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张嘴吃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爱荔丝
“哎呀,方小姐”陆之屿这才察觉她的到来,转过身攀着沙发,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挥手跟她热切地打招呼。方榆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身旁的男病人看看他,再看看方榆,戳戳他小声说:“大哥,就是你说的那个方小姐呀”
“是啊。”他点点头,微笑着看向方榆,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展现一下他们之间的交情,但显然她不打算这样做。他疑惑不解,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下来,不顾身畔小护士的阻拦径直走向方榆,“怎么啦方小姐”
她失神一般没回答。
一位坐在桌上晃着腿的中年男人扭动两下,从桌上跃下,响亮地“啊”了一声,将全房间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他左手上套了个脏兮兮的小丑手偶,随着他的步伐晃动。他眼睛眯成一条缝,歪头打量方榆,挤眉弄眼踌躇了半天,高高举起手偶,派小丑视察情况。小丑手偶回到他耳边窜动几下,而后他缓慢而夸张地做出讶异的表情,忍不住走近了两步,而后受了惊吓似的倒退好几步,一拍桌子尖叫道:“噫女人”
他身后的人闻言看向方榆,也嬉笑地叫闹:“嘻嘻嘻大哥的女人”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谁她是大哥房里的女人”
欢快的童谣与古怪的笑声此起彼伏,在余晖渐暗的闭塞房间中回响地更加诡异。方榆面色煞白,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下意识地靠近聂护士。后者叹一口气,无奈地对房间里闹哄哄的一群人说:“你们消停点,方小姐都被你们吓到了。”
“没事的,方小姐。他们就是人来疯,其实很好的。我带你去认识他们。”陆之屿笑着走上前,欲要握她的手,被她“啪”地挥开。她如同注视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他,眼中充满戒备。死死攥着衣服下摆的手指几乎要将衣衫抠破,她浑身颤抖着,贴在聂护士身侧。
陆之屿沉默地收回手,站在原地微微苦笑了一下。
也许是认为新来的朋友并不有趣,他身后的病人们陆续散去,投入到他们自己的事情中。背景音乐渐强,高声部与低声部追逐着融合在一起,盖过了病人的笑闹,也盖过了他的声音。
“阿榆,我们不是怪物。”
音乐在这句话的末尾戛然而止。
他说出了那句话,极力想要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却未能成功。在方榆印象里,他从未露出这样的神情,好似雨夜里一只浑身湿透的流浪狗。
作者有话要说: 陆之屿是个人缘特别好的家伙,所以医护组啊病友们啊都同他关系特别好。
所以啊咱们领地意识强烈的阿榆,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嗯,吃醋了。潜意识里吃醋了,但主观上不愿承认,她才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对一个人产生好感,而且这个人是她认知中不太正常的人。
、午夜套路
“我们不是怪物。”
陆之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聂护士与方榆站在一起,她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以及他们两人之间游荡的微妙气流。
气氛有点僵,能够调节氛围的音乐也进入了暂时的歇止。她清了清嗓子对陆之屿说:“方小姐只是不适应,给她点时间。”
陆之屿罕见地没有回答,他在等她,但她只是缄默。
那条挽住她的手臂微微泛起颤抖,她搂着方榆,给她传递力量。
方榆在被聂护士带离娱乐室之前,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有几次仿佛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仅仅发出一个残留在嗓子口的沙哑音节。
那时的方榆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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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个会露怯的人。
聂护士以为这种程度的考验对这位方小姐而言并无难度,可她无意识的惶恐与焦躁并非好兆头,这显然是抗拒融入人群的表现。
除了表现略有怪异的病患以外,她潜意识里还抗拒着男性医生的靠近甚至在走廊上的一个照面都能使她的身体瞬间紧张,聂护士不确定她自己是否察觉到这一点。
联想到那天杨医生意外落下的文件,聂护士的嘴唇缓缓抿紧了。
这孩子着实让她头疼。
她深呼吸,不再去想病人的事情,摘下护士帽,将盘起的头发打散。早已过了换班的时间,更衣室里没有别人,安安静静的。这一扇窄小的门似乎有种魔力,将不远处饭厅与大堂的嘈杂与喧嚣隔绝在外,紧绷一整天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些。
“今天也给自己加班”话语刚结束的刹那,便有一只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肢。声音的主人带着一点儿醉意,尚未刮净胡茬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拨开她颈间的头发胡乱蹭了蹭。
聂护士暗暗叹了口气,匆忙回望一眼,生怕忽然进来什么人,“陈子敬,这里是女更衣室,你能不能注意点。”
她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掰到最后一根,那男人又恶作剧般地将她的手也包进掌心,借着酒意,丢掉偶像包袱,整个化作树袋熊,不肯放手。
“没事儿,我把门给反锁了,没人进得来。”男人唇齿间酒精味弥漫,随着逐渐攀升的体温发酵成另一种味道,低而有韵味,“让我抱一会儿,晴晴。”
“聂雨。”她纠正他,“叫我聂雨。”
“好好好,聂雨就聂雨,”他随口一应,似乎也不想纠结这个,只顾把缠在她腰间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这里没别人,叫一声晴晴不会有人发现。”
“还在疗养院呢,注意点你家的疗养院,陈公子,”聂护士自动无视那两只手臂,驾轻就熟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让一让。”
“哦。”陈公子应了一句,意识到自己碍着她穿衣服了,便握着她的腰让她转了个圈,面朝自己。她正由上而下扣扣子,他便从下往上帮她。他们的配合很默契,两双手将将碰在一处,他直勾勾盯着那里,手指便要往衣缝里钻,她白了他一眼,他才恋恋不舍收回手指,想起来低头认错,“别生气了,晴晴。”
她懒得再纠正他,只说:“我没生气。”
“我跟那小模特没什么,别多想。”
“没多想,我哪儿管得着你。”
陈公子哑然地张着嘴,顿了一秒,接着说,“是老头子瞧上人家小姑娘了,不是我。别墅也是他买的。”
聂雨眯着眼瞥他一眼,没有打算笑,也不关心他所言是真是假,兀自锁上自己的储物柜。
他说,“我跟那些女孩儿真的没半点关系。”
聂雨不看他,提着包准备离开,面露讥诮,凉薄的模样仿佛在谈论八点档午夜广播的情感故事:“哦那个游泳池兔女郎,那什么演凡尔赛玫瑰的女演员,还有那位王家大小姐信不信她们要是听到你这句话,指不定把你扔到哪条河里自生自灭呢。”
“记得比我还清楚,晴晴你是在暗搓搓地吃醋么”酒精的余韵让他整个人都难以捉摸,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愉悦起来,搂过她的腰就走,“再说了,除了你谁还有胆子把我扔河里”
聂雨只象征性地弯一弯嘴角,假装自己被这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逗乐,然后顺势推开圈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
陈公子被推去身后,恰好错过她眼含嘲讽的那一刻,刚想要跟上去讨回甜头,却见她忽然回头,如绸缎一般的黑发拢在一边,“有件事要拜托你。”
他盯着那双眼睛,怔愣一秒,才撑着身旁一排储物柜笑了:“尽管开口,就算是天狼星我也去摘。”
“免了,省省力气摘给你那群小姑娘吧。”她将鬓发捋到而后,轻轻说,“给我更高的权限,我需要看一看那孩子转区记录中加密的部分。”
勾在手指上的车钥匙来回转了几圈,陈公子收敛笑容寻思了一阵,最终点头,“可以,不过这次的事情有点麻烦。从前那点小恩小惠可满足不了我,晴晴。”
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正如从前一样。他用特权换得她虚情假意,合作无比愉快。可心里有一角隐隐期望着她能板着脸拒绝他哪怕一次,将他们之间这种病态肮脏又单纯的关系打破一个缺口,让他趁虚而入。
午夜的枫叶岭一如往常寂静,即便是精神与体力再充沛的病人也被护工连哄带骗地赶上床睡了。通常护工会待在这些病患的房间里直到他们入睡,那些妄想着装睡来骗过护工眼睛的病人并没有高明到能够伪造仪器设备显示的数据,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人想出欺骗仪器的方法,所以只能乖乖听护工的话,盖好被子睡觉。
少数确实存在睡眠方面障碍的病人难以自己入睡,护工便更加辛苦一些,在病人服用或注射药物需要整夜陪护,防止他们因为太过无聊或者精神压力过大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枫叶岭有门禁,外来探访者的最后逗留时间是八点,八点半之后疗养院中不能留有外来人士。病患的门禁则是在九点,九点之后房间大门统一切入夜间模式,由医生护士检查过后设为关闭,只能由外刷医护卡进入。房间内监测病人生理状况的设备全开,一旦出现异常便会反馈到值夜护士中心。
枫叶岭这样运作了近五十年,技术设备不断更新升级,管理机制极有保障,鲜少出现落网之鱼。值夜护士的工作不太辛苦,将主要监测任务交给机器,能让护士轮流在护士站里打一会儿盹。
走廊两面墙根亮起的夜灯在黑暗中发出幽幽荧光,照亮了曲折的廊道。此时此刻,本该寂静如常的走廊中突然响起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异常轻盈。一个身影穿梭在其间,摇摇晃晃,却每次都刚好在转角处找到正确的路。
诡谲的身影长发飘飘,黑亮的发丝蓬松柔软,末尾微微打着卷,散在白色的病号服上。
此人正是方榆。
她光脚踩在地面上,看着有些奇怪。肩膀耷拉着,脑袋微垂,一双眼睛半敛,长而卷翘的睫毛覆住了眼白,像个空洞无神的洋娃娃。她步伐均匀地向她的目的地走去,袖摆下露出她智能手环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数值很正常,呼吸心率血压皆是,白色胶质表面的红色光点应和着她脚下的夜间照明灯,有规律地闪烁。
她兜兜转转,竟误打误撞走到了电梯口,在地面上铺着的一块红色防滑布上木然地站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周围温度太低,她打了个冷颤,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搓了搓,手指蜷缩着扒拉住衣袖,往前挪了一步。她移动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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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都十分缓慢,几次伸出手臂,想要碰到墙上的按键,却总会中途突然收回,像触电。
她歇了好一会儿,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站直身子,抬起手臂渐渐往前探去。就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电梯按键的当口,她忽然被人托住腰身往后一带,撞到一具硬邦邦的躯体,带着些微汗意的手掌同时捂住她的嘴,止住一声吟哦。
她蓦地睁开眼,恍然间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被束缚双手的她本能地开始挣扎。然而限制她行动的并不是一副镣铐,而是一个怀抱。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意识到这一点的她稍微放松下紧绷的身体,刚要侧过脸,他也恰好贴向她的耳际,微微湿润的嘴唇几乎擦过她的鼻尖,两人皆是一愣。
“醒了”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点大梦初醒的沙哑,他环着她的手臂未放,望了一眼四周,冲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一束光出现在转角,是值夜巡逻的护士。
陆之屿心道不妙,牵起她便往墙根闪。迅速躲进墙面凹陷处,他紧紧抱着她,后背贴着墙,她贴着他,隔着薄薄的衣衫几乎能感知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梦游是分离性漫游症的一种症状。
至于男主为什么能找到她,前文有过提示是一条小到不能小的线索嘻嘻。
、装可怜套路
夜间巡逻的小护士打了个哈欠,草草扫视一眼,原路折返。躲在距离她不到三米处的两个人同时松一口气。等到她的脚步声远去,他们才敢从栖身的角落探出脑袋,揉揉僵硬的手臂与发汗的身体。
陆之屿望一眼脚下,发现方榆没穿鞋,无言地皱了一下眉,伸手绕过她的腋下打横抱起她。
她一惊,生生憋回去一声将欲脱口的惊呼,也意识到残留在脚掌的冰凉余温,渐渐平息,默不作声地别过眼睛,捉住了他的衣襟。
他似乎对这一地带非常熟悉,娴熟地绕过曲折的回廊,不忘选择监控死角避开摄像头。他在她的房门口停下,她观察着他的眼神,以为他是要她伸手刷开房门,正要用手环去刷,被他捏住了手腕。
他对她摇摇头,走了几步进去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门没关严,被他用一张硬卡片夹在门缝中。
方榆明白了他的顾虑。c区的住民一向守纪,护士的夜间检查大多是抽查。她没关好门,阴差阳错地离开房间,碰上了门。而九点之后每一间房的大门留下的刷手环的出入记录都会被反应到护士中心,要是她在这时从外由内刷开门一定会引人注意,更何况还有可能无法打开。
他没开灯,借着床头的夜灯看清路,直接抱着方榆去了自己的床上,再拿起随手扔在床边的平板电脑走向一边。
“方小姐,”微弱的灯光勾勒出他线条优美的侧脸,“不早了,你今晚就在这里凑合着休息一会儿吧。”
他的房间仍与她印象里的相同,窗开到最大,床单平平整整,放在橱柜上的生活用品少得可怜,一副没人居住的生冷气息。方榆盘腿坐在床上,舔着嘴唇问他:“那你呢你睡哪儿”
“你知道的呀,我不睡床。”
“不睡床你睡哪儿”
他关了大半扇窗,抱来被子,替她铺开,“原地打坐咯。”
他说完便去了墙角,借着光打开平板电脑飞快地敲打着什么。他的语气不同往常,方榆一时无法分清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因为昨天发生在娱乐室的那点小插曲,她不知道能同他说些什么,怎样都奇怪,索性往后一躺,背过身去。
夜很深了,凉风穿过窗缝呜咽作响,一下又一下地吹动窗帘,带进些微曦光。他刻意收敛了指尖落在投影键盘面板上的声音,连呼吸都控制得十分轻缓,即便如此,她还是难以入眠。时而想起在娱乐室发生的一切,时而因她今晚的梦游症状备受困扰,她努力地放空大脑,依旧辗转难眠。
过了不知多久,天边渐露晨色,他敲打键盘的动作也缓缓停下。
手环指示灯在被褥营造出来的狭小黑暗中闪烁,她回想起陆之屿的那句“我们不是怪物”,身体里有个不知名的角落忽然猛一抽搐。她用力闭上眼睛,捂住自己胸口起伏的位置翻过身,凭一点微光看他,却不置一词。
“怎么了方小姐还是睡不着么”
“嗯。”
他收起平板电脑,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地上站起来,困惑地歪着脑袋,“那怎么办要我陪你聊天吗或者要我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
方榆:“”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平板电脑放进去,来到床前,再度蹲了下来,双手垫住下颌,“阿榆,”这个名字从他唇齿之间诞生有种奇妙的亲切感,仿佛被声音的主人倾注了悄声无息的宠爱,滋滋地甜在舌尖但接着这个称呼的下一句话可不甜,他用温柔的语气说,“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她望着他的眼睛,突然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干巴巴地动动嘴:“对不起。”
他摇头,微微地笑了,眼底显露疲态,“其实啊,那个时候我很伤心的。”他有些不满地重申她的罪责,“你伤了我的心。”
这句万分肉麻的话要是换做别人说出来,方榆大概是不屑一顾的。可他的眼睛太干净了,真的让她心生愧疚,她几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底说些什么呢
“对不起”太苍白。
“我不是故意的”太敷衍。
“我只是没准备好”则过于推卸责任。
她只擅长争吵,不善于道歉。
“我没有把你当做怪物,抱歉。”她最终选择了这句,嘴唇一张一翕,声音隐没在被褥的缝隙之间。
他默了好一会儿,露出个不知是何意味的笑容,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阿榆呀,不用勉强的。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跟别人不一样的,说实话我有点开心。但我和你看见的那群人,我们本质上没有区别。进了这个地方的人,谁没点故事呢”
方榆闭上嘴巴,竟也没有动弹。
“我们不是怪物呀。我们虽然病了,但不应该因此感到羞耻枫叶岭的前辈们以及医护人员花了很长的时间教会我们这一点。阿榆,我能理解你的感觉,这对你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尤其是在你失去前几年记忆的情况下。你认为自己不属于这里,你没有归属感,你觉得自己不该和精神病这样的词扯上关系,你不屑与我们这样的人为伍我都明白的。”
他停顿了一会儿,语气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格外慢,慢到能让方榆看到他眨眼的细微动作,“可我们也是人,不过是因为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因为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而陷入不安,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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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怪异、暴戾就要永远被贴上异类的标签,成为被人恐惧的魔鬼,或是受人轻贱的笑料。我们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我们也会伤心难过。”
“当我们说的话无人相信,经历的痛苦不被理解,交付的真心被一笑置之,我们的心也是会疼会碎的。”
“所以阿榆,不要跟外面那些人一样,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好不好”
方榆再一次被哽住,放在她发间的大手仿佛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热流,不知是因他的话还是别的,令她脸颊莫名燥热。她很轻地“嗯”了一声,在长久的缄默后,她又说了声“对不起”。
那只手顺着她的头发滑了下去,落在柔软的床单上。她看着他逐渐阂上眼,想要摇摇他让他换个地方好好睡,可是没有忍心。最终她只小心翼翼地扯过自己身上被子的一角,盖住了那只露在外面的手。
方榆醒来时,陆之屿已不在旁边。茫然地从床上坐起,等血液回流至大脑,她才慢慢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对自己梦游的事情并不感到显著的惶恐,早在聂护士描述她的病情之时就已经提醒过她,如果出现类似的情况,要及时告知她。但这一次,她不想这么做。毕竟是刚出观察期不久的病患,她不能在短时间内再出问题。
“陆之屿”她下了床,脚边竟放了一双拖鞋。她穿好鞋,小声唤他的名字,不确定他是否还在这里。
卫生间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他身上水珠未干,还来不及换上衣服,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叼着牙刷从里面走出来,含糊不清地同她打招呼,“方小姐,早上好呀。”他对自己此刻的形象毫无自觉,以为方榆有什么事,还一个劲儿地往她那里走。刘海前端翘起了一撮,随着他的脚步上下摆动,“昨晚睡得还好吗”
“”
方榆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忙手脚并用地把他关进卫生间。
她自认淡定,阅览过不少国内国外的美好躯体,然而这一幅突然而又近距离的美男出浴图却顽皮地横亘在她脑海,挥之不去。有几颗水珠从他的下颌掉落,划过喉结,沿着形状优美的锁骨一路向下,停留在一道浅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上。
她心漏跳一拍,抱臂坐回床上。忽然有点异样,她按着太阳对卫生间喊话,“陆之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啊。”令她失常的罪魁祸首对此一无所知,“我清早稍微改写了你房门中预设的程式,这一次刷手环不会留下记录。我们等下见,方小姐。”
方榆匆忙回应一句,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从没这么狼狈地逃回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肥了吧。
解锁女主傲娇属性,等她认清自己心意之后会狠狠扑上去的,放心。而男主,说是说自己伤心得很,不也起床把迷路的小鱼干接回自己房间了吗划重点。其实他可以花点时间改个程序送她回她自己房间的,但这个心机boy没有
另外,他们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可能有人会觉得快。首先两个人的颜都不弱,有一见钟情的可能性,但不全是因为这个,至于陆之屿为什么会对方榆表现得这样自来熟,甚至我反复用“像恋人一样”的状态形容他看她的眼神,是有原因的。
请假:明天修一下前后文,先停更一天。亲爱的们嫑弃我而去呀
、各种套路
方榆换了身衣服,坐在床头。这里的生活百无聊赖,活动的场所也仅限于房间与娱乐室,按理说她算不上是个新住民,可没办法,她想不起自己前三年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按照医生的说法,她这个病是会造成间歇性的记忆错乱,或者毫无征兆的失忆症状。
脱离观察期的她不需要受到严格的管制,手环上的“待测模式”调整为“一般模式”,服务处还给她配备了平板电脑解闷。当然,为防止住民们利用这件“利器”做出伤人行为,所有平板电脑都装上了不可摘除的软套。
平板电脑连接的是枫叶岭内置的局域网,与外界互联网隔绝,外界消息无法传达到疗养院病人的耳中,平板电脑也只是供他们闲暇时间看看电影玩玩游戏的消遣品。就连和疗养院内部的病友聊天通讯的功能也仅仅对部分表现良好的住民开放。
好在没有人提及昨夜发生的事情,c213与c212都一切如常,想必是没有顾虑了。
方榆接受完常规检查与询问,吃了药。盯着她吃药的护士是一位眼生的姐姐,姓张,两块苹果肌红扑扑的很可爱。方榆见聂护士没来,便问了一嘴:“姐姐,聂姐姐今天不来吗”
“聂姐呀,”张护士走上前来让她张开嘴确认药丸是否吞咽下去,托腮想了想,“哦,她今早临时请假调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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