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瑟为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千色羽
因而半年过去,徐锦华竟没能踏出房门一步。
此时二人生辰临近,转眼便真真十四岁上了,这议亲之事无论如何都该提上日程了。
对此魏氏也早有打算,自己体弱不便走动,徐锦瑟并徐锦程的亲事可托长嫂代为相看,徐锦华此时已是庶女,无论如何劳动不得世子夫人。
且她性子早已左了,又在赏梅宴留下那等名声,加之容颜已毁,倒成了一桩难事。
只她是魏氏一手看大,虽不是亲生,心中情分却不是瞬间便可抹消。且还要顾虑她对徐锦瑟的恨意,倒叫魏氏一时烦闷起来。
徐锦瑟见她不语,却是笑道:“女儿觉着,那位魏公子,虽是身份低了些,却对二妹一片痴心,倒不失为一桩良缘。”
魏氏轻叹一声,她又何尝不知,只徐锦华从小当做嫡女养大,自是心高气傲,若真个将她嫁入商户……
“当日云姨娘冒做女儿亲娘,倒曾提过,这魏家是门实惠的亲事。想来对大姐来说也是如此。”徐锦瑟只做不经意般提起。
魏氏却是一凛,她不是黄口小儿,亲疏远近自分得清楚。
云姨娘害她骨肉分离,又对徐锦瑟不怀好意,使得诸般阴暗手段败坏这孩子身子性情,幸而她聪慧持重,竟未其所愿,倒是自己的福分。
此刻徐锦瑟,便是在提醒自己这个。
魏氏在心中轻叹一声,也罢,这门亲事对现下的徐锦华来已是难得。经赏梅宴一番,徐锦华容貌名声皆损,再难在名门中婚配。
且观其心性,倒真有几分云氏偏颇,嫁入高门凡生祸端。
那魏家一介商户,身份虽低,却亏不得她吃穿用度,且便是阖家作孽也翻不出甚风浪,且那魏仲棋言行间对徐锦华一片痴心,想是会好好待她。如此想来,倒真个是个好选择。
想通此节,魏氏不由拍了拍徐锦瑟手背:“吾儿心善。”
徐锦华那般待她,此际她却未落井下石,殊为不易。
徐锦瑟轻轻摇头,“只不愿母亲烦忧。”
此话说得魏氏心中一软,不由为她理了理鬓发,只觉这女儿聪慧知心、善解人意,虽不是自己养大,却样样儿贴心,心中愈发对她怜爱。
待徐锦瑟从屋中出来,正对上在门外等候的徐锦程。
徐锦程从袖中掏出一锦盒递来,道:“妹妹生辰临近,愚兄准备了份薄礼……”
徐锦瑟与徐锦华同日生辰,往年他却只备徐锦华那份礼,全没将徐锦瑟放在眼中,此刻想来,颇有些忐忑。
徐锦瑟莞尔一笑,“大哥不必如此拘束,妹妹还要谢哥哥礼物呢。”
如此随意之姿,倒将两人心中距离拉近不少。
只徐锦程送出礼物,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徐锦瑟略一思索,便明了他所谓何事,便言道:“大哥可是想去探望二妹?她的生辰也快到了。”
“正是如此。”
当日事发,徐锦程并未亲见,虽听得旁人转述,却到底没经历过那日的惊心动魄,因而心中对徐锦华仍有惦念。
只他也知徐锦华对徐锦瑟不住,回想往事,还曾挑拨于他。
只如此想法……委实对徐锦瑟不公。
徐锦瑟只一笑,“大哥自去便是,都是自家姐妹,哪有化不开的什么深仇大恨。”
这话说得徐锦程心中一轻,看这妹妹便愈发可亲了。
只待他转身,徐锦瑟却是轻勾嘴角。
自家姐妹,徐锦华与她,倒确是隔着化不开的深仇大恨呢。
这一世,便该叫徐锦华随她所选,嫁去魏家做那正头娘子才是。
没了她在中间碍事,这二人可真得好好儿过才是。
魏家那个泥潭子,正该徐锦华这恶毒之人去趟趟了。
第123章 看清
闻听门外,徐锦瑟与徐锦程的脚步渐远,魏氏轻轻叹了口气。
林妈妈正奉了汤药来,不由问道:“夫人可是在为大小姐之事忧虑?”
魏氏摇了摇头,“锦瑟很好。”
“夫人和小姐都是有福的。”林妈妈试着温度正适,便将拿勺子舀了汤药喂给魏氏。
魏氏摆了摆手,将汤药接过来,却没立即喝,而是看着那药碗中氤氲起来的热气,有些出神。
“夫人,药得趁热喝。”林妈妈提醒道。
魏氏这才回过神来,自语道:“我初听云湘君的话,还有些担心,不想这孩子竟是如此的好……”
林妈妈忙道:“大小姐宅心仁厚、端庄持重又聪慧过人,正像了夫人。”
魏氏却没接这话,只道:“锦瑟这孩子,叫云湘君教导了十几年,却还如此之好,反观锦华却……我自持安平侯府出身,虽因这身子不争气,却也尽我所能教导于她,不想竟是——”
想到自己尽心教导的孩子,最后却成了那副性子,魏氏不由一声长叹。
徐锦华这个年纪,乍然得知自己的身世,无法接受也是有的。但她却不想此事之中,徐锦瑟比她更要无辜,将这一切都怪到徐锦瑟身上,甚至对她动了杀念。心性这般狭隘狠毒,叫魏氏不得不反省,是不是自己疏忽了对她的教导,才叫她成了这样。
林妈妈见她这样,上前道:“夫人这是当局者迷了。老奴逾矩的说一句,云氏当初面上一副慈爱模样,夏日却给小姐多多用冰,连四季料子都挑了不衬小姐肤色的用,这般行事,早已是居心叵测。只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是小姐生母,才没起怀疑。老奴与宋妈妈聊说起来,却是小姐身子早有寒凉之兆,幸而发现得早,已叫她调养了过来。”
“什么?”魏氏还是头一次听闻此事,不由挺起了身子,追问道,“你说锦瑟她身子寒凉?”
“不敢瞒夫人,宋妈妈诊出此事时也甚是诧异。小姐这年纪竟有此症,必是常年食用寒凉之物导致。云氏暗地里不知对小姐做下多少手脚,幸而小姐聪慧,未如她所愿被养成废人。这是老天保佑呐夫人。”
林妈妈露出庆幸之色,魏氏也不由一阵后怕。
这女子身子寒凉之事可大可小,但徐锦瑟小小年纪便有此症,若不是发现及时,日后于子嗣有了妨碍,岂不是要害了她一辈子?
思及此处,不由一阵后怕,同时对云湘君更是痛恨起来。
林妈妈又道:“如今看来,二小姐这性子,是妥妥的随了云氏,从根子上就坏了的,这与夫人如何教养无关呐。大小姐如此性情,无事便好,一旦遇事,必同那云氏一般走入歧路。夫人因此觉着自己对儿女的教养竟比不过云氏,那是钻了牛角尖。”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81节
魏氏长叹一声,“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只盼日后她能想通吧。”
魏氏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沿着喉咙一直蔓延到心中。
她心知徐锦华所做诸般事情,已叫她在徐家再无立锥之地。倒是嫁入魏家,虽着身份低些,但凭着徐家门第,只要她立得住,魏家该不敢亏待与她。
如此,魏氏心中便定下了主意。待徐丘松回府,便与他商议魏仲棋求亲只是吧。
却说徐锦程与徐锦瑟分手后,直往耳房去了。
待到门前,却不知怎地,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立在门口,手举起半晌都未敲下。
恰在此时,那门“吱呀”一声打了开,一个身着灰绿色衣裙的丫鬟埋着头从屋里走出,险些撞上徐锦程。
那丫鬟惊了一跳,抬头的动作猛了些,扬起了额前刘海,露出额上一块狰狞伤疤。
“司琴?”徐锦程认出了她的身份,不由道:“怎么这么慌张。”
那日司琴撞墙自尽,险险被救了回来,只额头却留下个硕大伤疤,算是破了相了。
魏氏见她可怜,便还叫她在徐锦华身边伺候,只降为了二等丫鬟,吃穿用度已是大不如前。
至于侍书,虽后来证实她并未说谎,但无论是助纣为虐还是悖主求生,都不容于主家。那日后不久,便被送去了田庄,想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大、大少爷。”司琴匆匆行了个礼,便低头从他身侧闪过,匆匆走了。
门内徐锦华听到动静,扬声道,“是大哥来了吗?快些进来。”
徐锦程一进房门,便闻到一股轻微的霉味,很像久未有人居住的空宅才有的味道。
他脚步刚一顿住,就听徐锦华道:“大哥可是来看我的?怎地就站在门口了?”
徐锦程几步上前,正见徐锦华一袭华服、头戴珠翠地在椅上坐了,一手虚扶椅背,露出腕子上三四只金镯子。
她面上妆容精致,脸颊疤痕用脂膏细细遮了,看不出丝毫痕迹。
若不是知道她还在禁足,这般装扮,倒似去赴什么重要的宴会一般。
徐锦华转头,朝他一笑,一副闲适安静的模样。
只地上杯盏的碎片,突兀地割破了这般假象。
徐锦程微微皱起眉头,就见徐锦华仰了头看他,“许久未见,大哥可是安好?”
“尚可。”
“这么久了,大哥都没来看过我,我还以为大哥要不认我这妹妹了呢。”徐锦华扯开一抹笑容,娇嗔一般地道。
“怎会。”见她如此,徐锦程心中反有些五味杂陈。
这妹妹他从小宠大,不想一夜之间风云变幻,却成了姨娘之女。
那日之后,徐锦华被禁足,徐丘松禁止所有子女与她接触。这禁令直到近日才有些松懈,因而这竟是半年来徐锦程第一次见徐锦华。
却不想半年未见,单是面上看来,徐锦华竟与往日无异。
“大哥为何而来?”
想到来此的目的,徐锦程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
若徐锦瑟在此,定能认出,这锦盒与片刻前他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你的生辰快到了,我为你备了份礼。”徐锦程轻声道。
徐锦华看着那锦盒,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只那神情一闪而过,转瞬便消失无踪。徐锦华执起锦盒,笑道:“难为大哥还记着。我还以为府里,都不记着有我这个人了呢。”
徐锦程见她如此,正欲开口,不料徐锦华突地站起,攥住他衣袖,求道:“大哥!你帮帮我!叫父亲放我出去吧!”
“你——”
“大哥你看看,我这衣裳、我这首饰!”徐锦华拽起袖子放到他眼前,“这都还是去年的式样啊!我从小到大,别说去年、便是一月、衣服都没有重过样儿的!大哥你最疼我,定不忍心见我这样是吧?”
徐锦程立刻便明白,这是府中仆妇见她失势,行的捧高踩低之事,不由怒道:“这些眼皮子浅的东西,竟敢如此待你!待我回禀母亲,定会好好惩治她们!”
这话却不知触动了何处,叫徐锦华突地大叫起来:“我不要惩治她们!我要出去!出去!”
这般癫狂之态叫简直出乎徐锦程意料,他低头看向徐锦华,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见他沉默,徐锦华突地狂怒起来,衣袖一挥,将桌上唯一剩下的茶壶扫落在地!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茶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徐锦程总算知道为何地上尽是破碎瓷片了。
徐锦华却不管不顾一般,扯住他的袖子吼道:“连大哥你也被徐锦瑟那贱人蒙蔽了吗!我便是要杀她,又怎会蠢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定是她害我!”
“她害了云姨娘还不够,还要来害我!大哥你救我出去,我定能拆穿她的真面目!如此心怀叵测的人,怎能叫她留在母亲身边!她——”
“够了!”她越说越是不堪,徐锦程再听不下去,“你简直执迷不悟!锦瑟是母亲亲女,她害母亲作甚!倒是你,禁足半年,竟变得如此偏激,简直枉费母亲多年教导!”
此言一出,徐锦华便如被雷击一般突地怔住,但接着,她猛地摔开徐锦程,吼道:“是了,她才是母亲亲生,你们才是一家!我真傻!你怎会真的站我这边?”
“妹妹……”
“滚!既然不能救我出去,就别再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好兄长了!我不稀罕!不稀罕——”徐锦华说道激动之处,抄起桌上锦盒便向外扔去!被徐锦程一把接住,又按回了桌上。
他皱着眉头道:“你若一直这般执迷不悟,不说母亲,便是我都不会同意让你出去的。”
徐锦华猛地抬头,眼中的怨毒叫徐锦程心中猛地一惊。
“滚——”
她疯了一般吼道。
见她这般,徐锦程突地失去了同她说话的念头,转身便走。
出门之时,正遇上端了盆热水回来的司琴。
司琴微微屈膝,算是打了招呼,便越过他进了房门。
将盆放下,便蹲在地上,打扫起那些碎片。
徐锦华却一步上前,将那盆狠狠掀飞!滚烫的热水泼洒而成,溅湿了司琴半只脚面!
司琴疼得浑身一抖,但接着,便如无事一般继续打扫。若不是行动间一脚明显不便,全看不出刚刚被烫伤过。
徐锦华坐倒在椅上,喘了几口粗气,还不解气,拿起那锦盒便扔了出去!
锦盒砸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往年生辰,什么金银首饰、玉石玛瑙,哪个不是满满一盘,今年倒好,一个锦盒便想打发了我!还不是觉着徐锦瑟才是他亲妹!想随便打发我?当我徐锦华是傻的吗!”
“徐锦瑟!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你抢走了母亲、抢走了大哥、抢走了我的一切!我与你不共戴天!”
说到最后,竟疯了一般的大吼起来。
司琴一脸木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低头忙碌着,显是早已习惯。
这半年来徐锦华不能踏出房门一步,这房中便只有她与司琴,精神状态早就变得不甚正常。也不知是不是凤尾草留下的后遗症,她不但变得烦躁易怒,还极易狂躁。
今日徐锦程来探,她勉强装了一会儿,便彻底暴露。
徐锦程在门外听了几句,心彻底沉了下去。
母亲说得不错,她心胸狭隘、个性偏激,却是与那害人害己的云氏一般了……
思及此处,徐锦程再不犹豫,一甩衣袖,决绝离开。
第124章 生隙
时近夏日,虽未入夏,正午却已有些暑意。
一辆马车在敛秋阁门口停下。刚一停稳,便有一俏丽丫头从车上下来,接着,小心地从车厢中扶出自己的主子。
“小姐小心。”鸿雁一手扶着徐锦瑟,一手立在额前遮阳,“今天这日头真毒呐。”
“是啊。”徐锦瑟应道:“这还是头一次在京城过夏天,不想竟比承阳热得还早。”
“小姐不知,这春夏交接时,天乍冷乍热的,别看今儿天色好,过两日来阵寒风,就又冷了。比不得承阳夏时长的。”
徐锦瑟循声看去,就见敛秋阁门口处,一位待客童儿正伶俐地朝她们走来。
“给小姐请安。”
这童儿看着不过十岁上下,却口齿伶俐,看着极为讨喜。
“你也是承阳来得?”徐锦瑟颇感兴趣地问道。
“小的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只在这阁中久了,天南海北风土人情都得知道点皮毛,不然阁主要罚的。”童儿回道。
“小姐不知,这敛秋阁专做贵族小姐生意,迎客的童儿都是经过专门□□的,伶俐得狠呢。”鸿雁说道。
“这位姐姐过誉了,我们这点水平,只能在外待客。待小姐们进了阁内,另有懂行的姐姐相伴,就瞧不上我们这等的粗拙了。”
童儿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主仆二人进了门。
立时便有几个穿着一模一样湖蓝比甲的侍女迎了上来,问道:“小姐安好,不知今日来此,是想挑些衣裳首饰、还是精巧玩意儿?”
“奴婢听闻,这敛秋阁共四层,根据货品不同,分成了十六间厅室。凡客人上门,均可据所需货物来选一位侍女引路,这位侍女将会全程陪同,并负责讲解阁中贩售各种物品。”
“这位姐姐说得是,敛秋阁便是这般,小姐有些需要俱可告知奴们,奴将为您引路。”一位侍女说道。
徐锦瑟今日前来,乃是替魏氏来选下季公中所需布料首饰。
近些时日,魏氏身子虽略有起色,却仍旧不得劳累。因着云姨娘之事,魏氏不敢再将中馈全然托付,只略分了些不打紧的事务叫曲姨娘帮手。徐锦瑟为母分忧,倒接过了不少活计。
往年徐家所需衣料,均有用惯了的布庄供应。只如今居家迁来京城,那布庄的式样便有些赶不上京城的时兴,只得试着再寻他处。
只她却没直接挑明,而是对侍女道:“我想挑身衣裳,该去何处?”
便有一头梳双髻的侍女走出列来,朝她福了一福,道:“小姐请随我来。”遂引着徐锦瑟与鸿雁上了二楼处。
“敛秋阁有自己的布庄和裁缝,还有些做好了的成衣,小姐若有兴趣,尽可挑选。”
京中贵女的衣裳,大都是量身裁剪。甚少会买成衣。
只这敛秋阁的成衣却有些别致之处。
每一季,阁主都会请阁中手艺最精湛的老师傅做出几套应景儿的衣裳。这些衣裳精致无比,且阁主言明了同一款式只做一套,穿出去绝不会重样儿。
因而这里的成衣竟售出了种与众不同的味道。
此举自然也有人效仿,只无论设计还是手工,均比不上敛秋阁出品的精致,俱都成不了气候。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82节
徐锦瑟听着有趣,不禁道:“能想出这般主意,想来阁主也是位妙人呐。”
侍女掩唇而笑,“当不得小姐这般夸奖。”
行经那展示成衣的厅室,徐锦瑟一眼瞧见,一件霞色帔子铺在正中,大大小小的珍珠点缀其上,展示出柔和的光芒。
不由惊道:“这是?”
“这是近日才开始流行的帔子。”侍女以为她是为这衣裳的式样惊奇,解释道:“前些时日,安平郡主穿了件珍珠帔子入宫参宴,竟得了太后称赞,遂引得众人效仿,这帔子便在京中流传开来。现如今,哪位小姐家中没件帔子,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这一件,便是效仿当日安平郡主的珍珠帔子而做,上面用了大大小小上千粒珍珠,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了。”见徐锦瑟一直盯着这帔子,侍女误以为她对这有兴趣,便介绍了起来。
徐锦瑟点了点头,掩去眸中异色。
安平郡主……
不曾想,这一世,依旧是安平郡主带起了这穿帔子的风潮。
去年,她在徐锦华的生日宴上,将上一世流行的帔子制了出来,抢尽了徐锦华风头,也遇上了化名君儿的安平郡主,后来更将这帔子的做法给了郡主。
如今安平郡主依旧穿了帔子入宫,带起了京城帔子的流行。想来用不了多久,这帔子便能同上一世一般,在全国都流行起来。
如此想来,这一切绕了个圈,却依旧回到了上一世的轨迹,简直如同轮回一般,叫人越想越是心惊。
正沉思时,却突听自己的名字被人唤起。
“锦瑟妹妹。”
徐锦瑟应声回头,正见魏韵灵兴匆匆地走了过来,“真巧啊,竟能在这敛秋阁中碰见妹妹。”
“韵灵姐姐。”徐锦瑟莞尔一笑,“好巧,姐姐也是来选衣裳的?”
“我是来挑些东西的。”魏韵灵压低了声音,“这不是,母亲生辰快到了,一直没寻到合心的东西做寿礼,才来这敛秋阁寻摸寻摸?这里别的没有,新鲜东西倒是挺多。”
安平侯世子夫人的生辰?因着今日帮着魏氏打理内务,徐锦瑟倒是依稀记起,这位夫人的生辰正比自己迟了月余,倒真的快近了。只今年并非整寿,府中便未备厚礼。
侍女见她俩聊得投机,善解人意道:“二位小姐,若喜欢新鲜物件,倒可去二楼正厅中瞧瞧。那处无需引导,边聊便看且自在些。”
徐锦瑟与魏韵灵对看一眼,皆这正厅倒正有几分兴趣,便叫她带了路前往正厅。
那侍女将她们带至门口,便行了礼退下。
徐锦瑟与魏韵灵正要进门,却听门内正响起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要我说,这敛秋阁待客的门槛也太低了,无论什么身份都放进来,叫人瞧着都不甚爽利。”
这话说得太过刻薄,徐锦瑟皱了眉头往内看去,就看到一身着宝蓝色湘裙的少女正瞪着身边那略矮一些的少女说道。
那矮个子少女只垂着头,并不言语,叫人看着便觉委屈莫名。
徐锦瑟正待开口,魏韵灵确实忍将不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拉过矮个子少女便道:“刘芸嘉,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无论什么身份’,你只在这碎嘴,自己又是什么身份!连封号都没有,就在这儿论起身份来了?”
魏韵灵这却不是无的放矢,京城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皇亲贵族,这刘芸嘉乃是光禄寺少卿之女,其父今年刚或擢升,从从五品升到了正五品,正是得意之时。但在京中,正五品委实算不得什么。况且刘芸嘉虽是嫡女,自身无品级封号的,要论出身,比魏韵灵差得远了。
一番话说得那宝蓝色湘裙少女脸都红了,若不是顾忌着魏韵灵的身份,早就反唇相讥了。
魏韵灵说完,便不再理会她,只同那矮个子少女道:“多日不见,宋妹妹可还好?咱们两家住得这么近,要来这敛秋阁也不邀我一道。”
“魏姐姐……”矮个子少女抬起头,露出泛红的眼眶。
“那位该是宣抚使司佥事宋大人家的小姐,宋大人年前随孟将军赴边,听说同胡人起了冲突。刘小姐敢这般同宋小姐说话,该是战事有变。”鸿雁低声在徐锦瑟耳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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