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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瑟为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千色羽
“原来竟有这许多讲究。若不是大嫂提醒,我还懵懂着呢。”魏氏面上露出苦笑,她离京日久,身子又这般模样,往日闺中好友都未曾走动,消息毕竟不如当初灵通了。
“知道你不便,我这不是来了吗?”陈氏安慰道:“不但你大哥一直叨念,我家韵灵也一直想见徐家表妹呢,正接了锦华过来一道,叫崔嬷嬷着心教导一番,也一起准备准备这赏梅宴。”
徐锦秋闻言一凛,这岂不是要给徐锦华开小灶?到时在赏梅宴上,风头定是又叫大姐出尽了。
魏氏闻言,只瞧着几个女儿,徐锦华与徐锦瑟倒不用说,徐锦秋一脸尚未掩饰好的妒羡,徐锦冉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不由在心中一叹,对陈氏道:“大嫂能替我着想至此,我自是感恩不尽,只还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大嫂能够答应。”
陈氏自没有不应的,魏氏便道:“锦程、锦鸿有他们父亲教导,我不担心。只这几个女儿,原该是我来教导。但我这身体……因而想求了大嫂,将我这几个女儿都带回去,教导一番,也好叫她们在赏梅宴上表现得宜一些。”
“这——”陈氏有些迟疑,她原只打算接了徐锦华去的,这一下变成了四个,尤其那徐锦秋她一看便觉不喜——
只魏氏都如此恳求了……
陈氏终究应了下来,心道小姑子还是太心软,待这些庶出如此宽厚,也不知将来能有几个记得她的好。
魏氏自是千恩万谢。待送走了陈氏,便打发仆妇去准备几位小姐外出暂住的东西了。
这结果,徐锦秋自是喜出望外,徐锦冉也颇有几分欣喜,唯徐锦华竟面有难色。但她并未出声,只沉默着听凭魏氏吩咐仆妇。
徐锦瑟瞧着她的反应,暗忖不知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总觉得她像在掩藏什么一般。
因着赏梅宴就在下月初一,安平侯府之行自是越快越好。陈氏拜访的第二天,魏氏便令徐家姐妹收拾好了东西,去往安平侯府。
前世这时,去了安平侯府的只有徐锦华一人,如今靠着魏氏请托,她们几个都得了这机会,能同徐锦华一起,进入安平侯府。
因着是借住,每人只带了一个丫鬟出来。徐锦华挑了司琴,徐锦秋带了雪芝,徐锦冉带了青芸,徐锦瑟自己,却选了鸿雁。
为此,荷香很是有些失落。徐锦瑟也只能略安抚了她几句。盖因荷香虽忠心,却实在不是那通透性子,且此去安平侯府,说不得还需用到鸿雁的身手。
到得安平侯府,几人一一拜见了安平侯、安平侯夫人,安平侯世子魏彻与夫人陈氏。
安平侯与安平侯夫人见着徐锦华都很是亲切,魏氏所出的一对儿女,徐锦程在京城时便已来拜见过,徐锦华却是第一次拜见外祖父与外祖母,自是好一番亲香。
安平侯世子与陈氏的小女儿魏韵灵站在她们身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瞧着这几位表妹,显然对她们很感兴趣。
陈氏介绍道:“这是你小姑母家的几位表妹,锦华、锦瑟、锦秋和锦冉。”
又对徐家姐妹道:“这是我那女儿韵灵,今年十四,虽瞧着顽劣,倒比你们都大一些。”
魏韵灵不依的跺了跺脚,“母亲怎生说得,我哪里顽劣了。”
陈氏便笑道:“瞧瞧,还说不顽劣,这又是作何姿态?”又对徐家姐妹道,“这女儿被我宠坏了,若有什么做得不当,自管跟我说,我来说她。”
徐锦秋悄声对徐锦冉道:“瞧这韵灵表姐,都十四了,看这模样倒像比我们还小呢。”
这话虽没叫陈氏听见,却让她看到了这窃窃私语的模样。陈氏心中一阵不喜,便打发魏韵灵带她们去玩耍,又吩咐仆妇带了几人的丫鬟前去住处安置。
安平侯与安平侯夫人虽是不舍,到底年事已高,只多叮嘱了徐锦华几句便罢。
魏韵灵便带着她们,沿着府中抄手游廊,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府中景致。
徐锦瑟瞧着魏韵灵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倒生出了几分羡慕——能有这般模样,显是被宠大的。
安平侯共有二子四女,除安平侯世子外,另有一位庶子,此时在外地任上,并不住在府中。四个女儿均已出嫁,三女儿便是那陈景政之母陈夫人。
因而此时安平侯府中,只有安平侯世子一家居住。
安平侯世子仅有一子两女,均是陈氏所出。长子魏韵博外出办事,还未回来,长女年初被接入宫中,封了淑妃,家中便仅剩魏韵灵一个了。
这安平侯世子,竟无庶出子女,不怪将魏韵灵养成这般单纯的性子。
徐锦瑟正想得出神,前头却响起一声惊叫。
却是魏韵灵自长姐出阁后,许久不见同龄姐妹。如今一来便是四个,听着还要与自己一同受那崔嬷嬷教导,不由有了亲近之心,上前便挽了徐锦华的手。
她比徐锦华大了一岁,个头比她略高。这么一挽,头便不自觉的低了下来,鼻尖险些碰到徐锦华的脸颊。
魏韵灵只觉一股甜腻香气扑鼻,还未闻清是什么味道,便被用力甩开!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42节
她一时未觉,险些撞上廊柱,这才惊叫出声。
徐锦华刚一出手便觉不好,只因魏韵灵那动作太过贴近,呼吸都险些喷在了她脸颊的疤痕处,这才下意识的甩脱开来。此时连忙上前,扶了魏韵灵,细声道:“韵灵姐姐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魏韵灵摆了摆手手,“是我不该突然凑过去,倒吓着锦华妹妹了。”
说着,眼珠一转,竟跑到徐锦瑟身边,挽起她的手,朝徐锦华一笑,“这样,我和锦瑟妹妹一处走,锦华妹妹就不用担心被吓着啦。”
说着,没事人一般,挽着徐锦瑟继续往前。
徐锦瑟心中好笑,略转过头,便瞧见徐锦华面上瞬间掠过的阴沉,但旋即便被她收敛的分毫不露。
看来这位韵灵表姐,单纯归单纯,倒不像面上这般不晓世事呢。
第67章 表妹
当晚,几人被安排在春熙阁的客房中。
客房正临着魏韵灵所在的夏雨轩,只不过这一日舟车劳顿,徐锦瑟回房不久后便睡着了。
待第二日醒来,已是晨光微亮——她自床上坐起,望着窗外天光微微出神,竟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小姐起来了?”鸿雁掀起帘子,见徐锦瑟已经坐起,只说道,“还想着赶了一天的路,小姐会睡得久些呢。”
因着徐锦瑟入睡时,大都是荷香守夜,鸿雁尚不知她难以入眠之事。徐锦瑟也不说破,只道:“不比得在家。”
她在鸿雁的服侍下洗漱了,才在丫鬟引领下去到夏雨轩。
魏韵灵早就等在里头,一见她进来,立刻迎了上来,“锦瑟妹妹。”
“韵灵姐姐。”徐锦瑟刚同她问过好,徐锦华、徐锦秋和徐锦冉也进了门。
魏韵灵见状便微微一笑,放开了她,然后带着她们入了内室。
崔嬷嬷早已在此等候多时,魏韵灵给两边介绍了,徐家姐妹便齐齐见了礼。
崔嬷嬷也还了半礼,一双眼睛平平地打量了几人片刻,方才说道:“世子夫人既将几位小姐托付老身,老身便恬居半师,给小姐们讲讲这规矩、礼仪。”
徐锦瑟瞧着这崔嬷嬷表情肃穆,穿一身雪青色褙子,下配刻丝葫芦纹样的综裙,头发在头顶挽了个髻,斜插一只翠玉长簪,发丝一丝不乱,瞧着便不怎么好相处的模样。
崔嬷嬷板着脸道:“几位小姐须知,学什么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这些时日,老身会对几位严格要求,以期能在赏梅宴前让几位再进一步。若是哪里得罪了,还请小姐们勿怪。”
几人忙道不敢。
崔嬷嬷略一颔首,只这课还没开始,又有丫鬟通报,说韩小姐来了。
魏韵灵不由得撇了撇嘴。崔嬷嬷瞥见,呵斥了一声,众人便见她正起了表情,不敢再露出丁点儿不端庄的模样。
就在这时,世子夫人陈氏带了一个少女进来,朝众人介绍道,这是她们韩家表妹,韩茵。
韩茵的母亲是安平侯庶出的二女儿,只早早便去世了,她父亲早已另娶新妇,孩子都有了两个。
安平侯世子怜她年幼丧母,便时时让夫人接她过府,与魏韵灵也算打小便认识了。只两人性格不合,魏韵灵一向看她不顺眼,因而并不算亲近。
韩茵瞧着娇娇怯怯,行动间如弱柳扶风,乌发梳成双髻盘在脑后,只鬓边垂下两绺,映着脸儿显得更小了。
徐锦瑟看她唇色浅淡,怕是身子不大好。
陈氏道,为着那赏梅宴,韩茵要暂住府中,与大家一同受崔嬷嬷教导。
韩茵今年十三岁,因生在冬日,比徐锦瑟和徐锦华略小,却是比徐锦秋和徐锦冉大的。
魏韵灵的态度颇为明显,韩茵隐隐觉着自己被冷待了,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双目中盈盈含水,一副怯弱模样。
魏韵灵看得心中烦躁,忍不住移开视线。
徐锦瑟在旁瞧着,恰在此时崔嬷嬷开始宣讲,魏韵灵便索性全神听讲,并不去看韩茵。
因是第一堂课,崔嬷嬷只略略讲了一番大家小姐该注意的仪态、礼仪,便让她们各自走一段路,叫她瞧瞧。
几人依次走了,崔嬷嬷的脸色便越发严肃,显是不甚满意。
众人心中都有些惴惴,尤其是韩茵,忐忑都快写在了脸上。
让崔嬷嬷瞧见,眉头便皱得更紧了。只说今日便先散了,她要回去好好想想,如何针对各位小姐的状况展开训练。
魏韵灵自是最开心的,只她笑容还没展开,又瞧见韩茵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立即收了笑容,转身就走。
韩茵连忙追了过去。
因着两人年纪相近,以前韩茵来时都是住在魏韵灵的夏雨轩,这次也不例外。
魏韵灵见她追着自己来了,而她又一见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烦,索性折返回来,挽住徐锦瑟道:“锦瑟妹妹,我与你一见便投缘,不如来我房里坐坐?”
“韵灵姐姐?”徐锦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瞧瞧她,再看一脸惊讶的韩茵,心道这怕是为着避开这位韩茵表妹吧。
她想着,便伸手覆上了魏韵灵的手臂,微笑道:“姐姐盛情,我哪有拒绝的理儿?”
魏韵灵一听便高兴起来,觉得徐锦瑟果然通透,解了自己的麻烦。
她回头对几人笑笑,道:“那我跟锦瑟妹妹就先走一步了,几位妹妹自便,就当这儿是自己家就行。”说完,拉了徐锦瑟便走。
这态度叫徐锦秋一阵窝火,只毕竟此时借住在安平侯府,不好发作。
魏韵灵拉着徐锦瑟,直入夏雨轩。
刚一进门,便有丫鬟奉了茶来,魏韵灵便邀她坐下:“妹妹坐,尝尝我这里的茶。”
徐锦瑟接了茶盏,魏韵灵却捧着茶盏,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屋中便仅剩了茶盏轻微碰撞的声响,气氛有些尴尬。
徐锦瑟在心中一叹,挑起了话头,“那位茵表妹……我瞧着韵灵姐姐,似是对她有些心结?”
这名字听得魏韵灵一抖,立时便回神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冷落了徐锦瑟,心中不由有些歉意。干脆直说道:“我只不耐烦见她镇日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她倒没什么坏心,只这人——”
魏韵灵一叹,“我不惯背后道人是非,日后相处起来你就知道了。”
这位韵灵表姐还真是直来直往,徐锦瑟微微笑道,“既是这般,韵灵姐姐只避开就好,我瞧着三妹倒像同她谈得来的。”
魏韵灵闻言,从窗中望出,只见韩茵带着徐锦华、徐锦秋和徐锦冉也入了夏雨轩,只在外头石凳上坐了聊天,并未进屋。
徐锦秋同韩茵聊得正热,时不时轻笑几声,倒衬得她这屋里有几分寂静。
魏韵灵对徐锦瑟的歉意顿时更深了,不由道:“是我考虑不周,硬拉了你来,倒叫你不能同她们一道了。”
徐锦瑟只笑笑,“韵灵姐姐何出此言?也许……本就不是一道呢?”
魏韵灵愣了愣,旋即大笑起来,“是了,也许本就不是一道呢,锦瑟妹妹,不怪我一见你就觉着顺眼,哈哈哈哈。”
徐锦瑟但笑不语。这位韵灵表姐直率得,真是叫人打心里喜欢。
两人的友谊,便在这微笑中,初初萌了芽。
而此时的窗外,徐锦秋正指着韩茵头上一朵青色小花道:“刚没看见,茵姐姐头上这花儿,是真花吧,颜色可真别致。”
“这个?”韩茵将发上那朵小花摘了下来,拿在手中。那是比半个指甲盖还小一圈的花儿,韩茵头上零零碎碎插了几朵,远看不觉,近看却有种别样的精致。
“就是这个,大姐、四妹,你们快看,这花儿我竟没见过。”
徐锦华与徐锦冉闻言,也靠了过去,同她一起瞧那花儿。
徐锦华道:“这花儿当真眼生得紧,怕不是京城所出吧。”
韩茵愣了愣,才道,“锦华姐姐当真有眼力,这花是极北之地才有,只有极低温度时才能存活,倒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只离了那里,便难存活。”
“竟如此珍贵?”徐锦秋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还伸出手去想要摸摸。
韩茵嫣然一笑,又从头上摘了几朵下来,道:“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我韩家祖籍便在那极北之地,今冬族人来访,携了一些过来。我这处只拿了零星干花来玩,姐妹们若有兴趣,便拿着玩吧。”
徐锦秋当先便拿了起来,这青色花儿瞧着可真是新鲜。徐锦冉也接了一朵,小心收好。韩茵便又拿了一朵,递给徐锦华。
徐锦华正待伸手,又听徐锦秋问道:“茵姐姐,这花儿叫什么名字呀?”
“这花没什么特殊叫法,只长在碧绒草上,所以大家就都叫碧绒花了。”
徐锦华瞳孔蓦地一缩,指尖如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
韩茵拿着花的手停在空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我、我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茵妹妹,我先回去了。”徐锦华说着,扯出一抹笑容,匆匆离开。
韩茵还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将这位表姐得罪了,不由自语道:“这是怎么了?”
徐锦秋没好气的道:“许是瞧不上咱们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吧。”
她这般口没遮拦,倒叫韩茵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的将手里的花儿攥了起来,藏进袖中。
几人这一番动作落入徐锦瑟眼中,倒叫她不由深思起来——徐锦华刚刚的神态,不像瞧不上,倒似在——畏惧什么一般?
只不知,到底是什么,让她露出了这般表情?
第68章 不期而遇
崔嬷嬷果然说到做到,自第二日起,便针对每人的情况订出一套练习之法。如徐锦秋、徐锦冉般基础不牢的,便需顶着书本站立一盏茶功夫,不得令书本落下。
像徐锦瑟、徐锦华、韩茵般仪态尚可的,便需顶着书本走动,而不能令书本落下。
至于魏韵灵的训练便更苛刻了,她除了头顶书册外,腰间还系了宫绦,上下缀了两块压裙玉佩,走动间却不能让玉佩碰撞、发出声响。
这一番训练下来,几人都累得够呛,倒再没心思想其他,一个上午囫囵便过了。待到崔嬷嬷言下午要看几人的绣功时,连最不爱此道的徐锦秋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待到崔嬷嬷离开,大门关上的刹那,几人都近乎跌坐一般倒在了椅子中。只经过这一早的训练,各人都下意识的顾及着仪态,因而姿势瞧着还好。
韩茵最是体弱,一张小脸已经涨得通红,坐在椅上不住喘气,却还忍不住对魏韵灵道:“韵灵姐姐真是厉害,我们单是顶着书走就快不行了,姐姐却还加了玉佩,可、可真是厉害啊。”说到后来,喘得都快不成句了。
瞧见她这模样,魏韵灵险些忍不住翻起白眼,没好气的道:“你试试练个大半年,自然也能顶着书册行动自如了。”
“韵灵姐姐练了大半年?”徐锦秋惊道:“日日都要这般顶着书册练习?这、这得多累呀?”
徐锦冉虽不说话,面上却也露出了赞同之色。
徐锦华却道:“三妹这便有所不知了,这崔嬷嬷乃是宫主出来的教养嬷嬷,她们训练人的手段,那都是有独到之处的。这顶着书册走路虽苦,待练就出来,这身姿仪态,当不比宫中贵人差。”徐锦华自己的仪态是经过魏氏讠周教的,自信不比哪家小姐差。只到了崔嬷嬷这里,才知道自己尚有这许多不足。
尤其想到自己将来要入皇子府为妃,对崔嬷嬷这教导便有些甘之如饴了。
倒是徐锦瑟,竟能与自己和韩茵分在一起,颇叫她吃惊。虽早就觉得徐锦瑟平日瞧着与徐锦冉和徐锦华略有不同,却从未想过是因她的仪态较两人出众。可自己受过母亲教导,徐锦瑟能有什么?云姨娘是决计不可能让人教她的!难道这就是母女天性,徐锦瑟生下来就自带着魏氏安平侯府嫡女出身的仪度气质?
不!这么荒谬的事,怎么可能!徐锦华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43节
徐锦瑟却不明白她为何变了脸色,她这番仪态自不是天生的,前世在魏府,也经过一番辛苦的练习,方才能有此时的模样。当初魏府最看重的,不外是她安国公府的出身,自是希望她举手投足、行走坐卧间能有一番贵女之气。只可惜她庶女出身,很是叫婆家失望。遂后来婆婆花大价钱请了为专司礼仪教导的嬷嬷。那位嬷嬷手段之严苛,尤在崔嬷嬷之上,才叫她在短短时日内有了这般进步。
徐锦秋却不知二人心思,只觉徐锦华这话听着优越感十足,只回道:“大姐既然这么有心得,下次就试着让那书少掉下来几次,说不定一下就练出来了呢。”
韩茵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哪有那么快的,便是韵灵姐姐都练了大半年呢,崔嬷嬷都说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了。”这话听着虽是为徐锦华开脱,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倒像把魏韵灵与徐锦华同时埋汰了一番。
徐锦瑟略有些懂为何魏韵灵会说韩茵“没什么坏心”,却“不耐烦见她”了。
只韩茵自己一无所觉,还有些奇怪为何没人接话。最后还是徐锦华笑着道:“茵妹妹说得是,咱们还是循序渐进,一点点得学最踏实。”给圆了过去。
魏韵灵瞧着韩茵双眼发亮的、一脸感激的看着徐锦华的模样,不由一阵烦躁。也不知为何,她对这位锦华表妹,下意识的便有种敬而远之之感。照理说,徐锦华的血缘才是与她最近的,她瞧着这位表妹却全无亲切之感,总觉得她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假”。
反倒是徐锦瑟,叫她瞧着更为亲切。只韩茵这个拎不清的,倒似和徐锦华更亲近了,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魏韵灵更觉头痛了。
只徐锦华也并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瞧着处事也算周全,她便只能将这感觉归于直觉,压在心底了。
待到下午,崔嬷嬷让几人带了从前的绣品来,一一看了,又让她们现时绣了几个花样。徐锦华、徐锦秋、徐锦冉和魏韵灵都不是偏爱针黹之人,绣得自然平平,倒是徐锦瑟与韩茵绣得颇为亮眼,崔嬷嬷看着连连点头。
待到全看过一遍,便道:“这刺绣一道,大家小姐,其实并不需精通,能有那眼力,辨出什么是好什么是歹、说得出那般绣品才是绝佳、妙在何处,便已足够。只这赏梅宴上有一项绣品之评,若几位有心于此,我倒可评说几句。”
徐锦华道:“既是赏梅宴有的,嬷嬷尽管评说。我们姐妹虽绣功平平,对这绣品之评却也有几分好奇,还望嬷嬷指点。”
崔嬷嬷点了点头,倒也不客气,直接道:“时人云‘山水分远近之趣,楼阁待深邃之体,人物具瞻眺生动之情,花鸟极绰约谗唼之态’讲得便是绣品可达书画般的传神意境。这便需要胸中有沟壑,绣时度其势,未下针前先立意,有意才有形、有形方有神,可见这刺绣之道,讲得也是一个‘传神’。”
说到此处,崔嬷嬷顿了顿,才道:“几位小姐的绣功确实算不得出众,除了锦瑟小姐与茵小姐之外,恐怕无望这绣品之评了。只这也无甚要紧,京中擅于刺绣的贵女本就不多,每年这绣品之评也只寥寥数人罢了。只赏梅宴梅姝的评选,会综合各项的表现,若能拿到这绣品之评的魁首,也可算锦上添花。”
“这针黹之道,若想提高,全赖平日苦练。赏梅宴前这段时间,两位小姐若想提高,不妨想想我刚刚提到的‘传神’之道,也许能有所获。”
徐锦瑟与韩茵自是应了,徐锦秋、徐锦冉和魏韵灵却是齐齐松了口气。
唯徐锦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在心中呢喃着“传神”二字,似有所得。
这在安平侯府的日子转瞬即过,崔嬷嬷的训练虽严苛,却着实有效。在她的讠周教下,几人身姿态、仪态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又因着这些训练着实辛苦,每日间只刻苦练习便已耗尽了心力,遂连徐锦秋都未出什么幺蛾子。只觉一转眼,便到了回府之时。
待到临别之时,几人告别了魏韵灵并世子、世子夫人,乘了安平侯府派出的马车,往安国公府去了。
韩茵却是要留在安平侯府,待到赏梅宴时,与魏韵灵同去了。
徐锦瑟与魏韵灵告别时,听她提起此事时,语中颇有几分不乐意,却也无甚办法。
安平侯为徐家姐妹准备了四辆马车,刚好一人一辆。
四辆马车从安平侯府角门出来,徐徐向前,徐锦瑟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总觉着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在安平侯府中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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