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犇命牛
种纬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记时,直到离国庆节还有三天的晚上,看守所所长突然给种纬送来了一套从里到外的新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问种纬晚上想吃什么?听到这句话,种纬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尽管事先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尽管这些天种纬已经无数次的思考和假设过自己在面临这个问题时的心理状态,但等他真的知道了确切的消息后,种纬还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谁愿意去死呀?尤其是这样窝窝囊囊的,不明不白的去死。可是,种纬还有别的选择吗?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哪怕他从小就开始奋斗和努力,从小就为了理想和正义去奋斗,去拼搏,但等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理想和正义就这么残忍的抛弃了他。
“种纬啊!我听说你母亲的身体不太好,也就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我怕老人家得到消息后……”再往下的话,看守所所长没往下说。不过这意思已经非常的明确了,不会有人来给种纬做最后的送行了。
种纬抬起头来,尽量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他不是怕,他是恨!凭什么老天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让他这个辛苦维护法律,追求正义的人,以一名持枪杀人犯的罪名去死?种纬已经几次经历生死了,他曾几次亲眼目睹自己的战友在他眼前牺牲,也曾面对歹徒的枪口,距离死亡只不过剩下0.03毫米,也相当于死过几次的人了。可他不愿意以这个名义去死,也不愿意这样毫无价值的,被人以杀人犯的名义,用死刑判决的方式杀死。他宁愿死在和歹徒的枪战之中,哪怕死在恶人对他的谋害之中,也不愿意背上这样一个耻辱的罪名结束生命。
可惜,他无权选择。
“留下句话吧!回头我亲自转给你家里。另外,还没到最后一分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比如最高法可能会干预,比如明天你看到检察院的人也可以鸣冤什么的……还是有机会的。”看守所所长有些言不由衷的对种纬道,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着种纬的神色。
“呵呵……”种纬惨然一笑,对看守所长的话不置可否。种纬当然知道那种可能性是有的,但那些对他不放心的人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么?只有他以一名杀人犯的罪名死掉了,他所送出去的那些材料才会成为一张废纸,他的案子才会成为谁也不愿意触碰的禁忌。
“哦——”看守所所长陪着小心对种纬道:“今天晚上吃什么?随便点些吧!我们尽量满足。吃点?喝点?你平时也不抽烟,到这会儿了,抽几颗去去心烦也好啊。”
种纬的大脑空空如也,头脑和意识一时间已经苍白到了极点,再也容不下什么东西。生命对种纬只剩下了一只秒表,每一次跳动就意味着死亡离他越来越近。
“吃点饺子吧!进来三年了,好长时间没吃我妈包的饺子了。”种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还是从两颊滑落了下来。不知道自己死后母亲会怎么对待自己的死讯,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件太残忍的事情。
“好,我多买几种,三鲜的,羊肉的,西葫的……都来点……”看守所所长像个饭馆的小二似的,“热情”的向种纬建议道。
“不用,就三鲜和茴香肉馅的就可以,我就喜欢这两种。”种纬漠然的拒绝了。
“好,就这两种。酒少来点?饺子就酒,越过越有啊!来点啤的吧,度数不大,还不醉,呵呵……”看守所所长继续建议道。
“我要是要两桶茅台,所长会不会给我弄来?这样我也就直接醉死,你们也省事了。“种纬知道看守所长在担心什么,苦笑着问对方道。
“呵呵,白的不行,啤的还行,嘿嘿。”看守所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建议道:“再来几盒烟,糖什么的,你也是给咱们警察队伍立过功的人,不能让你委屈。”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守所长似乎也不好受,他叹了口气道:“我是做不了主哇,你这案子……我只能尽我的力,让你走得别那么难。”
“谢谢了!”种纬什么也不想说了。
种纬同监舍的在押犯们也得着信儿了,这些人不管所犯的罪行轻重,再面对种纬的时候也都变得客气和小心了起来。有几名犯人帮着戴着重铐重镣的种纬擦洗了身上,然后顺着手铐和脚镣的缝隙把衣服塞过去,给种纬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然后又从看守那里借来了电动剃须刀,认真的给种纬刮了胡子,剪了剪头发。等到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最后一餐送来了,就是种纬点的饺子,还有两瓶啤酒。当然,啤酒是装在一个方便面的大纸杯里送进来的,一切可能造成意外的可能看守们早就想到了。其实这并不是最后一餐饭,按时间明天早晨还有一顿饭的。可谁都知道明天早晨那餐饭种纬是吃不上了,行刑的武警会在明天一早来把种纬带上路。
蘸着醋吃着饺子,不时的喝上一口啤酒,整个监舍里的在押犯们都一言不发的看着种纬一个人在那里吃喝。虽然送进来的饺子足够多,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和种纬分享这最后的晚餐。对任何一个在押犯来说,这样的一餐犯都太压抑,太不吉利了,他们都本能的回避着这一餐饭。哪怕这一餐饭他们也好久没有吃到了,但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沾上晦气。
夜虎 第五十七章 越狱计划
种纬的饭量还算不错,总共吃了二十多个饺子。这对他这样即将行刑的人来讲,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状态了。可这个饭量要和种纬平时的状态相比,却要差得太多太多了。
很多人在得知最后的时刻来临的时候,不要说吃东西喝水,整个人往往都已经崩溃了。就是那些身上背着命案的狠人,到了这个时候往往也都撑不住了。别看他们说话办事似乎很正常,但让他们吃点东西却是难上加难了,心里堵着一个“死”字,谁还能吃得下饭去?
夜幕降临了,其他监舍的在押犯们都已经睡下了,唯有种纬这间监舍的在押犯们都没有睡。不但这些在押犯不睡,他们还得到了一个任务,陪种纬说话聊天,只要种纬不睡,他们就必须有人陪着。相应的,等明天事情完了,这些犯人们会得到一些适当的奖励。
不但犯人们有人陪着种纬,就是看守所的看守们也时不时的蹓到这间监舍的门口来看。几乎每隔一刻钟就会有看守过来一次,来的频次相当的密集。
看守所带给种纬的烟他一根也没有抽,他也拒绝了在押犯们陪他聊天的要求,种纬一个人拖着沉重的镣铐来到监舍朝向放风庭院的栅栏门那里,席地坐了下来。其他在押犯不知道种纬这是在干什么,但看到种纬没有做任何可疑的事情,也就远远的看着种纬在那里坐着,没有过来打扰他。
现在种纬的选择已经不多了,他只有越狱和赴死这两个选择了。当然,赴死这个根本就不算是选择,那么种纬就只剩下越狱这一个选择了。
如果种纬要准备越狱的话,他只有一个机会。明天早上检察院的人会过来宣读死刑判决,验明正身后行刑的武警会拆除他身上的械具,然后给他换上绑绳。这个时机就是种纬实施越狱的最佳时机,因为只有这短暂的时机,他才会脱去沉重的镣铐,才有机会打翻身边的几个人逃出去。
不过,既然要实施越狱计划,种纬就免不了要出手伤人,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他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种纬熟悉执行死刑的流程,只有在卸去械具,换成绑绳的那一刻他才会有机会。那个时候在场的人应该就是检察院监刑的人,看守所的看守,以及来刑警的刑警,到场人数肯定在十人以上。可是十人又怎么了?这是种纬能够活下去的最后机会,他已经顾不得计算后果了,他只能赌上命拼一次。
瞬间出手击昏或击倒身边的几人,抢夺身边武警手里的枪械。虽然行刑的武警手里的枪九成是没有子弹的,但用来近距离攻击和防身还是可以的。占得先机后他就可以逃出看守所的监舍,院子里应该停着行刑队车辆。运气好的话那时看守所的大门是开着的,那样他就可以逃出生天,凭着自己脚下的功夫逃到人员密集的场所摆脱追兵。
如果看守所的大门不是开着的,那么他就可以踩着大门旁边的门跺,然后撑着大门上方的铁刺翻出去。看守所门跺上栽着铁丝网,但铁门上却是相对简单的单排铁刺。这是为了保证铁门可以顺利开启而设置的,但对于种纬来说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漏洞。他有信心抓住那铁刺翻出大门去,根本碰都不会碰到上面的铁刺。
如果看守所院中的某辆车是发动着的,没有熄火,同时吨位也够大的话,他就可以抢车撞出看守所去。看守的大门虽然看起来结实,但用中型车辆去撞击门轴的话,照样可以撞出去。
等逃出看守所之后种纬必须往市区人员密集的地方逃,因为那些地方人员混杂,可以给警方的搜捕行动制造更大的难度。同时他可以在人员密集的地方找到几件老百姓的衣服换上,然后藏起来过上几天,等风声过后才能逃出云州城去。直接逃出云州是不可能的,因为警方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实施交通封锁,想出城实在是太困难了。
家是不能回了,也不能和家里人联系,他只能弄个伪装的身份然后从陆路偷渡到国外去,然后黑在某个国家,就此了此残生。说不定还会混进黑社会,进入个犯罪团伙什么的。余生剩下的也就是活着,再也没法谈及其他了。
可是除此之外,种纬还有的选么?死在眉睫的时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变得简单了。什么理想,正义,法律,公正,都抵不过生存的重要!如果有办法能够活下去,谁愿意去独自面对那未知的黑暗?死在眉睫的时候,谁不恐惧?
但是,在心中拟定这个计划容易,实施起来的难度却是太大了。种纬实施反击的机会就那么几秒,他需要在模具被除去之后被绑之前的瞬间暴发反抗,甚至他被除去脚镣的时候手铐还不会被松开,同时可能还有四名武警在压制着他。
他必须在三秒内击倒,甚至重创几名武警,并抢到武器,才有机会逃出去。至于几名武警会受到的伤害,种纬估计最轻的也是昏迷,重一点骨折或者颅骨损伤也是难免的。但没办法,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他只能这样干了。
从监区值班定到看守所大门也就七八十米距离,他必须在十五秒内完成越狱行动。难度相当的大,但却是他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这样算起来,种纬这次越狱总计也不过半分钟,甚至最短恐怕只有二十余秒,他必须集中一切精力和力量,准确无误的完成所有行动,然后才有机会逃出去。等他能够生存下去之后,种纬甚至会有机会考虑报复那些把他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人了。到了那个时候,种纬再也没有法律和正义的负担,他就可以效仿基督山伯爵了。
计划已经拟定了,但现在种纬要做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他必须抓紧最后的时刻做好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准备,把全部的精力和力量都用于明天早晨六七点钟那最重要的三十秒之内。
这个时候,吴师傅教给种纬的那些东西就派上了用场。呼吸吐纳,意守静心,可以让种纬把身体恢复到最好的状态,让他有机会拼死一博。
种纬安静的坐在地上,保持着大脑的空灵。这时候他用不着管是不是大脑中会出现阿尔法脑波,或者气功吐纳是对身体的催眠,还是修复了。他只知道只有保持这种状态,他才能摆脱死亡对自己身心的影响,让他可以集中注意力恢复和集中体力,准备迎接明天那最后的一战。
胜,活下去;失败,死!
不知道有多少人试过,人在极度安静和专一的时候,人的大脑会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上面任何细微的东西,甚至是一点点尘埃都会非常的清晰。而在这个时候的人,无论是听觉、触觉,还是对身体的掌控能力都可以达到一种极致,人会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种超凡入胜的境界。
种纬就是这样,随着他极度安静和专一的休养身心,他渐渐进入了一种极为空灵安详的境界。他的大脑很清楚,他能够听和感觉到周边发生的一切,但却不愿意去理会那些事情。这就像是佛经上说的那样: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到了这个境界的时候,种纬头一次发现人生原来还能有这样一种特殊的体验,生命的效率和层次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用一句有些难懂的话来解释,就是静到极致是空灵,路到尽头便是十方圆明。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有很高人都在追求那种归隐田园,隐居深山的生活。这才明白吴师傅似乎就是这样特殊的,游离于世俗之外的隐士高人。只是他想明白这件事的时间太晚,恐怕他将来也没有机会向吴师傅求证这些事情了。
种纬在极端的外在条件下,让自己的身心进入了这样一个极致的状态,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如果他能够活下来的话,他就可以获得完全迥异于寻常人的人生了。但是就像我们常对中国足球队说的一句话那样,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同监舍的在押犯们轮番的值班看护着种纬,看守一次次的走到监舍门口,驻足,再离开。种纬完全都听得到,感觉得到,但他仍旧让自己的身心保持在那种空灵的状态中,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修养身心的时间和机会,他在等待着最后时机的到来。
时间终于到了早晨六点钟,最后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这一夜,无论是同监舍的在押犯们,还是看守所的看守们,都对这一晚极为安静的种纬佩服得五体投地,感觉极为震惊。而且在这里面,在押犯和看守们的观感还有极大的差异。在押犯们只是看到了一个将死的人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有一些惊讶罢了,但看守所的看守们却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他们的心情了。
夜虎 第五十八章 生命倒数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送走过死刑犯,死刑犯临刑前的这一晚是最恐怖,也最让人提心吊胆的。哪怕是那些最为穷凶极恶的狂徒,在得知死讯前还能装得若无其事的。但在临死前的一晚,所有死刑犯的表现仍旧要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
有的会絮絮叨叨和人讲一夜的话,有的会跟同监的犯人讲一晚上做人的道理,也有的会嘶吼喊叫一晚,就像笼中的野兽。不管是看守所的看守,还是和死刑犯同监的在押犯,陪死刑犯过最后一晚的体验确实不好,但像种纬这样安安静静的过完最后一夜的也是绝无仅有的。但是,死刑执行可不会因为种纬这一晚的安静而不会执行,六点一过,整个看守所就乱了起来,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汽车的引擎声在看守的院子里响了起来,显然来了至少十余辆车,脚步声虽然离得远,但保持着空灵状态的种纬听觉和感觉非常灵敏,完全感觉得到。种纬缓缓的呼出几口气,睁开了眼睛。
“有水吗?”种纬连头都没回,便朝身后的在押犯们说道。他知道在押犯们肯定有值班的,这会儿他们绝对比自己要紧张的。
果然,一个值班的在押犯马上端着水送到了种纬的手里边,客客气气的对种纬道:“种哥,水来了。”
种纬接过水来,把满满一杯水一饮而尽。接下来一杯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喝了,他只能冀希望自己呆会儿的越狱行动顺利了。
把杯子随手交给身边的犯人,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好兄弟,哥哥回头会来看你的。”
一句话说完,伸手接过杯子的在押犯整个脸已经都扭曲了,拿着杯子好像都要哭了。
转过头去,种纬又对剩下的六个在押犯道:“谢谢哥几个了,等回头想你们了,我再来看你们。”
这就是种纬的恶趣味了,到了这个时候,种纬已经是百无禁忌了。可是种纬可以无所谓,那些在押犯的感觉却糟糕透了。其他几名在押犯听到种纬的话之后也是神色痛苦,一个个说不敢说,骂不敢骂,摆出一副便秘一般的神情尴尬得紧。
种纬呵呵一笑,此时看守所走廊里已经传来了杂沓的脚步所。
听到脚步声,在押犯们他都赶紧站了起来,站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那个位置不妨碍进出,而且来人开门就看得见,是在押犯们表示对来人安全的最佳位置。
终于,杂沓的脚步声走到了监舍门口,停了下来。哗啦一声响,来人用钥匙打开了监舍的铁门。
“种纬!”看守隔着栅栏叫了一声。
“到!”种纬习惯性的答应道。自从军到从警,这种应答方式对种纬而言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只是今天,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答到了。
“哗啦啦”,“哐啷”一声,监舍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了,四个戴着墨镜,全部武装的武警士兵率先进走了监舍。接着两名看守也走了进来,大声朝大部分已经蹲在边上的在押犯呵斥道:“蹲下!低头!”
仅剩下的几个还在站着的在押犯闻言赶紧了蹲了下来,再也不敢抬头了。接着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以及一名武警军官,两名穿着检察官制服的人出现在了监舍的门口,把个小小的监舍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种纬看着这一切,却坐在原地动也没动,赶到四名武警士兵走到他身边,前后左右的把他挟持在中间。看守所长站在监舍门口,沉吟了一下才对种纬说道:“种纬,经过上级研究,为惩前毖后,警示后人,你的死刑将由你曾经服役的部队来执行,明白吗?”
听到这个消息,种纬禁不住皱了皱眉毛。不对啊?不是说特警团的番号取消了吗?怎么还有特警团的人来执行?他们怎么成武警了?还有,特警团的驻地离云州有近千公里,怎么跨区军跑到这边来执行死刑了?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么?
“怎么会?特警团番号不是取消了么?”一边想着,种纬就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门口的那名武警上尉听到种纬的问话,往前走了两步开口回答道:“种纬!特警团的番号冷藏了一段时间,最少的时候这个番号下面只有一个排,从前年开始才按国家相关要求转制为武警内卫。你种纬的名号我是在团史资料中得知的,你是我的前辈。”
说到这儿的时候,这名武警上尉立正向种纬行了一个军礼。随着他朝种纬行军礼,那四名围住种纬的武警战士也朝种纬行了个军礼,把个种纬弄得心里酸酸的,积蓄了一个晚上的杀气转眼间便消散了一半儿。
不好!气可鼓不可泄。种纬一边在心中提醒着自己,一边继续努力调动着自己的精力和意志,做好了最后一博的准备。
礼毕,上尉继续对种纬说道:“只是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下见到了阁下,很遗憾我们需要按照命令来执行对你的死刑任务,抱歉了。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会提供尽可能的帮助的。”
听到对方这么说,种纬苦笑了一声道:“我说我没杀人你信么?我现在需要你们帮我越狱,你们做得到么?”
听到种纬这么说,那名上尉闭紧了嘴唇没说话,显然他以为种纬在开玩笑,他可不方便回种纬的话。而在他身后的一名检察官闻言,往监舍里探了探头道:“种纬,武警的同志只负责行刑,我们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的流程,你也有最后申诉的机会。不过这要由监刑人决定对你如何处理,请配合一下。”
种纬苦笑着点了点头,目光缓缓扫过站在自己身旁的几名武警战士。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生涩,他甚至还依稀能从墨镜后面,看到他们眼神中的一丝惶然和紧张,就象当年自己初入军营时一样。那一年,他也像他们这么大,也是这十八九岁的模样。
“走,提人!”看到种纬不说话了,看守所所长一挥手,便让开了门口的通道。两名武警战士站在种纬左右,把一只手插到了种纬的腋下。在这种情况下,种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不过种纬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越狱了,自然不会明目张胆表现出自己的意图来。他如果太过违逆这些武警士兵的举动,只会让他们对自己倍加提防,那样一来他越狱的计划实施起来的难度就更大了,得不偿失。因此种纬在武警战士的提示下站起了身来,随着他们的指示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出了监舍。
“再见了所长,副所长,今天晚上我再来看你们!”种纬微笑着朝看守所所长和副所长打了个招呼,然后便丢下了神情怪异的两人走了。
种纬被带到了看守所监舍最前面的值班室,此时检察官崔洪生已经等在值班室了。看到种纬被带进来,少不得按照标准流程对种纬验明正身。随后崔洪生按照惯例向种纬宣布了二审的死刑判决,宣布完死刑判决书后崔洪生又最后一次问种纬道:“种纬,我是云州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官崔洪生,这两位是市高级人民法院的同志。你的判决书宣布完了,接下来将按照相关工作规程对你执行死刑判罚,你还有什么说的吗?你有权进行最后陈述,也可以提出一些要求或者遗言,我们会替你转告你的家人的。或者也可以补充交待一些案件线索,这也许对你是有用的。”
“说什么?我说的话还有人信吗?”种纬冷笑着对崔洪生道。
“你可以说,什么都可以说,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会按照执行规则提供尽可能的帮助,哪怕你说你是被冤枉的也可以。”崔洪生当了多年的检察官,也参与执行过多起死刑犯的死刑执行,心理素质那是不用说的。所以他在面对种纬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说话的时候脸上不带一点的表情。
种纬一边和崔洪生对话的时候,一边观察和回想着屋内餐的基本情况:屋里有四个人,法院和检察院的人各两名,距离自己有三米以上,目测战斗力较差。身边有四个武警,年龄在十八九岁,身上背的都是八一杠。看得出来这四名士兵的综合能力还不错,但在应对突发事件上的能力肯定不足,种纬知道自己有机会一博。
屋外的走廊上还有十几个人,目测主要为看守和相关辅助人员,只有几名武警军官和法院的人。一旦动起手来这些人会相互干扰,那几名武警军官根本就摸不到自己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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