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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咬春饼
掌声此起彼伏,气氛推至最高|潮。
而这副翡翠耳环的主人,正是刚才与赵明川一起走红毯的女星。女星笑成了花儿,主动向赵明川致谢。
“客气。”赵明川的做派十分绅士,礼貌地与其握手。
“咔擦。”娱乐媒体齐刷刷地拍下这一刻,甚至想好了明日引人遐想的新闻标题。
初宁坐在后排,对赵明川这种公关手段已经十分熟悉。他习惯后发制人,出手就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轻轻松松夺走了今夜的焦点,这种广告宣传的效果,简直了。
初宁虽然对赵明川没什么好感,但客观来说,姜还是老的辣。
随后的酒会,才是大家获取人脉资源的重头戏。你认识我,我又把你引荐给熟人,先留份关系,用不用得上那就是后话了。初宁在宴会厅华服美姿,穿梭于各色人群里,笑得熠熠生辉。
“小宁?”有人叫她。
初宁回头一看,就瞧见不远处的几个人。而赵明川就站在中间。
喊她的是陈总,身家丰厚,是号人物。陈总笑起来跟尊玉佛似的,意有所指:“你也来了?怎么没听赵总说起?”
这俩兄妹感情不和,早成了圈子里的流言蜚语。但忌惮赵家,谁也没敢明面上说。这位陈总是个搅混水的,之前被赵明川弄了几次不痛快,记着呢。眼下哪肯放过看他们笑话的机会。
旁边已有人小声议论,“她和赵总什么关系啊?”
“就是那个妹妹。”
“哦哦!”说话人用唇语,问:“不和?”
“嘘。”
初宁和赵明川中间隔了一米,吸纳各方目光,暗流涌动。两人对视半秒,像是一种默契,共同迈步朝着彼此走近。
赵明川站在初宁身边,左手自然而然地虚扶着她的腰,“她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拍品,坐后面自在。”
初宁微仰下巴,姿态顺从,笑着对大家说:“我就是来凑凑热闹,不想打扰各位叔伯谈事儿。”
赵明川低头,“那对翡翠耳环你待会去我后备箱里拿。”
俊男美女,再没有比这更和谐的了。
“赵总兄妹感情真好。”言论顺势起。
“说来说去,还是老赵运气好,有这么一对智福之相的好儿女。”
微妙的氛围,就这么悄然化解。想看笑话的没看成,想听八卦的,又更加云里雾里。
既然起了这个头,初宁自然就跟着他们闲聊了。初宁模样乖巧,只听不说。这帮人算是顶尖阶层,一句话的信息量巨大。在听到某总谈及马来西亚的一笔工程设备订单的话题时,她反应机敏,“我有一个供货商,就是生产这种机子的,如您不介意,我可以帮您问问。”
某总审时度势,欣然:“既然你有渠道,这事儿就当帮伯伯一个忙,交给你做了可好?”
语毕,他有意无意地瞄了眼赵明川。这是借花献佛,表面是给初宁做项目,实则是在讨好这位祖宗呢。
初宁笑容绽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是我荣幸。”
赵明川把她那点小心思一个不落地看在眼里,内心极其不屑的一声冷哼。
十来分钟的叙谈,赵明川就离了席。他领着初宁,人多的地方,还会轻揽她肩头,提醒她躲避。无数双眼睛盯着赵家兄妹,呵,台下的戏,可比拍卖会好看多了。
电梯门关合,气氛骤冷。
上一秒还是羡煞旁人的兄妹之情,这一秒,各自嫌弃往边上一大步,跟避洪水猛兽似的。
顷刻之间,那份暖意化作冰雪,赵明川周身冷下来。初宁喝了点酒,人倦怠,打量了一番他,嗯,这才是他的本面目。
楼层跳跃往下。
赵明川凉飕飕地开口:“没事儿的时候,多对着镜子练练。”
初宁警铃大作。
“你跟人谈钱的时候,那副谄媚笑容真难看。”赵明川气定神闲道,“装,也得给我装像点。”
初宁淡定,“看不惯就别看。”
赵明川也不恼,鄙视不屑,“那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初宁心尖发颤。这句话里头的意思,是赵明川对她们母女俩发自内心的鄙夷。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做得浑然天成。
赵明川是干大事的人,分得清轻重缓急。就像刚才那种场合——维护赵氏的正面形象,比个人的喜好厌恶情绪更重要。
初宁没敢拂他面子,这点上,两人倒是观点一致。而方才的那个设备订单,也算是赵明川顺水推舟的人情了。
快到一层,赵明川冷言:“过来。”
初宁挺直背脊,撑起精神,和赵明川站在一排。
“叮——”电梯门开,外头一派喧哗热闹景象。熟人频频热情招呼:“赵总。”
赵明川领着初宁,兄妹情深的正面形象尽收众人眼底。
应酬完毕,走前,赵明川突然叫住她,“那笔设备订单,你最好自己去马来西亚实体考察一次。”
初宁仔细斟酌他话里的意思,悟出来了,赵明川这是点拨她呢,把第一单做好,那么之后的订单量就会源源不断。
赵明川迈步要走,
初宁快步跟上去,“等一下。你最近是不是在做高尖精分子材料的市场调研?”
赵明川脚步顿住,防备心极重。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背后没打你主意。”初宁亦坦荡,“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他是c航的学生,学的就是相关专业,对行业的了解以及实践动手能力非常强。”
赵明川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会用你的人?”
“他不是我的人。”初宁也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说:“算了,就当我犯蠢。”
她转过背要走。
“给我。”意外的,赵明川开了金口。
初宁也没转身,保持着背对的姿势,掏出手机,把158开头的电话号码,复制发给了赵明川。
“他姓迎,叫迎璟。”
这一晚,兄妹之间,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别别扭扭地刺开了不合已久的局面,诡异地启动了一种“为对方着想”的开端。
而第二天,初宁就坐上航班,极有效率地飞往马来西亚,以此不负她钱串子的本性——去对设备实地考察了。
机场大厅回响着登机提示——“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吉隆坡的mh365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15号登机口上飞机。”
初宁起身,秘书帮她推行李箱。登机的前一刻,她收到一条短信。
“有人找我做项目,是不是你推荐的?”
又一条新的:
“肯定是你对不对?报酬好丰厚,我还以为是骗子呢。”
铃声震得手发麻,这家伙真是个合格的话痨:
“太好了!最近经济拮据,连小强火锅都吃不起了,给你哐哐磕头。”
初宁看着看着,嘴角浮笑。
迎璟又发:“你在哪?有空吗?我请你吃火锅好不好?”
轮到初宁登机,她手指轻按,回复了俩字:“出差。”
对方立即死亡四连问:“什么时候?去哪?多久回?你不在北京吗?”
初宁没再回,关上手机,上了飞机。
迎璟忍不住了,再次恳求:“看看吧,行吗?”
黄灯闪,绿灯亮,颜色切换的一瞬,初宁转动方向盘。
“好。”
姑姑的生日宴定在谭家厅,做派风采都依长辈寿星的喜好。
侍者带路,门开后热闹扑面。
“宁姐来啦。”几个年纪小的弟弟妹妹笑脸相迎。
初宁换上亲热表情,挨个儿招呼:“怎么回事儿啊,才多久不见,变这么漂亮了。”
妹妹们心花怒放,“宁姐姐,我最近用了个好好用的晚霜哦!”
初宁配合对方的情绪,故作惊喜道:“真的啊,快推荐给我。”
报了名字,初宁边听边掏出手机,看着像是在处理什么事。小妹妹们没在意,依旧兴奋地分享心头好。“就是有点小贵,一点点要好多钱哦。”
初宁视线从屏幕上挪回,扬了扬屏幕说:“寄到你学校了,记得查收,每人一盒。”
呆愣片刻,大家反应过来,初宁竟然买来送给她们了。
“哇!姐姐我爱死你了!!”
一下子从“宁姐”变成了“姐姐”。一字之差,亲密微妙转换。初宁是个心细的人,她心里低声一笑,对这些关系的处理已经游刃有余。
赵家家族人丁兴旺,宴会向来隆重,且不是一般暴发户的作风。除了从商从政,年轻小辈里,还出了个当红小花旦。按理说,这样的家庭光鲜多姿让人艳羡。但,初宁不喜欢。
赵家嫡亲的那些兄弟姊妹是一圈儿,初宁虽然也称赵家儿女,但明眼人都清楚,这个圈子并没有真正容下她。





小先生 84.赵明川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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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璟跟抓包的小贼似的, 一脸正气:“我才不怕你。”
初宁双眉微耸,手机震动, 是小六打来的。她边接边转身走:“来了。”这地儿音响太猛,估计那端没听清,初宁提声:“——来了!”
迎璟站在后面, 这一回没犹豫,化身成牛皮糖。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他跟上去。
“问。”初宁总爱吓唬人:“我答题是要收费的。”
“你为什么不选我?”
“我为什么要选你?”
“我们的专业很棒,是国家的重点学科,每年还有特批的经费用以研究学习。而且我查过资料,我国的航空产品需求在逐年递增,增幅特别理想。”迎璟故作老练,“你不想吃这块肥肉吗?”
初宁看向他,微笑着说:“不想。”
迎璟:“都是能为公司企业挣钱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青睐我们呢?”
初宁并不想多言,径直朝前。
“而且你那天说的‘等不起’其实根本就不是事儿。在整个核心组机研发的过程中, 可以衍生出许多副产技术, 相对简单通用,比如空中摄影、大地测绘、地质勘查,都是需要航空工业支持的。”
迎璟说得气喘吁吁, 缓了口气, 继续嘎嘣嘎嘣:“边搞大事儿, 边赚钱, 到时名利双收,你要发财了。你、你慢点儿,欸,我再做个自我介绍吧,你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
话没说完,手臂又被她拉住。初宁把人往边上一拽,“看路。”
一个酒保端着酒与迎璟擦肩,晚半秒,两人就会撞上表演“碎碎平安”。
迎璟愣了愣,初宁就要松开他的手,这会子反应过来,迎璟一把将她反握住。初宁胳膊细,被他箍得疼。
两人紧紧印合在一起。
亢奋与冲动渐渐冷熄,迎璟可怜巴巴地说:“你考虑一下我啊。”
“……”
初宁悯默片刻,今天是撞了什么邪,碰上个这么强力胶水。这种近乎无奈的情绪一旦产生,就会让原本坚定的想法介入一个临界点。
初宁心里一声幽叹,到底是软了语气,“你跟我来。”
初宁把迎璟带出了酒吧。
旋转门一动,室外的风就呼呼往人脸上扑。有点儿冷,初宁拢紧了外套。
迎璟还穿着那件短袖,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没,没事,不用管我,我从小就不怕冷。”
初宁淡淡收眼,这个男生的内心戏,总是有点点自作多情。
言归正传。
初宁问了一个在她心里,稍微还有那么点价值的问题:“你这么想赢,图什么?”
迎璟被这秋风吹得怀疑人生,牙齿打颤,但还是身冷志坚:“这个项目是我教授推荐给我的,我不想让人失望,我要做,就做到最好。”
少年心气尚在,好听热血的字词顺手拈来,热血,通常建立在以自我为立场的角度,它宏伟、遥远、梦幻,仿佛伸手可碰,实则远在天边。
初宁静静望着他,没有打断。
迎璟拢了拢自己的勇气,继续表态:“而且我很认真,我和我搭档花了四天四夜,做模拟构建,哦,就是上次ppt上展示出的那个小模型,是我做的哦!”
见初宁没什么表情,迎璟小声说:“你可能已经忘了吧。”
“我们学校还有一个项目组,它们被挑中了,然后我跟他打了一架,他可以对我冷嘲热讽,但是不能鄙视我在做的这件事。至少在我这里——它是有意义的。”
迎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全世界看懂他的心路历程。
听了这么久,初宁已然有了判断,她说了三个字:“不服气。”
“啊?”
“你只是不服气。”
“……”
恰好有电话进来,初宁扬手接听:“我在外面透气,门口,嗯,行,出来吧。”
电话刚拿离耳畔,迎璟急着追问:“我哪有不服气?!”
这些字眼仿佛是离经叛道的谬论,他想反驳,想以示清白。
有风吹起缕缕头发遮住初宁的眉眼。
不知为何,迎璟突然就爆了,他猛地伸手,想拨开挡住她的那些头发。他想直视她的眼睛,一股燥热与愤懑莫名其妙而来——
你凭什么说我只是不服气!
初宁很平静的一句话:“就像现在。你跟我红脸,不就是不服气吗?”
迎璟怔然,心里的气球“砰砰砰”地扎破,那股燥热,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他突然好丧,都懒得抱臂取暖,直接垂着头装死。
初宁不由自主地暂停打击,迟疑片刻,“……你哭了啊?”
迎璟别过头,不看她。
“真哭了啊?”初宁向他走去。往前一步,迎璟就退后一步,直到后背撞上大石柱子。
初宁一手环腰,一手轻轻撑着下巴,挑眉望他:“你再跑啊。”
迎璟倔强:“我是男人,我才不会哭呢。只有女人才哭。”
初宁笑得淡,“我也从来都不哭。”
迎璟自控情绪的能力倒是不错,一扫阴霾,他也看得开,站直了说:“没关系,你是女生,你可以偶尔哭一下。”
气氛到了分叉口,初宁方才的片刻动容,如这夜风一样,吹来得慢,消失得快。
“宁姐!”门口稀里哗啦一大堆人走了出来。小六声音脆亮,十分有存在感,他眼儿一亮,“哦哟哟。”
迎璟回望这边,十来双眼睛都聚在他身上。
初宁往前两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迎璟。她走过去,融入他们。一串串的笑声偶尔飞起。
迎璟用鞋尖蹭了蹭地,目光追着初宁的背影飘。
侍者把车依次开了过来,一拨人陆续上车。初宁坐的是一辆白色奥迪。这车迎璟熟悉,她姐姐迎晨开的也是这个。
初宁开过迎璟身边时,窗户滑下一半,她的脸在霓虹闪烁里浸润,柔和白皙。
挺漂亮的。
迎璟心里默默地想,“就是再温柔点就好了。”
人走后,他才回魂,颤颤抖抖地抱着胳膊,肚子疼似的弓着腰,牙齿哆哆嗦嗦打架:“扛不住了,我要回去穿秋裤了。”
零点前翻墙回学校,一进宿舍回了暖,他又把穿秋裤的事儿抛于脑后。
四人宿舍,另外两个室友一个周末回家,一个去异地见女朋友。迎璟一回来就开电脑,小板凳一搬,坐得笔笔直直。
“……你干嘛?”祈遇觉得他最近有点儿抽。
“我要改点东西。”迎璟从一堆书的最下面,翻出一本祈遇十分眼熟的封面。
祈遇一怔:“不都结束了吗,你还看这项目书干什么?”
迎璟翻阅目录,用铅笔把重点部分打上标记,头也不抬地说:“当时时间匆忙,我们没能校正,其实涡轮片连接的那几处,可以更加圆润一点。”
对,是事实,熬夜那几日,他们有对流程做过大概的分解列式。只是这个时候……祈遇懵懂:“学校又推荐我们去别处了?”
“做梦。”
“那你为什么还……”
“再试一次。”
迎璟拧头,眼睛里像是刚点燃的烟花引线,滋滋滋地冒着火星。他掷地有声,字字清晰:
“让我再试一次。”
———
一周后,星期五的晚上。
关玉下午就给初宁打电话,“宁儿,咱们晚上去吃刺身好不好?”
初宁开了一下午会,腰酸背疼,边揉颈椎边说:“今天真不行,赵家姑姑生日,我得回去。”
关玉问:“哪个姑姑?”
“西边儿那个。”
“哦,”关玉记忆了一番,“和你大哥关系最好的那位吧?”
初宁说是。
“那你得上点心,她在赵家的地位挺高的,你礼物选好了没?她好像不太喜欢金器,你可千万别买。”
“你跟我妈一个德性。”初宁打断,“改天约。”
关玉一头雾水没整明白,“我什么德性啊?”
事事周到,谨慎克制。
在对赵家的态度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这样说教初宁。
她四点从公司往回赶,就已接到母亲陈月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无非是问她,礼物贵不贵?一定要选贵的不能太寒碜。一会又嘱咐,今天赵家人聚得齐,姐妹兄弟都会来,你到时候要热情点,别笑得太含蓄。
哦对了,还有,
“你大哥前阵子去法国出差,今儿下了飞机就直接往宴会厅赶,连时差都不倒。他这人的习惯你知道吧?睡眠不好,起床脾气特别大,刚回国,睡眠肯定不足。你可别去惹他,他要说你,你就随他说,别去顶嘴。”
顿了会,陈月莫名其妙:“没信号了?咦,没挂啊,那怎么不出声?喂,喂?!”
“听见了。”初宁淡淡应答。
陈月还有话未完,初宁摁断电话。
恰遇红灯,她没留神,脑子空白半秒,就这么一脚油门轰过了线。后知后觉,她猛踩刹车,把车生生停在了人行道上。
初宁一背冷汗。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垂头闭目,埋在方向盘上深呼吸。太阳穴一瞬间胀痛,疼得她用指甲捏自个儿,掐出了道道红印。
搁在副驾的手机“叮”声一响,把初宁的三魂六魄拉回一半。
一个陌生号码,简短明了一条信息——
“宁总你好,我是迎璟。”
似是怕她不记得,那头又补了一条:
“就是上回被你打击到想死的人〔滴血〕〔滴血〕〔滴血〕”
连着三个滴血菜刀的表情,一扫方才阴郁,让情绪神奇回甘,初宁向车背轻仰,嘴角淡淡上弯。
迎璟没有被记过,甚至连个检讨都没写。
迎晨在一天后给他打了通电话,主旨简明扼要,“下次,没打赢,就别回来。”
迎璟:“……”
“还有生活费没?”
“没了。”迎璟特别诚实:“我不是去参加那个项目会嘛,就买了套西装,花了一千五。”
“浪费。”迎晨实在:“你一年也穿不了两次,去婚纱馆租一套不就得了。”
迎璟才不愿意,小声说:“不去婚纱馆租衣服,那是拍婚纱照才能去的地方。”
电话那头染了笑,“你不好好上学,成天想些什么?”
迎璟没吭声,在电话这头对着空气做了个鬼脸以示抗议。
又聊了两句,迎晨要去开会。
通话结束没两秒,短信进来。迎璟点开一看,是建行的余额变动提醒,迎晨给他转了三千块,备注:吃点儿好的,记得每晚喝牛奶。
迎璟揉揉脸,有姐姐真好啊!
情绪阴霾被风吹散一半,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只是栗舟山也不太理他,自那次以后,这小老头的课上,迎璟就成了他眼中的空气。再无平日的横眉怒对,平淡生疏,空缺了存在感。
呸呸呸!
迎璟甩甩头,心说:“我干嘛要在乎他的感受,不挂科就行了。”
人的身体,只要某一根弦松解,就会连锁反应,自此消沉。
迎璟那段时间的热情与热血,被多方凉水泼灭,又回归原点,甚至是更加无所谓的状态。那份天赋与灵气乍现的项目书,被他彻底丢到一边,再未翻过。
能翘的课,他肯定不去上。
难度稍微大一点的课,要是上课时间正好和nba直播冲突,迎璟也是让祈遇在老师点名时,代他蒙混过关。
课后就更不用说了,迎大王的身影出现在每一天的篮球场。
祈遇忍不住问:“你是要去打nba吗?”
刚打完全场,已是浓秋天凉,迎璟穿着橘色的球服,叼着根可爱多,嘴角一圈儿奶油:“明天起,我要每顿吃四碗饭。”
“干嘛?”
“长点个儿,腿长,穿裤子好看。”
“……”
迎璟一看时间还早,突然起意:“咱们出去玩儿吧,反正明天周六。”
祈遇为难:“都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儿?”
“酒吧。”迎璟兴致高:“我好久都没去过了!对了,你问问你女朋友,看她在哪里,我们就去她那儿呗。”
祈遇的女友顾矜矜就是做酒品销售,没个固定地点,到处跑场子。
这个理由让祈遇无法反驳。
走时,他对着迎璟的背影摇了摇头:“玩物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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