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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瑟为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千色羽
如此说来,真的要感谢朝华长公主,将这盆如此珍贵的凤尾草,赐予了她。
徐锦瑟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露出惊慌之色,冲徐丘松道:“父亲,大姐、这、二妹,她这是、这是……”
“二小姐,这般、这般模样,怕是疯了啊!”曲姨娘不知何时站到了徐丘松身边,适时接过了话头。
“疯了?”
徐丘松看着还在不断嘶吼的徐锦华,那没有遮盖的疤痕覆盖在扭曲的脸颊上,显得狰狞无比。她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是恶毒,竟是开始诅咒了起来!
徐丘松看着这样的徐锦华,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厌恶!不愧是亲生母女,简直全然遗传了她母亲自私残酷!
思及那疯狂到想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云湘君,只觉往日恩爱都化作索命厉鬼、封喉□□一般,单是回想,便欲择人而噬!
他心中对这个往日疼宠的女儿再无半点怜惜,立时吩咐道:“大、二小姐神志不清,赶紧将她——”
说到此处,突地想起那边墙上还在燃烧的云姨娘,顿时转了口风,“将她带去后罩房看管起来!”
两个婆子立时应声而来。
鸿雁放开制住徐锦华的双手,不想徐锦华猛地往前一窜,竟险些扑到徐锦瑟身上!
两个婆子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扭住了她的胳膊。
曲姨娘扑上前来,拉住徐丘松惊呼道:“老爷、老爷没事吧。”
徐丘松尚不明所以,便见她松了口气般地道:“可吓死我了。”
“这是怎的?”
“是我想岔了,”曲姨娘抚着胸口,衣服惊吓过度的模样,“先前二小姐那副模样,竟叫我看岔了眼,还以为是云湘君,这便吓破了胆,还以为她也要对老爷不利。都是我没用,经不得吓。二小姐毕竟是老爷亲女,哪里会做这种事情呢。”
她这话听着是为徐锦华分辨,实则却是在添油加醋地挑拨。
徐丘松正心头对云姨娘的愤恨立时又燃了三分,看着徐锦华这模样更是心烦,立时便道:“还不赶紧带大小姐下去!”
两个婆子得了令,架起徐锦华便往外走去。
徐锦瑟提醒道:“父亲,还需为二妹请位大夫才是,这般癫狂之症,听说需要慢慢调理才能得好。”
徐丘松哪里还有心情计较这些,只摆了摆手,叫婆子按她的意思去做。
就在两个婆子架着徐锦华经过徐锦瑟身边时,徐锦瑟微微垂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二妹,云姨娘为你做了那么多,如今她去了,你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吗?总算,也是你的亲娘啊。”
徐锦华猛地瞪大眼睛,竟鬼使神差一般地回头,正看到墙上那被几个婆子用棍棒顶住,已然快要烧成焦炭的火球!
她那癫狂的内心突地意识到了什么,再也忍不住地嚎叫起来!
只没叫几声,就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想是叫哪个善于体察上意的婆子堵了嘴。
第121章 残局
事已至此,徐丘松看了眼墙上那团还在燃烧的焦炭,再看被林妈妈费力揽在怀里动弹不得的魏氏,只觉一阵烦躁,竟一刻都不想再在这房中多待。
他吩咐了仆妇协助林妈妈将魏氏移走,又交代诸人今日之事切不可泄露分毫,又胡乱叮嘱了徐锦瑟几句,便带了曲姨娘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叫人将房中易燃之物尽数搬走,言道待火焰熄灭,便将此间封存,以后再不启用。
至于云姨娘的尸首如何处置,却是半句未提,想来至多一卷破席胡乱掩埋了。
依着他的性子,云湘君险些要了他的命,没将她挫骨扬灰便已是好的了,哪里还会考虑这许多?
她的这位父亲,委实自私到了极点。
徐锦瑟冷眼看着他携了曲姨娘同去,同林妈妈一道,将魏氏移回了房中。
主子们走了,仆妇们自然也跟了去,这屋中转瞬便空了下来,唯侍书还不知所措的跪在原地。
这一切变故几乎是眨眼之间,云姨娘中招、徐锦瑟身世成迷、刘妈妈现身、魏氏赶来……直到云姨娘惨死、徐锦华莫名行凶——
这接连发生的一切,简直跟做梦、不、便是做梦也没有如此离奇的事情。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地面,突地意识到,老爷与太太走前都没发话,那些婆子也俱都离开了,此刻这屋里除了那几个还叉住云姨娘不得离开的婆子外,便只剩她了。
这便是、这便是说……不处置她了?
侍书突地站起,那几个婆子只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在理会与她。
侍书心中一喜,继而便是一阵后怕,刚刚那般凶险,她一个小小丫鬟,竟是卷入了徐家这般秘辛之中,幸而大小姐不知为何发起疯来,倒证实了自己所言非虚,故而、故而叫她逃得一命!
想通此节,侍书再不犹豫,朝着大门奔了过去!
待到终于跑出门,后背突地一阵寒凉,侍书这才发现,自己的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衫。
而在此时,徐锦瑟与林妈妈将魏氏带回房中安置好,又召了大夫前来。幸而先前徐丘松吩咐人多请几位大夫,此时正赶上一位前来,便正叫来为魏氏诊治。
那大夫把脉半晌,所得结果亦不过是魏氏体虚之际受了惊吓,引发了惊悸之症。
至于她多年顽疾,大夫也是无法,最后只略开了些安神之药。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79节
经这一番折腾,魏氏早已昏睡过去,只手还抓着徐锦瑟的手不放。
她早就没了说话的力气,此番变故,竟是一句话都未及对徐锦瑟说,只趁着还能动弹时,拉了徐锦瑟的手不放。
那手没什么力气,还是徐锦瑟使上力气抓住,才没从手里脱出。
此刻她坐在塌边,看着魏氏苍白的脸庞,久久未动。
还是林妈妈瞧着不妥,上来劝道:“小姐,您也回屋歇着吧。这一晚上折腾得……夫人这会子睡过去了,您若是担心,明日再来也好。夫人一醒老奴便会着人通知您的。”
“也好。”徐锦瑟闻言,便站起了身子,将魏氏抓着她的那只手放进被中,又仔细掖了掖被角,才道:“那就劳烦林妈妈了。”
“小姐折煞老奴了。”
见她这般,林妈妈悄悄松了口气。
这二小姐突然变了大小姐,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位小姐。好在小姐沉稳持重、行事有度,倒叫她这老婆子松了口气。
瞧着徐锦瑟离去的背影,林妈妈突然觉着,这位小姐的行事,真个同夫人年轻之时有几分相像,这也许便是血脉吧。
徐锦瑟一步一步走回房中,步履沉稳、分毫微乱。
待到入了房门,才几步踉跄,勉力抓住床帐,摔坐在床头。
“小姐!”荷香一急,连忙便要去扶,却叫鸿雁拉住了胳膊。
她回头看去,只见鸿雁冲她摇了摇头,示意此时徐锦瑟并不愿被扰。
只得将那碎了盆的凤尾草小心摆在桌上,又留了壶热茶给徐锦瑟压惊,才与鸿雁一道退了出去。
待两个丫头出得门去,徐锦瑟才长长出了口气,无力地倒在床上。
一阵仿若从灵魂深处透出的酸软席卷了她的全身,徐锦瑟只觉身上的力气好似都消失殆尽,唯有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今日之事委实兵行险着,这一夜的惊心动魄,她看似胜券在握,实则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如今尘埃落定,她终于能放下心来,理一理曾经发生的一切。
张姨娘摔倒之事,与曲姨娘和徐锦秋都不相干,该是出自徐锦华的手笔。
而徐锦华……徐锦华早便知道自己不是魏氏亲生,究其源头,该是与司琴提到的前年那场病症有关。
观云贺听闻前年徐锦华病重之事时的失态模样,想是前年,徐锦华不知在何处碰到了碧绒草,引发了病症,云姨娘从云贺处求得药来救了她一命,这才使得徐锦华得知了真相,同时由此对自己怨恨日深,乃至性格大变。
而此药想必是云氏家族的救命稻草兼不传之秘,所以出嫁女的云姨娘身上竟是没有。
依照刘大夫所言,此症轻重与个人体质和接触剂量俱都相关。
云贺、云湘君、徐锦华,观其三人症状,该是徐锦华最终、云贺次之,云湘君最轻,所以云家将她嫁入徐府竟会未将保命药丸予她。
而云贺与徐锦华发病后呼吸困难、昏迷不醒,云姨娘却能挣脱婆子的挟制,试图与徐丘松同归于尽,也正证明了这点。
徐锦华知晓身世之后,不思己过,反将一切缘由归在自己身上,怨恨日深。如今张姨娘眼见着便要得宠,又要产下幼子,她那狭隘的内心自然忍受不得,便着人趁着徐锦秋派人挑拨离间之事,往张姨娘门前泼了那片水。
张姨娘确实如她所愿滑倒,却没有落胎,反暴露了假孕一事。
此时倒是叫她肯定了先前的猜测——云姨娘的腹中,果是无子。
那张氏一介丫鬟出身,哪里有这般见识与魄力去行这假孕之事,倒是她当日叫鸿雁着意将云姨娘补药之事传入张氏耳中,不想竟真能有这番用处。
至于那玉佛寺中,谷妈妈一事,则定是出自云姨娘之手了。
可到底是何事能够逼迫得谷妈妈宁肯决绝自尽,也不吐露分毫?她们手中的猛火油又是从何而来?
她心中疑虑始终不得消除。
只此时多想无益,徐锦瑟长出口气。
今日之事纷繁芜乱,她便是想到了开头,却未预料到结局。
云姨娘、徐锦华……
害了她性命的两个人,如今再不能伤害她分毫。
而魏氏,她的亲娘,她终于、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徐锦瑟抬起手背,遮住眼睛,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下,没入鬓中。
如此长夜,她以为自己该心绪翻腾难以入眠,却不想没过多久便陷入黑甜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好似终于可以放下所有心事一般……
那些曾经的痛苦的愤怒的悲伤的不甘、那些痛彻心扉仇恨入骨的往事,终究随着那一簇火焰,焚烧殆尽……
***
徐家后宅一场变故几欲地坼天崩,府中却盛筵酣畅,险些变成长夜之饮。
待到月上中天之时,徐锦程才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回返府中。
不想此时却闻听到此番变故,竟是忡怔到呆立当场。
他一个少年,哪里操持过后宅之事,加之云姨娘殁了、魏氏病重、徐丘松又不擅内务,此事便捂不住被人传了出去。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徐家几乎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倒叫徐丘松很长一段时间都羞于出门。
再说徐锦瑟之事,魏氏虽病重,病榻之上却坚持要将徐锦瑟认回名下。
因着是女儿,倒不需动族谱,只派人着安国公府并安平侯府通禀一番便是。
安国公府倒罢了,安平侯闻听自家女儿竟遭此委屈,当下写信斥责了徐丘松,安平侯夫人更是按耐不住,带了世子与世子夫人一同来探。
魏氏经了云姨娘那一场惊吓,几日间连床都起不来,便是母亲兄嫂皆来,都说不得话来。安平侯夫人见她虚弱至此,忍不住红了眼眶,叫徐锦瑟同世子夫人好一顿劝慰才止住泪水。
侯夫人拉了徐锦瑟的手,直赞这孩子行事有度,有魏氏风范。
魏氏虽无法言语,眼中却也流露出欣慰之色。
只时不时眼中却会掠过一丝黯然,徐锦瑟心知这是她仍无法放下徐锦华之故。
人非草木,此番徐锦华虽做出了逞凶之事,魏氏却到底养育了她十几年,这番纠葛,只能待时间慢慢磨平了。
好在魏氏心中一向分得清楚,想必过段时日,便能彻底放下。
倒是魏韵灵知道此事后,直拉着徐锦瑟不放,直叹不怪自己就是瞧着徐锦瑟顺眼,想是心里早就认出了徐锦瑟的身份。
徐丘松处却没有这般轻松了,世子对他连敲带打,好好告诫了一番。
安平侯府这番探望,充分表明了他们对这新认回的外孙女毫无芥蒂之意,倒叫徐锦瑟身价提了不少。
只他们为着认回亲人欣喜,有些人,却打起了其它主意……
安国公府内,安国公世子徐丘穆接了消息后,忍不住烦躁得来回踱步。
徐丘松家中发生这般荒唐之事,倒要连累他也跟着被人耻笑。
这个弟弟,从来就没叫他省过心,年少时……如今又这般,倒平白叫他牵连一番。
徐丘穆越想越是烦躁,恨不能从不认识徐丘松一般,不想世子夫人张氏一番话却叫他转忧为喜。
张氏言道:“老爷,此事或可是一丝转机。那徐锦华在赏梅宴上出了那般事端,早就成了弃子。如今徐锦瑟成了嫡女,可不就是天上落下来的好人选?且她是姨娘养大的,论起底子来就不足,日后更需倚着老爷才是……”
徐丘穆猛地抬头:“你是说——”
“便叫徐锦瑟替了徐锦华,入二皇子府为侧妃!”
几乎是同一时刻,二皇子府的大门前,一个中年儒士掀开了斗篷的兜帽,仰望门上牌匾。
第122章 诸事
半年后
朝华长公主府中静湖之上,两个少女湖心泛舟,有那侍女在一旁撑船,另一侍女从旁采下一朵莲花捧上。
清澈的露珠随她的动作在花间滚动,被一双素手收入杯中。
“郡主今日真个雅兴。”徐锦瑟坐在一旁,感受着身体随着小舟轻摆摇摇晃晃,颇为悠哉。
安平郡主白她一眼,“说了多少次了,私下叫我君儿就好。”
徐锦瑟但笑不语。
安平郡主也不强求,只道:“非是我雅兴,是母亲突地想尝尝这莲上露水泡的茶是什么滋味儿。反正要来泛舟,索性给她一起带回去。”
又接了几次,才有小半盏,安平郡主便耐不得了,挥挥手叫侍女拿下去,自去收集。
徐锦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是要给长公主,其实是郡主自个儿好奇了吧。
这半年以来,她藉着献花之名出入朝华长公主府,见着的多是安平郡主。
她同这位郡主倒真是性格相合,几次来往间,对彼此的观感都是不错,时日久了,倒真有几分闺中密友的味道了。
徐丘松纳妾之日的一场变故后,徐丘松同云氏一族算是彻底翻了脸,云贺几次上门求见不得,后来兴许是听说了云姨娘早已“病亡”之事,渐渐地,便不再来了。
只徐丘松却舍不得皇商魏家之利,仍旧与魏家往来,只撇开了中间人云贺罢了。
提到魏家,此间却另有件事情出乎徐锦瑟意料——便是那魏仲棋,竟不知何时对徐锦华情根深种。
却说魏仲棋当日对徐锦华一见倾心,后不知使了何种手段,终于确定了徐锦华身份乃是徐家嫡女,便不得不打消了心中的非分之想。
不想徐家发生了这样一番变故,魏仲棋听闻佳人由嫡转庶,生母病亡,心中怜惜之情大起,竟是顾不得父母家人劝阻,厚颜去了徐家求娶。为求佳人,更是瞒着家人应下了海贸之事,且连那魏氏女入长公主府之事都不再提及,只求能得佳人一顾。
此番痴心,倒叫徐丘松大吃一惊。
魏家得知此事自是大闹了一场,然事情已然做下,徐府千金自容不得魏家来挑拣,也只得随他。但心中对徐锦华却已有了症结。
魏仲棋只劝慰其母道,这徐家二小姐乃是夫人自小养大,一应教养均是嫡女所有,且与夫人母女之情深厚,比之嫡女也不差多少。若不是此番变故,魏家想得安平侯府出身的夫人教导出的嫡女简直天方夜谭,娶她回来,正是宜家宜室之举。
魏母这才勉强展颜。
魏遥却是险些气炸。
魏家搭上徐丘松,原是想借着徐锦瑟入长公主府之机,叫她随同而去。她自幼聪慧,早就存了鸿鹄之志,存了一试那泼天富贵之心。奈何出身商户,便连参选秀女都无资格,只得想法子另辟蹊径。
徐锦瑟得长公主青眼之事一出,她便知自己机会来了。
在这京城中,能得贵人青眼之人甚多,但如徐家这般与本家不甚亲密、分明出身京城却无甚根基、能以财帛打动的人家却不多。
魏遥想尽办法,才令家人意动,同意联系徐丘松,只为给她一搏之机。
为着这个,魏遥知晓朝华长公主偏爱花草,特特寻了几名老花匠请教,正觉这些时日所获良多,正寻思着待攀上长公主后,如何想法子得皇室子看中,却听闻兄长为了一己之私,竟将那入府机会换了求娶徐锦华之机!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80节
不单叫自己一片心血白白浪费,还断了她的青云路!
魏遥气得险些吐血。
尤其是,徐锦瑟入府献花后,与安平郡主来往愈近,便更觉大好机会平白浪费,不单怨上魏仲棋,更恨上了素未谋面的徐锦华。
魏仲棋自觉对不起妹妹,自是百般劝慰,更言待徐锦华过门,有了徐家女为嫂,到时再求徐锦瑟牵线岂不更是便宜?
魏遥冷笑一声,“大哥可真是糊涂,待到嫂嫂过门,妹妹都年逾几何了?还得她牵线,只怕早不知嫁到哪个穷乡僻壤去了。如今徐锦瑟才是徐家嫡长女,待她出嫁,必是贵人之妻,哪里还会与商户女来往!”
魏仲棋只得讪讪赔笑。
魏遥又道:“大哥执意要娶那徐锦华,可知她在京中名声并不很好?且我听闻这位徐家小姐,面上似有损伤,兄长好其颜色,若她已然貌若无盐,又该如何?”
能获赏梅宴之邀的,尽是京中名门公子小姐,魏家出身商户,几乎无缘相交。因而当日之事流传虽广,却也只在世家之间,其余诸人只能听得那以讹传讹的版本。
魏遥自知此事,因而也不敢断定徐锦华容貌亏损,只瞧魏仲棋这般神魂颠倒,便知那徐家女姿态必定不凡。
魏仲棋闻听此言,全未当回事。他那日所见,徐锦华明眸皓齿、风采卓然,哪里有半分容颜损毁之相?只当魏遥因着心中不满,将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传言拿出来说嘴罢了。
他不擅伪装,这番姿态自是表露面上,叫魏遥更是气郁。
但毕竟是嫡亲兄长,便是怨恨又能如何?魏遥心中只将这账记在了徐锦华头上。
魏仲棋求娶徐锦华之事八字还没一撇,倒叫妹妹记恨上了她,也是始料未及。
徐锦瑟听闻此事后倒有瞬间诧异,未曾想隔着一世,魏仲棋到底还是看上了徐锦华。
安平郡主瞧她已然心不在焉,便叫侍女将小舟靠了岸,与徐锦瑟一同上岸。
她今日邀徐锦瑟过府只是闲谈,并无甚要事,只在徐锦瑟离府之事叫侍女送了盒糕点过去,并提及月中闻清慧将办场饮宴,欲邀她同去。
这般帖子,一向送去安国公府的,徐丘松与世子不睦,徐家女儿与安国公府的小姐们也不甚亲密,因而除了那场赏梅宴,徐锦瑟竟未参加过几次京中饮宴。
此番安平郡主递出邀约,便是有意带她入京中贵女圈了,徐锦瑟自不会不应。
待出了长公主府,便见门边早已备好车马,另有一批高头大马立在车前,马前手执缰绳之人正是大哥徐锦程。
“有劳大哥。”徐锦瑟先朝他福了一福,方才在鸿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徐锦程略一点头,才翻身上马,走在马车一侧。
他此番前来,乃是魏氏所托。说辞虽是不放心徐锦瑟一人回府,实则是想借机叫兄妹二人培养感情。
只十几年来,徐锦程未将庶妹放在眼中,徐锦瑟乍然成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倒叫他略微有些不习惯。
徐锦瑟知他心结,倒也不曾强求,两人现今只维持着这般不远不近的关系,倒也算自在。
待到回府,徐锦程将徐锦瑟直送入魏氏房中,自己却未曾入内,只守在门边。
徐锦瑟微微一笑,便掀了帘子进去。
林妈妈立时迎了上来,“小姐回府了。”
那婆子早已备好的甜汤立时呈上,温度不冷不热、恰适入口。
接过汤碗,不免便想起从前云姨娘备下的那些冰品,浑身燥意时一口饮下虽觉痛快,却是伤人于无形。此般不温不火,方是养生之道。
徐锦瑟饮了几口,只觉暑意都消了不少。
待到喝过消暑甜汤,林妈妈才引了徐锦瑟入内室,正对上半倚榻上的魏氏含笑的视线。
徐锦瑟心中一热,迎了上去。
半年之前,云姨娘事发,魏氏连惊带怒,委实病了一阵。
徐锦瑟衣不解带侍奉塌前,连喂药都不假他人之手。
如此几月下来,魏氏身子竟逐见好转,虽尚有些虚弱,却也不至无法起身了。
此番举动,也叫两人暌违多年的母女之情迅速升温。
徐锦瑟更是头一次体会到了一位真正的母亲对子女是如何关怀的。
活了两世的她,对这份亲情愈加珍惜。
此刻见魏氏随时含笑,双目之中却似有晦意,联系近来之事,便知魏氏在忧虑什么。
遂道:“母亲可是为二妹之事烦忧?”
当日事后,徐锦华被禁足,原先是在后罩房,后来也不知是谁的提议,竟将她关在了云姨娘住过的耳房。
经历过险些被害之事,徐丘松尤为不待见这个女儿,盖因一见徐锦华,便会想起云姨娘做下的事端。尤其徐锦华刚一醒来便欲加害徐锦瑟,更令他觉得此女颇似其母,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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