵安忙上前赶了。吴宗伦没有料到莆田还有如此贫穷之处,心情沉重,踩着高一脚低一脚的泥泞小路,终于来到了靠山的小屋。
外头看,这木屋已有些年头,邵安轻叩柴扉,院子里有人答话。
吴宗伦眼前一亮。
正是那日见过的年轻樵夫前来应门。他换了身宽大短袖褂子,脸上仍是带着温暖笑意。见了邵安就是一愣:“邵安哥吴公子”
吴宗伦见他还记得自己,不由心里一喜。
刘海将吴宗伦和邵安请了进屋,邵安介绍这是莆田知县亲临。刘海立刻跪下拜见,吴宗伦此时真是万分嫌弃邵安多话,忙上前扶了刘海道:“前次多谢刘公子赠伞之恩。”
刘海有点不好意思:“举手之劳罢了,大人何须放在心上”
吴宗伦见他一派自然,心中那点隐约的喜欢之情益发浓烈。不禁微笑起来。
不多时,屋内传来咳嗽声,刘海忙去扶了一位银发老妪出来,原来是刘海的母亲于氏。于氏虽是山野村妇,却极知分寸,听邵安说了这是县官老爷,忙上前行礼,被吴宗伦阻了。
刘海事母极孝,见母亲咳嗽不止,急得眉头紧锁,吴宗伦看着刘海这样便有些心疼,他详问了病情:“此处靠近海边,湿气太重,老夫人咳喘之症大概就是从这里起的。若要大好,恐怕要搬离此地才行。”
刘海皱眉,他其实也听有的大夫这么说过,可是现在一穷二白,哪有多余的钱去搬家
吴宗伦又说:“本官前日才到莆田,身边一无家眷,二无仆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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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人之际。虽说这样有些冒昧,但刘海可愿到县衙里做些杂事一来你可以把母亲接到山下府衙养病,二来也帮本官解了燃眉之急。”
刘海其实有些心动,他早就想能彻底治好母亲的咳喘:“吴大人,小人既不识字,手脚也笨,只会做些粗活,这样也可以吗”
吴宗伦笑了:“又不是去考秀才,我正是要找个做粗活的。”
刘海期待地看了母亲,谁知于氏却道:“多谢大人美意。只是这屋子是亡夫当年留下来的,老妇人在这里活过大半辈子,如今风烛残年,实在舍不得离开此地。有负大人美意,还望勿怪。”
吴宗伦是想帮刘海一把,不好强求,想了想道:“刘海既然每日都要去卖柴,不如便直接把柴送来府衙,顺便帮着做些洒扫尘除的杂事再走,到时连着柴钱,按月给你工钱,你也可以多些时间陪伴母亲,本官也省得再去寻人做事,你看这样可好”
于氏这次倒没有反对,只是问道:“其实仆人未必如此难寻,大人为何一定要刘海呢”
吴宗伦觉得这老妇虽然目盲,外表也十分普通,其实内里十分精明通透,也不隐瞒道:“前次刘海在市集赠伞,本官其实十分震惊。当今世道,人心不古,竟然还有刘海这样赤子之心之人。是以本官心怀倾慕,想多多亲近于他,当然,也是给本县子民树一个孝亲的典范,以正世风。”
他说得既十分自然,又冠冕堂皇。于氏一时也挑不出毛病来。只好道:“那便多谢大人了”
自此以后,刘海每日上山砍柴,然后挑到县衙。他做事十分麻利,不几日吴诚就对他赞不绝口,有时还特地跑到吴宗伦处夸奖几句,吴宗伦听了也觉得好笑。
不过他十分庆幸自己英明决定,每日下了公堂见到刘海,这已经成了他每天最为期待的事情。
看着刘海在院子里忙碌,吴宗伦便抽空跟他说几句话。有时谈天说地,刘海也不搭话,却极认真地睁着圆溜溜如同黑色琉璃的眸子听着,吴宗伦看着,总有一种冲动,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待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心思龌龊,却总是难以抑制自己放在刘海身上的灼热目光。
时日久了,刘海也察觉这位吴大人对自己格外的好。他虽然单纯,却并不傻。对这个平日一本正经,爱民如子的俊美大人并无恶感,有时无意间撞见他痴痴在背后望着自己,虽然会尴尬回避眼光,却也知道自己心中其实是极开心的。
一个月过去,吴宗伦将月钱亲自交给刘海时,刘海接过钱袋吓了一跳:“大人,怎么会这么多”
吴宗伦道:“怎会多呢你每天砍柴、担水、打扫庭院,做了所有的事,我还只是按照一名三等杂役的标准给你工钱。”
刘海摇头道:“可是我卖一担柴才两文,这好几钱银子太多了,我不能要,娘若是知道我拿那么多也会骂我的。”
吴宗伦听他说一担柴才卖两文钱,心中一酸:“这些钱不全是你的工钱,你拿去给你娘买些补药吃食,就当作本县对你孝行的奖励好了。以后但凡有人如你一般纯孝,本县都有奖励。”
刘海听了,默默接过。突然跪下道:“大人对刘海很好。刘海现在无以为报,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能报大人之恩。”
吴宗伦心中不是滋味,忙扶他起来:“谈什么报恩不报恩刘海,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汉不能随便下跪知道么”
刘海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忙站起身道:“是,大人别生气,刘海记得了”
吴宗伦见他离去背影喃喃:“刘海
报恩
二、
刘海这些日子因为要去县衙做事,起得比以往都更早,于氏见他每日比以前更累,精神却比以前好,整天都是开开心心地,心里隐约猜到怕是与那位年轻的县令大人有关,却不敢多想。
一大早起身伺候母亲吃了早饭,刘海在锅里留了足够的午饭,这才上山砍柴。
谁料才走出村子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大叫“海盗来了海盗来了”远远的烟尘滚滚,是有人骑马劫掠。他一惊,忙回头向村里跑去。
这村落偏僻,又很贫穷,原本海盗都不稀罕来抢,只是自从这吴宗伦做了知县以来,开始整顿县城军备,还令县尉在县城筹备了一支护城军,因此这伙盘踞在附近的海盗一个多月没有进过县城,他们人数尚少,也不敢跟城里的军队硬拼,只好去抢掠以往看不上眼的小村落来补充虚空。
刘海越跑越快,他回了家里,来不及说得太多,背起母亲向着山上跑去。幸而他就住在山脚下,又熟悉山路,在山上一直待到日落西山,他这才战战兢兢地背着母亲下了山。
这才发现,村子里已经被洗劫一空,有些屋子还冒着黑烟,他家也被强盗抢得不剩下什么,所幸强盗未烧他家房子。只是刚拿到手的上个月的工钱已经全都不见了。
村里有不少人被强盗杀死,家家垂泪,户户伤心。一时间,哀声一片。
刘海呆呆望着村里的浓烟滚滚,欲哭无泪。
今天一整天吴宗伦都心神不宁,先是刘海一天没来,事先也没说一声,刘海为人勤快,若无紧要的事情,他绝不会莫名不来。他熬到下午派人去打听,结果却带回来一个令他肝胆俱裂的消息:蚌壳村遭海盗洗劫,村里头太穷,海盗恨的牙痒痒,便动了死手,村里死了不少人。
听了回话,吴宗伦仿佛看见刘海倒在血泊中的凄惨样子。心惊肉跳下,他亲自穿了盔甲披挂,带着一队护城军前往蚌壳村,一切却都已经太晚。
吴宗伦一路上查看村庄惨状,脸色愈发阴沉。行到刘海家的老屋,他勉力稳住心神,下马进了院子。
见刘海呆呆坐在黑暗的院子正中,一整天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刘海”
他忍不住冲上前将刘海搂在怀中。
刘海在黑暗中听到吴宗伦这一声呼唤,仿佛被唤醒的木偶。呆呆抬起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刘海,都是我不好,我怎么不早些过来都是我不好别哭,别哭了没事了”
“大人呜呜”
吴宗伦心疼不已,拍着他的后背道:“不哭,不哭,刘海乖”
刘海听到他哄小孩似的语气,这才恍然自己在对方怀中,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推开了吴宗伦。
“大人,我没事。”
吴宗伦心里一凉。他刚才是一时激动才搂住刘海,原来刘海十分排斥男子搂抱,看来自己的隐秘心思以后半点也不能让刘海知道,他不想眼睁睁看到刘海厌恶他。
一连几日,刘海虽然还是去县衙送柴打杂,只是脸上笑容少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吴宗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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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知道他还没完全缓过来,这几天不敢上前有什么动作,只是远远望着,他经过这一次海盗事件,心中已经明了自己对刘海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看见开心微笑的刘海,便觉得整个人如沐春风,跟着他一起开心快乐。看见伤心流泪的刘海,只觉得心快被他揉碎了似的疼痛酸楚。这种感觉,虽然从未对什么人动过情,吴宗伦也自然明了这便是钟情于他了。可是动情固然不是坏事,对一个男子动情,却是冒天下大不韙。更何况他身负皇恩,为官一方,更应该是众人表率。
他虽然暗下决心,要压抑这份不该萌发的感情,却不知天不从人愿,情之一事,从来由不得人自己做主的。
十几日后,刘海照旧过来送柴,却不见吴宗伦的影子。内衙收拾得一干二净,像是很久不回来的样子。衙门里头几个衙役守门,说是大人前脚刚走,要乘船出海。至于是去哪里去做什么,谁也说不清楚。邵安恰巧回来,他见刘海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偷偷道:“大人这是要去为民除害”
原来这次杀人放火的小股海盗只是附近的散盗,有一伙更大的海盗盘踞在莆田附近,已经形成了气候。吴宗伦准备联络附近州县,共同筹备军队对付这伙海盗。
刘海听了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却不知能找谁说。只问:“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邵安摇头,只说:“我从码头回来时,大人还未上船,左顾右盼像是等什么人似的,你若是现在去送他,倒还来得及。”
刘海心里一动。
其实上一次遭遇海盗,他至今没有缓过来的原因,有很大程度上是心怀愧疚。就在遇到海盗的几天前,他在后山遇上一位美丽的姑娘,拦住他说,自己家住六芒山紫薇洞,是妈祖娘娘身边一名侍女,因刘海前日在山上救了自己的姐妹,为感谢刘海,特地向娘娘求了一枚金叶子,只要吹一下这叶子,自己便会赶来救他一次。刘海恍惚间看到手中多了一枚叶子。那姑娘眨眼间便不见了。他想来想去,自己哪里救过什么姑娘只是昨天拿柴禾换了一只误入猎人陷阱的小狐狸而已
自己听了海盗来了,便只知道带着母亲出逃,却半点也没想过这片金叶子可以救命。若是自己当时能及时找到那位仙姑帮忙,是不是海盗便不会杀死那么多的人
他每次一想到这里,都觉得心上压了一块大石。现在,对他极好的吴大人要去剿匪了,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却不是为了他自己,全是为了跟他素不相识的百姓他若是遇上那些亡命之徒怎么办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他还会不会回来他会不会再也没法对自己笑,再也没法
用温柔的目光注视自己
刘海突然跑了起来,他要把这片金叶子送到吴大人手里若是遇到危险,能请那位仙姑救大人一命,这样也算是为自己赎罪了罢
他越想,跑得越快。
汗透重衣,气喘吁吁到了码头,却只能远远看到一艘官船正在缓缓离岸,迎风招展的旗帜上绣了斗大一个“吴”字。
刘海心中一沉。
到底没有赶上,隐约还能看见一个身穿甲衣的挺拔身影站在船头,刘海盯了一会,觉得那身影也能看见自己似的,也在对着自己这边看,不禁挥起手来
离得这么远,吴宗伦原本是看不见刘海的,他也知道自己今天一走,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刘海了。除了为民除害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他突然出海还带了一点私心:若是离开一段时日,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或许就会冷却下去罢
可是又忍不住设想:若是能凯旋,刘海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若是自己不幸殉国,刘海可会有一点哀伤悲痛
他上船前心烦意乱,胡思乱想,从来没有这么盼望见到刘海。真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真希望听到他笑着说:“吴大人,你要早日回来啊,刘海会一直等着你”
明明是要出海躲避的,他却发疯似的更加想念刘海。吴宗伦焦虑地望着远处发呆,听着老家人说:“公子,别等了,不会来了。”
这仿佛是个对两人命运的断言。吴宗伦默默叹息,转身上船,离开码头。
可是现在,岸上的人越跑越近,那熟悉的身影,小小的,还在拼命招手。吴宗伦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他忍不住举起了手,却又缓缓放下。
“刘海,你要好好的,知道么”
他默默在心里念叨。
正在黯然,突然船体一个急转弯,又有震天响声,原来是几枚炮弹从天而降砸落在甲板上。船体陡然倾斜,甲板上的各色人等纷纷尖叫着滑落水中
吴宗伦紧紧抓住了面前一根桅杆,见吴诚快要滑落,忙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
好不容易船身稳住,可是远处缓缓驶来的几艘黑船令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这伙海盗中以黑旗黑船为标志的便是匪首浪里飞的直属船队。这是这伙海盗中装备最为精良,下手也最狠毒的一支船队。
吴宗伦见了,暗道这伙海盗胆大妄为,但是炮弹密集降落,自己这艘官船是商船改造,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不过片刻,船身断裂倾覆,渐渐沉入海底。那些海盗船见主船已沉,目的达到,扬长而去。
吴宗伦心中窝火,出师未捷还连累这么多水手衙役跟自己一起葬身海底,刘海还在岸上,他该怎么看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位姑娘飘然而至,她手中轻扬几片薄纱,到了水中居然全都化成了粗壮的横木木一入水,恰好托起将要下沉的大船,她又轻巧立在船头,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对吴宗伦道:“是吴宗伦吴大人么刘海请我前来救你”
轻扬双手,大船在横木推动下慢慢前行,不一会儿,逐渐靠岸,吴宗伦再去寻那女子,却再也见不到踪影。
众人刚才遭逢大难,都以为必定没有生还希望,谁知片刻间,又突然获救。有的人喊着妈祖娘娘的名号对着刚才女子站立的地方叩拜,有的人哭爹喊娘惊魂未定。人群中,浑身湿透的吴宗伦却在寻找刘海
早等得心急如焚的刘海先他一步,拉了他的袖子,喊了一声“吴大人”便紧紧搂住了吴宗伦。劫后重生的吴宗伦也顾不上其他,只是更用力回抱颤抖的刘海,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百般滋味在心头。
“刘海是你求那女子救了我”
刘海点头,来不及细说原委,只不断重复道:“吴大人、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了”
弃官
经过这次劫难,两人多少都放开了心胸。刘海觉得自己能够报恩吴宗伦,心里再也没有什么疙瘩,脸上又开始有了笑容。
吴宗伦则是有
贫贱夫夫百事爱 分卷阅读4
些认命,这次海难的生死关头,让他清楚知道自己还有两件未了心愿:一是海盗猖獗,若不能平定此处匪患,自己死不瞑目;二是刘海,即使将来两人不能长相厮守,也希望现在能再多些时间陪伴他左右。离开刘海以后,他还要靠着这些回忆度过漫漫岁月。
他被救后,问了刘海事情经过。刘海了,吴宗伦虽然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自己亲眼见了那神秘女子的作为,又知道刘海为人诚实,便选择了相信。
同船的衙役等人亲眼见到神秘女子救人,事后也有传言妈祖娘娘显灵,一时间妈祖庙内香火更加鼎盛。
自此,吴宗伦紧锣密鼓地整顿军备,他知道逼得太紧会使得小股海盗集结,官军反而会处处受制。先是不动声色,快速剿灭了盘踞莆田周边的零星海盗,待那浪里飞反应过来,能掀得起风浪的也只剩下这一帮子海盗了。
谁料,情势一片大好之时,刘海却遭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