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咕咕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步虚子令
她觉得有趣,也想自己摘,瞧见脚下的草丛里一枚鲜红的果子正晃悠着,她手伸了过去。
却在半路被段锦截住,“那是蛇泡,跟树泡长得差不多,吃多了却是有毒的。”
汤妧“哦”了一声,表示明白,想缩回手,却被段锦抓得更紧了。
“你的手怎么伤了?”段锦瞧见那双白嫩纤细的小手上正横着三四道细小口子,还微微渗着血丝。
他皱着眉抓起她缩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一看,同样也被割了许多口子,甚至更为严重。
顿时便觉得心疼极了,平日里娇里娇气的小姑娘,现在却半点疼也不喊。
汤妧原本还没觉得自己手上的伤有什么,但被段锦这么一瞧着,又是别扭又是怪异,她忙将手扯了回来,“这点小伤没什么事,咱们快走吧,晚了猎物说不定便跑了。”
段锦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一手将汤妧的两只手包住,另一只手则拿着镰刀在前头劈着拦路枝叶,将汤妧好生地护在了背后。一直在后头跟着的大壮伸手捻着树泡边吃边看着他们这亲密的举动,一双被肉挤得有些小的眼眯着,里头闪着无名精光。
啧啧啧,有猫腻。
一番翻山越岭,他们赶到了之前埋陷阱的地方,各个陷阱都看了一遍,终于他们抓住了一只被兽夹夹住了后腿的野兔。
野兔一身灰黑毛皮,被兽夹夹着,见他们来也是不大动弹,看来是夹住了许久,没了精神。段锦大壮两人协力将野兔从兽夹中取了出来,汤妧本想帮忙,被段锦一瞪。
“你当心夹着手了!”
我有那么蠢吗?汤妧不满地嘟囔着,但捕到猎物的喜悦让她并没再在意这些。只见段锦拎起兔子的后腿仔细扒开看了会儿,遗憾的摇着头。
“怎么是只公的,不划算。”
“为什么不划算?”汤妧疑惑问到。
“这个时候正是母兔怀崽的时候,若捉了只母兔子,就顺带捉了一窝呢,到时候生下来小兔,还能给你养一只。”段锦亮着一双星眸看着她,一旁的大壮不满地撇着嘴,捉了那么多年兔子也没见老大给他养上一只。
汤妧一听顿时觉得有趣,转而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只公兔子?”
“因为……”段锦说着忽的一愣,当然是要看看兔子有没有那个了,可是他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忙停了嘴咳了咳,要将这个话题绕过去。
“咱们去鸡道上看看有没有野鸡入套,然后再去掏一窝鸟蛋。”段锦红着耳将兔子绑了装进了自己的背篓中。
“哎你怎么不说了?”汤妧见他匆匆而起,往林中走去,转而又问向大壮,“你们怎么知道兔子是公是母啊?”
“这个……”大壮刚想开口,冷不丁被段锦一瞪,他背后顿时觉得一凉,干呵呵地笑道:“不好说,不好说,嘿嘿。”
不管汤妧的再追问,他忙随着段锦的步伐而去,汤妧在后头直气的哼哼,你们懂你们了不起了。
汤妧在后头闷头跟着,这里的草木更密了,段锦在前头打着灌木,是要将躲在草丛堆里的蛇惊走,他手脚灵活,同时还将许多荆棘给砍了。
走了许久他们终于到了段锦所说的鸡道,鸡道即在野鸡常出没的地方,割上一些草,横挡出一面墙,而后留出几条能过去的小道,在此处用细绳麻下套,套离地三寸左右,套的大小比鸡头能钻进去略大些既可。
段锦动作开始小心翼翼起来,动静也小上了许多,他瞧见那草丛深处,一团灰色的身影正缩着,连忙扑了上去,果然有一只入套了,见来了人正扑腾着,段锦忙抓着翅膀,将套从野鸡脖子上取了下来,估计刚套上没多久。
“妧妧你看!”段锦高兴地抓着野鸡在她面前晃悠。
汤妧撇了撇嘴,“我知道,这是只母鸡。
“你怎么知道?”
“不好说啊不好说。”她学着大壮敷衍她的话,故作高深道,她可是看了多年动物世界的。
一旁的大壮却拆了她的台,“老大曾抓过野鸡给夫子,你还煮过汤呢,自然知道!”
“多嘴多嘴!”汤妧一听又是尴尬又是羞赧,她伸着指尖去戳他脸上的软肉。
姑姑咕咕叫 第27节
大壮笑着躲开,见她还在后头追,忙往段锦身后躲去,汤妧还要闹,段锦忙拉住她,“小心别摔了。”
汤妧哼了一声,跑去研究山鸡,雌山鸡不比雄鸡,一身毛色较雄鸡要灰上许多,尾巴也没有那么长,用草绳将两腿一绑,而后丢进了段锦背的竹篓,又怕它飞,特意寻了块布盖着。
两人折腾完抬头一看,却不知大壮跑哪去了,周围山林静悄悄的,偶有山雀的叽喳声,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一片绿叶被吹落。
“人呢?”
汤妧四下看了好几圈,都不见大壮的身影,段锦背上竹篓,看着灌木丛中被折断的树枝,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我来。”
沿着一路树枝的折痕,穿过了灌木丛,两人便瞧着大壮正站在一棵树下仰视着什么。
“你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汤妧舒了一口气,转而又埋怨道。
大壮挠着头干笑道:“嘿嘿,我路上做了标记,老大知道的。”
“老大,你瞧,上面有个鸟窝,还挺大的,咱们可以吃鸟蛋了。”
他说完,伸手一指,两人看过去,这是一棵很粗壮的樟树,直径约有三米,高有数十米,树干遒劲有力,枝叶繁茂,在枝叶遮掩之中,一个大树叉处,汤妧看见了一个大鸟窝。
“老大,嘿嘿!”大壮朝段锦嬉笑着,指了指鸟窝。
段锦无奈,大壮最是喜欢吃鸟蛋了,一年到头能吃下许多,偏他不擅长爬树,每次都是他去掏。
将竹篓放下,段锦撸起袖子便打算往上爬,汤妧却忽的扯住他,她支起耳朵听了听,轻声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一道“哼哧哼哧”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段锦忽的脸色一变,大壮也察觉到了怪异,他们四下张望,大壮颤着手指了过去,“那里……”
汤妧看了过去,不远处的草丛里,一群黑色棕色条纹相间的小动西正在嬉戏,定睛一看,竟是一群小猪仔,看体型同一个月左右的狗崽差不多大,憨态可掬,可爱极了。
“好可爱!”汤妧想要上前,被段锦连忙拉住。
“别去。”
“怎么了,不就是一群小野猪嘛?”等等,汤妧忽的反应过来,一群小野猪在这,那也意味着母猪……
“快走!”段锦连忙拉着汤妧提起竹篓便走。
若他们是成人自然不怕,只是现在不过是三个半大的少年,其中一个还是个小姑娘,而对方是正处在哺乳期的母猪,就是连公猪都不敢惹的。
只是,已经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壮:专注给老大添堵一百年!
☆、【对峙】
“快走!”
少年的声音干脆而又坚定, 他一手拉着汤妧的手,一手提着竹篓抬脚便要走,只是三人一起刚转身,便见来路上,一头体型硕大浑身纯黑长着鬃毛的野猪,正盯着他们。
他们顿时定住, 段锦放开汤妧的手, 大壮上前, 两人动作小心却又十分默契地一起将汤妧护在身后, 野猪小心地盯着他们,晃动着脑袋,它发出一声低吼, 汤妧只觉得都能闻到它口中的腥臭味。
三人一起小心地往外挪动着,野猪慢慢抬步上前, 似在判断他们是否具有攻击性。
两方持对峙状态,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汤妧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扑通扑通急促跳动着, 他们三个人的重量加起来估计都比不过这一头野猪的,心跳,呼吸, 清晰可闻。
咚,咚!
慢慢地踱步后退,野猪似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段锦稍稍舒了一口气, 忽然手上一阵晃动,他脸色登时一白。
那原本一直安静待在竹篓里的野鸡不知是感知到了危险还是怎的,忽的扑腾着竟飞出了竹篓。
僵局在这一瞬间被打破。
野猪嚎叫了一声,猛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快跑!”
三人开始撒开步子狂奔,只是四周都是灌木,纵然穿着方便活动的短褐,还是被牵着手脚跑动不快,汤妧忙拉着大壮绕着树跑。
段锦却脚步一顿,他转过去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高声呦呵着。
“啊吼,这边!”
“你们快上树!”
汤妧看着野猪往段锦那边追去,顿时觉得手脚发颤,没有时间多想,她强迫着自己冷静,哆嗦着往树上爬。
“大壮,快,快点爬。”
大壮扒着树干,蹬了两步上去又滑了下来,汤妧看得心焦,她朝段锦那边瞧了一眼,这一看,心顿时被揪紧。
只见野猪已离他不过三步远,幸好他即时抓着一棵树,将往前冲的身子打了一个弯,那野猪转弯不及,冲进了灌木丛中。
汤妧这才舒了一口气,她赶忙推着大壮的身子,“快点,快点上去!”
“不行啊!”
大壮不会爬树,肥硕的身体也不灵活,汤妧急得吼了一声,袖子都未得及撸起,手指紧紧抓着树干,脚一蹬,三下两下便爬上了树杈处。
她双腿夹着枝杈,一手紧紧扒着树干,身体往下探,“快,拉着我的手爬上来。”
大壮也不犹豫,一手拉住她的,一手紧紧扒住树干,两条肥腿使劲蹬,汤妧紧咬着牙,手指甚至抠入了树皮中,方能让自己不被他拉下去,她使出浑身的力,额上的青筋暴起,将大壮往上拉了一些。
抓紧,抓紧!
汤妧暗自给自己鼓气,要快点,段锦还在跟野猪纠缠,要快点!
她紧咬着牙,胸腔中一阵闷哼声,额上开始冒汗,她觉得手都要断了,使劲,使劲,手指紧紧抠住树干。
终于,大壮爬到了树叉处。
汤妧忙给他让位,扭了扭自己发酸的手臂,看着他恨恨道:“你该减肥了!”
她说完又忙往段锦那瞧去,却不见了他的身影,她心一紧,忙四下搜寻着他。
忽的见他从灌木丛中跑了出来,朝他们跑来,汤妧这才舒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才到半路。
“段锦!!”
硕大的野猪不知躲在了哪处灌木丛中,它蛰伏着等待敌人,只等他一出现,便张着獠牙直向他冲了过去,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汤妧吓得身子都要软了,还好段锦习武多年,练得灵活无比的招式,他奔跑中一个空翻,躲过了野猪的一击,只是自己也摔倒在地。
汤妧忙撑着自己,她四下瞧着,见到了那掩于枝叶中的鸟窝,她支起身子,三两下爬了过去,将鸟窝整窝抓了过来。
再抬眼时见野猪正在段锦后面追着,她忙抓起一颗蛋往野猪头上砸去。
砸空了?
再来!
不知砸了几个,终于在剩最后两个时砸中了野猪的眼,它的脚步一顿,段锦眼疾手快,拔出腰间的匕首发狠地直往它眼捅去,只是野猪一动,匕首一偏插进了它的脖颈,血顿时飙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手。
来不及拔出匕首,段锦翻身一滚,抓过早就丢于地上的竹篓往野猪伤口处一甩,竹篓里野兔的重量对于野猪而言也是一次重击,将匕首撞得更深了。
野猪发疼,身子打了个滚,便是趁着这个功夫,段锦快步跑了过来,急忙爬上了树。
但还没有结束!
那野猪缓过来劲,疼得发狠,直朝树撞来,得亏这是一棵百年老树,生得树枝粗壮,枝繁叶茂,不至于被它一撞便断,三人抓紧树干稳着身子,怕摔了下去。
野猪见撞不下来,便想爬上去,可惜猪总归是不会上树的,它蹬着树干一跃,那张腥臭的猪嘴差点儿便要咬上了汤妧的脚尖,她急忙将脚一缩。
不知过了多久,野猪也有些累了,脖颈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小野猪们一个个跑了过来围在它身边叫唤,母猪不理它们只哼哧着在树下转悠,不再有进一步行动。
三人吊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盏茶,又许是半柱香,汤妧不敢盯着野猪看,她眼神飘忽着在树叶间转悠,看见了一只正背着壳慢悠悠爬动着的蜗牛,她便一直盯着它,见它爬到了叶尖,拼命拉长着身子去够另一片树叶,看得汤妧都以为它会掉下去了,它却够上了树叶,又慢悠悠地爬到了另一边。
小野猪们开始在灌木丛中四处乱钻,渐渐地离了母猪身边,母猪在树下又转悠了几圈,许是害怕,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将要垂危,最终追着小野猪们而去。
见那肥硕的黑影远去,三人这才将紧吊在喉头的心放回了肚子。
汤妧手里还捧着那个鸟窝,大壮低头一看,见里头还剩了个鸟蛋,颇感欣慰地笑道:“还好,还好,还剩了一个。”
谁知汤妧听他一说,手忽得一抖,那鸟窝不稳,直直往地上摔了下去,大壮顿时心碎,他好像听到了鸟蛋“啪叽”的破碎声。
“我的蛋……”
他还在哀叹,段锦却瞧见了汤妧捧着鸟窝的那只手,满是黏糊糊的血迹。
高度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原本被下意识遗忘的疼痛涌了上来,汤妧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她“嘶”了一声,抬手一看,原来那曾紧抓着树干的左手,手掌被割了许多道口子,木屑有的黏在了伤口上,而几乎每一根手指指尖也有许多木屑扎了进去,有的甚至扎进来指甲与肉的缝隙中,都说十指连心,汤妧疼得瞬间便掉了泪下来。
“好疼……”
她哽咽着,段锦一看心都急了,他忙轻捧着她的手,想将木屑挑去又不知如何下手,想带她去溪边又怕那野猪还没走远,汤妧的泪珠子一串接着一串,他只觉得手足无措,想将小脸上的泪痕去,只一抹,徒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印,他看着自己黏糊糊沾满血的手,无可奈何。
最终想出了一个傻乎乎的法子,学着小时候他娘哄他的样子,将汤妧轻轻揽入了怀中,将手上的污迹在衣衫上抹了,才轻执起她的手轻轻吹着,“不疼了,吹一吹便不疼了,妧妧莫哭了,乖……”
他的语气轻缓温柔,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一旁的大壮见了这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老大这样子哄人了?还,还是这种语气,天呐!他是魔障了吧。段锦的声音再次想起,语气极尽温柔,大壮听得顿时浑身一哆嗦,只觉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怎的,汤妧听到轻哄的声音之前强作的镇定霎时瓦解了,野猪突然攻击的惊吓,段锦引开野猪的担忧恐惧,两人爬不上树的焦急,他与野猪对峙时的血影,种种种种,百般滋味,一时间难以言述。
“你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把野猪引开很危险,万一,万一……”
汤妧喉头一梗,方才的场景一直在她脑海中回现,野猪来势汹汹,段锦飘起的衣角立马便要被它咬中,那张大嘴满含腥臭气,一口下去便要碎肉断骨。
段锦轻抚着她的背,忙安慰着,“我没事,野猪已经走了,我没有被它咬中。”
她似被吓着了,哭得直抽噎,脑子混混沌沌,也不知自己此时正被段锦抱着,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入眼的是一大团褐色,呼吸之间闻到一股青草香,还有淡淡的汗味,混合起来味道怪异,却很熟悉。
她一愣,眨着眼瞧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正在段锦怀里,她忙支起身子挣脱出来,手却还被段锦攥着。
莫名的,她觉得有些羞赧,说不清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哭了,还是因为其他,汤妧翻动着手腕,还带着哭腔道:“放,放开。”
段锦却没有放手,他又执起了汤妧的另一只手,挽起袖子一看,整条小臂已是青紫一片,正是之前被大壮抓的。
五根指印很明显的印在她洁白的臂上,红白相间,看着不和谐极了。
他阴狠狠瞪了大壮一眼,又往树下环视了一圈道:“那野猪应该走远,咱们可以下去了。”
“你的手不能乱动,我带你去溪边洗洗。”他很是严肃的叮嘱了一番,汤妧的手若是不安分,那些木屑只怕越扎越深,到时候更疼。
段锦说完,率先跳了下去,他在周围走了一圈,待察觉安全后便让大壮爬了下来,只是大壮的动作颇为迟缓,段锦上前扶了他一下,而后又是狠狠一瞪,“以后每天清早跟我去山坡跑上十圈,你再不减肥,到时候进山打猎看你跑不跑的赢野兽。”
大壮听了很是委屈,一双眸子无辜地看着段锦,明明之前遇过这种情况老大都没说什么的,真是偏心,哼!
汤妧却没有办法了,她一只手不能用,只能另一只手攀着,挪动了两下无奈被困在半路,她看着离地的高度思索着跳下去不崴伤脚的可能性有多大。
姑姑咕咕叫 第28节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段锦张开双手向她喊到。
“你?”汤妧刚哭完,嗡着声音鄙夷道:“别到时候我将你压扁了!”
段锦顿时觉得好笑,她红着鼻头,一双水汪汪杏眼睨着他,直看得他心痒痒,“你有那么重能将我压扁吗?”
此话一出,顿时激了将,她狠狠瞪了段锦一眼,“接着我!”
说完,不做犹豫便跳了下来,段锦立马张开了双臂,汤妧扑入他怀里的瞬间顺势往地上一倒,安安稳稳地接住了她。
两人鼻对鼻,眼对眼,空气瞬间凝固,一旁的大壮忙捂着眼,哎呦,辣眼睛!
汤妧反应过来,慌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面上飞着红霞,一只手偷偷攥着衣角,“咱们,咱们快下山吧!别打猎了!”
不等他们反应,她便率先抬步离去,待走了几步远才觉得方才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平静下来,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撩了?
不不不,错觉错觉,段锦那小屁孩才多大?自己比他大那么多怎么可能被他撩到,要是换成他哥段林她倒是乐意极了。她这样子想着,安抚着自己有些凌乱的思绪,方觉得心安。
段锦揉着胸口慢慢从地上坐起,身上沾满了灰尘他也不管,方才两人近在咫尺的画面还在脑海中重现着,汤妧扑满怀的感觉不知名地萦绕在他心头。
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的胆子好像更大了!
段锦拾起散落在地的各种物拾,那野兔被绑的牢固动弹不得,之前引发激战的野鸡落在了灌木丛中,它脚上的绳子被挂住无法飞动,段锦拎起它的翅膀使劲晃了晃,将它吓得老实了这才将其放入篓中。
将手上的一切都甩给大壮后,段锦脚步轻快地追上前去。
徒留大壮跟在身后无声地哀怨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壮:这是虐猪吗?这分明是虐狗!!!
☆、【惊梦】
潺潺湲湲, 山中石涧流淌着的小溪水,拍打在青石上哗哗作响,停留在枝头的黄鹂啾啾嬉戏着,有微风吹过带着它轻灵的声音传向远方。
“原来山里竟然还有这么美的景色!”
汤妧跪坐在大石上,她扬着头环顾着四周美景,这是一处石涧空地, 周围树林茂密, 溪水从山间流出, 流经此处与诸石缠绵, 又不做犹豫无所停留地往远处淌去。
茂密的枝丫往溪涧探着,更有些长出了根须浸入了水中,她沿着根须低头看去, 又见水中的石头下,似有鱼儿躲在其中, 溪水清澈, 她一眼便瞧见有螃蟹正慢悠悠地活动着。
耳边能听到响亮的蛙鸣声, 却不知其躲在了何处, 在枝头的黄鹂鸟歪着头瞧了他们许久,最终无聊地往林间飞去。
段锦蹲在溪边浸湿了帕子,见她有趣的模样接话道:“这股水流下去便是经过村子里的那条小河了。”
拾起身边的一片枯叶, 她一用力便将它抛入了水中,见枯叶随着流水远去,汤妧忽的叹了口气,“这么美的景色, 难怪我爹喜欢成日里往山里钻了,却总是束着我不准进山。”
白白错过了那么多年看景的时日,看来得等汤新台回来好好求求他了,算算日子,他这一去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按照路程该是早到京城了,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是什么情况,外祖那边可还好?封澄不知是不是要准备定亲了?他们走得太快,自己都来不及准备贺礼,希望那个庆国公府的嫡三小姐是个好姑娘,两人能成一段好姻缘。
她的思绪发散,东想西想想了许多,段锦在旁边唤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到时候等汤叔回来我也跟他说说,你要是想进山我陪着,他肯定放心。”段锦嬉笑着,从前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有时候也不是很在意汤妧的心思,现在嘛!自然要好好表现了,他娘可是对他好好耳提面命了一番。
汤妧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你谁啊你,凭什么有你在她爹就要放心了,脸大!
她刚想反驳,一直在溪水里玩的大壮忽然高声道:“老大,妧妧,我看见了一只大牛蛙,等我抓回去叫锦姨给我们做着吃怎么样?锦姨做的可好吃了!”
“噗嗤!”汤妧闻言忍不住一笑,“馋鬼,你这样子说叫你娘听见不得伤心死。”
大壮挠着头嘿嘿一笑,“妧妧你是知道的,我娘做的菜……”
他回想了一下,浑身一颤。
被他那么一打岔,汤妧只顾着吃的去了,段锦在旁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他心下暗恼,迟早要把大壮好好教训一次!
正在水里欢腾的大壮又是一阵哆嗦。
段锦伸手,先是将她面上的血污擦了,又伸手小心地将她的左手上的木屑污迹用湿帕子擦拭干净,好在伤口不深,没有再流血,可是指甲肉里的木屑却麻烦了,汤妧一直忍着痛,紧咬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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